悍妾当家第65部分阅读
悍妾当家 作者:肉书屋
开来,却对楚晶蓝微微一笑。
乐辰景冷哼了一声,看了楚晶蓝一眼后道:“怎么,不要异域莲花了吗?”
楚晶蓝闻言脸色微变,轻叹了一口气便又坐了回去,安子迁的眸子一眯,轻哼了一声便也坐了回去。
乐辰景的眼睛微斜,看了一眼安子迁道:“你不是要下去吗?怎么还不滚啊?”
安子迁淡淡的道:“我陪我家娘子,世子有意见吗?”他故意咬重了娘子两个字,那双看向乐辰景的眸子分明带着不屑。
这一次乐辰景的脸色也微微变了,他冷哼道:“整日里跟在女人的身后,把男人的面子都丢光了!”
安子迁听到他这句话不但不恼,还乐呵呵的笑起来道:“世子教训的是,只是我跟着我自家娘子的身后,也不是多丢人的事情,倒是世子这个威风凛凛的男子汉,整日里跟在自家妹子的身后,传出去只怕会有损世子的威名。”
乐辰景闻言便变了脸,若不是中间隔着楚晶蓝,他只怕已一掌将安子迁拍飞了。
安子迁对于他的怒气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当下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然后又拉着楚晶蓝道:“晶蓝,好在世子如今已是你的四哥了,否则传出去的话,世子只怕也得落一个浪一荡子的名声。”
楚晶蓝知道乐辰景虽然性子乖张,嘴巴也毒,但是若论吵架的话实不是安子迁的对手,只是眼前的这一桩瘟神实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当下微微一笑道:“相公又在说笑话了,世子纵横沙场,所向无敌,就算是平日的有些许不合身份的举止,也没有人敢笑话他半句,再则他如今正在生病,这去千叶林虽然不是甚远,却也是出门了,我这个做妹妹的照顾他原也是应该的。”
安子迁斜斜的看了乐辰景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原来如此!”然后便怪声怪气的哼了两声。
乐辰景却恼了,怒道:“你哼什么什么哼?”
安子迁笑道:“世子这话问的奇怪了,我哼什么是我的事情,你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又何必过问这样的小节?”
乐辰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眸子里已有了一分杀气。
安子迁却笑的更加的欢笑,那张原本就有几分阴柔的脸上,硬是被他笑的如花一般灿烂。
楚晶蓝看到他那副样子,只觉得有些头痛,却也知乐辰景那性子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人能受得了,若不是他的手中有异域莲花,她是连看他一眼都不愿多看,而如今却只得和他虚以委蛇,当下轻轻咳了一声,却将头探到马车外对守在车门边的圆荷道:“你今日就在屋里候着,我约了药铺的张老板前来送药,拿到药后就送到楚家去。”
圆荷心里满是狐疑,心里觉得奇怪,这几日楚老爷病重,那些药材是早就已经配好了送过去的,再则郭品超又在楚府,有什么药都是他在采买,然后再到楚府支银子。只是她知道楚晶蓝的记性甚好,从不会记错什么,正欲出声询问,却见楚晶蓝对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眼睛的余光又瞟了一眼车厢,她顿时就会过意来,明白楚晶蓝是让她今日里趁乐辰景外出,去飞燕楼里寻异域外莲花。
她当上忙应道:“小姐就放心的去吧,这事就交给我去处理便好。”
楚晶蓝听她这么一说,便知她已明白她的意思,心里微微一松,便将帘子放了下来。
乐辰景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眸光清淡却又温雅,却没有看他,反而将所有的目光全落在安子迁的身上,他的心里不禁有了一分怒气,当下轻哼一声竟不再理会两人。
两人倒也乐得清静,直接无视他,在车里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车夫早已得到授意,“驾”了一声,便赶着马车朝千叶林奔去。
乐辰景坐在马车之上,不时瞪一眼安子迁,若是寻常人的话,看到他那样冒着寒气的目光,只怕早已吓得不轻,可是安子迁是何许人也,又岂会害怕他的目光。乐辰景越是那样瞪他,他心情反而越好,拉着楚晶蓝说一些市井间的趣事。
楚晶蓝也没有觉得安子迁说的那些趣事有多好笑,只是当着乐辰景的面,倒不时的掩嘴轻笑,笑的虽然端庄,却也女儿态毕露。
乐辰景看到两人那副模样,心里不禁更恼了几分,只觉得两人是存了心想要气他一般,他每次想要开骂时,楚晶蓝都会回过头来笑着问道:“四哥可曾听过这些趣事?”
