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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妃强上美昏君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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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悍妃强上美昏君 作者:肉书屋

    的路。

    一阵狂风刮过,风中带去了两人的气息,很快,那些猎狗就嗅到了他们的位置。

    身后的狗吠声渐渐接近,萧祁夜却已经没有了力气。

    虽有内力护体,却因伤势较重,加上长时间疾奔,体力依然消耗殆尽。

    拖着疲惫的身子,他一步一步,艰难地朝前迈着步子。

    就算是爬,他也得爬去镇子。白染宁的呼吸渐渐微弱,他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

    “萧祁夜,看你还往哪走!”随着声音接近的,是猎狗的森森利齿。

    萧祁夜不及多想,连忙晃动身形,侧身跃开,只是一个闪避的动作,就已经让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潘世昌见他伤重难支,脸上显出喜色,伤成这样,必然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只要杀了萧祁夜,潘氏一族的性命,就都可以保住了。

    “拿人,把本将的刀拿来!”潘世昌对左右副手吩咐。

    副将面有难色,迟迟不动:“大人,那可是皇上啊。”

    潘世昌大怒,狠狠一巴掌拍在副将的头上:“皇个屁!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你要是放了他,等他回京,咱们谁都别想活!”

    那副将虽知弑君是大逆不道的事,但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如果放萧祁夜回京,他们这些跟随潘世昌的下属,全都会以谋逆之罪处斩,一个也逃不掉。既然如此,倒不如狠狠心,杀了皇帝!

    呈上潘世昌的大刀,副将乖乖退到看好戏去了。

    掂量着手中足足有几十斤的阔背大砍刀,这刀伴他驰骋疆场,出生入死,不知砍掉了多少敌人的脑袋,如今,却要用它来砍他自己曾衷心过的君主的脑袋,事实还真是奇妙呢。

    “老子这刀,砍过敌人,杀过牛羊,剖过尸体,就是没看过皇帝的脑袋,今天,可算是给老子这刀长精神了,哈哈哈……”潘世昌狂妄大笑,抚着程亮的刀身,眼中有狠厉阴毒的光泽一闪而过。

    “给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看着,老子是怎么看皇帝脑袋的!”话落,潘世昌举着沉重的大刀,刀刃映着天边亮起的一缕曙光,反射出森森的幽光。

    “嗖——”大刀还未举起,一支羽箭便以雷霆之势,划破宁静的夜空,疾速朝潘世昌射来。

    潘世昌吓了一跳,忙后退闪避,但羽箭很快,即便他反应及时,仍不免被箭射中的肩膀。

    “该死的,是谁坏老子好事!”捂着肩头,潘世昌气极败坏地朝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

    在相隔数百米的地方,停驻着一队乌压压的人马,这队人马前,一名英武男子,稳坐在高头大马上,手持铁胎弓,正不急不缓地取出另一只羽箭,弯弓拉弦。

    显然,刚才险些要了潘世昌性命的那一箭,正是这名男子射出的。

    “白瑞。”恶狠狠咬着牙,潘世昌望着那一队足有上千人的兵马,心知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了。白瑞素有神箭手的美称,一般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别说是百发百中了,就是把箭射到这里都成问题,可白瑞却可以做到,只要他又异动,他手中的那支羽箭,必然会立刻要了自己的性命。

    白瑞手持弓箭,弦拉得如同满月,持弓的手却稳如泰山,丝毫不动。

    他目光紧紧盯在潘世昌身上,对身旁的士兵道,“去接皇上过来。”

    士兵领命,带了十个人,朝萧祁夜所在的方向走去。

    不甘心就这么放了萧祁夜,潘世昌在那白瑞的人接走皇帝的空当,心中开始飞快盘算。

    在萧祁夜经过自己身边时,潘世昌缓缓将手伸向腰间的匕首。

    “嗖——”一支箭矢疾射而出,堪堪擦着他的耳朵飞过,潘世昌吓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这是白瑞的警告,忙将伸向匕首的手缩了回去。

    萧祁夜与白瑞的军队相隔足有数百米,在一队人走到半途中时,忽闻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凌乱急促的马蹄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出现了片刻的慌乱。

    白瑞到底是指挥若定的大将军,很快就将混乱的场面稳定了下来。

    可下一刻,当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出现在两方势力的中间时,饶是白瑞,也无法淡定了。

    桑棣一马当先,看到被人抬着浑身是血的白染宁,先是一怔,然后满脸戾气地打马冲向前:“亲亲好宁儿,是哪个混蛋把你伤成这样的!”

