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世青风 作者:耳雅

    岁小孩样小气？”

    敖晟愤愤地看了他眼，拖起蒋青的手狠狠地就亲了口……蒋青最先还以为敖晟要咬他呢，本想咬牙忍住，却不料敖晟竟然亲他，惊得睁大了眼睛。

    被敖晟亲到的手心里，留存着温热柔软的触感……那个时候，敖晟十五岁，说他小，其实不算小；蒋青十九岁，说他大，却还不够大。于是，两个都懵懵懂懂的，敖晟想亲就亲了，蒋青则是脸红了，也不知道是该打他顿还是骂他两句，只是说不出话来，就想转身走，但被敖晟把抱住，死活不让他走。从小就固执又霸道的小孩，只是喊，“你不准走，你要直陪着我的，你发过誓！”

    蒋青终究是比敖晟大些，见他执拗，无奈地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不是直陪……是陪到你做上皇帝为止。”

    ……

    同样的御花园，四面因战乱而残损的墙壁已经修葺新，本来院中那些好看的石柱与花卉都被挪走了，敖晟似乎比较喜欢只有叶没有花的灌木。满园的碧绿之中，唯盛开的只有些叫不上名字来的白色细碎小花，铺了地。

    在蒋青的记忆中，皇宫的花园从来都是花团锦簇，却又说不出的萧索，反倒是现在这样好，虽然肃静朴实……却有种淡淡的随和蔓延，不似那高墙或者琉璃瓦……让人透不过气来。

    敖晟将龙袍脱了，只穿了身皇家的便服，单手拉着蒋青，不紧不慢地走着。细碎的白色鹅卵石甬路却只容纳个人，蒋青被敖晟拉着，跟他错开步，抬眼，惊觉前面的人已经可以遮挡住自己的视线了，有些成长和变化，终究会发生，拦也拦不住。

    小太监文达捧着份圣旨和件斗篷，在后面小跑跟着，始终不紧不慢的，跟两人保持六七部的距离，这样两人轻声说话他听不见，敖晟若是喊他，他却能听到。

    蒋青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圣旨，有些不解，问走在前面的敖晟，“要去哪里办事么？”

    敖晟点点头，“想去城郊的皇陵，那附近驻扎了支人马，是原来北边齐亦的旧部，刚刚被收复的，不怎么听话。”

    蒋青看了看敖晟，问，“少人？”

    “几千吧。”敖晟笑了笑。

    蒋青淡淡扫了他眼，道，“为了几千人马亲自出趟皇宫么？还是里头有个什么人才你特别中意？”

    敖晟摇头笑了起来，笑罢，凑过去在蒋青耳边低声说，“你还说你不喜欢我？怎么那么了解我……说，你究竟在我身上花了少心思？”

    蒋青有些无言以对，不满地看了敖晟眼，敖晟却对他那眼很满意，或者说，现在无论蒋青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他都非常满意……只要他在身边，就足够了。

    眼看着就要从后门出皇宫了，蒋青四外望了眼，问敖晟，“你个人去？那些护卫呢？”

    敖晟挑了挑眉，“后面跟着四个影卫呢。”

    “那怎么够？”蒋青摇头，“再去叫些……”话没说完，就见敖晟看他呢，蒋青赶紧闭嘴不言了，却见敖晟坏笑，“真那么关心我就在我身边呆着，以前那么危险，哪儿都只有咱们两个起去，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从来没出过事。”

    蒋青没法接话，就低头不做声了，敖晟皱皱眉，将他拉到身边凑过去想亲，蒋青惊，赶紧让开。敖晟没亲着脸，倒是亲到了蒋青飘散的几缕发丝，有些不甘心，拉着蒋青的手轻轻收紧了些，拇指有意无意地刮搔着蒋青的手心。蒋青的手颤了下，狠狠瞪了敖晟眼，敖晟讪讪地不弄了，再弄，青该生气了，他脸皮薄……

    手拉手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的路，终于，巍峨的皇陵就在眼前，皇陵后方是片荒地，其上搭了好几个营帐，帐门外有两个守卫的小兵，正好奇地打量着来人。

    敖晟看了看蒋青，问，“要松手么？”

    蒋青轻轻地点点头，敖晟松开手，带走那丝温热……

    文达急匆匆地跑上前，先到营门外面喊了嗓子，“皇上驾到！”

    那两个守门官兵都愣住了，他们总以为皇帝来还不得龙驹凤辇什么的么？怎么就两个人，带着个小太监？但仔细看，敖晟穿的的确是龙袍。

    文达瞪了两个守门的眼，“放肆！”

