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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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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愤。他直直地望向康熙,再无平素的胆怯。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好像破釜沉舟了一般。

    他的声音很但是康熙却听得清清楚楚:“驱子厮杀,皇阿玛要养龙盅么?”

    “不”康熙挥动着手臂。不想让八阿哥近前,却是眼前一黑,身子直愣愣地前仆下去。

    魏珠正跪在御前,一边捧着鸟笼给康熙查看,一边小心翼翼地留心康熙的喜怒。

    因此,在康熙倒底的那瞬间。魏珠立时就察觉出不对。

    他想也没想,立时将鸟笼丢开。伸出双手要去搀扶康熙。终是迟了一步,不仅没有扶住康熙,还被康熙给扑倒在地。

    仓促之下,魏珠双手触地。地上却铺着地毯,他却是钻心的疼。

    看来是大力之平,手腕错环儿了。

    魏珠疼得眼泪都出来,却是不禁松了口气。因为他做了肉垫子,没有摔到皇上;要是真摔到皇上,可不是谁能担待得起的。

    这边,一口气没呼完,他就觉的脖颈处一阵湿热。

    他还没醒过神来,就听到赵昌惊惧的呼叫:“皇皇上”

    魏珠直直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地毯,从自己脖颈之上滴落在地的,鲜红鲜红的,是什么?

    康熙在他背上,仍是一动未动,甚至听不到他的呼吸声。

    魏珠直觉得寒毛耸立,眼睛已径直了。

    “大大总管”赵昌平素再镇定,年岁在那里放着,此玄见了这番变故,直接望向魏珠,等他拿主意。

    魏珠的眼睛眨了两下,看着不远处的鸟笼,慢慢地回过神来。

    “还不快随我扶主子起来?”他强自镇定,哑着嗓子说道。

    康熙这两年老病,消瘦得厉害。但是因他们两个怕得厉害,手脚酸软,费了番力气,出了一身汗,才将康熙扶回榻上。

    康熙双目紧闭,面白如纸,嘴角还有血迹,看着同尸体无二。

    赵昌与魏珠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惊惧不定,拿不定主意。

    虽说康熙这两年时常卧病,但是像今儿这般昏厥还是头一遭。

    加上还呕了这么多血,这着着并非吉兆。

    “大总管,是否当传御医”赵昌擦了擦额上的汗,硬着舌头说道。

    眼看就走进早朦的时辰,御膳房会送早膳过来,请求陛见的官员也会递牌子。

    如今御帐里只有他们两个侍候,要是有半点不妥当,他们两个怕也要给眼前这生死不知的主子陪葬。

    还是魏珠胆大,伸出手去,在康熙的鼻息下探了一探。

    这皇帝主子,是生是死,至关重要。

    若是死了,就凭地上的鹰笼。还有魏珠脖颈上的血迹,他与赵昌两个怕是都难逃生天;若是活的,那就另有一番说辞。

    可以假命传太医,然后呢?

    这会儿功夫,魏珠的脑子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弯,终是将口边那句“请四阿哥”压下。

    “先请十六阿哥传太医。”魏珠说渐渐平静下来,说道。

    他只侍候过一代帝王,不知这种情况下,应当找哪个做主。

    若是在禁宫之中,皇帝如此。多半有太后或者皇后做主。今上后位空虚,上无太后,下无储君,若是此事处置不好,就是诣天大祸。

    魏珠心里,可没有什么国泰民安、忠君爱国那一套,不过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罢了。

    皇上眼前虽昏厥不醒,但是谁能保证就醒不过来。若是他们这个时候行错一步,就算不被皇帝处死,也会成为权势漩涡中牺牲的可怜虫儿。

    十六阿哥执掌内务府,管着太医院,最先告之他,名正言顺。

    且他是宫中皇子,在宫外与朝堂上都没势力,不用担心

    赵昌进宫十几年,也不是笨人。听了魏珠这一句,立时将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出去请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这会儿洗漱完毕,正坐在饭桌前用早点。

    今儿早点用道水晶包子,是十六阿哥平素喜欢吃的,就着胭脂米粥。他将一碟包子吃个干净。

    赵丰在旁侍候,见十六阿哥进的香。上前道:“既是爷爱吃,要不奴婢使人去膳房瞧瞧,再给爷端一盘来?。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大早上的,差不得吃得了,明儿叫他们直接上两盘就是。”说罢,将手中的半碗粥吃尽,撂下了筷子。

    “这不是你平素爱吃的么,赏你了。”十六阿哥指了指饭桌上的那盘肉末烧饼说道。

    赵丰忙躬身谢了十六阿哥的赏,上前拿起那碟烧饼,直接往嘴里送。

    这是规矩,主子赐吃食,多数要当面食尽。

    虽说这烧饼带了肉末,但走到底是干饼,赵丰吃了半个,就噎得脸红脖子粗。

    十六阿哥见状,笑着踹了他一脚。道:“行了,别在爷跟前卖乖,滚下去用!”

