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鬼妃 柒草第7部分阅读
黑道鬼妃 柒草 作者:肉书屋
群无辜之人,本是为自家亲人报仇,结果反倒搭上了自己的命。
各路孤魂野鬼也千万别怪她,她也是实在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为求自保,有时候狠一点,才会扎稳脚跟,在这里奠定一定基础。
大夫来把过脉后,两人就焦急的围了上去。
大夫冲着聂城拱手一拜,皱眉道“四皇子,恕老夫直言,这位公子身患重伤,若不好好注意休息,怕是就算大罗神仙也无法救治。”
闻言,聂城立刻激动起来,揪起大夫的衣领就吼了起来“那你还不赶快给本皇子师父医治,若敢耽误了病情,本皇子让我二哥砍了你的脑袋。”
大夫一惊,连忙哆嗦的跪了下去,冲着聂城连连叩头“四皇子息怒,公子的病情着实太过严重,老夫医术不精,最多只能让她暂时保命,若要根除,怕是只有另请高明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小婉也吼了起来。
大夫也冲着小婉拱手做拜,道“公子体内伤患过重,打伤他之人若非武功高强,也是强壮莽汉,如此臂力伤及五脏,老夫也束手无策,四皇子还是请皇宫里的御医看看吧。”
“你……”聂城气得龇牙咧嘴,最后只得朝着大夫挥挥手“去去去……没用的东西。”
小婉知道烈炎体内的伤是治不好的,也就没有过多不依不饶。她默默的走到了床前坐下,忧心忡忡的看着额角疼出密汗的小姐,握住了她的手,眼里又忍不住有了泪花。
“公子……”她轻轻一唤,声音有些哽咽了“让您受苦了……”
一旁的聂城也是急得跳脚“哎不行,师父是为了救本皇子才受伤的,本皇子一定不会让师父有事的,你看着她,如果有什么事立刻派人来找本皇子。本皇子这就去趟皇宫,一定要把御医请过来看看才甘心。”
说完,聂城马不停蹄的跑了,房里顿时就剩了小婉和烈炎。
“公子,您是不是早就算好了这一出?”小婉握紧她的手“这步棋虽好,可是太危险了,若是您……若是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您让小婉怎么活?”
烈炎苦涩一笑,干涩的吞咽了一口,沙哑道“我……没事,别……担心!”
……
034性格古怪
烈炎在床上躺了五天,宫里大大小小的御医几乎都被聂城传遍了,可都对烈炎的内伤束手无策。看来,聂硕留下的伤患,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自己能够医治了。
“公子~您这伤可如何是好呀?咱们还是跟王爷坦白了身份吧,我想王爷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小婉趴在床前急急忙忙拉着她。
他当然不会见死不救,打伤她,本就是为了逼她就范,可小婉就难说了。
烈炎倔强的摇摇头,被小婉从床上搀扶着坐起来,在床上躺了五天也够她受了,体内也只是有些隐隐作痛,并未有何大碍。
墨发如烟,柔顺如雨的洒下来,纵使不施粉黛,两颊荀白,浑然一副娇弱的病态,也依旧难掩那香艳夺目之姿,着实叫人欲罢不能。
她轻轻的看着她,握住小婉的手,柔弱道“小婉,为我梳洗一下,我要出去。”
小婉一惊“公子,您现在伤还没好,您要去哪儿?”
烈炎微微一笑,唇瓣干涸偏白,嫣然一副长颦减翠,瘦绿消红之态。
她道“躺了数日,身子快要散架了,想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可是公子,您……”
“我没事……”她含笑打断她,道“我想去别院看看,听说慕容公子武艺超群,或许他有办法救我性命。”
闻言,小婉瞳光一闪,立刻喜道“对哦,慕容公子曾是王爷最得力的助手,听说就是因为他出谋划策,王爷才有幸歼灭了那么多国家。”欣喜之时,她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对了,皱了眉头,歪侧着头看着她“公子,您确定慕容公子能出手相助么?咱们跟他好像并无交情吧?”
