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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01章 皇家赐婚
当接过那道赐婚的圣旨的时候,我想将那张黄绸布揉成一团屎,丢到皇帝的龙脸上,斜着眼睛睥睨他一眼,然后飘然而去。
但是,这只能是一个永远不会实现的幻想。
事实上,我连抗旨都不敢。因为柳家和赵家是死对头,如果我反抗,赵家肯定会抓住这个把柄,伙同那位出自赵家,并且宠冠后g的皇后给我使绊子。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好过。
虽然我的父亲柳重域是皇帝手下头号人物,权倾朝野,保住我的小命肯定没问题,但是这样一来,我在柳家嫡长子继承人的地位将会动摇。
柳家除了我还有两个男孩,俱都人才出众,气度翩翩,腹有乾坤,且都是嫡出,任何一个都有能力成为柳家继承人。
我虽然不稀罕继承人的位置,却也不想以这种事由被剥夺继承人权力。如果以这种方式让出继承人位置给柳寓封和柳寓澜,我会不甘心。
要知道我和柳寓封、柳寓澜并非一母所生,我的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他们的母亲是柳家现任当家主母,是父亲的继室,她除了有柳寓封、柳寓澜两个儿子外,还有一个女儿叫柳玉卿。
柳夫人看起来是一个高贵典雅,贤良大方的女子。听说有很多人惋惜柳夫人不是原配这个惋惜也是有缘由的。据说,最开始柳家现任家主,我的父亲就和现任柳夫人情投意合。不料,齐家的姑娘,我的母亲,横c一脚成了当时还是柳家公子的柳重域的原配。
我的母亲是翼临王府的郡主,乃翼临王妃所生次女,是真正的皇家明珠,帝王一道圣旨成就了我的父亲和母亲的结合。
我母亲去世那年,柳家现任的柳夫人,当时的卢姑娘正值二八年华,虽然求娶者甚众,奈何当时的柳家公子柳重域珠玉在前,能望其项背的人实在太稀少,估计卢姑娘是看不上的。
两年后,卢姑娘终于还是成了柳夫人,我的继母。
大家都对柳夫人赞誉有加,她对我貌似也视如己出一般,但是我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这个人,虽然我没有抓到她任何的把柄,但是我在潜意识里觉得她是个虚伪的人。
“大哥,恭喜你。”对我说话的人是我的三弟柳寓澜,他喜着白衣,手持折扇,容貌华丽,俨然是翩翩才子佳公子的典范,在士林学子中有超高的人气,声名可谓远播。
我不得不承认这位弟弟确实才华横溢,确实风流倜傥,确实是人中龙凤。他的恭喜显得那么诚恳,我的心情却更加抑郁。
“大哥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柳寓澜收起他那展现其潇洒不羁形象的扇子,面带关切地看着我。
我将摆在书桌上的圣旨收好,面无表情道:“三弟有事?”
柳寓澜整了整袖摆,双手负于身后,姿态风流:“韶华公主天姿国色,又文采非凡,大哥能得此女应当高兴才是,何故愁眉不展。”
我瞥了一眼已经在茶几旁坐下的三弟,声音平板道:“人各有志,韶华公主虽好,却不是我所好。”
柳寓澜眉梢眼角都露出让人不喜欢的笑:“大哥怎会有这种想法,大哥和韶华公主郎才女貌,共结连理想来是一件美事。”他把玩了一下墨绿的扇坠,“再者,大哥若是喜欢什么样的不是可以纳为妾室吗?想来韶华公主定不是个善妒的女子。”
我冷然道:“我不需要妾这种东西。”柳寓澜露出愕然的表情,笑容暧昧,我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大哥很喜爱云麓县主?”柳寓澜突然一本正经地问我,我却一愣。
云麓是我的表妹,我母亲的姐姐,华韵郡主的女儿,我现在的心上人,照说我应该为即将失去心上人而痛苦,但是我发现我此刻的痛苦完全不是来自于失去她,而是对强制赐婚的不满,对失去获得爱情资格的不满。我今天以前都自认为很爱表妹,但是今天以后,我还确定自己爱她吗?
表妹美丽可爱,x格温柔,知书达理,没有某些名门贵女的傲慢,我和她也算情投意合。就算我不爱她,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在没有圣旨赐婚之前,两家人应该也是乐见我们在一起的,可是现在……
“大哥何必执着,据弟弟所见,韶华公主比之云麓县主,无论美貌还是才华都更盛,哥哥若见之,定会喜之。”
“汝非吾,安知吾见之即喜。”
“哥哥没见过,安知见了不会喜?”
“弟弟若是喜之,那弟弟娶之。”
“可惜人家公主看上的是哥哥您,而不是弟弟我,而且圣旨已下,弟弟我若代哥哥娶之,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我冷冷地瞧了柳寓澜一眼,起身甩袖出门而去。任柳寓澜在后面说什么,我只当听不见。
月明星稀,我在院中独自漫步。明明是盛夏的季节,我却倍感寂寞如雪。
走着走着,却忽然听到断断续续的暧昧呻吟传来,我循着声音走去,然后我看到了虽然是第一次瞧见,但并不令我感到意外的画面。
我的父亲,柳重域衣冠整齐地端坐在一张石椅上,一个女人衣衫不整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身体自动上下起伏。
几乎是我露面的一瞬间,一双冷酷深沉的眼便盯住了我。显然,以我父亲的警觉早就发现了我的靠近。
我们隔空对视,我想我从来不惧怕那双暗藏刀锋的眼,我只是看不明白那双眼,看不懂那双眼的主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也许已经有一会儿了,也许只是一秒,我听见自己平淡地开口说:“我想和父亲聊一聊。”
父亲腿上的女人听见我的声音后尖叫一声,停止了摆动,手忙脚乱地拉起衣服,头埋进男人的怀里。父亲推开女人,眼中冷厉之色一闪,女人全身颤抖如糠筛,逃也似的跑开了。
我第一次看到了父亲的小兄弟,我不得不感叹它的雄伟。其实我并不想看到一个男人的那玩意儿,而且还是我的父亲,但是作为男人,作为一个很有态度的男人,我不能做出转移视线这种有点弱势的行为。所以,我看着我的父亲整理好裤子,然后移步到不远处的石桌边坐下,好整以暇地看向我。
我走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一时不知说什么,便沉默。
少顷,一个侍卫装扮的人端来一个托盘放在石桌上,里面是一壶酒,两只酒杯。
我看了看酒,又看了看父亲,他老神在在地坐着,像一尊神像。想了想,便给他樽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酒量不是很好,连饮三杯后便有些微醺,不过我即便醉了面上也不大看得出来。我开始说话,我对他说我不想娶公主,还说如果父亲替我表达出拒绝的意思,皇上一定不会强行赐婚。
我盯着他语气冷淡地问,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自己是有父亲的,父亲除了对我行使家长的权力,从来没有带给我任何我想要的东西,我讨厌父亲。我和父亲除了有血缘关系,还有什么?
我看到我对面冷峻的男人眉头越皱越深,眼神变得奇怪,不是我以前见过任何一种眼神。但不管是什么眼神,我总之是看不明白的。大概在他的思想里,我的想法和要求是无礼的。
也许从这刻起,他会重新考虑继承人选。我忽然间就不太在意这个问题了。如果他剥夺我继承人的权利,我就离家出走。以我坚强的生命力想来可以在任何地方生活得不错。
大概是长期的封建束缚让我压抑太久了,便开始不顾一切地诉说一些从来不曾说过的话。说我厌恶一切安排我人生的人,我凑近他,轻声说我厌恶柳夫人,她已经虚伪到了一定境界,如果有虚伪之神这个神格存在,她很有成为这样一位神砥的潜质。
我这样说的时候,父亲的神情已经完全收敛成了一贯的冷峻。但我揣测他的心中一定不会这样平静。我最后说,我最最最厌恶的人是他。
说完这些后,我便失去了意识。
重新聚拢意识的时候,我有那么一丝丝后悔昨晚在父亲面前胡言乱语。虽然那些话并不是胡言乱语,全是我的真心话,但是我觉得我不应该跟父亲说,昨晚,我真是太冲动了。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没法收回。
算了,我说那些的时候也挺痛快的,如此一想我就释然了。唯一让我无所适从的是关于今后如何对待柳夫人,我很难做到像过去一样对她敬爱有加,尤其是还有父亲在场的时候。
早上给父亲和柳夫人请安的时候,我被留下和他们一起用饭。柳夫人对我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还说我即将迎娶公主要好好努力上进之类的。若是以往,我肯定虚心地听了,态度百分百端正。但今儿个,呃,我还是努力做到了和以往一样恭敬有爱的态度。看来我的演技已经达到专业演员的水准了。
出了柳夫人那里我才算松了口气。我不得不承认,父亲是一个极其有威严人,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比他还有气势的人,可以说连皇帝都没有他这么有气势。这也许和年龄有关,我父三十八,早已修炼成j,达到气势收放自如的境界了。皇帝二十五,登基也才没几年,虽然比其他任何人都有气势,但终归是缺了岁月的洗练,比起我父自然差了一点境界。
“大少爷,老爷叫你去书房。”多福叫住我时,我正准备进自己的房间再悄悄睡个回笼觉,这下是睡不成了。
我冷着脸往柳重域的书房走,边走边想,难道他要对我进行批评教育?
