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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妾当家第4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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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悍妾当家 作者:肉书屋

    蓝皱眉,他却又笑眯眯的道:“不过有些事情不需要亲力亲为,自有人去做。”

    楚晶蓝瞪了他一眼道:“可是你这么一安排,事情就变得有些麻烦了。”

    “不要告诉我你心里在担心顾荣辉吧!”安子迁看着她道:“他可是一心在打楚家的主意,楚家也险些就因为他倾家荡产了!”

    楚晶蓝低低的道:“我很讨厌他,可是我母亲很喜欢他,他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和我母亲的母女之情只怕会彻底破灭,她纵然再不慈,却也终是我的母亲。”

    安子迁微微一怔,眸光微转道:“不好,我们快些过去!”

    楚晶蓝微微怔了一下,安子迁已拉着她朝顾荣辉晕倒的地方走了过去,只是还未走近,便见得几个官差拉着顾荣辉朝前走去。众伙计已给顾荣辉随意穿了几件衣服,而他头上的头发却已被烧的干干净净,人还未醒,看起来有些好笑。

    “等一下!”楚晶蓝大声喊道。

    官差停下脚步,因为楚家和许知府是亲戚关系,所以这些官差大多都认识楚晶蓝,见她过来,均对她行了个礼道:“楚大小姐!”

    楚晶蓝回了一个礼后道:“张大哥,曲大哥,你们怎么来呢?”

    “是这样的,今夜我们在府衙里看到大火,知府大人便差我们过来查看究竟,一过来便听到众伙计说抓到了纵火贼。”曲捕快答道。

    楚晶蓝的眸光微微一转道:“两人所抓之人是我的表弟顾荣辉,他断断不会是纵火贼,这中间只怕有什么误会,还请两位行个方便!”说罢,她从怀里递了一个人荷包给曲捕快。

    曲捕快面露为难之色,没有接她荷包,低低的道:“这一场大火烧的整个杭城人尽皆知,顾少爷又是在火场所抓,旁边还有其它百姓也看到了。我们若是将他放了,知府大人那里只怕不好交待。再则顾少爷爷若真的是被冤枉的,我相信知府大人查清事情的真相之后定还他清白!而这一次的事情楚家又是苦主,楚大小姐就不要让我们难做了。”

    楚晶蓝见他们不收银子,知道事情有些麻烦了,当下只得看着曲捕快将顾荣辉带走。

    她的心里顿时有些烦乱,安子迁轻轻拍了拍人她的肩膀道:“这件事情还有转弯的余地,你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楚晶蓝叹了口气道:“远溪,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这一次可当真是好心办了一件坏事。如此一来,于文远便也能找到替罪羊了。”

    安子迁愣了一下后旋即明白过来,他微眯着眼睛道:“你想嫁祸给于文远?”

    楚晶蓝不答,安子迁知道他猜中了,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晶蓝,你下次再有什么计划还是先知会我一声吧!”

    “这句话我也想对你说!”楚晶蓝闷声闷气的道:“每次有事情想要找你的时候找不到,不需要你的时候却整日里都在那里晃悠!”她心里是有些生气了,这本是楚家的事情,原本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这下可好了,他一插手,整件事情便脱离了原本的轨道。

    安子迁原本是一片好意,此时听到她的抱怨也不禁有些恼了,他冷哼一声道:“那顾荣辉若是没有动其它的歪心思又岂会被我的人收拾?再则像他这种人渣根本就不需要手下留情,让他到大牢里蹲上几年,好好反思反思他以前做下的事情!”

    楚晶蓝闻言彻底恼了,她咬着牙道:“这是我楚家的家事,用不着你来过问。”

    安子迁微眯着眼睛道:“楚家的家事,你可别忘了,你早已是我安家的媳妇!楚家的事情就是安家的事情!你平日里行事不是极为狠绝吗?对对手一点都不心慈手软吗?怎么今日里在倒想当起菩萨来了!”

    楚晶蓝冷笑道:“远溪有些事情只怕还没有弄清楚,我虽然是安家的媳妇,却是楚家的当家,我虽然嫁给了你,可是楚家所有的一切还是姓楚,纵然你是我的相公,也无权过问楚家之事,更无权染指!”

    “染指?”安子迁扭过头看着她道:“难道在你的心里一直认为我对你好是为了楚家的家财吗?”

    楚晶蓝心里原本是有过这一方面的顾虑,可是在听说醉香楼是安子迁的产业时便彻底没了这个想法,此时心里原本已有三分怒气,再被安子迁这么一说,便冷哼道:“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最是清楚,无须在意我如何认为!”

