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妾当家第40部分阅读
悍妾当家 作者:肉书屋
,那些个奴才也是各种各样的都有,有些事情需要一些极凌厉的手段,可是有些事情也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仅仅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安子迁便已将的所有的人全部找齐,粗使丫环六个,二等丫环四个,杂役四个,这十四个人一进来,悠然居里所有的活计便都有人做了。
楚晶蓝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平素不常在家,又怎么知道这些人合用?”
安子迁浅浅一笑后有些高深莫测的道:“我自然有我的法子。”
“你一下子调集了这么多人到悠然居来,母亲不会说什么吧?”楚晶蓝有些好奇的道。
安子迁的眉毛微微一扬后道:“当然会说上几句闲话,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便好了。”
楚晶蓝的嘴角微微一抽,他又笑道:“不过母亲也说了,安家已是皇商,做人做事要气派一些,仆役多一些也无所谓!”
楚晶蓝扬了扬眉毛,便已大致猜到安子迁是如何说服安夫人的了,她嫁到安府已有两月有余,知道安夫人就是一个极度虚荣也好面子的人物,她和安夫人也算是交了几回手,安夫人在她这里也碰了几个软钉子,她却并没有让安夫人失了面子,所以安夫人虽然并不太喜欢她却也没有太为难她。她是不可能做那种应声筒的儿媳妇,更不会让任何人把她捏在手里,所以有些时候她必须要亮出她的剑。
而安子迁是安夫人的儿子,他比她更了解安夫人的性子,他这一次应该算是打着皇商的招牌为自己谋了些许福利。
她心中暗笑,没料到她这个对皇商那个名最不屑的人也沾了一些皇商的好处,虚名倒当真是个有意思的东西。
马车早已备好,她准备出门去楚家,安子迁也跟了过来,她淡淡的阻止他道:“父亲和母亲不太喜欢你跟在我的身边,我不想再惹他们生气。你有空就去姐姐那时坐坐吧,她大病初愈,心里只怕是闷得紧,你和她说说话,她应该会极开心的。”
安子迁笑了笑后道:“她开心了我不开心怎么办?”
楚晶蓝愣了一下,安子迁双手扶在她的肩上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免强的,比如说爱情?”
楚晶蓝浅笑道:“你不是自诩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吗?既然将姐姐娶了回来就得对她负责,不是吗?再说了,若是你对她没有情的话,当初又岂会娶她?”
安子迁顿时语塞,楚晶蓝的眸光微敛道:“楚家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好,你无需担心,去陪姐姐吧!”她浅浅一笑,将他的手从她的肩上拉了下来,一双妙目温暖如春。
安子迁的心里却有些烦闷了,他低低的道:“你说的很对,既然将她娶回家来,就得对她负责。我也知道你并不想让我过问楚家之事,你的考量也是对的,这中间错的就只有我。”他的话里已有一丝堵气的成份。
楚晶蓝扭头看着他,他苦笑道:“我以前觉得我很聪明,可是现在才发现,我当年做下的蠢事不止一件,到如今,也得为自己做下的蠢事负责了。”
楚晶蓝的眸光微微转动,只浅陌一笑,他却已从她的身畔走开了,缓缓的走出了悠然居的大门,却并没有向怡然居的方向走去,而是朝书楼的方向走去。
楚晶蓝的眸光一片幽深,想起那一日在书楼里看到的那个女子的画像,她的嘴角微微一勾,眼底里已有了一抹寒意,纵然他待她再好,他只怕终其一生也改不了他多情的性子,而她拥有着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观念,只怕是终其一生都没有办法容忍他这一点。所以就算是日后两人圆了房,在她的心里,只怕都会对他存有三分防备,就算是爱上了他,都会存有一丝理智,对他有所保留。
她带着圆荷和圆珠到达楚家的总店时,大掌柜一见她过来便迎上来道:“大小姐,阿发已经回来了,他这一次却连一斤丝都没有带回来!”
楚晶蓝微惊道:“怎么回事?商州那边也没有丝了吗?”
“没有了。”阿发在一旁答道:“我那一日奉大小姐之命到达商州时,王家仓库里的丝已经卖的只余下两成了,价钱也由原本的一两银子涨了三两银子。我又去商州其它的卖丝的商家去看了一遍,情况和王家一样。王家的大掌柜告诉我,我去的前一日已有人将市面上所有的丝全部都买了,因为他们考虑到楚家用丝量大,所以才留下了两成,但是价钱却要三两银子。”
楚晶蓝咬了咬牙道:“真没有料到余文远竟下了如此的手笔,看他这副架式,似不仅仅只想把楚家打倒那么简单了,他只怕是想整个杭城里其它的织户全部打倒!”