父亲的书房我来的次数不多也不少,对里面的摆设还算熟悉,书架,书桌,沉香木打造的。书很多,种类齐全。墙上的字画很值钱。房间的格局大气沉稳,和他这个人一样。
他负手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我走到他身后左侧三步之距的地方站定,恭敬地问:“父亲找我有何事?”
把玩了一下手上的一枚玉扳指,斜睨我一眼,问:“你不想娶公主?”
“是。”
“那你想娶谁?”
“还没有遇到我想娶的人。”
“哼,你以为你想娶谁就娶谁。”父亲转过身,冷冷地盯着我。
我抬起眼皮对上他深沉的眼:“如果有父亲的帮助,我就可以想娶谁就娶谁。”
父亲眯起眼,光影在他眼中波动,我仿佛看见了大海里涌起的细微波澜。不等他开口,我说:“父亲放心,我不会抗旨。”
“是吗?”
“是的。”我不会抗旨,我只是会想办法不娶公主。
“在娶公主之前,哪里都不要去。”
我倏然抬头:“我又不会抗旨,父亲为何要我禁足。”
“你是不会抗旨,你只是会不娶公主。”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想法?
“身为柳家的长子,你应该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父亲的语气十分严厉。
我看着他,反驳道:“如果我不是柳家的长子,不是继承人,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清楚自己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柳重域皱起了眉。
我昂着头,无所谓道:“我愿意放弃柳家继承人的权力。”
这是我主动放弃的,我不会心不甘情不愿。而且说出这句话,我感觉很痛快,有一种即将把父亲这座大山从头顶搬开的感觉。
柳重域盯着我,脸上的神情完全变成了面无表情。我不动如山地站在那里,脚都酸麻了才听到他说:“下去。”
他大概是生气了,但是我却很高兴。沉默地转身离开,心情有些雀跃。柳重域那厮被我气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请亲们多多捧场。
☆、第02章 京城才俊
晚上,我准备就寝的时候,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进来说要侍候我。我说不用了,她赖着不走,我便对她说:“出去。”
她满脸通红地看着我,细声说:“是老爷叫我来伺候大少爷的。”
我说:“那又怎样?”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坐在床上盯着她看了几秒,容貌十分美丽,而且前凸后翘水蛇腰。一般来说,是个男人见了都会产生x趣,但是很显然我不在一般之列,除了厌烦,别无感觉。
不是我不喜欢女人,我只是不喜欢这种方式而已。我冷着脸撇下跪在地上的女子,就跑去找柳重域。
我是在墨竹小径遇到柳重域的,他的身边跟着多福,看见我后便停住了脚步。我确定他是要等我说话后,便道:“我不需要女人。”
他抿着坚毅的唇角,眼神沉沉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语气淡淡地说:“就这事?下去吧。”
我以为这件事算是完结了。就像我十五岁那年一样,他安排的来教我房事的女人被我拒绝了后便没有再给我安排女人,这次他应该也不会过多干预。然而,我没想到第二天我身边多了好几个风格不同的美貌男子。
我很生气,但是我已经习惯了面无表情,所以面上定然看不出来我此时究竟有多么愤怒。
柳寓澜来的时候,我正端坐在院子里,身边左右站着多宝和多贝两个贴身小厮,面前一水儿站着四个美男,他们外在分别代表了梅兰竹菊四个款,内在修习琴棋书画。名字便是依此而取,分别叫做梅琴、兰棋、竹书、菊画。
基于他们可能都是人才,我在出离愤怒之后起了惜才之心,便叫人准备了琴棋书画的用具让他们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用具还没摆好,柳寓澜便来了。
多贝知趣地去屋子里搬了把椅子,柳寓澜挨着我左边坐了下来:“大哥,我看这几人都上佳。”我冷冷地瞪他一眼。他大概已经习惯了我的冷视,表情始终温雅高贵,半点不受我眼神的影响,继续说,“大哥这是要考校他们?”
我懒得理会柳寓澜,只是吩咐四人开始,琴书画都是个人单独完成即可,唯有棋须得两人对弈,我看向柳寓澜:“你和他下盘棋怎么样?”
柳寓澜笑容温和地对我说:“大哥有吩咐,小弟岂敢不从。”
我面无表情,却在心里冷哼一声:装模作样。我这三弟一贯喜欢摆出世家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内里不知道怎么黑呢。
绿树环绕,香花盛开,光影重重,琴声悠悠,四五美男在侧,我的愤怒在这种美好的氛围中淡去无痕。
一个时辰过去后,对弈的两人终于结束了,琴声也恰当地终止。
柳寓澜摇晃着折扇看向我:“大哥,这位公子的棋艺不错。”
兰棋公子面露赫然:“三少爷棋艺高超,小的差远了。”
我看向他:“能和寓澜对弈一个时辰,棋艺确实相当高了。”
柳寓澜的棋艺是棋道圣手都赞叹不已的,这个兰公子能达到这个水平不得不说令我相当惊讶,也不知柳重域去哪里找了这么优质的男宠人选。
竹书的字确实有那么几分筛风弄月的潇洒,我自叹不如。
说起来,我的字是没有风骨的,除了能认出来,基本没有啥欣赏价值。当初,我的字总是被先生诟病,柳重域每每看到我的字都皱眉。我也下了功夫练,奈何没啥进步。最后先生和父亲似乎都明白了我于写字方面实在没有什么天赋。
菊画绘了一丛菊花,很有意境。我的眼神在四人身上一一掠过,如菊般隐逸的菊画,如竹般清潇的竹书,如兰般空幽的兰棋,如梅般傲然的梅琴。
我平板道:“以后,你们就是华容居的小厮,不要做超出小厮职责的事情。”
四人俨然训练有素,连一个疑问的眼神都没露,便齐声答道:“是,大少爷。”
我暗自点头,转身吩咐多宝将他们带下去安排。
我转向柳寓澜,他最近老在我眼前晃,让我觉得很烦,便道:“三弟最近很闲?”
“我看大哥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想陪陪大哥。”柳寓澜笑眯眯地凑到我跟前,我蹙眉拉开与他的距离。
柳寓澜这小子不知为什么从小就喜欢往我跟前凑,前两年开始才不那么黏人了,最近不知怎地又开始往我面前晃。我很肯定这小子不烦我的这两年,除了最开始的两月不太习惯,后来都感到十分惬意。现在他重新凑上来,我又不习惯了。我这人习惯能力一向不好,例如,都二十年了,我还是不习惯这个时代的生活。
“大哥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没心情。”
“正因为没心情才要出去走走。”
“……”
“今天有花魁大赛,大哥不妨去看看,或许能看到合心意的。”
我本不欲去,但转念一想,我还从来没有看过古代的花魁大赛,听说花魁大赛的参赛者来自京城各大妓院的佼佼者,必然美貌与才华并重,想来会有一场十分j彩的表演。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离家出走了,恐怕再也没机会见识这些了。想了想,我开口问道:“大赛几时开始?”
“大哥要去?”柳寓澜漆黑的眼睛一亮,“傍晚,酉时一刻开赛。”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看向多贝。多贝走到西角看了沙漏,转回我面前道:“回大少爷,现在未时三刻。”
“准备好行装,半个时辰来伺候我更衣。”
“少爷真的要去……”多贝犹豫地看着我,我抬手示意他闭嘴,边转身向卧房走,边道:“当然,我先养养神,免得晚上打瞌睡。”
正要躺下,见柳寓澜也跟了进来,且顺势坐在了东窗的榻上,我打了个哈欠道:“你先出去,我们半个时辰后在大门口见。”
柳寓澜抬起一条腿放在榻上:“大哥要赶小弟走?”说着忧郁地看着我,“大哥就这么不待见小弟?”
柳寓澜生了副好模样,面如冠玉,眉似远山,蹙眉的时候,无尽伤感扑面而来,我都几乎分不清是真是假。暗叹一声,心道:他还小的时候,我就拿他没办法,现在大了,又满腹才华,我就更没办法了。算了,随他去,不管他对我这个大哥的敬爱是真是假,总有一天,我是要离家出走的。那时候,我们便再无交集了。
眯着眼睛,却睡不着,想着我就要离开这个家,心里便涌起无限惆怅来。不知道我走了,父亲会有什么反应,他会不会找我?他若找我又是什么原因?或者只是因为家里出了个逆子,要找回来教训。
花魁大赛在西巷最大的妓院风月楼举行,我和柳寓澜到的时候,大堂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各色人物混杂。一个伶俐的小童立刻上前来招呼:“柳三公子好,我家公子请柳三公子上楼一叙。”
“你家公子是谁?”
那小童直愣愣地盯着我,之前灵活的样儿一下变得傻呆呆的,我暗道一声:傻帽。随即不着痕迹地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装扮,蓝布长袍,整齐无皱褶,蓝布鞋,干净无垢。
我出门一向不喜欢锦衣华服。虽然京城身着华服者甚众,一般不会太惹人眼,但我这人一向尽可能追求更加低调,不喜欢穿锦着缕,招摇过市。我这身衣装得体得很,不知这个傻帽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家大哥问你家公子是谁?”柳寓澜提醒后,那小童立刻回神,恭恭敬敬地答道:“我家公子姓王名绛字采襄。”
王采襄,京城五少之一。两年前我就听说了京城五少之名,却一直没有见过除了三弟柳寓澜之外的其他四位。
“大哥觉得怎么样?若是不想去,小弟便重订一间房。”
我看了柳寓澜一眼,对那小童说:“王公子相邀,柳三公子岂有不见之理。不知你家公子在几号房?”
