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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鬼妃 柒草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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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道鬼妃 柒草 作者:肉书屋

    虽做了城王侧妃也快半年,但她还是不忘身份尊卑,一直不愿改口。

    烈炎皱眉,目光落到她平坦的小腹,责备道“怀孕两个月身孕还敢这么忙?该休息的是你了才对。”

    “我没事——”

    “还说没事?瞧瞧这满头大汗的。”烈炎一急,转脸对雪漫吩咐着“你领着侧王妃去歇息,这里我看着就好。”

    小婉这才被雪漫强行拉着出去了,这一走,就剩烈炎忙了。她将煎好的药端给聂城服下,没一会儿,聂硕就来了。

    “城儿如何了?”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的问。

    烈炎急道“周太医第八服药也喝下了,也未见好。”

    聂硕双眉一蹙,寒上三分,怒喝着命人将周太医带上来,冷冷的询问“城王殿下的病情如何?”

    周太医浑身颤抖,哆嗦道“回、回皇上话,城王殿下风寒日渐加重,老臣变了好些方子,可城王殿下自幼体弱……”

    后面的话不等他说完,聂硕已经提起他的衣领,冷冷道“若治不好城王的病,你等着陪葬吧。”

    “老臣一定尽力,老臣一定尽力!”周太医抹着额角的汗,战战兢兢的回答。

    聂硕冷哼,一把将他扔在地上,凝重的看着床上神智越来越不清醒的聂城,凤眸里是满满的疼惜。两边的拳头紧握,耳旁是聂城时不时传来的重咳,他的心都跟着抽搐。

    城儿,是二哥没保护好你,都是二哥的错,希望你能够原谅二哥,对不起——

    心底那声声道歉,他希望聂城能够听见,往后,可不要恨他才是。

    烈炎知道聂硕极为担心,从小到大,他就这么个弟弟相依相伴,如今,眼睁睁看着弟弟受苦却束手无策。她知道聂硕恨不得用自己所有的内力来治疗他,可这不比一般的内伤。

    她走过去,握住了他的大手,想这样传送给他力量“别担心,城儿会没事的。”

    有她在,他似是得到了些安慰,反手将她握的更紧,想从她身上或许能量。

    郭太后也来过几次,趴在聂城床上就哭,聂硕怕她伤心过度,强行将她送回宫,郭太后吵着闹着要来,聂硕却不准。

    看着聂城日渐消瘦的脸,他怎能忍心再让母后伤心?

    数日来,因为聂城的病情,每个人都急得焦头烂额,不仅仅是周太医,为了以防万一,烈炎还刻意从外边请了大夫,可都是治疗无果。

    因为聂硕施加压力,周太医也算尽心尽力,聂城醒倒是醒了,病情却没有得到控制。

    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问及小婉,烈炎赶紧命人去请小婉来。

    没过多久,侍卫来报“城王妃,侧王妃去皇宫了。”

    烈炎瞳光倏地炯亮,凝眉“小婉去了皇宫,我怎么不知?”

    “听伺候的下人说,她被嬉妃娘娘唤去了。”

    含烟?烈炎一惊,这个紧要关头,含烟叫小婉去干什么?

    “去了多久了?”她急切的问,那个女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侍卫道“已经两个时辰了。”

    “不好了不好了。”侍卫话音刚落,一名丫鬟急急忙忙跑进来,那是小婉的贴身丫鬟,她捂在门口,气喘连连道“侧王妃、侧王妃,侧王妃在德妃娘娘宫殿不小心滑胎了。”

    “什么!”烈炎一惊。

    ‘噗——’

    “城儿!”看着聂城满口的鲜血,她大惊失色“快传周太医!快传周太医!城儿!城儿你怎么样了?城儿!”

    闻讯赶来的周太医,顶着满头大汗,看着吐血倒床的聂城,他迫切把脉,越往后,手抖得越厉害。

    “城儿,哀家的城儿,哀家的城儿怎么样了?”得知消息的郭太后也是跌跌撞撞着进来,若不是小满扶住她,她怕是会栽倒在地。

    “太后娘娘!”烈炎一见她,赶忙上前给一把扶住。

    聂硕也是在第一时间放下朝政赶过来了。

    一时间,满屋子的人都提心吊胆起来,将注意力全都看向周太医。

    “快点给哀家说说,城儿到底如何了?”郭太后急得跺脚。

    周太医额头是大把大把的汗,他战战兢兢跪在众人面前,回答道“城王殿下,城王殿下欲火攻心,请、请太后,皇上和城王妃殿下,节哀顺变……”

    在现代,这就是所谓的急性脑充血!

    ‘轰——’

    对在场所有人来说,这无疑是五雷轰顶!

