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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鬼妃 柒草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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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道鬼妃 柒草 作者:肉书屋

    当即就软了几分,透着几丝宠溺。

    烈炎依然不看他,坐的姿态也甚是紧剔。即便打扮如此素朴,也掩饰不住她的惊世之貌。

    那张如镜的凤眸似是染了一层霜华,美得灵动,犹如刚子一条活灵活现的鱼,着实叫人好生心动。

    他可好久都不曾这样细看她,他们也好久都未这样单独呆在一起,可她,连正眼也不瞧他了。

    “炎儿……”他张开薄唇,温柔的唤着,那腔调,能腻死天下所有的女人。却独独有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对他没有半分情愫。

    他只得叹口气,退了几寸“你说说,要怎么做才肯消气?要我如何惩处她?”

    他这么明显的徇私,这么明显的偏袒,她不可能不明白。

    烈炎终于侧过了头,唇角一勾,眼角划过一袭狠意,不屑道“若你真愿意罚,那就挖去她的双眼,废掉她的妃位,合着小莹一并撵出皇宫。”

    她自然不是开玩笑的,但她也知道聂硕不会这么做。

    聂硕面无表情,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看着她时,绝俊的脸上一片淡然,还有那读不懂的深意。

    “你是在吃醋?”半响,他终于挤出一句能将她气死的话。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他这是在找着借口偏袒含烟。不过,他既对她无情,又为何对她柔情?莫不是含烟对他来说,也有利用价值?

    现在的烈炎,可是对‘利用’二字在意得很。

    不然,她也不会在沉默中爆发。

    见她不开口,他悠悠道“若是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便处了她。”

    烈炎不屑哼笑,道“明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先且不说她对他没有半分感情,就算有,他们也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若是让聂城休了自己,在这贞洁为上的古代,她会留下千古骂名。如此,更别说违背伦理道德了。

    虽她是个现代人,可也不想在这古代留下什么不好的非议,前面的风波好不容易平息了,她还不想再次被人颂骂为妖女。这样,聂城的颜面也搁不下,那小子单纯,她不希望他受伤。

    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她要顾忌到身边人的感受,对她好的,对她狠的,她都会一一记得。

    “就因为我们之间阻碍着城儿?”聂硕皱眉,原本没有情绪的脸上阴沉下来。

    他无数个日日夜夜不悔恨当初,为什么要亲手将她推给别人,就算自己的亲弟弟,他也不该的。

    烈炎没有开口,其实她很明白,她本就不想跟他在一起,当初选择毅然决然的嫁给聂城,也是为了给自己做一道保护膜,好有借口逃离他。

    她不喜欢深宫,她爱自由胜过一切。而现在,她虽为城王妃,但却同样拥有自由,聂城只是将她当做师父,尊敬她,爱护她,其余的什么也没有,所以她还是她。她不说话,只是不知何从说起,也觉得自己没必要跟他解释那么多,而他却误以为她是默认了。

    “不要告诉我,你爱上他了?”那么他又算什么?

    “我爱不爱谁,好像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想要她,干她何事?难道每一个喜欢她的人,她都必须摇着尾巴乖乖把自己刷干净双手奉上?

    聂硕却是被她这话气得不轻,怒喝道“别忘了,你是我用过的女人。”

    ‘用过的女人’,呵……多么刺耳的字眼。可奈何她不在乎所谓的贞操,跟男人上过床就要说明什么么?好聚好散可是二十一世纪的至理名言,就当她白白让他嫖了几次,她高兴,她乐意。

    他玩她,她照样可以玩他!

    即便他这样说,她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姿态,淡然的让他心寒。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车内的气氛顿时就降下来。马车隆隆的声音又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亮点。

    看来,眼前的女人真是太过倔强了!

    ……

    绵延几十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终于进入了一个小镇。

    随处找了一间客栈,含烟与小莹被人抬到了房里休息,随行的大夫简单的替她们止了血,却医不从心,伤势过重,必须还得请当地的大夫看看。

    请示聂硕时,他应允了,却至始至终未能踏过含妃的房门半步。无数个日夜睡在枕边的女人,竟被他这样无数,难怪古语有云:最是无情帝王家。

    烈炎房里,老远就听见小婉的哇哇大叫。

    “你忍着点儿。”她略带关怀的话响了起来,拿着煮熟的鸡蛋在小婉乌青的脸上仔细的搓,大概是常年训练的缘故,手力不似平常女子那般柔软,但却是最适合的。

    “啊!小姐痛、痛、痛。”小婉惨叫,出来不比家里,一群人该改口的也都改了口。

    说着,她的眼里就有隐隐雾气,委屈的看着认真的烈炎,却明显发现她的手力又小了些。

    “以后别去跟小莹打架。”她的话里有几分指责。

    小婉不服,道“是她自己先打我的,而且,她那样欺负您,我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烈炎水眸淡淡,道“若她惹你,你躲远些,万万不可贸然动手,实在不行,你直接过来找我。”她这是怕小婉再受欺负,小婉没有武功,自然会吃亏,她可就不同了。

