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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发不出来。
周允承看到父王这副神思,心头亦是一阵钝痛,他知自己违抗父命是为不孝,在皇帝诏令期限之内未抵金陵,是为不忠,让下属护卫为自己的任意妄为受到惩处牵连,是为不义。
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不义之人,是个罪人!
他撩起沾满了尘土的黑色袍角,噗通跪倒在镇北王面前,额头伏地,哑声道:“父王,逆子允承归来了,逆子自知有罪,愿领责罚,但凭父王处置!”
镇北王自然是要惩处周允承的,他要让他明白,让他领悟,大丈夫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他不能让一个女人,毁了他最优秀的、引以为傲的儿子!
然而,却不是在这个时候。
“起来。”镇北王沉声说,而后他转头对身后的管事喝道:“即刻烧水伺候世子沐浴洗漱,他要随本王一起进宫面见陛下。”
正文 第二百章内宫
除夕这天朝会散了后就正式封印了,朝廷上至皇帝下至文武群臣,都能暂时远离政务,休沐在家享受、放松这一年来最长的假期。
然而除夕夜宫中的盛宴,四品以上的朝臣却还是要携家眷进宫出席饮宴,与帝后一道迎新辞岁。
此时方不过是巳时,太后的慈和宫内便已来了几拨进宫请安的朝臣内眷和权贵宗妇。
偌大的宫殿内,一水儿的衣香鬓影,环佩叮当,端的是姿容谦和,规言矩步,彼此笑意晏晏,倒是不见喧嚷。
德阳大长公主就坐在太后玉座的下首,二人相识于待字闺中之时,后来又成了姑嫂,关系倒是亲昵。四年前,威远候又力护仁宗登上大宝,有从龙之功,德阳大长公主与太后的感情便也更胜从前,情如姐妹。
不知刚刚德阳大长公主与太后说了什么,竟惹得一旁的宫装丽人娇颜羞红,拉着太后的手摇晃,撒娇道:“娘娘,您别听母亲胡言,事情才不是母亲说的那样。”
那女子说罢,还不忘朝自个儿母亲德阳大长公主做了个鬼脸,青黑长眉如黛,明眸璀璨若星,容色粉润白皙,委实娇俏可爱,不是以淳又是谁?
德阳大长公主见状,便又向太后申诉道:“太后您瞧,这丫头可愁人了,哎……”
太后满脸宠溺的笑意,轻轻捏了捏以淳的粉颊,轻嗔道:“你这丫头,鬼灵精怪的,难怪你母亲要为你头疼不已。”
其他在场的命妇也陪着笑,有些常在太后跟前走动,与德阳大长公主也有私交的命妇则不时的插上几句,但多半也是恭维和奉承。
以淳如今看着灵动开朗,殊不知她从辽东府回来后的一段时间,郁郁寡欢,仿佛没有朝气的木偶,将自己裹足于闺房,茶饭不思。
这可急坏了威远候夫妇,请了太医诊治,却道郡主身体无疾,多半是心思重,让德阳大长公主与郡主好好谈谈心,解开心结,想开了,人便无虞。
德阳大长公主苦口婆心地劝了几日,以淳这才将自己在辽东府的遭遇告诉了母亲。
让以淳觉得难过的并非码头仓的惊险,而是辰王容彻对她的态度。
以淳觉得难堪,觉得自己没有面目再去面对容彻,她不顾一切千里追爱,放下尊严,放下矜持,对容彻敞开心扉表明爱意,可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冷酷无情的将她狠狠推开了,让她的所有自信和希望,瞬间化为乌有支离破碎。
她被伤害得体无完肤,可尽管如此,她又执拗得不肯放手。
辰王,是她从情窦初开时就喜欢上的人啊,她爱了那么多年,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
以淳既无法彻底放手,又无法对容彻的看法和眼光释怀,于是,她就在自己画的怪圈里不停地钻牛角尖,让自己每天困在这种矛盾的情感里煎熬,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以淳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迟早要疯掉,母亲介入劝导,让她有了短暂的喘息,情绪也得到的安抚平复,可不过数日功夫,她又故态复萌。
这种病态的情绪缠绕着她,反反复复,直到她接触了毓兰教,在教义的引导下,才彻底得以治愈。
德阳大长公主原本是不同意女儿信奉什么毓兰教的,她怕以淳受人欺骗误入邪教组织,可后来她发现金陵城的上流权贵贵妇圈,几乎有一半以上的夫人小姐成了这毓兰教的信徒,且以淳也从阴霾中慢慢走了出来,变得阳光、开朗、自信、活泼,仿佛以前那个快乐的人儿又回来了,大长公主也就不再拦着干涉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有识趣的命妇摸准时机起身跪安,而其他始终不曾开口说话,全程陪笑到脸部僵硬的朝臣内眷们也忙不迭的紧随其后,纷纷起身,以不扰太后歇息为由,退了出去。
如此,慈和宫大殿内剩下来的,便只余几个与太后亲厚的‘自己人’了。
“娘娘,淳儿晚夕要跟您告个假!”以淳歪着脑袋用讨好的语气看着太后道。
太后还未出声应答,德阳大长公主似乎已经明白了女儿的意图,抢道:“太后,您可别由着这丫头,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母亲……”以淳一脸不依的嘟囔,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在控诉:不带这么当面拆台的……
“淳儿要告假?今儿个可是除夕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