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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闲妻 种田文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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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闲妻 种田文 作者:肉书屋

    去苏州采买,回来便是找了他们,说是这几人挺老实的,她相公带了不少货,这些人都没起坏心。如今这几人正好要回去,便让她来试试。

    过了午时,海棠便听见外面那船老大在喊:“大哥,大嫂,你们可回了,咱们可以起程回苏州了。”

    “好啊。”

    “对了,大哥,刚刚有两人带一小孩,要搭咱们有船去苏州,我已经答应了。”

    “是什么样的人?”说话地人语气里有些恼火,他怎么随意让人搭船?

    船老大呵呵地笑了,“我看咱们这一趟,赚的也不多,如果有人分摊一下路费,也是好的。我看他文文弱弱地,带着孩子,应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等下,我先看看。”说完便跳下船舱,走了进来。

    那两人嗓门还真大,海棠听到这些话,也不奇怪,这年头谁都要谨慎些,便打开了门。

    “你?”

    “你!”海棠和那人一对面。便都愣住了。

    “相公,怎么了?”后面一个女人也走了进来,看着海棠微张着嘴,有些不敢相信,喃喃自语,“怎么会这般像?”

    “烟若、周标。没想到居然是你们。”海棠虽然有些担心,却也松了一口气,这船起码不会是贼船。

    “是,方夫人?”烟若仔细看了看她,高兴地走上前。

    “方夫人!真是您?”周标松了口气,也开心地笑了,但是看到海棠的装束,便问:“怎么?怎么您这副打扮?”

    海棠不自然地笑笑,正准备回答。那船老大也进来了,看他们三人的模样好像是熟人,“大哥。原来你们是认识的,这就好了。”

    周标看到海棠没有回答,便自作主张的答着:“周树,这位是方公子,是咱们夫妻的恩人,你快快来见过。”

    “方公子,真不好意思,咱把银子还给你,咱不能要恩人的钱。”周树边说边从怀里掏出银子。

    “不用。说好了分摊的,可不能说了不算。”

    周标蹙着眉,从他手里夺过银子,递给海棠,“你,你怎么可以收这钱?公子,还请您收回去。”

    “周标,你若推辞,我便不坐你的船了。这银子又不多,你啊,让烟若给我们做些好吃地就成。”海棠推开他的手。

    “这……”周标呆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烟若看他们都不肯收,便走了过来,“就听公子的,我去给公子做好吃的,相公,你快些去客栈再买些食物来。刚刚可能买少了。”用眼神示意周标再去买些好吃的。莫怠慢了海棠。

    “等等,烟若啊。咱们到下一处码头再去买吧,先吃你们买的,我可想尝尝你地手艺呢。”海棠握着烟若的手,让周树有些奇怪,这男人怎么可以握大嫂的手,偏偏大哥还不介意。

    “成,我到了下个码头再去买些新鲜地。”周标把银子丢给周树,便拖着他一起去启锚。

    烟若陪着海棠进了房间,见过沈妈和嘟嘟后,便问“夫人为何会在这里?”

    “我从京城来,想去苏州玩玩,可是一个女人在外,不太方便,便换了身衣裳。“这样啊,那方公子呢?”

    “他还在京城办事,我带着儿子先回,坐马车挺累的,便想坐船试试。”海棠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事,便撒了个谎。

    “还真是巧了,过了这么多年,还能遇到夫人,也是烟若的福份。”

    海棠拍拍她的手,“可别这么说,那人是谁?亲戚?”

    “嗯,是相公的弟弟,您放心好了,是个老实人。”

    听后点了点头,“那这一路上,我们可得麻烦你了。”

    “夫人说地这话,可让烟若不高兴了,能有您相伴,烟若还不知道多高兴,好了夫人,我去做饭,等会儿一起吃。”

    烟若还没出门,船已经开了,嘟嘟兴奋地直往外冲,“你干什么?”海棠不放心地拉着他。

    “娘,啊,爹,嘟嘟想去上面玩。”嘟嘟收到海棠的眼神,马上改口。

    “你啊,就是坐不住,走吧!”海棠带着他上了甲板,周树在前面撑船,周标在后面摇橹,船上还升起了一顶不大的帆,运河地水缓,两人就能将一条船使得很平稳。

    嘟嘟看着周标撑船,眼睁得大大地,兴奋地摇着海棠的手,“哇,船动了耶,好快啊。”

    “公子,小少爷,你们怎么上来了?”周标一边撑着船,一边和海棠打招呼。

    “他想上来看看,你忙,我们就呆这里看看。”