    烈炎的举动难免让她有些感动,今天在路上主子对她态度很淡,她还以为她不在乎她,原来只是怕别人说她护短,可是关上门的时候,主子待她可太好了。

    “知道了。”也不知是疼还是感动,她说话的时候就有些哽咽了。

    见她如此乖巧,烈炎微微一笑,放下鸡蛋,给她涂了些药,又道“好了,明天早上我在给你揉揉,时辰不早了,你去睡吧。”

    小婉泪汪汪的点点头,走到门口,一拉大门,聂城居然就掉了进来。

    她一惊,看着栽进来的他,狐疑的问“你干嘛偷听我们讲话?”

    聂城揉了揉有些泛疼的屁股,委屈的从地上站起来“谁爱偷听你讲话了?”

    他白了她一眼,直接跨进来。

    小婉不走了,跟进来就瞪着他“大半夜的,你到我小姐房里有什么企图?”

    聂城反瞪着她,本想骂回去,可见她脸上那大大小小的伤他也就咽了回去,将脸瞥向一边,不屑冷哼。

    “你……”小婉被他气得不轻,使劲拽着他的胳膊“你给我出去,这是我小姐的房间。”

    “我偏不走。”聂城赌气道。

    “聂城!”

    “你敢直呼我的大名?我都没在你面前直呼‘本王’,你竟敢这么对我?”

    “好啦……”烈炎出手制止,她怕是要在不开口,只怕他们会吵到天亮。

    小婉嘟着唇就跑过去挽着烈炎的胳膊,瞪着聂城,道“小姐你看他,简直就是个无赖。”

    “此事怨不得他。”她帮着聂城解围,道“我与他现在是夫妻,若不同睡一张床,只怕是会让人起疑心。”

    这就是聂城为什么会出现的原因,而他其实老早就站在门外了,没进来是因为不想打扰了烈炎给小婉治伤。没有走是因为怕别人看见了他没跟她在一起起疑心,索性他就装个与烈炎回屋睡了。

    原来是自己误会她了,看着聂城一脸怒气,小婉有些懊恼了,但面对他时,自尊心就强了起来,依然辩驳道“即便如此,那真就让他睡在这里?岂不是便宜了他?”

    烈炎低低一笑,道“房门一关,谁能知道我们是如何睡的?”

    “可是小姐……”“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

    烈炎害怕他们又吵起来,只得下起了逐客令。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得走了,不过临去时还不忘叮嘱他“你要敢欺负我家小姐,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她转身走了,聂城冲着她的背影做鬼脸。

    见他一副小孩子模样,烈炎笑了,转过身去整理了被褥,道“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不用不用。”他立刻摆手,道“我打地铺就好。”

    烈炎可没有古人那种视为珍宝的贞洁观念,再说,她早就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还忌讳个什么?

    她道“床大,一个人睡着太宽,你是王爷,可不能给委屈了。”

    “不不不,这不行。”女子家的难免注重些,虽是夫妻,但从未同床共枕,他虽逛过烟花之地,但对她却是十分尊重。

    烈炎皱眉,转过脸来瞪着他,当下翻脸,喝道“若再不从,小心我将你挂房梁上去。”

    聂城可万万想不到烈炎会威胁,平日里她可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一想到当初她将海棠百合挂上房梁,今日又将含妃小莹打成重伤,心里难免有些得瑟,再不敢反抗,乖的很。

    见他一下像个木偶娃娃般乖巧,烈炎在心头忍不住笑了,将床上两床被褥弄好,她转过身,就要去解腰间的素带。

    聂城吓得一惊,摆好打架的手势,慌了“你要干什么?”

    烈炎一愣,见他惶恐的模样,狐疑了“脱衣服睡觉啊,怎么了?”