    赵丰使劲咽了咽,才将堵在嗓子眼的烧饼咽下去。笑嘻嘻地招呼小太监撤膳桌。

    这时,赵昌已经到了帐外。顾不得等人通传,直接扬声道:“十六爷在否?奴婢赵昌求见。”

    十六阿哥听到有人在帐外高声。不由皱眉,不想没等他心里不爽快。就听到“赵昌”二字。

    赵昌虽只是八品首领太监,但是这两年在御前当差,十六阿哥也是相熟的。虽不能与魏珠分庭相争。但是他身为梁九功的养孙,正合了康熙顾念老臣的心思,连魏珠也要礼让三分。

    “进吧”。十六再哥心中疑惑,开口道。

    赵昌这会儿已经不见慌乱,近前先是给十六再哥请安,而后方低声道:“十六爷,奴婢要急事密禀

    十六阿哥听了,笑容在脸上凝固。挥了挥手,打发赵丰与门口侍立的两个小太监下去。

    赵昌这时才露出几分惶恐,身子前倾,附耳道:“十六爷,皇上昏厥。魏总管使奴婢请十六爷传太医。”

    不过一句话,却惊得十六阿哥立时起身。

    他瞪着赵昌脑子里飞速运转。似是要辩明这句话到底是何意。若是皇父真有万一,自己近前,是福是祸?

    魏珠平素虽与自己亲近,却无其他干系,他使人来找自己,有何?

    就听“非通”一声,赵昌已经双膝跪下,带着颤音道:“十六爷耽搁不得。”

    十六阿哥闻言,身子一颤,满脑子顾忌立时散去。

    那位虽是皇上,却也是他的皇阿玛。若是因他计较得失,有了闪失,那他就算芶延残喘,这辈子也不的安生。

    “听大总管的,你去传太医。我去瞧皇阿玛!”想着皇阿玛不知如何。十六阿哥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时到御前。

    他急冲冲地吩咐赵昌一句,便疾步出了帐子。

    出了帐子十几步,就见十七阿哥、弘历、恒生里面而来。

    见十六阿哥大踏步而来。三人都停了脚步,一边侧身避让,一边给十六阿哥见礼。

    十六阿哥眼睛直直的,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御帐,哪里还顾得上看他们。

    只“嗯。了一声,算是见过,而后他脚步不停息地从三人身边走过。

    十七阿哥向来与他交好,鲜少看到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生出几分惶然。

    弘历却是望着十六阿哥帐子的方向半晌,方回过头,道:“十七叔。赵昌从十六叔帐子里出来,往西北去了。估计是皇玛法传十六叔。”

    十七阿哥凝神远望,瞧着十六阿哥的身影,确实往御帐方向,才算放下心,对弘历道:“你们在校场也要许久了,快回去用早膳。别忘了叫人预备碗姜汤发发汗。”

    十七阿哥的帐子就在近前,弘历躬身应了。带着恒生,两个同十七阿哥别过,

    十七阿哥目送两小离去,而后方眯着眼,望了望东边的御帐。

    金轮初生,朝霞似血,红光满天。莫名带了几分肃杀之气,

    这会儿功夫,曹颙已经遛完弯儿,回到帐子中。

    昨日他递的折子,除了一条。都被驳回部议。不过,现下就孙渣齐与他两个在南苑。也议不起来,还得等回到京中再说。

    身在南苑,案犊之上只有些邸报与公文。并不需要向往年那样盯着各司的年帐。一时之间。他竟觉得自己轻省起来。

    得了半日闲,是在帐子里偷懒。还是寻十六阿哥他们去练练骑射,省得明日围猎时丢脸,曹颙摸了摸下巴,寻思着”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九百八十九章 日落(二)