    郭太后承受不住,当场就晕死过去。

    “太后——”

    “母后——”

    “太后娘娘——”

    “还不赶紧来看看,信不信朕诛了你的九族?!”聂硕冲着周太医爆喝,双眸布满红血丝。

    烈炎也是瞪大双眸,眼泪直直往下掉,几步踉跄就跌坐在椅子上。

    屋内顿时乱作一团,她脑子一片空白,闭上双眸呆呆的坐在原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她什么都听不见了,任由聂硕执掌事物。

    “报——”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一位侍卫火急火燎的闯进来,直接跪地,道“侧王妃经抢救无效,在德妃娘娘寝宫,薨了——”

    烈炎的头似是被雷劈中,浑身颤抖着冲到侍卫面前,神色激动“怎么会死呢?不过是滑胎怎么会死呢?宫里的太医都死光了吗?都死光了吗?”

    “侧王妃听说城王殿下去、去了,所以……”侍卫的衣领都快被烈炎扯坏了。

    “是谁告诉她的?是谁告诉她的!”这是阴谋,这一定是阴谋!

    她气的浑身发颤,头顶一圈圈的疼,侍卫在眼前越来越模糊,不一会儿,整个人就倒下了。

    “主子——”

    “王妃——”

    “炎儿——”

    019惩恶扬善

    静,死一般的静。

    自打烈炎醒来,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每日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满脑子都是小婉和聂城的笑脸,满脑子都是!

    聂城和小婉的丧事,她不敢去参加,只能如一个废人般躺在床上。雪漫每天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开导她,可就是不见烈炎好转。

    曾经,她将他们视为这个冷漠的古代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可是现在,她的所有寄托都没了。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仿佛做梦一样,或许到现在,她还不肯接受这个现实。

    郭太后在一天之内,连续失去了儿子和孙子,她更是万念俱灰,整日以泪洗面,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后宫的大事小事也无心料理,任由着那些狼心狗肺去作。

    据德妃说她是听闻嬉妃唤城王侧妃进宫询问城王病情,自己本想也关怀关怀,故让人去请侧王妃到寝宫用膳,孰料出了意外。

    疼弟心切的聂硕哪能将她的过失放过?命人削去德妃头衔,拖出宫门削骨,与之有关联的亲人充军塞外,永世不得翻身。

    可烈炎知道,这一切都是含烟的阴谋,她是乘机除去德妃这个心腹大患,更加以此报复自己。含烟啊含烟,你的计谋用的好啊,可谓一举数的,真是聪慧过人啊!

    “主子,您还是吃些东西吧。”雪漫见她瘦了好几圈,微微的劝“城王和侧王妃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见您这样,不吃些东西,哪有力气?”

    现在,她可是听不得这两个名字,一听心就一阵揪痛。

    “雪漫,我吃不下……”

    “不吃怎么行?若是待会儿皇上来看见,又该怪罪奴婢了。”

    聂硕怕她有事,故将烈炎挪到了承欢殿,现在城王俯是住不得了,那里只会让他们睹物思人。

    而聂硕每天会不计时间的来看她,连哄带骗才能够让她吃下些东西。

    这些话,雪漫每天都说,她却一句也听不进去。现在的烈炎,满心、满脑都是对含烟的憎恨,对这宫廷勾心斗角的憎恨,她恨死了皇帝的女人!

    含烟是仗着小婉曾经服侍过她,对她也算言听计从的心理,那是两个多么单纯的人啊,没有半点心机城府,他们才成亲多久?相亲相爱的日子才多长就到了尽头?

    “主子您这样不行的,虽然城王和侧王妃去了,但雪漫相信,他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不论到哪里都是恩恩爱爱。”

    她话音刚落,聂硕就进来了。

    “奴婢参见皇上。”

    “免了。”他挥了挥手,雪漫便恭敬的退下了。

    一见聂硕,烈炎神色一凝,苍白的脸引起他的一阵心疼。

    “炎儿,朕每日周旋于你和母后之间,看着朕最在乎的两个女人如此悲痛,这叫朕如何是好?”失去亲弟弟,他又何尝不是伤心欲绝?可作为男人,他却不能如她们女人发泄的那么痛快。

    他不仅要日理万机,还要哄着两个女人,这一个多月过去,眼看着郭太后振作了些些,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

    烈炎的手紧紧在他大手里握着,她侧过头,深深的注视着他,好办会儿,才沙哑的开口。

    “聂硕,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含烟?”

    他一愣,为她突然的质疑感到惊愕,黑瞳大瞪“炎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其实,他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我想听实话!”