    “脱、脱、脱衣服?”他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她那双修长白皙的玉手上,吓得冒了冷汗。

    平日里看着师父挺淡然的,骨子里竟是这般……

    见他傻愣的表情,烈炎终于恍然大悟的笑起来。摇了摇头,她可没有理会他,脱掉外衫,穿着白色亵衣。

    聂城一慌,背过身去,手指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大气也不敢出。

    他的背影在烛光下有些哆嗦,烈炎想笑,还好她没有逗他的兴致,不然……

    他手足无措时,门口就有人敲了房门。

    聂城像是得到大赦,瞳孔灼灼生光“谁?”

    “公子,主人唤您去陪他下棋。”是下人的声音,他口里所说的‘主人’自然指的便是聂硕。

    聂城大喜,没敢回头,直接拉开房门就逃也似的跑了。

    门关上时,一袭冷风灌了进来,吹得桌上的蜡烛忽明忽暗。

    烈炎坐在床前,睫毛垂了三分,面容上的笑当即化了。

    如果她没猜错,聂硕是故意将他从她房里支开,就算明知道她与聂城之间不会发生什么,他也不能够容忍别的男人跟她睡在一起。因为……聂城根本不会下棋!

    ……

    006瓮中捉鳖

    在这小镇停留了数日,毕竟含烟伤势过重不便赶路。

    经过大夫几日的细心诊治,她总算有所好转,也能下床走动,只不过额头还有些疼罢了。

    而这些日子,聂硕每晚都故意将聂城从烈炎身边支开,出于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对自己在乎的东西的一种保护,他做的甚至滴水不漏。

    奇怪的是,自那次两人在马车上交谈过后,聂硕再也没主动找她说过话,甚至就算面碰面也视而不见,那种刻意的疏远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又是一个月出绞兮的夜晚,小婉受命于烈炎乖乖站在她的房门口,屋内烛火通明,房门紧闭,她就半倚在门上小憩。

    远处传来了脚步,纵使步伐轻盈,但还是将她从模糊中吵醒。睁眼一看,竟然是来势汹汹的含烟与小莹。

    含烟视她为空气,想直接踏入烈炎的房门,却被小婉挡下,她低头道“我家小姐歇下了,夫人还是明儿再来吧。”

    刚好了些,就准备找她家主子算账了,怕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含烟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却是冲着小婉笑得温婉,她柔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虽然前些日子与城王妃有过误会,不过我也不是这般爱计较之人,今日特前来探望探望。”

    小婉垂着睫,面容依旧淡然,道“夫人宽宏了,不过小姐真的睡下了。”

    “灯都还亮着哪能睡的下?多大个狗奴才也敢挡了夫人的道?你以为你有几个脑袋?”小莹骂了起来,她可是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

    小婉也想骂回去,但主子叮嘱过她切莫生事,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有含烟在,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不然惊动了皇上,那可是给主子找麻烦。

    小婉毕恭毕敬,道“夫人请回吧。”

    她的口气明明那般淡然,话语里却又是一种不容忽视的决绝。

    对于小婉的态度,含烟本还笑脸相迎,可当即就变了脸,目露凶光,严厉道“掌嘴!”

    “是!”小莹点头,笑的得意,上前几步就往着小婉脸上狠狠的掴着耳光。

    ‘啪啪啪’的声音回旋在走廊里,那力气可不轻,她对小婉一向不满,如今逮着这个大好机会,可不能轻而易举的放过。

    小婉咬着牙,默默忍受着,因为烈炎的房间选的较为幽静,离其余人的住所较远,也就引不来什么人,含烟就是借着这一点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

    脸上火辣辣的疼,小婉垂着眼,咬着牙挺着,只感觉脸部很快肿了起来,不一会儿嘴角便有了一股腥红。

    小莹一收手,含烟又嫣然笑了,看着小婉时那眼神,分明就是笑里藏刀。

    她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推开,笔直的往着房里走,可还未将大门推开,小婉又不怕死的拦了过来,声音仍如刚才般平静淡然“夫人请回,我家小姐睡下了,请夫人明儿再来。”

    “狗奴才!”含烟一喝,一个耳光又甩了过去。

    这次她可没来得及反应,巴掌甩偏了,直接打在她耳朵上,刺骨的疼传来,左耳当即就嗡鸣了。

    小婉捂着脸,忍住泪不敢哭,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淡淡道“夫人请回,小姐累了。”