    曹颙并没有故意打探,但是中午时分,还是听到了不好消息。

    圣驾回驻畅春园,除了十六阿哥之外,其他随扈皇子阿哥继续在留在南苑,参与行围。

    康熙年将七旬,来南苑半月款待咯尔喀诸王,已经极尽荣宠。

    他此次回畅春园,也没有在蒙古王公中引起太大波动。

    因为大喇嘛还不若康熙,只在南苑驻扎两日,便回京去黄寺安置。

    其他奉旨来参加行围的满汉臣子,听了这个消息,也没有什么异色。谁都晓得昨日下了场大雪,雪后天气更冷,皇上龙体尊贵,受不的行营苦寒,也是有的。

    只有曹颙,听闻这个消息时,正在喝茶。

    惊诧之下,他险些掉了杯子。

    只有他晓得,康熙驾崩就在六十一年的年底,明年就是雍正元年。

    曹颙站起身来,心中惊涛骇浪。

    他踱来踱去,却只能等待。

    二等伯,二品户部侍郎,在外官眼中算是高官显爵,在京城权贵云集之地,实算不得什么。

    隆科多有能力在康熙驾崩后封锁九门,控制京畿政局。

    对于这点,曹颙从不怀疑。

    这九门提督是俗称,并非只节制九门守卫,还是步军都统衙门的主官。这步军都统衙门,辖制满蒙八旗步军,同时还节制南北中巡捕三营。既绿营马步兵。

    除了内城,南城与畅春园所在的城北,都是巡捕营防守之地。

    京畿兵力,隆科多掌握三分之一。

    若是在京城有臣子能翻云覆雨,只有隆科多能一人能做到。

    雍正登基三年,只有加恩隆科多的,半点不敢削减他的权利,除了对他有所顾及外,也是借他震慑宗室与八旗权贵。

    看这些日子隆科多对李四儿,已经是宠到极点。

    而这个。李四儿,观其以往行事,绝不是良善之人。若是她真因曹家拒婚而嫉恨曹家的,那对曹家还真是个大麻烦。

    连雍正都要一口一个“舅舅”做足恭敬状,岂是曹家能抗衡的。

    曹颙直抚额,原盼着雍正上台,结束夺嫡大戏,朝局能平静些。谁想这临了临了,又跑出个李四儿。让曹家犯了小人。

    却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不管佟家女儿如何,就凭佟家盛极而衰,曹家就不能与之结亲。

    这个李四儿不是在肖想简亲王府的格格做媳妇么?看来,得祸水东引才好。过几日,初瑜生辰,是否让她对完颜氏透个话过去。

    虽说这样有挑拨嫌疑,但是不是做君子,就能避开小人的。

    曹颙正胡思乱想,就见有人挑了帘子进来,正是喘着粗气的十七阿哥。

    见曹颙神情阴晴不定,十七阿哥道:“乎若,理藩院的赏银请下来没有?”

    曹颙闻言,瞥了书桌的方向一眼,苦笑道:“还没。孙尚书已经署名,只是昨儿没见着四爷,所以折子没递到御前。”

    十七阿哥闻言,皱眉道:“这可怎么好,明日就开始该撒银子了?”

    曹颙心下一动。道:“十七爷,要不现下去寻四爷?”

    十七阿哥目光微闪,随即点头。道:“也对,干着急有什么用?咱们去寻他。”

    曹颙走到书桌前,将那个理藩院请银子的折子的拿了,随同十七阿哥出了帐子。

    十七阿哥的脚步甚快,曹颙紧赶慢赶,才跟得上他。他的脸上没有了方才的急切,眉头紧蹙。带了几分凝重。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曹颙脚下飞快,心思急转。

    十七阿哥寻自己,不像是为银子,更像是为了寻四阿哥找个说辞。

    这些皇子们,对于康熙的龙体不豫,怕也是惴惴不安。

    却是扑了个空,四阿哥并不在帐子里。

    十七阿哥露出几分急切。追问在帐子里值守的太监。

    这太监叫陈福,是雍亲王府得用的内侍,在王府中的地位虽比不上王府内总管苏培盛,但是这两年也常在四阿哥身边侍候。

    只是他年岁不大,资历没有苏培盛老,所以没有苏培盛的傲慢。待十七阿哥与曹颙还算恭敬:“十七爷,奴婢还是方才那句话,奴婢实不晓得。我们主子送圣驾出南苑后。回过来一遭,只坐了片刻,就出去了。具体去何处,主子没留话。”

    曹颙在旁听了,有些奇怪。

    十七阿哥已经来过四阿哥帐子?那这会儿又过来,是何意?

