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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5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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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说话,眼中带着几分失落。李鼐当年带他们出京时,他们已经六、七岁,都已经记事。

    虽说这几年下来,他们已经接受自己是李家子孙的事实,但是更加怀念在孙家的生活。

    嫡母可亲可敬,“父亲”宠爱,远不是李家这几年的锦衣玉食就能替代的。若是还在孙家,眼前这人就是他们的祖父。

    曹颙见李诚如此。晓得他是怪罪外祖父没有援手李家。明明是打小就伶俐的孩子,现在却是糊涂。孙文成未必有能力援手李家,却有能力照拂李诚这个外孙。

    眼看孙文成起复去内务府在即,李诚要是乖觉些,科举不成,就考内务府笔帖式,也是出仕之路。

    曹颙想到李诚心高,怕他惹祸。少不得想着要嘱咐两句。不为旁人,就为让高太君与李氏少操点心。

    想到这个”他抬起头来,对李语道:“万重,我有话对守真说,你先同五郎、六郎回去。”

    李语道:“既是表叔吩咐,侄儿就先带弟弟们回去了。”

    曹颙点点头,看着他带着双生子。随孙文成的马车去了,方对李诚道:“你外祖父自身尚且不能保,如何能援手李家?你若生怨,为难的只有你母亲。”

    曹颙待人向来温煦,眼下却是有斥之意,又说的是李家家事。

    李诚的脸色变了又变,看着曹颙,有些不解他此话的用意。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是可为,你外祖父不会袖手,任由你父问罪;我也不会旁观,让你姑祖母与老祖为李家日夜忧心。你还没有经历过先皇诸皇子阿哥夺嫡时的惨烈,以臣谋君,才是你祖父真正的取祸之道。”曹颙肃容道。

    李诚听了,皱眉沉思,半响方道:“表叔此话。是指皇上在追究祖父早年献银九贝子、十四贝子之事?不是因国库空糜,整顿吏治丰盈国库?不是为了空出江南三个织造职。以待皇上心腹?”

    曹颙道:“三者都有,后两者不过是以事论事,前者却是以事论人。无开解之道。”

    李诚犹豫了一下,问出心中所惑:“观表叔行事,早年亦与皇子相交。莫非表叔目光如炬,早就辩得真龙?”曹颙摇摇头,道:“如今在京城。有心人多,往后守真开口前还需三思。何谓真龙、假龙。诸位皇子阿哥都是龙子龙孙,我不过是守着“无欲则刚”四字,与诸皇子坦诚相交。”

    李诚心中犹疑不定,曹颙的话倒是不算假。

    根据李诚所知,曹颙与诸皇子的交往,却是鲜少有私密不可对人的言的。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使得他没有被攻汗。

    曹颙见他稍稍能听进去了。道:“不过,国库空糜也是真。对于官员亏空,也是皇上极为厌恶之事。你家京城的管家曾往廉郡王府上送过东西,他许是忠心,想要为李家留些余财,可却是好心办坏事。破财免灾,你不要舍不得。早日将这笔财物提出,送到户部补你祖父的亏空。虽不能抹平账目,但是能有这份心。也能让皇上心里舒坦。对你祖你父来说,都是好事。”

    李诚听了,不由诧异,道:“表叔怎知此事?”

    他是听妻子何氏所说,才知晓此事。正想着借端午节走礼的时候,将那些财物运回家。

    如今下上十几口人,都要靠着老太君的养老银子过活,他这个做重孙的,也觉得羞愧。加上家中没有下人。有女眷们操劳家务,看着也是辛苦。

    曹颙看着他。道:“百姓人家,还要想着隔墙有耳,不说私密话,权贵宅府。人多眼杂,哪里有私密可言。若是吱晓的。知此事的,非我一人就好。”

    李诚脸色苍白,躬身道:“侄子谢谢表叔,若不是表叔提醒,侄子就要误事,说不定也连累了岳母

    曹颙见他明白。便不再多说。吩咐他上马,两人一道回城。

    进了五月,天气越发热了。

    早先等着皇上出巡的权贵,现下也都等得失了耐心,收拾收拾去城郊避暑。

    曹家开了冰库,每日里往各房供冰。

    因天宝年幼,李氏虽是觉得暑热难熬,却也不敢多用冰,只是让丫鬟们早晚在庭院里多泣水。

    曹颙见状。便劝母亲去海淀避暑。

    那边园子草木繁盛,还引有活水为塘,比城里的宅子凉爽许多。

    李氏知晓李家已经安顿妥当,高太君神经也还好,便放下心,决定端午节后去海淀避暑。

    初瑜要跟着同去,被李氏拦下。

    李氏带了妞妞、天慧与天宝,又约了兆佳氏,带着十几个侍候的下人。乘着几辆马车,去了海淀。

    兆佳氏原想带着媳妇过去,又想着儿子身边无人侍候。只带了四姐、五儿两个。

    曹颙见状,便在休沐日,携妻子过去探看。曹睿苷獗撸嗍侨绱耍恢挥胁芩蹋看温中荩萘臁4牌拮佑肓礁雠バ∽〖溉眨獾枚唷?