    “好忠心的狗啊!”含烟气得脸都绿了,无论她如何打骂,眼前之人就像木头似的守卫着那道门,她用小小的身子骨挡着,就好似一面铜墙铁壁。

    但含烟也不是不懂分寸之人,小婉脸上写着倔强,若她在闹下去也不会有个结果,索性只能灰溜溜的走了,但她却是将柳如尘这个丫鬟狠狠记下了。

    主仆一走远,小婉踉跄退了两步,扶住门喘气了良久,只觉得头一阵晕眩,脸上的疼似乎越来越清晰,她猛地就栽在地上,半跪着,左耳一直嗡嗡作响。

    “你没事吧?”楚修云出现及时,一把将她扶住。

    她侧过头,看到他时,微微笑了起来,虽然样子是难看了点儿“别声张,不然我家小姐就……”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她就软在他怀里,若不是楚修云焦急的唤着她,只怕她要晕过去了。

    ……

    那一轮明月就如一个巨型的灯笼,不用什么照明,天下一片银白,脚下的路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那一个空旷的地方,有一白一红两抹身影屹立在皎月之下,银辉洒下,将两人绝色的身姿衬显的淋漓尽致。

    借着月色,烈炎将夜非离看的仔细。

    他笑得真媚,似染过风尘的女子,依然是那身妖孽的红,就如同长在树梢那艳丽的玫瑰,美是美,埂上却全是刺。

    她淡淡的上下打量他,陪着他一道笑了起来“偷偷跟了这么些天,你倒是愿意现身了?”

    夜非离魅然一笑,妖孽道“引我出来,不会是只问些无聊的问题吧?”

    他轻功了得,烈炎当然不会注意到他是否在某个角落,她只是猜的,她猜他一定会来。

    “别忘了,不管你什么身份,你现在应该算是我的手下。”

    “所以呢?”凤眉一挑,他笑得比那开艳的花还美。

    “所以我当然不会让你白吃白住!”她自然明白夜非离是饿不死的,她甚至可以断定他应该富甲一方,只是他既然有心利用她做掩护,她也不会放着他不管,利用是相互的,不是么?

    夜非离收了收笑,靠近她时,千姿曼曼,他不做女人,真是太过可惜。

    纤手一抬,他暧昧的托住她的下巴,红唇里散着‘哼哼’的笑意,满目深澈“你想我怎么做?”

    他吐气如兰,温柔的气息扑散在她脸上,有些醉人。

    她依旧安然自若,轻轻的看着他,没有表情,道“我要你教我武功。”

    “哦?”音调戏谑的往上,他斜唇一勾,剪瞳猫媚起来“原来想做我的爱徒?”

    烈炎面不改色,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单凭她的体魄,她相信假以时日方能将这古代的功夫习之以近,身上的功夫还不够,不能够对付强大的敌人,她知道自己不强,但若想要变强,必须苦练武学,方能求得一世安康。

    而眼下,夜非离是最适合的人选。

    “我凭什么答应你呢?”他掩嘴笑了起来“要知道,我可是从来不受徒弟的哦。”

    “当然,你可以说你的条件!”只有让对方觉得他占了便宜,你想要的自然会来。

    夜非离凤眸一眯,眼神偏媚,那只不安分的手开始在她朱唇上摩擦,指腹贴着她如丝的唇,真是酥软“真的……什么都可以么?”

    烈炎黑眸一澄,立刻就如受了威胁的小猫竖起毛发,紧剔的看着他。

    见她脸色难看了些,他飘出一阵妖笑“你放心,我怎么舍得像聂硕那样对你呢?”

    “你究竟想要什么?”她神色一转,话语寒凉了。

    残风吹起他的素素沐发,飞卷在半空的红纱异常妖冶,他可真爱笑,笑起来真勾人。

    少顷,夜非离才妖媚的开口“做我的爱徒可以,不过嘛,你得给我一个吻。”

    “一个吻?”她一愣。

    “嗯哼。”他点了点头,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学之前,每次都得给我一个吻。”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他好奇的重复了她的话,半眯左眸“难不成是我太仁慈了?”

    烈炎脸色当即一沉,如此,夜非离就魅然的笑起来,妖孽的声音回旋在空旷的地方,反倒多了几丝诡异。

    烈炎水眸淡淡,一脸平静的盯着他,等他笑够了,她不温不火的凑上自己的唇“那么就从今晚开始吧。”

    一个吻就能换得她想要的绝世武功,这种只赚不赔的买卖,她当即乐不思蜀。

    夜非离一怔,明晃晃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她,却是越来越读不懂眼前这个女人,她到底有多与众不同?

    一个吻,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吻?一个不值一提的吻?