圆珠骂道:“小姐,那王家也真不是人,居然在这个关头也跟着余文远涨价,当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商人逐利,王家那样做我倒是能理解。”楚晶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道:“可是王家终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织坊若是全部都垮了,唇亡齿寒,他们明年的生意也全部捏在余文远的手里了,到时候整个杭城丝的价钱就由余文远在定了。”
“大小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大掌柜忧心仲仲的道。
楚晶蓝沉呤片刻后道:“现在杭城的丝价多少钱一斤呢?”
“已经涨到四两五了!”大掌柜的眉头皱成一团后道:“小姐,要不现在让阿发去将王家那三两银子一斤的丝全部买回来?”
楚晶蓝摇了摇头后道:“现在去买丝,就是下下之策,那样做的话无异于是在帮余文远断了其它织坊的后路。”
“那该如何是好?”大掌柜经商多年,还从未遇到过样的事情,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楚晶蓝悠悠的道:“其实楚家备下的丝尚能免强度过这一场子危机,可是我又岂能看着其它的织坊主倾家荡产,看着余文远那个疯子实现他的目的!”她的手已握成了拳,她的眉头深锁,扬起一掌便重重的拍在木桌之上。
这一下拍的甚重,直把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正在此时,门外走来了十余个身着绵缎衣裳的男子,大掌柜一看见是杭城里其它的织坊的掌柜,在杭城里,除了楚家的锦缎坊和余家的绚彩坊外,还有十余家稍微上些规模的织坊,平日里由于大伙是同行,相见也只是打个招呼罢了,很少有过深的来往。像这般十几个当家的一起来到楚家还是第一回。
楚晶蓝一见众人前来,便已大致猜到了他们的意图,她是女子,又是所有当家中年纪最少的一个,当下起身迎道:“是什么风将众位当家吹到楚定来了!”她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大方。
她还记得她以前初掌楚家时,可没有少挨这些当家的嘲笑,她走在路上,被他们看到了,也会对她指指点点。
众当家还礼道:“大小姐多礼了!”
为首的钱家的当家直言道:“实不相瞒,我们是为了这一次突然拔高的丝价而来的!我想问问,大小姐是否已经知道现在丝价已涨到五两银子的事情。”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道:“我自是知道的,方才还在和大掌柜商议应对之策,不想众位掌柜便来了。”
钱当家叹了口气道:“大小姐可知这一次丝价涨价的原因是为什么吗?”
楚晶蓝轻轻摇了摇头,钱当家旁边的田当家气闷闷的道:“楚大小姐少在这里装糊涂了,谁不知道楚大小姐本事滔天,虽然没有未地卜先知的能力,但是若说连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的话,那就当真是说不过去了!”
楚晶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道:“我听不太明白田当家的话。”
田当家怒道:“你少装了,这一次的事情任人都知道是余三公子为了对付楚家的手笔,楚大小姐那么聪慧又岂会不知?”
“我为何要知道?”楚晶蓝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气道:“再说了,就算这一丝价上涨是余文远为了对付楚家做为,那也是他做下来的事情,楚家首当其冲,田当家又何必如此质问于我?”
田当家顿时语塞,却又憋了一肚子的怒气,钱当家将他挡在身后道:“田当家他的性子急燥,说话拿捏不好分寸,还请楚大小姐见谅!”
楚晶蓝淡淡一笑,钱当家又道:“虽然田当家说话粗野直接了些,但是说的也是实情,这一次丝价暴涨,是余家所为,可是却和大小姐脱不了干系,还请大小姐给我们一个说法!”
楚晶蓝听到这句话便觉得有些好笑了,心里的寒气升了起来,她缓缓的道:“钱当家这话说的好奇怪,这就好比一个小偷偷了大家的东西,只因为我和那个小偷有仇,所以大家就找上门来让我来赔!这天下间有这样的道理吗?又或者是众位当家觉得晶蓝是一介女流,所以就一个个欺上门来不成?若是如此,那你们可都找错对像了!”