    安子迁听到她这句话只气的脸色发青,他冷冷的道:“没料到在你的心里竟是这般想我!楚晶蓝,这一次就算是我安子迁多管闲事!我发誓,我再不会过问楚家之事!”说罢,他转过身气呼呼的便走了。

    楚晶蓝知道自己这一次的话说有些重,也有一些过份,见他气闷闷的走了,心里也有些后悔,一时间却也拉不下脸去喊他。

    圆珠在旁道:“小姐,以前我觉和姑爷说话没个正形,行事颇为离谱,可是今天的事情我却觉和他没有做错,顾荣辉那浑蛋原本就应该受到惩罚的!”

    楚晶蓝瞪了圆珠一眼,圆珠赶紧闭嘴,她轻叹一口气后道:“你说的这些我又如何不知,若是顾荣辉并不得母亲的宠爱的话,我自是不会管他的事情,可是他这一次真的出了事情的话,母亲只怕会恨死我!再则我原本计划将这事算在于文远的头上,现在顾荣辉出现在这里,依着于文远的手段,定然会将所有的过错全推在顾荣辉的身上,他这一生也翻不了身了。”

    圆珠想不透那些连带关系,只觉得顾荣辉这一次就是活该!只是此时听到楚晶蓝的话时也觉得多有不妙,而事已至此,想要补救已经极难。

    楚晶蓝想了想后,决定连夜去找许知府,没料到官差们将她拦在门外道:“楚大小姐,知府大人已经睡下,有事明日一早再来吧!”

    她见院子里一片灯火通明,知道许知府并未睡下,却也不好点破,便在门外候着,不想许知府没有等到,倒等到被安子迁打的鼻青脸肿的于文远。

    于文远看到楚晶蓝冷泠一笑道:“楚大小姐,我们今夜可真是有缘份的紧啊!”

    楚晶蓝的眸光微敛,淡淡一笑道:“我和于三公子从来都没有过缘份,此时相见倒不如不见!”一看到于文远,她便已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不再说话,带着圆珠便走出了知府府。

    于文远冷笑,也跟着她走了出来,楚晶蓝转身欲上马车,他伸手拦在她的身前道:“楚大小姐不愿见我,我倒是想见楚大小姐的紧!不如我们今夜就暂且将恩怨放下,你随我回于府如何?”

    楚晶蓝的浅浅一笑道:“我早知道于三公子不要脸,却没有想过于三公子这么不要脸,竟敢在衙门前强抢民女!”

    于文远的眸子微微一眯,楚晶蓝又缓缓的道:“于三公子下次若是再起色心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时,先看清楚地方,然后再撒泡尿照照镜子,确定自己还披着一张人皮!”

    于文远眼里的怒气更浓了些,冷冷的看着她,她眸子里的寒气却比他更重三分,他冷哼一声道:“你是想来找知府大人给我栽上莫须有的罪名吧!我告诉你,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不过我帮你除了顾荣辉那个浑球,你的心里只怕也是极开心的。而这件事情会如何发展,还是一个未知数,楚晶蓝,我们走着瞧!”说罢,再次轻哼一声便走向了旁边的马车。

    楚晶蓝冷笑一声道:“好啊,我们走着瞧吧!我也把话扔在这里,不出三日,我定让你倾家荡产!”

    于文远没有说话,只又怨又恨又无可奈何的看了她一眼便跳上了马车。

    楚晶蓝也坐上了马车,圆珠有些担心的道:“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楚晶蓝咬了咬唇后道:“回楚家!”

    圆珠奇道:“现在回楚家做什么?”

    “去找我娘!”楚晶蓝咬着唇道:“许知府不给我面子,我娘和他是表兄妹,这个面子想必他还是会卖的。纵然顾荣辉有百般不是,我也不能不管他。”

    圆珠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小姐在姑爷面前说的那么凶狠,却还是生了菩萨心肠。”

    楚晶蓝不语,心里一时间却也觉得甚是委屈,两人到达楚家之后,门房见她半夜回家甚是奇怪,想要询问,又见她脸色甚是难看,忙将话全咽了下去,然后将点上灯笼在前面为她引路。

    马氏早已睡下,楚晶蓝让门房在外候着,让圆珠提着灯笼去了马氏的房间。

    楚晶蓝将马氏唤醒,马氏睁开眼睛一看是她以为是在做梦,揉了揉眼睛后见她还在那里便冷冷的道:“你平日里连见都不愿见我,今日里半夜前来寻我又是为的哪般?”

