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鬼妃 柒草第1部分阅读
黑道鬼妃 柒草 作者:肉书屋
《黑道鬼妃》作者:柒草【完结】
楔子
不愧是‘冷残门’的首席杀手,有着一张绝代风华的脸,焰唇藏笑,深黑的剪瞳凌厉如剑,如墨的长发柔顺而下,灯光下,手中高脚杯里的红酒更加撩人了。
她坐在那张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诱人的黑色丝袜勾人心魂,只是……为何跪在她脚下的中年男人却是浑身颤抖?
“你…你到底是谁?”
女人勾唇一笑,鬼魅的摇曳着杯中红酒“来取你性命之人!”
她说的是那般云淡风轻。
男子瞳孔扩张,难以置信“谁…谁派你来的?”
“这你就不必多问。”女人微微一笑,把玩着高脚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到了阎王殿,你自会明白。”
“买家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男子一面说,一面擦拭着额角的密汗。
“晚了!”她不屑的哼笑。
“晚了?”
女人俯下身,如玉的纤手勾起男子的下巴,笑得如黑夜的傀儡,妖艳而带着毒性“见过我的人——都、得、死!”
‘砰——’倏地,一声低沉的枪响,男子的胸口已经崩裂出无数的血斑。他瞳孔巨震,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开不了口……
“少做些孽,就不用死得这么惨了!”冷焰的看着地上死去的男子,女人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敞开的落地窗有微风探头进来,屋外的天色如女人那深不可测的黑眸,月色笼罩下,为安详的城市披上一层银白。窗帘开始狂躁的摇摆,高挂的水晶灯吊饰也发出‘叮叮’之声,就好似午夜梦回,地上的死尸突然变得寒了。
灯光,开始忽明忽暗起来!
“出来吧!”女人突然素淡的开口。
随即,一抹黑影照应在帘幕后面,高大伟岸,犹似黑暗之中的鬼魅。
女人不急不缓的走到酒柜前,取下那瓶红酒,在两个高脚杯里都盛了些“陪我喝一杯吧!”
“你不去向尊上求情?”男子从帘幕后走了出来,清冷的眉宇俊美无比,一身黑色西装多了份素雅。
这是她的战友——夜鹰!
女人不以为然的笑起来“我根本没错!”
“烈炎……”
“嘘…”烈炎转身,白皙的指头捂住了夜鹰的薄唇,笑比花俏“什么都别说,只要陪我喝一杯就好!”
银色的吊带裹裙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显得极为妩媚,迅白的肩头,那抹烈火图案的胎记尤为显眼,青丝如炭,恍如云烟的洒下来。
她是个天生的妖精!
夜鹰眉宇阴沉,反手一把握住她“现在向尊上求饶还来得及,迟了你会死的!”
“没用的!”烈炎嫣然一笑,摇了摇头“我已五毒攻心,就算华佗再世也必死无疑。”
“不……不会的……”他瞳孔一冽,精光乍现,一把搂住她的小腰“你不会死的……不会的,尊上不会这么无情!”
“他就有这么无情!”低沉一笑,烈炎红唇如血,凤眸深处却多了些柔美。
为爱,她忠于那个男人十年,她曾一厢情愿夜夜为他奉献,即便知道他并不爱自己,她依然傻傻的为他付出、流血、流汗,到最后,他还是选择亲自毁掉她……
胸腔开始膨胀,无数鲜红的水珠从嘴里喷发而出。
‘噗——’
她微微张开眼睛,凝视着那漫天飞舞的血水,笑得深了……
“烈炎——烈炎——”
夜鹰搂着她逐渐瘫软的身子跪了下去,刘海撒下来,掩去了他半面的神情。
她紧握着他胸膛的衣服,虚弱的张着樱唇,喃喃道“我想……我想在见他一面……我想……让他亲眼看着我死……”
“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夜鹰痛苦的点头,将她打横抱入怀里,朝着门外走去。
她曾是冷残门尊主引以为傲的门徒,却因贪恋师父触犯门规,从她成为冷残门正式女杀手的那一刻就该明白,她不能有感情,尤其是对尊主,犯了戒规,就该受到严惩。
轻纱帐幔下,她与她心爱的男子只有几步之遥,但那层纱华,却恍如隔世。
“你还有什么遗愿要跟本尊说?”
雷霆般的声音不带丝毫情感,无情的令烈炎心颤。
“我就想知道一件事……”
“说!”