她的声音里有了浓烈的寒气,那点点怒火已随着她的声音泄露而出。她极少动怒,却并不表示她没有脾气,她只是觉得很多事情平心静气的处理比发火更有效果,但是若是遇到发火比平心静气处理更有效果的事情时,她也不介意发火。
她的话一说完,总店里所有的伙计便都挺身而出,站在她的身前,大掌柜冷然道:“众位当家若是到楚家来商议对策,我们欢迎之至,但是若是想到楚家来生事,欺负我们的大小姐,那就得先问过我们三十六房掌柜!”
店里有十余个伙计,这般一站,当真是有几分气势的,大掌柜再将其它的三十五房掌柜搬出来,这些当家们的心里便也有些发虚了。
钱当家一见情形不对,忙打圆场道:“大小姐误会了,我们今日到楚家来并不是生事的,而是来问大小姐对于这一次的丝价上涨可有什么好的抑止的法子!”
他早就听闻楚晶蓝治家有术,身边的仆人大多对她忠心耿耿,此时见她只表了个态,那些伙计便不约而同的起身护着她,这样忠心的伙计他从未拥有过,心里不禁对楚晶蓝又升起了一抹好奇,她看起来那么娇弱又是如何做到这些的。
田当家却怒道:“怎么,想打架吗?想仗着楚家人多打我们吗?那来啊!我倒想看看是你们楚家的人还是我们这十几位当家的人多!”
钱当家喝止道:“田当家,楚大小姐有说要打架吗?你难道嫌现在的事情还不够乱吗?”
田当家轻哼一声后道:“什么乱不乱的,依我看,这一次楚晶蓝八成是和余文远勾结好的,否则这整个杭城的丝价还未涨之前,楚家为何就要备上那么多的丝!”
楚晶蓝的眸光转深,轻轻摆了摆手,那些伙计便全部站到了她的身后,钱当家沉呤片刻后道:“这件事情我也一直很疑惑,还请楚在小姐释疑。”
楚晶蓝问道:“楚家每次进货并不需要知会任何人,有一些是战略上的调整,更不需要向诸位当家知会。只是我终是觉得有些奇怪,那进货之事是一月之前所为,为何众位掌柜这个时候来问这件事情,这其中可还有其它的周折在里面?”
钱掌柜的眼里有一抹欣赏,当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楚晶蓝道:“这是前天晚上有人放到我家门口的,其它的几房当家也和我一样收到了这样一封信。”
楚晶蓝微皱着眉头将信打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此次丝价上涨,是针对楚家而为,牵涉到各位当家深表歉意。众位若是觉得不太公平,就去找楚大小姐!”
楚晶蓝冷笑,钱掌柜又在旁道:“昨日里我们几房当家在一起商议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却听到了有关楚家一个月前买了十几车丝的事情,所以我们就过来问问情况。”
圆荷冷笑道:“这有什么情况好问的!我家小姐何时买丝,买多少丝关你们什么事!我看你们根本就是看我家小姐是个女子好欺负,打着这个招牌是想到楚家来抢丝吧!”说罢,她又扭过头看着楚晶蓝道:“大小姐,奴婢现在就去通知表舅爷,这些天楚家若是少了一根丝的话,就着落在这些个当家的身上!”
她嘴里的表舅爷指的是杭城的知府,许知府是马氏的表兄,以前和楚家来往甚密。楚晶蓝嫁给苏连城时他还到楚家喝过喜酒,只是她嫁给安子迁之后,楚晶蓝又给马氏禁了足,两家的关系便远了些。
众当家都是人精,对楚家的人脉关系也甚是清楚,在杭城里,知府便和土皇帝相差无二,天高皇帝远,许多事情都是知府一人说了算,此时圆荷一将许知府搬了出来,众人心里便有了三分担心。
田当家是个粗人,受不得一点委屈,心里虽怕面上却死撑着道:“怎么,有许知府做后台就能乱来吗?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
“说得好!”楚晶蓝赞道:“田当家说的对极了,万事说不过一个理字!”她的眸光一片幽深看着众位当家道:“众位当家先是收到那样一封信,紧接着又听到了我买丝的传言,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这两件事情发生的也太巧合了一些吧!”
钱当家早就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巧合,只是敌不过众位当家的拾掇,所以才和众人一起到楚家来问罪,此时听到楚晶蓝的话,只觉得甚有道理,当下便道:“楚大小姐有何见解?”