    楚晶蓝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和她说清楚那些事情,只浅浅的道:“楚家的织坊被人烧了,表弟刚好在旁,知府大人认为那把火是表弟放的,现已抓进了大牢,若是罪名坐实了,表弟只怕会被关上好几载,我方才已去求见知府大人,可是有人已许了知府大人一些好处,他不愿见我,这件事情只能劳烦母亲跑一趟了。”

    马氏大惊道:“什么?荣辉被关进牢里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她顿时急匆匆起身穿衣,一边穿衣一边骂道:“这事八成又是你惹出来的,他好好的又岂会放火烧了楚家的织坊!”

    楚晶蓝淡淡的道:“原来表弟在母亲的心里比楚家的产业还要重要,我以前遇到麻烦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见母亲如此焦急过。”

    马氏恨恨的道:“你这个不孝女除了会关我之外,其他的事情都不会做,我恨不得从未生过你!又岂会再为你焦急!”

    楚晶蓝心里一寒,眉头微敛,不再说话。

    马氏却又道:“还不快送我去知府府!”

    楚晶蓝不愿再和她争论,命圆珠将灯笼打好便走出了楚府,众人到达知府府后,那大门紧锁,众人拍门叫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开门。

    楚晶蓝一见那架式,便知道许知府今日里是存心一个都不见了,她心里一片暗然,该做的事情她都已经做了,见那门一直不开,便在旁道:“知府大人今夜想必是不会见我们了,不如守在这里等明日门一开便进去找他说事吧!”

    马氏心里原本就极为不快,听到她这一句话后怒火中烧,扬起一掌便朝楚晶蓝打去,她一边打一边骂道:“我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狠毒的东西!在你的心里只怕是巴不得荣辉死吧!早知道你这么恶毒,我当年生下你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把你掐死!”

    圆珠刚好在旁,一见马氏的手挥了过来,忙替楚晶蓝去挡,这一掌便扇到圆珠的脸上了,只片刻的功夫,圆珠的脸便高高肿了起来,可见马氏方才那一巴掌打的有多狠了。

    圆珠忍着痛道:“小姐知道表少爷被官差抓走,想尽了法子来救他,夫人又岂能这样说小姐!”

    楚晶蓝看着圆珠高高肿起来的脸,心里更冷了三分,当下眼睛微微一眯道:“看来无论我做什么,在母亲的心里只怕都是错的!”说罢,她一把拉起圆珠的手便欲上马车。

    马氏冷喝道:“你要走可以,把马车留下!”

    楚晶蓝的眸光更冷了三分,扭过头看了一眼马氏,却见马氏的眼里满是怨毒,她握着绣帕的手已成了拳头,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极蠢的事情。她此时若是将马车留下的话,就意味着她将要摸黑走回安府。她心里一时间想不明白她们的母女从什么时候起会变得如同敌人一般,她咬了咬牙正欲说话,耳畔却传来安子迁的声音:“晶蓝,长者命不可违,你便将马车留给岳母大人坐我这辆吧!”

    楚晶蓝微微一怔,安子迁已含笑拉关着她的手上了马车,然后对着马氏施了一个礼,然后便也跳上马车走了。

    马氏见到两人相亲相爱的样子,心里一时间竟有些不是滋味,她望着那扇厚重的大门,咬了咬唇,直接爬了楚晶蓝的马车。

    那车夫长期跟在楚晶蓝的身边,方才的闹剧他全看在眼里,心里极度为楚晶蓝不平,马氏还没有坐稳他便已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马便飞快的朝前奔去,马氏一个不稳,便重重的摔在了车厢之上,全身一片刺痛,她大骂道:“死奴才,你怎么赶车的!”

    车夫的眼睛眨了一下后道:“我平日里就是这么赶车的,夫人若是觉得我的车赶的不好,大可以下来自己走回楚府去。”

    马氏大怒道:“楚晶蓝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下人的吗?你信不信我回去后就将你卖了!”

    车夫不紧不慢的道:“这事夫人可能得先通知大小姐了,我现在是安府的人了,若是她不同意,只怕也由不得夫人!”说罢,他又一鞭子挥在马屁股上,马又突然快速奔跑起来,马氏的身体再次撞到了车厢之上,她气的不轻,却又拿那车夫一点法子都没有。

    当一个人不尊重一个人的时候,就算是个奴才也由不得人去欺负!