“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动过心…?”即便是要死,她也要死得其所,死得明白
“哼!死到临头还是冥顽不灵!”他一喝,口气极为不悦。
她笑了,闭上双眼的刹那,眼角流下了生平唯一两滴眼泪。呵呵呵……她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她的自欺欺人,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她对天赌咒,若有来世,绝不再爱,否则……形神俱灭!不得好死!
然,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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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光芒万丈
如墨砚的夜色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沉醉了,微风悄无声息的袭来,无情的撕散了地上那两片痴缠的落叶,洒了一世凄美!
雕花的漆木窗前,桃花羞涩的开,为那暗沉的气息迎来了经久不衰的馨香。厢房内,尤为惹眼的还是那雕梁的凤床,粉色的幔帐下,竟有男子与女子的欢合。
窗户半敞着,银白的月色娇羞的闯进来,添了些份额外的娇柔。
烈炎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发烫,一波高过一波的快感扎住在体内,这种感觉她也曾熟悉,与尊主缠绵的镜头如水柱般灌溉进脑海。
缠绵?欢爱?
这样的字眼让她猛地清醒,缓过神时,身上正栖附着一个挺拔的男子。
幔帐外红烛如烟,缠着月色穿透进来,让她那双敏锐的水眸警惕起来。
世间竟然有这样俊美的男子,颜如玉,面若朝华,墨黑似云烟的青丝沿着两鬓洒下,雷厉风行的剑眉下,琥珀般的剪瞳深不见底,犹似一泓深潭,望一眼就挪不开了。肌肤如麦,风鬓无绝衰,浑然气质如撼天狮子下凌端,又如踩踏云雾间,噙着一股霸气!
她痴恋他的美,双眸似青烟般惆怅“尊……尊上!”
这是梦吗?在临死之前让她了无遗憾?但这梦,为何真实的让她心颤?
女子凄绝的呼喊让聂硕一怔,猛然间,他就对上了那双柔美的眼,里面散发着精锐与一丝忧愁。脸上隔绝的面纱掩去了她的容颜,这是她执意要戴上的,初经人事的女子有隐不去的羞涩,他居然也就好心的遵从了。
同样冰冷的面容,凌厉的凤眸,让她分不清真假,只是尽力放纵自己去迎合他。就给她最后一次瞎想,她到底还是一个挣脱不了情爱的平凡女子。
肩头那烈焰的胎记,和女子那挣脱世俗的倔强,却成了那夜最为耀眼的朝华……
晨的潮气不知不觉灌溉进来,天空翻着隐隐的鱼肚白,欢愉了一夜的清香依然在屋子里盘旋。
“还赖着不走啊?还不赶快给我起来!”
女子尖锐的喝斥点亮了全新的一天,烈炎被拽醒的时候,面前就有这样一位女子。
凤冠霞衣,长着一张出水芙蓉的脸,面露凶狠,还有一袭难掩的恨意。
“你是谁?”她沉冷的问,环顾四周,为之一震。
四处沾满书香气息,古色古香,床头放着一张镂空的椅子,装潢华丽而不失俗气,高贵却也谱写着低调。
这……是哪里?她不是死了吗?尊上呢?
“柳如尘,跟王爷交合一夜,你高兴傻了吧?”女子双手叉腰愤恨不已“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想我们俩一起掉脑袋是吧?”
“柳如尘?王爷?”烈炎柳眉一皱,一把扯下面上薄纱。昨夜的的画面历历在目,尊上秀美的长发与今早所见的一切……
她倏地一惊,猛抬头观望面前的女子,双眸一冽“你是谁?”
“哈?我是谁?”女子好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伸手过来就揪住烈炎的耳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我可警告你,你的任务只是帮我过了洞房花烛,休想在王爷那儿讨得妾位!”
烈炎双眸一蹙,一个反手将女子的手反扣在身后,冷喝道“活得不耐烦了?”
“啊啊啊……你你你……柳如尘,你竟敢还手,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我以月妃的身份砍了你,赶快给我放手!”女子受不住胳膊的疼痛,开始尖叫起来。
“哼!有本事你就试试。”她冷哼,素手一扬,女子连滚带爬的跌倒在地“滚出去,我要穿衣服!”
“你你你……你只是我们家一个下贱的庶女,你跟你娘连名分都没有,别以为现在被聂王宠幸过,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可告诉你柳如尘,你一天在我脚下,就一辈子在我脚下!”柳如月从地上踉跄的站起来,一边咒骂,一边颠簸的退出去。她万万没想到,从前那个连正眼都不敢看她的人居然敢造反了。
柳如月走后,烈炎捡起落在鞋踏前的喜服,不经自嘲起来“柳如尘?”