乐辰景自然是没有听过了,轻哼一声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那双已能喷火的眼睛里火怒火却熄了不少,那双眸光的深处,却又有一抹受伤,她这样温柔而又发自内心的微笑却是从来都没有向他展现过一点。
他的心里不禁满是暗然,一时间竟是连气都懒得生了,只觉得楚晶蓝距他是一日远过一日,他自出生以来,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寻常情况下却是基本上要什么都能有什么,鲜少有人和事是他所不能得到的。只是洛王妃的过世是在他的意料之外,这一次楚晶蓝也让他同样感到无措。
马车一路颠簸,路上有一条因为农人取水浇灌庄稼的小坑,车夫虽然留意了,将车速放慢了不少,但是却还是让马车重重的颠了一下。
马车里的四周摆着椅子,安子迁坐乐辰景的斜对面,这么一晃,他一时坐立不稳,重重的就朝乐辰景扑了过去。
乐辰景怒道:“你的屁股上长疮了吗?”
安子迁微笑道:“多谢世子!长疮倒是没有,只不过被世子说多了娘娘腔,我一时坐不稳罢了!”
乐辰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他却笑的灿烂,乐辰景只恨不得将他脸给撕烂,楚晶蓝却在旁道:“远溪,你没事吧?没有摔伤吧!”说罢,她又将帘子掀开斥责车夫道:“你怎么驾马车的?不知道世子在车里吗?怎的如此不稳?”
车夫忙告了个罪,她轻叹了一口气又扭过头看着安子迁。
安子迁微笑道:“方才多亏了世子替我拦那一下,否则头只怕都会撞开花了!”说罢,他竟又朝乐辰景露出满是感激的笑意,乐辰景却是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了。
楚晶蓝看到这种情景,嘴角微微一扬,却伸手替替安子迁将他额头吓出来的汗水擦尽。
乐辰景看到楚晶蓝那温柔体贴的动作,他的脸顿时黑的像锅底。
千叶林离杭城并不远,不到半个时辰,马车便停了下来,马车才一停下,乐辰景便如风一般窜出了一马车,他一离开,安子迁便和楚晶蓝对视了一眼,安子迁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楚晶蓝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又朝他微微笑了笑。
方才安子迁倒在乐辰景怀里的那下,不过是去他的身上探一探是否带着异域莲花罢了。
楚晶蓝自然是明白的,安子迁是什么样的人,她又岂会不知,否则方才颠的那一下,连她都没有颠飞,又岂会将安子迁颠的跳起来?
车帘一掀开,一股淡香便袭了过来,今年的冬日来的比往日早了一些,昨夜里不知何时下了一场小雪,此时虽然太阳出来了,可是天气却有些冷,那林子里铺了薄薄的一层雪白,倒是一片素淡,梅花却开的正艳,一丛丛一簇簇争相盛开,为这片清冷的林子里平添了三分妩媚之态,只是有了白雪的衬托,倒有了几分清冷之态。
楚晶蓝最是爱梅,此时一看到这样的美景,只觉得心里的烦郁淡了不少,只想坐在这片林中,好好喝上一杯茶。
洛王见到这片梅林不由得赞道:“本王来杭城多次,从不知杭城里竟有这么一个绝妙的去处,这林子里的梅花当真是开的极好,数量又多,一点都不比西京的红叶园差,这里倒真是一块同水宝地。”
红叶园是西京最大的梅园,里面种了上千株梅花,里面的品种全是红梅的,所以下着雪的冬日一到,白雪红梅便成了西京文人墨客的最佳去处,那园子里满是文人墨客留下的各种墨迹。传闻那里咏梅的诗就有上万道。
安老爷在旁道:“红叶园里都是红梅,这千叶林里的梅花数量虽然没有红叶园的花,但是品种却要多得多,里面还不乏一些珍稀品种,这片园子是杜家所有,平日里并不对人开放,今日里是杜老爷听闻王爷要来赏梅,这才将园子打开。”
“杜家?”洛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安老爷忙又解释道:“就是那一日冲撞了世子的杜家,只是那件事情原本也只是一个误会罢了。”
杜家原本是书香世家,祖上也曾兴旺过,传到杜月翁这一代时,已经开始没落,杜月翁穷其一生也只是一介秀才,至今都未中举,只靠着祖上留下的基业生活。杜如海也早已是秀才,已参加了几次会试,却一直没有及第。