    “事已至此,你还要怀疑朕的真心?”聂硕痛心疾首,很显然,她的话伤到了他。

    “真的一点点都没有?你确定?”她的瞳孔里有不安。

    “没有!”决绝不带半分感情的话从他嘴里冒出,他会喜欢含烟?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这回答,却让她笑了,对着帐幔‘哈哈哈’的笑起来。

    笑的同时,心口又开始一阵揪痛,可她却没有皱眉头。

    “你昨天说的话还算么?”她猛然开口,目光空洞的盯着天花板。

    霎时,聂硕黑瞳炯亮,俊脸是难掩的惊喜“你答应做朕的妃子了?”

    她愣了半响,无力的点点头,幽幽道“你说过,会将皇后凤印暂交我保管,可当真?”

    聂硕喜出望外,握紧了她的纤手“这是自然,别说凤印,只要你愿意,皇后都是你的。”

    皇后?呵……她却不稀罕!

    “那皇上去拟圣旨吧,臣妾等着领旨谢恩!”她淡淡道,看不出面容下的表情。

    “好,朕这就去。”说完,他急急忙忙走了。

    他一走,屋子就更静了,放在胸前的玉手却是越握越紧。凤眸凶光无限,仁慈,只会带来无尽的伤痛,她再不会坐以待毙!

    城王才死了一个多月,城王妃便成了六宫之首,这自然引起朝廷一阵不满,但聂硕执意如此,以权压人,才平息了一场浩大的风波。

    而烈炎,也重新改头换面,凤眸里一片狠绝,再不是当初那个她了。

    ……

    “主子,妃嫔们都在偏厅候着了!”

    望着铜镜里那冷漠的女人,身旁的雪漫放下手中的梳蓖,将一件正红色华服披在她身上,然后将金镶玉步摇插在她额前,她的眼脸中流窜了那厮清透与威信!

    灭皇国昭,前柳相之女柳如尘被封为惠妃,享皇后待遇,助郭太后协理六宫,暂保皇后凤印,后宫妃嫔必须视她为上!

    雪漫紧紧盯着她,今日是她第一次召见各妃,并下了懿旨,以后每日早晨,妃嫔必须给她行惠妃请安礼!

    她的职位,如同副后。

    烈炎被雪漫搀扶着,推开帘幕走进偏厅,目光淡扫了一下来这里的几位熟人,便昂首挺胸的向着正中央她的凤椅走去。

    椅子上垫有软垫,让原本质地坚硬且名贵的紫檀木雕琢而成的凤椅坐起来不那么坚硬!端正的坐下,她挺直了背脊,理了理胸前的衣襟,双手交叠放于腿处!

    烈炎的大红色着装在妃嫔面前摆的较为显眼,正好凸显了皇后风范!正红色只能皇后配享用,其他小老婆们在怎么嚣张,也不敢夺去皇后风采!还有臀下这把交椅,是多少女子争得头破血流也得不到的圣物,如今,却被她大肆享用!

    她名义上虽为惠妃,实则跟皇后并无差异,聂硕是有心让她坐了这把交椅。

    雪漫安静的站在她的身侧,大概是见烈炎噙着些威严,她的脊梁也比以往要直!

    见烈炎准备工作就绪,几位妃嫔们纷纷上前几步,排成两列站在她面前,动作一致的朝着她双腿跪下,将头伏地,齐道“臣妾给惠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众妃免礼,坐吧!”烈炎抬手示意,目光却落在穿着金彩绣绫裙的含烟身上!众多妃嫔中,唯独她高傲的站着,像一只快要展翅的雄鹰,对她很不敬!

    “嬉妃似乎对本宫颇有不满?”见她想要入座,烈炎唤住了她,话里带着几分调笑。

    她驻足,转过身微笑的看着她,但烈炎还是从她眼里看到些许不屑,那清透的眸子攥着一丝讥讽“臣妾不敢,只是太后有口谕,臣妾这几日照顾她也累,可免去一切礼数!”

    她得意看了她两眼,巧笑的垂眸,入了座!

    “既然嬉妃深受太后萌宠,如此高贵的身份想必本宫这里的椅子也配不上了。来人——”烈炎微微侧头,含笑看着含烟。见她眼眸多了份得逞的高傲,烈炎收敛了些笑,唤来一旁奴才,道“将嬉妃的席撤了!”

    “是!”奴才们低头应道,赶忙将原本含烟坐的那张玫瑰椅子抬出殿外。

    烈炎依然对着她莞尔而笑,看着嬉妃有怒不敢言的生着闷气,她像是何事也未发生似得,置身事外,任由嬉妃傻站着。从嬉妃眼里,烈炎恍惚看见不甘心之意。

    此烈炎非彼烈炎,倘若想在她面前张扬或者证明什么,都挑错了人!