“试试吧。”她轻启朱唇,道“出去走走也并无坏处,就当活动活动筋骨。”
小婉点点头,这才拿着梳篦为烈炎绾起了长发,穿好男儿装,她搀扶着烈炎出了门。
还未靠近别院,那抹沁人心脾的箫声就悠悠的传入两人耳里,与之前有所不同,现在的曲风舒畅、流离,虽轻、虽浅,却不叫人那般伤怀。
她微微一笑,这种曲子很适合他。那样的男子,不该吹奏那样凄凉的曲子,本就透着淡淡的忧伤,在如此,该叫人心疼了。
她披着小婉特意为她赶制的白色披风,站在别院门口,老远就瞧见那抹温雅含蓄的身影。为含金柳,为芳兰芷,为雨前茶,即便坠落凡尘的仙子,也不过如此罢了。
这一幕,竟连身旁的小婉也看得呆了。聂王虽俊,但身上的霸气太强,让她不敢大胆的窥视他。可慕容歌不同,他柔美,风情,让人经不住要多看几眼。
他的雪袍洒在那散落一地的樱花上,美得让人流连忘返,望尘莫及。
“公……”
“嘘……”小婉刚要开口,便被烈炎小声打断。慕容歌在吹箫之时,是惊扰不得的,不然他又会如惊弓之鸟钻回自己的贝壳。
他身上的气质虽与夜鹰不同,但某些地方真的太相似,让她差点分不清到底谁是谁。
曲声幽幽,改编的钢琴曲竟从他嘴里吹出了如此柔如蛇形之感,婉转曲曲,让人有种希望这首曲永远也别停的念想。
他面若傅粉,色如盛雪,鬓似烟云,怎叫人不动心?怎叫人不挂怀?
只可惜……她无心、无情,情丝早在二十一世纪就被尊上拔得一干二净,否则,难逃他法网。
曲毕,小婉忍不住拍手蹦了起来,兴奋的叫“慕容公子吹的曲儿真好听,是小婉听过最好的。”
依然是那副不染尘世之姿,他微微侧眼,双瞳剪水,水眸淡淡,起身往着屋内而去,临去秋波那一转,万花齐绽,天色空明。
小婉急了“他怎么走了?”
“慕容公子请留步……”烈炎轻唤,怕是一使劲,胸口又该疼了。
他驻足,微微侧目,面容极淡,道“姑娘有伤在身,不便于四处走动。”
闻言,小婉一惊,来来回回的看着烈炎和慕容歌“他他他他……他怎么知道公子您?”
烈炎轻捂有些泛疼的胸口,眉心一蹙,那个动作,柔桡轻漫,妩媚纤弱,染了一世芳华。
她微弱道“今日小女子是特意来找公子的。”
慕容歌面若风霜,似是能看穿她的想法,道“你的伤,除了聂硕,无人能治!”
他竟那般清淡的直呼聂王的大名,要知道,曾经他还是他最为忠恳的手下,莫非这二人决裂?如若不和,仅凭聂硕的性子,定会让慕容歌惨死九泉,又怎会让他如此好活?
并且,固步自封、画地为牢之举,还是慕容歌自已提出的,是他甘愿与世隔绝,不问世事!
“慕容公子武功奇高,我家小姐的伤患怎可治不了?”小婉也跟着急了起来,看这慕容歌刻意拒人千里的姿态,想必是真的见死不救了。
他没在多言,似是不想过多解释,全然一副‘爱信不信’之态,侧过身,径直往着屋内走。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又没有得罪你,你……”
“小婉。”见她发火,烈炎立刻唤住她,目光渐步落到那间房屋里,道“慕容公子也有他的难处,咱们走吧。”
“可是小姐,您的伤……”
烈炎一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许多事强求不得。”
如此,小婉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闷声憋住气,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烈炎转过身。
转身的刹那,她惊奇的发现,地上残留的樱花花瓣竟然莫名就在地上组成一个大字:谢!
烈炎静静的看着那以花瓣铺成的字眼,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她知道,他是谢谢上次那本箫谱。
烈炎回眸,顺着金灿灿的链子看向里屋,脆道“公子的心意小女子明白,只希望下次见面之时,公子无需拒人于千里,交个朋友也无妨。”
说着,转过身,扶着小婉的手,步履轻伐的踩在落花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公子,常听人说自从慕容歌自关后,性子就古怪了好些,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哼!”一想到他刚才之举,小婉心头就有气。
烈炎清眸流盼,淡道“我们没有参与他的人生,无权评论他的一切,每个人心里都有说不出的难言之隐……”
……
035唉声叹气
又经过了几日的调养,烈炎这身子总算有所恢复,聂城每天都会来看她一回,就连含烟也是派人送来了尚好的药材,聂硕念她护主有功,封了她个御林军副将的职位。这下,她的手里才算有些了权势。
听说聂城也曾去恳求聂硕为她运功疗伤,不过却被当即拒绝。此事早在烈炎预料之中,聂硕那样为自己而活之人,又岂会那么容易仁慈?