    周标点点头,“小少爷,可要注意些,掉水里可就惨了。”

    “鱼!啊,有鱼!”嘟嘟想要挣开海棠地手,却被海棠紧紧拽住。

    “嘟嘟,就站这里看!”海棠低声喝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这小子已经落水里了。

    嘟嘟无奈地垂了下头,转而趴在船弦边,看着水里的鱼和浪花,开心地咯咯直笑。

    “小少爷喜欢吃鱼吗?”周标眼里都泛着柔情,小少爷还真可爱,有些想在苏州的孩子们了,真想快些回家。

    “喜欢!”一听到吃鱼,这小子的眼都在发光。

    周标看船已经慢慢稳了下来,便放下撑杆,调整了帆的位置,然后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鱼网,“那我就帮小少爷打鱼,今天晚上就吃鱼可好?”

    嘟嘟马上转移了视线,从船弦边爬起来,扯着海棠地手,倾着身子专注地看周标撒网打鱼。

    第二十七章 下江南

    方楚亭一路追着海棠的行踪,在沧海客栈找了胖掌柜打听当时的情况,胖掌柜心里有些紧张,那人已经离去了,莫不是在路上又发病了,便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明。但方楚亭的脸色实在是太吓人,胖掌柜看得心里发麻,也不敢隐瞒,便细细地说了当时的情况。

    他们正准备离开时,老吴回来了,得知他们前往了济南,便又转向济南寻去。从来不知道海棠在济南有亲戚,就算有只怕她也不记得了,这多半是个谎话,唉,这女人从来说起谎话来,随口就有。

    一行人在济南找了几天,最后终于确定,他们根本就没在济南停留太久,一早就向南行了去,便一路向南追,方楚亭寻思了很久,她在江南住惯了,定不会在北方居住,还是先回应天,然后再去找。

    船上的生活,其实没有海棠想的那般舒服,住得不方便,吃得也不算太好,虽然烟若和周标已经想了许多办法,可是新鲜蔬菜还是很难吃到。每到一处码头,周标便会下船去采买些蔬菜和肉食,海棠过意不去,要给他们银子,他们怎么都不肯收,即便是收了,第二日也会想着法子去多买些吃食。

    但是船上很自由,不用再坐得腰痛,坐累了,便能到处走走。运河上这时节,水不急,风也不大,船虽行得慢,但也稳妥,周标两兄弟留轮摇着摇橹,也算是比较轻松。

    嘟嘟像个好奇宝宝,成天围着周树,看到什么都问,可是一会儿又忘记了,不过,那周树也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对于嘟嘟的问题总也答不厌,这会儿正在教嘟嘟认打上来的鱼。

    海棠久站着有些头晕,便随意在甲板上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着。吹着风,看着河岸两边的风景,前世还没坐过这种船,唯一一次去北海的时候,坐着摩托艇去海岛,把她给吓惨了。怎么也没这般舒服。

    开船的那天晚上,烟若吃过饭,便一直陪着海棠,说了不少他们的事。当初两人离开应天,便去了苏州,在那里买了房子,定了居,把周树和他母亲也接了去。当时周树年岁也不大,这一大家子也没啥营生。周标便买了艘船,两兄弟在苏州附近跑跑运货。

    这次也真是巧,济宁的刘老板。到苏州来采买,定要包他们地船回济宁,这路途挺远的,也没人做饭,便带了烟若出来,不想还能遇上海棠,也算是缘份了。海棠当时便想,也是自己的运气好,能遇到故人。不用担心在船上的安全,可是到了苏州后,要怎么和他们说呢?难道真回应天吗?算了,还是看一步走一步。

    烟若和沈妈正在船尾的厨房里做饭,不一会儿,两人端着碗碟来到了船舱中间,“公子,小少爷,吃饭了。”

    海棠听到她们喊。便起身,帮他们摆碗筷,“公子,您别动,让我来。”周树看到海棠动手,便叫唤着让她不要忙。

    “我来吧。没关系。”海棠躲过他来抢碗地手。自顾自地摆放起来。

    周树挠着头。心想。这位公子哥。可有些奇怪了。看这身子骨。便是有钱人家地。按理这些事。家里应该有人做。可是他好像做得还挺顺手地。

    “小少爷。这是今儿早上打上来地鱼。很鲜地。来烟若帮您盛一碗汤。”烟若照顾着嘟嘟。嘟嘟看着已经炖得奶白地鱼汤。咽了咽唾沫。乖巧地点着头。“谢谢烟若姨。”

    这小子已经哄得船上几人团团转。特别是周树。每天只要起床。就先找周树。让他表演打鱼给他看。然后守着船尾。看他摇橹。听他说些在船上地趣事。每每看到这样地情形。海棠便无奈地翻着眼。他能听懂吗?为何每天都乐此不疲?