杜家因是书香世家,所以一直盼着杜如海能考上功名,而重修门庭,所以杜月翁一直让杜如海用功念书,日日将家中祖辈的事情拿出来鞭策杜如海。偏生那杜如海的天资也不是甚高,但是却一直还算用功,只是这功名求的却甚是辛苦。
苏老爷当初之所以同意将苏秀雅嫁给杜如海,看中的便是杜家的书香门第,他经商一生,早已觉得商人就算是做的再成功,也永远及不上官家,所以这才一直鞭策苏连城用功读书。
正是因为杜家是书香世家,所以规矩也比寻常人家多很多,苏秀雅上次被乐辰景抢了亲之后,杜老爷和杜夫人便看不起她了,早起了休弃之心,无耐杜如海却对苏秀雅一往情深,坚决不同意休妻,所以杜老爷才对他撒了谎,将他诓到草庐里去念书,然后一直不将苏秀雅接回杜家,其用意再明白不过。
洛王的眸子微微一眸,当下缓缓的道:“哦,原来是杜家啊!真没有料到杜家竟还有这么个园子,倒也难得。”
安老爷听洛王的话说的平淡,但是却似又藏着什么机锋,当下也不清楚他的用意,只在旁低着道:“杜老爷此时只怕正在园子里等王爷。”
洛王虚应了一声,却站在那里赏起梅来。
安老爷心里升起一抹不安,却也只能有陪笑站在那里,只是他原本就是一个生意人,对赏梅之事实没有半点研究,只觉得不过是几朵花罢了,又有什么好赏的?他平日里若是看到这些花,顶多就夸一句“好看”,又哪里懂得半分欣赏。
因为今日里是来办认义女的仪式的,时辰也早已请人算过,安老爷见时辰不早了,便对洛王道:“王爷进园吧,园中的风景更美上三分,再则时辰快到了,若是误会了时辰便不好了。”
洛王轻轻应了一声,这才带着怀素进了园子,眼角的余光却瞟了一眼乐辰景,却见他已跳下了马车,自顾自的钻进了梅花深处,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知道今日之事对乐辰景而言已属不易,心里有些愧疚,便也由得他去。
一行人入了园,那边杜月翁早已带着杜如海在那里候着,见洛王前来,忙跪下行礼。
洛王见杜月翁已经五十开外,身上着了一件玄色的披风,头上已有的不少华发,只是周身有几分文人的酸气,这个礼倒是行的极为标准,比起安府的一应人来是工整的多,他的眸子微微一眯,朗声笑道:“今日本王私访,那些礼数便免了,都起来吧!”
杜月翁应声而起,杜如海却还依旧跪在地上,杜月翁急了,伸手便来拉他,他却又道:“草民有冤,请王爷为草民做主!”
洛王心知他十之八九是为了苏秀雅之事,心里便有了三分不悦,只是面色依旧如常,当下微笑道:“本王虽然贵为王爷,可是并不有管这些诉讼之事,你若是有冤,就去找许知府。”说罢,他竟亲手去扶杜如海。
他亲自来扶,杜如海自不敢推辞,当下便缓缓站了起来,只是心里终是委屈,忍不住抬头去看洛王,却见他虽然慈眉善目的看着他,可是让却他觉得一股寒气自心底升起,当下心里便有了一股惧意,那说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只是心里终是委屈,只轻轻的说了句:“许知府又哪里敢去管世子……”
杜如海的声音小,洛王就当做没有听见,心里却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杜月翁忙在旁道:“犬子不成器,打扰了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洛王淡淡一笑,轻轻的道了一句:“无妨!”
那边的东西早已准备妥当,洛王见楚晶蓝已和安子迁走了过来,却见安子迁今日里身着一件深紫色的披风,那披风口用狐狸毛圈了个毛,衬的他整个人满是磊落风流之色,再见楚晶蓝身着一件雪白的狐皮披风,头上只插着一只足金的凤钗,那钗子却做的极为讲究,长长的璎珞自凤嘴里吐出,下面分别挂着几颗宝石,随着她的走动散发着层层光华,倒是美的紧。
两人都含着浅笑向洛王走了过来,当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洛王虽然一直觉得安子迁长的不及乐辰景英武,但是此时看安子迁,他脸上的纨绔之色已一丝也无,竟有着别样的风流之色,真真是器宇轩昂,他倒是越瞧越对眼了。只觉得这样一个男子,又岂会是传说的中的纨绔子弟,这其中只怕是有些文章的。
洛王当即微笑着看着两人道:“远溪和晶蓝倒真的是一对壁人!”