    门官这才想了起来，赶紧跪下要行礼，但是敖晟已经抬脚走进了大营里头，对旁边几个要跪的官兵摆手，道，“都免了吧。”

    转眼看，只见四外走动的都是些伤兵，敖晟问，“宋晓呢？”

    “呃，回禀皇上，将军在后面的练武场操练呢。”个老兵回答。

    敖晟点点头，带着蒋青缓缓向演武场走去。

    宋晓今年三十岁，十几岁时就开始追随齐亦，能征惯战，只可惜齐亦终究难逃情字劫，不想做皇帝只想着殷寂离，最后落得和皇上同归于尽的下场。说到打仗，宋晓他们这些旧将只服气齐亦，原先还想着造反什么的呢，但无奈后来跟晟青实力差得太悬殊，也只得作罢了。为了那么兄弟都能有饭吃，宋晓就让人招了安，只是他们在这荒郊皇陵旁边已经晾了半个月了，没见人来过。宋晓无奈，大概这小皇帝敖晟是想让他在这里，做辈子的守墓人了。

    众兄弟也都呆得气闷，就在起操演比武，正闹得欢呢，只听到尖尖细细的嗓子，“皇上驾到！”

    众人都愣住，齐刷刷转脸看演武场的外面，就见两个人着，个身材高大，身便服，但龙袍的质地面料，以及尊贵中带着几分狂傲的气质，让人眼就辨认出来，是皇帝。旁边着的是个黑衣人，白皙面孔，五官俊秀带有些冷漠，颈间段白纱。

    宋晓愣了会儿才带着副将什么的都走了出来，众人面面相觑，刚想跪下给敖晟行礼，却见敖晟摆了摆手，边往演武场旁边的帅帐里头走，边说，“不是真心想跪就别跪了。”

    好些个手下都看宋晓，见他没有跪下去，便也都了起来。

    蒋青微微皱眉，这些兵将们并不服气敖晟这个皇帝……心里不免担忧，敖晟今次是亲自来招安的吧，若是今日不能降服了这些人，恐怕这几千兵将最后只有死路条……毕竟，若你是不听话的绵羊，大不了找群听话的羊管着你，但若是不听话的饿狼，可是要吃羊的。

    敖晟走到了帅帐里头的正位，撩衣摆坐下。宋晓带着副将门进来，在旁。敖晟想让蒋青坐在旁边，但蒋青还是在了他的身后，毕竟这里有几千个拿着刀剑的武将呢，若是待会儿言不合……还是谨慎些好。

    敖晟则是笑得有些惨然，自己真是中毒太深了吧，蒋青只要流露出哪怕点点关心他或者为他着想的意思，他都会觉得全身舒畅，心花怒放。

    轻轻叹了口气，敖晟看了眼旁的宋晓，问，“有少人马？”

    “全员三千二百零七人。”宋晓回答，“马千五百匹，还有刀剑万。”

    敖晟点点头，看了宋晓眼，问，“想打仗么？”

    宋晓愣，就听敖晟接着说，“为我打。”

    宋晓看了看敖晟身边的蒋青，道，“皇上身边能人辈出。”

    “哈哈……”敖晟点点头，道，“他是比你能干。”

    宋晓脸上尴尬，这皇上的脾性挺古怪的，他独自前来，既不强硬也不怀柔，倒像是在示威，心里不由不爽，抬头看了蒋青眼，才二十刚出头，而且面容清秀……能有大本事？

    “这位莫不是京中的武将？”宋晓问蒋青。

    敖晟淡淡笑，“他是朕的夫子，负责教书的，也教武艺。”

    宋晓脸上露出了些嘲笑的意思，心说难怪看起来跟个书生似地呢，原来就是夫子。

    “不过我敢保证……”敖晟突然笑着对宋晓道，“你接不住他三招，你这军营里头，没人能接得住他三招。”

    宋晓和他的部下脸都涨得通红，他们都是常年征战的勇将，敖晟竟然说他们打不过个单薄书生，这简直就是侮辱！

    压了压火气，宋晓对蒋青抱拳，道，“不如请这位夫子，指点我们几招。”

    蒋青颇有几分无奈地看了敖晟眼——原来带他来这里，还有这么正经的事情要做呢。想到这里，蒋青不由生出几分气恼来，敖晟还是老样子，该用的时候就利用！正这时，却见旁的文达给敖晟端上了杯军校送来的茶，低声道：“皇上，喝口茶吧，走了个时辰呢……”

    蒋青瞬间愣住，敖晟可以骑马也可以坐车，为什么偏要走来呢？手上那温热的触感还在……那人只是为了能拉会儿自己的手么？

    蒋青轻轻叹了口气，涌上心头的恼怒也都沉了下去，转脸对宋晓轻轻抬手，“请宋将军赐教。”