    “周标。这里是哪里?”这一段河道上。船渐渐多了起来。而且比他们船还要大很多地船时常出现。时常引来嘟嘟兴奋地尖叫。“大船。”

    “公子。再过一晚。咱们便能到扬州了。扬州人富嘛。所以船也大了些。”周标一边小心地撑着杆。一边回答。

    扬州,这么说应天也就不远了,海棠有些不放心,便问:“在扬州,咱们停留多久?”

    “公子想下船看看吗?”

    海棠连忙摇头,“不用了。”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可这时也不是烟花三月,用不着下船了,若是让人发现了,恐怕不好,“我想早些到苏州。”

    “好,那咱们不用停,前日采买了不少东西,足够咱们到镇江地。”

    船行到镇江,只在码头停了半日,采买了东西,便又开了船,海棠连船都没下,躲在船舱里,生怕被人发现了行踪。

    过了镇江,船又行了数日,眼看苏州城已经在眼前,海棠有些犹豫,算了,先在苏州呆几天,其他的再作打算。

    进了苏州,烟若热情地邀请海棠去他们家做客,城里一处安静的院落,一位老妇人在院子里晒鱼,听到院门一响,回头看到是儿子和媳妇回来了,安心地笑上了脸,“回来了?”

    “娘,家里来客人了。”周树放下手中地鱼蒌,帮着老夫人把晒鱼的簸箕放在架子上。

    “哦?”老妇人看了看随后进来的几人,脸上堆满了笑,“来客人了?快请进。”

    烟若把他们迎进了堂屋,手脚麻利地端来茶水,老妇人看到有小孩,便从里屋把自家小孩也领了出来,烟若对一双儿女招了招手,“岭儿、铃儿,快来给公子和嘟嘟少爷行礼。”一双小儿女像极了烟若,特别是女孩,模样儿乖乖巧巧的,让海棠很喜欢。

    海棠止住他们行礼,一手拉起一个,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对玉佩,在船上便知他们有一双小儿女,便让沈妈找了一对玉佩出来,“不用行礼了。来,这是我送给你们的见面礼。”

    “公子为何要如此破费?”烟若本要还给她,可是见孩子们欢喜的模样,便不忍扫了他们的

    海棠拍拍他们的头,“喜欢就好,嘟嘟你带他们一起去院子里玩吧。”

    两个孩子欢喜地跟着嘟嘟出了门。

    “周老太太。我们要在您府上讨扰,还请您多多包涵。”

    周标已经悄悄向他娘说了海棠的来历,老太太亲切地拉着海棠地手,“公子,您能来咱们家,是咱们家的福气,何必说讨扰,若是喜欢,以后常来便是。”

    “谢谢老太太。”

    海棠到苏州的时候。方楚亭已经回了应天,一路上打听下来,已经失了海棠地踪影。进家门的时候,他一直黑着张脸,府里的人听了这消息,马上乱成一团,大少奶奶又失踪了。

    老夫人听闻这事,眼一翻白,直接晕了过去,吓得大家掐人中的掐人中,叫大夫的叫大夫。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伸手在楚亭身上打了几下,话还没说出来,便哭了。

    到了晚上,总算是能清静一会儿了,苏岚儿又遣她的丫鬟荷香来找他。方楚亭走进了自家佛堂,这里只有岚儿和秦姨娘住着,平时除了楚阁,一般没有人会进来。

    “相公。”岚儿才唤了他一声。眼泪就流了下来。

    方楚亭有些愧疚,喃喃地说:“你知道了?”

    “相公,你为何不救救他们?”前日,京城传来消息,自己一家人全都已经关入大牢,连姐姐都不能幸免,说是挨不过年关了。

    方楚亭皱着眉,拍拍她地手,叹着气。“我已经尽力了。可是,我真帮不了他们。”

    “你撒谎!为何她叶家就能保下那么多条命。而我苏家就不行?相公,你难道一点夫妻情义都不顾吗?”苏岚儿拍开他的手。

    真是没法子解释,“叶家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全是皇上的旨意。”

    “皇上,你不要拿皇上来做借口!人人都知道你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若不是你开口,她叶海棠只怕都保不了命,你又为何不肯帮帮我?”

