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鬼妃 柒草第18部分阅读
黑道鬼妃 柒草 作者:肉书屋
”他暴怒,一把掀掉桌子,饭菜当即滑落下来,刺耳的破碎尖锐的传来,整洁的雅间顿时一片狼藉。
一甩长袖,他不在正眼瞧她,冷心绝情的踏出雅间,那种狠绝,似是从此将她在心里画上一个句号。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你聂硕还缺了女人不成……
……
这几日小婉一直在养伤,酒虽让她受了不少折磨,但却有杀菌消炎的作用,所以她的脸也好的快。
烈炎还是会每晚出去找夜非离学习轻功,因为知道含烟也在养病,自然不怕她过来了。
自那日与聂硕大吵一架过后,他真的没在打扰她,也没有对任何人做责罚。
原本与含烟分开两房住,现在也同床共枕了,这可把含烟乐坏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聂硕夜里不在传唤聂城,他也就只能可怜巴巴的跑去跟烈炎同床,烈炎每次都是等他睡下了然后偷偷在他身上洒了些迷香,才敢出去见夜非离。
迷香自然也是夜非离给的,最近几日的接触,烈炎发现他对医术这些倒是挺有研究的。
在客栈住了也有十多天了,也是时候启程了,目的地在繁洲,那是代国最繁华的城市。
依然是两辆马车,不过这次不同了,含烟陪在聂硕身边,而聂城和烈炎小婉就挤到了一起。
见这几日烈炎心情好,小婉心情也就跟着好很多。
马车行走在荒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天色也很快暗了下来。
“小姐,我饿了。”小婉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可怜巴巴的看着烈炎。
“我也饿,谁不饿啊?要我二哥做主了才行。”烈炎还未开口,聂城就呱呱叫起来。
小婉皱眉,瞪着对面的男人,道“我又没问你,你抱怨个什么劲儿?”
“嘴巴长在我脸上,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你碍得着么?”
“你要说对着窗外说去,凭什么跟我说呀?”小婉双手抱胸,不服气了。
“谁跟你说了?是你自己接嘴的。”
“你……”
“好了,你们两个吵了一路了,能不能让我消停消停?”烈炎揉了揉太阳|岤,让他们两个呆在一个空间真是个错,吵得她头疼。
小婉嘟着唇与聂城相互瞪视,两人同时冷哼,都将头侧向了一边,相当默契。
马车跑到一处林子里便停了下来,随从开始搭伙,烈炎等人就坐到一旁候着。
说是微服私访,结果又带了这么多人,虽打扮素朴,称呼简单,但给人感觉就像大户人家。烈炎知道聂硕是故意这么大张旗鼓,只是不明白他究竟意欲何为。
下人将补来的鱼,捉来的野禽烤熟,一阵肉香飘过,聂城率先拿了条大鱼递给烈炎。
然后递给小婉时,她刚要伸手,他便缩了回去,往着鱼上咬一口,嬉笑道“要吃自己拿去。”
“你……”小婉瞪着他,提着裙角站起来,冲着他一声冷哼,自己拿吃的去了。
“你们两别闹了。”烈炎就像是大家长一样维持着他们两人的秩序,无意间,目光就落到不远处的聂硕身上。
他就坐在对面,可从未抬眼瞧过她,含烟小鸟依人躺在他怀里,笑得无比甜蜜,自己咬了一口鸡腿,还要递给他吃,小莹在一旁忙前忙后的递水,那场面却是相当温馨。
聂城也没闲着,拿着那串鱼去惹小婉去了,两人又打闹起来。大概大家都习惯了他们这样,所以都没理会。
烈炎一个人坐在月下,小口的吃着鱼,微风吹过她单薄的衣裳,火光也跟着打在她那张贤贤易色的脸上。
没太注意,一个鱼刺卡在喉咙里,每一次吞咽都那般疼,她含着泪就咳嗽起来。
猛烈咳嗽时,突然有一只大手拍扶着她的背,她差异的回头,就对上楚修云温柔的笑脸。他将手中的水壶递给她,温柔道“小心些,河里的鱼刺本来就多,你吃这个吧。”
她接过水壶猛灌了几口水,觉得好多了,就接过他手里的小块兔肉,笑道“谢谢。”
对面有一抹寒光射来,烈炎无端就迎上了聂硕深邃的眼神,目光相撞时,他很自然的挪开了,一脸的漠不关心。
楚修云坐到了她身旁,柔道“这些东西在美,但我还是怀念你的厨艺。”
烈炎低低一笑,道“楚大哥说笑呢,不过都是随手做的罢了。”
“那么美味还能随手做?你若是认真起来,那不是更叫人欲罢不能?”