小童瞄我一眼,迅速垂下头,细声说:“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楼上楼下可谓是两方天地,楼下花团锦簇,胭脂飘荡,楼上别致清幽,令人感到气清神宁。
小童带着我们到了天字七号房门口,抬手欲敲门,便有人从里面打开了。
“柳三……”那人眼神一顿,看着我,“这位公子是?”
“柏修,这是我大哥柳寓衍,字瑾瑜。”
柏修,京城五少之一的阮睿浮,字柏修。
“原来是柳大公子,久仰久仰。”
我也作了个揖,道:“阮公子,久仰。”
不知道阮睿浮对我久仰什么,我很清楚自己既无才名也无其他可陈的名声。
进到屋里,我一眼扫去,一人懒洋洋地斜靠在一把宽大的木椅上,一人站在一方长桌前,正在肆意挥毫,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在磨墨。我们进来后,那人依然神思专注于笔上。
小姑娘偏头看向了过来,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一点儿也不怕生,转到我身上的时候,眼神呆了一呆,小嘴微张。我冲她眯眼一笑,她立刻低下了头去,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采襄,这位是柳家大公子。”阮睿浮对着椅子里的人介绍道。
斜靠在椅子里的男子忽然j神一振,站起身来,洒然一笑,拱手道:“柳大公子,在下王绛,字采襄,今日得见公子,王某甚感荣幸。”
我回礼:“王公子,幸会。”
“你就是柳家大公子?”
我循声看去,那挥毫的公子放下笔走了过来,他看起来应该年不及弱冠,但一派沉稳的风流。金冠束发,紫衣羊脂佩,贵气横溢。不用猜,他肯定是武陵王府的世子,齐原,字离闻。
“今始方明白韶华公主为何对柳大公子一见倾心。”
齐原的话令我大惑不解,我什么时候和韶华公主见过面?我很少出门,皇g还是很小的时候去过一两次,那时候也没见过韶华公主。
大约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齐原提醒道:“小丘山。”
小丘山?我确实去过小丘山。时间回溯到三个月前。那一日,因为头天夜里下了场小雨,天气格外清爽明朗,我带着多宝和多贝去小丘山顶看日出。那天的日出如想象中一样美丽,看着它冉冉升起的时候,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在21世界的华山顶,正和我的女朋友珠珠一起。
想到珠珠,我便怅然不已。二十年的时间真的很长,我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了,只记得她很好看,尤其是嘴唇,对我嘟起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去亲她,十次大约能有七八次如愿以偿。还记得那时候,我的心情像风筝一样飞扬,暗自计划着大学一毕业就和珠珠结婚。可是,华山一行,我却身死魂穿。
迎着日出的光芒,我仿佛看到了珠珠向我走来。当我伸出手就要碰到她的脸时,多宝的声音忽然传来,我立刻清醒,定了定神,才发现我面前的人不是珠珠。而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美丽姑娘。虽然一身男装打扮,眉毛也故意画chu了,但这并不妨碍我辨认出她的x别。她身边跟着一个同样女扮男装的丫头,一看就是小姐和丫鬟搭配。
我歉意地对那位姑娘说了一声:“唐突了。”她们愣愣地看着我,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我因为想到珠珠,心情有些郁闷,懒得再理会她们,便转身走了。走了很远,隐隐听到一句
感叹:“我看到神仙了吗?”
我当时还在心里失笑,暗道那两个小丫头真是天真又可爱。
……
小丘山之行,因为时间尚早,我总共就遇到了两个农夫,一对女扮男装的主仆,没想那对主仆中的主子偏偏就是公主。
“柳大公子可是想起来了。”齐原微笑道。
“……”我端起一杯王采襄泡好的茶一口气饮尽。
“采襄,你总说茶要细品,牛饮便大煞风景。今日见了寓衍公子如此饮茶,可有煞风景。”
我放下茶杯,看了齐原一眼,对王采襄道:“王公子,抱歉,扰了您的雅兴。”
“瑾瑜不必见外,叫我采襄即可。”王绛笑意盈盈道,“再说像瑾瑜这样风华的人物无论怎么饮茶都是极雅的。”
“……”我无言以对,只在心里琢磨,被这样俊美的公子称赞外貌,那么我长得极好?
古代的镜子都是铜镜,照人不清,我一般都不照,偶尔照一下,依稀只知道自己长相还是挺俊的,应该不比父亲和两个弟弟差。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点进来亲们踩一下再走。
☆、第03章 花魁大赛
酉时三刻,花魁大赛正式开始了。闹哄哄的人群被老鸨三言两语安抚住,静了下来。
一个红衣女子在两个小婢的搀扶下,摇曳着身姿登上了舞台,伴随着一阵暧昧的呼喝声,女子开始翩翩起舞。昏暗的灯笼照映下,朦胧的美丽增添了人们无限遐想,配上乐师的靡靡之音,香艳更甚。
我眯眼看了一阵,便移开了视线,那样明显的挑逗总是让我莫名不喜,再美的花,也不愿多看,还不如看看那个磨墨的小姑娘,可惜那个小姑娘被齐原支到外间去了。
第二位登台的姑娘一身清幽的绿,轻移莲步时倒真有几分她的美称凌波仙子的神韵,舞姿也清逸。我便集中j神欣赏了起来。
“凌波仙子是百花楼新晋的四大花仙之一,大哥觉得怎么样?”
我看了柳寓澜一眼,不甚在意道:“还不错。”
“大哥若是有意,小弟自当……”
“我无意。”
“今日花魁之选,名伶聚集,各色美人尽有,不知柳大公子心仪什么样的?”王采襄这么一问,阮柏修和齐原都感兴趣地看向我。我看了看他们,正色道:“美丽的花,我欣赏欣赏足矣。”
齐原道:“有韶华公主这样的绝世女子,想来寓澜是看不上其她的花了。”
我很想说我一点也看不上那朵皇家的名花,但是却不能说出口。我这种沉默在他们看来大概是默认吧,都带着点莫名的笑意看我 。
楼下的气氛越来越热烈了。如泉的琴声飘扬,那弹琴的女子白衣翩翩似月g里的嫦娥仙子,那黑压压的人群散发出一种安静的狂热。
我便想到了一句话:卿本佳人,奈何为妓;史诗级的音乐j灵,奈何生不逢时!
左右看看,他们都沉醉其中,我悄然走出了房间,在外间没看见阿牛和那个磨墨的小姑娘,大约是去下面看花魁赛了。
我站在人群后面又欣赏了一曲一歌,然后转身走进了一条远离舞台的回廊。大约走了百多米,一阵花香扑鼻,放眼望去,有花有草有树,还有池塘和亭子,这应该是风月楼的后花园,和大户人家的后花园差不多。
月色下,一切景物隐隐绰绰,很美的样子。站了很久也不见一个人影,想来都在前厅看花魁大赛。于是,我一个人放松地在园子里逛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有人跟着我,回头去看又什么也没有。我正奇怪间,一股熏香的味道飘来,我头脑立马开始犯晕,身体倒下的时候,脑海里只来得及浮现两个字:迷香。最后的视线里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我在一股刺激x极强的气味往鼻子里钻的情况下恢复了意识,睁开眼,一张涂粉抹脂的脸出现在上方。见我醒来,那张红白分明的脸上露出一个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但瞬间就变脸了,一只翘着兰花指的手指着我:“无花,我告诉你,别给我装死,今天晚上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
“哼,你以为你还是那个程大人家的公子哥?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兰颜阁的小倌。”
小倌?这两个字让我悚然而惊。
那一张鲜红的血盆大口还在用不y不阳的声音继续吐出莫名其妙的话:“赶紧起来准备,一会儿就要上场。”兰花手将我从床上拽了起来,“我可告诉你,别想逃跑,你身上的药可不是一般人能解的。”
我被拉到一面铜镜前,虽然我一直觉得铜镜照人不清晰,但是我还是看出了镜子里面映出的脸雪白一片,不知道被刷了多厚一层白腻腻的脂粉,我几乎认不出那是自己,差点就以为自己又魂穿了。
我满腹疑惑,这个娘娘腔究竟是为什么将我认成他以为的那个小倌?难道有人和我长得极像?不,或许他是故意的,那又为什么故意这么做?
“戴上你的面纱。”
脸上立刻被一层白纱蒙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哼,还以为是什么天姿国色,也不过如此……难怪整天戴着张面纱。”
我扭头瞪向娘娘腔,他一顿,心虚道:“放心,我不会让人知道你长得不怎么样的。”
我心想:就算不怎么样,也比你这个丑八怪娘娘腔强多了。再说刷这么厚一层粉,能好看个鬼。
不对,听娘娘的话中意思……难道他没见过真正的无花长什么模样?