    烈炎依然笑眼看她,嬉妃水眸带狠,丝毫不将她这后宫之主看在眼里,一个人站在众人当中,心里有股怨气缭绕,总想借机发泄。

    烈炎将剪瞳扫向各位莺莺燕燕,她们的美貌群芳难逐,天香国艳,委委佗佗美也,皆佳丽美艳之貌。自然,良妃、贤妃也在其中,看来上次的选秀,倒是有不少美人,只可惜,她们都被聂硕冷落了。

    平日里含烟被良妃贤妃欺压的不行,但这些日子她对郭太后细心的照顾,已经在后宫站稳了脚跟,本以为惠妃之位指日可待,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她自然对烈炎不服。

    但她的瞪视对烈炎未有丝毫影响,嘴角那抹温婉的笑被她保持在一定限度,绾起的发髻上那朱花穗钗显得特别耀眼,将她整个人的气质升华到一种恬静之中。那双流光溢彩的凤眼一一将她们收入眼睑,烈炎洋洋盈耳道“本宫辅佐皇上掌管后宫,但有很多地方无暇顾及,还望各位妃嫔们替本宫多多管善!”

    “惠妃娘娘严重了!”说话之人是良妃,前开国大将军之女,她老爹手里兵权不少,为人平日也就嚣张了些。

    她面色如炬,粉黛如霞,笑容温淑,接着道“臣妾们怎敢与惠妃娘娘堪比?惠妃娘娘独宠六宫,皇上为您不理朝政,这样的本事,天下可没人能有!”

    话落,众人都捂嘴轻笑起来,个个看烈炎的眼神充满嘲讽!身旁的雪漫也担忧的看着她,怕她被良妃这般侮辱而承受不住!她的言外之意就是说烈炎迷惑皇上,与妖妃无异!

    可是良妃的言语对烈炎来说只当妄言妄听,她没有如众人所愿露出羞愧尴尬之色。静坐半稍,烈炎那张唇依旧笑如花开,冲着她柔声道“本宫回去自会好言规劝皇上,让无福得皇上御幸的良妃妹妹也尝尝被宠的滋味!”

    “你——”良妃吃了闷亏,气不好一处来。

    烈炎的泰然与波澜未惊在嬉妃与贤妃眼里变换为痛恨,嬉妃侧首,犀利的神色笔直撞向良妃,嘴角有丝丝嘲弄,似是在说她愚不可及!

    烈炎能感到雪漫的惊异,自从当上惠妃,她的确如变了个人似的,似是刻意要与众妃过不去。

    不过,刚才只是扬汤止沸,她还有下文,不正宫规,不建议威信,倘后又如何在这尔虞我诈,鹿死狗烹的后宫之中成就一方霸业?

    烈炎拉深了唇角的笑,目光迂回到良妃与含烟脸上,轻启朱唇“看来,良妃对本宫的话很是不服?方才还那般对本宫出言不逊,想必是藐视皇权?”

    闻言,良妃面色一沉,脸上闪过一袭惊愕之态,傅粉薄施之颜失去血色。她断然料想不到烈炎会这么快变脸,她可是前朝大将军之女,出自贵门!

    烈炎凝视着她,唇角温和的笑意变得刺眼,虽厉人,但笑,终究是笑,只是杀伤力却极强“传本宫懿旨,良妃以下犯上,毫无法纪。故,削去妃子头衔,杖责三十,逐出宫门!”

    “是!”两名侍卫听命于她,将坐席上的良妃架着胳膊抬出偏厅。良妃惊慌失措,竟然忘了求饶,任由侍卫押着,恐怕就算成为庶民那一刻,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

    偏厅内顿时鸦雀无声,方才那些不屑嘲讽之色全然消失。含烟剪瞳大瞪,不敢置信,此人真是以往的柳如尘?那种坦然自若,静如止水的神色,那抹温婉柔美的笑意,若不是那张颜容在那里真真切切的摆着,有谁敢断言她是否是真正的柳如尘?

    从前的柳如尘,性子有时会很急躁,才不会有这样的耐心与她恶斗。

    她,变了!

    众人的惊叹烈炎尽收眼底,唇角的笑弯起三十度,那双似水瞳眸却怔怔的睨向呆愣在旁的含烟,声线被她压到一种极致柔软的阶段,道“本宫替你除掉一颗眼中钉,往后,本宫就是你最大的肉中刺。嬉妃,别来无恙!”

    含烟微微愣住,凤眸里有一抹惶恐流窜,唇色煞白,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而烈炎,只是轻轻一笑,彷佛刚才所言全是玩笑!

    她忽而侧目,雪漫配合的伸出手臂,烈炎扶着她站起身,众人也跟随着从坐席上站起来,重新排成两排屹立在厅下,纷纷俯首,对她很恭维,其中包括——含烟!

    烈炎并不言语,只留下那抹温婉笑容。雪漫搀扶着她,慢慢往寝宫走。

    “恭送惠妃娘娘…”身后传来妃嫔们珠圆玉润之声,她不予理会,只是笑的…更深了!