    “说了皇上心意已定,不是我一个人能够改变的。”寻人已经费了他许多精力,回来奶奶又哭又闹,要他赔太孙,这会儿还得被这个女人质问,一时间只觉得心力交瘁。

    “你难道不能看在姐姐的份上,帮帮他们吗?我姐姐还真可怜,她受的苦全是叶海棠害的,你却视若不见,当初若不是她要嫁入方家,姐姐用得着进宫吗?”苏岚儿旧事重提。

    方楚亭怒了,“真是因为这样吗?你爹不是早就决定要把她送进宫?何必在我面前说这种假话,她进宫与海棠无关,你以后不要再提。”

    “相公!你、你就这般袒护她!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若是相公不肯帮我娘家,我便带着弘珏一起去陪他们!”说完扬起了脖子,叶海棠会闹自杀,博同情,她也会。

    “你!不可理喻!我警告你,你要死不要死在方家,随便你去哪里死,但是别逼我,让你永远见不到弘珏!”方楚亭说完,便进了里间,抱着睡熟的弘珏,就向外走。

    苏岚儿被他一句说吓傻了眼,眼看着他要走出院子了,才清醒过来,爬起来跑到楚亭面前,摊着双手拦着他,“相公,不要带走弘珏,我求求你!”

    “你这狠心地女人,没资格当人家地娘,我不会让你拉着弘珏给你家陪葬!让开!”

    “不要啊!我求求你,荷香,快来帮帮我。”死命地拉着他地手,怎么都不肯他离开,本来已经回房的荷香听到呼喊,跑了出来,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拉扯间,弘珏也醒了,看着她娘哭着喊着,吓得哇地哭了,“娘啊。”

    方楚亭吼了句:“别吵了!弘珏今晚和我睡,等你想通了再来找我,成瑞!”向院子外唤了声,“拉开她。”

    成瑞走到苏岚儿面前,“姨奶奶请先冷静些,等明日再和少爷好好谈。”说完便掰开她的手,推她进了荷香的怀里。

    第二十八 跑

    苏岚儿哭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天刚刚亮便让荷香去找弘珏,过了半个时辰,荷香独自一人回来了。

    “弘珏呢?”苏岚儿不死心地向荷香身后看。

    扶着那具快要昏倒的身子,荷香小心地劝着,“小姐,您当心些。小少爷去书房了,刚刚大少爷说了,等小少爷下了学,便让他回园子。”

    苏岚儿松了一口气,手脚一软,跌坐在地上,荷香赶紧将她扶起来,倒了杯水送到她手上,“小姐,听荷香句劝,不要再和大少爷闹脾气了,常言道,夫是妻的天。这娘家的事,您也算尽了心,不要再逞强。”说到这里,丫头左右看了看,俯在她耳边说了句,“府里都在传,大少奶奶又离家出走了。您啊,可别放过这好机会,趁着她不在家,把大少爷的心给挽回来。”

    “她又离家出走?那嘟嘟呢?也带走啦。哈哈,这么说弘珏的地位就无人能及了?”苏岚儿瞬间来了精神,“荷香,我先去小睡一会儿,等会儿叫我起来。”

    看着小姐又恢复了精神,荷香心一安,转而又愁了起来,其实刚刚她根本没有看到大少爷,是成瑞和她说的,不知道以后大少爷还会不会来佛堂,小姐还能不能从佛堂出去。

    弘珏还没下学,苏岚儿已经坐在正堂里等着,小睡了一会儿,精神头也有了,心里想着,等会儿若楚亭来了,一定要好好和他说话,千万别弄拧了。

    闭目养神的当儿,外面传来弘珏的声音,苏岚儿马上睁开眼,整了整头发,迎了出来,看到来人。愣住了。

    夫人牵着弘珏,带着一群老妈子、丫鬟走了进来,“弘珏,你先回房整理一下。”

    整理?整理什么?苏岚儿还没缓过神,听着这话,心里一惊。“夫人,您这是?”

    “没什么,岚儿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昨儿晚上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我也明白你只是说气话,当不得真,我们不会放在心上的。我和老爷商量了一下。弘珏也大,不能让他再粘着娘,所以。准备在西厢再整间房,让他单独睡。这是穆姐儿,我从前的陪嫁丫头,让她照顾弘珏的起居,你没意见吧?”

    苏岚儿被这突如其来地消息怔住了。仔细回味这话地意思。夫人是说让弘珏单独住。并没有说让他离开自己。但是却提出让弘珏单独住。还说不放在心上。这摆明就是不相信她嘛?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弘珏都五六岁了。是应该单独睡了。只是这穆姐儿来照顾他地起居。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棠园里地人吗?