    原本处于昏迷状态的白染宁,一听到“亲亲好宁儿”,就跟诈尸一样,猛地直起身子:“狼来了,快跑!”

    ☆、第90章 闻铃却作断肠声

    90,才露尖尖角 第90章 闻铃却作断肠声

    桑棣嘴角直抽,白染宁竟然把他当成狼,不过也无所谓,北秦人一直都自诩为是草原上的狼,她这样看待他,倒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亲亲好宁儿,寡人是来接你的啊。”桑棣望着白染宁,笑意中夹杂着一分冷厉。

    他与潘世昌谈判,只要他把白染宁带给自己,他就会保他一条性命,潘世昌是大燕皇帝的敌人,他没必要赶尽杀绝,可他竟然敢伤了白染宁,还把她伤得这么重,等带她回了北秦,一定要找人做了潘世昌这个混账。

    白染宁傻眼了,好端端的,怎么桑棣又搅和进来了,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我不会跟你走的。”一醒来,腹痛的感觉便更强烈了,白染宁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好宁儿,你跟萧祁夜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寡人已经是北秦的王了,迟早有一天,整个天下都会是我桑棣的,寡人立你为后,你与寡人共享这个天下,如何?”桑棣兴奋地说。

    白染宁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他还真是够不要脸的,竟然说天下迟早是他的,小小北秦,如何与大燕抗衡。

    “我不喜欢做皇后,也不想与你共享天下。”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他。

    桑棣以为她是嫌自己的许诺不够诚挚,忙不迭再道:“行,你不做皇后就不做,只要你高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寡人都不会阻拦的。”

    “桑棣,你烦不烦啊,上回我的话,你没有记住吗?”还以为他真的转了性,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让人讨厌。

    “怎么没记住?就是因为记得太清楚了,所以才忘不掉你。”一回到北秦,连晚上做梦都是她。

    白染宁腹痛难忍,加上桑棣的穷追不舍,眼前阵阵发黑,气怒交加下,张口就道:“你别痴心妄想了,一个每天换女人睡的男人,我白染宁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桑棣眼睛骤然睁大,死死盯住她,像是被什么严重打击到了一般,身子晃晃,下点跌下马去:“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寡人每天换女人睡,还不是因为想念你的缘故。”

    白染宁要吐了:“想念我?你别说你在跟那些女人行房的时候,脑子里幻想的是我的样子。”

    桑棣眼神一亮:“哎呀,亲亲好宁儿,你猜的真准。”

    白染宁倒希望自己猜的不准,这下听他亲口承认,更想吐了,他竟然在与别的女人xxoo时,把她们幻想成自己,太可怕了。

    “桑棣,你赶紧回北秦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见一次我难受一次,哎呦!”肚子更疼了,再也站不住了,白染宁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宁儿!”走在前面的萧祁夜想折返将她带回,却被白瑞阻止:“皇上,不能去!”

    “可是宁儿……”

    “末将知道皇上担心舍妹,但您这样过去,实在危险,桑棣此人,心狠手辣,做事总不按常理,说不定他是在借由舍妹引诱皇上入他圈套。”白瑞心里也急,白染宁那个样子,他看得心都揪在一起了,但保护皇帝,才是他身为人臣该做的事情。

    萧祁夜也知其中利弊,踟蹰半晌,终是放弃。

    桑棣既然对白染宁有情,应该就不会伤害她,只要有他在,潘世昌就不敢妄动。

    桑棣见萧祁夜就这样转身离去,不免诧异,还以为他会不顾一切来救白染宁呢。

    “你看,这就是你好皇帝,他都不管你。”桑棣趁机挑拨:“寡人可比他好多了,无论发生什么,寡人都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哼,说的好听,你的话可有一句是真的!”白染宁表面装作不在意,可心里却难过的要死,他真的不管自己了,就放自己在这里,跟桑棣胡搅蛮缠。

    桑棣看出她心中不快,十分高兴:“寡人一言九鼎,天地为鉴啊!”