    楚晶蓝和安子迁到达悠然居之后,圆荷已经回来了,她见圆珠脸高高肿起,当下大惊道:“圆珠,你怎么这副模样了,发生什么事情呢?”

    圆珠看了楚晶蓝一眼心里虽然把马氏骂的狗血淋头也不敢说话,因为她知道楚晶蓝的心里比她更加难过,她心里替楚晶蓝不值,可是生母如天,根本没有办法更改那个事实。

    楚晶蓝不答反问道:“交待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呢?”

    “都已经办好了。”圆荷答道:“老爷在听到小姐的计划后也甚是支持小姐,他说楚家既然已经交给小姐,就全部由小姐去处理,他相信小姐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楚晶蓝闻言泪光微闪,拳头握的死紧,半晌之后才缓缓的道:“我知道了,你去煮个鸡蛋替圆珠敷敷脸,仔细别留下伤痕。”

    “是!”圆荷说罢便和圆珠下去了。

    秋韵和红绫服侍楚晶蓝洗涑,她洗完之后直接上了床,安子迁低低的道:“对不起,我好心做了坏事。”两人吵完架后他直接回了安府,等了两个时辰后仍不见她回来,于是便来寻她,却在知府府前看到了那一幕。

    楚晶蓝愣了一下,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后淡淡的道:“今日的事情我也做的有些不妥,当时语气太重了些。其实今日里真正该道歉的人是我……”

    安子迁伸手轻轻捂着她的嘴道:“是我先发火的,我虽然早知你的和岳母的关系不是太好,却没有料到竟成了那般!”

    “别说了!”楚晶蓝轻轻咬了咬唇后道:“她是我母亲。”

    安子迁微微一怔后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欲将她抱进怀里,她却躲开了,他定定的看着她,她却低着头道:“不要抱我,你这个时候抱我只会让我觉得更加的想哭,我不想在你的面前流泪。”

    安子迁的手伸在半空中,又轻轻缩了回去,只是才一缩回去,她却已扑倒在他的怀里低泣道:“可是我真的很难过,想痛哭一场!”

    安子迁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背道:“傻丫头,想哭就哭吧!我是你的相公,你在我的面前哭一点都不丢人……别把自己撑的那么累,若是真的觉和累了,我便是你的避风港……”

    楚晶蓝听他这么一说,哭的更加的厉害了,这一段日子积攒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倾泄而出,安子迁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背,没有再出言安慰她,只是他那双如同琉璃一般的眸子里已满是温柔和怜惜,这个心地善良又惹人疼惜的女子!

    她这般一哭,往日的那些淡定和坚强都已烟消云散,此时的她只是一个柔弱的普通女子。他的怀抱很温暖,胸膛也很厚实,她突然觉得累的紧,泪水缓缓流出,眼睛却已微微闭上,一闭上便觉得更加的疲惫,倚在他的胸口便已沉沉睡去。

    安子迁轻轻搂着她,只觉得她就像是一只无助而又乖巧的猫咪,柔弱的紧。半晌后,已听不到她的抽泣声,他低头一看,她已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轻覆如蝴蝶的翅膀,白净的脸上泪痕已干,却又透着一分楚楚可怜。

    他低低的道:“她若不是你的母亲,我今日定已出手教训她了!而她就算是你的母亲,日后若是敢再欺负你,我也必不饶她!”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第四十四章

    第二日一大早,楚家和于家的织坊被大火烧尽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杭城。之前疯抢的丝也由于这两家织布机的毁坏而彻底告终,已涨到七两银子一斤的丝价也迅速暴跌。

    于文远看了一眼清冷的门庭,独自坐在椅子上发呆。他的心里又恨又无助,他恨楚晶蓝的心狠,他以前以为他的手段已经很狠了,可是比起楚晶蓝的疯狂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楚晶蓝只是一个弱质女子,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能量,怎么就有那么大的魄力!她居然真的敢一把火将楚家和于家所有的织布机全给烧了!