    “我可是急事儿寻你们主子!”十七阿哥坐下来,一副等人的架势。气冲冲地说道:“这眼看到下晌饭的功夫,你们主子总不能不吃饭吧?”

    陈福不敢说什么,只好叫太监去泡茶。

    他确实不晓得四阿哥何处去。但是身为奴才,也不好让十七阿哥一个皇子干等。要是有什么赶紧事儿耽搁,他怎么担待得起。

    但是也不能使人没头苍蝇地出去乱找,他有点为难,一时不知怎么是好。

    因差事的缘故,曹颙这些日子来过四阿哥帐子几遭,同这个陈福还算相熟。见他似有为难,就在旁解释一句:“有个户部折子干系到理藩院的,要等着四爷审阅后递到御前。昨日我就该等的。是我疏忽了。”

    陈福听了,只是户部衙门的事儿,这才松了口气,冲曹颙感激地点点头。

    这会儿功夫,十七阿哥的情绪也稳定些。对曹颙道:“早就跟孚若打了招呼,孚若竟拖到今日,这不是生生叫人着急么?”

    他的口气中带了几分抱怨,望向曹颙的目光还是如常。

    曹颙点头称是,心里却是明白。十七阿哥这番话是像陈福解释的。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这宦官体残,性子健全的少,多阴险毒辣之人。十七阿哥久在宫禁,自是晓得不能轻易得罪他们。

    陈福常在四阿哥身边,却没有感染四阿哥的刻板,反而是个心思通透、性子伶俐之人。

    见十七阿哥将火气压下,他看了眼立在书案旁的座钟,而后亲自奉茶。送到十七阿哥手边,笑着说道:“十七爷别急,这都快要未正(下午两点)了,我们爷差不多也该回来用膳。”

    十七阿哥点点头,道:“你们主子这些日子还斋戒么?”

    陈福点点头,道:“自来了南苑。我们爷就一直茹素。我们爷慈悲。见不得杀生,这围猎又是杀戮之事,我们爷早晚都要颂一个时辰的经。”

    曹颙听了,心里直抽抽。

    四阿哥信佛不假,行的却是怒目金刚之事,同“慈悲”实在扯不到一堆儿去。

    十七阿哥听了这话。却是曹颙有几分趣味。对曹颙道!“也就是四哥。才能这样一般虔诚。换做是我。三天不吃肉,五脏庙就要反天了”

    这说着,就听到帐外有脚步声。十七阿哥不由止住话,望向帐门口。

    挑了帘子进来的,正是板着脸的四阿哥。

    十七阿哥与曹颙皆起身见礼。四阿哥见他们在帐子里,微微一怔,随后视线在两人脸上扫过。

    “你们寻我”四阿哥点头回礼,回了主座,宾主坐下。而后才沉声问道。

    有十七阿哥在,曹颙并不着急作答。

    十七阿哥起身道:“四哥,是咯尔咯围猎后赏银之事!明儿就要用到了,户部还没将银子请下来。曹颙起身道:“回四爷的话,正是。只是四爷不在,卑职就回去了。本当昨晚再来请四爷示下,是卑职疏忽了。”说着。他拿出折子。双手送到四阿哥跟前。

    四阿哥看着他,接过折子,原本刻板的脸色瞬间竟有些柔和。不过。转瞬之间,又回到老样子,使得曹颙要怀疑自己看错。

    即便这折子昨日他看过,今早送到御前,也没有什么用。

    皇父龙体不豫,,

    皇父离开南苑前,只见了十六阿哥与太医,没有传召旁人。

    四阿哥心中有些不安,偏生那几个太医,直接随圣驾去畅春园。十六阿哥也只是露了一面,众目睽睽之下,又有旁人在,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目光相对之际,十六阿哥的嘴唇快速地动了一下。

    为?魏?纬?危?

    四阿哥骇然,生怕自己看错。直直地盯着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却曹颙有顾忌,不敢再有什么动作,骑马扈从圣驾出了围场

    直到方才,四阿哥才得了准备消息。

    圣驾在早膳前就传了太医,并没有传早膳,而后圣驾中午才出京,可是除了进御药,御帐也没传午膳。

    即便是病得厉害些,总要进些膳食的;连膳食都没传,那就不仅仅是病得厉害,怕走进不了米水。

    想到此处,四阿哥哪里还坐得住。直接寻隆科多打探消息。

    隆科多那里也没有准信儿,两人狐疑不定,实不敢妄动。

    没想到回到帐子,曹颙送上个折子来。

    既是这笔银钱催得这么急,那么他去畅春园求陛见,也在情理之中。

    四阿哥挑了挑眉,刚好说话。又咽了回去。

    他怎么忘了,要阿玛年老后最是多疑,若是老爷子没自己想象中的病重,给自己按个“刺探病情居心叵测”的罪名,那岂不是冤枉?