日子一天天逼近太后寿辰,其他王孙贵族都在忙着为太后筹备寿礼,但聂王府却是纹丝不动,聂硕甚至连提都不提。
华辖殿:
郑太后屏退了左右,刘公公连忙上前,在她耳旁道“太后娘娘,在过十日便是您的六十寿辰,近来聂王府却并无任何动向,老奴担心聂王又在私下里盘算着什么鬼主意。”
一说起这个,郑太后就忍不住揉了揉太阳|岤,一脸苦闷,道“聂王若真敢造次,哀家和皇上也都束手无策,我南岳江山有三分之二都收入聂王囊中,他登基为帝是迟早之事。罢了,哀家这条命,留不留得住也无关紧要了。”
近日来,聂硕已让她烦透了心,今早宫女梳洗时,竟发现了好些白头发,总有一天,她也会操劳而死。
闻言,刘公公赶紧焦急的跪在地上,磕头道“太后娘娘可千万别这么想,若是您都放弃了,那南岳国就真的要走向灭亡了。”
“那你说说哀家还有何法子呀?”一说起这个,郑太后就满面愁苦“这个孽障是哀家一手造成的,早知如此,当初哀家说什么也不会残害了郭妃。如此,哀家现在这个太后还当得稳当点儿,南岳国也不会遭此劫难,是哀家的错……都是哀家的错啊……”
“太后娘娘可万万不能这么想,您本来就该是南岳国母仪天下之人,是先帝违约在先,想废除您为皇后,您也是被逼无奈才……”顿了顿,刘公公接着道“说到底,还是郭氏那妖妃作祟,就连她死了也不安生,造出了聂王这妖魔。”
“哎……”说到此,郑太后就一阵胸闷,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样?眼看着天下苍生被一个聂王闹得民不聊生,身为南岳国掌权六宫的太后,怎叫她不忧心?
“聂王要找的那名女子也好似人间蒸发般,无论如何哀家都找不出,看聂王那样子也不像是找着了,可为何近日来他没有了动静?”
刘公公道“大概是找久了,聂王失去了耐性,所幸不找了吧。”
“说到底,那名女子还是不能迷惑聂王,跟从前的女子都一样。”她一脸愁苦,许给聂王那么多国色女子,本以为安插的细作会成为聂王的弱点,岂料,却都一一惨死在他刀下,唯一存活的便是淑妃,可淑妃毕竟还是心慈手软,甘愿看破红尘,终日吃斋念佛。
刘公公也跟着长叹一口,皱了眉头“老奴还听说前些日子聂王被人行刺,去了上百人,却无一人能够接近聂王,个个粉身碎骨,死得惨不忍睹。”
“此事哀家也听说了。”郑太后闭上双眼,瘴气郁结在胸口,头疼道“自打郭妃去世后,他一夜成魔,潜心学习武艺,如今已是武功权势通通无人可敌,所以哀家才说南岳改朝换代是迟早之事,即便玉皇大帝下凡,怕是也无力回天!”
“哎……难道南岳就真的如此了么?”这几日,她是食不下咽,就连睡觉也是辗转难眠。
刘公公也在替南岳国的未来担忧,若聂王真的登基为帝,那将是一代残暴的君王,如此可见,这个国家迟早会毁于一旦。
“太后娘娘还记得那繁荣盛世的吴国么?几乎在一夜之间就被聂王移山倒海,吴国君王和后宫妃嫔死得那叫一个惨烈,听说是当着吴国百姓的面儿,聂硕亲自下令将他们丢进油锅给活炸了的。”
当时那场面才叫一个惨绝人寰,活生生的看着油锅里的人皮开肉绽,愣是将吴国国王王后给煮熟了。
闻言,太后一声冷哼“当年他也不过二十岁,若不是慕容歌从旁指导,岂会那么容易歼灭强大的吴国?谁不知慕容歌乃南岳神童,比聂王小六岁,却精通天文地理,没有他,聂王只是一只没牙的老虎。”
刘公公道“六年前聂王失去慕容歌是只没牙的老虎没错,可六年后的今天,即便是没有他的军师,聂王照样可以排山倒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所以哀家才愁呀~”郑太后摊开双手,急得焦头烂额,整个人看上去已经比前些日子消瘦了一大圈,再不是当初那个光鲜亮丽之人。
“老奴也毫无对策。”刘公公蹙眉,手中的拂尘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就连南岳第一美人柳如月也未能抓住聂王的心,还被他狠心送进了万花楼,怕是美人计这一出,在聂王身上根本毫无作用。”
“哎……”太后又是一叹,揉了揉太阳|岤,感叹道“要是相府能再出个这么水灵的姑娘,模样又漂亮,脑子又聪慧,又善于把握男人之心,那该有多好?”