楚晶蓝冷笑道:“不消说这幕后定有人在操控的,其目的不过是想要借各位掌柜的人向我施加压力,让我首尾不能兼顾,从而彻底将楚家打倒!只是我想问问诸位当家,楚家倒了,谁真正受益?”
“余家!”钱掌柜想了想后答道。
楚晶蓝微微眯着眼道:“楚家都会倒了,众位当家觉和你们能躲得过这一劫吗?”
众当家顿时愣在那里,楚晶蓝又反问道:“在余三公子的心里,我是他的杀父仇人,他要垄断丝市断了丝源,众位掌柜觉得他有可能先知会于我吗?”
“少说那些有的没有的!”田掌柜咬着牙道:“你只需要回答你一个月前有没有买回很多丝!”
“我是买了楚家六个月用量的丝。”楚晶蓝直言不讳道:“可是那也只是我之前担心余三公子会有所动作,做下的防备之举罢了,和这一次的丝价暴涨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丝价就一定会涨?”田掌柜问道。
楚晶蓝冷笑道:“我不知道丝价会涨,只是素来做事喜欢未雨筹谋,所以就先留了一手,没料到这件事情反倒成了众位的话柄。”
“你既然已经料到了,为何不知会我们?”田当家怒气冲冲的道:“依我看,你和那余文远有仇是假,想要垄断丝市断了我们的货源是真,你们这一对狗男女保不定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啪”的一声,他的话还未说完,楚晶蓝已毫不客气的赏了他一巴掌,她冷冷>的道:“女子的名节又岂是你能随意侮辱的!”
田当家大怒,欲还手,被钱当家死死拉住道:“老田,你方才说的话当真是过份了,这整个杭城的人都知道楚家和余家水火不容!你的那些话又置楚大小姐于何地!”
田当家挨了打倒清醒了几分,怒气也更旺了些,当下咬了咬牙道:“你别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有人曾看到他们一起游湖,也曾看到他们在松鹤楼前卿卿我我!”
圆珠早就恼了,她咬着牙道:“我前日里看到你家大娘子进了松鹤楼,昨日里又和对街的张三勾肩搭背,今日一早又一个人去了李四家的屋里……”
“你胡说八道!”田当家大怒道:“我娘子一直和我在一起,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些事情,敢坏我家娘子的名节,我要和你拼命!”
若不是钱当家和其它的几位当家死使命拖着他,他只怕已冲圆珠的身边了。
圆珠的眸子微微一斜道:“没错,我就是在胡说八道!可是你方才说的那些不也是在胡说八道吧?你亲眼看到了吗?我毁你家娘子的名节你跟我急,你毁我家小姐的名节,又为何不能和你急?依我看,我家小姐的那一巴掌是打的太轻了些,所以你分不清楚轻重,竟连那样的胡话也敢说!”她的性子又急又躁,只是每次和人一吵架偏偏就又冷静了下来,跟在楚晶蓝的身边久了,也是那种不能吃亏的主。
田当家当即便愣在那里,一张脸上有些阴晴不定,圆珠又道:“你说的买丝之事,我真替我家小姐叫屈,她聪明无比,料事如神,这本是楚家的事情,又哪里需要向你报备?你若是有本事的话,就像我家小姐一样处处能料敌于千里之外!若是不能,就不要怪我家小姐的生意做的比你田家好!也不要这里无中生有,毁我家小姐的名节!”
田当家想起田家的生意做的远远不及楚家,虽然楚家有先祖打下的根基,可是这短短几年楚晶蓝将楚家原本的生意扩大了不止一倍,他的心又妒又愧,挨了楚晶蓝的打,又挨了圆珠的骂,面子却又拉不下来,当下又说了几句粗话便骂骂咧咧的走出了楚家。
因着田当家骂的那几句粗话,其它的几房当家都对他起了鄙夷之心,当下众人纷纷向楚晶蓝告罪,一个个脸上也都没有光。
楚晶蓝淡淡的道:“田当家对我心存误会,我也不想说太多。只是这一件事情本是由楚家而起,我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责任,既然众位当家也找上门来了,我也不妨给众位当家一个承诺,三天之内我必让杭城的丝价落到涨价前的价格,若是做不到的话,楚家之前备下的那些丝便按照之前买来的价钱卖给众位当家!”