    小心谨慎了数十年,越走到了紧要关头,越是当沉得着气。

    “既是理藩院等和急用,就请曹大人跑趟御前,请皇上示下。”四阿哥思想清楚,将折子重新递还给曹颙。说道。

    曹颙

    接过折子,有些犹豫。

    这龙体不豫,才从南苑行营走没多久。这会儿功夫。曹颙要是快马往畅春园的话,说不定没到畅春园就能追上圣驾。

    只是,这样。是不是打扰圣驾“清净”?

    这个时候凑上去,说不得就要惹一身腥。

    “四爷,明日就要用银子,从户部支,有些匆忙了,要不然让十七爷先从内务府银钱贷,过几日等户部银子到了,再补上那头?”曹颙很是真诚地对四阿哥说着,期间还不望看十七阿哥几眼,眼中露了几分恳求之意。

    四阿哥摆摆手,态度很是坚决:“明日上午行围,晚上宴饮,还有一天半的功夫周旋。没必要将内务府拉进来!”

    他说的坚决,曹颙要是再推脱。怕是就要得罪人。

    曹颙硬着头皮应了,等四阿哥在折子后具名后,就收好折子,同四阿哥与十七阿哥别过。

    直到他离去,十七阿哥脸上才露了几分焦急,看着陈福,若言又止。

    四阿哥知趣,打发陈福下去,十七阿哥急切地问道:“四哥皇,阿玛到底如何?早晨我碰见过十六哥。现在想想。十六哥当时的脸色很是难看,见了我同弘历几个,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就急匆匆地往御帐去。弘历还瞧见赵昌从十六哥帐子里出来,而是奔着太医临时官署去了。”

    四阿哥听了,面色越发沉重下来。

    他尽管多疑,倒不会怀疑御前内侍私结十六阿哥。

    他同十六阿哥、十七阿哥这两个小兄弟能相处得兄友弟恭,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没有夺嫡资本,亦从不掺合这夺嫡大事。

    先找十六阿哥,再传太医,这只能说明,龙体不豫到,连亲自传太医都不能……

    不能进膳,亦不能传太医,那皇父是什么情形,就并不难猜。

    狐疑半日,此刻才算得了准确消息,四阿哥直觉得脑子“嗡”地一声。呼吸越来越急促,四肢都木了,半点动弹不得。

    见他不对,十七阿哥唬得脸色发白,说话带了颤音:“四哥,您这是这么了?四哥!”

    十七阿哥连唤了几声,四阿哥才醒过神。

    他使劲地吁了口气,抬起头。幽幽道:“十七弟,为防人心动荡,还请慎言!”

    十七阿哥点点头,道:“弟弟晓的。除了四哥,弟弟也没想着同旁人说”

    四阿哥关心则乱,却是疏忽了。若是康熙没醒,单凭十六阿哥,哪里还得胆子下令移驾。

    没错,此刻,康熙已经醒了。

    只是他精神头很是不足,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魏珠在鉴驾里侍候,屏气凝神。不知为何,想起城里那个“大仙”来。

    对于皇上“归期”那个“大仙”已经算出来了吧,只是看出那个,八字贵重,说是不敢泄露天机,实际上天机已露。

    皇上就是晓得这点,才说了让自己殉葬那些话。

    想到此处,魏珠打了个寒战。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没有什么殉葬的口谕,即便皇上怕孤单,有后宫的嫔始,哪里需要自己这个阉人殉葬?