    “岚儿?想什么呢?”夫人看她没有搭理自己。心中很不满。

    “没。没想什么。”苏岚儿摇摇自己地头。想快些理出个头绪来。“夫人怎么说就怎么办。岚儿没有意见。”

    夫人点点头。指挥着老妈子和丫鬟去收拾房子。然后对岚儿说:“府里还有事。我就先回了。”说完便准备离开。

    苏岚儿看她要走。想起一件事来。“夫人。相公今天上哪儿去了?”

    夫人听到这话。扫了她一眼。“出门了。我再多嘴说句。楚亭在京城为了你家地事。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你还以为他不念及夫妻之情。这苦他能向谁说?你也不小了。不要再胡闹。不然方家就真容不得你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但愿她能息事。

    听到这些,苏岚儿心头是百般滋味,相公没有弃她家于不顾,可是得罪了人,以后在官场要怎么混?夫人最后的话,分明是在警告她,如今没了宫里的依靠,这头不低是不行了,“岚儿明白了,以后不会再为难相公,还请夫人原谅岚儿。”

    “嗯,你明白就好,好好教孩子,他才是你的希望。”

    夫人走了,岚儿傻坐在厅堂里,想着刚刚夫人地话,这么说,相公以后是不会再来佛堂了?叶海棠已经走了,难道相公还真能抛下自己?算了,先忍一忍,只要儿子还住在这里,便有的是机会。

    方楚亭把苏岚儿的事交给了母亲,便急急地去了吴府,海棠与小晴多年情分,说不定会和她有联系,如今已经没了头绪,只能寻一处是一处。

    吴千帆不在家,小晴听到他的消息,吓得脸都白了,一时没了主意,只知道哭。

    “小晴,你先别哭啊,想想海棠有可能去哪里?”方楚亭心里暗叹着气,看来这一趟也是白来了,小晴这模样,肯定是不知道她的去处。

    “姑爷,小姐从来没说过要离开啊,小晴又怎么会知道小姐可能去哪里?”小晴梨花带雨,一发不可收拾,哭得方楚亭心头大乱。

    小晴不知道,桔子也不知道,文婕更是头都摇断,这女人还真是率性,看来她只是一时冲动,可是都已经快一月多了,难道就不能冷静地想想?等她乖乖回来已经是不可能了,还是多派些人出去找吧。

    就在方楚亭毫无头绪的时候,海棠已经把苏州府逛了个遍,前世不能来苏州玩,是个遗憾,今生断不能再留遗憾。

    在苏州已经呆了五、六天了,海棠开始担心起来,这苏州离应天不远,若是被人发现了,恐怕这等舒服的日子又要泡汤了,还是离开吧。

    海棠窜进厨房,看着烟若正在忙着做晚饭,“烟若,明日我们就走了。”

    烟若停下手中的活,拿着把菜刀扬了扬,“明日就走?”

    用嘴呶了呶她手上的刀,“嗯,注意安全。”

    烟若不好意思地放下菜刀,“真走?不再多住两天?”

    “不了,出来一、两月了,是时候回去了。”海棠边说边摸了摸脖子。

    烟若走到她面前,拉着她地手,“真舍不得,要不再住些日子吧。”

    海棠讪讪地笑着。“不好交待啊。”

    “也是,大家大户的,规矩多。你等着,我再去买些酒菜,今晚吃个痛快。”说完从火上端下蒸锅,也不管海棠的阻挡。便出了门。

    第二日,在烟若地千叮咛万嘱咐下,三人坐上了周标帮他们雇来的马车,北上而去。

    马车夫是周标的亲戚,也算是自已人,海棠捧着宿醉未醒的头,痛苦地呻吟着,不是说这身体很能喝酒的吗?为何今早起来,头还是痛得厉害。

    “李大哥。从这里到应天,要经过哪里?”海棠甩了甩脑袋,挑开车帘问道。

    “公子。我家兄弟说了,让咱们从无锡方向走,沿着太湖有官道,这样也安全些。”

    “什么时候能到无锡?”