    他曾想过到官府去告她烧了于家织坊,可是她却早已将一切都算计好了,火场的周围是抓到个纵火犯,顾荣辉,是在楚家的火场边抓到的,他矢口否认是他纵的火,却在知府的面前告发他,说这一切都是余文远预谋的,他昨夜里去找许知府便是去处理这件事情。

    他塞给了许知府一千两银子,许知府将这件事情抹平,而于家那边的纵火犯他还没有找到,昨夜里他在火场边看到那滔天的火光时只觉得有些无力。

    纵然他将所有丝都屯了起来又如何?在这一场争斗中他已经是一个失败者了。

    他昨夜从许知府那里回来之后,便一直坐在椅子里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晶蓝到底做下了什么事情?那把火他知道十之八九和楚晶蓝脱不了干系,却又找不到一点和她有关的证据,而且就算是找到了证据只怕也不会有人相信,必竟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放火烧自己的产业。

    天刚放亮,于家的大门便被人拍的震天响,门房才将门打开,一群人便涌了进来,有人大声吼道:“于文远,你赔我们的银子!”

    门房想要拦下众人,却被人一把推开了。

    于文远缓缓的站起身来,问站在一旁的小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那么吵?”

    小厮才一走出去,便见得一大群人围了过来,他忙奔进来道:“少爷,不好了,以前那些被你怂恿买丝的掌柜们都来找你了,看那架式只怕是想来退丝的!”

    于文远的眸子微微一眯,小厮见那些人来势汹汹,忙又道:“少爷,你快去避一避吧!他们只怕是来者不善!”

    于文远冷笑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前段日子天天在本公子的面前拍马屁,说帮他们赚了一大笔钱,今日里却欺上门来了!我倒想看看他们要做什么!”说罢,他不但不退,反而走了出去。

    小厮见到的他的举动,顿时大急,怕于文远又所闪失,忙奔出去叫护院去了。

    于文远才一走出房门,那些掌柜们便已到达他的门前,他双手环抱在胸前道:“各位掌柜早啊!今日里不约而同来看于某实在是让我感激不尽!”说罢,他轻轻一辑,那模样倒是有礼的紧,可是怒火中烧的众位掌柜却并不卖他的帐。

    一个个怒气冲冲的道:“于三公子,你上次让我们卖的丝现在楚家和余家的织布机都已经毁了,放眼整个杭城也没有人能得了那么多的丝了!你之前说买丝屯着能大赚,可是现在看来却是大亏啊!”

    于文远淡淡的道:“做生意原本就有亏有赚,正常的紧,我之前只说能大赚,可并没有说能百分百的赚啊!”他的眸光微微一冷后又道:“当初可是你们天天追在我的屁股后面说让我指点一条生意经,我觉得屯丝能赚钱,你们就跟着来买,如今见这门生意黄了,就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为的又是哪般?”

    众位掌柜顿时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于文远的眸子微微一眯道:“众位掌柜一大早来找于某若是为这件事情而来,我也给要给众位掌柜一个说法,原本这屯丝是大赚钱的,可是由于楚晶蓝这么一搅和就将大家的财路全断了,要说到亏损,我可比众位掌柜亏的更多!于家仓库里的丝已经将仓库都挤暴了,这一次于家受到的伤害才是最大的!从位掌柜今日里来找于某是找错人了,要算帐还是去找楚大小姐吧!”

    他的眸子里恨意浓重,对于楚晶蓝他有敬佩,但更多的却是恨!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恨!他自小聪明无比,极少失败,更别说栽跟头了,可是在楚晶蓝的手里,他却已工栽了数个跟头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个女子哪里学来的这些本事!

    为首的一个牛掌柜道:“于三公子的话我倒不能认同,原本屯丝之事就是于三公子发起的,此时却将所有的事情全推到楚大小姐的身上,是不是太过偏激了些!今日里一早,楚大小姐就派人到我们的府上说了,这一切都是于三公子的手笔,于三公子屯那么多的丝,又发动了杭城里所有的大户都去买丝,根本就是预谋好要对付楚家!原本楚家和于家的争斗,我们都无心介入,只想多赚一些银子而已,可是于三公子却为了一已之私,将我们全部拖下水,又将责任推给楚大小姐,似乎太过份了些!”

    于文远闻言微微一怔,他微眯着眼睛道:“楚大小姐今日里一早便派人去找了各房掌柜?”

    “是的!”牛掌柜道:“她一早便派人过来说让我们趁早将手中的丝全部卖掉,否则只怕会亏的血本无归!我们细细一想,觉得甚有道理,所以便来找于三公子商议对策!”

    于文远的身子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他低低的道:“楚晶蓝,你的手段果然是狠啊!”他不用想,便已经明白了楚晶蓝的用意,她那样做,是想彻底将于家打垮,那丝价原本就是他一手抬起来的,现在楚家和于家的织坊被烧,只要有一处低价卖丝,那么全城的丝价就会暴跌!而且一定会远远低于他原本购进的价格,如此一来,于家当真会亏的血本无归!