    “是吗?记得你曾说,我若是嫁给你,你就终身不再娶,可你看看,你现在身边有多少女人!”白染宁也不知怎么的,就喊出这么一句来,好像她多么在乎桑棣似的。

    桑棣听她语气泛酸,心里更美了,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都飘了起来:“宁儿,你其实是在乎寡人的,是吗?那些女人啊,寡人根本就不喜欢,也没娶她们,她们在寡人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只要你答应嫁给寡人,从此以后,寡人身边的女人,就只有你一个。”

    说的比唱的好听,白染宁要是信他的话,那简直就是宇宙超级无敌大傻瓜,“不管你怎么说,不管你这辈子会不会再娶,我再重复一遍,我不喜欢你!”

    桑棣眸子一沉,顿时收敛了嬉皮笑脸的神色,目光如电地直射向白染宁,“你既然不喜欢寡人,又为何戴着寡人送你的辟邪骨坠?”

    辟邪骨坠?白染宁伸手往脖颈里一探,一块小小的骨坠,触手冰凉。

    她戴着这枚骨坠,主要是预防万一,这骨坠有避毒的功效,没准可以在重要时刻派上用场,她的这番心思,跟喜不喜欢桑棣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实我……”

    “你戴着这枚骨坠,就代表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桑棣一语定论,也不给白染宁解释的机会。

    “桑棣,你这人怎么这么自大啊,我戴着这骨坠,是看上了它的……”白染宁今天还非得把原因解释清楚了,否则以桑棣那自恋到极点的个性,只怕要永远误会自己对他有情了。

    “不用说了,你现在说不喜欢寡人,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意,只要你跟寡人回北秦,你总有一天会明白,你真正爱的人是谁。”桑棣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说来说去,他就是认定了,她喜欢的人是他而非别人。

    白染宁都无语了,跟个神经病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干脆不说话了,反正她也没力气了,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一样,双腿发软,眼前发黑,桑棣后面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恍恍惚惚中,又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远处烟尘弥漫,似乎又有一队人马,正在往这边赶来。

    不是吧,现在的场面已经够混乱了,哪个家伙还想来插一杠啊。

    白染宁眯着眼睛,往扬起尘土的方向看去,那队人马逐渐接近,一人一骑,忽然自迷蒙中显现,竟然是莫子卿!

    很快,莫子卿带领的人马,就赶到了近前。

    放眼看去,嗬,人数还真不少,足足有上百人,个个身着黑衣,脸蒙黑巾。

    乍一看,特像宫里的暗卫。

    暗卫?难道这些人……

    “莫子卿,你这是做什么?”这阵仗,连萧祁夜也呆住了。

    莫子卿翻身下马,朝萧祁夜遥遥行了礼,但行完礼后,他又重新坐回了马背:“暗门的人遍布大江南北,皇宫中任由皇上调遣的暗卫,只是应我祖父的承诺,助皇上一臂之力而已,暗门,实际上并不属于朝廷。”

    不是吧,白染宁迷迷糊糊听着莫子卿的话,心道,难道他要反水?

    萧祁夜惊讶过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这一点他早就想过,暗门这么大,势力遍布各个地域,想要完全收归己用是根本不可能的,莫子卿看似温和随意,实际上却很有主见,甚至可算得上是桀骜不驯,想将他收归帐下,确实得费一番力气,这也是他迟迟没有杀莫渊的原因。

    “子卿,你带着些人来,是来帮朕的,还是来拆朕的台的?”萧祁夜眉梢轻挑,目光在上百暗卫面上扫过,最后定格在莫子卿的脸上。

    莫子卿却不看他,目光只投向被所有人围困在中间的白染宁:“谁也不帮,我是来带她走的。”

    萧祁夜眸子一暗,脸上已罩了层寒霜,口吻却依旧平和:“哦?带她走?那也好,你先将她带回京去,朕少了后顾之忧,也好专心对付北秦。”

    莫子卿语调平平道:“错了,我来,不是要将她带回宫,而是要带她走,永远离开皇宫。”

    也不意外,似是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萧祁夜眸色更沉,语调也带了冷意:“莫子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面对萧祁夜的愤怒,莫子卿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不管遇到什么事,那张冷漠淡然的脸庞,永远兴不起风浪:“还记得慕容沙华对皇上说过的话吗?”

    萧祁夜眸色一闪,“你想说什么?”

    莫子卿娓娓而道:“皇上富有似海,看似是最富有的人,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您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又谈何富有?”

    一句话问下来,萧祁夜竟缄默不言,不承认也不反驳。

    莫子卿顿了顿,再道:“如果我不来增援,大将军不来增援,皇上可有信心能保得住娘娘?”