他略带玩笑的表情让烈炎忍不住铃笑起来,火光染了她的笑,艳若桃李,美得如琬似花,大有群芳难逐,天香国艳之姿。
含烟看着对面的‘郎情妾意’,偷偷看了看聂硕清冷的俊脸,莞尔道“弟妹真是惹人怜爱,看楚公子那模样,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说着,她又淡然的看着他,聂硕仍旧面无表情,深不见底的黑瞳瞧不出任何异常。
含烟勾唇,靠在他胸膛上拉深了那抹笑,剪瞳直勾勾的盯着对面。
烈炎正欲起身,准备到火堆旁在拿来些吃的,谁料脚下一根木棍绊住了她,一个踉跄往前扑。
“小心——”楚修云紧张一唤,顺势拦腰将她抱在怀里,这才避免了一场‘灾难’。
其实烈炎可以自动调息,她本就反应敏捷,就算楚修云不出手,也摔不到她,奈何他的速度却比她快上一步。
这样无意的举动,却在旁人眼里成了一种勾引。
含烟一惊,难怪皇上如此牵挂这个女人,原来她就是用这样的手段勾引的。
“相公,弟妹这样也太……毕竟弟弟还在一旁呢,简直……简直……”
含烟一时还未找到羞辱烈炎的说辞,聂硕已经从地上站起来,径直往着相反的方向走。
她一愣,追了几步,道“相公这是要去哪儿?”
“一个人静一静。”他冷冷道,加快脚步。
含烟就停在了那里,聂硕的性子她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他说过的话就最好别打破,否则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看着聂硕俊美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下,小莹悄悄上前,在含烟耳畔低声道“夫人,最近几日公子连正眼也没瞧那女人一眼,一直对您百般恩宠,看来……咱们扶正的日子就要到了。”
含烟背对着烈炎等人,勾唇笑得阴邪“你想办法多给姓楚的一些机会,我要让相公看看,柳如尘到底是多么下作的东西!”
小莹一面点头道是,一面又说:“前夜夜里,我无心睡眠就站在窗外看了看月色,不想发现个秘密。”
“什么秘密?”含烟好奇的问。
小莹笑起来,道“我发现柳如尘深夜在外头走动,不知她要干什么。”
她的房间离烈炎的不近,自然没看见烈炎是怎么出去的,只看到她在外面游荡。
“哦?竟有这事?”含烟凝眉,心生疑惑了。
“第二晚我就有了警觉,特意守在窗前,发现她到点儿又出去了。”第三晚就是今夜了。
含烟更加不解,深更半夜柳如尘能够抛下城王上哪儿去?
“夫人您看,她有没有可能去约会什么人?或者此人就是……”后面的话不言而喻,方才柳如尘与楚修云的举动她也看见眼里,那明目张胆的样子怕是已经熟到了一定程度。
含烟双瞳一喜,若真是这样,那此事简直太好办了。
她显得有些激动,侧过头握住小莹的手腕,凤眸一片狠绝,道“此事万万不可声张,今晚咱们就来个瓮中捉鳖,到时候,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如果真让她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那她断然不会打草惊蛇,但她会去通知聂硕,哼,柳如尘,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夜里,大家都睡了,烈炎依然用迷香将车内的聂城迷晕,吩咐着小婉注意着动向,然后偷偷跳下马车,目光扫视了随意睡在外边的那些下人,蹭手蹭脚的离开。
与夜非离的约会,可是每夜必不可缺的,这些日子她一直努力习武,为的就是将功夫学好,有朝一日能够凭借此学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带着小婉独立逍遥天涯。
含烟和小莹悄悄趴在马车旁,借着微弱的月色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远处紧剔的烈炎。
“夫人,若是公子回来没有看见我们可怎么办?”小莹压低声音道。
含烟冷笑,小声道“若是相公亲自来找我们更好,抓她个现形。”
见烈炎盈盈走了,含烟与小莹悄无声息的追了上去,一路尾随在后,不敢靠太近,两人一直离的很远。
月色如拒,风草凄凄,远处又时不时传来狼嚎,若是唤作平时,含烟与小莹二人的跟随她定能察觉,可现在外面风大,树梢沙沙作响,影响了她的洞察力,自然自顾自的走着,没有想到身后草丛里还有两个人。
“夫人,看来柳如尘真的是去找什么人。”自己怕是猜的没错。
“这还用问吗?这么明显我当然知道。”含烟冷笑,心头却是乐开了花儿。
柳如尘,今日之事可并非我栽赃嫁祸,这顶待罪之帽可是你自己给自己扣上的,怨不得我。
“走,快点儿跟上……”
两人一路尾随在后,跟着烈炎穿过一片丛林,然后去了一片空地。她们偷偷躲在暗处,就看着她向着前面背手而立的一个人走去。
月色微微,银光洒下来,虽看不清脸,但含烟一眼便看出是个男人。
“快去通知其余人,我来守住他们。”含烟赶紧吩咐着一旁的小莹,小莹点点头,悄悄的跑了。
哈哈哈,柳如尘啊柳如尘,你还真是跟你姐姐一样耐不住寂寞呢,有了城王不说,竟还敢私自约会楚将军,本宫到要让皇上看看,你跟柳如月究竟有何分别!