    曹颙与曹睿芗矗枷勰讲灰选?

    曹颂因在西北当差妥当的缘故,已经升了一等侍卫,又是什长。不管宫里有什么赏赐,他这个乾清宫侍卫小头头都是双份,甚是体面。

    加上他外憨内圆,从不以心机示人,所以人缘甚好。

    就连皇上,也很喜欢曹颂。若不是因他年轻,出仕后又一直是侍卫。没有显露什么才华,资历不够,早就提拔重用。

    曹睿艿娜兆釉虿缓霉吭臼侨曛冢笊9荨r蚪衲昕硕骺疲烁率棵堑沟胤剑钦庖豢剖烤鸵崆吧9荨?

    如今就剩散馆考试,就剩下半年功夫。

    到时评卷分三等,上等留馆。授翰林官;中等或留馆,或授六部官、知县;下等或被除名,或是回进士班候官,或是再留三年。

    因曹项留在翰林,如今又坐稳了学政官,曹睿茉缦染捅甲胖械热サ摹o胱旁诹炕旄鏊竟倬托小5绞焙蛴刑眯终辗鳎兆右材芄那崴伞?

    现下,考试提前,他倒是有些拿不准,自是着急。

    毕竟,每科庶吉士只有二、三十人。都是进士中的佼佼者。曹睿芟胍鹊钡弥械龋膊皇乔嵋字隆?

    他固然没有争强好胜之心,但是也不愿考个下等出来,被同年、同科们耻笑。如今侄子们都开始应考了,他这个叔叔要是被除名,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因这个缘故,他少不得日夜耕读。看着那勤勉的劲头,到是比科举前还上心。

    看着弟弟们都很争气,曹颙这个做哥哥的,颇觉欣慰。

    他自己这边,则是“居其位。谋其政。”除了尽好自己的本份。不参合其他的。

    虽说朝廷严谨外官结交朝臣,但是官场规则在那里,没有人在朝中做靠山,做外官也不稳当。

    “同年同乡同窗”都是交结的名号,曹颙是恩荫出仕。倒是省了此事。早年虽有江宁、丰润的官员上门来攀交。但是曹颙都是敬而远之。

    外地督抚进京,孝敬京堂,不会落下曹府,但是也不会送重礼。因为谁都晓得,曹颙娶了个。好夫人。自己又晓得生财之道,是不缺银子的。

    如此,使得曹颙省了不少麻烦。

    落到雍正眼中,便觉得曹颙继承了老父之风,要做纯臣,心中自是欢喜的。

    每次召见,他对曹颙也和颜悦色许多。有一次提完公事,还留下他。叙了几句家常。

    曹颙见状,心中称奇,却也没想旁的。

    毕竟,他现下是“坦坦荡荡。”没有什么可心虚的。只能想着,雍正是不是看在李氏的面上,真当他是亲戚晚辈,才另眼相待。

    十六阿哥端午节后,则有些忙。因为十七阿哥要出宫开府。没有旧王府可分,要建新王府。

    内务府已经在东官园的草厂胡同划址,按郡王府制建新王府。

    又因十三阿哥长子与十四阿哥长子都封了贝子,贝子府两所,也在此时赦造之列。

    侄子们的府邸,十六阿哥不用太放在心上,十七阿哥向来与他交好。他很是留心郡王府建造。

    他心中还有个念头,等到十七阿哥出宫,先皇成年皇子中,就只剩下十五阿哥没有开府。

    就算是封个国公也好,即便十五阿哥在守陵,能将家眷迁出宫也好。这样,他这个做弟弟的,照顾也便宜些。若是能迎生母出宫奉养。就更好了。

    因这两个缘故,他对盯着管事众人。想要早先建好郡王府。

    没想到这边刚动工,皇上就下旨,命十七阿哥出京公干”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婚姻事

    要是按照规矩,郡王外出公干,王驾随从众多,少不得要惊扰地方。十七阿哥接的不算是密旨,京城这边耳目灵通的,也多晓得十七阿哥要出京公干,只是具体差事,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去江南为皇上进花石,有说去西北参赞军务的。