“待会儿好好表现,若是能夺得魁首,没准儿能被主人重新收到身边。”娘娘腔捏着手绢往我肩上一甩,一股浓郁的脂粉味飘来。我立刻偏开了头,心里快速地琢磨着娘娘腔这句话,“夺得魁首”、“主人”这两个词是关键。
没等我理出头绪,外面传来敲门声,一个轻柔的女孩儿声音传来:“无花公子,该您出场了。”
当我被簇拥着进了我熟悉的花魁大赛现场,我终于明白了,那个夺得魁首是怎么一回事。
我从来不知道这个花魁大赛居然会有男人参加,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碰到这种事情,看了看簇拥着我的人群,里面显然有练家子,我这种只会点花拳绣腿的身手用来逃跑恐怕不行。最重要的是我很怕一个不小心被人认出来。柳家大公子遇到这种事若让人知道了,恐怕会贻笑大方,我还丢不起那个脸。
为今之计,只得先上台再说。蒙着面纱,加上我穿的衣服是从来没有穿过的白色,想来不会被人认出来。
踏着与平时不同的步伐走上了舞台,那把摆在台子中间的琴显然是为我准备的。人群很安静,我没有去看任何一个人,因为我知道有些人的眼神定然会影响我的情绪。
我镇定地在古琴前坐了下来,双手有模有样地抚上琴弦。今生,我二十年的人生从来没有碰过琴弦,前世,我学了十八年古典乐器,其中就包括古筝。
碰上琴弦,我以为我会非常生疏,但是我很熟悉,因此我熟练地拨动琴弦,我不知道自己弹的是什么曲子,我的全副心思都在思考我要如何低调地脱身。
要想不惊动人就必须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溜,现在这种情况,要让人不注意我是不可能的,我必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那么……
我开始唱歌,一如我二十年没有过琴,碰上琴弦依然流畅地弹出了曲调一样,二十年没有开过嗓的我顺利地发出了我想要的声音。没有歌词,只有咽喉发出穿透大厅的乐声。
当所有人沉浸在歌声中的时候,我悄悄从我早已选定好的方向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包养!!!!!!!!
☆、第04章 血光之灾
白色衣服在夜晚实在太扎眼了,我脱了下来,和着脸上的面纱裹成一团抱在怀里。路过一片繁盛的白色花丛时,丢了进去。
幸好,即使在盛夏,我也有穿里衣的习惯,而且是深蓝色,在夜晚很有隐蔽x。我得庆幸那个弄晕我的人并没有连着我的里衣一起换了。
穿过一条小路,我潜进了风月楼最暗的那块区域。据我猜测,这里应该是下人住的地方,不然也不可能在其它地方都张灯结彩的情况下,这里一个灯笼都没挂。
躲在一棵chu大的树干后面,借着月光,我仔细观察了一阵子,确定院子里没有人后,便悄悄溜了进去。看到院角那一口井时,我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把脸上的白粉洗掉了。那厚厚的跟白色油漆差不多的东西敷在脸上不仅呼吸不畅快,还发痒。
洗完脸,我了脸上的皮肤,还好没有过敏。在院子西角的晾衣服杆上找了一套干爽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后又猫回之前那棵庞大的树下。
四处看了看,这里的围墙至少有十米,以我那不算轻功的轻功肯定翻不出去。冥思苦想一阵子后,我满怀期望地看向我头顶这棵大树。
啪——,我抬手了,黏黏的,一股腥味……
哗——,一道银光划过,我的眼睛一闪,再张开,一把明晃晃的剑架在脖子上。
“别动。”一个令人汗毛倒竖的声音。
我稳了稳极速乱跳的心,低声道:“大侠,有话好——”
嗖!一支箭擦着我的脸飞过!
“快,刺客在那里。”
瞬间,一群人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我被一掌推出去,摔倒在草丛中,顾不得五脏六腑的疼痛,赶紧抬起头,扒开草丛向外面看去。
一群人围着一个黑衣蒙面人打。那黑衣蒙面人剑法j湛,一面抵挡刀剑攻击,一边躲避暗箭,斗了好久也不见败势。
看着刀剑相接,热血喷涌的场面,我一次切身感受到什么是杀人如麻。我不由移开了视线,再次鼓起勇气看过去时,只见那个黑衣人寻着一个空档纵身跃向了围墙。
嗖!嗖!嗖!无数箭矢s出,那人反手挥剑,箭矢唰唰落下,一个眨眼,黑衣蒙面人已经消失在墙头。
“追!”人群中的头头一声令下,无数人影跃墙而去。
我长出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咝——,好痛,我了脖子,血!
“你是谁,干什么的?”
我一惊,看向发声处。一个瘦高面白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向我走来。我正要开口,他一拂袖子,我便失去了意识。
“头儿,要不要……”一个面色黝黑的青年男子从暗处冒出来,看了眼中年男人怀里的人,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中年男子瞪了他一眼,轻声斥责道:“别胡说。”
青年警觉道:“他是……”
“大少爷。”
青年面露惊讶:“大少爷怎么会在这?”看了看那人的脸,被血迹和泥土糊了大半,看不清模样,身上穿着chu布麻衣。但即便如此,整个人也透着说不出的气韵。
“不要多问。”中年男人将怀里的人递给青年,“你把大少爷带去老爷那里。”
“是。”青年没再多问,接过人,纵身消失在夜色中。
烛火摇曳,一室幽静,宽大的床上躺着一个人,睡颜安详,柳叶眉,闭上的眼弯成长长的一线,眉目如画,白玉般的容颜如云中仙,皎洁的脖子上一条细长的红痕。一双泛着碧光的眼盯着那道痕迹看了很久,眼的主人斜坐在床边,手里转动着一枚碧玉扳指,神情严肃。屋里的烛火灭了又亮,亮了灭,反复多次,直到天明,那人也一直在床边坐到了天明。
睁开眼,出现幻觉了,闭上,再睁开,还是那张鬼斧神工般的脸。
柳重域!他坐在我床边干什么?
下一秒,那些刀光剑影的记忆回笼。我记得自己最后被一个白脸瘦子挥挥袖子弄晕了。但是柳重域在,说明我现在很安全,没有被绑架或是怎么地。
“醒了?”柳重域的语气冷冷地,起身背对着我坐到了一把椅子上,“醒了就回自己的房间。”
我看了看四周,这是柳重域的房间。这里的任何摆设还是和十七八年前一模一样。他还没有娶现在的柳夫人的时候,我住他的房间,睡他的床,趴在他怀里看他批公文,偶尔睡着了,口水流在他衣襟上,他也不生气,连天生冷峻的脸部线条都是柔和的,眼神也不像后来那么深沉得让人害怕,只是深邃而迷人。我似乎曾看到过碧玉一样美丽的绿光在那双眼里闪过。后来常常观察,却再也没看到过。也许那只是幻觉,或者只是我在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爹爹的眼睛会放s神奇的绿光的梦。
那时候我常常想念珠珠,但是有他在的时候,我都不会那么思念过去。偶尔甚至暗自喜悦自己得了一个全天下最好的老爹。可惜,好景不长,他娶了媳妇忘了儿,然后有了新的儿子。我一度心里很不平衡,但很快就想通了,我是成年人,不是真正的三岁小儿。
我走到柳重域面前,很恭敬地行了个大礼:“父亲,孩儿告退。”见他没什么要询问我,便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不需要问他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一直知道他比我想象中还神通广大。所以,在和公主成亲前离家出走,他也绝对不会沦落到被皇帝贬谪抄家的境地。我不需要担心自己的行为会连累家族。
华容居门前,多宝看到我,平时小得像是闭着的眯眯眼瞬间放大了好几倍,激动地奔了过来,声音哑哑地道:“大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多宝红得跟兔子似的眼睛和青青的黑眼圈,我有些心虚,昨天他要跟着我去风月楼,我坚持不带他去,还一个晚上没回来,他定然是担心了。我拍拍多宝的肩,温和道:“先进去说。”
“大少爷回来了!”
“真的是大少爷,大少爷回来了!”
“各位,大少爷回来了。”
“快去通知大家,大少爷回来了。”
……
扫地的、洒水的、侍花的,奔走相告,一下子,华容居所有的小厮都聚拢了。就连昨天才安排的梅琴、兰棋、竹书、菊画四人也在。即使穿上了统一的小厮服,四人还是很亮眼。
“大少爷,早安!”十来个人整整齐齐喊道。我点点头,道:“都散了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挤眉弄眼。我疑惑地看向他们:“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静了几秒,竹书被推到前面,忐忑地看了我一眼,小声说:“大少爷,奴才们有一个——”
我打断竹书:“平时不用自称奴才。”竹书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我,我对他笑了笑:“你要问什么?”
竹书清爽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低声道:“大少爷昨晚可有在花魁大赛上看到神音公子?”
“神音公子?”我疑惑道,“神音公子是谁?”