如此,就算他聂硕在有惊世之权,也一样臣服在她郑太后的脚下。
谁能知道,柳如尘这个香娇玉嫩,似月里嫦娥瑰姿艳逸之女子竟然是相府庶出四小姐,因为母亲出身寒微,在加上相府夫人心胸狭窄,才把相爷的血脉不当人看,不仅不让柳如尘认祖归宗,甚至对外扬言相府只有柳如月这么一个独女,如此,南岳国才没有柳如尘这号人物。
这样虽对柳如尘不公平,却是帮了烈炎一个大忙。
她就是要让这个世界之人都不认识自己,然后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一举成名,混到名扬天下,人人皆知。
“不管中用不中用,眼下之计还是继续寻找那名女子得好,有一个盼头总是好的。”刘公公出谋道,他们大概还不知晓那名女子已经在烈炎的计谋下死了。
“嗯!”郑太后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总归比什么法子都没有的强。”
“那老奴这就安排暗卫去继续搜寻。”
……
036千秋万载
十日之后,郑太后的六十大寿如期举行,各路王孙大臣纷纷宾至踏来,宴会摆在华辖殿外的那片空地里,奢华了搭了一个长长的莲蓬。
聂硕提前一个时辰做好准备,刘侍卫奉上他准备好的礼物,他将礼物直接交给一旁的烈炎保管,是个方形的盒子,并不知里面装着何物。
今日他也算盛装,穿着显眼的艳红色朝服,绾在头顶的凤冠也换为正统的祖母绿,只是眉眼间的清冷却依旧没散,还是那般赫人。
“王爷,妾身准备好了。”随之而来的莺然之声让烈炎忍不住侧目,面前这位女子一脸素淡,着装简朴,面容虽没有含烟那妖娆之美,却多了些素雅之姿。
她走近,给聂硕请安之时,身上就有一股清淡的香烟之气,想必眼前这人正是传言中的淑妃。
“嗯!”他极淡的应着,没正眼瞧她一下,随即上了马车。
淑妃看了眼烈炎,微微一笑,冲着她恭敬的点点头,也跟着上了后面那辆马车。
她乃侧妃,是无权与聂硕共用一车的,但在王爷两妾中,数她的地位最大,所以这次太后大寿,纵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淑妃也必须依礼前往。
“师父,快上车呀,别愣着,上来!”聂硕那辆那车里,聂城掀开帘子就冲着她笑咪咪的挥着手,那模样,倒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
烈炎皱眉,道“您是主,我乃仆,不可同车而行。”这些礼数她还是懂的。
“你还是我师父呢!”聂城不依了,从马车上跳下来,硬是要拉着烈炎坐到车里“快上来吧,我说你能坐你就能,连我二哥都同意了,你还怕个什么?”
烈炎被他强行拉上马车,掀开车帘,就看见聂硕一脸清冷的坐在主位。烈炎冲他恭敬的点点头,随即坐到一旁,与聂城面对着面。
她抱着怀里的盒子,坐在摇晃的马车里,面容虽淡,但总有份警惕。
“师父,您身子好些了么?”聂城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寻问。
烈炎点点头,道“好些了。”
“那就好,我还等着让您看我学的跆拳道呢。”聂城一贯的嬉皮笑脸,也不管身旁男人面容有多阴冷,仍旧自顾自的嚷着。
烈炎只微微一笑,并没有跟着他胡闹起来,毕竟旁边还有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触怒不得。
“师父,您怎么不说话?”好半会儿,身旁不识趣的男人开了口,似乎只要有他在,气氛怎么也沉默不起来,他总有说不完的话。
“就你话多。”雷霆的声音终是响起,带着些喝斥与温怒。
聂城吐了吐舌头,在聂硕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却依然不得安生,像条蚯蚓似的在马车里动来动去,其余两人倒安静,如一尊活佛般静坐于此,倒是聂城把这份难得的安详给搅合了。
昨夜刚下过大雨,地面还湿漉漉的,马车碾过的地方都能溅起水花。万物似乎被刷新过,看起来格外的美,古代最大的优点就是空气清新,没有二十一世纪那般浑浊。
“二哥,您把相爷的闺女送去了万花楼,今日他若是见着您,肯定躲都来不及。”实在憋得慌,聂城将矛头对向聂硕,找着话题就取笑起来。
一听相爷也要去给郑太后过大寿,烈炎表面清淡如烟,水眸却忍不住闪了下。再怎么说柳如尘毕竟是他的女儿,相处了十多年,即便是在怎么伪装,他也不可能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认识。如此,万一她的身份被相爷戳破,那可该如何是好?