    “咱这条路熟,两天,说不定连两天都不到,咱们就到无锡了。”李大哥边说,手下却不停,熟练地挥着鞭子。

    海棠放下车帘。闭上眼盘算着,等到了无锡,找个机会摆脱他,若是摆脱了,去哪里呢?脑子里开始回忆当初想要去旅游时,做地功课,当年那最终未能成行的苏州自助游,她可是计划着要把周边的城市也玩一玩,苏州、杭州、嘉兴、宜兴、无锡、湖州。好像是这几个城市吧,嗯,无锡边上好像就是宜兴,那就宜兴吧。有了主意,心也踏实了,头也更晕了,靠在车箱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棠被嘟嘟摇了起来,“爹。快起来。快起来看啊,有船。嘟嘟要坐船。”

    海棠无奈地坐直了身子,这小子,还真是磨人,嘟着嘴,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这里应该是太湖吧,湖上有许多渔船,渔民们刚刚打完鱼回来,正在收

    “还坐船啊,那一个月你还没坐够?”海棠敲了他地头一下。

    “没够,没够,嘟嘟还要坐。”儿子委屈地摸了摸头,娘自从当了爹之后,打起他来就越来越痛了。

    看着那张小脸,刚刚打重了吗?为何这副模样?“下次吧,好不好?”

    “哦,好吧。”嘟嘟也不在意,转回头继续看他的风景。嘟嘟有多久没见到方楚亭了,一个多月了吧,唉!不由地叹出了声,惹来沈妈询问地目光,海棠无力地摇摇头,但愿将来儿子不会怨她。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小四应该早就把他们出走的消息传给他了吧,闭着眼都能想到他发怒的样子,方家如今也不知是什么样子,他和皇上提了救方莹儿的事了吗?真想去打听打听,可是又不能让人发现了行踪,既然选择了离开,轻易让她回去是不可能的。

    算了,还是先想下一站去哪里吧,这般到处走,莫说人吃不消,银子也吃不消的。海棠脑子里把这附近地城市一一想了个遍,找个什么地方呢?越想头越痛,这酒只怕还没醒,到时候再说吧。

    方楚亭正在头痛的时候,成瑞冲进了棠园,“少爷,少爷!”

    抬头看到成瑞一脸地喜悦,他的心跳不由地加快,“怎么?有消息了?”

    “是。”成瑞高兴地点着头,“咱们地人在苏州发现了一个小孩长得很像小少爷,说是和画像上的人非常的像。”

    “苏州?”方楚亭眼一下就亮了,上次地消息是说在济宁有人看到了嘟嘟,这次是苏州,莫非当时他们是从运河上走的?没错,肯定是的,这女人总是不按牌理出牌,“走,咱们就去苏州。”

    “等等,少爷,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城门只怕都已经关了,还是等明早吧。”成瑞提醒着他。

    “好,明早去苏州。”方楚亭看了看外面的黑夜,叶海棠,看你往哪儿跑!

    第二十九章 余福客栈

    海棠在无锡把李大哥给甩了,当然手段不太光明,那包迷|药还剩下一些,便给了这位大哥,当然还是留下了银子和给烟若的信,说是想到处走走,让她不要担心。

    写下“担心”两字时,海棠觉得好生愧疚,这样子跑了,让人怎么不担心?算了,若将来有机会,再去道歉好了。

    换了辆马车,海棠没有再雇车夫,而是让沈妈赶着车,从无锡到了宜兴,然后又去了湖州,整整包着太湖绕了个圈,途中除了如厕,都没有下车,直坐得嘟嘟哎呀呀地叫,海棠自己也觉得难以忍受,可是这时候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在苏州呆太久,而且等李大哥回去,烟若肯定会想法子通知方楚亭。

    走了几天,已经到了浙江境内,海棠略松了一口气,和沈妈说找个地方落脚,先休息下,沈妈带着他们进了余杭县,按海棠的说法,找了一家小客栈,这样才不引人注意。

    下了车,这小客栈名叫余福客栈,规模不大,不过里面还是显得很整齐、干净,看到有客来,一个清瘦的女人迎了上来,“客倌,您是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

    那女人宽慰地笑了,店里已经好久没有客人住店了,这会儿还真是来了贵客,“住店啊,真是巧了,刚好有个小院子,清静得很,不知道客倌您愿不愿意?”这小店只有一层楼,后面有两个小院子,一个自家住,另一个给客人住。

    “哦,先看看再说。”海棠听到便动了心,若是单独的院子比较方便。

    女人高兴地唱着,“好勒。”

    这院子不大,不过胜在清静,两间房,一间厅堂。一间卧房,院子里也还算宽敞,“就这里吧。”

    “行,客倌先休息会,等会儿我便让人送些饭菜来。”女人收过定金,便高兴地出了门。

    饭菜还没到口。海棠已经饿得不行了。这天都已经黑了。为何还没人送饭菜来。便让沈妈去看看。

    不一会儿。沈妈走了进来。脸色青青地。拉着海棠比划着。

    “什么?才做?”海棠怒了。怪不得这家店没人光顾。就这样子做生意。难道还不想关门。“我去看看。”说完冲了出去。

    人还没冲到门口。那掌柜便跑了进来。“客倌。客倌。您先进去。进去躲会儿。千万别出来。”说完便把门带上。

    海棠愣在院子里。半天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沈妈。咱们出去看看。”说完牵着嘟嘟出了门。

    外面大堂里。传来一阵大骂声。沈妈护着海棠躲在柱子后面。偷偷向外看。伙人坐在厅堂里。其中一人骂骂咧咧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可以拖着不还。我就不能坐在这里?这是什么理?”