看着一张张期盼的脸,我更加疑惑了,遂看向多宝,多宝回了我一个他也不知道的眼神。
“大少爷昨日可是在风月楼看花魁大赛?”兰棋幽幽雅雅地站在那里,声音悦耳柔和。
我回道:“是这样没错。”
“听说今年的花魁大赛有男子参加,还出现了一位琴声若天籁,歌声如仙乐的公子。”
我很茫然,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他们显然不知道我昨晚出了状况,还以为我一直在风月楼风花雪月。那位神音公子大概是我走了之后才出现的。
我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道:“还行吧,不过传言都言过其实,毕竟谁也没有听过真正的神仙之音。”
“……”
“若是不信,亲自去听听不就知道了。”看着大家不太信任的神情,我不由暗道:看来这个神音公子的传言被吹嘘得很大。
“少爷,该用膳了。”一直没看见的多贝终于出现了,双手端着托盘向我走来。
多宝上前一步,吩咐道:“大少爷要用膳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犹犹豫豫地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篇很有风流人物的文。看文的姑娘们留个意见什马滴,我就会进步,就会写出热血沸腾的基情四s的情意深深的文。。本文设定得很有。能不能完成成偶心目中想象的那样非常需要姑娘们给偶增添写作激情!!!!!你们懂滴!神马都是浮云。只有包养偶,偶就满足了!!!拍砖也没问题啊!
☆、第05章 非礼不伦
等人走了,多贝眼睛一红:“大少爷,你总算是回来了,吓死小的了。”
“怎么了?”
“昨晚三少爷来问你有没有回来,知道你不在后神色都变了,然后又急匆匆地走了。”
多宝接着问:“大少爷,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您去哪里了?”
我平静道:“大惊小怪。”
“大少爷……”
“好了,你们还让不让少爷我用膳了?”
多贝还欲再说,多宝拉住他,对我道:“大少爷,你慢慢用膳,我们先出去了。”
热气腾腾的桂圆莲子粥正好是我现在最想要吃的,多贝真是贴心。看来得给他涨涨工钱了。
用完膳,我正要唤人来收拾碗筷,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阳光s了进了,我眯了眯眼,睁开看到是柳寓澜,有些不悦道:“三弟怎不先敲门?”
他半晌不说话,那双丹凤眼盯着我,里面仿佛风起云涌,映出我越来越疑惑的神色。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他忽然靠近,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不解道:“三弟,你怎么了?”
他不是一向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的吗,今日这是发什么神经,神色跟柳重域一样莫测。
柳寓澜用诡异的眼神看了一阵后,忽然道:“大哥可知道二哥为什么会被送走?”
我愣了愣,看着他道:“被送走?他不是自己要去追求至高的武学去了吗?”
柳寓澜眼里蹦出一道恨意,一闪即逝。
“大哥一向聪明,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原因?”
原因,我应该知道什么原因?
两年前,柳寓封突然说要去剑门拜师学艺。说完后,第二日人就无声无息地走了。从他离开的那天到现在,我没有收到他任何的消息。至于家里的其他人知不知道,我不是很清楚,因为大家都没有提起过。今日听柳寓澜的意思,似乎柳寓封的离开另有隐情。而且还和我有关。难道两年前柳寓澜的疏远和柳寓封离家这件事有关?
“大哥,你知道的,对不对?”柳寓澜忽然伸手箍住我的腰,另一只手环在我的后脑处,脸贴近,我一惊,使劲推,他纹丝不动,不紧不慢道,“大哥,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放开推他的手,冷静地看着他。
“呵呵,大哥,我早就知道了,你在无所适从,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假装面无表情。”说着,舌尖划过我的耳垂。我浑身一激灵,一拳挥了过去。
“你恶不恶心,放开我。”我的拳头才挥出就被柳寓澜扣住了手腕。
“大哥觉得恶心?呵,是不是父亲这样对你就不恶心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感觉自己要气疯了。柳寓澜这个变态,平时果然是装模作样。
“胡说八道?”他对着我的耳朵呵了一口气,低声道,“那大哥昨晚在父亲房里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我不敢想象他到底自由发挥了些什么龌蹉的联想。
柳寓澜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柔柔一笑:“大哥一直不近女色,不知是何缘故?”不等我回话,又道,“大哥喜欢男人对不对?”
“你才喜欢——”
柳寓澜微一前倾,唇贴上了我的,还伸出舌头在我嘴里扫来扫去。我惊愕得头脑空白。如果刚才添耳垂只是一个恶意的剧目,那么现在……
他贴着我的身体,肆意激吻,放在腰上的手不规矩地乱。倏然,他的手伸进了我的里衣,触到我的皮肤。
脑海里轰隆一声,我开始拼命挣扎。他像蔓藤一样紧紧缚住我的身体,缠着我的舌,越挣越紧。当我就快窒息的时候,才放松这种疯狂的缠缚。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软成一滩泥,还挂他身上。我一把推开他,后退了几步,见他又要过来,我警告道:“别过来。”
他站在那里,看着我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幽怨。我心乱如麻,我被一个男人非礼了,这个人还是我的亲弟弟。
我移开视线,不去看他,指着门口冷声道:“出去。”
他站着不动,半晌,移到我对面,眼睛润润地看着我,软声叫我“大哥”。我转身走到屏风后背对着他。
过了一会儿,听到门“吱嘎”一声,我偏头看去,柳寓澜雪白的身影被阳光笼罩,但却透着一股少见的颓废。我甩了甩头,暗道,他是变态,我不能心软。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12点左右有更新。。
☆、第06章 非礼不伦
我一把倒在床上,望着床顶的纱帐,思绪凌乱,总是理不出个脉络。柳寓封当时离家习武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柳寓澜刚才为什么那么做,他为什么会怀疑我和柳重域有什么龌蹉?
烦乱地摇摇头,咝——,脖子传来尖锐的痛,我伸手一,红色的,血!想起昨晚冰冷的剑架在脖子上的情形,打了一个冷颤。
起身找了块手帕,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迹,不是很多,我放心了。正要去浴洗间的时候,“哐当”一声,门又开了,下一秒,柳寓澜的脸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大哥,你受伤了?”他眼神落在我的脖子上。
我扒过头发挡住,警惕地看着他。他一个箭步冲到我跟前,撩开我才拨过来的头发。我拂开他的手,视线映入他袖子上的几丝血点。难怪他会发现我受伤的事。
“大哥,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柳寓澜犹疑地问道,神色有些尴尬。我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并不言语。他掏出一个青瓷小瓶,“大哥,我给你上药。”
“已经上过了。”我理了理衣领。柳重域肯定帮我上药了,不然我不会一直到因为跟柳寓澜纠缠弄裂了伤口才感觉到疼。
“这是上等的金疮药,用了不会留下痕迹。大哥收下吧。”
我不接,只道:“没事了就出去吧。”
过了一会儿,见他还忤在这里,我不由皱起了眉。他抿着嘴,眉头纠结在一起,眼睛盯着我,里面的神情似是柔缠百结,我且惊且疑,感觉一片烦乱,遂转身走进浴洗间,闩上门。
他不走,我走。
过了几秒,柳寓澜殷勤道:“大哥,我让人给你准备热水。”
我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然后听到柳寓澜轻快的脚步声。我开始盯着池子发呆。
水是多宝带着几个小厮送来的。柳寓澜没再前来晃,我松了一口气。
沐完浴,神清气爽。丢开昨晚加今晨的不愉快,我对着镜子调试几个轻松的、平静的、微笑的表情,然后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看书品茗。
多宝已经多次经过,然后欲言又止,这次他又来了,然后又什么也没说准备走,我好奇不已,叫住他:“要说什么就说,不要走来走去的。”
“大少爷——”多宝顿了顿,见我锲而不舍地盯着他,一副下定决心般的表情道,“大少爷,昨天云麓县主让人传话给您。”
我怔了怔,道:“她说什么了?”
“说——说是——”
“不要吞吞吐吐的,快说。”
“县主让您今天去南山寺和她见面。”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有说什么时辰吗?”
“午时。”
“现在什么时辰了?”
“再过一炷香就午时了。”
“少爷,你不会真的要去吧?”
无视多宝不赞同的神色,我忙问:“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去南山寺骑马也要两个时辰。”多宝顿了顿,“少爷,就算马上去也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吗?一阵风吹过,落下几瓣梧桐花。我不由想到表妹一个人在南山寺凄凄等待的场景——无言独上南山,人海茫茫,郎君不见。
我猛然抬头看向多宝:“备马。”
“少爷——”
我打断多宝,坚决道:“备马。”
我很少骑马,因为不是很舒适,所以,我的马黑妞已经很久没有出去放风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神俊。我拍拍她的马头,诚挚地看着她的眼睛:“黑妞啊,今天带你出去驰骋一番。”
黑妞用她的马头拱了拱我,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我失笑,正准备上马,一个严冷的声音传来:“去哪里?”
转头看去,柳重域站在那里。我着马脖子上的毛,轻声回道:“出去逛逛。”
他眉头一皱,眼神瞬间沉了沉,语气冷冽道:“不许去。”
我不悦道:“为什么?”只见柳重域越皱越深的的眉头,我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必须去。”
他久久不说话,看着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顽劣不听话的逆子。我心里很没底,如果他硬是阻止的话,我最终肯定是去不了的。我开始后悔没有好好学武,不能随心所欲翻墙越山。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学好轻功。
“去吧。”
我倏然抬头,黑妞叫了一声,扭开身姿,我转头一看,原来自己不小心揪掉了她的脖子毛。小心地安抚了她一阵,才又理我了。再抬头去看柳重域,他已经不见踪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有更。。。
☆、第07章 南山美人
南山寺。
诗言: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现在已经六月了,南山寺却依然桃花灼灼。
寺里烟火鼎盛,人来人往。富贵者甚众。我并不想让人认出来,便解了发带,重新弄了一个发型,留出大半发丝挡住半边脸。
“少爷,你这是——”
我看向多宝:“低调懂不懂。”顺了顺头发,“你看我这发型如何?”