没想到她会无故来到这里,还做了柳如尘?成了帮别人替寝的女人,更没想到……原来他,不是尊上。呵……不是才好,这样她也就无牵无挂了。
勉强穿上那件新娘服,烈炎一出门,就有个下人摸样的小哥等候在那里“小姐,请跟我从后门回相府吧!”
她睫毛一闪,二话不说就点了点头,还是决定见机行事,先弄清自己的身份再说。
“小姐,到了!”马车驶了好一会儿,一下车,烈炎就看见一个偏僻的小门,丝毫不起眼,周围也没什么人烟走动,很明显,这是个偏门。
站在门外,还是马夫先上去替她敲门,左顾右盼“快开门,四小姐回来了。”
门立刻打开,从里面冒出个谨慎的头,看见烈炎就笑起来“四小姐,请——”
她沉着脸,脸上瞧不出丝毫的笑意,孤傲的抬起了下颚,踩着矫健的步伐笔直的走进去。
开门的小哥皱着眉头所思,见烈炎走进去,他偷偷的拉着马夫询问“这四小姐怎么了?去了趟王府跟换了个人似的。”
马夫摆摆手,压低声音“我不知道,我刚才还瞧见她把二小姐从房里赶出来。”
听着二人在身后的碎碎念,烈炎冷漠的转身,指着马夫沉声道“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来,我饿了。还有你,给我带路!”
两人面面相觑,似是没有听明白。从前温柔如水的四小姐,今日这是中邪了?
“没听明白?”她凝眉,双眸犀利了。
“明白明白!”两人连连点头,赶紧分工合作。
很快,开门的小哥就带她来到一间茅草屋,位于相府最角落的院子“四小姐,您先进屋歇息,我去忙事情了。”
她冷漠的挥挥手,小哥就逃也似的跑了。
这大概算是她见过最‘华丽’的房子了吧,房顶上随意铺着稀松的杂草,墙上的泥土残破不堪,有好些都散落下来。这就是她住的地方?那个叫柳如尘的女人?
柳如尘,如柳枝般轻浮如尘,似雾、似云烟……
‘砰——’
一声响,她侧过头,就看见摔落在地上的木盆,里面好些衣裳都洒落出来。
“小姐?”如铃的呼唤传来,女子已经猛地扑过来,含泪检查着她的身体“小姐……您还好吧?有没有被人欺负。您可算回来了,担心死小婉了。”
“我没事!”她微微笑起来,安抚着她。这是身为职业杀手最强大的应变能力。从小婉的言行举止就能分辨出她与柳如尘的主仆关系,而小婉的面部微表情也告诉她,这是个真正关心她的丫头。
不过看她的样子,也才十四五岁吧?
“小姐……我去打些水为您洗漱……”她抹了抹眼泪,或许是看到烈炎回来而喜极而泣。
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绝色的自己,烈炎嘴角却染了些嘲弄。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不施粉黛而颜若朝霞,只是多了些粉嫩,少了些妩媚。
换上的那件素淡白纱,长及曳地,绣着樱花图案的宽厚丝带素裹出绝美的身型。头上只简单的插了几株步摇。双眸似一汪深潭,却又显得那般黯漠,大概是心太冷,所以气质也跟着冷了吧!
她轻抚上自己的脸,现在想想,劳累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好好看过自己……
突然被踹开的房门,划破了这片刻的宁静,还来不及侧头看看是谁,就是少妇的谩骂“相府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恬不知耻的贱人,竟然暗自私会男子破了身子,你立刻给我滚出相府。”
说着,她单手一扬,就朝着烈炎铺天盖地的打来,只是巴掌还未落及脸上,自己已经被烈炎掴得转了一圈,等回过神时,耳旁却是烈炎的冷笑“不自量力!”
早在刚才她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小婉旁敲侧击的打听清楚。原来,柳如尘是相爷在外风流时与一位名妓留下的孩子,名妓死后她便被送进相府,成为名不见经传的四小姐。世人都知相府有位国色天香的二小姐柳如月,却不知还有个美貌惊为天人柳如尘。
聂硕,南岳国残暴无仁的二皇子,是当今天下唯一一个敢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聂王!只手遮天,暴戾成性,野心勃勃,唯天下人惶恐。
朝堂重臣虽有异议,但也不敢与之抗衡!