……
007寒意逼人
听到身后有动静,聂硕转身,就对上烈炎泛光的凤眸。映月而下,她一脸素然,罗袖初单,金莲凤头上那雅致的缵凤簪与她格外配。
“你来干什么?”他冷冷的问,似乎对于她的出现有些不满。
烈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她本来是打算去找夜非离的,谁料路途中有所察觉,总觉得身后有些异常,于是她转了方向就走到了这里,见前面有个人,想着将错就错,没想到竟是他。
不用想就知道身后跟着谁,这人是别的什么人她或许还得想其他法子脱身,但若是聂硕,那就太好办了。
躲在暗处的含烟只能朦胧看见是个男子,具体长相她根本看不清,隔得远,也听不见他们说话。
烈炎在心头冷笑,既然她那么想看好戏,那她就拿给她看好了。
“我是来道歉的。”她违心的说了句。
聂硕挑高浓眉,墨黑的瞳孔在暗夜下变得更为阴沉,清冷的俊脸贸然间闪过读不懂的神色。
他寒眸一眯,复杂的看着她“道歉?”
“那天我无意说那些伤人的话,只是一时冲动,都是些气话罢了。”
“你什么意思?”他面无表情,话语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烈炎抿唇,当着他的面将唇角幻化而开,如含苞待放的花朵,灼灼泛光的剪瞳似是有一层水雾,朦胧而妩媚,记忆里,她这是第一次舍得这样对他笑。
芙蓉如面柳如眉,一笑万古春。
“这些天你都对我视而不见,莫不是还在生气?”她的声音动听而温柔。
聂硕一震,如此乖巧娇柔的她是很难见着的,那一撇,他深谙的黑瞳当即盈露生光,按捺的激流在胸腔膨胀。对于她,他可是无法阻挡的。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还要……”
后面的话淹没在他霸道的吻里,不是他的错,火是她惹上身的,是她勾引了他!
含烟惊讶的捂住嘴,不敢相信柳如尘竟这般放浪,她果然没有猜错,看来相府两女都调教的太好了,不去青楼真是暴遣天物了。
聂硕鼻息浓烈,大手死死扣住她的后脑勺,想将连日来积压的痛苦通通传递给她,让她知道,他有多想吻她,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骨髓。
他是那样霸道,那样勇猛,不停在她香甜小口里索取他需要的甘甜,连一滴露汁也不愿放过。
他弄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小手握着他腰间的衣服缓慢的迎合他。这欲拒还迎倒是彻底挑起了他体内的欲火,大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挑拨,手法极为老练,只是隔着衣服就唤起了她的欲念。
“炎儿……”他声音沙哑至极,明明口气那般温柔,可是动作却很粗鲁。
“别在这儿!”他探入她衣服的手被她一把握住,一眼对上他兽性的黑瞳。他眼神恍如猎豹,炙热的盯着独属于自己的猎物,恨不得将她撕裂,然后狠狠吞进肚里。
她当然不会让他得逞,这场戏只是做给含烟看的。她要搓搓她的锐气,烈炎讨厌极了她那种得意的眼神,近几日得到聂硕的宠爱便总是用眼神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似是扣着胜利的帽子就不得了,她忍了她不知感激,竟还想握了她的把柄。
她非要让她看明白,不是她被聂硕抛弃,而是她根本不屑这个男人!