众当家闻言微惊,方才众人见她和田当家吵架之事,已知她根本就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欺负的女子,在话锋上也是吃不得一点亏的,他们原本想凭着人多势众逼她将那些存下来的丝低价卖给他们,原本见她那锋芒毕露的样子,以为已经没有希望了,没料到她此时完全占了上风后居然主动说出这样的条件,这不禁让他们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楚晶蓝淡淡的道:“怎么,众位当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合适吗?”
钱当家有些惊异的看了一眼楚晶蓝,却见她秀眉微敛,一双若秋水一般的妙目深邃无比,饶是方才已动了气,可是整个人站在那里却淡雅如梅,坚毅又高洁无比。他已有四十余岁,历经风雨,商海沉浮多年,却从未见过气质如此卓然的女子,再想起她明明占了上风却依旧要为那件事情负责的话语,心里不禁有了三分钦佩。
他当下微微躬身道:“楚大小姐能将丝价降到涨价之前的价格固然是好,若是降不到,我们又哪里敢以那么低的价格买楚大小姐的丝!”
楚晶蓝淡淡一笑道:“楚晶蓝说话素来算话,众位当家便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日后众位当家若是有事再来找我,就心平气和一些坐下来说话,若是因为我是女子,所以就百般为难的话,就会如今日这般有伤和气了!”
众位当家的脸上都有一丝淡淡的尴尬,他们来楚家之前,虽然早就知道楚晶蓝是有些手段的,只是觉得她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女子,根本就不用怕她,觉得只要吓唬一下她她必定会怕的。没料到楚家的人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就连一个小丫环也是牙尖嘴利!
钱当家轻叹一口气后道:“方才的失礼之处还请楚大小姐见谅,此次楚大小姐若能将这丝价的涨价风波平熄下来的话,我们定在醉香楼里摆上几桌向楚大小姐赔罪!”
楚晶蓝淡笑道:“赔罪就不必了,但是喝上几杯酒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钱当家微微一笑,和众位当家再施了一个礼后便走出楚家,走时的态度已远没有来时的嚣张拔扈了。
他们才一走出去,大掌柜便急道:“大小姐,你怎么能答应他们那件事情啊!这丝都屯在于三公子的手上,他不降价我们又能有什么法子!依我看,你根本就没有必要管他们这些人!他们都是一些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就是啊!”圆荷也在旁道:“以前小姐刚执掌楚家的时候,这些人就没少落井下石,今日里又一起欺上门来,让他们全部都破产算了,根本就不用管他们!”
圆珠气闷闷的道:“那些混帐还敢诋毁小奶的闺名,理他们做什么!那个姓田的要是再不走,我就把他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搬出来说一遍,包管把他说成是私生子!”
楚晶蓝听圆珠说的离谱,不禁掩唇轻笑道:“知道你的嘴巴不饶人!只是我今日里答应他们原本就不是因为他们找上门来被他们吓到了,而是原本就已有计划让这丝价下跌。他们来闹的这么厉害,我自然得做出一些事情给他们看,既给了他们几分面子,也让他们给那幕后操控这件事情的人传个信,省得他以为我当真就好欺负了!”
圆珠和大掌柜都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她的眸光清冷,浅浅的道:“这件事情要怎么做,我早有分寸的。答应他们三天内将丝价降下来也不仅仅只是我说的那些,楚家做为整个杭城最大的织坊,我做为楚家的当家,有些气度我是绝不能输的!”
众人还是没有太听明白好话里的意思,只是知道她行事素来是极为稳定妥,若没有十成的把所握她是不会轻易说出口。
圆荷在旁不语,有些高深莫测的看着楚晶蓝,她却只是浅浅一笑,便让众人备车回安府。
圆荷在马车上轻声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想要将计就计?”
楚晶蓝浅浅一笑道:“我家的圆荷最是聪明了,这件事情你只怕也已经猜到了一二,下一步要如何做,你倒是可以好好想想。”
圆荷想了想,却还是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小姐素来是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可是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种法子,却没有一个是真正有用的,所以到如今,我还是不知道小姐要怎么做!”
楚晶蓝的眸光微敛道:“就连你都猜不出来,余文远那个疯子只怕也猜不出来了。我的心里原本还有千般有犹豫,可是今日里见这些当家的闹上门来,我便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于家是绝不能做大的!这一段时间于文远当真是一天都没有闲着,竟已布下了这么多的局,他后面必定还有后招,这样的一个人,若是这一次不能彻底斩断他的根,日后必定还有极多的烦恼。而安家如今已是皇商,府里争斗不休,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再陪他玩下去了,所以这一次一定要对他痛下杀手了!不会再给他留下退路!”