太后将其视为心腹大患,早就有意铲除,奈何聂王权利倾天,她也只得暗中联盟朝臣,伺机夺权。
一道口谕,他绝情的斩杀了边塞难民,南岳自此民怨滔天,不除聂王誓不罢休。无数的农民起义,他以暴制暴,将他们扼杀在萌芽的摇篮里,引得民不聊生。
他跟随皇帝垂帘听政,忠臣有口难言。十大酷刑在他的统治下已是家常便饭,聂王用自己独特的残忍歼灭了无数小国,不断扩大自己一统天下的势力!聂王虽狠,却也喜好美色,听言相府二小姐绝色天下,便强行娶她做了第十二妾。只是柳如月自幼刁蛮任性,常以欺负柳如尘为乐,也没有其他女子为之珍重的贞洁,大婚当日,只好用柳如尘顶替。
但相府夫人早就看柳如尘不顺眼,想必借此一能让女儿过了杀头那关,更能赶走柳如尘,如此一石二鸟之美计,她当然乐不思蜀!
“你……你居然敢打我?”相府夫人难以置信,她今日是吃了豹子胆?
“打了又如何?”烈炎站起来,孤傲的看着她,妖媚的笑了“我从前被你打得少了么?”
说着,她踩着盈盈步伐婀娜的走了出去。
相府夫人跟随而去,却没打算放过她“当真是去了趟王府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何下贱之人,也敢狗仗人势!”
烈炎驻足,猛地转身,剪瞳一冽“你再说一遍?”
“哟嗬!翅膀硬了?想造反?看我不打得你……”她扬手,巴掌就铺天盖地的朝着烈炎袭来。
她双眸一冽,迅雷不及掩耳的握住她,解下腰带缠上相府夫人手腕,另一头往树杈上一抛,一眨眼功夫,就将她吊在树上。
“啊——来人啊——这个贱人造反啦——”相府夫人双脚乱晃,惊惶失措的吼起来,还没有从突变的柳如尘那里缓过神。
“啊……小姐……您……你怎么把夫人给吊起来了?”听到惊叫的小婉慌不择路的跑过来,吓得脸色三变,这还是那个手无缚鸡的四小姐么?
烈炎绝冷的看着树上之人,吩咐着身后的小婉“去把这家的男主人叫来,我新帐旧账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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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女扮男装
闻讯赶到的相爷立刻带了家丁围了过来,看着被挂上树梢哭得凄绝的女人,他怒视着一旁淡然的烈炎“如尘,你何时变得这般大逆不道?”
她慵懒的靠坐在那张老旧的太师椅上,双眸假寐,朱红的唇角卷着若有似无的笑。太师椅摇摇摆摆,随着微风在树梢下纷扬,散在两鬓的发丝划过嘴角,多了些狐态。
“爹……”那声娇憎从她嘴里不紧不慢的飘出,烈炎依然合着眼,闲散的闭目养神。
那抹声音,仿佛是从远方传来的呼唤,素雅中竟透着几丝危险。
“老爷,快点救救我……你看你生出个什么祸害,我不活啦~我不活啦~”挂在树上的相府夫人哭得惨绝人寰,身旁的小婉替烈炎担忧起来。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夫人放下来!”相爷冲着家丁一喝,气不打一处来。
雪白的裙纱在微风中轻乱的飞,她娇妩的睁开了如蝶的睫,笑了起来。
家丁慌忙的搬来梯子,准备爬上去解救相府夫人。
“我还没答应呢!”她猫媚的笑起来,话一脱口,双眸一冽,捡起地上的三颗石子夹于指尖,单手一掷,眼看着快要上树的三名家丁逐一落地。
众人大惊失色,相爷眼中更是有掩盖不了的震惊“你……你何时学的功夫?”
“爹你整天只顾着围着你的老婆孩子转,何时真正关心过我呀?”她抿唇而笑,凤眸中划过一袭眉意,本就倾国倾城的脸蛋更加芳华绝代!
“老爷你看看她,我当初就说不该收留她,现在倒好,她不知感恩,还要残害我……”相府夫人越哭越厉害,不依不饶。
“闭嘴……”她轻笑起来,话语清淡,似是在说着家常。
“你个贱人,平日里供你吃穿,现在反过来……”
“闭嘴!”烈炎猛地一喝,双眸如钜。这是相府夫人第一次从一向温柔的柳如尘眼里看到了毒辣,那种眼神,立刻就让她哑口无言。虽然平日里欺惯了她,但这次却不敢开口了。
见烈炎态度如此恶劣,相爷薄怒“若在不放人,休怪我动家法。”
这还像是个父亲说的话吗!
她不动声色,靠上椅背又慵懒的闭上了眼,只是嘴角的笑意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算是一种挑衅!