“你真的想好了做我的女人?”对于她的突然转变,他倒是觉得蹊跷,印象里,这个女人不会这么容易收服。他本已经打算放手,既然她说爱上了城儿,他也就让他们好好过,从此再不干涉,可如今,他退了,她反而上前了一步。
烈炎静静的看着他,含辞未吐。
聂硕又道“若真想好了,我明日就让城儿写休书。”
她还是不说话,但他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犹豫。其实她并非犹豫,她只是借故拖延时间,等着含烟叫来的人,然后看免费的好戏。
聂硕蹙了眉头,有些薄怒,握着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鼻,还有那被他吻得泛红的朱唇。
他冷冷道“若你不愿意,那刚才那些话算什么?”
“围住那对j夫滛妇!”
他还未等到烈炎开口,就被突然冲上来握着木棍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然后小莹耀武扬威的声音就在人群后方响了起来“哼!柳如尘啊柳如尘,背叛城王可是个什么罪名,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人群中自动闪开一条道,小莹就扶着含烟步步逼近。
烈炎勾唇一笑,那道笑深深闯入聂硕眼底,与之前那袭笑有着天壤之别,因为这抹笑太刺眼,太刺心,太邪魅,让他误以为她换了个人。
现在,他终于明白刚才的话算什么了。
这是他第三次被她玩弄于股掌!
三次啊,哈哈哈,想他聂硕机关算尽,同样的错误却犯了三次!
好个烈炎!好个柳如尘!好个相府庶出四小姐!
含烟得意的笑,越是走近,聂硕那绝冷阴暗的俊脸就越是清晰。而越是如此,她骄傲狂妄的容颜变得越是难看。
“怎……怎么会是你?”
“皇上!”就连小莹也是一声惊呼,不作他想,当即双腿跪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十多个人惶恐的跪下,各个哆嗦着,无一人敢肆无忌惮的抬头。
含烟倒吸几口凉气,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胸腔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她含着泪,颤巍巍的看着笑得阴邪的烈炎,这下子,全明白了。
聂硕黑眸幽暗,冷若冰霜,阳春三月的天色却被他周遭的寒气染成了寒冬腊月。骤降的温度刺入所有人的骨髓,各个唇齿颤抖,脸色煞白。
他铁面的看着脚下瘫软哀默的女人,严厉道“看仔细了,就是朕这个j夫!”
含烟软在小莹怀里,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她现在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亲眼目睹自已挚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亲热,而那个女人还是自己恨之入骨之人,那种撕心裂肺,如五脏俱损之痛,可怕是无人能够体会。
“皇上饶命啊……”小莹还不忘求饶,可是怀里的女人却是浑身发抖,她不是怕,只是痛心疾首、不知所措、肝肠寸断。
“柳如尘,你好狠的心呐~”她失魂落魄的瞪着她,恨不得将眼前那个孤傲的女子碎尸万段。
烈炎一声轻笑,鼻孔冷哼,淡然道“比起含妃娘娘,我这只是杯水车薪!”
她不忘小婉的痛,不忘含烟的狠,她宁可伤害自己和自己的贴身侍婢,也要报复她以求后快,这样的手段,她烈炎断然做不出!
聂硕深深的凝视了烈炎一眼,那最后的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种眼神怕是烈炎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是恨?谈不上;是怨?道不出;是怒,说不准。
她只记得,那是她看过最复杂,最难懂,最漠然的眼神。
“柳如尘!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柳如尘!柳如尘!”含烟发疯似的咆哮,手指深深陷入地面,将地上的杂草连根拔起,她的凤眸攥满了阴狠、愤恨、绝怒与蚀骨!
柳如尘,咱们走着瞧,走着瞧!
“天儿冷了,娘娘可别冻坏了身子,还是打道回府吧。”烈炎冷哼,在含烟与小莹怨恨的注目下大摇大摆的走了,那个背影,就如同凯旋的将军。得意、孤傲与狂妄并济。
回去的时候却遇上一场人匪大战,由于含烟将带来的下人全部调动了过来,而四十金卫也遗留在宫中,所以情况形式就极为险峻。
在加之聂城又被她迷晕,不会武功的小婉还要护着聂城,只有楚修云一人抗敌,他还要保护小婉与聂城,纵使自己是叱咤风云的大将军,也不可能三头六臂。
烈炎回去的时候,就看见满身是血的楚修云跪在聂硕面前,四周淌满了黑衣死尸。
她一惊,快速跳上后面的马车,就看见满脸是血的小婉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哆嗦,似是惊吓过度。
“哪里受伤了?”烈炎焦急的检查着她的身体,却发现血好像不是她身上的,这才有些放心。
一见是她,小婉立刻扑过来哇哇大哭“小姐……好多血……好多死人……小姐,小婉好怕!”