虽她知道相爷自然不会蠢到当面揭穿,可聂硕为找她闹得满城风雨,相爷难保不会为了博得聂硕开心而将真相告知。
怪只怪聂硕行事作风太过大张旗鼓,他是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找人,也难怪,有着这般权势之人才敢这么明目张胆,若是换做常人,早被人抓了把柄陷害,可奈何他聂硕就是毫无弱点。
聂硕冷哼,不以为然,道“堂堂南岳相国,竟教出了个如此恬不知耻的女儿,本王没有迁怒于他,倒算宽容了,他哪还有脸站在本王面前?”
想着柳如月他就有气,送进万花楼倒是便宜了那贱人,若不是当时有烈炎和聂城在,他聂硕又怎会如此仁慈?定将那滛妇和相爷府一家闹个鸡犬不宁。
烈炎道“柳如月如今已经得到了自已的报应,相府嫡出二小姐到青楼为妓,不仅丢了相爷府的颜面,就连柳如月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这比直接杀了她还难受。”
想来相爷一家也挺悲怜的,相府大公子两岁夭折,三小姐五岁得了天花而死,二小姐柳如月就成了相爷府的专宠,侍宠若娇才会如此蛮横与不知贞洁,如今她已为她曾经种下的恶果买单了。
烈炎这么一说,聂硕脸上的怒气这才有所缓解。罢了,既然如此,他也毋须为那贱人生气。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除了聂城活蹦乱跳之外,烈炎和聂硕皆不再开口。晃晃悠悠间,就进了皇宫。
红墙绿瓦,连绵不绝的宫墙层次不齐,宛如一道迷宫,跟北京的故宫并无多大区别。
马车一停,三人下车,后面的淑妃也被丫鬟搀扶着下来了。
“淑妃见过四皇子。”一下车,她便很有礼节的走过来向聂城欠了欠身。
“不必多礼。”聂城笑起来,跟他可不用这么客气。
谁料,聂硕似乎不太待见这个女人,不仅没有正眼瞧过,就连对她说出的话也是如此生冷,喝道“愣着干嘛?你也许久没有出来过,你的太后娘娘也应该想你了才是,你还不过去看看。”
淑妃一愣,面色有些难看,她知道聂硕狠她是郑太后安排过来的细作。
对着他欠了欠身,轻道“王爷不必如此介意,妾身早已不问世事,只安安分分做个礼佛之人。”
“哼!”聂硕冷眼相望,一甩袖袍便往前走了。
看着那抹清冷的背影,淑妃渐渐垂了眼睫。
“主子您不必伤怀,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王爷会明白的。”身旁的丫鬟道。
淑妃淡道“明不明白不重要,我什么都已看破,只求南岳国能够盛世繁茂,南岳子民能够千秋万载……”
……
037嚣张狂妄
“聂王道——”
一声洪亮的传报,聂硕的架子比当今皇帝还大。坐满席间的王公贵臣纷纷站起来,对着聂硕齐齐拱手,异口同声道“臣参见聂王!”
“哈哈哈,众卿免礼,今日是太后寿辰,你们该拜的是她,而不是本王。”聂硕气焰嚣张,一上来,就笔直的坐在那张主位上,而皇帝聂远只得坐在一旁,就连今天的寿星也只得灰头土脸的靠在聂硕旁边坐下。
聂城与众大臣坐到一起,烈炎抱着盒子自然是站到聂硕身后,等候听令。
淑妃上前,对着郑太后行了一个大礼,淡然道“妾身给太后娘娘请安,祝太后娘娘万寿无疆。”
“万寿无疆?”一旁的聂硕挑眉,不屑冷哼,寒视着低着头的淑妃,又侧头对着郑太后邪笑起来“太后怕真要万寿无疆了,还不一定能承受得起这尘世之罪。”
郑太后脸上一片尴尬,却又不得不笑起来,道“聂王说得极是,自古以来又有谁能够真的万寿无疆?淑妃不过是说了些客套话想逗哀家开心罢了,聂王不必挂怀。”
“哈哈哈!”聂硕一阵脆笑,一下就握住了郑太后冰凉的手,笑道“儿臣只是跟母后开个玩笑,母后这往后的日子还长,儿臣也得祝您……福如东海长,寿比南山高!”