    他咬了咬牙后道:“众位掌柜切莫被那楚晶蓝给骗了,这一切不过是她布下的局罢了!于家和楚家的大火,根本就是楚晶蓝放的!”

    “楚大小姐放的?”牛掌柜冷笑道:“于三公子可当真是会说笑话!今日整个杭城都在传,楚家和于家的大火根本就是于三公子放的!”

    于文远冷哼道:“胡说八道!贼喊捉贼!”

    牛掌柜轻哼一声道:“整个杭城谁不知道你于三公子行事不拘一格,所做下的事情没有哪一件不是出人意料的!楚大小姐虽然有些手段,可是纵观她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虽然不失凌厉,但是一直都中规中矩,从未有过任何过激的行为,可是反观于三公子就不一样了!”

    于文远往日里做下的事情,时常有疯狂之举,在杭城不说人尽皆知,却也不是秘密。

    于文远的手握成了拳,指甲已深深的嵌入肉里,鲜血从他的掌心流了出来,他却毫无所觉。他冷冷的道:“这一切根本就是楚晶蓝的计策,到如今我无论说什么,众位掌柜只怕都不会信了!”

    牛掌柜冷着声道:“于三公子的性情,我们都知道,全杭城的人都知道你和楚家有仇,因着那一分仇恨将楚家一把火烧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且于三公子身有功名,纵火也不是太大的罪,用于三公子的功名差不多都可以抵消掉了,只是我们却生生被于三公子脱累了!事已至此,于三公子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于文远冷冷的道:“说法?众位掌柜要于某给众位怎样的说法?”

    “我们不求挣钱了,只求于三公子把我们手中的丝全部按我们买进来的价钱买走就好!”牛掌柜大声道,他的话才一出口,立刻就赢得了其它各位掌柜的附和。

    于文远冷笑道:“众位掌柜也是做了许多年生意的老人了,应该都知道做生意原本就有赔有赚,这一次就算是赔了也是极正常的事情!”

    牛掌柜大怒道:“于三公子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做做生意有赔有赚!这一门生意当初若不是你大力怂恿我们去做又岂会有亏本!我以前以为于三公子饱读私书,怎么着也是个讲理之人,没料到撒起泼来竟是这般不讲道理!今日里你若是不把银子赔给我们,我们就跟你没完!”说罢,他伸手就欲去拎于文远的衣裳。

    于文远忙往后退了一大步,险险躲开了牛掌柜的那一抓,而其它掌柜的怒火都升了起来,一个个挥动着拳头就欲来揍他,他心里终是有了一分惧意,他是文人出身,身子骨原本就有些柔弱,牛掌柜却生的牛高马大,力气和动作都比他快了不少,见他一退后,便一把将他给拎了起来。

    好在那个小厮刚好带着护院赶了过来,大声制止道:“放开我家少爷!”

    牛掌柜又岂会听那个小厮的话,大声问道:“赔不赔我们银子!”

    于文远还未回答,那小厮已飞快奔了过来,伸手就去扯牛掌柜的衣裳,身后的护院一见情形不对,全部都涌上来帮忙,那小厮的力气用得大了些,一把将牛掌柜掀翻在地,他一时不备,脑袋便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牛掌柜伸手一摸,满手都是鲜血,当即大怒道:“杀人了!于三公子杀人了!众位掌柜还在等什么!”

    众位掌柜来之前原本就窝了一肚子火,此时见牛掌柜又受了伤,一个个顿时火冒三丈,操起园子里的棍子就朝护院们冲了过去,护院一急,也纷纷操起家伙朝众位掌柜的身上招呼过去。

    一时间,于家里乱成一团,打杀声四起。

    于文远一看到这种情景,只觉得有些欲哭无泪,眼见得那些护院和众掌柜大打出手,双方各有损伤,他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小厮急道:“少爷,我看这情景实在是太乱了,我们报官吧!”

    于文件远仰天长叹道:“楚晶蓝,你他妈的真是狠啊!”

    小厮劝道:“少爷,你就别发感叹了!现在家里乱成这般,我看我们还是先出去避一避吧!”说罢,他也不管于文远同不同意,拉起他就朝门外奔去。

    于文远平日里极为镇定,就算是四年前于家被楚晶蓝打落花流水时,他心时有恨也依旧一片淡然,可是今日里却觉和有些六神无主,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握中了。更觉得身边的一切都乱成了一团,他原本备下的后着也因类这一连串的打击而在显得没有任何用处了。

    他任由小厮将他拖到了于家的后门,却见那里已赫然站着两个官差,他一看到官差,心里陡然间便又清醒了三分,他忙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能输,我绝不能输!”