    萧祁夜再一次沉默了。

    “皇上心里有数,您根本保不住,别说娘娘的命,就是您自己,未必也能保住。”

    萧祁夜难得被一个人责问到哑口无言,可莫子卿做到了。

    一声苦笑,萧祁夜的目光不再冷厉,而是忧伤无奈:“你说得对,朕富有四海,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朕保不住自己的女人,保不住自己,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

    “孩子……”莫子卿惊骇地看向已经气力难支的白染宁,“拖不得了,我必须马上带她走!”说罢,也不管萧祁夜是否同意,就策马朝白染宁疾奔而去。

    桑棣一看,急了,也打马跟了上去。

    “跟我走!”跳下马,莫子卿一把拽起白染宁。

    想甩开他的手,却使不上一点力气,白染宁只能任由莫子卿揽着自己,“你别来捣乱了,这里已经够乱了。”

    “他没办法保护你,也给不了你幸福!”这是莫子卿头一次当着萧祁夜的面诉说他的不是。

    萧祁夜脸上腾起乌压压的黑云,想怒叱莫子卿胡言乱语,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白染宁看了眼萧祁夜,以为他会对自己说什么,却不料,他只是把头转开,连看她都不愿看一眼。

    心有有些哀凉,身体也感觉更冷了,不自觉往莫子卿怀里缩了缩:“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就算要因此付出代价,我也认了。”

    “认了?”莫子卿那张隽秀温雅的面孔,在听到她的这番话后,竟变得有些狰狞:“如果你的父兄都因你而死,你还会这么说吗?”

    白染宁不禁眉睫剧跳:“你说什么?”

    莫子卿微微冷笑了一声,将目光投向远处默然不语的萧祁夜:“皇上,您在离京前,是不是软禁了老侯爷?”

    白染宁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再也站不稳,整个人如失去了脊骨般,瘫在莫子卿的怀中,“什么?软禁?”

    萧祁夜片刻的沉默后,蓦地转过头来,不闪不避,坦然直视莫子卿:“是,朕是软禁了安定候。”言罢,他突地眯起双眸,浑身透出一股慑人的煞气:“莫子卿,你好大的胆子,朕的事,你也敢私自窥探!”

    莫子卿从容道:“我早就说过,暗卫从来不属于朝廷!”

    “暗卫是不署于朝廷,但你,莫子卿,是属于朝廷,属于朕的!”

    属于朕的?呃……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暧昧啊。白染宁靠在莫子卿胸前,不断地咀嚼这句话隐含的深刻意味,想着想着,忽然想笑,她真是太佩服自己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琢磨如此无聊的事情。

    可难道不笑,就应该哭吗?她是想哭来着,可眼睛干涩,一滴泪都流不出,只觉得心在滴血,一滴一滴,比身下的血流的更汹涌,比失去孩子时尝到的疼痛还要撕心裂肺。

    “对不起,从今天开始,我要背弃我的决定,背弃我家族的决定。”莫子卿一手揽着白染宁,一手撑在地上,半跪着,给萧祁夜磕了三个响头:“我要带她走,从一开始,她就是我的。”

    “莫子卿,你敢!”从身边士兵的手里夺过弓箭,萧祁夜张弓直指莫子卿:“你敢带她走,朕就杀了你。”

    “我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就有把握,能从你们所有人的手中,毫发无损地带走她。”莫子卿凛然的表情忽然一松,竟柔柔的笑了起来,他本就长得阴柔秀丽,一颦一笑,都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妖魅魔力,只是他此刻的笑,却给人一种遍体透寒的感觉,“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你是皇帝,有太多的牵绊和顾忌,可我没有,我说要保护她,就一定能做到!”

    萧祁夜将弓弦拉得更紧,深吸口气,“莫子卿,你不要逼朕。”现下的场面早已失控,一切都和他预期的相差太多,连他也不免有些六神无主。白染宁,他是不允许任何人带走的,可如果不让莫子卿带走她,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

    不论哪一种结局,他都会彻底的、永远的失去她。只要一想到今后的日子再也没有她的陪伴,他就会感到一种无边的绝望,似乎这天地间,一切都不再有意义。

    “皇上,莫子卿说的……可都是真的?”一旁,白瑞颤抖的声音传来。

    萧祁夜没有理会他,他用自己的沉默,承认了一切。

    白瑞发现,自己的手,都因为这个消息而握不住手里的剑,他几乎是用从肺腑里挤出来的声音问:“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怕末将会背叛您吗?”