杜月翁回头看了两人一眼,那眼里却分明的是有些不屑,只觉得安子迁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而楚晶蓝却又是个没有声名的,这样的人倒也是一对绝配!只是此时见两人风采过人,再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发呆的杜如海,杜如海原本也长的俊秀,但是此时和安子迁一比,倒是生生被比了下去,他心里倒又有几分不悦。
文人最是清高,在杜月翁的心里,是根本就看不起安子迁和楚晶蓝的,也看不起安府,只是如今安府被封为皇商,楚晶蓝又被洛王收为义女,其地位早已非败落的杜家所能比的,心里不禁又有些怅然,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杜如海一眼,心里便有了恨铁不成钢之感。
楚晶蓝看到杜月翁那又是不屑又是愁怅的表情时,心里暗暗有些好笑,却也并不揭露。
因着时辰已到,早有人在园子中间花朵开的最茂盛的地方摆上了四方桌,再寻来了鸡、猪、牛三牲,在三牲上插上各插上一根香,然后再在居中处搬来了大的太师椅。
洛王笑呵呵的落座,他的面前放了一张大大的莆团,楚晶蓝乖巧的在他的身前跪下,向他磕了三个响头,洛王这一次并没有扶她,等她扣完头之后,才笑呵呵将她扶起,然后两人一起祭拜了天地众神,只听得洛王道:“天可怜见,让我寻得如此聪明的女儿,日后纵是异姓,也必待楚晶蓝如已出!”
楚晶蓝也上了一柱香道:“晶蓝在此地祈求上苍保佑父王身体安康!”
她的话说的极为简单,却是心声,她经过两世,已知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便是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这样才能谈其它的,不管洛王收她做义女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可是从现在开始她知道她和洛王便已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了,有了洛王做她的靠山,在安府那些人就算是想欺负她只怕也得顾忌一二了。
只是她想起卧在病床上的楚老爷,又想起此时不以能在楚老爷的身边伺俸,却在这里拜义父,心里只骂自己不孝,心里顿时也有了万千感慨,脸上便有了一分凄然之色。
洛王见她面色不佳,便问道:“怎么呢?可是身子不适?”
“不是!”楚晶蓝抬眸看着洛王道:“家严只有我一个女儿,此时却卧病在床,大夫说他危在旦夕,我看到父王在此,心里便生了千般想法,心中一时有所感,若是冲撞了父王,还请父王责罚。”她方才情绪外露,实非本意,此时见洛王问起,知道他厉害的紧,只怕是能猜到一二的,所以便并没有隐瞒心中所想,将一切都告诉了洛王。
洛王微皱着眉头问道:“景儿还未将异域莲花给你?”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洛王却变了脸,她忙又道:“原本女儿不想让父王为此事担忧,只是四哥的性子,父王也是知道的……”
洛王轻轻摆了摆手,楚晶蓝便不再说话,洛王又缓缓的道:“本王迟些便去找景儿。”
楚晶蓝却忙道:“这件事情有父王知道了便好,千万不可找四哥。”
洛王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她轻声道:“父王和四哥的事情女儿听说过一二,父王万万不可因为女儿而与四哥再生猜忌。”
洛王见她的眸子里满是关心,心里不禁一软,淡淡的道:“这些事情本王知道拿捏分寸,你不用担心。”
楚晶蓝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洛王见她是真的不愿他了插手这件事情,心里反倒有些想管这事,只是也知道乐辰景那性子,只怕是他越是插手,事情反而变得难以收拾,心里又不禁有了些许烦闷。
只是那些事情他也不能说出口,当下只是一脸沉重的站在那里。
安老爷见洛王面色不好,在心里暗骂楚晶蓝什么事情不好提,竟在这当口提起这事,他见认亲之礼还未行完,便在旁道:“王爷,您还没有喝晶蓝的认亲茶。”
洛王轻轻点了点头,当即便在大师椅上坐了下来,楚晶蓝乖巧的将茶奉上,他含着笑将茶喝下,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块金牌递给楚晶蓝道:“为父这一次来的匆忙,手上并没有带值钱的东西,这块金牌是王府的信物,日后为父不在你的身边时,你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可以拿这块金牌去找许知府,本王谅他也不敢不将此物放有眼里!”