    他看到官差后满脸堆笑道:“两位差大哥好,我正有事要去找你们,今日一早楚晶蓝便扇动了很多掌柜到于家来捣乱,还请两位差大哥帮忙处理一下!”

    两位官差看了他一眼后道:“那里自有其它的官差去处理,我们两人是奉了命在后门等于三公子的。”

    于文远的眸子微微一眯道:“两位差大哥在这里等我做什么?”

    “今日一早有人前来投案,说于三公子唆使他有纵火烧了楚家的织坊,知府大人差我们到于家来请于三公子!”一个官差答道。

    另一个官差道:“于三公子请!”原本官差来捉犯人是不需要这么客气的,可是于文远有功名在身,西凤国,凡有功名在身的见到官不用跪拜,犯了事也不能用大枷拿下,要以礼相待。

    于文远咬了咬牙道:“昨夜里不是已经拿到那纵火犯了吗?怎么今日里又跑出来一个?”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一个官差答道:“我们只是奉命来请于三公子,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还请对知府大人说吧!”

    于文远的眸子微微一眯,恨恨的咬了咬牙,只得跟着两个官差走了。

    安子迁抱着楚晶蓝一坐便是一整夜,他一直倚在床畔回想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想着他和楚晶蓝从相识到成亲后发生的一件件事情,心里一时间又觉得有些矛盾。

    他以前最是讨厌心机深沉的女人,可是却也知道若是想要在安府生存下来,没有一点心机是绝对活不了的。她聪明无比,引得他倾心,明明知道她一个人掌管整个楚家是需要一些心机和手段的,可是在看到她的那些手段时心里虽然认同却还是不喜欢。他也曾想过要将他的妻子照顾好了,不让好受一丁点委屈,可是经过昨日的事情之后,他才又知道有时候一些好意对她而言却不见得就是好事。

    她有她的想法,她有她的智谋,她强大的紧,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保护!可是她又柔弱的紧,在骨子里终是一个需要人疼惜的弱女子。

    她有她的弱点,她有她的顾忌,她也无奈的紧,身边很多事情也都不是她所能掌控的。他想将她像现在这般抱在怀里给她温柔,给她保护,只是那些只怕也不是她想要的。

    他想起昨夜里马氏对她的那种方式,他的心里又满是疼惜,只觉得这么多年来,她在她自己的光环下虽然看起来风光无比,在内心里只怕也承受了极多的事情。

    他发自内心的怜惜她!而她似乎却不喜欢他的怜惜!

    她昨夜里虽然在他的面前展现了她柔弱的一面,只怕骨子里依旧是无比的坚强!

    等她醒了,她只怕又回到了往日里那个清冷而又淡定的楚晶蓝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她却已经醒了,睁着一双微微有些迷蒙的眸子,从他的怀里爬了出来,见他正有些复杂的看着她,她朝他微微一笑道:“你醒呢?”

    “没醒,是一夜未睡!”安子迁如实回答,还伸手揉了揉已有些发酸的胳膊和腿。

    楚晶蓝的脸微微红,柔声道:“你睡一会吧,这样对身体不好。”

    安子迁淡淡一笑,伸手轻轻拉过她的手道:“我是习武之人,就算是三天三夜不睡都能撑得住,只是想起你的事情,我的心里乱的紧,就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楚晶蓝低低的道:“昨夜里我已让圆荷将所有的局布下并将以前早就部下的连锁反应全部都发动了起来,那一件件事情,已够于文远喝上一大壶了,所以远溪不用担心我的事情!只是楚家现在织纺已毁,再重建还需一些时日,可是我记得远溪曾经答应过我,就算是楚家败了,一无所有了,你也会养我。”

    安子迁的眸光微微一敛后道:“养自己的妻子原本就是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可是我的心里却有些乱,我有些话想要问你。”

    “想问就问吧!”楚晶蓝浅浅的道:“我没有什么秘密,也没有想过要瞒你。”

    安子迁微微一笑,眼里多了一分温柔,他低低的道:“为了打垮于文远,就将楚家所的织布机全烧了,值吗?”