    宋晓营中的兵士个个都踌躇满志，卯足了劲要给这个夫子些颜色看看，挫挫那敖晟小儿的威风！

    看着蒋青跟宋晓起走向演武场的背影，敖晟微微皱眉，眼中淡淡的不舍。缓缓起身，敖晟跟着众人走出帐篷，在演武场旁边看着蒋青和宋晓走上擂台。此时，不知何处来了阵微风，将蒋青如丝的黑发与脖颈间的白纱吹起，黑白微微飘动交错，看起来，有些混乱。

    文达给敖晟搬了张椅子出来，刚想开口请他坐，却见敖晟看了他眼，眼中抹冰冷的杀意，文达惊得个哆嗦，赶忙低声说，“奴才知错，再不敢了……”

    敖晟的眼神略微变换了下，才收回视线，坐下，继续看场中的蒋青。

    文达擦了把汗，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千万不要自作聪明了，皇上对青夫子是真心，就算青夫子给他难堪，他也不会在意，但是绝对不能对青夫子，有半点胁迫之意……

    第十二章，开始

    宋晓跟蒋青起走上了擂台，分立两端，宋晓打量了蒋青下，问，“夫子用兵器么？”

    蒋青摇摇头，淡淡道，“切磋而已，点到即止吧。”

    宋晓挑挑眉，抬手，对蒋青道，“请！”

    蒋青撤开步，微微点头，也不首先进招，只是原地着等。

    宋晓皱眉头，心说连个架势都不摆，这夫子别是个外行吧！想了想，虽然要挫挫那小皇帝的锐气，但也别伤了这人，万把小皇帝惹恼了，待会儿麻烦的可是自己。想罢，宋晓抬手，道了声，“得罪了”，就飞起脚，向蒋青踹来。蒋青微微地偏头，抬手在他膝盖上轻轻弹。

    “嘶……”宋晓吃了惊，退开两步，就觉得膝盖钻心地痛，刚刚蒋青干了什么他都没看见，用暗器了？但是看了眼自己的膝盖，并没有受伤……

    “那招是齐亦教你的吧？”蒋青不紧不慢地问。

    宋晓抬头，心中吃惊，这位夫子年纪轻轻的，竟然认得齐亦？活动了下膝盖，没有刚刚那么酸痛了，宋晓才明白过来，刚才像是被弹到了穴位上面，所以才会瞬间跟针扎了般……是巧合么？

    正想着，就听下头几个副将小声说，“将军，你跟他废话什么呢？上啊！”

    宋晓心中微微动，刚刚蒋青跟他说话，是让他先缓缓，以免自己在属下面前丢脸，总不能招都接不住吧？！想到这里，抬头，就见蒋青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双眼扫过他的膝盖，淡淡笑。

    宋晓心中抽了口气，暗道……真人不露相，是个高手！

    蒋青见他打起精神来了，便点点头，道，“将军不必客气，可以用兵器。”

    宋晓皱眉，心说你看不起我啊，让我拿着兵器打你个手无寸铁的？便摆手，“不用了！”说完，运起了全身内力，发足劲，再次向蒋青攻来。

    蒋青并不还招，只是避让，边让边道，“齐亦的功夫讲究的就是刚劲，只可惜刚劲有余，而柔韧不足，所谓刚柔并济，光有蛮劲是不够的。”

    “你少对元帅的功夫指手画脚！”宋晓愤怒，蒋青年纪轻轻，竟然敢侮辱自己心目总的英雄齐亦。

    蒋青轻轻摇摇头，道，“如果加些韧劲，分耐心，齐亦的功夫会进层。”说着，抬起脚飞踹，宋晓堪堪避过，有些纳闷，蒋青用的就是刚刚自己用的第招，只是威力似乎不同。

    蒋青也不言，将刚才宋晓使用的圈套招数都还给了他，只是打得慢，先蓄势，后发力。

    三招过，宋晓就已处于劣势，蒋青稍稍让他，只是每招都叫他感觉到招式的变化，渐渐地，宋晓明白了此中的道理。的确，齐亦的功夫虽然刚猛，但是输在没有个蓄力之势，从头至尾都是用尽全力，就好像齐亦的性格样，勇往直前，直至燃尽生命中最后丝心力，才会逝去……虽然华美，却也短暂。

    蒋青从宋晓的神色之中，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笑，道，“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跟随齐亦的幻影，而是超越他。”

    宋晓愣，蒋青最后掌送出，轻击他的肩膀，淡淡道，“对你来说，现世的王远不如战场之王来得有吸引力，是吧？”