    四阿哥答应保自己平安终老……

    想到此处,魏珠才发现自己慌乱之下。竟忘了给四阿哥传信。

    他耷拉着脑袋,正想寻什么机会使人传话,就听康熙道:“传……八福晋与弘旺畅春园觐见……”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九百九十章 日落(三)

    曹颙虽是奉命前往畅春园递折子,但是也没有那么不知趣的快马加鞭。

    圣驾因龙体不豫移驻畅春园,他巴巴地跟过去,即便赶在圣驾前到抵畅春园,也不可能白痴似的递折子。

    只是四阿哥既开口了,曹颙还得“恭顺”。

    回到自己帐子后,他就使小满去准备马车。他换了件大毛衣服,穿在官服中御寒,这南苑到畅春园四、五十里,要走两个时辰。

    等他到那边时,最早也是黄昏时分,递不了折子也是情有可原。

    明日一早,该当如何,听听十六阿哥的意思再说”

    圣驾还在官道上缓缓而行,赵昌已经骑在马上,随着几名侍卫脱离驾粤队伍,直接往京城去了。远远的,另有几骑尾随在身后。

    四阿哥也好,三阿哥也好,哪里是束手待毙之人?

    不管康熙是真病重,还是假病重,他们都布下层层眼线,盯着圣驾这边。

    等见到赵昌从廉顺郡王府出来时,旁边还有八福晋的车轿与皇孙弘旺时,就有人快马加鞭往南苑赶了。

    因此,没等八福晋与弘旺到达畅春园,四阿哥已经得了消息。

    既是下旨,那是圣驾醒了。没有传召皇子与宗室。是暂时还……

    四阿哥不知是失望,还是安心,一边吩咐人继续打探,一边提笔匆匆写了几句,用蜡封好使人送回京给戴锦。

    八福晋这边,是稀里糊涂的接旨,稀里糊涂的使人套了马车。

    她孀居在家,消息不如外头灵通,还不知龙体不豫之事。只是晓得圣驾在南苑行围,很多皇子皇孙都去了。

    八阿哥府,只有一子弘旺,虽没有正式册封郡王长子,但却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是,即便如此,南苑这场盛事,也同八阿哥府不相干。

    屈指一数,八阿哥已经薨了六年。

    八福晋对康熙的怨恨,却不曾有过丝毫弱减。因此。当她被莫名传召时,虽是疑惑,可没有畏惧。

    弘旺已经十五,在府里随着两个老师读书。

    他没有八福晋的镇定,心中很是不安。但是身为皇孙的教养,使得他没有缩手缩尾。只是他身子板得紧集的,拉着马缰的手。青筋蹦出。泄露了他的紧张。

    赵昌扫了一眼,心中诧异。

    他进宫晚,没有见过八阿哥,但是这宫里内侍闲话时,说起诸位皇子阿哥,都要赞一声八阿哥好风采。八阿哥生母良妃出身虽低,却是艳绝六宫之人。

    弘旺身上,却看不出什么风采,言行间多了几分小心,少了几分贵气。他长得有点敦实。五官并不出众,也不像弘哲、弘历、弘明几位那样,有着爱新觉罗家的丹凤眼。

    八福晋虽跋扈,弘旺却是八阿哥府唯一的小阿哥,为了老有所养,八福晋也当善待弘旺几分才是。

    然后,就刚才一照面。赵昌就看出,这母子之间的淡漠。

    八福晋傲气凌然。没有亲近庶子的意思;弘旺只是畏惧生疏,没有去讨好生母。

    赵昌心里叹了口气,曾经门庭若市八阿哥府,随着八阿哥的薨逝,已经没了生气。

    他们这一行。申初二玄从八阿哥府出来。到达畅春园时,已经是百初,天色将暮。

    此时,圣驾已经进了畅春园。

    因为有赵昌,所以八福晋的马车直接进了园子。

    曹颙也到了园子外,使人传了话给十六阿哥,正等十六阿哥出来。

    他不认识八福晋的马车,却是见过弘旺的。

    旁人或许一时猜不到康熙传召媳妇与孙子的目的,曹颙却见过曹寅病危。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智然母子,本是曹寅阴私;连死之前,他还是留书给曹颙,将他们托付给儿子。

    康熙要不行了,想起青年病故的儿子。也是情有可原。

    虽然天子无家事,但这是皇室之中的小事儿,并不影响国家运程。可还在南苑的略尔略诸王,却关系着北疆的安定。

    明日行围,四日后诸王启程离京,康熙能坚持了这四日么?

    想到此处,曹颙脸色有些沉重。

    这会儿功夫,就见有几人出了园子,疾步而来。

    前面的正是十六阿哥,后边跟着几个内侍,都眼生的紧。他打量曹颙两眼,有些意外:“孚若怎么来了?”