    其实,他要去的是云广,除了奉旨去视察云南盐政,还要去广州去查粤海关,另外一个隐藏的任务,就是在云南划定烟土种植区。

    曹颙听了,心中有些不安。

    虽说以鸦片外销来遏制鸦片在国内的蔓延,是他的主意,但是那毕竟是毒品,要是控制不好,也要受其祸害。

    看雍正的意思,是要将种植区军管,这也算是个好办法,可需留心的地方还是不少。

    十六阿哥这边,则是羡慕不已。

    除了随扈出行,宗室王公能放外差,是极难得之事。十七阿哥去的又是远地方,这来来回回的,就能有大半年的功夫。

    十七阿哥晓得曹颙这边有个家人,早年曾在广州,便在临行前。同十六阿哥过曹府来借人。

    又是盐政,又是海关,曹颙并不想跟着掺合。

    可是又是两位阿哥亲自登门,又不能直接开口回绝,一时之间,曹颙心中犹豫不定。

    十七阿哥笑着道:“知道你谨慎,皇上晓得我来找你,你就帮我这次吧

    十六阿哥也道:“若是孚若怕人说闲话,就先让张义在内务府挂个虚职,而后与十七弟去南边,也名正言顺。”

    曹颙担心的,只有雍正而已。

    既是皇上默许的,他哪里还会罗嗦,当即就答应让张义与郑虎随十七阿哥出京。

    至于十六阿哥所说内务府挂职之事,则免了。张义还在曹家户下,想要挂职,其中还有好几道手续。

    而且,曹颙早就问过他的志愿,并无出仕之心。

    十七阿哥原想要一个,没想到得了一双。他认识张义与郑虎。一个出事圆滑,一个见识宽泛,都是可用之人。

    十七阿哥起身,郑重谢过。

    连十六阿哥都有些吃味,看着曹颙道:“刚才你还犹犹豫豫的,现下倒是大方起来。不行,爷也忙着,你也得借两个人给爷这边”。

    曹颙笑道:“前一阵子。十六爷出宫就府,外头不少送人的,怎么还会短了人使?。

    十六阿哥摇着扇子,道:“哼哼,人是不少,有几个是爷能放心的?与其让他们在府里生事,还不若用王府老人,也能让老福晋心里熨帖些。”

    提起庄亲王府,十七阿哥想起一事,面带古怪地看了十六阿哥一眼,道:“十六哥,老福晋收了隆夫人为女,这样论起来,你岂不是要叫隆科多姐夫?”

    提及这个,十六阿哥也头疼,道:“还真是了不得的亲戚。如今隔三差五,就要来王府一遭。偏生老福晋瞧着隆科多炙手可热,还特意吩咐我们福晋要跟她多亲近。哪里能说到一块儿去,我们福晋待了几次客,过后都直喊累心说话间,露出几分无奈:“也不知老福晋到底图什么,安生日子不过,瞧着那样子,是容不得我与福晋舒坦。”

    曹颙与十七阿哥对视一眼,都没有接话。他们也都听说了,庄亲王福晋在亲戚家挑了两个。女孩,接到王府,搁在身边亲自教导。

    十六阿哥虽有几个妾室。但是李氏已经身故,其他人出身都平平,又没有生下小阿哥。亲王府几位侧福晋之位,都空缺着

    只是既是老福晋的安排,十六阿哥这个做嗣子的都无权拒绝,曹颙与十七阿哥就更不好说话。

    十六阿哥抱怨完,也察觉出自己失言,摇了摇头,道:“不提这个,不提这个。既是十七弟难得出京,总不能白到南边一趟。到了广州后,你就找曹方去,寻些精通洋货的能工巧匠上京,丰盈下内务府的作坊

    十七阿哥听了,不由失笑,对曹颙道:“孚若,你瞧这哪里有亲王的模样,见什么都想着能不能赚银子,就差随手带着算盘

    曹颙倒是赞成十六阿哥的话,因为内务府就是个聚宝盆。

    官员三千多人,工匠过万,聚集国内做好的工艺。要是好好运用,一年收益几百万两银子不是难事。那样的话,就足以供应内库开支,就真的能将盐茶赋税收归户部,减轻国库压力。

    十七阿哥启程的日子,就定在五月十六,至今就剩下三天。他需要处理的琐事还多,十六阿哥则是要安排几个内务府官员与十七阿哥南下,要将内库里的一部分金子运到广州去兑换白银。因此,他们两个没有多待,又说了几句话就起身告辞。