“别怕,没事的,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她将小婉搂在怀里,努力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车外的楚修云,伤势过重,却还强撑着身体向聂硕禀告“刺杀的人……与上次城王妃遇见的武功相同……臣已经……尽力了……”
说完,他便直接晕了过去。
聂硕黑瞳如拒,一片腥光冒出。
等了数十日,那个人还是按耐不住出现了。这就是他为什么要铺张声势的出来,还带了这么多人,连常胜将军楚修云都随身护驾,为的自然是保得她的平安。
因为那个人,取得是烈炎的性命。
有了上次的失败,他们断然不会轻举妄动,所以这就是他为什么不带金卫出来的原因,只要让那个人知道金卫一出,他此行的计划就全盘泡汤。
不过这次好险,还好她没有在这里,还好没有受伤,他也确实不该放松紧剔。
即便楚修云伤势过重,聂硕只要运功疗伤便可保他性命,但他却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从不用内力救人,救人便会损坏自己龙体,上次为救烈炎,他花了三个月才调养了过来。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会轻而易举出手救人,可她却享受了这个最高的待遇。
“出来替他包扎!”他对着马车冷冷喝道,不叫名讳,就连语气也没有半分温度。
烈炎掀开帘子下车时,聂硕早已不见了人影,只怕是回了马车睡了。
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楚修云,她眉心一蹙,还好车内随身带着药箱,不然这个时候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与缓过神的小婉吃力的将他拖上马车,烈炎让小婉将昏睡的聂城扶在一旁,把车内的卧床让给了受伤的楚修云。
“小姐,楚公子会不会有事啊?”看着他满身的血,小婉的眼里忍不住有了泪花。
她还记得刚才楚修云拼死救她的场景,明明自己已经受了伤,还要为她多挨了几刀,这让她如何过意的去?这份大恩大德,她要怎么报答了才好?“放心,没事的。”烈炎安抚道,拿着药箱里的剪子将他上衣剪碎,然后开始清理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以前做任务的时候她经常受枪伤,只是不伤及性命,大多数都是她自己处理的,所以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她,包扎也是经过专业的训练,自然不在话下。
“小婉,你将车内四处的风堵好,我要做个小手术,切莫让风吹了进来。”不然破伤风那可就坏了。
虽然不知道手术是什么意思,但小婉见她一脸凝重,便知事情的严重性,她将聂城扶在一旁,然后把两面的帘子放下来。
“别让蜡烛油滴下来。”她叮嘱道。
小婉皱了眉头,道“可是我不凑近的话,小姐根本看不见。”
“你将蜡烛放在一旁,在首饰箱里找一面镜子即可,我们利用光的折射,这样大大降低了手术的风险。”其他的她不懂,但这种刀伤的缝合她是最拿手的。
小婉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光的折射她听都没听过。不过小姐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就只能照做,人命关天的事儿可耽误不得。
烈炎一脸严肃,将刀子拿在火面上消毒,怔怔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楚修云,道“你忍着点儿,很快就过去了。”
刀子落下,沿着他手臂上那条深壑的伤口前去。小婉不敢看,侧过了头,大概是感觉到了疼,昏迷的楚修云皱紧了眉头,额上和鼻尖上还渗出了汗。
“把我脸上的汗水擦一下,不能让它滴到伤口上。”烈炎吩咐道。
这还是小婉第一次见着如此谨慎认真的烈炎,她做起事来眼神敏锐,像是猛兽盯着自己的猎物,面容清淡中又有一份冷酷。
“趁这会儿工夫把针线穿好,我马上要用。”她一面用草药为他消毒止血,一面使唤着小婉。
“好!”她点点头,也都照做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总算大功告成,所有较深的伤口都已经缝合,其余的皮外伤也都包扎好,涂抹了一些药。
烈炎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长长的松了口气。
小婉见状,终于忍不住惊讶的问道“小姐,您用线将楚公子的肉……像缝衣服一般缝了起来,您这……您这是救他,还是害他呀?”
她接过小婉递过来的白布擦了擦汗,在擦了擦手,轻松的笑道“那你觉得你小姐长得像坏人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婉赶紧摇头,害怕烈炎误会了。
她笑的深了,打趣道“傻丫头,我逗你玩儿呢!”