    曹颙从怀中掏出那个给理藩院请银子的折子,递给他道:“还能为什么?十七爷催我来的。明日围猎后,就要开始使这笔银子,今儿还没着落”

    十六阿哥接过折子,眉头皱得紧紧的。道:“这折子我能帮你递过去,但,功夫紧,你也别太指望”明日中午要是还没消息。就叫老十七使人去银行支。”

    这个结果,曹颙并不意外。

    他看了园子门口一眼,宿卫还同过去差不多,没有加派人手。

    看来,还能太平两日。

    就算两人是好友,曹颙也晓得避讳。他点了点头,道:“晓得了。近日天寒,十六爷也要好生保重。”

    十六阿哥明白他话中所指。点了点头,看了看西边落日,道:“回城是来不及了,回南苑更远,你今晚如何安置?”

    曹颙道:“在我家园子安置一晚,明日中午过来等十六爷消息可哪好。”

    他看出来,十六阿哥现下说话不便宜,试探着问道。

    “就这样吧。”十六阿哥露出几分疲惫,说道。

    曹颙看着十六阿哥进了园子,才慢慢踱步到停马车之地,上车离开。

    自然,这动静之间,也落入旁人眼底。到底如何揣测,就不是曹颙可知的“

    不说曹颙。就说八福晋,猜测了一路,寻思皇上传召会说些什么。

    若是前几年传召,或者她会忍不住,为八阿哥问过公道;如今隔了多年,怨恨依旧在,火气却没有那么足。

    高声几句,即便不问罪,也不过同小丑似的。对去了的与或者的人,都没有什么益处。

    没想到进了园子,她与弘旺等到掌灯时分,都没有见到圣驾。

    等到有小太监过来传旨时,也不是召见他们的旨意,而是让他们立时出园。

    八福晋险些气炸了肺,却也不敢抗旨不尊。

    等出了园子,北风渐起。吹得马车车窗哗啦啦之想。回城也回不了了,总不能在马车里安置。

    八阿哥府在海淀是有园子,但因是八阿哥殒身之地,八福晋这些年来都没有踏足一步。

    如今,却是北风凛冽,天寒地冻之际,来到伤心地,八福晋再也熬不住,悲声痛哭起来”

    这一夜,曹颙睡得很不好。

    曹家园子这边。这几年很少住人,只留了家仆下人看守打扫。尤其是曹颙的住处,更是几年没有住过人。

    屋子里阴冷。被子也有种霉味。

    管事送了几个炭盆,又拿了几个羊毛毡子铺在褥子下,收拾了一番。才勉强能住人。

    曹颙失眠,并不是因这些。

    巡捕营虽会来城北巡视,但是畅春园附近,驻扎的是满洲上三旗,天子亲掌的亲军。

    即便隆科多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这里去。

    若是四阿哥真是篡位,那在史书外,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曹家兄弟四人,两个在京,两个在外。都扯不上干系。

    可是,却是莫名让人心惊肉跳。

    辗转反复,直到东方破晓,曹颙才昏昏沉沉睡去。

    睁眼时,天已经大亮。

    虽与十六阿哥约的是中午,但是南苑那边也要往回送信。

    用了早饭,曹颙就唤来小满。吩咐两句,让他回南苑给十七阿哥回话。

    早饭后,他又眯了一会儿,看到快要到午时,就再次往畅春园去。

    到了院子门口,没等寻人传话给十六阿哥,就见赵昌从园子里出来。他的手上,捧了一份黄绫包,看着大小长短,像是圣旨。

    不远处,已经有几个侍卫牵马等候。

    见曹颙在,赵昌停了脚步见过,而后问道:“曹大人是寻十六爷?”

    曹颙面上应着。心里却是多了提防,不明白他一个传旨内侍关注这个用意为何。

    “奴婢方才听到十六爷吩咐人过来察看。才多嘴问曹大人一句,曹大人莫怪。说起来,还要恭喜曹大人。”赵昌哑着嗓子说道。

    若是魏珠,平素同曹家有些交情,这个赵昌平素基本没什么往来,此玄却刻意寒暄,,曹颙的视线扫过那张圣旨,,

    “皇上有旨,公塞什图为正白旗满洲都统。”赵昌小声说道。

    满州都统,这是武官中的大员,从一品高位。

    可是,曹颙如何能欢喜得起来?