她的声音很轻,可是圆珠和圆荷却听得心里直冒寒气,她的性子虽然清冷,可是平常做事都会给人留下一条退路,就算时顾荣辉那个不成器的一直打楚家的主意,就算李氏之前的事做的极为过份,她也都给他们留下了一条退路,盼着他们能改过自新。此次说要将于文远痛下杀手,那么于文远就必定会一无所有,再没有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
只是她们心里却又满是疑惑,此时明明是于文远占上风,楚晶蓝要如何才能的反败为胜呢?两人都想不明白。
楚晶蓝让圆荷到她的身边,她轻轻附在圆荷的耳畔细细的吩咐了一通后,圆荷大惊道:“小姐,这万万不可啊,万一……”
“没有万一!”楚晶蓝浅浅的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特殊时期我自然要用一些不同寻常的手段。你回到安家之后,就着手去处理这件事情,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
圆荷咽了一口口水,眼里满是担心,楚晶蓝却微微一笑,她忍不住问道:“小姐,这样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眯道:“这是唯一的法子!”
圆荷轻叹一口气后道:“我听小姐的!”
圆珠有些好奇的道:“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事情?”
楚晶蓝伸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你的心里藏不住事情,这件事情你就别参与了,这些天就好好呆在铺子里帮我看着陈阿狗和王进立,他们一有什么动静就来告诉我。”
圆珠撇了撇嘴道:“小姐偏心,有什么大事都交给圆荷去做,每次都只让我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谁说那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楚晶蓝浅笑道:“你看好他们两个才是这件事情的关健,一点都不比我方才交待给圆荷去做的事情差!”
她见圆珠还扁着嘴,当下微笑道:“在我的心里,你们两人都是我的亲妹妹,只是因为你们的脾性不同,所以才会有不同的安排罢了。”
圆珠的脸色这才缓和过来,她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楚晶蓝的眸光温柔却又深远。
三人回到悠然居的时候,安子迁正坐在院子里看着书,今日的天气晴好,院子里阳光普照,暖和的紧,他随意坐在那里便透着一抹淡淡风流之姿,既文雅又潇洒,楚晶蓝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禁微愣,没料到她的那个纨绔相公随意一坐竟有如此的神采。
他听到脚步声见三人回来,当即将书放下来道:“今日回来的可真早!”
“你怎么没去米铺做事?”楚晶蓝有些好奇的问道。昨日里她已从安老爷的话里得知他并不喜欢安子迁跟在她的身后,更不喜欢他去楚家,她不愿再和安老爷闹僵,所以今日才让安子迁去俞凤娇那里,没料到他竟窝在这里看书。
安子迁的眼睛眨了眨后道:“父亲说米铺没有适合我做的事情,让我到楚家去帮你,可是你又对楚家的伙计们说日后我去楚家就乱棒赶出来,所以我怕被揍,就只能一个个在屋子里看书了,娘子,为夫好可怜啊!”他微微扁着嘴,看起来有了一抹撒娇的味道。
楚晶蓝抚额,她实在是受不了男人的这种表情,那句娘子喊的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轻咳了一声后道:“哪个嚼舌根的在胡说八道?谁说我吩咐伙计将你乱棒赶出来!”
安子迁的目光投向圆珠,圆珠只觉得有些头皮发麻,眼珠子乱转只当没有看到他的目光,楚晶蓝心里一片了然,她微皱着眉头道:“日后谁再敢乱嚼舌根我就把她的舌头拔了!再则那样的话我可没有说过,我顶多也就说日后不让你再进楚家的总店罢了。”
安子迁半边眉毛抖了一下,这句话和方才那句话有本质的差别吗?
楚晶蓝岔开话题道:“你是如何说服父亲的?”
安子迁的眸光转深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举例证明大哥比我有用,三哥也比我适合管理安家,总不能真让我这个五少爷跑去扛米,父亲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觉得我的画技超群,以后就供娘子差遣画花样,没料到娘子也嫌我没用!”