    他还在呆愣时,她已经合上了流盼的清眸,唇色朱樱一点,柔软的银光下,竟是那般灼灼其华,桃之娇娇。

    夜非离眉目突然锁了起来,双瞳剪水,在她快要困惑的睁眼时,他已经吻上了她的缃唇。

    两唇相覆,柔若止水,似两片蚕丝触碰,软的如嚼年糕。

    不知为何,夜非离心底滕然窜起一袭暖意,纤手下意识揽过她的蛮腰,将二者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些,如信子般的舌头在她湿润的唇上舔舐,香味便占据了过来。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仿若自己浸泡在花瓣满满的浴桶里,周围有热气熏陶着,让他有些陶醉。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他几乎忘我。

    唇齿轻轻撕咬着她的唇瓣,似品尝着一种类似于年糕的甜点,心里荡起一圈圈酥麻。

    浅风袭来,暧昧之气在空中翻转,他竟仿佛进入到另一种虚境,只见漫天花卉灿烂的开。

    原来这就是接吻的感觉?

    他果真太投入了,以至于她猛地推开他的时候,他听到了心里‘咯噔’一声。

    “现在能教我武功了吧?”冰冷的声音从他恍惚间传来。

    夜非离深深的凝视着她绝色的容颜,沉默半响,又勾起了妖媚的唇角,声音妩人,道“乖徒儿,为师知道你想赛过聂硕,但……”他娇媚的上下打量她,接着道“我敢保证能让你在轻功上赢得他,至于其他的……当真无能为力。”

    他当初苦练轻功是为了逃跑之用,这些年聂硕也确实抓不住他,行如风不是虚的,但若真与聂硕面对面交手,他绝不是他的对手。

    这一点烈炎当然知道,她孤傲的扬高了下巴,道“好,那现在请开始。”

    她最想学的就是轻功。

    夜非离点点头,然后开口慢慢的交给了她初学者的要门,注意点和方法技巧。她听得颇为认真,将他一遍遍的演练深深做成动画深层记忆在心里,两人都十分投入,一时间,竟过了五更天。

    直到鸡鸣,他们之间的教学才结束,夜非离将她送到她房间的后窗,看着二楼那扇敞开的窗户,妖孽道“需要我帮忙吗?”

    烈炎摇摇头“你还是快走吧,这点高度难不倒我。”

    岂料,夜非离却是双手抱胸的站在原地,道“我看着你上去。”

    烈炎懒得理会他,一夜没睡,她有些困了,于是握着从窗户撒下的绳子,身手敏捷的就爬了上去。这一幕,倒是让他很是惊了一把,明明不是轻功,却动作干净利落,很有技巧。她的师父到底是谁?怎会教出如此怪异的招数?

    烈炎进了屋,收绳子的时候发现下面的人已经不在了,她也没多顾虑,合上窗户,就偷偷的拉开了房门“小婉,辛苦了一夜,快进来吧。”

    谁料,回应她的是一道微风,门外哪里还有人?

    烈炎想着她大概是撑不住回屋睡了吧,微笑着关上房门,吹掉桌上快要燃尽的蜡烛,将沉重的身体倒入床头就睡下了。

    ……

    因为脸部的疼痛,小婉一夜无眠,楚修云走的时候,她曾叮嘱过他此事千万不要告诉小姐。她不想烈炎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担心,而且以她对现在这个柳如尘的了解,她一定会去找含烟兴师问罪,这样的话,会给自己主子添很多麻烦,毕竟她也只是个丫鬟。

    快到午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

    小婉皱眉,因为左耳到现在还有些嗡鸣,传入右耳的声音就小了些“谁啊?”

    “我!”烈炎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婉一愣,随即有些慌了。

    “是小姐啊,什么事?”

    “没事啊,来看看你,你开门再说。”

    “我、我还没起床,小姐,我还想在睡会儿。”小婉胡乱找着借口,脸上着实红肿的吓人,怕她看到了心疼。虽然昨夜楚修云已经帮她擦了些药,但还是很肿。

    敲门声就停了,烈炎道“是不是昨夜睡得太晚了?”

    “昨夜四更天了才睡,我实在熬不住就回来了,对不起小姐。”

    “傻丫头,你我还这么见外呀?”烈炎笑起来,显然还蒙在鼓里,道“那你先睡吧,睡醒了在起来吃饭,我让掌柜的给你留着。”

    说完,门外就再无声音了,躺在床上的小婉眼眶当下就湿润了,得此主子,她死而无憾。

    不管是从前的柳如尘,还是现在的柳如尘,都一样视她为已出,她小婉何德何能?从小死了双亲,被人卖进相府,虽跟着四小姐吃尽了苦头,但她无怨无悔。

    可纸是包不住火的,事情总有被揭露的那天。有时候,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指不定不会来招惹你。

    几个人围在客栈雅座用膳的时候,就出了状况。

    烈炎坐的离聂硕较远,这几日两人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甚至没有正眼瞧过对方。

    聂城一向疼爱她这个师父,又是夹菜又是关怀,惹煞了旁人的眼。

    聂城一面吃的欢,一面冲着冷漠的聂硕道“二哥,嫂子怎么还不来?”