    曹颙亲自送到大门外,目送两位阿哥带着随从侍卫远去,才转身回府,叫了个小厮,吩咐他去传张义与郑虎到前厅来。

    不是他殷勤,即便十七阿哥不南下,他也想着派郑虎出京。

    不为旁的,就为留在江宁的魏信的几个子女。

    曹颙已经得了消息,魏信之父上个月病故,魏信之母也缠绵病榻,听着大夫的意思,怕也是这两三个月的事。

    魏仁虽对侄儿们还算不错,但是毕竟辛持中家务的是他妻子。

    魏信的三子两女,虽有魏信之妾桂姐照看,但毕竟不是嫡母。名不正言不顺。

    当年曹颙探望过这几个孩子后,曾派了两个武师过去。这两年也有几封信回来,虽说在吃穿上没有短了几个孩子,但是没有父母照拂,多少要受些委屈。

    曹颙本想亲自去一趟,但是江宁到京城,往返要月余,他衙门杂事还多,哪里能请这么长的假。

    实是没法,他就便想派郑虎过去,将孩子们接到京城。

    如今,郑虎随同十七阿哥南下也便宜。先去江宁看看孩子们。让他们好生准备,等到郑虎从云广回来时,再一同回京。

    少一时,张义与郑虎先后脚到了。

    听说能去广州,张义带了几分雀跃,道:“早先还不觉得,直回到京城,才发现那边有几个朋友舍不得。原想这辈子也没机会得见,如今还能过去一遭,真是叫人欢喜。”

    郑虎笑眯眯地看着他,道:“什么朋友,这么牵肠挂肚的?不就是舍不得那几头洋马么?”

    张义听了,笑着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开开洋荤,见见世面也好。”说到这里,道:“怎么就没人想着弄几头洋马到京城?西洋的不好弄,弄些东洋的也好。定会是门好生意。”

    郑虎见他面皮厚,对曹颙道:“老爷您瞧瞧,这小子在在广州待了几年,心都耍野了。”

    曹颙看着张义道:“心野不怕,中国这么大,你想去哪里转,我都不拦你。出洋的话,就免了。海上风险太大,有魏信一个下落不明的就够了。”

    最近一段日子,张义话里话外问了好几次,都是出洋之事。

    张义讪讪道:“老爷,小的只是好奇,想要去见识一下。不知为何小的总是不信魏牟就这么没了。要是小的有幸,将魏爷找回来,就更好了。”

    曹颙摇头,道:“海上风浪大,民船又不保准。等等吧,说不定过两年,十六阿哥就要组织船出洋贸易。到了那时,若是你还想去,我再替你安排。”

    张义听了,眼睛一亮,道:“那小的就等着。”

    因他们两个三日后要随十七阿哥南下,所以曹颙便放他们三日假。

    回到梧桐苑,曹颙便是觉得不对。

    他记得清楚,那年在广州,张义晓得自己能回京城,不胜欢喜,并没有表现出对广州的留恋。

    毕竟,南北差异大,北方人未必能受得了广州那湿热的气候。

    如今他却生出出洋之心,为了什么缘故?他在广州几年,如何不知道出洋是生死莫测之事。将丫鬟们打发下去后,曹颙问初瑜道:“喜云这段日子,有什么异样没有?”

    初瑜有些好奇,道:“爷怎么想起问这个?月初因病请过几天假,病好了,就消假了。瞧着有些清减,并无其他异样。”

    “你使人私下打听打听。张义他们夫妻因何生了嫌隙。早年他还抱怨过魏信不当出海,即便不为父母,也要顾念儿女。如今,不知何故,他竟生出出海的念头。”曹颙道。

    初瑜听了,皱眉想了想,长吁了口气,道:“哎,这其中缘故,我大概其也是晓得。”

    “哦?何故?”曹颙也生出八卦之心。

    “端午节前赵同、喜彩使人送回来节礼,当时有人说了几句。不外乎喜彩好福气,做了知县奶奶话。喜云有些不自在,回去夫妻两个有了口角。喜云借病休了几日,我隐隐地听到缘故,只是她没有说出,我也就做不知。”初瑜淡淡地说道。

    曹颙见她神色,似乎对喜云有恼意,道:“你也不必怪她,她不过是妇人见识。早年她在你跟前,比喜彩还体面几分,如今比不上喜彩,心中不自在也是寻常。”