今日里楚晶蓝走后,他去书楼看书恰好遇上了安老爷,他又拍了安老爷几个马屁,再把安子轩说的厉害无比,安子期精明无比,安家前途一片光明。而他就是个没用的货,也就只能画几副画了,安老爷听到他的话哭笑不得,心里偏生又高兴的紧,就爽快的答应他日后不用再去安府的米铺做事,帮楚晶蓝画图样便好。
楚晶蓝摸了摸鼻子,他却又笑道:“我没有太多的特长,但是当个画师兼保镖还是极合格的,娘子要不要考虑撤销对楚家伙计们说的话?”
楚晶蓝的眸光微微转动,只觉得这家伙今日里八成是吃错药了,他又朝她靠近一分后道:“最重要的是,我不要工钱!娘子考虑一下吧!”
楚晶蓝的眉毛挑了挑,圆珠和圆荷听到他的话都忍不住掩唇轻笑,两人原本便不怕他,笑起来也不避讳,只是碍着楚晶蓝的脸,不好太过放肆。
安子迁睁大一双眼睛满是期盼的看着她,她的嘴角微微抽搐,当下淡淡的道:“这天下间的商人都是逐利的,不要工钱的伙计大多数商人都是喜欢的,只是楚家从来都不苛刻伙计,不给伙计发薪金的事情若是传出去的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楚家没钱发薪金了,所以远溪这样去楚家做事,不是帮我,而是害我!”
安子迁顿时无语,楚晶蓝却又笑道:“不过楚家画花样画师工钱是五两银子一个月,远溪若是接受这个工钱,我倒可以请远溪做楚家的画师。”
安子迁更无语了,他若是不拿楚晶蓝的工钱替她画画的话,那是夫妻间合作,他方才那样说是因为安老爷同意他去帮楚晶蓝,心情一好便和她开玩笑。她倒好,真把他当做画师了,还给他开工钱!一个男人真在自己的媳妇手下做事,无论怎么说也不是多有面子的事情,他不禁有些郁闷了!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第四十二章
楚晶蓝见安子迁面色古怪,当下微微扬了扬眉毛,有些不解的道:“远溪是嫌工钱太少了吗?你是安家的少爷,自然是不知道现在的银子有多么的难赚,楚家给的工钱已经算是极为可观的了。其它的东主画师一个月也就三两银子的工钱,这样吧!我们的关系不错,你到楚家来,我给你六两银子的工钱吧!”
她说的似乎很大肚,安子迁却有一种想将她的嘴撕破的冲动,偏偏方才又是他自己主动要去帮她的,现在好了,她倒寻着机会来挖苦他了,而他竟是连反驳都不行。
安子迁长长的叹了口气,伸手重重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楚晶蓝吃痛,微微皱起了眉头,安子迁却已拉过她的走道:“从明天起,我就陪你去楚家,不准有意见,也不许给我工钱!老子还没有沦落到要找自己的媳妇要工钱的地步!”
楚晶蓝心里暗暗好笑,正欲开口说话,他却已抢在她的前面道:“就这么定了!”他的眼睛一横,眉毛一挑,一股淡淡的霸气自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楚晶蓝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往日里安子迁在她的心里都是带着一抹淡淡的阴柔之气,方才他霸气外露的样子,倒真是让她有些意外,却又觉得这样的感觉并不错。再则方才她也不过是和他开个玩笑罢了,既然他那么在意,也好男子汉的面子,那么她也不能全驳了他的脸面。
她的头微微低下,貌似极为恭敬的道:“相公说怎样便是怎样,我听相公的。”
安子迁看着她那副强忍住笑意的样子,知道方才不过是她在戏弄他罢了,心里不禁微微有些恼火,只是想起她往日的性情,他的怒气便又散了,脸上强装的严肃表情也淡了,失笑道:“真拿你没法子!”
楚晶蓝浅浅一笑,对圆荷和圆珠道:“你们两人吃过中饭之后就按我吩咐的去做,切忌要小心一些。”
两人轻轻点了点头,楚晶蓝又微笑着对安子迁道:“远溪,我想向你借红梅和绿叶用一下,可以吗?”
安子迁的眉毛微扬道:“你要她们两个做什么?”
“我让圆荷和圆珠做的事情恐有一些麻烦,怕于文远那条疯狗狗急跳墙,想让她们跟在圆荷和圆珠的身边,这样也便安全一些。”楚晶蓝缓缓答道,她见识过于文远的疯劲,觉得万事还是小心一些为妙,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她们两人都不容些许闪失。
安子迁皱着眉道:“于文远那混球又在生事呢?”