    阳春三月,百花争艳,天气正笼罩在最为舒适的气息。代国皇宫的城墙层层叠叠,宫中鸟语花香,绿树成荫,这番旷世胜景,只有身在此宫中,方能身临其境,一堵它的风采。

    “主子,夜深了,回屋歇息吧!”雪漫走到窗前,将一件貂狐披风搭在烈炎身上,随同她一起凝向夜空那轮明月。

    晚风轻抚过她那张绝美的脸,挑起烈炎两鬓的墨发。窗外的茵茵树木被昏黄灯笼照耀出另一番胜旷,空气参杂着无限拔凉与寂静,耳旁隐隐传来几只未寝鸟鸣,让她那颗寂寞的心更显凄美。

    小婉,城儿,你们在另一个世界,过的可好?

    烈炎侧首,头上并未有半点饰品卸下,步摇在烛光下变得通透闪亮。看着雪漫淡然的双目,心底生出丝丝暖意。笑道“本宫不困,还可以在坐会儿!”

    与她相扶着,她们坐到屋内金丝楠木质地的凳子上,雪漫细心的为她沏好一杯西湖龙井。对于烈炎今日的举措,她从未过问,是那样的善解人意,对她很是理解!见她独自依靠着桌子发呆,雪漫悄声走进内室,将被褥替她换好。

    正当烈炎沉思在自己的世界中时,殿外蓦然传来皇上亲临承欢殿的消息。

    她倏然起身,里屋的雪漫也赶紧出来。

    一抹明黄|色龙袍映入眼帘,她冲上去双腿跪地,垂下眼睫,目光落在他的龙靴上,轻道“臣妾恭迎圣驾!”

    “奴才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雪漫匍匐在烈炎身后,她与烈炎的跪拜姿势不同,烈炎是直起背脊,而她双手伏地,额头靠在手背上,整个人栖身到地面。

    头顶之人静静的屹立在烈炎面前,并未做出任何举动。一时间,屋内陷入一片死寂,她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久久没有抬头,周遭的空气彷佛灌入了一袭纳凉,夜风从半掩的窗户探头进来,轻抚过她身上那件貂皮风衣。气氛压抑着,但她面色平淡,嘴角牵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到是身后的雪漫呼吸隆重,将沉闷的空气变得更为燥人!

    半响,烈炎的两边手臂被人轻轻托起,聂硕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声音略带不满“炎儿,你我之间,何时这般生疏了?”

    她晕开唇角的笑,浓密的眼睫洋洋洒洒定格在他脸上。

    这是她第一次用惠妃的身份与他相见,以前都未仔细看过,原来穿着龙袍的他竟这样惹眼。

    他身躯凛冽,面如宝玉,色如小麦,鬓似扶苏。薄唇边噙着一抹恰如夕阳光晕的笑意,眉如刷漆,鼻似陡崖,深邃的褐色瞳孔深处攥着帝王至高无上的威气!一根玉簪横插在头顶,将那泼墨长发绾起,两鬓只稍稍倾下几缕!

    他身上有一袭难以掩盖的气质,如撼天狮子下云端,摇地麒麟采云间。胸脯横阔,有震慑四海之霸气,万夫难敌之威风!

    “现在身份不同了,臣妾自然不该如从前那般对您不敬。”她淡淡道,只有烈炎知道,她心头有个心结解不开。

    雪漫退了下去,聂硕将她扶到凳子上坐下,他同她一并入了座。

    她将桌上热茶壶托在手中,给他倒了杯茶,笑道“皇上每日治理朝纲,想必也是身心劳顿,不如尝尝雪漫亲手沏的龙井茶,臣妾方才已经尝过,味道甚好!”

    她自顾自的说着,聂硕明显感觉到烈炎对他不像从前了,她变了,全变了。

    变得不在唤他聂硕,变得客客气气,变得笑里藏刀,变得越来越生疏。

    她到底怎么了?

    “嗯!”他轻轻应道,掩去瞳孔深处的异光,接过茶杯,浅抿一口。瞥过眼睫,看向烈炎光洁的脸,淡淡道“炎儿可知朕,此行的目地?”

    “臣妾不知!”摇摇头,她狐疑的看着他,清澈的眸里困惑万千,神色有些无辜。

    明知道他此前来的目地,却装作什么也不晓得,雾里看花,等待着他点名主旨。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当然不会误以为他是因为想她才来的。

    若是让她先谈论良妃之事,必定会惹得龙颜不悦,但倘若换做聂硕自己讲,那就不一样了,孰轻孰重,她还是辨别的出!

    若想安安稳稳的坐好这把凤椅,她掷的每一步棋都必须精心设计,步步为营。否则,将功败垂成,含烟那个女人,她再也报复不了了!