    “王老大,您这样,让我怎么开店做生意?有生意也被吓跑了啊,没生意。您让我怎么还您银子?”掌柜的女人低三下四地给他行礼,那女人身后还站了两个十多岁的孩子,一男一女,男孩手里拿着锅铲,站在女人身后,怒视着那帮人,女孩在一旁扯着他,生怕他去打人。

    “你把客栈卖了不就有钱了?”

    “卖了?这是我家那口子留给咱们娘儿几个的,怎么能卖啊?王老大。您行行好。再宽限些日子,喏。这点银子就算是利息好不好?”从怀里掏出刚刚海棠给她的定金,虽然不舍,不过还是递了出去。

    那老大看了眼银子,虽然大不,但也有一两的样子,“好,别说我不给你家那口子面子,这银子我先收着,你还是快些去凑银子,你们要吃饭,我这些兄弟也要吃饭啊。”说完一挥手,那伙人便都随他出了门。

    “娘!你怎么可以把那钱给他?给了他,明天客人吃什么?”男孩不满地埋怨。

    “大哥,不然怎么办?好不容易来了个客人,难道又要被他们吓跑吗?”女孩不理解他的不满。

    “好了,都别说了!你快去做饭,刚刚那些菜都被他们毁了,别把客人给饿了。”话还没落,便看到柱子后走出来的人,“客倌?你们怎么出来了?”

    海棠摸了摸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了,所以出来看看。”

    掌柜地脸上顿时暗了些,推着儿子,“快去!别让客倌饿坏了。”然后对海棠行了一礼,“真是不好意思,因为出了些事,所以怠慢了,还请客倌不要生气。”

    “来,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海棠并不是想管闲事,不过,这住的地方如果不安全,还是不行的。

    掌柜的为难地看着他们,“客倌,您不用担心,那些人只是找我的麻烦,不会影响到您的。”

    海棠翻了翻眼,谁说不影响了?现在都没饭吃。“说来听听。”

    “先夫过世时,为了治病欠下了一批银子,本来是不多地,只有三十两,可是到如今已经过了大半年,利息加起来就有五十两了,咱们哪里有钱还啊?这小店子生意也不算好,再加上他们隔三差五来收债,吓跑了好些客人,我、我根本就没办法。”说着说着,掌柜的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听到这里,海棠点了点头,这样的生意,想要还五十两银子,还真是有些天方夜谭,“以后呢?你准备怎么办?”

    掌柜的摇摇头,复又好像狠了心,“实在没法子了,我就把这店给顶出去算了。”哭声变得越来越大,喘气声也越来越大,仿佛已经无法呼吸般。

    “沈妈!”海棠看她不对劲,便着急地叫沈妈看看。

    沈妈一搭她的脉,然后帮她摸着后背,隔了一会儿,掌柜的喘息声也小了些,“多谢,我没事。”

    “掌柜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放心好了,我会在这里住些日子,银子也不会少你们的。”

    “多谢客倌,多谢!”掌柜的看他们并没有走地意思,便松了口气,呼吸也更顺畅了。

    回了院子。沈妈问海棠是不是想要顶下这里?

    “你怎么知道?”海棠笑了,沈妈虽然不能说话,可是总能猜出自己的心思,“咱们总得要有个落脚的地方,五十两,不算多,我们还有,我地想法是让他们继续在这里干活,并不是全顶下来。咱们只是坐收银子就成。”

    第二日,海棠换了身衣服,上街走了走。顺便向其他人打听这家客栈地事,若要合伙做生意,总得先了解对方是什么人。

    余杭的人对他们母子三人的评价还不错,这家掌柜姓刘,都说是挺老实的,一直在这里经营客栈,半年前老板死了,留下孤儿寡母,还欠了债。实在是不容易。听到这些海棠心里也有了个谱,只要是人规矩,其他的都不重要。