    句话，犹如醍醐灌顶，让宋晓个激灵，肩头也不轻不重地挨上了掌，轻轻地后退了步，心中空，那长久以来积蓄的空虚之感瞬间涌上。的确，他当年为什么要跟随齐亦，就是要跟着他打仗，他想打仗，想要跨马征战，杀敌疆场的那种豪情，为谁打又有什么名堂，反正天下就只有个，只要战场属于他。

    蒋青也微微撤后了步，对宋晓抱拳，低声道，“承让了。”

    台下鸦雀无声，蒋青是用宋晓的功夫打赢了宋晓，而宋晓军中所有人马，或者确切地说当年几十万北部驻军，用的都是这套齐家拳法……是齐亦创造的，却从来没打出过这样的威力……刚柔并济，蓄势待发，这才是真谛么。

    敖晟远远地看着，眼里满满的也只有蒋青个身影，蒋青上擂台的时候，他并不知道他要怎样做，但他只是有信心，知道青定可以做到，给他最想要也是最好的结果……他始终都是最懂自己的，哪怕个眼神，点心思。蒋青不像小黄那样料敌先机聪明绝顶，也不想木凌那样满腹诡计满眼心思……蒋青甚至有的时候还有些呆板，但他就是能看透所有聪明人的心思，领会所有聪明人的意思。

    敖晟看着蒋青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的白沙围巾出神，就听宋晓对蒋青深深礼，道，“谢青夫子指点。”

    敖晟回过神来，见蒋青看着众兵将的神情，似乎有些羡慕……也对，相比起皇宫深院，青应该向往那种有风可以吹，有风景可以看的生活吧。

    “宋将军。”敖晟开口，只为了将蒋青先叫回来，他真怕再看下去，蒋青就有了心思，说不定过两天又要走了。

    蒋青和宋晓都下了擂台，来到了敖晟的面前，蒋青依然在侧，看来似乎心情不错，敖晟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敖晟也收起了那副患得患失的心思，起身，看了看宋晓，又看了看三军将士，朗声道，“朕别的不能保证你们什么，你们也不稀罕什么！朕只想说，现在北有王燮反军，南有海王齐篡天，西北有外族……只要你们想打仗，朕就能让你们打辈子，哪天你们累了，朕给你们高官厚禄，那天你们马革裹尸了，回京朕给你们风光大葬，照顾你们的妻儿老小！你们都是败兵，也还都年轻，若是觉得不甘心，就往上爬吧，我晟青三军统帅的位子，还空着呢。”

    宋晓等听完，各个心潮澎湃，不甘之意涌上心头，纷纷跪倒，给敖晟磕头，山呼万岁，真心拜服。

    敖晟点点头，看了看天色，只用了个时辰，不由赞叹，青真的很能干啊。整理了下衣袖，对宋晓道，“明天到皇宫来，朕有事情安排你做，今晚先列个单子，朕若想要你扫平北边，你要少人马和装备。”说完，没等宋晓回答，就走了。

    宋晓也有些傻，但还是带着人拜送敖晟。

    等敖晟他们走之后，三军将士面面相觑，愣了良久，不知道谁说了声，“四年没打过仗了……那么说，我们又能打大仗啦！”

    宋晓也激动，他脚踹翻了旁边的面战鼓，喊，“老子看北边的王燮不顺眼很久了！兄弟们，咱么打得他们落花流水，让全天下都知道，最会打仗的，始终还是我们北军！”

    “好！”将士们纷纷应和。

    ……

    放下欢呼雀跃的将士们不提，敖晟和蒋青走出了军营，敖晟依然去搀蒋青的手，跟他并肩往回走。

    蒋青刚刚活动了下筋骨，又看到那些至情至性的将士们，心情也很好，嘴角浅浅有些笑意。

    敖晟看得欣喜，就问，“青，今晚你住哪里？”

    蒋青愣，他原本都是和敖晟住在个房间里的，虽然他睡的是隔间里的那张床，为的是保护敖晟，但是现在……见敖晟脸的期盼，蒋青抿了抿嘴，道，“皇宫那么大，连间客房都没有？”

    敖晟连想都没想，就摇头，“没有。”

    蒋青看他，敖晟回看，那样子像是说——有也不给你住！

    蒋青不说话，敖晟就道，“床我还留着呢，动都没动过！”蒋青无语，道，“人我也送来了，我想走了……”

    话刚说完，敖晟抓着他的手就紧，蒋青转脸，果然，敖晟正皱着眉头看他呢，那眼神，跟被弃了的小狗似地。

    蒋青无奈，有些犹豫，问，“你干嘛非要我回来……”