    萧祁夜紧紧抿着唇,脸上的神色由愤怒渐渐变得阴冷:“闭嘴!朕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你手握重兵,一旦反叛,整个天下都将不保!朕是皇帝,不是你的小舅子!”

    不是你的小舅子!

    白染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说,朕是皇帝,不是你的小舅子!

    他或许还会对她说,朕是皇帝,不是你的夫君。

    虽然没有亲口说出来,但是,一定会说的,总有一天会说的。

    她好怕,怕他会亲口对她道出这一切。

    “咳咳咳……”拼命挣开莫子卿的怀抱,一步一步,朝着萧祁夜的方向走去,桑棣和莫子卿想要阻拦,她却视若无睹,空洞的眼神令人害怕。

    “皇上,臣妾只问你,你独自前来边关,并不是因为担心我,也不是为哥哥着想,你是为了自己。不将哥哥离京的消息公诸于众,你的目的就是要杀他,对不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届时公诸天下,镇南将军白瑞与潘世昌合谋叛国,意图谋逆,你一下子可以解决两个心腹大患,一箭双雕,倒是个天衣无缝的好计划,我猜的对吗?”她面容平静,语言清晰,竟一点也不像悲痛至极的样子。可她越是如此,就越令人揪心。

    “你猜的没错。”她说的,都是实话,萧祁夜没有那个勇气,也没有那个能力,可以骗过她。

    唯一她猜错的就是,他并没有打算要杀白瑞,他答应过他,会保白家所有人性命安康。

    他怎么会杀白瑞呢?

    轻笑一声,他将解释的话语咽回肚子,出口的话竟变成:“朕曾允诺,只要你乖,听朕的话,不忤逆朕,不违抗朕,朕不会动白家任何一个人。”

    “这么说,是我没有听话了?”

    “你算是听话吗?背着朕,一个人来边关冒险!”

    “这是我的事,不劳皇上操心!”

    “你……”不操心?他如何能不操心?当知道她一个人来边关救人时,他在宫里,几乎都要急疯了,她可知道,他一路赶来这里,路上跑死了多少匹马,七天的路程,他生生缩短成了三天,这些她可知道!

    ☆、第91章 千万别松手!

    91,才露尖尖角 第91章 千万别松手!

    身为皇帝的骄傲,不允许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释,也不屑于解释。他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从没想过能被她所理解,他也不想用这样的事,来获取她的感动与同情。

    他是帝王,帝王就该乾纲独断,就该说一不二,他在登基……不,在婉妃薨逝,自己被立为太子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他的人生,永远可不可能如正常人一般,获得天下至高权力的同时,他也要付出极惨痛的代价。

    可失去母妃还不够惨痛吗?难道非要让他失去一切,老天也才会满意?

    罢了罢了,这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哪怕前方就是悬崖,他也得坚定地一步步朝前迈进。

    “白瑞,回京后,你自己去刑部领罚。”一瞬间,那个悲痛欲绝的萧祁夜消失了,他又变回了那个威严尊贵的皇帝陛下。

    白瑞强忍心中愤慨,回道:“是,末将领命。”

    “你放心,朕只是软禁了安定候,并没把他怎样,他好吃好喝,毫发无损,等你领罚后,朕就会放了安定候。”

    “是。”白瑞顿了顿,问:“不知皇上,打算怎样处置末将?”

    “流放。”简简单单两个字,却重逾万斤。

    白瑞心中平静,并无波澜起伏,低低应了。

    白染宁却是不能置信地望向萧祁夜,流放?他要流放白瑞。他要流放白瑞!是为了惩罚自己的不听话吗?是这样吗?

    “求皇上收回旨意。”疾奔上前,对着萧祁夜跪下。想不到,一个时辰前,他还在与自己同患难,而此刻,她却要朝他跪拜,求他放自己家人一条活路。

    “君无戏言,这是圣旨。”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容反驳。

    死了心,真的死心了。

    他是什么样的人,其实她早就知道,她只是胆小,自欺欺人罢了。不去想,不代表一切不存在,他是萧祁夜,是她的夜,但同时,也是皇帝,是天下之主!二哥就曾说过,萧祁夜,他不是你的痴情夫君。可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拿江山社稷做赌注去救她?他原本就不是个痴情郎,不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呢?