突然发现自己能把二十一世纪的东西用来救古人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当初的她从不会顾及别人,管他谁的死活,只要她活得好好的就成,可渐渐的不知怎么的就慢慢变了,被谁感染了都不知道。
小婉松了口气,烈炎又道“楚大哥伤势过重,不过现在好了,只要不沾水伤口会很快愈合的,赶明儿如果到了城里的话,找大夫开几服药就好了。”
闻言,小婉看着烈炎的眼神越发的崇拜起来,扑过来就将她狠狠抱在怀里,哇哇大叫着“小姐啊……你好棒啊!有好多东西我听都没听过你都懂呢,呜呜呜……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烈炎也将这个捣蛋鬼抱在怀里,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却腹诽,她没见过的东西何止这些?若是让她去了她那个世界,怕是会吓得鸡飞狗跳。
“嘘……小声点儿,可别把楚大哥吵醒了。”
“那咱们今晚睡哪儿啊?地方都被占了,最可气的还是这头死猪,危难关头怎么摇晃他都不醒。”一想着小婉就气,忍不住在聂城身上踹了两脚。
烈炎拦住了她,道“不怪他,不到六更天他是醒不来的。”
只是没想到夜非离的香这么管用!
“那我们怎么办啊?”小婉嘟着唇,马车内空间虽大,可容纳了两个男人,就再无她们睡得地方了。
“算了,我们还是去外边跟着那些下人们挤一挤吧。”毕竟病人至上,现在不管是楚修云还是聂城,她们都惹不起。
小婉可不乐意了,惊道“小姐我怕!”
刚才那惶恐的一幕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那么多杀手,满地的血,虽然在烈炎为楚修云疗伤的时候外面的死尸已经被下人处理了,可毕竟满地的血,她可没有那个胆量。
烈炎自然知道小婉胆量不大,刚才还受了惊吓。但她只当刚才那些杀手是抢劫的,毕竟这是荒郊野外,难免有些山贼土匪的,没有想太多,也难保那些人不会在返回来。
“你将就着在这里挤挤吧,我出去好了。”说着,烈炎就掀开了帘子。
“可是小姐……”小婉担心她的安危,但看见烈炎那决然的身影,她也实在不好多说什么。
烈炎一下车,就看见站在不远处雪白的身影,月光如下,他漠然的看着她。
大概是含烟睡下了,所以他才有空出来。
烈炎没有与聂硕说话,转过身,直接走到一棵大树旁,靠在上面就睡下了。
聂硕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找了棵与她最近的树,也靠坐着。因为那个人已经出现了,所以他必须时刻守着她,现在楚修云重伤,势单力薄,他得多长几个心眼。
看着她素雅的睡脸,宁静的像个婴儿,瞳孔紧闭,再无那倔强的眼神。她蜷缩着,抱着自己,睡得极为安详,倒是什么样的坏境她都能很快适应过来。
他依然记得刚才那个吻,她的话依稀在耳旁荡漾,只是后来的局面,将那种幻想狠狠的打碎。
他告诉自己,同样的错误,他再不会犯第四次!
那一整晚,他都那样默默的守着她,一夜未眠,不是不想睡,只是不愿睡,不敢睡,怕自己合上了眼,她就会彻底从眼前消失了。
当烈炎睁开双眸的时候,日头已经挂了上去,而她记得昨夜聂硕就坐在对面的大树下,可现在早没了踪影。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撑着树干从地上站起来,刚醒来,小婉就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笑微微道“小姐您终于醒了,现在可以赶路了。”
烈炎染过睡意的眸子更显得娇美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害我是最后一个醒的,让大家都等我。”什么时候,她也开始关心集体的感受了?
“我也想啊!”小婉嘟着唇,委屈的埋下头,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还不是皇上不让叫,说你救楚将军有功,也累坏了嘛……”
可是后面的话,她完全没听到,只当小婉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
烈炎随着小婉一同踏上马车,掀开帘子就看见绑着纱布的楚修云。她还未开口,就是聂城的呱呱大叫“夫人啊,昨夜有刺客我怎么不知道啊?”