“来人,家法伺候!”相爷大怒,冲着家丁喝道。
“老爷不要啊,小姐她身子那么弱受不起那么粗的棍子,求求您饶过小姐吧!”小婉猛地跪地,抱着相爷的胳膊哭得稀里哗啦。在这无情的相府,大概只有她会心疼她了吧!
“滚开!”家丁递来了粗棍,他一把踹开小婉,朝着烈炎铺天盖地的打来。
她倏地睁眼,快速握住棍子,一个空心翻站立在地,与相爷僵持而对,双眸犀利,绝冷“我不是相府之人,受不起这家法!”
她是尊主不择手段训练出来的钢铁卫士,从小吃过的苦绝非常人能忍受,那些死在脚下携手的战友就是最好的证明!若非为了爱,她会一直冷心绝情,但如今,她已是真正的无心死士!
而她,亦是有仇必报之人!
“你……你……”相爷一急,连连后退,捂住胸口。她万万没想到,去了趟聂王府,柳如尘全变了。
“哼!”一声冷哼,棍子被她一把扔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念在养育之恩的份上,我暂且饶你狗命,若再敢欺人太甚,必让相爷府不复存在!”
“小婉,我们走!”
她的背影绝然而凄冷,那些见惯了温柔四小姐的家丁惊得膛目结舌,挂在树梢的相府夫人大气也不敢喘,相爷也是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久久都没能从变化万千的柳如尘身上回神。
……
“小婉,你身上可还有银两?”
小婉摇摇头“方才买这两身男装,已经花光了我身上所有的银子。”
繁华的大街,尤为显眼的便是那两抹瘦小的身影。与其余男子不同,女扮男装的她们总是那般清秀,浑然一股书生气息。即便如此,烈炎绝色的外形还是让过往的女子忍不住三步一回眸,面容里的羞涩难掩。
虽对身旁女子突然大变的性格诧异不已,但小婉不难看出,四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维护她,这一点,倒是让她感动一大把,心中所有的疑虑也就自然的消散了,只要能永远陪在小姐身旁便好。
烈炎凤眸一闪,必须要先弄些钱在身上才是。
“你听说了吗?聂王这次在城西郊外举行擂台赛,胜者不仅能得二十万赏银,还能成为他的一等侍卫,从此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哎哟!虽所言非虚,但聂王那是个什么人呐!稍有不慎便人头落地,听说前一任贴身侍卫就是为一件小事惹得聂王不爽快,被诛灭了九族!”
身旁行人的言谈虽细,但烈炎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聂王与尊上看似毫无瓜葛,外貌性情却又同为一人,冷情绝性。她能在尊上身边安然无恙的度过二十年,亦有本事跟随聂王!
若想在这陌生的王朝扎稳脚跟,她必须有所作为,跟在南岳国最有势力的王爷身旁,她才会扶摇直上。
想着,烈炎几步上前,单手握住谈话人的肩,笑道“这位小哥,敢问城西郊外怎么走?”
男子左右打量她,虽有些疑惑,却也如实告知“这条街一直走到尽头就出了郊外。”
“谢谢!”她冲着男子点头道谢,便转身向着指引的方向前去。
身后的小婉小跑着跟在身后,不解的询问“小……公子,我们去城西郊外干嘛呀?”
“挣钱!”她驻足,朝着小婉嫣然一笑,那抹笑挂在唇边,渲染了那浓厚的书生气,却是让所有人一怔。
这男子,真是太美了!
“挣钱?”小婉大惑不解,歪侧着头纯澈的打量她,小声嘀咕道“郊外人烟稀疏,能挣个什么银两?”
烈炎又是一笑,道“去了就知道!”
紧锁住那抹白衣飘飞的背影,小婉依旧呆愣在原地思索。四小姐性情变了,还有了功夫,就连说出的话也奇奇怪怪,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纳闷归纳闷,等她抬头时,白衣飘飘的身影早已走远“哎呀公子~等等我啊——”
003擂台而战
城西郊外。
无数武林人士围聚于此,擂台就建在场中央,约莫三尺高,擂台中央有个五米左右的木桩,最上面挂着一个红绸球,四周围着威严的官兵,阵势浩瀚而威武。
不愧是聂王!