    “主子赏出身是一回事,自己想要谋出身是另外一回事。还是额驸与我待下人太宽厚了,使得他们心里不安份。”初瑜道。

    喜云是她的大丫鬟,出了这档子事,她这做主子的也跟着丢脸。

    赵同之所以能外放当官,是因赵同有这个本事。他虽是长随。却喜欢读书,跟着曹颙去衙门。充当了几年文书案头,行的是幕僚事,熟悉官场规矩。

    张义人际往来没问题,买卖也能上手。但是不爱读书,勉强认识字。

    若是因他早年去广州几年,有了功劳,就要搞赏他,那还有吴家兄弟,这些年这功劳也不弱于张义。

    “既是你的丫头,就你看着处置。张义虽风流些,但是顾家,待妻儿也细心。

    让喜云惜福,要是真将张义逼得出洋,哭的还是她。”曹颙想了想,道。

    初瑜道:“都闹到额驸跟前,是该敲打敲打她…”

    喜云还不知初瑜已经恼了她,听说丈夫要跟着十七阿哥出差,既是舍不得,又带了几分欢喜。

    不过,她还是麻利地将准备的行李,嘴里已经说着,叫他好好当差,不要让王爷失望,丢了自己老爷的颜面什么的。

    又道:“既是跟着王爷出门,不好叫人小瞧。今年虽制了新衣服,还是太简朴些,要不爷去成衣铺子,挑两袭新衣?”

    张义听了,只觉得心里憋闷,揣了两徒银子,寻了个由子,出府去了。喜云只当丈夫为十七阿哥的差事出门,并没有拦着。直到丈夫出门,才想算着广州那么远,丈夫这趟出门最少要小半年的功夫。

    她有些欢喜不起来,坐在炕边发愣。

    过了半晌,她还是决定出府世趟,给丈夫置办两身新衣。

    她收拾妥当,就往梧桐苑来,想着跟主子请两日假。

    还没到梧桐苑,便见乐春迎面走来。

    乐春也见到喜云,疾行两步,走到她眼跟前,道:“太太正使我找姐姐,姐姐这是要去上房?”

    喜云止住脚步,笑道:“太太寻我何事?我也正想着去见太太。”

    “太太说了,张管事要出门,叫姐姐的差事歇两日。”乐春道。

    喜云闻言,笑道:“我也正想着到太太跟前请假,还是太太疼我。”说着,还打算往梧桐苑去:“我要去趟前门,不知太太有没有想带的小东西?”

    后一句,她像是在告诉乐春,又像是自言自语。

    乐春侧身拦住,轻声道:“姐姐糊涂了,老爷这会儿在呢。”

    喜云听了,拍了拍脑门道:“瞧我,忙糊涂了。那我先去了,等明儿再给太太请安。”

    她着急出门,说完这些话,便急匆匆离去。

    乐春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心中却生不出幸灾乐祸的念头。

    现下,她是梧桐苑大丫鬟之首;早年。这个位置上是喜云。

    不管是做丫鬟,还是配人做媳妇子,还是要记得本份,才是自保之路”

    转眼,到了五月十六,张义、郑虎,随十七阿哥出京。

    喜云到梧桐苑消假,初瑜吩咐让曹满家的接她手中的差事,吩咐她不用操心府里,尽心照看孩子就好。

    喜云心中惶恐,不解其中缘故,却也不敢在初瑜面前歪缠。只好私下去找到乐春屋里,想要问问缘故。

    “姐姐问得好没道理?还能有什么缘故,不过是老爷太太看重张管事同姐姐罢了。如今正热,谁耐烦跑前跑后的,姐姐倒是落个轻省。”乐春笑道。

    喜云见乐春神色如常,担忧减了几分,去寻曹满家的交结差事。

    乐夏与乐春同屋,刚好从正房回罩房,看到喜云从这边出去道:“她怎么来找到这来?”

    乐春不愿嚼舌,道:“太太让找那两匹犀纱找到了么?过些日子要拿去王府给七格格添妆使。”

    “找出来了,已经交给乌姐姐收起来了”乐夏道:“听说年家的聘礼送了几十抬,都说年家老太爷极喜欢七格格。

    “还是少说两句吧。”乐春压低了音量,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太规矩,何苦非要闹得没脸,才长教。”

    乐夏伸了伸舌头,道:“再不说了,就是又不是坏事”