“还说呢,睡的跟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小婉插嘴,她当然知道聂城中了迷香。
这回他不顶嘴了,饶了饶自己的头。
“听说昨夜是你救的我?”楚修云微微的看着她,眼里多了一轮明月。
烈炎坐到了他旁边,看了看小婉,道“别听小婉瞎吹,恰巧这伤我能治罢了。”
“这哪儿是瞎吹呀?楚公子您那是没看见,昨夜我家小姐可神勇了,那伤口我看着都胆寒,她为您治疗的时候可认真了。”
“真的啊?没想到夫人您不仅会做饭,会怪功夫,还会医术呢!”聂城也是一脸惊讶。
楚修云不说话,只是用那明眸紧紧的打量她。别看她柔桡轻曼,妩媚纤弱,没想到竟是深藏不透。只是不知,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没有使出来。
马车就在大家的谈笑中碾到了襄城,几个人正说说笑笑时,车子忽然一停,在街上呆了一会儿,就有人掀开了他们的帘帐。
众人撇头,就看见含烟嫣然的笑脸。
烈炎不以为然,倒是小婉多了份紧剔,反正来者不善。
她上来,突然多了个人,本就合适的空间显得狭小了些。
凌波玉手将手中的药包递给了楚修云,她娇美道“知道楚公子伤的不轻,我特意去药店买了些药,待会儿进客栈的时候记得熬下喝了。”
这算是笼络人心?想当初在聂王府含烟就使过这么一出。
“多谢夫人!”楚修云接过她的美意,笑得儒雅。
含烟笑道“楚公子何须谦逊?您可是为了救弟弟,这份恩情,没齿难忘。”
楚修云温柔济济,身旁的烈炎也没闲着,冲着含烟笑的盈媚,道“嫂嫂如此关怀我家相公,真叫如尘感动。”
含烟侧身,扭过婀娜小蛮,颜如舜华,千娇百媚,道“弟妹哪里话,昨夜…你才让我感动呢!”
她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眉目间隐然有股意味深长的清气。
烈炎抬袖,手如柔夷,青葱五指间流露着一种姣冶蛊媚之姿。
“楚公子救了我家相公,我救他也是举手之劳,嫂嫂不必挂心!”
她们两人都知道,彼此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含烟用只有烈炎才听得清的冷哼笑着,本还想倚姣作媚,烈炎却不留给她半分情面。
她道“嫂嫂还是去找哥哥吧,不然耽搁久了还以为哥哥冷落了嫂嫂呢!”
她笑的玩味,逞娇呈美的面容瞧不见任何挑衅,旁人在看,倒也觉着她这是玩笑话。
只有含烟清楚她的话有多嘲讽,纵使心头有气,也只能忍着。
她转过脸,香娇玉嫩的对着楚修云莞尔“我先下去了,楚公子好好养伤。”
“多谢夫人关怀。”他礼貌了一句,含烟也就转身走了,回眸的刹那,深深的望了眼清冷的烈炎。
找了间客栈歇下后,小婉自告奋勇的去为楚修云熬药了,聂城在房里陪着楚修云高谈阔论,烈炎在一旁笑道“平时看你挺贪玩,怎么还能跟楚大哥聊上几句?”
“你可别小看我,我虽贪玩,但毕竟是男人,什么不懂的?只是不想干涉罢了。”聂城打趣道,还是那副天真无邪的态度。
烈炎笑着,将热水盆里的帕子拧干,然后递给了他。
聂城接过,擦了擦手,烈炎将帕子搓了搓又递给楚修云。
聂城玩笑道“楚大哥,我这媳妇儿贤惠吧?把爷伺候的多好!”
楚修云看了看一下变脸的烈炎,立刻脆笑起来,屋内传了多少的欢声笑语,似乎只要有聂城在,走到哪里都是欢乐。
含烟房里,小莹端着点心推门而入,一见坐在桌前之人,就道“夫人,我刚才从楚公子房外经过时,听见里面可热闹了。”
却只有这里冷冷清清!
含烟不抬头,专心致志的为聂硕做着衣裳,浅浅问道“知道相公去哪里了么?”
小莹摇摇头,将点心放在桌上,站在含烟身后为她捏起了肩膀。
对于昨夜的事小莹可只字不提,她知道那是主子的伤,昨夜主子哭的可惨了,若是在往她伤口上撒盐,于心何忍!
含烟不再多言,一针一线的为自己的男人缝合着精美的袍子,小莹安静的站在身后,突然想到了那热热闹闹的房间,里面小婉的笑特别大声,与城王闹的可高兴了。
同样是奴婢是下人,为什么待遇就天差地别?她有些不服气,她小婉凭什么那么好命?
楚修云房里的笑声越来越大了,竟无端闯入了含烟的耳朵。她缓缓抬眸,透过紧闭的房门去洞察那边的一切,如镜的瞳孔里泛起了涟漪。
蓦然转身,看着小莹时,水眸淡淡,她柔道“为他们送些点心去吧。”
“不去!”小莹皱眉,一屁股坐在一旁,将头侧向一边“她们自己又不是没手,凭什么要我去伺候?我只伺候您一人!”