他就坐落于不远处搭置的凉棚内独自饮酒,浑然一股‘生人勿近’之气。一袭白衣与她交相呼应,身型伟岸,形神有力,浓密的剑眉噙着一股霸气,那张浑然天成的俊脸引来无数观赏女子的注目,但他眸中空无一物,冷如鬼魅。
“二哥,场外那些女子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你,你干脆好心收了她们得了。”
聂硕身旁一脸嬉笑的男子,与他有着七分相似,同母所生,乃当朝四皇子聂城,是南岳国唯一一位可亲近聂王之人。此人生性贪玩,哪里热闹便哪里有他。
手中酒杯一顿,聂硕冷眼撇他,不言不语,但那深不见底的眸总仿佛有利剑射出。
聂城见状,自知大事不妙,立刻嬉皮笑脸起来,指着一旁就哇哇大叫“二哥你看,才一会儿功夫就来了这么多人,哈哈,二哥出马,必定马到成功!”
聂硕丝毫不理会他的嬉闹,冷漠的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这才熄火。见聂硕神情缓和,聂城这才松了口气,在心头暗自叫嘘!
“小……咳……公子啊,我们没事跑到这里干嘛?”一直在人群里东张西望的小婉,终于忍不住询问了。
烈炎清冷的嘴角划过一袭狐媚,目光跳跃过人群直接闯入凉棚,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在她深黑的瞳孔里不停闪烁。
只是,她的眼神再也寻不到感情,更多的则是冷然!
“我要得那二十万赏银!”她说的云淡风轻,似是在说一件极为平淡之事。
身旁的小婉却呱呱大叫的跳起来“小姐,您您您您……您说您要给聂王当侍卫?”
她这一吼,也引来旁人的注目,小婉这才反应自己说漏嘴,赶忙盯着旁边的女人,道“小姐,您如此柔弱,怎可能打败那~么强壮的男人?”
一旁的女人狐疑的看着她,皱眉,挥手怒骂“你谁呀?吃多了吧你!”
女人一走,小婉就朝着她的背影吐吐舌头,这才免了一场暴露的戏码。
“打自然是打不过。”她轻笑,睫毛淡扫着审视那些莽夫。她虽为杀手,功夫一身,但失去枪支弹药,就好似被拔了牙的老虎,空有一身蛮力,对付些虾兵蟹将还成,但若真要与各界武林人士硬碰硬,必死无疑!
小婉皱眉,急了,靠紧她,小声嘀咕“那您还说拿银子?公子,我们还是回去给相爷道了歉算了,毕竟您是相爷的骨肉,他再怎么不喜欢您,也不可能那么狠心。”
烈炎红唇一勾,眸中不屑“不能硬来,那就智取!小婉,你放心,既然出了相府,我就没打算回去!”
“可是公子……”小婉欲言又止,看着烈炎决绝的侧脸,她又不忍心在劝阻,毕竟主仆身份有别。但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至极,聂王那是什么人?南岳国天下皆知的j臣,呆在他身边,比直接人头落地还惨!若惹了他,便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烈炎只是微微一笑,似乎胸有成竹。目光一转,她忽然注视到活蹦乱跳的聂城身上,低声询问道“小婉,那人是谁?”
“他呀,是当朝四皇子,比聂王小三岁,跟聂王一样都是郭太妃的皇子,当年郭太妃被大火烧死的时候,四皇子就由聂王抚养了。”小婉解说道,因为柳如尘一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朝堂之事不知所以然,小婉也就没有过多猜疑。
烈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耳旁的号角声与锣鼓声便一应而起,只要谁拔得头筹,将木桩顶的那块稠球取得,便算胜!
裁判声音一落,众人就蜂拥而上,密密麻麻的贴上木桩,站在擂台上相互拳脚。
而她,始终宁静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公子,您怎么还站着不动啊?迟了就没机会了。”一旁的小婉一面担忧,一面又急。
烈炎却是一丝冷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只需静观其变亦可。
耳旁是凄惨的叫,无数人上了桩,又如陨石般落了地,到最后,只留下一名身形强壮的大胡子,他成了胜利的佼佼者,耀武扬威的举着拳头示威,听着众人的欢呼,他得意的转身,三两下就爬上木桩,只是粗壮的手还未触及到红绸,就被三块飞来的石子击中,连人一块儿摔在地上。
烈炎一甩长袍,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擂台,娇小的身影,一脸书生气的脸蛋顿时成为场内焦点,众人大惊,台下一片哗然。
“这人是谁呀?他不要命了吗?不去考场到跑到这来了!”
“哎~铁定是身上没有了银两,穷酸书生也被逼无奈!”
“哇~那位公子摸样好俊啊,希望对他手下留情。”
四散纷飞的语调不绝于耳,有感叹的,有鼓励的,有赞美的,却没有一个人对她抱有希望的。一个是弱不禁风颜如玉的翩翩公子,一个是雄壮滔滔肤如炭的强大铁匠,胜负之分,已不言而喻。
大胡子怒不可遏的从地上站起来,看着比自己矮小太多的人,他皱眉,喝道“你个小娃娃,不好好到书院读书,跑来凑什么热闹?”