怀素见洛王将那块玉佩给了楚晶蓝,心里不由得微惊,须知那块玉佩是王爷的信物,不管是谁拿着那块玉佩都能调动王爷手下的兵马,那些州府的官员莫不是将那令牌奉为上品。王爷此时将令牌给到楚晶蓝,无需是让她在安府里有所倚仗,只是……只是这样宝贵的东西送给楚晶蓝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他忍不住轻声道:“王爷,这只怕有些不妥……”
洛王轻哼一声道:“有何不妥,本王就这么一个女儿,本王平时远在西京,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照顾她,她若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怀素看了站在一旁的安老爷和安夫人,两人只觉得心底泛起一股寒气,马上就明白方才洛王那句话里的意思,安老爷忙道:“王爷说笑了,晶蓝我们两口子都将她当宝一样供着,平素最是疼她,又岂会有人敢欺负她?”
“那可说不定,安府里没有人欺岁她,外面的人呢?”洛王冷着声道:“本王早前听闻有个什么于文远的,一天到晚为难晶蓝,还想让楚家破产,那是何等的可恶!那时候晶蓝若是有本王的令牌在此,早早的带人将于家给抄了,又哪里会受那等闲气?还让本王的女儿没来由的操的心!”
众人听到洛王的话额前直冒冷汗,洛王对楚晶蓝的喜爱远远的超过了众人的预料,安府里的那些少爷听到洛王这句话心里便有了种种猜疑,大少爷心里最是不安,若是依着洛王现如今对楚晶蓝的宠爱,只怕是巴不得想让安子迁做安府的家主了,这和他往日的想法当真是相去甚远,心里不禁有三分不安。他再看了安子迁一眼,只觉得往日的纨绔似乎也有了变化,变得让他的心里暗暗生惊。
大少夫人自是知道大少爷的想法,怕他说出不该说的话,当下伸手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大少爷扭头看了大少夫人一眼,暗暗咬了咬牙,却终是点了点头。
安老爷微笑道:“王爷如此疼爱晶蓝实是晶蓝的福气!”他以前长在西京走动,曾听说洛王府令牌的事情,此时见他将此令牌送给楚晶蓝,心里是着实开心的紧,他知道有了这块令牌,日后安府便再也不用怕许知府那个拎不清状况的浑人了。就算他平素再不喜欢楚晶蓝,在如此大的利益之前只觉得楚晶蓝比起往日来更可爱了几分。
只是他的心里也隐隐担心,依着楚晶蓝的性子,日后可别因为有了那块令牌而生骄。
楚晶蓝虽然不知道那令牌有什么用处,此时见怀素色变,便知道那令牌只怕是极为重要的,当下便欲推辞,洛王却又道:“来,好生收着,可千万别让为父失望。”
楚晶蓝看了一眼洛王,却见他的眸子里别有深意,想起他那一日在乐山居里说的话,心里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寻思日后有了这块令牌只怕会有不少的助力,当下忙道:“多谢父王!”
“看来父王是真的心疼这个女儿!竟是连这块令牌都给了她!”乐辰景满是嘲弄的声音传来。
楚晶蓝回头一看,却见乐辰景双手环在胸前,吊儿郎当的站在那里,她原本以为他今日里跟来只怕是要来捣乱的,没料到到他竟到现在才过来。
洛王一见是他,心里微微一紧,却淡淡的道:“东西只是死物罢了,若能保晶蓝平安,那便什么都值了。”
乐辰景邪邪一笑,那双如墨玉一般的眸子里满是嘲弄,嘴角上扯着一个满是冷然的笑意道:“父王说的甚是,东西是死物,若是物尽其用便也算是功德圆满了,难得父王如此开心,替我收了这么一个既漂亮又温柔还十二分贤德的妹子,无论如何我也该表示一二……”
他的话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一双眸子里冒出一抹吊儿郎当的邪气,却又全神贯注的看着楚晶蓝道:“我们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以前当真是没有料到我们会有这样的缘份!我的妹子!”
他说话的时候楚晶蓝也看着他的眼睛,虽然见他的眼里都是邪气,可是那眼底深处分明写着一分痛,那一丝痛经由他的眸光放大,直直的钻进了她的心窝。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丝感觉,只觉得心尖儿也颤了一下。
如果说以前乐辰景说喜欢她,要娶他的那些话,她从来都只是当做是一个手握重权、高高在上、视女子为玩物的男子说下的混帐话,可是此时看到他的那双眼睛,不知道为何,她竟是信了他的话。
信他说的他的心中有她,也信他曾说他要娶她做正妃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只是……只是……只是他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
她的眸光微敛,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当下她的头微微低下来道:“四哥不用客气……”
“不是客气,是应该的!”乐辰景看到她那副样子反倒笑了,轻轻拉过她手道:“走,带你看样东西去!”