    如今的她,似乎也只会问为什么了。

    站起身,裙裾上沾染了泥土,与鲜血混在一起,变成了黑红的颜色。身体早就没有力气了,现在,连心也失去了支撑,白染宁转身,看着莫子卿和桑棣。

    萧祁夜不可信,他们就可信吗?

    一个口口声声说爱她,可实际上,却拿女人当玩物看待。

    一个坚定不移地说要保护她,可他心里装着的,是莫家的清白,莫家的冤屈,他会放弃一切带自己远走天涯吗?

    笑话!

    通通都是笑话!

    “大王,现在可是进攻大燕的绝好时机啊!”这时,一直躲在暗处不出声的潘世昌,偷溜到桑棣的马前,对他道:“只要杀了萧祁夜,这天下可就是您的了,这样绝好的机会,您可不能放弃啊。”

    桑棣看了眼心伤绝望,表面上却若无其事的白染宁:“不可以,寡人不能乘人之危,更何况……”他要是杀了萧祁夜,白染宁会恨他一辈子。

    潘世昌继续蛊惑,“只要您杀了萧祁夜,拿下大燕,从此以后,大燕就是您说了算,这样,您不就可以保住白家所有人的性命了,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桑棣似有触动,潘世昌说的句句在理,杀萧祁夜,可以得到白染宁,又可以帮她保住家人的性命,这么好的机会,若是放弃了,可就没有第二次了。

    野心之火开始燎原,桑棣握紧了缰绳,终于下定决定,大声道:“北秦的勇士们,今天就是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刻了,杀了大燕的皇帝,将大燕的土地夺过来,给我们的子孙后代!”

    北秦人个个都是直性子易冲动的人,桑棣如此,他的子民也如此,那些北秦士兵一听王的号令,当下群情激涌,情绪亢奋。

    “杀!杀!杀!”

    “夺过来!夺过来!”

    桑棣见军心振奋,时机正好,于是道:“勇士们,跟寡人一起冲!杀了他们!夺走土地!”

    一阵震天动地的呐喊,桑棣带着自己的人马,率先朝白瑞这边的军队冲来。

    北秦大军的人数,比白瑞带来的军队整整多出三倍,北秦人好战勇猛,在兵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必然会败,莫子卿虽看不惯萧祁夜的做法,但他毕竟是大燕人,决不能看着自己国家的国土落入外族手中,于是指挥自己的属下,也投入到战斗中。

    整个场面混乱不堪,白染宁怎么也没想到,事态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看到白染宁落单,潘世昌立刻持刀向她袭去。白染宁已经是一只脚踏在棺材里的人了,哪还有力气跟他耗,眼睁睁看着潘世昌举刀像自己砍来,不闪也不避。

    “你想找死吗!”一缕劲气弹开,震开了潘世昌的刀,莫子卿气急败坏将她拉至怀中,盛怒的瞳眸中,焦急与紧张的情绪清晰可见。

    白染宁虚弱地笑笑:“我也得能躲的开啊。”

    袖中甩出银针暗器,将四周袭来的敌人击退,莫子卿半搂半抱,带着她在人群中穿梭:“我先带你去暗门的分舵,你失血过多,必须尽快医治。”

    “不就是小产么,有什么了不起。”白染宁自嘲一笑。

    “蠢货!为一个不值得的人伤害自己,你觉得有意义吗!”莫子卿被她自暴自弃的态度气得大吼。

    白染宁倔强抬头,冷冷盯视着他:“你觉得怎样才算有意义?我大哥要被流放,我刚刚失去一个孩子,桑棣穷追不舍一定要带我去北秦,你觉得我应该有怎样的表现,乐观积极,还是开心大笑?”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哪个?”想说她自作自受吗?

    “你还有我,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我会娶你,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吗?”

    白染宁嗤笑出声:“莫子卿,你还真是了解我,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是很期望这样的生活,但达不到期望,我也不难过,我原本就是生命力顽强的人,放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像野草一样茁壮生长,你以为我现在很难过,很心痛?错了,我一点也不难过,相反,我很开心,因为我终于明白,我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心狠也好,绝情也好,冷漠也好,阴险也好,他都是我爱过的人,我就算不爱他了,也绝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

    “白染宁,你太固执了!”几乎被她毫无理由的执着与坚定折磨疯,莫子卿有时候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白染宁用力点头:“你说得对,我就是固执,我有我固执的理由,不像有些人,喜怒无常,朝令夕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莫子卿被她隐晦地怒叱给骂得哭笑不得,“有些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对你明说过,但你既然想知道,我会寻机会告诉你的。”