烈炎勾唇冷笑,剪瞳如墨,散着幽幽寒意,背手而立,沉声道“出招吧!”
大胡子显然没将她放在眼里“我让你三招!”
“谢谢!”烈炎挑眉,却以迅雷不及掩耳先发制人,化被动为主动,让大胡子只防难攻。
待他有所反击,冲她出拳,她已快速背过身,猛地抱住他的胳膊,一个完美的过肩摔,大胡子惨叫落地。
“啊——”场外顿时沸腾,难以置信,这书生的速度太快了。
“公子好棒,公子第一,公子加油!”小婉一蹦三尺高,连连道好。
“太精彩了!”凉棚里的聂城一拍折扇就赞叹起来,连连叫绝“想不到这弱小之身竟有如此奇招,二哥,看来这场比赛越来越有意思了。”
聂硕沉着脸,目光寒意逼人,深不可测的凤眸一转,瞳孔深处便是烈炎白衣飘飘的瘦小身影。
他大手往桌上一拍,空酒杯一跃而起,划过他的冷眸时,聂硕长袖一挥,酒杯如剑的朝着擂台上的人射去……
004贴身侍卫
烈炎瞳孔如钜,警视着飞来之物。
只稍一瞬,酒杯如一头张狂的雄狮,猛地击中大胡子要害,片刻功夫,他已倒地,气绝身亡!
场面顿时沸腾,只是聂王在场,无人敢造次罢了。
越过人群,烈炎素淡的与聂硕对视,他平易的脸上除了冷俊之外,看不出风华。阳光温热,天气静好,那对视的剪瞳里,都夹杂了太多深不可测的复杂。
“二哥,你为何帮他?”聂城大惑不解,记忆里,聂硕从前都只是一位冷眼旁观者,很难出手分出场内胜负,今日,他这一惊举,到底是为何?
聂硕漠然置之,抽回眼,二话不语,出了凉棚,绝尘而去。
迁冷的背影令无数女子望穿秋水,那抹白衣胜雪之风貌如落尘的仙子,却是寒了岁月之长。
“这位公子得胜,可赏白银二十万两,官衔带刀一品侍卫!”
耳旁是判官的高喝,即便聂王庇佑,也无人敢抗衡。
“公子真棒,公子真棒……”台下的小婉乐不思蜀的鼓掌,烈炎却一直驻足在原地,目光从未从那抹消失的白影中抽回。
她明白聂硕的意思!
“哎~真没意思,这么快就结束了,本皇子还说着这场比赛一定精彩。”
聂城感叹着,就走上擂台,左右打量着木然的烈炎,又道“真没看出来,瘦骨嶙峋之人还能有这般功夫,刚才你使得是什么怪招?教教本皇子如何?”
烈炎不语,回头漠然的瞥了他一眼,就冷漠的下了台。
聂城皱眉,这人怎么跟二哥一副德行?
“喂、等等,你还没回本皇子话呢。”他几步上前,撑开折扇挡了她的去路,笑得开怀“模样跟二哥可媲美,这性格嘛~也差不多相似,唯有不同的就是这身型看着像女人,柔软无骨的。你叫什么?来自哪里?”
“我们不是女人!”烈炎一脸宁静,倒是身旁的小婉急了,若一旦暴露行踪,必死无疑。
聂城一见小婉便立刻笑道“你可知有一句成语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烈炎一声冷笑,漠然转身,道“那四皇子可知也有这么一句说辞:凡斗者,必自以为是,而以人为非也。”
她这一说,小婉就立刻捧腹大笑起来,气得聂城吹胡子瞪眼“大胆,竟敢对本皇子无理。”
“在下岂敢!”烈炎牵唇而笑“只是见四皇子闲暇无聊,切磋切磋文采而已,还望四皇子海涵!”
“四皇子可得海涵呐~听说四皇子是最亲民的,心胸一定宽广。”才跟着烈炎没多久,这小婉的性情也跟着被渲染了。若换做从前,她哪敢对当朝皇子这般无理?