    年家前几日已经往淳亲王府行了聘礼,两家定好了在六月底迎娶。

    因七格格生母已故,淳亲王福晋这两年身子也不爽利,初瑜身为长姐,少不得费些心,预备些好东西给妹妹添妆。

    没想到行骋没几日,八格格得了急症,天折了。

    因她年纪幼也没有治丧,用口小小的棺木装着,在寺里停了几日,就在王府墓地葬了。

    她才四岁,算不上殇,按例无服。

    饶是如此,也没有妹妹夭折不满月,做姐姐的就出门子的。这八格格虽是庶出,生母也不受宠,却是淳王府最小的孩子。

    淳王爷主动去了年家,跟年老太爷请罪,将七格格的婚期延期到九月。

    要知道年熙之前定亲的两家,都是在迎娶前出事的。如今与王府结亲,这眼看着就要迎娶,又出了这档子事。

    即便是不信鬼神的年老太爷,心中都要犯琢磨,更不要说那些无知小人。

    年熙“命硬克妻”的闲话,又在京城权贵圈旧话重提。

    有些无聊小人,甚至已经开堵,淳王府这位七格格的命格重不重,是被年熙克了,还是压住年熙,逃过一劫。

    虽说年老太爷下令自己府中下人禁口,可年熙二十多岁,少不了出门往来,听了这些话,气的呕出一口心头血。原本刚起色的身子,又彻底病倒。

    曹颙也听到这些闲话,他关心不是年熙“克妻”而是年熙再次卧床。

    “左右七格格还小,能不能跟岳父说说,让她晚两年再嫁。”曹颙道。

    他虽不知年熙活到多大,但是年家雍正三年就失势。

    因是御赐婚姻,淳王府现下不敢抗旨退婚,可要是这样稀里糊涂嫁了,年熙熬不住怎么办?

    初瑜皱眉道:“七格格虽年熙却不小了。早先议婚期时,阿玛就想借口年羹尧不在京,拖两年再让七妹嫁的,可年老太爷却说他上了岁数,想要看着长孙娶妇,实是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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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5 21:5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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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新举人

    天佑落第。

    听到这个结果时,曹颙并不意外。像年熙那样,十二岁中举的。毕竟是少数。

    要是十二岁中举,就有可能十三岁中进士。若是能考上庶吉士还好。还有三年馆学过度;若是考不上,直接外放,十三岁的七品正印官。不是闹剧是什么?

    直隶是乡试大省,应试士子众多。天佑年纪阅历在,落第也不稀奇。

    虽说如此,可天佑依旧很沮丧。

    他没有请假,仍是每天去旗学读书,但是眉目间难掩失落。

    曹颙曾开解他一次,同那些而立之年才过童子试的士子相比。他已经幸运太多。如今这一科,没有取中。也是正常。

    旁人读书十几年、几十年,他才学习七年。之前能够以头等的成绩。过了童子试,就已经是侥幸。

    若是他挫折一次,就如此沮丧。那寒窗苦读数十年,仍不能中举的读书人如此自处?考场上。最不乏四、五十岁的老儒,这个是他亲见的。

    左右明年还开恩科,三年后再逢乡试之年,就算再考两次中举。也不过十五岁,比叔叔们中举时还小,天佑听了这话,似是有些开解。

    初瑜晓得儿子心高,怕他因落第不快,想要给他请几日假,让他去海淀庄子散心。天佑谢过了母亲,只说无事,还是如常去读书。

    没想到,没几日的功夫,他就在旗学里昏厥过去,被学堂里同窗送了回来,,

    葵院,上房。

    送走了太医,看着坑上小脸惨白、阖着双眼的儿子,初瑜望向天佑身边的丫鬟乐青与白露,脸上带了几分怒意。

    乐青手中奉着熬好的中药。带着几分忐忑送到初瑜手上。

    初瑜俯身唤天佑。天佑睁开眼睛,看到母亲担忧的脸,讪讪道:“母亲

    初瑜见他双眼洼陷,想着太医说他“郁结于心、心火过盛”心疼地不行,含泪道:“你这孩子,既是心里不自在,为何还强撑着?这回不能听你的,我已使人去旗学给你请假,好生歇些日子再说。”

    天佑虽早慧,到底才十二岁,又赶上患病,终是忍不住,低下头去。

    他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单被上,不一会儿就湿润了一片,看得初瑜也红了眼圈,揽过儿子,抱在怀里,哽咽着道:“早知你如此,就不该让你下场……”

    天佑没有抬头,在母亲怀里,“呜呜”哭出声来,难得带了几分孩气。

    他是长子,半素在父母跟前。都跟小大人似的,难得有这样的时候。

    哭了一会儿,他有些不好意思,从初瑜怀里挣扎起来。低头用袖子擦了眼泪,闷声道:“儿子不孝。叫母亲担忧了。儿子无事,母亲先回吧,”

    初瑜见他心结不开,哪里肯放心。正色道:“听说你这几日每晚读书到四更,所为何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损身,熬的不是你自己,是我与你父亲的命。还有你祖母,最是疼你。如今正是暑热,若是得知你患病,会急成什么样,你想过没有?”