    他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颤,有几滴茶水溅出,浓郁的剑眉似蹙非蹙,双眸变得深不可测,不过,这样的表情只稍片刻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柔,他一转头,对上烈炎那双含笑的水眸,薄唇那道笑意变得更为宠溺“朕听奴才们说,炎儿今日将良妃杖责三十,逐出宫门,不知,可有此事?”

    闻言,她慌忙从凳子上站起来,绕过座椅,朝着他笔直的跪下去,神色凝重“臣妾有罪,望皇上责罚!”

    “炎儿何罪之有?”他一把将地上的她扶起来,双眉拧紧,诧异的不是她这一跪,而是烈炎突然转变的习性。他觉得,眼前的女人,他快要不认识了。

    “臣妾擅自做主将大将军之女贬为庶民,引得朝堂不满,臣妾罪该万死!”她虽被他扶了起来,但眼睑一直低垂在地,一副恭敬之态!脸上方才的笑意也随之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你严重了!”聂硕让她重新回到座位,不怒反笑“后宫妃嫔以下犯上,你自当有权管教,何来有罪之说?”

    而烈炎恰恰等的也正是他这句话,后宫所有事物都在她的管辖范围内,别说是削去一个良妃头衔,就算嬉妃犯错,她也能堂而皇之降罪!

    只是烈炎越是如此恭维,聂硕的心情越是沉重,为何一如后宫,全变了?莫非后宫,真有那么可怕么?让她进宫,他做错了?

    “朕不明白,不过是个惠妃头衔,你为何一夜性情大变?”见烈炎只笑不言,他开了悠悠之口,修长手指轻轻托起桌上茶杯,慵懒的抿了一口,表面满不在乎,实则心里一阵绞痛。

    她托起茶壶,往他杯中灌水,面色平静,唇角淡笑,看着在烛光下显得晶莹剔透的茶水,借着窗外的风,浅浅开口,道“臣妾之前身体抱恙,一直卧床,但也因此,想明白一些事情!”

    聂硕一愣,狐疑的看着她,等待下文。

    她保持着笑姿,声音清脆如鸟鸣“有时候做人不可坐以待毙,别人敬臣妾一尺,臣妾自当敬她一丈,但若欺人太甚,臣妾不会坐视不理!”

    她的话,从第一句出口就感觉到他明显愣住。他的睫影在烛光下静静扑打在俊脸上,窗外的晚风挑逗进来,牵起烈炎与聂硕的衣摆,在这寂静的夜空,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倏地,他那双深邃的眸攥着欣欣烛火,带着震惊与诧异。

    他从她眼底看见了狠绝与陌生。

    “你是在介意朕对于含烟的态度?”

    烈炎冷哼,笑道“您是皇上,疼爱维护自己的妃子自然正常,既然皇上有心偏私,那臣妾只好亲自上阵,只是希望到时候,皇上能看在之前的情分上对臣妾不要太狠。”

    “你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他眸中有薄怒,握紧了她的双肩“炎儿,要朕说几次你才明白?朕不爱她,朕心里眼里只有你!”

    “呵……”她一声轻蔑的笑,嘲讽道“皇上的爱臣妾可要不起。”

    她在怪他,怪他对含烟一再纵容,怪他明知道含烟的诡计却一再放纵,她是变了,可都是他逼的。

    “炎儿……”

    “你敢说对她没有一点私心?你敢说日日夜夜的朝夕相处对她没有存一丝感情?”如若不然,他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你要朕怎么说你才信?将心挖出来给你看么?”聂硕急得焦头烂额,黑瞳满是懊恼“朕留下含烟,不是为了别的,是想她能如同除掉德妃那样将其余绊脚石通通除掉,为你除掉!”

    聂硕这么一喝,烈炎立即安定下来。

    所谓一物降一物,后宫如此凶险,他若不将含烟留下来,所有的妃子就会将矛头指向他的炎儿,与其应付那么多心怀不轨的女人,倒不如应付含烟一个。

    可聂硕不知道,烈炎最想含烟死,巴不得她立刻就死,千刀万剐!

    说到底,聂硕还是不懂她,永远都不会明白她了。

    她绝望的合上了双眸,倒抽几口凉气,道“皇上请回吧,臣妾累了,想独自休息,不送。”

    “炎儿……”

    “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猛地,烈炎跪地,满脸绝情。

    聂硕痛心疾首,烈炎的冷漠着实刺伤了他的心,一转身,他只得无奈的离去。

    他这一走,屋内就静下来了,烈炎黑瞳一暗,微微坐在凤椅上,水眸一片淡然。

    第二日,妃嫔们请安过后,她便去探望了郭太后。

    正因为含烟要伺候太后,所以今日的请安才没去。

    一见烈炎,她不情不愿的请了安“臣妾给惠妃娘娘请安。”