    过了几日,海棠找来了掌柜的,“掌柜地,你若是想把这店卖出去,想卖多少钱?”直接地问着她。

    “您、您想顶下来?”掌柜的有些无措,虽然是起了这心,可真是卖还是舍不得。

    “咱们想在余杭落脚。先前看了几处生意,都不满意,觉得你这儿挺好,正巧,你也说了实在不行就顶出去。”

    “唉,这是我家那口子留下地,说起来实在不应该顶出去,可是,唉。”掌柜的抹了把眼泪。一狠心。如今已经没了法子,再是不舍。可一家三口还要活下去,“我也不多说了,就一百五十两,还请客倌好生经营,莫让我家那口子的心血白费了。呜……”说完便痛哭起来。

    海棠看得哭得伤心,便不兜圈子,“掌柜的,您先听我说,我呢,其实不会经营的,只怕会毁了你们的心血,所以,我想和你们合伙。一人占一半,赚了钱你六我四,你家俩孩子在店里做事,咱们就像给外面的伙计一般,付工钱,如何?”

    那掌柜地傻了眼,还有这等好事?“真的?不、不,既然是一人一半,赚了钱当然要平分。”

    “别,我这坐收银子地人,哪能占你地便宜。如果你不同意,那就算了。”

    “这,这如何成?您这是在帮我啊,我又怎么能昧着良心,得您的好。”掌柜的还是不肯答应。

    “为什么不成?只要你别觉得我占你的便宜就行。”海棠拍拍她的手。

    掌柜的默不作声,心里想着,这人怎么这般好心,莫非是老天要自已过这一关?“为什么?”

    “别再问为什么了,你只要说成,或者不成。”

    “夫人,不,公子,您的大恩大德,我替孩子们先谢过了。”

    海棠摸摸脖子,“你看出来了?”

    掌柜的点点头,也不多嘴,这夫人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出来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眼前这一坎实在是需要人帮一把,“公子,还未请教您贵姓?”

    “小姓张。”海棠终于能把原来地姓用上了。张叶子,久违了的名字。

    “我夫家姓刘,这街上地人都叫我娥姐。”

    “那好,以后我就叫你娥姐好了。”从怀里取出一块银子,“今晚,咱们就好好吃一餐,算是入伙仪式。”

    “嗯,行,我明日去请县里的保人,把这事就办了。”娥姐心头的大石落了,对着外面大声喊,“小玉,快去市集买些菜来,今晚娘亲自下厨,一定要好好谢谢咱们的大恩人。”

    “娥姐,别说什么大恩人,不然我可不依,咱们是合伙人,是自己人。”海棠强调着。

    “嗯,自己人。”娥姐不再多礼,拿着银子跑出了院子,院子外传来他们娘几个的欢呼声。

    第三十章 我要弟弟

    隔日,娥姐请来县里的保人,双方定下契约,海棠当场付了银子,娥姐捧着银子泪流满面,终于不用再担心欠债的事了。

    随着一阵鞭炮响,客栈算是重新开了张,再次恢复了平静,娥姐帮海棠找了间院子,就在客栈后面,付了银钱后,又找来人将院子与客栈打通,这样方便他们出入,也相互有个照应。

    光有银子是不够的,海棠深知这个理,一间客栈要吸引人来,除了能让人有家的感觉,还要让人觉得这里的厨师能做出家的味道,其实海棠对于做菜还真是半桶水,前世心情好时,便下厨弄几个小菜,心情不好,也就对付过去。

    从前刘掌柜在的时候,娥姐便在厨房里掌厨,可是现在只能将手艺教给儿子刘业,刘业的厨艺海棠已经尝过了,如果评价的话,只能说熟了,还能咽下去,可是却说不上好吃。

    刘业是个很勤劳的孩子,知道他娘很辛苦,身子骨也不好,虽然对于当厨师并不喜欢,可还是很用心的学。海棠来了之后,时常呆在厨房里,教他做些新鲜菜色,娥姐也不时亲自炒上一、两个菜,教上几招,不出一月,刘业做出来的菜,终于有了进步,再加上海棠教的新鲜菜色,客栈平时来吃饭的客人也多了些。

    许是娥姐平时为人不错,邻里间也时常有来帮衬的,新鲜的蔬菜会先送到客栈来,刚打上来的鱼也会挑两条送过来,外县的客人若是问有什么地方好投宿的,都有人亲自带到客栈来。

    自从有人帮衬着带客人来投宿之后,海棠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前世那些宾馆、酒楼,都会付钱给的士,让他们带客源来,这不乏是个好点子。于是。海棠让娥姐找来余杭的一些马车夫,摆上一桌好酒,然后许诺若以后带来的客人愿意投宿,便给一定地小费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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