楚晶蓝微惊,正欲挣脱,安子迁却笑道:“我陪娘子一起去。”
乐辰景的眼睛一眯,有些痞里痞气的道:“我跟自家妹子说句话,你这个外人跟来做什么?”
安子迁愣了一下,他跟着自家的媳妇却成了外人,这说法当真是让人无语,他当下又道:“她是我娘子,我……”
乐辰景直接打断他的话道:“她是我妹子,怎么,我们兄妹说话你也要管?”他轻哼了一声后又看着楚晶蓝道:“妹子,我送你的那件礼物可不能给别人瞧了去,我敢保证,你一定会非常想要!”
楚晶蓝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满脸都是邪气,心里一时间竟有些拿不准。
乐辰景当下又轻哼了一声,却又低下头轻附在她的耳畔道:“你如果不想替你父亲治病,那便罢了!你现在不随我走,我敢保证这世上再无异域莲花!”说罢,他的手居然又松了开来。
楚晶蓝的眸光微沉,却微微一笑道:“这千叶林我来过几次,虽然不算太熟,但是给四哥做做向导却还是可以的。”她当下又洛王施了个礼后道:“父王,我陪四哥去逛一逛。”
洛王的眸光流转,在两人的身上转了两圈之后便道:“景儿,好生照顾蓝儿。”
乐辰景冷笑,却恭敬的道:“父王就知道心疼妹子,却不知我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说罢,他大摇大摆的朝前走去。
楚晶蓝便跟了上去,安子迁心里终是不放心,两人以前原本就闲言闲语,如今虽然是兄妹,却终是异姓兄妹,此时这般一起去赏花,先不说外人会如何去看,他自己就放心不下,当下眸光微敛,便也跟了上去。
乐辰景听到他跟来的脚步声,眼里划过一抹算计,却终是不紧不慢的走着,楚晶蓝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却也没有发问,只是静静的跟在乐辰景的身后。
洛王看了三人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怀素一眼,怀素会意,也跟了过去。
杜如海一见乐辰景走了出来,他的眸子里便是炽烈的恨意,那双手握紧了拳头,只恨不得生生将乐辰景撕成碎片。
梅花丛里,花影重重,冬日的太阳无力的照在枝头,远山近水相映,却有了层层清冷之意,那丝丝寒气直往楚晶蓝的心窝里钻,如此美景当前,却已失了欣赏之意。
乐辰景也不说话,在花丛里左拐右拐,那千叶林原本极大,这一片是梅花林,再往前便是桃林,左边梨林,右边是杏林,最里面是红枫林,这里一年四季都能欣赏到美景。景致的排布,杜家的祖先是花了些心思的,园林里最是讲究曲折,是以里面全是曲曲折折的小道,中间又点缀了不少假山衬景,一条小溪弯弯曲曲的从林子里穿过,清冷的溪水上结了一层薄冰,在阳光下泛着幽深的光华。
三人这般一拐便拐的有些远了,楚晶蓝见这样走下去也不知何是是个头,正欲出声相问,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声,她吓了一大跳,一扭头便见到安子迁被人打倒在地,他的身后站着一个黑衣人。
楚晶蓝大惊,不知道安子迁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欲扑上去却被乐辰景一把拉住,他冷冷的道:“他如今已是我的妹夫,我虽然极度讨厌他,却也不会取他的性命,可是他这样跟着我们就着实讨厌了!”
“你把他怎么呢?”楚晶蓝愤怒的看着他。
乐辰景淡淡的道:“没怎么着,只是将他打晕了而已,让他不能再跟来。”
楚晶蓝咬着牙瞪着他,他却轻哼了一声道:“恨我吗?那就恨吧!反正你这一生都不会再爱上我了,恨我表示你还会记得我,也不错!”
楚晶蓝咬了咬牙,只觉得和他讲道理实在是对牛弹琴。
乐辰景另一只手摆了摆,黑景便将安子迁负着消失在梅林里。
楚晶蓝看了一眼被黑影负在身上的安子迁,她叹了口气后道:“四哥何必如此?”