    见一向慈爱的母亲不假颜色地训斥,天佑直了直身板,跟着郑重起来。认错道:“母亲,是儿子没出息,功课不扎实,没有做好弟弟们的榜样……”

    初瑜见他仍钻牛角尖,就落第说事,摇头道:“谁告诉你只有榜上有名,才能做弟弟们的榜样?你父亲还没下过场,难道他就不值得你叔叔们敬重了?”

    天佑听了,忙道:“儿子并无此意!是儿子不好,自以为是,老师曾教导过,皇上重民生,今年考题多与国民生计有关。儿子却是只读死书,短了见识,没有做出好文章”

    初瑜听了,哭笑不得:“你才多大,哪里就得忧国忧民了?考过就考过了,再这样放不下,才会让弟弟妹妹们笑话。”

    天佑道:“可是父亲这么大时,已经能通经济,为祖父分忧。”

    初瑜听了无语,不知当说什么。

    天佑说完,就母亲没有接话,讪讪道:“儿子不是想同父亲比,只是想着若是能像父亲少年时那样,为父亲分忧就好了”

    话音未落当就听门口有人冷哼道:“我没什么忧让你分的,只要你不让我忧心,就算谢天谢地!”

    是曹颙回来了。

    旗学里的训导怕担干系,一边使人将天佑送回曹家,一边使人往衙门给曹颙送了信。

    曹颙立时放下手中差事。火急火燎地赶回来,正赶上妻子开解儿子。

    听妻子劝了半天,儿子都死脑筋。曹颙心里立时憋了一股邪火。

    说话间,他挑了帘子,板着脸走了进来。

    天佑见他面色不善,翻身下坑。却因身子发虚,有些站不稳,忙倚着炕边站好,低着头不敢言语。

    曹颙见他露出孱弱之态,又是心疼。又是气恼,道:“真没想到。我曹颙的儿子,竟是如此娇贵,一次落第的打击都受不得,还考什么科举?将书都烧了吧,等到十六成丁。直接从武事。”说到最后,越发着恼。

    却不知是恼儿子的死脑筋,还是恼自己不该心存侥幸,让儿子这么小就下场应考。

    儿子这样苦读,未尝不是自己希望儿子走科举仕途,推波助澜的结果。旁人家这样大的孩子,还是天真烂漫,嬉戏玩耍。

    天佑听了,脸色苍白,道:“父亲。儿子再也不敢了。”

    曹颙瞪了他一眼,道:“前几日我劝你,你说自己想明白。如此损身伤神,这就是你这明白人干的明白事?曹家并不缺一个书呆子,与其让你母亲跟着你提心吊胆,这科举从此不考也罢!”

    天佑被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也不敢分辨。

    初瑜心疼儿子,低声道:“爷。天佑才吃了药,正发汗,让他先趟会儿吧?”

    曹颙怕他想不开,下狠药道:“你这么在乎科举虚名,可是因你四叔、五叔中了进士。就嫌弃我这当爹的是监生出身?”

    这真是诛心之言,天佑直觉得脑子“嗡嗡”之响,带了祈求道:

    “父亲,儿子没有,”

    曹颙却不理他,转身就走。

    天佑没想到父亲会这般恼怒,有些发懵地望向初瑜,还反应不过来。

    初瑜心中叹了口气,扶着他重新躺下。

    天佑苦着小脸,道:“母亲。儿子心中,四叔与五叔加起来,都比不过父亲……”

    初瑜道:“你父亲只是恼你不爱惜自己,你快些好起来,他就不恼了。”

    “真的?父亲好像很恼火。”天佑已经顾不上去思虑落第之事,带着几分小心,看着初瑜道。

    初瑜用手指,戳了戳他脑门。道:“晓得怕了?那就等你病好了。让你父亲罚你跪几天祠堂出气。”

    “嗯,只要父亲能消气就好。”这会儿功夫,天佑到是乖巧起来。

    初瑜见他眼中虽流露出担心,精神却比方才好些,稍稍放心,坐在炕边,哄着他睡下,才放下帐子,走到外间来。

    乐青与白露小心地跟出来,初瑜怕扰到天佑,到了西屋坐下,才满面寒霜道:“我放心将大爷交给你们。你们就这样侍候?晓得他读书到四更,即是劝不下,就不能移移贵步。去告诉我一声?”