    昨夜的事情楚修云也听小婉说了,他轻轻瞥了眼不知情的烈炎,眼神复杂了。

    聂硕冷冷道“顾着你的嘴就行。”

    无意间他撇到了烈炎,她还是那副淡然如水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她心里到底在乎什么。

    聂硕心头就有了莫名的怒气,烈炎对他的无视让他十分懊恼,脸色也铁青了些。

    聂城嘟唇,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那好吧,弟弟还是将自己的嘴与夫人的嘴顾好得了。”

    说着,他又夹了些菜到烈炎碗里,烈炎冲着他烷淑的笑了笑,正要吃,就听见那个冷峻的男人将筷子往桌上一扣,厉喝道“她没长手是不是?”

    对于他莫名的躁动,楚修云和聂城皆是一愣,一脸茫然。

    好巧不巧的,穿着青纱裙的含烟就领着小莹进来了,众人还未看清怎么回事儿,就听见她的抽泣,然后直接跪在了聂硕身旁,低下头啜泣道“请相公为妾身做主……”

    小莹也跪下去,压低头。

    聂硕本就在气头上,如此,眉心更是蹙得紧,正眼也不瞧她,严厉道“怎么了?”

    含烟哭的伤心,绣绢不停擦着眼泪,道“妾身昨夜本打算找弟妹赔罪,想化干戈为玉帛,岂料她的丫鬟还在气头上,怪小莹打伤了她,然后……然后……”

    “说下去!”聂硕黑眸一沉,阴邪的看向桌对面的烈炎。

    含烟哭着抬头,她的唇角竟肿了一大片,五根手指印那般赤红,而小莹更加厉害,连眼角也肿了,看样子怕是打她之人下手不轻。

    楚修云一愣,他记得昨夜小婉明明告诉他自己没还手,这事儿……

    烈炎一惊,猛拍桌子站起来,喝道“小婉不可能做这种事,你休想栽赃嫁祸!”

    如此,她突然想到刚才去唤她吃饭的时候那怪异的借口,烈炎黑眸一闪,转身就风也似的跑了,任凭身后的聂城如何叫她,她也不从。

    跑到小婉的房间,她二话不说一脚将门踹来,闯进去时,就看见小婉惊恐的看着她,整张脸没有一处是好的,其形状怎一个‘惨’字了得,她大概还不知道,小莹将小婉打到手都酸了才松手。

    “小……小姐……”她双瞳惶恐,赶紧遮住自己的脸,却因此碰到了伤口,疼的她倒抽几口凉气。

    看着小婉的惨状,烈炎凤眸划过一袭凶狠,握紧双拳,咬牙切齿“含烟!”

    不等小婉反应过来,她已经如射出去的箭跑了,转身的时候,恰巧撞上追过来的聂城,烈炎力气过大,撞得聂城直接转几个圈,定神时,烈炎早没了身影。

    “小姐……”小婉自知大事不妙,掀开被子下床,冲出来时,被聂城一把拦住。

    他本想问些什么,但当看到小婉脸上的伤,当即傻了。

    小婉却是急得直跺脚“你愣着干什么呀?还不赶紧追!”

    聂城这才迷糊过来,拉着小婉跑了出去。

    烈炎冲进雅间,含烟还在恶人先告状,在聂硕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烈炎只觉得心头一阵恶心,按捺住那股怒火,将凶狠的剪瞳直接盯向冷然的聂硕。

    她道“她的片面之词,你可信?”