乐辰景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道:“我这一生虽然不算极为坎坷,却也算是历经了磨难,在沙场上杀人舔血,一个人走过大漠,路边的风景再美却都没有心情停下来欣赏,如今望着这片灿烂梅林,心里却有了层层无措,只觉得它们和你一样都是浮光泡影。”
楚晶蓝听他的声音低沉无比,似有无限感伤,却已没有方才嚣张拔扈之感,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乐辰景却又低低的道:“我也没有太大的愿望,只想你陪着我走一圈这梅林,从今往后你便只是我的妹子了,而这一段记忆必将一生珍藏。”
楚晶蓝的眸光微敛,抬眸看着他,却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染了血盒子,拿出了那根绚丽的发簪,然后轻轻的替她插到头上,她心思微动,这一次没有再拒绝他,他淡然一笑,却一把将那个盒子扔进了旁边的小溪里,小溪上结了薄冰,那盒子便躺在上面。
楚晶蓝直觉他不会那么好心,两人现在虽然已是兄妹可是这般游园,只怕是坐被人诟病的,她正欲拒绝。
乐辰景却抢在她前面淡淡的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拒绝,但是我也不妨告诉你,异域莲花就在那个盒子里,之前送给你几次你都不要,这一次你虽然接受了但是得为我做些事情,我方才看过了,这溪面上冰虽然薄,但是一时半会是不化的,你陪我游完园过来拿盒子时辰便刚刚好,而你若是不愿意的话,那我们就在这里看着这盒子沉到水底吧!你也就等着给你父亲送终吧!”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第二十六章
楚晶蓝听到乐辰景的话,当下便直直的朝那条小溪冲了过去,她站在岸边看着那躺在水中央的小木盒时,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遇到乐辰景,绝对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劫难,他救了她几次,却偏偏让她觉得最好是和他从未相识,她实在是对他难以生出感激之情,他的行事方式让她几近抓狂!
那条小溪虽然不算大,但是却在这个地方因为引水灌溉林子的原因,面积陡然增大,方圆约有半亩来地,那盒子躺在水中央,显眼而又刺目。
楚晶蓝心里恨得紧,当上从旁边取出一根木棒想去将盒子勾回来,而那木棒离那盒子足足还隔了约半丈的距离。
她扔掉棒子,仰天长叹了一声后然后扭过头看着乐辰景。
乐辰景对于她的行为也不阻止,双手环在胸前淡淡看着刀子,却适时的提醒道:“此时已快近午时,而午时通常是一天当中温度最高的时候,那冰也融化的比寻常时候要快上几分。”说罢,他又抬起头看着那明晃晃的太阳道:“昨夜里虽然下了雪,这太阳也温和的紧,但是要将那些个薄冰化了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眯,双手已握成了拳,胸口气的直起伏,她方才还信他对她是动了情的,心里还对他存了几分愧疚,可是才一转身,那些愧疚就化成浓烈的怒气和恨意。
乐辰景又“好意”提醒道:“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发呆,我陪你!”说罢,他居然笑嘻嘻的旁边一块没有积雪的石头上坐了下来,那模样是好整以待。
楚晶蓝咬了咬牙,转身便欲离开寻长竿或者小船来取盒子,乐辰景淡淡的道:“我只要扔一枚石头下去,我敢保证你就再也见不到那个盒子。对了,我忘了提醒你,那盒子的底部我放了一些石头,你也别指望那盒子自己会浮在上面!”
楚晶蓝只被他气的泪水都要流了出来,她生平最恨被人威胁,可是在这一件事情上,她已被乐辰景威胁了数次。她咬了咬牙,将已要泛滥而出的泪水强行压了下去,当下冷冷一笑后用她最平静的声音道:“世子,我们游园吧!”
乐辰景邪邪一笑道:“你早有这种觉悟多好,也不用浪费这么多的时间了,只是你这番一折腾,也不知时间是否来得及。”
楚晶蓝看到他那张含笑的脸当真是恨不得肩他几耳光,他却将手伸了出来,楚晶蓝看了一眼他的手,再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却见他的眸子看着他自己的手,然后再看了一眼她,头微微微一抬,她咬了咬牙终是伸手去拉他的手。
他的手上满是厚茧,一握上去就让人觉得强健有力,她却恨透了他的那些力量,当下用力一拉,他的身子却不动分毫,她心里一急,怒道:“世子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的手微微一用力,她便被他拉进了怀里,然后他满是邪气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来道:“吻我!”