“有点奇怪。”
我一个粟子敲在多宝头上:“你懂什么,这叫艺术。”顿了顿,又道,“多宝,你在这里看着马,我去找表妹。”
多宝揉揉头,委屈地看着我,听我如此说,立刻惊道:“不行,我必须得跟着少爷,保护少爷安全。”
我瞪着他:“我去见表妹,你跟着我干什么。再说,大白天的,又不会有危险,哪里用得着你保护。”
“少爷——”
“好了,你看马,我走了,别跟着我。”挥挥手,我快速地走向通往南山寺后山的一条小道。只听见多宝扯着嗓子喊:“少爷,我去把马寄放在寺里后去找你。”
南山寺的后山有一片迷雾林,常常雾气缭绕,朦朦胧胧仿佛蒙纱的少女。表妹最喜欢来这里捉迷藏。犹记得四月牡丹花始盛开的时候,我们来这里赏花看景,弹琴品茗。表妹弹琴,我品茗,好不悠然。
午时早已过,不知道表妹可有继续等我?
行走在林子里,偶尔碰到几人,看到我纷纷行注目礼,我通通无视。穿行了大半个林子,只要是和表妹逗留过的地方都去了,却不见表妹的人影。我泄气地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旁边有一条小溪。
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洒下细碎的斑点,树儿,草儿,花儿都浑身闪着光。波光粼粼的溪水银光闪闪,光线直抵溪底,水草摇曳,游鱼晃动。
我揪了一朵小红花,开始一瓣一瓣地数。一、表妹还没走,二、表妹走了、三、没走,四、走了,五、没走,六、走了,七、八、九、十……
倏地,一个人影从水中一跃而起,水花四溅。我一惊,手里的小红花掉进了小溪,飘飘荡荡被无情的流水冲走了。
我回头,看见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站在前方一棵年轮古老的树下。宽肩、细腰、窄臀,身形修长,肌r匀称,那是一副完美的男x躯体。穿上紫色锦衣后,风流又倜傥。我抬头看向那人的脸,不由愣神,清清冷冷丽质无双,墨发不知何时已干透,披散及腰。晃神间,人已经到了我面前,一只玉骨分明的手拨开我挡住半边脸的头发。
半晌,见那人维持着撩开我头发的姿势一动不动。我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他,那双清清冷冷的眸子里如有雪中寒梅盛绽,看着便又失了神。直到两片柔软的唇贴在了我的唇上,才倏然惊醒,然而,我还来不及出手,他已经稍触即离。
我很纠结,他是一个美人,但是他是一个男人。
“在下梅九,公子怎么称呼?”声音都那么美,清泠中带着男子的磁x。
我看着他,脱口道:“我不喜欢男人。”
他一愣,眼里露出点笑意,开口道:“我也不喜欢男人。”
“……”
“你不信?”
看着他风雪不动的神情,还真不像个断袖,想了想,我起身,拱拱手道:“我叫柳瑾瑜。”
“瑾瑜!美玉吗?”
“呃,就是那个瑾瑜。”我点点头,忽然好奇道,“阿九刚才在水里吗?我都没看见。”溪水清澈见底,他出水的地方之前都没看见人。
梅九笑了笑,却不回答,只转移了话题:“瑾瑜可要与我一同小酌一杯?”
我正要答应,想起此行的目的,遂拒绝道:“我还有要事,阿九自便。”
他露出遗憾的神情,从身上拿出一件物事递给我:“这个送给瑾瑜做礼物。”
那是一支梅花簪,j致完美,好看极了,我接过来瞧了瞧,揣进怀里,然后对他道:“我没有回礼给你。”不等他回话,我转身走到小溪边,从溪水里出一个圆圆润润的鹅卵石,跑回他面前,“给,这个就当作我送你的见面礼。”
他盯着我手中的石头,露出愕然的神色。我真诚地对他道:“这颗石头代表了我对阿九的友谊坚如石。”
他一笑,墨眸熠熠生辉,接过我的石头,诚恳道:“我一定好好保存瑾瑜的心意。”
看着他柔柔的神情,我有些怀疑他是否断袖。但是话已出口,礼物也收了,石头也送了,后悔也来不及了。不由暗叹:果然美色误人!不管是女色还是男色。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有人冒泡。明日有更。。。
☆、第08章 会见表妹
告别梅九,我开始寻找表妹。沿着小溪走,再没看见一个人,这才想起这段地方已经临近危险地带。以这条溪为界,溪南安全,溪北危险。整个迷雾林面积很广,从南山寺后山一直贯通到山北。越往上,越往北的地方多有毒植物,有毒虫猛兽出没。
我转身往回走。光线已经渐渐暗了,看来太阳快下山了。
走出迷雾林,望向西边,太阳只剩下一线余晖。晚霞笼罩,一切都渡上了一层橘色。那座我和表妹常光临的牡丹亭空空如也,不见一人,更是没有表妹的踪迹。
走进亭子,我在石凳上坐下,望着远处,几只鸟儿飞来飞去,唧唧喳喳地叫。我伸手截断亭旁的一g树枝,去掉叶子,扳成一小节一小节的木棍,然后,拿着小短棍对着鸟儿扔去。扑楞楞一阵响,鸟群四散而逃,艳丽怒放的花儿刹那凋零无数。
扔掉剩余的木棍,我无聊地撇撇嘴,准备走了,却听到了表妹的声音,惊喜地回头,一个俏丽身影扑通一声撞进我怀里。
我伸手揽住怀里的人,有些不确定地唤道:“表妹?”
“表哥。”软软糯糯的声音,不是表妹是谁。
我们抱在一起,一阵沉默。良久,表妹开口:“表哥,你终于还是来了。”
“表妹,我以为你已经走了。”闻着表妹发间的清香,怀抱温软的身体,我的心开始蠢蠢欲动,爱的感觉又回来了。
“表哥,你不会娶韶华公主的对不对?”
看着表妹充满希翼的眼神,我点了点头,坚定道:“那是当然。”
“表哥,那我们该怎么办?”
表妹睁着大大的杏仁眼,信任地看着我,我的心柔软成一团。捏了捏她的脸,亲了亲她的眼睛,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自从接过那道圣旨我就放弃了和表妹成亲的想法。
我很清楚,皇家不会成全我们,表妹的家人,我的父亲都不太可能同意。成亲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没有就成不了亲,成了亲也不被认可。再说,我已经是要归隐田园的人了,将来也没什么前途,表妹跟着我也只能吃苦。
“表哥……”
我愣神间,表妹勾着我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了上来。柔软的少女的唇,仿佛果冻一样香甜可口,我迷恋地吻了上去,手不自觉地在她身上游移……
晚风吹拂,最后的余晖落下,橘色的光中,表妹白嫩的脸蛋平添妩媚,青丝飘拂,眼若秋波,红润润的唇仿佛在等待亲吻。
犹记得最开始就是因为表妹索吻型的唇和前世的女朋友珠珠很像,才忍不住被吸引。后来便也分不清是喜欢珠珠还是表妹了。再后来,珠珠已模糊,表妹越来越清晰。
……
“少爷,大少爷……”
听到多宝的声音,我倏然惊醒,抽回在表妹身上乱的手,拉好她的衣服。
我坐在地上喘气。表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软酥酥的叫我“表哥”,眼神迷离。我闭了闭眼睛,将表妹从地上拉了起来,轻柔地理好她的衣服,柔声说:“表妹,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走出树丛,高声回道:“多宝,我在这里。”
“少爷,我可算找到你了。”多宝飞身落到我面前,擦了擦脸上莫须有的汗,一脸惊喜的模样。
我白他一眼:“不要装了,你早就找到我了吧,喊得可真是时候。”
“少爷——”
我摆手阻止他,叹道:“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做得很对,把我从犯罪的悬崖拉了回来。”
“少爷——”
我再次打断他:“你先在外面等我,我去和表妹说几句话。”
多宝一副犹豫地样子,我没好气道:“有你这个大灯泡在,我还能干什么。”说完转身走进刚才的丛林。
身后,多宝挠挠头,小声嘀咕:“什么是灯泡,少爷总是说些奇怪的话。”
表妹站在牡丹花丛前,云髻高冠,长长的发丝及腰,绿裙衬着窈窕的身姿,好看极了。我暗自告诫自己要理智,不能被美色迷昏了头,感情用事。
做好心理建设,我走了过去:“表妹,我有话对你说。”
表妹瞟了我一眼,又垂下头去,细声道:“表哥,你想说什么?”
我双手搭在她肩上,语气认真:“表妹,你听着,我们以后永远都是表兄妹。”
表妹倏然抬头,脸上的羞涩甜蜜之色尽褪,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我:“你要娶韶华?”
我放柔声音:“不管我娶不娶她,以后我们都只做兄妹好吗?”
“表哥,你变心了?”表妹语气哀伤。
我轻叹一声,将她搂进怀里,着她的发髻:“表妹,对不起。你也知道皇上赐婚了,抗旨是大罪。”
表妹抬头望着我,急切道:“表哥。”
“……”
“表哥,你怕抗旨是吗?”