    白染宁立刻道:“我不想知道。”

    “你不想知道,我也会告诉你。”

    “我说了,我不想……”

    “小心!”莫子卿一声惊呼,眼前刀光闪现,来不及多想,伸手便将她推了出去。

    刀影在离面颊一寸的距离划过,莫子卿凝神向持刀的人看去,原来是心有不甘紧追而来的潘世昌。

    “老子现在才明白,原来你给老子下了软经散,怪不得那会儿老子浑身无力,被那臭女人摆了一道!”莫子卿在被拷问时,身上的软经散,便在不知不觉中,渗入了潘世昌的呼吸中,白染宁两次将他擒拿,靠的不是运气也不是能力,而是莫子卿的软经散。

    潘世昌恢复力气后,才猛地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子卿没想到他恢复的这么快,一般人要两天后才能将软经散的毒完全排除,“宁儿,你先走!”看来潘世昌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被他缠住,一时半刻肯定脱不了身,他只能让白染宁先一步离开:“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看到一个举着老虎旗子的人,你就跟他走,他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想走?休想!”潘世昌吹了声口哨,周围立刻有数名同样身着黑衣的杀手出现,有一人,白染宁曾经见过,再熟悉不过,竟然是贤妃身边的随侍太监,那个曾经差点要了她命的杀手头子!

    “原来,贤妃也被你利用了。”枉贤妃一世聪明,竟也会中这样的圈套。

    潘世昌冷笑:“哼,那是贤妃没用,原本我打算将杀你的罪行嫁祸给她,不料,她太让我失望了,竟然一心想促成白瑞与她妹妹的婚事,她可真蠢,以为与你们白家联姻,就可操控白瑞,她这么聪明的女人,竟然也有犯傻的时候。”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法,把我大哥骗来,再把我引来,一箭双雕,不但为你自己在仕途上扫清了障碍,也帮你妹妹除了我这个心腹大患。不得不说,你的计划确实很好,只是,百密一疏,现在一切都完了,你不再是人人敬仰的总兵大人,而是通敌卖国的叛徒!”

    “那又如何?只要帮桑棣攻下大燕,我就是功臣,一样可以尽享荣华,名流千史。”潘世昌无耻道。

    白染宁觉得此人当真是无可救药了,就因为一直屈居在白瑞之下,就心生怨恨,以致心理扭曲,白染宁都不知是该憎恶他还是该同情他,这种人,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你一定在想,我这种人,一定会不得好死,对吧?”潘世昌竟猜出了她的心思。不过,就她那一脸嫌恶加鄙视的眼神,任谁都能猜出她在想什么。

    白染宁捂着小腹,强忍一阵阵袭来的晕眩感,对他冷蔑的笑了笑:“其实,你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白染宁敢打赌,你活不到下个月的这个时候。”说完,转身就跑。

    不跑是傻子,她还不想死呢。

    潘世昌一愣,刚还见她一脸大义凛然,还以为她誓死都要杀了自己,没想到,一转眼她就落荒而逃了。

    她的性格,莫子卿是早就知道的,也并不觉得有多奇怪,趁着潘世昌发愣的空当,一掌击去。

    潘世昌被一掌打中,气血紊乱,忙调整气息,护住心脉,同时对一旁的杀手头子道:“去追,势必要杀了那小贱人!”

    “是。”

    顷刻间,一群黑衣杀手,全部朝白染宁逃走的方向蜂拥而去。

    莫子卿大急,为了尽快甩开潘世昌去救白染宁,招招狠辣,足以致命,但潘世昌且战且打,且攻且守,并不攻击,只是缠着他拖延时间,实在难缠。

    白染宁一路疾奔,活下去的意志支撑她一口气跑出好几里路,但身体毕竟已经透支,再也跑不动,加上一时心急,跑错了方向,不见大路,反倒看见一处断崖。

    娘的,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是跳下去,还是跟那群人拼命?似乎哪一种活命的几率都不大,那什么跳崖不死定律,她可从来不信。别说是万丈悬崖了,就是只有十几米高的山坡,掉下去都得摔成个稀巴烂,这足有百米高的悬崖,掉下去不得粉身碎骨才怪呢。

    黑衣杀手速度很快,眨眼就追了上来,白染宁捂着肚子,脸疼的抽筋,看着众人,道:“我也不跑了,真的跑不动了,再跑下去,也得脱力而死,这样吧,打个商量,你们下手利落些,别给我太多痛苦,可行?”