楚晶蓝抬头看向他,对上他那双如墨一般的眸子,却见他的眸子里满是不屑和嘲弄,她的眸子转深,只觉得自己遇上了最无耻的流氓,她斜眼瞟了一眼那停在水中央的盒子,轻轻咬了咬唇,用力挣脱他的怀抱,他也不动,只是满是打趣的看着她。
楚晶蓝的嘴角溢出一抹淡笑,她轻轻执起他的手,然后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乐辰景皱着眉头看着她,只觉得她那轻轻的一吻,便如被蝴蝶轻轻的啄了一下,温柔的紧,他的心念微微一动,心里不禁在想她那一吻若是吻在他的唇上,又将会是何种感觉,她却又淡淡的道:“我已经吻了世子了!”
乐辰景的眉头皱得更加的厉害,她的眸光微敛道:“世子又没有说吻哪里!”
乐辰景闻言却笑了,他淡淡的道:“你倒是会钻空子!”说罢,他的大手一拉,便将她的身子拉动,她一时不备,鼻子便撞在了他结实的胸膛,痛的她直抽气,他却终是起了身,用极为欢喜的语气道:“走哦,游园去!”
说罢,乐辰景拉着楚晶蓝的手就大步朝前走去,然后再用极为吊儿郎当的语气道:“楚晶蓝,之前之所以一直尊重你,是想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识好歹,我也不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那些教条对我而言是屁用都没有,父王收你做了义女,可是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个女人罢了!而且……”
他猛的转身,冷冷的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想要玩你,有的是法子!”
楚晶蓝的眸光微敛,低低的道:“世子若是想打击我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你的确是做到了!只是这般用一个女儿对父亲的孝心来逼迫我的话,那么这将是世界上最无耻的法子。我的父亲若是因为世子这三番五次的捉弄而有闪失的话,我必定会恨世子一辈子!”
乐辰景冷笑道:“捉弄?当真是好笑,异域莲花是我的,又不是你的,我高兴给谁就给谁,高兴毁掉就可以毁掉,你少用这种教训的语气来跟我说话!而且我也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在乎!不在乎你是否恨我,也不在乎你父亲的生死!”
楚晶蓝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眉眼分明写着十二分的张狂,她将目光收回,不再去看他,也不再说话。
她的沉默让乐辰景觉得有些无聊,他轻轻的道:“游园是要有一个好的心情,你这样板着脸这园子爷是游不下去了,你自己慢慢逛吧!”说罢,他竟站着不动了。
楚晶蓝记挂那个盒子,当下轻叹了一口气后道:“世子想要怎样?”
“笑一笑。”乐辰景淡淡的道。
楚晶蓝的眸光转深,强迫自己绽出了一抹笑容,只是因为心里有事,那一抹笑容实在是和美谈不上任何关系,乐辰景又表达着他的不满:“笑的比哭还难看,重新笑一个!”
楚晶蓝心里满是苦水,知道此时只能由着他的性子,当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将心底那丝憎恨和无奈撇开,又对着他笑了一下。
她这一笑虽然比方才那个笑容要好看的多,却远没有她看着安子迁时笑的那么明媚动人,那双眼睛里也没有让人心神俱动的神采。
乐辰景心里有些失望,却还是微微一笑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笑起来很好看?”
楚晶蓝和不答,乐辰景却又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道:“我有时候也真的想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好的,性子清冷,模样也不算绝美,为何我的心里就是放不下你。”
楚晶蓝被迫抬起了头,不得不看着那张已经放大的在眼前的俊颜,他眼底的那些伤痛却已再也触不动她的心弦了,她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眸光里无悲无喜,却有着不屑的冷然。
乐辰景看到她的那双眼睛,冷冷一笑,手却松了开来,大步朝前走去,楚晶蓝咬了咬牙,只得跟了上去,两人一路上没有再说话。
楚晶蓝是极喜欢梅花的,而今日里美景当前,她却再也没有欣赏的心情了,她只觉得今日里这般游园,实是她这一生最大的煎熬。心里既要担心那个盒子是否会沉掉,又要担心乐辰景又要想什么法子羞辱她。
和她满是煎熬的心情相比,乐辰景却轻松的多,他不时停下来看看路边的风景,又不时采上几朵扔进那条弯弯曲曲的小溪里。
楚晶蓝知道他的性子,却是连催他都不敢摧了,她知道他那嚣张而又自以为是的性子,只怕是越摧越得其反。
她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一男一女在梅林中迈步原本应该是极为浪漫的风景,可是她却觉得这绝对是世上最为难堪的风景。
她的眸子微微合着,亦步亦趋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