“那是!”受不得夸的聂城骄傲了,火气三两下就消了。
之后,还是三人同行离开,聂城坚持要亲自带着烈炎去聂王府,还吵闹着一定要跟她学功夫。
马车里,只有他一人在夸夸其谈,烈炎一直就那么安静的坐着,沉着脸,好似在独自所思。小婉也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撑住下巴,撅着嘴无所事事。
“四皇子,您怎么跟枝头的麻雀一样?”小婉终于受不住那份吵闹,嚷嚷着抱怨了。虽与聂城刚接触,但他却没有皇子架子,好似任何人都可以欺负一般,小婉自然也就不怕他。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聂城伸出折扇往小婉头顶轻轻一拍,她翻着白眼吐了吐舌头。
这什么皇子啊,就跟个小孩儿差不多。
这一路来,聂城像个说书的与两人吐槽,除了小婉偶尔会搭理他之外,烈炎一直都很淡漠。聂城似乎也习惯她这种性格,大概是在聂硕身边呆久了,也就不见怪了。
烈炎虽曾来过聂王府一回,但也只在柳如月的隔月斋住过一晚,还是从后门出去的。这次不同,她堂堂正正从大门而进,却被为之一震。
没有想象般的奢华,房屋五成守旧,广袤无垠,亭台楼阁一样不少,却不显华贵。若换在现代,这里最多是个旅游风景区,哪能是权倾朝野的聂王宝地?
聂硕,真是个让人读不懂的男人!
“你们看,他就是王爷新招的贴身侍卫,好俊啊!”
“哇~虽比王爷逊色一点点,可是比四皇子和慕容歌还要俊。”
一进门,就有丫鬟躲在一旁围观,一边痴迷烈炎的模样,一边小声的探讨着。
烈炎心头一笑,没想到这古代女人也不全都矜持。
“额咳咳……”竟有人敢说自己比不过身旁之人,聂城不依了,理了理胸前衣衫就朝着她们恐吓起来“该干嘛干嘛去,小心被二哥发现让你们掉脑袋。”
果不其然,一提到聂王,丫鬟们脸色骤变,纷纷逃也似的跑了。
这聂王的名讳比枪支弹药还厉害!
“对了,你刚说你叫什么来着?”聂城转头看着她,笑道。
“烈炎……”她轻道,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聂城一喜,将合拢的折扇往手心一拍“那本皇子以后就叫你烈炎师父,本皇子不管,反正你必须教本皇子功夫,本皇子要学刚才那招把人很快翻过来摔倒的。”
烈炎好笑,道“那叫过肩摔!”
“本皇子才不管什么摔,反正本皇子认定你这个师父了。”
小婉见状,捂嘴笑起来“还没见过这么会耍赖的皇子。”
三人在王府内小聊了会儿,聂城就带着烈炎去了为她准备好的房间,还领了专属于她的侍卫服。小婉的房间挨在烈炎隔壁,这里离聂王的寝房最近,也好方便聂王日后传唤。
这下,她就以聂王的贴身侍卫之职寄居在这里了。尊上的无情,让她一缕冤魂穿越于此,从而改变了柳如尘的一生。
也不知,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不好啦公子,快开开门啦~”大清早就听见小婉焦急的敲门,烈炎才刚穿好侍卫服,拉开房门的时候,小婉就横冲直撞的跑进来。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她皱眉,不解了。
小婉上气不接下气,道“公、公子…不好了…不好了…听说二小姐…二小姐快被聂王打死了,您去看看呐~快去救救二小姐。”
烈炎瞳光一闪,二小姐?柳如月?哼!她也有今天?
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走,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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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千秋万代
“王爷,您就饶过臣妾吧,臣妾是真不知情啊!”
柳如月跪在聂硕脚下,哭得惨绝人寰,身上血淋淋的鞭痕让人看着忧心忡忡。而面前冷漠的男人却是独自酌酒,黑如墨砚的瞳孔幽冷而无情。
身旁同样冷血的侍卫一挥鞭,吓得柳如月抱紧了聂硕的双腿,苦苦哀求“王爷……王爷……臣妾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啊……”
聂硕一声冷哼,一脚将其踹开,冷喝道“你这贱妇,狗胆滔天,本王看你是活腻了。如若今日不招出前夜是谁替寝,杀无赦!”
“王爷息怒,臣妾是真不知情啊,她只是臣妾从外边花钱买来的农家女子,事成之后拿了臣妾钱财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您就算打死臣妾,臣妾一样不知啊!”
柳如月万万没想到,柳如尘肩头的胎记却成为破绽的源头。她当然打死也不会承认相府还有个四小姐的存在,柳如尘貌美惊人,若她说了,一定会飞黄腾达,比过她这个姐姐。她才是南岳国第一美人,怎可让一个低贱的庶女取了她的头衔。
聂硕瞳孔一冽,握着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