    含烟含泪侧过头,一脸委屈的哽咽着“我知道小婉是你的丫鬟,弟妹偏袒自然在情理之中,可丫鬟错了就是错了,弟妹切莫因为一时感情而宠坏了她。”

    “你闭嘴!”她倏地一喝,吓得含烟与小莹皆是一震。

    她更显委屈,抿着唇隔着朦胧看向聂硕“相公……”

    聂硕不语,俨然一副身在事外的样子。他面无表情,黑瞳幽深,根本看不出此时的态度。

    “这件事你想怎么办?”烈炎挑高了眉毛,面容倔强而倨傲。她此时倒是很想听听他的意见。

    聂城与小婉正好赶到,小婉直呼‘小姐’,然后一见清冷绝凉的聂硕就跪了下去。

    “公子您别迁怒小姐,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

    “何错之有?”烈炎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目光狠绝的瞪着装可怜的含烟,冷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说的句句属实,弟妹万万不可徇私啊!”含烟依然款款而谈。

    烈炎冷哼,一时间,目光都注视到了主位上那威严的男人,他们都在等待着他的金口一开。

    戏看够了,他也是时候该收场了。

    他黑眸凌光一转,淡然道“我最不喜欢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

    他倨暗的黑眸淡扫了小莹和小婉,就是那惊鸿一瞥,吓得两人纷纷低下头,浑身哆嗦,不敢有半句妄言。

    他又道“小婉不分尊卑,目中无主,打三十大板,绝食三日。”

    “凭什么要打小婉?凭什么她们就可以逍遥法外?”烈炎不服,对聂硕这一裁决失望透顶。他的偏袒会不会太过明目张胆?

    含烟表面上依然楚楚可怜,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小婉是柳如尘的心腹,她虽不敢拿柳如尘怎么样,却有办法惩治小婉那贱人。若非害怕昨夜之事东窗事发,她又怎会费一番苦心让自己受伤?如此的结局,她自然喜欢。

    “小姐算了,我受,我受。”害怕烈炎与聂硕起冲突,惹的龙颜大怒,小婉甘愿受罚。

    聂硕却是一脸绝情,看着她冷冷道“就算主人有错,做下人的也没那个资格出手,我没有将她处死已经很留情面了,你可别逼我!”

    “好!你很好!”她怒红双眼,看着含烟那得意的神情,双拳一握,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抓起她的头发就噼里啪啦在她脸上狠狠的扇着巴掌。

    尖锐刺耳的声音混合着含烟的惊叫在空中响起,这一惊举吓坏了在场所有人,还是楚修云率先反应过来,冲过来将烈炎强行拉开。

    拉开时,她还在含烟肚子上补了一脚。这是有史以来她第一次失控,平常的冷静与镇定在这一完全化为乌有。

    聂硕也是震惊,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喝“看来是我平时太放纵你了,柳如尘,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这也算是不分尊卑,以下犯上,你将我和小婉一同处死好了。”事已至此,她才顾不了那么多了,若不是楚修云强行拉着她,她非将含烟打死在这里不可。

    “你……”聂硕瞳孔一冽,着实被她气的不轻。

    “夫人!”聂城也吓坏了,上前一步拉着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还不向二哥和嫂子道歉。”

    “我没错,该道歉的是她!”她指着躺在地上捂肚痛哭的含烟,一脸狠绝。

    目光凶狠的转向小莹时,她被烈炎那一眼吓得浑然一震,缩着脖子眼神颤抖,大气也不敢喘。

    小婉知道事情因她而起,当即泪流满面的跪下去,冲着聂硕叩响头“公子饶命,不关我家小姐的事,她都是为了奴婢才这样的,公子饶过小姐,我…我甘愿一人承担,公子饶命啊——”

    “我说了你没错!”烈炎使劲想将她拉起来,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肯。

    “小姐经常教导我凡事要忍,遇事要冷静切莫冲动,不要贪恋一时报复的快感,可小姐为何今日这般冲动?您可有想过后果?”小婉哭的不轻,烈炎说若想打倒仇人,就要一招让她永世不得翻身,所以该忍就忍,先保护自己不吃亏,等到时机成熟让对方一朝丧命,万万不可逞一时之快,可如今,都是为了她!

    烈炎咬牙,握紧双拳。对,她一开始就在忍气吞声,将自己处于弱势,那是因为她要等待时机翻身,但那都是在没有谁像含烟这般欺人太甚的情况下,如今要还让她作威作福,她还以为自己真怕了她不成。

    她的倔强不是一天两天了,聂硕自然也一清二楚。

    他转过头,怒视着哆嗦的小莹,喝道“还不将夫人送回房请大夫诊治,莫不是要让我亲自来?”