    乐青与白露两个,一个是从梧桐苑拨过来,一个是打小伴着天佑一块长大的,是葵院的大丫鬟。

    她们两个都不敢辩,老实跪在地下。

    初瑜见了越发恼,不过想着儿子打小是个有主意的,要是他发下话来。就算是年纪比他大的乐青与白露两个怕是也只等遵从。

    她看着乐青,有些失望,道:“才从梧桐苑过来几年,看来我就管不得你了?若是你当不得这差事,就回梧桐苑去!”

    乐青听了,道:“太太,”请太太允奴婢将功赎罪。奴婢定好生侍候大爷………”

    她这几年侍候的也算尽心,初瑜皱眉道:“降二等,革三个月月钱。若是还如此散漫。就不敢再劳动你。”说完。又转向白露道:“早先侍候大爷的那几个人,年岁大了,都放了出去。只有你年岁小,留了下来,又领了二等的月例。只当你懂事。没想到你这孩子不知轻重。乐青被大爷吓住,你也能被大爷吓住不成?你想过没有,若是大爷不是在学堂昏厥的,而在马上昏厥,那会是什么情形?”

    那样的话,就要出大事,不是吃几副药养两日就能好的。

    白露是大管家曹元幼女,早早地葵院当差,李氏与初瑜都不以寻常奴仆视之。

    白露唬得脸色发白,红着眼圈道:“奴婢该死,奴婢早就当去禀告太太才是。”

    初瑜道:“大爷是我的命根子。再有这么一遭,我也活不了了。既罚了乐青,也要罚你,降三等吧处置完乐青与白露,初瑜又去东屋看了眼儿子,见他睡得安详,才回的梧桐苑。

    曹颙在梧桐苑,已经等着心焦。

    “那小子如何,还不进盐津?”见妻子回来,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被爷骂的,顾不得科举之事,就想着怎么让爷消气呢。可是累的很了,现在睡得正香。”初瑜道。

    曹颙闻言,这才放心,坐下道:“都是我不好,自打四弟、五弟中了进士,这几年就在孩子们面前念叨科举传家,让儿子负担太重。”

    初瑜想了想,道:“爷,若是天佑不愿考了,就等他大些恩荫出仕吧?”

    曹颙点点头,道:“当然。我虽念叨着科举传家,却从没想过逼着孩子们定走这条路。科举之途,变数太多,不是勤勉就能心想事成的。天佑之前过得太顺。又因是长子长孙的缘故,受了太多夸奖,如今失败了,才钻牛角尖。等他大些,就会明白这个道路”

    天上烈日炎炎,晒着人头皮发麻,,

    天佑只觉得浑身跟浸在水中一般,衣服都贴在身上。额头上的汗。蜿蜒留下,有一滴直接滑过脸颊,落到他嘴里。

    咸咸的,原本口干舌燥,现下觉得更渴了。

    天佑使劲地咽了口吐沫,只觉的腿肚子打转。他身子有些站不住。就听到身后传来冷哼。

    他唬得一激灵,忙又挺直了腰身。

    恒生与左住、左成几个围着看怀表。告诉他道:“大哥,已经过了两刻钟。再站六刻钟就好。”

    天佑有些无奈,直觉得嗓子眼要冒烟。

    这时,就见父亲从他身后,转到他身前,道:“烧书!”

    天佑只觉得糊涂着,就见小厮们从书房抬了不少书出来,堆在他面前。

    随着火把点燃,这些书呼啦一下着了起来,火舌奔天佑面上卷来。

    “火!火!”天佑唬得不行,忍不住挥着胳膊。高声唤道。

    “大爷。醒醒,可是魇着了”乐青听到里屋动静。忙过来探看。

    新换上的幔帐,是宫造的薄纱,充作蚊帐用的,所以极轻柔。天佑睡觉不老实,挨着幔帐,不知何时来了一阵轻风将幔帐刮起,滑到他脸上。

    天佑睁开眼睛,浑浑噩噩,还处于噩梦中,半晌方道:“水,好渴

    同天佑的失落与俎丧相比,榜上有名的孙礼,日子要惬意得多。

    孙文成已经让孙谨去内务府官学给孙礼请了长假,又在家中收拾出个僻静的院子,单独给孙礼,就为了让他安心备考。

    内务府那些老人,已经有人得了消息,晓得孙文成起复在即。

    孙礼是孙家长孙,又是鲁家外甥。少不得就有人上门,提及孙礼的亲事,想要借此修复与孙家的关系。

    孙文成却不着急,他晓得孙子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备考,其他的都不重要。若是能中个少进士,那就有机会进考庶吉士。

    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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