    烈炎正眼也不瞧她,直接跪在郭太后面前,道“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福寿安康。”

    “起来吧。”郭太后淡淡道,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自从聂城去世后,她也无心料理后宫,对于烈炎与聂硕之事也是不闻不问,他们爱怎么就怎么吧,她老了,也不爱管了。

    烈炎一起来就扶住郭太后,温声细语“太后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哎……”她长叹一口,泪眼婆娑“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您还有皇上啊。”见她如此心痛,烈炎也心有余悸,替她擦拭着眼角“太后娘娘若觉着寂寞,往后臣妾可每日来陪您下棋。”

    她这么一说,郭太后又是潸然泪下的拉着她的手,老泪纵横“哀家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毁了容貌不说,还失去儿子孙子,如尘啊,哀家真有那么讨人厌么?”

    她一直心系苍生,心系天下,可为何偏偏好人没好报?

    “太后娘娘您放心,无论如何,这个难关臣妾陪你过,往后这代国后宫,臣妾定会替您好好掌管。”她说的句句诚恳,太后握着她的手连连点头。

    “哀家信你,哀家只信你啊!”

    烈炎欣慰的笑了,她一定不会让这个受伤的母亲失望的,因为她早已将郭太后视为自己的妈妈。

    自那次过后,之后十多天,聂硕在没来找过烈炎,而她也安然于承欢殿,不见便不见。

    未时,刚用过午膳不久,烈炎也感到有些困乏,正想着去床上小憩一会儿,雪漫踩着轻盈的步伐向她迎来,微低着头,淡淡道“主子,说是傅美人将嬉妃打伤,她们现在正在偏厅候着,等着您主持公道!”

    烈炎表情轻淡,心底却不禁冷哼,看来这含烟是不打算让她清静。水眸清浅划过雪漫面无杂色的脸,命雪漫将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为她穿上,平静的往着偏厅走去,身后的雪漫和另一名伺候的宫女小柔。

    推开帘幕,坐上凤座,一眼便望见地上跪着一人。她神情惊慌,不敢看烈炎的眼睛,额上有一块很大的血迹,似是被人用东西打伤。仔细一看,身体还在微微颤抖,那张香娇玉嫩的脸有着隐隐泪痕,此人便是那个打了人的傅美人!

    还有一人倨傲的站在烈炎面前,她衣着光鲜,嘴旁攥笑,风风韵韵的脸蛋洁白无瑕,身上并无伤势,依烈炎看,她就算连一根汗毛也没少过。此人便是那个被打的含烟!

    “莫非嬉妃见本宫不易对付,打算从旁计议?”烈炎呵呵两笑,手不经意间理了理衣襟,说话的样子倒也温软,似是在说笑一般!

    含烟也不生气,轻轻一笑,剪瞳笔直的撞上她含笑的双眸,理直气壮道“惠妃娘娘,傅美人见臣妾德蒙圣恩,心生妒忌,所以便要来欺负臣妾,您可要为臣妾做主!”

    说完,她回头冲着身旁两个贴身宫婢正色道“告诉惠妃娘娘,你们都看见什么了?”

    “奴婢看见傅美人想要害贵妃娘娘!”一名宫女低下头,说的那样流利,连哽咽也没有打一个。

    陷害?多大的罪名啊!烈炎心里一阵嘲讽,将水眸睨向傅美人,她似乎受到些惊吓,一直跪在那里低下头,也不敢过多辩解,任凭含烟胡说八道!

    不过含烟那句‘德蒙圣恩’倒是说的理直气壮,好似真的受了多大的宠似的。

    “公道自在人心,嬉妃不必这么迫不及待,是驴子是马,本宫会用眼睛去看!”烈炎收敛了笑,唇色平静,眼里噙着一股浅浅的冷气。忽而转头,看向右侧的雪漫,轻道“雪漫给本宫说说,那名宫婢都干过哪些光辉事迹!”

    她指的自然是方才说傅美人不是的宫女,雪漫站直身姿,双手交握放于腹前,昂首挺胸,说话掷地有声,道“小莲私通后宫太监,将宫中之物运送宫外变卖,这…只是其中之一!”

    “惠妃娘娘饶命!”闻言,小莲吓得脸色铁青,赶忙跪在地上,将头伏地,不敢在抬头。

    烈炎一声冷笑,厉眸死死瞪着额头快碰到地面的小莲,沉声问“告诉本宫,你看见了什么?”后宫之中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之所以没有及时查办他们,是想看看他们可以猖狂到几时!

    “奴婢…奴婢什么也没看见!”她声色颤抖,伏地的双手也随之抖瑟起来!