    楚晶蓝幽幽的道:“在这件事情上面没有值不值的说法,只有胜于败。楚家的织布机全烧了,看起来似乎很惨,也很悲壮,可是事实上楚家的那些织布机都用了几十年,早已旧了,也该换了,那一场火便给它们最后的使命。而对楚家而言,如今丝价暴涨,纵然楚家能挺过这一劫,可是整个丝业却不见能躲过这一劫,唇亡齿寒,整个行业都毁了,楚家也必定元气大伤。到时候强自支撑也只会痛苦不矣,倒不如用这一把火来了结的干脆。而且于文远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平日里做事根本就没有规则可循,而且整日里都在想着法子算计于我,与其一直受他的牵制,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将他彻底打跨!”

    安子迁知道她考量的都是对的,只是这样的事情放到他的身上,他也不见得就有这般的魄力。

    楚晶蓝又浅浅的道:“我原本最是担心我父亲会受不了这件事情,而这件一事情根本也就包裹不住,他迟早都会知道,倒不如早早的告诉他。没料到他竟也是支持我的,所以我真的很开心。”

    安子迁的嘴角微微一扬道:“你是岳父的骄傲,他敢将楚家交付于你,便是信你的!”

    楚晶蓝的嘴角也微微一扬,只是却依旧难掩她的心里苦涩,安子迁知道她又想起了马氏的事情,便又轻声安慰道:“岳母大人那边你也不用发愁了,顾荣辉的事情是我做下来的,自然应该由我去解决。”

    “于文远一定已到许知府那里打点过了,这一次顾荣辉这个替罪羊是做定了。他连我都不见,又岂会见你?”楚晶蓝有些惊讶的道。

    安子迁的眸光闪了闪,有些高深莫测的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既然说我能解决,就自有我的法子。你只管把心放下,定不会让你在岳母的面前难做。”

    楚晶蓝微惊,抬眸看着他,却见他正含笑看着她,那抹笑容里满是淡淡的温柔的关心,她的心里不禁一暖,她来到这个世上之后,除了楚老爷曾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外,也就只有安子迁是真正在关心她了。她轻轻的倚在他的胸口道:“远溪,谢谢你。”

    “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就不要说那些客套的话了。”安子迁低低的道。

    楚晶蓝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心里突然有些茫然起来,只觉得他若是能这样让她一直依靠下去那该多好!可惜的是,她所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他只怕永远都不能给她了。

    安子迁似想起了什么,低低的道:“今日里去给母亲请安时,你千万不要说这一次的损失有多严重,母亲有时候有些虚荣和势利,若是听到织坊全部都毁了,只怕会不高兴,日后少不了会为难于你。”

    楚晶蓝淡淡一笑道:“这些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远溪,我真的一无所有了,你当真会养我吗?”

    “整日里尽说些没边没际的话!”安子迁微愠道:“我早说过了,你是我的妻子,除非你哪一日真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人与我和离,否则在没有和离之前,你都是我这一生的珍宝!又岂会不养你!”

    楚晶蓝的嘴角微微一扬,眸子里光华转动,却并不是太信他的话。

    很快又到给安夫人请安的时辰了,安子迁带着她早早的就直奔乐山居,两人到那里时,安夫人正在用早膳,安老爷却已经出门处理事情去了。她见两人到来微微皱眉道:“你们不去荣华堂等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安子迁微有忧色道:“回母亲的话,昨夜楚家的织坊被人一把火给烧了,今日里晶蓝要到衙门那边去处理相关的事情,就不能再向往日那般聆听母亲的教诲了。”

    楚家被烧之事,昨日里已传的整个杭城人尽皆知了,安夫人早有所闻,当下淡淡的道:“晶蓝去处理那些事情便好,你跟关凑什么热闹?”

    安子迁扬了扬眉毛道:“父亲昨日里已允了我去楚家帮晶蓝,再说了,楚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晶蓝又是一个妇道人家,有些场合身边有个人也会好一些。”

    安夫人的眉头微皱道:“老爷真的答应了吗?”

    “这还能有假!”安子迁浅浅的道:“母亲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父亲。”

    安夫人有些不耐的道:“你往日里说的话,没有几句是真的,这件事情迟些我自然会问你父亲。晶蓝,这一次楚家的大火损失大吗?”

    楚晶蓝知道安夫人是在打探消息了,她也很想知道楚家若是破败了安夫人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当下缓缓的道:“损失自然是不小的,楚家一共分为三个部分,一个是织坊,一个是染坊,还有一个是绣坊,而后面染坊和绣坊都是建立在织坊的基础上的,所以织坊一旦被毁,染坊和绣坊也便没有办法正常运作了。”

    安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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