他咬横嚼字,一字一顿说得带狠,握住郑太后的那只手微微使力,她的老脸就扭曲一片,纵使如此,她仍旧一脸淡然,瞳孔虽颤抖,嘴角却必须笑着。
一旁的聂远见事情不妙,赶紧开口笑道“既然皇弟已到,不如寿宴就正式开始吧。”说着,他大掌一拍,当即歌舞升平,郑太后的六十寿宴这才算正式开始。淑妃自己也找了个旁位坐好,省得聂王见了自己心烦,又迁怒了谁。
而坐在下方的相爷,自打烈炎一进来他便一眼认出了她。瞳孔巨震的同时,又不敢多言什么,当下额头就唬出了冷汗,抬起袖子不停的狂擦。
要知道当初聂硕可是为寻他这个不孝之女而弄得人心惶惶,眼下,柳如尘竟出现在聂硕身边,女扮男装当起了他的贴身侍卫。不被揭穿还好,若是被揭穿了,以聂王的脾气,他相爷府铁定摆脱不了干系。最心疼的二女儿已经进了万花楼,若是柳如尘再连累得相府上百口人,那该如何是好?
聂硕凤眸一眯,一眼便望见了惊慌失措的柳毅,一挥手,那些翩然起舞的女子还未跳完便乖乖退了下去,顿时,琵琶和琴弦奏乐之声也在此停住,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主位上的聂王越了过来。
只见他怔怔的看着浑身颤抖的相爷,冷笑道“今日这天色也不至于让相爷如此大汗淋漓呀。”
闻言,他更是下破了胆儿,当即就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喊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聂硕一笑,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道“说说看,相爷何罪之有?”
烈炎瞳光一闪,笔直的凝视着相爷,与此同时,相爷也正有意无意的瞥向她。越是如此,越是吓得魂不附体,焦头烂额。
若是让聂王知道自己知情不报,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但此事好不容易才平息,若又被他悄然挑起,又不知皇城会闹出什么乱子。柳如月已经臭名远扬,也在做不得他柳毅之子,而眼下,柳如尘就是他柳家唯一的子嗣,即便从前有多不待见,毕竟现在也只剩她一个了。
想了想,柳毅最后看了眼镇定自若的烈炎,冲着聂硕拱手道“王爷恕罪……老臣……老臣今日身体不适,才斗胆扰了王爷雅兴。”
闻言,烈炎在心头舒了口气,聂硕也不屑的沉下脸来,挥了挥手“本王还道是何事呢,既然相爷不适,那寿宴就不必参加了,你退下吧。”
“谢王爷开恩。”柳毅一喜,慌忙擦了擦汗,从地上战战兢兢的站起来,拱手,倒退着离开了。
“既然是虚惊一场,那王爷还是看表演吧。”见众大臣纷纷陷入愕然,郑太后赶忙对着聂硕胁肩谄笑,想要缓和缓和场内的气氛。
“虚惊?”聂硕侧头,淡淡的看着她,轻启朱唇“不过是相爷身子不适,母后何来虚惊?这点小事也需要惊吓了母后,那母后果真是年老体衰,是该多多在殿里好好歇息了。”
郑太后一愣,面色立刻煞白了,顿时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她又不敢跟聂硕抗衡,只得微微一笑,不言不语,让了他得意。
“母后近日来确实有些食不知味,不知是否是天气多变的缘故,皇弟就不必为母后挂心了。”聂远在旁解围。
聂硕不屑哼笑,道“本王也只是担心母后身体抱恙,毕竟已是半只脚跨进土中之人,有些事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点儿,不要像本王的母妃那样……”
说到此,聂硕的语气逐步加重了。
郑太后浑然一震,头皮一阵泛疼,忍不住抬手撑住自己的太阳|岤,差点没晕过去。
聂硕全然只当没看见,握着酒杯一饮而尽,下面的朝臣也不敢多言,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跟着聂硕胆战心惊的将杯中之酒饮下了肚,这才算心安。
就连身为皇帝的聂远也不敢多有半句怨言,瞳孔颤抖,握着酒杯时,杯子里的酒如鲤鱼跳龙门,好些酒水都忍不住洒在了他的龙袍之上。
身后站着的太监又为他们斟酒一杯,聂硕沉着脸,淡扫了下面几十位重臣,冷道“今日是本王母后六十高寿,你们也是时候该将你们的礼物呈上来给母后贺寿了。”
他大概是南岳国第一位敢如此张狂的王爷,竟当着众人的面要礼物。
众大臣站起身,冲着他拱手行了一个礼,然后保持着那个姿势,身后各自带来的随从也就将宝贝一一呈了上来,说是送给郑太后的,可贺礼全都拿给聂硕过目。
礼部尚书官员一边做着入账笔录,一边站在一旁大声报备着,道“刑部司尚都大人和田玉佛一尊……”