    “我干嘛要你回来你还不知道么？你少装糊涂！”敖晟似乎有些上火了，“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我要你陪着我生世！每天跟我起吃饭，跟我起上朝，晚上跟我张床睡，我还要跟你行房，你要是肯，咱们明天就大婚，不是……现在回去就成亲，晚上就洞房，我长这么大男人女人都没碰过，我就想要你，每晚上做梦都抱你。”

    敖晟噼里啪啦地说，蒋青耳朵通红，幸好身边没人，文达又会看眼色，躲得老远。

    “你别胡闹。”蒋青皱眉，“你是皇帝。”

    “皇帝怎么了？”敖晟挑眉，“老子除了你谁都看不上！辕家都是坏种，老子的血脉到这段就算结了，干嘛还要给他延续香火，辕珞害死我娘，害我生受苦现在连心爱的人都没法拥有，我要他辕家断子绝孙！”

    “你……”蒋青听着敖晟那顿发泄，哭笑不得，正在不知作何回应之时，敖晟伸过手来，抓住他双手，认真说，“青，我可以不做皇帝，我并不想做皇帝，但是我没有别的活路，你懂的，是不是？”

    蒋青被敖晟抓着的手，微微地收紧，点头。

    敖晟低声说，“等我把那些要我死的人都灭了，你要是喜欢做贼，咱们也跟司徒似的，找个山头，拉绺子做土匪去，咱们也四梁八柱，账房马号！”

    蒋青让敖晟气乐了，道，“胡说什么呢，黑云堡才不是土匪！”

    敖晟点头，“是什么都行，你说了算。”

    蒋青见敖晟如此紧张，也难过，道，“这些年没见，你的性子倒是天比天好了，以前早就翻脸了。”

    “没办法，想你么。”敖晟脱口而出。

    蒋青放开敖晟的手，往旁走了几步，看着远天，道，“我这些年也想了很……夏鲁盟的那个事情后，我总觉得身上背负了好些人命，以后不会有好下场，也不配过好日子。

    敖晟皱眉，冷声道，“我如果不杀他们，他们就会要我死！说到人命，司徒和木凌他们哪个没杀过人，小黄是神仙他还捅过辰季刀呢……凭什么他们各个都能幸福，就我们不能？”

    蒋青听后，良久，才微微笑，转脸看他，道，“所以我已经想通了，决定不再想那些……”

    “真的？”敖晟又惊又喜，抓住蒋青，问，“那也就是说我们能在起了？”

    蒋青想了想，笑着轻轻摇摇头。

    “为什么？”敖晟大急，“不是已经没有阻力了么？”

    蒋青挑眉，对他道，“外力是没有了，不过我自己这关还没过呢。”

    “什么？”敖晟不解，“你不能行房啊？不要紧，我来就行。”

    蒋青瞪了他眼，沉默了会儿，才淡淡道，“我并不喜欢你……或者说，不够喜欢你。”

    敖晟深深皱眉，“青……”

    蒋青看他，“不过我能给你时间，这段时间，我可以做你的臣子，帮你除去内忧外患……不过，不会太久，你要是能让我跟你喜欢我样喜欢你，那就算你赢了，咱们成亲，哪怕陪你住辈子皇宫呢，又如何？谁叫我喜欢你。”

    敖晟睁大了眼睛，盯着蒋青。

    “不过，你不能耍赖。”蒋青笑道，“不能因为我是你夫子你就跟我讲旧情，我也不睡你房里，你要是再来我这里耍无赖，我可打你！”

    ……

    良久的沉默之后，敖晟低下头，在仰起脸来时，嘴角已经换上了笑容，伸手轻挑蒋青的下巴，“青，你在诱惑我，不过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天底下，没有我敖晟要不到的，包括你那颗真心，你迟早是我的。”

    说完，敖晟转身，心情大好地笑了两声，背着手，往前走去。

    蒋青也略微松了口气，吹着秋日的凉风，跟敖晟起，往皇宫走去。相比于来时，蒋青的心境竟然变得平和坦然。刚刚跟宋晓过招的时候，不止让宋晓开了窍，蒋青自己也想通了很……报应迟早总是会来的，说不定它已经来过了，趁着还活得好好的……重新来过吧，现在和以前毕竟不同了，他们都长大了。

    第十三章，爱慕

    回到皇宫后，几个大臣已经带着帮子侍卫跑到宫门口了，见敖晟和蒋青缓缓地走回来，众臣面面相觑，有不少老臣都认得蒋青，就是当年陪敖晟抢皇位的那位青夫子。只是当时的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