含烟长叹一口,道“柳如尘虽与我们不和,但城儿和楚公子没有错,我们关怀他们是应该的。总不能因为他们与柳如尘要好,我们就疏远了他们吧?岂不是显得我们心胸狭隘了?”
“可是夫人,您可别忘了柳如尘是如何欺负咱们的。”
含烟一声哼笑,道“咱们可也没少欺负她。”
这些日子的欺负还只是九牛一毛,要论真的人身伤害,当属当初的六夜强宠,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柳如尘是祸姬妖女。她一夜之间胜败名列,虽此事被皇上强行镇压,但不能保证别人私底下不会议论,此事她确实做的过火了,毕竟受牵连的还有皇上和城王,他们的名誉,谁来补偿?
小莹冷哼,道“若真要送糕点,那就送有毒的。”
含烟翩然一笑,道“你若愿意,送去也好。”
小莹一愣,瞳光一闪“当真?”含烟轻轻垂下眸子,又仔细的穿针引线,淡然道“若是不怕相公将你五马分尸,你大可先下手为强。”
“夫人……”小莹嘟着唇,撒了娇,一脸无奈。
晚膳都是自家在自家房里吃的,吃了饭楚修云喝下药就休息了。
小婉可闲不住,推开烈炎的房门唤着“小姐,听说城里这几日在办灯会,咱们出去凑凑热闹?”
烈炎皱了眉头,她昨夜就没去赴约,若今夜又让夜非离白等,岂不是太不厚道了?
她的功夫好不容易有了些进展,若是这么将后面的课程耽搁了,怎么逃离京城?
可小婉又如此高涨的兴致,怕是坏不得。
左右思量过后,她点头答应了。武功随时都可以学,灯会可不是天天有。
从前她喜静,不爱凑热闹,可如今身旁多了两个叽叽喳喳之人,不爱热闹都难。
说着,二人就兴高采烈的出去了。
大街上,小婉双手都没闲着,两手的糖葫芦。
四周的花灯如二十一世纪般璀璨,染红了这座城市的半边天。
川流不息的大街人来人往,就连湖泊里也有好些女子许愿放灯船。
小婉乐不思蜀了,这可是她第一次见着这么漂亮的场景“小姐您看,湖面上好漂亮啊,咱们也去许愿好不好?”
烈炎打趣道“许什么愿?找个如意郎君?”
“才不!”小婉撇撇嘴,脸颊就红了,她一把挽过烈炎的手,撒娇道“人家要一辈子跟着您。”
灯会上的莺莺燕燕也不少,貌美如花的比比皆是,只是烈炎出来后,那些女子就成了庸脂俗粉,六朝粉黛一下失了色。
“看什么看?”小婉受不了那些男人对烈炎投来的爱慕之光,像驱赶蚊子般护主。
一个男人转着眸子虎视眈眈的盯着烈炎,一旁的老婆有气,瞪了她一眼,然后拧住男人的耳朵,恶狠狠的喝道“那种狐媚妖精是你能要的吗?也不看看自己这副德行,还不给我滚!”
“嘿~”小婉不服气了,双手叉腰的看着消失在人群的两口子,骂骂咧咧着“我说大婶,谁是狐媚妖精了?你长得肥也不能怪我家小姐呀!”
“哟,这姑娘可长得真勾人,够标志,跟个天仙似的。”一个男人明目张胆的夸赞她,那猥琐的眼球怕是和所有男人想的都一样。
“哟,这公子长得可真吓人,够恶心,跟个猴子似的。”小婉瞪着他,怎么跟聂城吵久了,嘴皮子都练出来了?
“你说什么?”男子双眼一瞪,怒视着她。
见男子生气,小婉有些害怕了,不过还是死撑着吼了过去“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想活了是不是?”男子双目瞪得如铜铃,挽高了袖子,恶狠狠道“老子今天要让她做老子的五姨太,你还能怎么着?”
“你……”
小婉正要骂回去,烈炎去握住了她的肩,示意她退后。
娉婷秀雅之姿婀娜蹁跹,烈炎笑的秀而盈媚,两弯罥烟眉似蹙非蹙,一双含情目似喜非喜。
这白璧无瑕的娇美让所有男人眼底程亮,方才凶神恶煞的男子立刻笑脸相迎,温柔不尽。
他道“姑娘莫怪,刚才在下无心冒犯。”
“你当真想我做五姨太?”烈炎娇中生媚,螓首娥眉,红粉两腮,好不勾魂。
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