我不知如何回答,顿了好久,肯定地说:“是的,我怕。”
“表哥——”
我看着她伤心的面容,打断她的话,认真道:“表妹,我文不成,武不就,其实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你以后要擦亮眼睛选一个好夫婿。”
表妹一脸倔强道:“表哥,你就是最好的。”
我不等她说完,急忙道:“表妹,你跟我来。”我拉着她跑到视野开阔的牡丹涯边,指着群山对她说,“你站在这里登高望远,有什么感觉?”
表妹疑惑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我张开双手,做了一个飞翔般的姿势,口里念道:“会当凌绝顶,一览纵山小。站得高,看得远,站得高了,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我看向表妹,“其实,爱情是那么的渺小。”
表妹看着我,似懂非懂。
我清清喉咙,继续道:“表妹,你现在还小,对我也只是喜欢,那其实不是爱。我美丽的表妹一定可以遇到真正爱你,你也爱他的人。”
“那个人不可以是表哥吗?”
我笑了笑道:“表妹,我爱你。但是以后我都决定像爱妹妹一样爱你。”
表妹始终眼神忧伤,看着我暗淡道:“表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顿了好久,她道,“我知道韶华公主比我强多了。是我配不上表哥。”
我张张嘴,想反驳。但是看到她期待的神色,我其实并不能真的达成她的期待,何不让她死心呢。所以,我最终没再说什么。
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暗淡,我感觉自己是个混蛋,负心汉,但是却无能为力。
山风吹来,扬起表妹亮丽的发丝,金色的光打在她脸上,十分的美丽,但却忧伤。我几乎忍不住想对她说:表妹,跟我一起隐居山林去吧。
然而,我毕竟是理智的,没有真的冲动地不顾一切拐走表妹。
所以,表妹走了,流着眼泪走了。
她大概以为我移情别恋上了据说风华绝代的韶华公主。
我失落却也明白自己只能做到这样。我的表妹是那么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她一定会遇到她的白马王子。如果遇到的不是王子,我一定会帮她调教到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修修补补滴,太折磨人了。俺是虚心的作者,欢迎童鞋们多多提出中肯滴意见!!!!祝各位亲看文愉快。
☆、第09章 塔上观星
天黑了,我不喜欢走夜路,便在南山寺歇下了。
斩断我今生甜蜜的初恋,虽然不是抽筋扒皮地痛,却也无限伤感。就好像人生翻过去了最美好的年华,再不复回。
山上的夏夜清凉舒爽,但有一个恼人的问题,那就是蚊子特别多,嗡嗡地响个不停,一不注意就叮在身上吸血。我吩咐多宝去找寺庙里的和尚寻些驱蚊子的材料来。但久候多宝不回,身上已被蚊子盯得伤痕累累,便再也等不住了,起身走了出去。
明月如钩,星子满天,静谧怡然,夜晚的南山寺庄严又安详。院子里零散地有几个留宿的香客在散步或纳凉。
与这个院子有一墙之隔的西院是女客住的地方,表妹就住在对面。我望着院墙出了会儿神,直到又被几只蚊子亲吻了才呲牙咧嘴地走开了。
我边走边挠着被蚊子咬过的地方,忽然听到有人叫我,循声看去,只见今日认识的梅九美人优雅绝伦地站在一棵十分枝繁叶茂但我叫不出名字的树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走:“阿九,晚上好。”
他上上下下看我一眼,笑了:“瑾瑜这是——”
“山上蚊虫甚多。”我挠了挠肩后面,回道。
“原来如此。”说着伸出玉骨手往我脸上按,我拨开他的手,警惕道:“你干嘛?”
他笑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玉缀墨梅的瓷瓶递过来:“这是九花玉露膏,能驱蚊止痒。”
我有些讪然。大概是被柳寓澜弄得有些神经质了,看谁对我友善些便怀疑其居心。大是不该,不该。
接过瓷瓶,我郑重地拱了拱手道:“多谢阿九赠药之德。”阿九笑而不语。
我打开瓷瓶,一股清新的香气逸散出来,一下子感觉身上的痒都减轻了不少。伸手抠出一点抹在脸上被蚊子叮咬过的地方,舒舒凉凉,一下子消痒。果然是神奇的配方。
“还有身上。”梅九抬抬好看的下巴。
我“哦”一声,道:“待会儿回房再抹。”盖上瓷瓶就往怀里揣。梅九忽然伸手夺过去,我皱眉,暗道他小气,却听他说:“愿为瑾瑜效举手之劳。”
我一愣,看了看周围,道:“室外解衣,有伤大雅,还是算了,多谢阿九好意。”
“你觉得那上面怎么样?”
顺着梅九指的地方看去,那是南山寺的高塔,古朴森严,高耸入云霄。
“想不想上去?”
我一点头,梅九立刻揽着我飞了上去,景物移动,风声刮过,几个眨眼,我们已经置身在高塔的顶层。我扶着栏杆往下看,庞大的建筑群鳞次栉比,格局奇特。
据说南山寺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其建筑是g据奇门遁甲之势建造而成,在关键时候能布成杀阵阻挡外敌,看来此言不虚。
天上星,地上阵,遥相呼应,感觉说不出的神秘。我一边用我的火眼金睛力图看出个原理来,一边伸手挠了挠胳膊和背部。
这时,梅九转身撩起我的袖子就往我胳膊上的小红包上涂药膏,然后是另外一条胳膊,再是脖颈上。看到我颈上的剑痕,立刻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我无所谓道:“不小心遭了无妄之灾,一点小伤不碍事。”我伸着脖子,指了指痒的地方,让他赶紧涂上九花玉露膏。
药膏一抹,顿时舒爽了。我三两下把衣服脱掉往栏杆上一搭,转身背对着他,催促道:“快,给我背后也抹上。”这山上的蚊子大概是生活环境太优越了,长得太强壮了,叮一下就奇痒无比,而且是越挠越痒。什么心情都被蚊子给败坏了。
“好了没?”我扭头看向梅九,“快点,这上面挺冷的。”
他又涂抹了一下,收回手,抬眸一笑:“好了。”
我眼神一闪,暗道一声:妖孽!这男人美成这样,举世估计没有可以超越的人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闪神间,他拿过我的衣服要往我身上套,我赶紧夺了过来:“我自己来就好了。”他不以为意地笑笑,转身看向别处。
我抖抖衣服穿在身上,顿时自在多了。说实话,在这么一个大美人面前裸露还真有点尴尬,虽然他也是男人。这也充分证明了美丽的事物总是令人心动的。当美丽超越了x别的时候,人人心中的那座断背山就有了冒头的趋势。我甩甩头,心说:我心中的断背山肯定是平原,要成山那得猴年马月,所以不必担心断袖子。呸呸呸,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是柳寓澜那个断袖传染的,回去再彻底清洗清洗。
“你怎么了?”梅九忽然疑惑地看向我。
我顿住脑袋,面色平静道:“没事,动动脑子,找找灵感?”
“找什么灵感?”
“呃——”我转头仰望天空,“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然后看向梅九。
他赞道:“好诗,瑾瑜真是文采过人。”
我一憋,他显然没有领会到我的意思。再者,这不是我的诗。默然片刻,我开口:“我刚才就是在找哪首诗比较应景。诗不是我作的。”
梅九一笑,再自然不过,清清淡淡道:“此诗果然应景。”却不见他问此诗乃谁作。
我本想将诗冠名在有京城才子名声的柳寓澜头上,也只得作罢。
“瑾瑜想不想摘星辰?”梅九忽然问道。
我立刻回答:“不想。”他一愣,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回答我怎么摘星星。我有些歉然,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撇嘴:摘星星谁不会,镜子一照。可为了不拂美人好意,便道:“星星在天上,发光发热,摘了也许就暗淡无光了。就好比折花之罪。因爱花而折之,却提前截断了它的生命。”
梅九缓缓笑了,仿佛千树万树梅花绽,语气飘如雾:“瑾瑜果真是博爱万物之人。”
咦,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对了,不就是之前我对表妹说的话吗?我惊愕地看着梅九,他意味深长地笑,却不再言语。我转身望星星,也不再言语。
风一吹,我打了一个冷颤,梅九关切道:“瑾瑜很冷?”
“还好。”我看看下面,灯火少了,人们已经陆续就寝了。
“我们下去吧。”
“好。”话落,我已经被梅九揽着腰往下面飞去。
落地后,我对他拱手:“今日多谢阿九相陪赏景。”
“应该是我多谢瑾瑜相陪才是。”
“彼此彼此,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等一下。”
我转身看向他,疑惑道:“阿九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给你。”白雪缀梅的瓷瓶赫然躺在他如玉的手上。
我不客气地抓过来揣怀里,愉悦道:“谢谢阿九。”
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好看得星月失色。我赶紧转身,扭着头对他挥挥手:“再见。”
直到那个身影再也看不见,梅九收敛了笑意,神情清冷如雪,很难想象他笑时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有一个人每章都给我冒个泡多好啊!其实一个泡多冒点字也很好。太凄凉了。一章一两个泡真心瘦啊,等得太心焦了。。明日有更。。。偶是勤劳的小蜜蜂。望戳一下收藏,冒个泡。今天再发现更新什么滴那都是在小修小补。。
☆、第10章 神音八卦
我走到门口,看见多宝双手叉腰,作茶壶状,眯眯眼发出油亮亮的光,用冷飕飕的声音说:“少爷,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飞鸽传书告诉老爷你失踪了。”
“你带鸽子了吗?”