    杀手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以为这是白染宁搞出来的阴谋诡计,一时间僵在原地,与她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不放她走,也不杀她。

    白染宁摸了摸冰凉的额头,眼前又是一黑,瘫倒在地:“唉,让你们杀我你们不杀,我还要白受这许久的罪。”

    杀手们还是不动,面对一个随时都可能嗝屁的弱女子,他们的谨慎程度,让白染宁忍不住想笑。

    “唉,亏你们还是做杀手的,前怕狼后怕虎,我要是你们,立刻从这里跳下去,免得丢人现眼。”明明是阳光明媚的五月天,白染宁却感觉如置冰窟,大概是身体里的血流的太多了,前世也有拖着伤重的身体疾奔几十里路的时候,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狼狈。

    “这回……是真的要死了吧。”仰头望天,古代的天可真蓝啊。

    “不许死,本座不让你死,你就得活下去!”一个狂妄的声音从天而降,同时,一道墨黑色的身影,如一座巍峨的山峦,挡在了她的面前。

    “慕容沙华……”白染宁万万想不到,临死前,竟然又与这个冤家见面了。

    “你还好吧?”弯下身,探上她的腕脉,蓦地,眉头紧紧皱起。

    “你来干什么?”不会和莫子卿一样,来搅局的吧。

    “我来干什么,我来救你!”怒气喷薄而出,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生气,见白染宁一脸呆呆的样子,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了,连忙放柔声线,将她冰凉的手紧紧握着:“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客栈。”

    白染宁怀疑自己因濒死而出现了幻觉,慕容沙华这个自大狂竟然在向她道歉?

    果然是要死了吗?竟会出现这种幻觉。

    “伤了你的人,本座一个都不会放过!”阴厉的狠辣,自他淡色的眸中射出,宛如地狱的索魂厉鬼。饶是那些以杀人为目标的杀手,在看到慕容沙华这般骇人的目光后,也不由得感到一阵难言的恐惧。仿佛,那种寒意,是从心里一点点蔓延开的,侵蚀他们的思想,以及他们的意识。

    慕容沙华身形微动,看似只移了一小步,却在眨眼间,就刺穿了两名杀手的胸膛,生生挖出了心脏。

    白染宁被这血腥的一幕震得浑身俱颤,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下意识抚上心口,望着被慕容沙华捏在掌心那两颗依旧在跳动的心脏,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开始抽痛起来。

    杀人就杀人呗,干嘛用这种方式,白染宁本就失血过多,加上视觉刺激,眼前又是阵阵发黑,差些昏厥过去。

    慕容沙华杀起人来,是一点也不留情面,跟切菜似的,刷刷刷,一群人就倒下了。

    白染宁看的目瞪口呆,一时不察,竟被一个漏网之鱼给偷袭了。

    虽然躲得及时,却没找好躲避的方向,脚下一滑,竟掉下了悬崖。

    自由落体的刹那,手腕被人从崖边用力拉住,慕容沙华一脸焦虑地大骂:“你真是蠢,蠢透了,为什么不躲,是故意找死吗?”

    尼玛啊,谁说她没躲,就因为躲了,才会变成这样。

    上面的杀手见状,心知机会来了,就算杀不了慕容沙华,只要迫使他松手,白染宁就必死无疑。

    慕容沙华一手拉着他,一手与杀手们搏斗,着实辛苦。

    在打斗的过程中,慕容沙华好几次差点松开手,白染宁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看他渐渐力不从心,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崖壁,白染宁又慌又急,忍不住冲他大喊,“他奶奶的!慕容沙华,你可千万别松手啊!”

    ☆、第92章 她死了才是最好的

    92,夜夜夜笙凉 第92章 她死了才是最好的

    慕容沙华的体力也已到了极限,但即便如此,他也是不会松手的【92】。

    “别吵,再吵本座就真的松手了!”慕容沙华被她吵得心烦气躁。

    白染宁闻言,立即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只要他不松手就好,这要是掉下去,不死也得重度残废,她这么热爱生命的人,才不会去冒险尝试什么掉崖不死定律呢。

    慕容沙华虽然还能勉力支撑,但那几名杀手却似不要命一般,疯狂地攻击慕容沙华,他们心里清楚,?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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