聂硕斜窝在刚搬来的躺椅上,勾着左唇慵懒的听着,两旁的郑太后与聂远大气也不敢出,只能乖乖端正的坐着,倒像是在为聂硕办寿宴。
大臣们将贺礼全部呈上来后,聂硕挑选了几样自己中意的,其余的‘垃圾’货色,就通通进入了国库。有聂王在,官员们送礼各个大手笔,纵使倾家荡产也不敢怠慢了。
聂硕一笑,朝着身后的烈炎一抬手,她便恭敬的端着那个盒子站到了聂硕面前,他却依然保持着斜卧的那个姿态。
“你们的礼送完了,也该看看儿臣为母后送上了什么好东西。”
……
038代国灭皇
烈炎面容清淡,将盒子举高,双腿朝着聂硕跪了下去。她虽不知道盒子装着什么,但大概猜得到,这里面,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此,就有太监上前,将她手中的盒子取下来,烈炎这才又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太监恭敬的将盒子递到郑太后面前,身旁伺候的刘公公一甩拂尘,上前几步,低着头就将盖子揭开了。
“啊——”郑太后一声惊呼,太监和刘公公也是一颤,盒子瞬间落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便从里面滚落了出来。
“啊——”众人大惊失色,吓得立刻跪在地上,整个身子伏地,趴在地上连连颤抖,大气也不敢出。
“那么母后,这算不算虚惊一场呢?”聂硕笑起来,身旁的太监胆战心惊的将茶杯递到他手里,他一面波着茶盖,一面饶有兴致道“瞧把母后吓得,这份大礼,难道不算今天寿宴的最大看点?这可是儿臣花了两天两夜精心为母后准备的,珍贵得很!”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角落里的淑妃清浅的闭上双眼,口气即无助,又无奈。
断头之人乃御林军总统,这可是郑太后精心设计安插在聂硕身边最大的细作,没想到竟被他给查了出来,如此说来,聂硕又一次断了她想要翻身的后路。
郑太后吓得好半天没回过神,其余人也是魂不附体,就连身为皇帝的聂远也是大汗淋漓。
“快——快——快把这个人头给哀家拿走——拿走——”郑太后脸色惨白,闭上双眼疯也似的挥动着衣袖,惊魂未定。一向在朝臣面前保持完好的雍容华贵之姿也荡然无存,只剩一个疯妇在这里狂肆的咆哮,差点唬出了失心疯,就连头顶金碧辉煌的凤冠也激动的歪侧在一旁。
侍卫听命,赶忙上前将那人头放入盒子,用盖子盖住就端了下去。
郑太后跌坐在凤椅上瞪大双眸连连喘息,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走出来,细看,两鬓竟也有密汗滑落,胸口起伏不平。
聂硕仰天脆笑,将手中的茶杯往前一抛,顿时就碎了一地。众人随之一颤,脸都快贴到地上了。
“儿臣这份大礼,母后可喜欢?”他侧过头,勾唇而语。
郑太后惶恐,唇齿巨白,沉默半响也不敢开口说话,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瞳孔巨颤的同时,里面就掺满了盈盈泪痕,不过被她忍得急,没敢流出来。
聂远却早已是泪流满面,诚惶诚恐的跪在聂硕面前,目光呆滞的落入他的脚踝,六神无主,无力道“朕……退位……”
“聂王万岁……万岁……万万岁……”聂远虚无缥缈的喊出来,紧接着,伏地的朝臣异口同声,齐齐吼道“聂王万岁万岁万万岁——聂王万岁万岁万万岁——聂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响声顿时传遍华辖殿,传遍皇宫,传遍整个南岳国!
聂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太后的眼泪这才全然流泻下来,双眸一闭,那条泪河就在脸上划出一道无可奈何的苍凉。
南岳国,到底还是亲手毁在了她手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雷霆的笑声,如从远方传来的魔音,穿透进每个人的骨髓里,震得他们毫无翻身之地,也为他们惊出了一声冷汗。
狂笑猛收,聂硕面容当即沉冷,黑眸攥狠。他倏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右脚倨傲的踩在椅子上,嚣张跋扈,绝冷道“本王暂且还不想坐这个皇位,还是留给皇兄多当几日。”
他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郑太后,他要让她求生生不得,求死死不得!