“没有。
“那怎么传书?”
“小的自有办法。”
“……”我走进厢房,洗脸,洗脚,脱衣,上床,睡觉。
“少爷,下次可别再独自一个人乱走了。”
“知道了,睡吧。明天早起下山。”
多宝欲再说,我打了个哈欠,拉起被子蒙住头。 过了一会儿,我拉开被子,喊多宝。
多宝立刻出现在我面前积极问道:“少爷,什么事?”
“以你的轻功可以飞上南山寺北方那座高塔不?”
“云雾塔吗,可是可以,但必须借力。”
“也就是说,你不能一口气飞上去。”
“是的,少爷。”
“退下吧。”我挥挥手。
多宝犹疑道:“少爷,有人飞上去了?”
我点点头,问:“能飞上去,是不是说明轻功很好?”
“不仅轻功,内功也很好。”多宝脸色郑重道,“放眼天下,能一口气飞上那座塔的屈指可数。”
“真的?”
“千真万确。”
“你说说是那些人?”
“这个……”
“你不知道?”
“少爷,你打听这些做什么?他们都是江湖中人,说了少爷也不认识。”
“管那么多干嘛,叫你说就说。”
“是,少爷。万佛教的教主及其坐下双使,紫云gg主,碧玉山庄庄主,寒露谷谷主,这几人是肯定可以做到的。”
教、庄、g、谷都出现了,看来江湖很j彩,也很危险。
“那剑门呢?”柳寓封去了剑门,剑门貌似是个很厉害的门派。
“剑门已经很久没人现世了,听说还是六十年前,有一个剑门少年在武林大会上独挑江湖众位高手,轰动一时。”
“那后来呢?”
“少爷,你一向不是都不问江湖事的吗?今天怎么……”
“没什么,好奇而已,你退下吧。”
等多宝走后,我睁开眼睛,思索着梅九到底是何方神圣。当然我这个对江湖基本无知的人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想了一会儿,没个影儿,只得作罢,闭眼睡觉。
翌日一早,我带着多宝策马下山而去。沿途风景优美,我却无心欣赏,只想着赶紧回到城里。
看他人骑马很潇洒,自己骑马也很不错,但是骑上两个时辰,四个小时,那绝对是一种煎熬。昨日急于见到表妹,还没什么感觉,今日便感到十分难受,腰酸背痛腿软。
山下官道上人来人往,我不得不减缓马速,直到正午才抵达城门。我和多宝下马步行进了城。城里楼市林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阳光火辣辣地照下来,热气翻涌。我耷拉着脑袋,牵着同样耷拉着头的黑妞,对一直j神奕奕的多宝瞪眼。
多宝注意到我的视线,狗腿地笑了,指着前面的客栈:“少爷,要不要进去歇一歇?”
我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这家客栈名宾至如归,名字取得不错。
刚到门口,小二殷勤地迎了上来,手上的毛巾往肩上一搭,热情道:“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
多宝上前:“来一间雅间。”
小二声音响亮地回道:“好呢,客官里面请。”转身吆喝,“阿冬,快去给客人把马安置一下。”
“来了。”阿冬小二麻溜地蹿了过来,接过多宝和我手中的马绳。
我抬起耷拉的头,吩咐道:“要用上等的马料。”
阿冬小二愣愣地盯了我半晌才木呆呆地牵着马走了。
我看向多宝:“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多宝肯定道。
我看向一号店小二,他张着嘴愣愣地瞅着我,见我看过去,立刻回神,移开了视线,躬身道:“二位客官,请随小的来。”
大堂里,桌满,餐满,人满,我扫视过去,人们也纷纷瞅了过来,一时间,嘈杂声全消,都向我行注目礼。我皱了皱眉,转移了视线,等多宝付完银子,拉着他快步上了二楼。
一进房间,我一屁股坐在四方桌边,愤愤道:“这些人真是没礼貌,盯着看什么看。”四处看看,没见着镜子,遂看向多宝,“你少爷我脸上没花儿吧?”
“有。”
“……”
“少爷的脸比花好看。”多宝一本正经地说。
我怔了半晌,依然疑惑:“你不会是想说你家少爷我俊美无双到人人倾倒吧?”
多宝点头。
想起梅九,我叹息:“看来那是他们没见过真正的绝世美人。”
“难道少爷见过?”
我郑重地点点头:“没错,那才是真正的天上人间,举世无双。”
多宝撇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扣扣”几声敲门响,一个声音传来:“客官,热水来了。”
多宝开了门,对外面准备提水进来的伙计道:“放在这里吧。”
“你怎么不让他直接担进来?”
“少爷不是不喜欢被人盯着看吗?”
我呵呵笑了:“多宝还真是体贴,回去给你涨工钱。”
多宝只冷淡地回了一句:“多谢少爷。”提着水往浴桶里面倒,然后转身说,“少爷,请沐浴。”
我将手肘抵在桌子上,手掌撑着头:“多宝,我说给你涨工钱,你怎么没反应?”
“少爷,你给涨多少?”
“十文钱怎么样?”
“……”多宝眼一番,冷淡道,“我去门外守着。”
“喂,十文钱还嫌少,可以买十个包子了。”
“多谢少爷,多宝十分高兴。”说着露出一个高兴的笑,眼睛眯得又看不见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多宝扯扯嘴,走了出去。
“多宝,去给少爷我弄一身低调的行头来。”
昨天出门得急,没来得及换身平民化的衣服,穿了一身锦衣华服,难怪引人注目。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估计也是穿得华贵了才显得特别俊美些。以往着装不显眼,便没有那么的目光关注。不过,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这样高调地在大街上晃荡。以前出门都是用轿子,穿得又朴素,而且我这人比较宅,十天半月才出一次门,还多半往郊外树林子里逛,逛大街的次数屈指可数。今日偶然露个脸,没想到如此引人注意。也今日方知本少爷魅力无穷。想到此处,便不由失笑。
多宝办事效率奇高,盏茶时间不到就弄来了一套灰布长衫。
换了衣服,顿时感觉踏实了,想了想,将头发放了下来,对着一盆水看了看,果然是我想要的造型——狂妄不羁的书生,简称狂生。
出了宾至如归,我没有如多宝所愿立刻回府,而是饶有兴致地进了一家茶楼。一楼挤满了人,一个说书先生在一个略高的台子上讲段子。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地听着,还时不时发表点看法。
我找了个角落,竖起耳朵仔细听,便听到神音公子、万佛教之类的。
“啪”一声,我的注意力移到台子上,只见说书先生展开折扇,扇了几扇,清清喉咙,开始说:“却说那神音公子本是万佛教教主的情人儿,只因教主恋上了紫云g的琉绾姑娘。
”‘啪’一声收起折扇,“你们道那琉绾姑娘是何等样人?”
人群开始起哄,七嘴八舌。
“这谁不知,琉绾姑娘的美名天下皆知,乃是武林双姝之一。”
“我曾远远地见过她一面,确实是绝色的大美人,名不虚传。”
“我见过双姝中的另一位伊凤诗姑娘,真可谓人间绝色。想来,与之齐名的琉绾姑娘也不逊色。”
“神音公子再好,毕竟是男人……”
“万佛教主与琉绾姑娘若能成事,那便是武林一段佳话。”
“没错……”
……
说书先生又“啪”一声打开扇子:“万佛教主为了讨得心上人的欢心便将神音公子送进了兰颜阁。那时,神音公子还不是神音公子,而是无花公子。无花公子一来,便成了兰颜阁的头牌,风头无两,达官贵人纷纷慕名而来。”顿住话头,看了一圈人群。
有人忍不住催促。
说书先生喝了一口茶,坐到了椅子上,继续道:“然则,竟无人得见神音公子真容。这一来,趋之若鹜者更甚,无花公子之名不到两月便传遍京城。两日前,花魁大赛,无花公琴歌一出,闻者如临仙境,纷纷倾倒,于是神音公子之名天下传。”
人群又是一阵议论。
“不知那神音公子弹了何等神曲,唱了何等仙乐,竟被传得神乎其神。”
“那日我亲耳聆听了神音公子的神曲仙乐……”
“这位兄台,真的有传闻的那么美妙?”
“唉,传闻不能描述其一二。在下实无法形容,唯有亲耳聆听,才知道是何等美妙绝伦!”
说书先生豁地站了起来,走到台边,一声长叹:“那真是人间绝响,无人不为之心醉神迷。理所当然,万佛教主也心动了,于是重新接了美人回教中。”
“那琉绾姑娘呢?”
“那以后我等岂不是没机会亲耳听到神音公子仙音了?”
“有没有人见到过神音公子真容?”
“想来也是个绝代的美人儿!”
“不错,能被万佛教主看上眼定然是绝色!”
……
作者有话要说:基于琉璃这个名字太普遍,所以将琉璃改成了琉绾。有的姑娘习惯弄个书签看,不习惯收藏。但是作为作者强烈地希望读者收藏神马滴。戳一下收藏完全不费事,希望明天看到增收。耶!!虽然有点瘦,但总是能养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