楚晶蓝将今日里织坊当家的到楚家生事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安子迁冷笑道:“这混帐是仗着有几个烂钱就得意非凡了,总有一天我要扒了他的皮!”
楚晶蓝浅浅一笑,安子迁起身拎起笔润上在墨汁后在白纸上写下“红梅、绿叶跟她们走”几个字后递给圆荷道:“你拿着这张纸条去雅室找她们,将这张纸条递给她们,她们便会跟在你们的身边。”
楚晶蓝还是第一次见安子行写字,却见他提笔如风,那些字一所呵成,比起苏连城的字更加潇洒几分,那些凌利的笔锋比起悠然居三个字更见笔力,她实在是有些好奇,这个人前不过是个浪一荡子的安子迁从哪里学会这一手漂亮的字,那一身卓然的画技和武功又是从何而来。
圆荷和圆珠离开之后,两人在屋子里说着闲话,楚晶蓝的神情淡陌,并没有因为已布置了一堆的行动而显得有一分的不安和担心。
安子迁笑道:“你是不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如此淡定?”
“当然不是。”楚晶蓝微笑道:“你不也看到我好几次惊慌失措的样子了吗?”
安子迁扬了扬眉道:“说实话,我比较喜欢看你惊慌失措的样子,那样便有几分烟火的气息,你这样一副淡定自持的模样总让我觉得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说不定哪天身上就长出一对翅膀,然后飞天而去。”他说的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和楚晶蓝成亲的这段日子,她总是让他捉摸不透,就算是这般牵着她的手,也觉得她离他很远。
楚晶蓝失笑道:“我又不是妖怪,哪里长得出翅膀!”
安子迁的眸光却深了些,她又浅浅的道:“局早已布下,我已努力了,成不成功却还得看三分天意,就算是焦燥不安的坐在这里也改变不了分毫。”
安子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夜枭的叫声,他的眸子微微一眯,楚晶蓝奇道:“这大白天的,哪里来的夜枭?”
安子行淡淡一笑道:“当然是人学的。”
楚晶蓝的眸子里有了一抹疑惑,安子迁却已将衣架上的玄色披风取了下来,走到她的面前道:“是我的人来找我,我出去一趟。”
楚晶蓝见他的脸上有一抹淡淡的疑重,平日里常见的嘻哈之色竟已不见了,她微微皱眉道:“你身边的朋友鱼龙混杂,凡事小心一些!”
两人成亲两月有余,她从未对他说过关切的话语,平日里就算有一些问候和关心,那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人看的罢了,而此时她话里关心却是真情实意的。
安子迁何等聪明,又岂会听不出来,他的心头一暖,微微一笑道:“放心,只是一些小事罢了,你就不用担心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掌灯时分我应该就能回来。”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和温暖,转身便已走了出去,她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怔,这个男子的身上实在是埋着太多的秘密,他整日里披着那件纨绔的外衣到底在做些什么事情呢?她是真的有些好奇,她想要问他,却又觉得有些事情也许不知道比知道好。
日暮时分,安子迁没有回来,圆珠却回来,她冲进悠然居后大声道:“小姐,小姐,不好了,陈阿狗和王进立下工之后就去找顾荣辉那个混蛋了!”
这一点楚晶蓝早已料到,她浅浅的问道:“你跟踪他们呢?”
圆珠伸了伸舌头道:“看来真的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小姐。”
“是不是还被他们发现呢?”楚晶蓝眯着眼睛道。
圆珠的的眼里有一抹愧色道:“小姐怎么知道?”
楚晶蓝淡淡的道:“原本你跟踪他们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这样气冲冲的跑进来就表示你的心里有些发虚,因为那一份发虚所以你说话的嗓门就大了几分,而你的嗓门一大就必然会将事情说的比原本的严重一分。”
圆珠的头低了下来,却满脸敬佩的道:“小姐当真是厉害,竟连这个也能猜得出来!”
楚晶蓝冷哼一声道:“其实根本就不是我厉害,而是你跟在我的身边我了解你的性情!”
圆珠跪倒在地道:“我没有听从小姐的吩咐擅自跟在他们的身后,把事情做砸了,还请小姐责罚!”
楚晶蓝长叹一口气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许是老天爷要亡我楚家吧!”她的眸光清冷,却没有过多的责备之意,反而伸手去扶圆珠。
圆珠的眸子里满是悔意道:“小姐,你骂我吧!”
“有什么好骂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