郑太后当即瘫倒在凤椅上,聂硕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她可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这是要用最残忍的方式来替他的母妃报仇,他是要折磨得她万念俱灰,让她留下最后一口气,受尽他的暴戾酷刑而死!
聂远也是吓的当场从椅子上跌坐下来,脸色由白变青,又由青变白,全然一副惶恐不安之态。
跪在脚下的大臣也是浑身颤抖,各个都纹丝不动,不敢有半句多言。
聂硕却来了兴致,淡扫着跪下朝臣,笑道“不如趁此机会,你们就帮本王想个新的国名,新的封号,也便好本王哪天想通了坐了这个皇位,好拿来用用……”
闻言,下面之人已是狂擦汗水,哪还敢真的就给他出了这个主意。
烈炎倒是想了一个好名字,私下一笑,就道“属下觉着,王爷英雄盖世,千秋万代永不覆灭,不如就改国号为‘代’,封号‘灭’,寓意歼灭众国,一统天下。”
“代国……灭皇……”聂硕凤眸一眯,斟酌少顷,随后笑起来“好!不愧为本王的得力手下,好个代国,好个灭皇,好个烈副将!”
“谢王爷赞赏。”烈炎从他后侧跪下来,低下头,那勾起的唇角被掩埋了下去。
只有跟对了主人,她才可名扬天下,千秋万载。既然在二十一世纪得不到该有的权势,那么她就在这古代一举夺冠,斩断情丝,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灭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代国万岁万岁万万岁……灭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代国万岁万岁万万岁……”懂得见风使舵的朝臣也是立即改口,异口同声的喊道,响声震天,如雷贯耳!
“哈哈哈哈!”聂硕撑开双臂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燎原不绝的凝向外面的蓝天。
母妃,你可看见了?儿臣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儿臣要让整个南岳国都跟着你一起陪葬!
儿臣还将忍辱负重,将当年意图残害你之人通通揪出来,儿臣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五马分尸,儿臣要让他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郑太后也是奄奄一息的跪在地上,魂不附体道“灭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代国……万岁万岁……万万岁……”
吼完,最后一滴泪也流尽,她直接倒地,昏死了过去。
好好的一场寿宴,竟成为她终生难忘的纪念!
“放心,本王现在还不会让你们如此好死。”他狂妄的斜勾朱唇,俯下身,勾起聂远颤抖的下巴,接着道“南岳国怕是还要呆上一阵子,皇兄,你可得好好珍惜。”
“朕……谨遵聂王之命……”说完,他直接跌坐在地上,吓得魂飞魄散……
……
039淡漠之姿
在回王府的路途中,就连话多的聂城也变得安静了,大概是聂王大闹寿宴也把他给吓着了吧。
也难怪,纵观古今,能够如此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人,也只有他聂硕才敢!看来,这场轰动全国的寿宴,怕是又该闹得民不聊生了。
烈炎虽为黑道杀手,杀人无数,但今日这般场面她也着实未见过。接近百名官员齐齐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那种场面即震撼,又叫人惶恐。
从城门悬尸到如今的大闹寿宴,聂硕给她的震撼太大,甚至让她一度错觉的以为,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除了马车碾过的声音,车内那般寂静,聂城与烈炎都是低头不语,安宁的出奇。
身旁一身血红朝服的霸气男子倒是不显安生了,侧过头,淡淡的看着一脸素雅的烈炎,忽而道“今日你的表现让本王十分满意,本王一向赏罚分明,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本王提。”
烈炎微微颔首,双瞳落入地面,清淡道“属下一心追随王爷,不敢有要求。”
聂硕一声脆笑,道“本王知道你忠恳,有何要求尽管提,本王尽量满足你。”
尽量满足,那就是不一定能够满足。
烈炎在心头一笑,聂王说话玄机太多,倘若她稍的一个不注意,就会落入火坑。
她轻道“属下只愿能够永远追随王爷。”
“好!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烈副将真是本王的心腹。”聂硕大悦,烈炎真是油嘴滑舌。
车内的气氛被聂硕点得如此活跃,他脆笑不断,相较于来时,心情变幻很大。倒是一旁的聂城一脸漠然,像根木桩似的呆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聂硕一转眼,就看向他,沉冷道“来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回去就泄了气?”
聂城仍旧低着头,好半响,才看着里面有气无力道“二哥也没说今天会如此这般,什么代国?您忘了咱们父皇是哪国人了?您忘了咱们在哪国长大的了?”
话里,有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