    烈炎轻笑两声收回眸,将尖锐的眼神刺向含烟的另一名宫女,淡淡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奴婢什么也不知道,惠妃娘娘饶命!”那名宫女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赶紧跪地求饶。

    她这才满意的收回眸,将它化之为温和神色,温柔的看着不甘心的含烟,浅浅一笑,柔道“嬉妃可还有凭证?”

    “惠妃娘娘这是在强词夺理,臣妾不服!”含烟鼻孔一记冷笑,一甩长袖侧过身去,额上步摇随着主人的怨气而抖动不停。看着她起伏不平的胸腹,烈炎垂睫,淡然笑之!

    蓦地,烈炎站起来,雪漫搀扶住她,她轻轻看雪漫两眼,示意她不必如此拘谨。松开雪漫的手,烈炎仍旧对着含烟温淑而笑,浅道“既然这样不能平息嬉妃的怒气,那么本宫自然做到你服!为止!”

    看着含烟略带犀利的神情,烈炎置若罔闻,依然笑如春风。很快,眸便睨向地上哭的像泪人儿似得傅美人,柔声道“跟本宫来!”

    说着便走进内殿,将含烟一干人等留在偏厅等候。

    傅美人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站起身,当她偶然对上嬉妃那双带狠的眼睛时,下意识的缩回脑袋,跟上她的步伐急匆匆走了过来!

    到了内殿,她坐上玫瑰椅,两侧各站着雪漫和小柔,傅美人偷偷瞄她两眼,乖乖的跪在她面前,害怕的低下头,不敢吱声!

    烈炎微微一笑,命雪漫给傅美人搬来一张凳子,让她坐在凳子上好生说话!

    傅美人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似乎很怕烈炎,但碍于她平静的目光,她也只好胆怯的抬眼看她。“傅美人不必介怀,本宫伤不了你!”她巧然一笑,随后温和道“只要你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本宫,本宫自会替你主持公道!”

    此女子看起来也就盈盈十五的样子,目光中还有挣脱不了的稚嫩,若是在二十一世纪,也不过就是念初三的孩子,这样的人生在古代皇宫,苦了她了!

    “是!”她点点头,咽了咽口水,将心底那份恐惧平复,方才道“午时三刻,臣妾还在寝宫用膳,可是嬉妃娘娘突然冲进来,二话不说将柜子上一个花瓶向着臣妾砸来,等臣妾反应之时,已经被嬉妃娘娘押解到这里见惠妃娘娘!”

    说话间,两行清泪委屈的落下。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对于官衔比她大很多的嬉妃,只能默默忍受屈辱,若敢辩驳,往后肯定有更多的苦果要吃!

    烈炎淡然眨动眼睫,面色平静,目光随之落在身旁安详放着的一把剪刀上。

    她笑不露齿,轻微弯起唇角,玉手缓缓握住剪子,站起身,走到傅美人身旁,执起她雪白的纤手,用刀尖在她手腕上轻轻划出一道血痕。

    小柔与傅美人见状,皆是一震,淡若止水的,也只有雪漫罢了!

    看着傅美人闪烁着惧怕的瞳孔,她将剪刀交给雪漫放好,巧淑而笑“傅美人毋须害怕,本宫自有分寸!”

    在到偏厅时,傅美人单手扶住自己受伤的那只手重新跪在地上,而烈炎,也回到凤座上,漠然的看着嬉妃高傲的样子,不做声。

    见她久久不开口,气氛压抑中带着一份诡异,含烟最终按捺不住说话,话里有些薄怒,道“惠妃娘娘这是何意?以为将傅美人用了私刑,臣妾就不会追究吗?”她的目光瞥过傅美人手臂上的伤,随即落到烈炎脸上,显然不解恨!

    对于一个自以为是的妃子来说,她自然有她猖狂的理由。

    烈炎清浅弯起嘴角,对于含烟的话不予理会,却是侧头,淡淡的看着身旁面无表情的雪漫,问道“告诉嬉妃,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雪漫上前几步,瞳孔轻淡如水,那清透的眼中没有丝毫表情。半响,她轻抬睫毛,面对含烟阴狠的双眸,她仍是一片黯然,似乎根本看不见含烟眼里的东西,因为她的眸中,根本毫无一物!当她缓缓垂下眼睫时,如夜莺般的声音已经淡淡响起,道“奴婢看见,惠妃娘娘拿着剪刀划破傅美人的手腕!”

    含烟心下收紧,双手不自觉的握住。她狐疑的凝向她,似是在说:你刺破傅美人的手,就表示你同样有过错,若臣妾想要查办傅美人,必先惩治你,惠妃娘娘是这个意思吗?

    读懂她眸中神色,烈炎笑的更为深刻。她可从来不喜欢拿这样的手段威胁人,这些小伎俩,在这后宫之中用的太多,会适得其反!

    烈炎继而撇头看向另一边的小柔,声音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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