    “是,奴婢,奴婢这就去。”小莹不顾脸上的伤,将地上疼得满头大汗的含烟扶了起来。

    “你们也都退下!”他一挥手,楚修云和聂城面面相觑,虽都替烈炎担忧,但天子之命不得不从,只得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屋内一下子就只剩下三人了。

    聂硕不理会跪下的小婉,更不理会傲然站在面前的烈炎,握着面前的酒壶独自为自己斟酒。晶莹的水沿着壶口坠下,小酒杯很快就满了。

    雅间里很静,静的只能听见小婉浓浓的心跳,急促的呼吸,和那唇齿间颤抖而摩擦出的‘噔噔’声。

    这种寂寂里,似是有万千无形的白蚁在啃噬,莫名的惶恐在屋内四处蔓延。

    他面无表情的将酒杯放在鼻尖,浅品着那股沁人的酒香,声音雷霆里带着一袭清冷“知道我为何这般生气么?”

    小婉抬头,却见聂硕闭着双眸陶醉在酒香之间,不知道他究竟在问谁。

    “不、不知……”烈炎不开口,小婉就颤巍巍的回答。

    倏地,一杯酒猛地泼了过来,还未等小婉来得及反应,脸上的伤就火辣辣的疼了起来,钻心刺骨,仿佛在伤口上洒了一把盐,疼得她浑身颤抖,连连惊叫。

    烈炎双瞳一瞪,大喝道“你干什么?”

    她慌乱的跪下去,抬袖替她擦着脸上的酒水,小婉闭着的凤眸里就有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

    “小姐我没事,您别担心……别担心……”她极力掩饰自己的痛,明知聂硕的残忍,不想小姐因为她而殃及了性命。要知道,皇上凶残起来,可是六亲不认。

    聂硕冷哼,酒杯猛扣在桌上,力道有些大,松手时,酒杯立刻就碎成三片。

    他寒道“你以后可还会让别的男人替你夹菜?”

    “你……”她又急又气,原来他是在耿耿于怀这个?放纵含烟,惩戒小婉,为的就是报复他刚才心头的不爽?

    “你简直不可理喻。”她吼了起来,天底下哪里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男人?

    “我的话你还没回答!”他也怒红了双眼,黑眸深不可测。

    “那是我的夫君,你的弟弟!”

    “谁都不准,除了我谁都不准,你最好给我记清楚!”大掌猛拍在桌上,这是他第一次冲她发那么大脾气,从前她那样欺骗他,他都没有如此愤怒过。

    大概是这几日她对他太冷太冷,而连日来聂城又对她关怀备至,这般聚集起来,他才会大发雷霆。

    小婉吓得颤抖个不停,唇齿都要咬破了,明明脸上痛的要命,她却半个字都不敢支出来,聂硕如此可怕的一面她还从未见过。

    “记清楚的应该是你,他是我的夫君,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冲着我吼?”她又不爱他,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凭什么?凭什么!

    聂硕着实被她这话气得不轻,一脸铁青,牙齿咬得很紧,抬眸看着她时,黑瞳一片腥红。

    他一字一顿道“难不成你爱上他了?”

    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利剑,狠狠刺入烈炎和小婉的心脏,空气瞬间就窒息起来。

    “是!”她几乎想也没想,双瞳又那样倔强起来,似乎这种眼神已经成为了她的保护色“这半年多的相处,我早就爱上他了,他单纯、天真、善良、没有心计,这样的男人是我无法阻挡的,我们早就有了夫妻之实,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这话让聂硕浑然一震,充血的黑瞳寒气逼人,瞬间窜到烈炎身旁,难以置信的握紧她的双肩,怒喝“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说多少遍都是那个答案。”她知道他已经听的很清楚了。

    他惊得连连后退,一点不亚于当初在婚礼上发现她的时候。

    他黑瞳开始晦暗不明“你的肩上还留下了我的印迹,你怎会如此恬不知耻?在与他……同床共枕之时,你难道就无愧?”

    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有无奈,有愤怒,更多的则是手足无措。

    “与你的一切,都不是我自愿的。”她的话语竟是那般决绝,不带任何怜悯。

    闻言,他突然就哈哈笑了起来,那抹狂妄的脆笑如魔鬼的号召,恐怖而充满诡异。

    “对!”他倏地放下血瞳,狠狠的看着她清淡的脸,挑眉凉笑“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我强迫的,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我半分,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聂硕能够轻而易举得到天底下所有的女人,却独独得不到她的心,郑太后那老巫婆说的太对了。

    “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你聂硕还缺女人不成?”她的声音太冷太冷,冷得阳春三月确如天寒地冻。

    他的瞳孔瞬间裂开一条细缝,她说这话时竟是一点神色都没有,看来,他真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说得对,我聂硕是不缺女人,我聂硕也不屑你这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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