    这个时候任上三旗都统,是好是坏,就要听天由命。

    他面上却是不显。随手将一个鼻烟壶塞到赵昌手中,笑着说道:“真是大喜事,如此就劳烦领大人。不知。这回除了家妹婿,还有别的大人高升没有,我好早些叫人预备贺礼,省得怠慢了。”

    赵昌笑道:“还真叫曹大人说着了,皇上钦点,十二爷为镶黄旗都统。公吴尔占为镶白旗都统。奴婢奉了旨意,这就进城给三位爷传旨去。”

    等在远处的侍卫见赵昌出来,过来问询何时出发。

    “如此,曹某就不耽搁首领大人。”曹颙见状。对赵昌道。

    赵昌倒是没有着急走,而后回来唤了个小太监,吩咐去帮曹颙请十六阿哥。

    曹颙少不得谢过,赵昌这才同曹颙别过。上了马。在几位侍卫簇拥下远去。

    乍一看,皇帝新任命三旗都统,好像并不显然,但是在十月底,康熙刚更换完正红旗与正黄旗的都统。

    如此一来,五旗满洲都统都是新任。其中,上三旗三位,都是宗室。

    想着塞什图,曹颙真是跟着悬心。

    偏生这个时候,一句话也不能多说。要不然,说不定就埋下祸患。

    少一时,十六阿哥漫步而来,看着倒是比昨日轻松许多。

    他身后跟着两个内侍,手中也捧着黄绫包。

    十六阿哥摆摆手,打发他们去了,方从袖子里抽出折子,递还给曹颙道:“还好,方才皇阿玛瞧了几个折子,我就将这个递过去了。”

    曹颙接过,打开一个”朱笔御批,一个“准”文。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九百九十一章 日落(四)

    方家胡同,国公府。

    前厅,塞什图穿着蟒袍,摆着香案,跪接圣旨。

    接到圣旨那一刻,他面上不胜欢喜,接旨的时候胳膊都哆嗦着。旁边的管家伶俐,早已预备了银封,双手奉到赵昌面前。

    这是赵昌传旨的第二家,还有吴尔占处没有传旨,他便没有耽搁,又说了两句恭喜的话,就同侍卫们匆匆离去。

    塞什图亲自将赵昌送到大门外,返回府内时,脸上却没了笑模样。

    因为赵昌颁完旨意后,没有将圣旨留下,塞什图就晓得这不是传给他一个人的旨意,状似随意地问一句,知道十二阿哥与吴尔占亦承旨。

    “恭喜主子,您看何时置酒?圣旨明发,最迟明儿大家伙就都晓得主子高升的消息,府里是不是提前预备着?”管家躬身跟在身后,问道。

    塞什图停下脚步,道:“摆什么酒?多一事”说到这里,他却是改了口:“就明日吧,不清外人,除了本家的几位爷与夫人,只请几位舅爷、舅太太过来,热闹热闹。”

    管家低头应了,下去准备不提。

    塞什图脚步匆匆,直接进了二门,而后往西北去。

    西北这有个角门,同西邻的宅子相通。西边宅子里,住着他生母喜塔拉氏。

    刚到角门,就同曹颐对个正着。

    曹颐见了他,有些意外:“爷,不是说有内官来传旨么?这会儿就走了。”

    塞什图去西宅,正是为寻妻。

    国公府的次子福哥儿百日后,就让他们夫妻两个送到西宅老太太处。这两日天气转冷,福哥儿有些不自在,曹颙白日里就过去照看。

    “已经走了”塞什图说着,夫妻两个转回正房。

    “这次换了都统,都是宗室。加上上个月换的,八旗满州都统换了大半。有点不对头,正好明日要摆酒,你去大舅家送帖子。看看大舅有没有什么话交代。”塞什图道。

    曹颙听丈夫这样说,也带了几分忐忑:“是要八旗点兵么?”

    康熙龙体不豫之事,还不广为人知;西北打不下、谈不拢,僵持数年,曹颐却是晓得的,所以这般猜测。

    她并不是有野心的女人,家中婆母年迈,两个儿子还小,实不希望丈夫远行。要是像平郡王讷尔苏出兵西北那样,一去就是七、八年,老太太哪里受得了。

    “若单单是出征是就好了!”塞什图心中感叹着,怕妻子担心。没有说出来,只道:“谁知道呢,大哥在南苑,同十六爷、十七爷他们也近,消息许是灵通些。”

    见丈夫郑重,曹颐没有耽搁。使人预备了马车,换了件出门的氅衣。往曹府去了。

    初瑜得到消息,知道三姑奶奶来家时,正对着两个八寸长的小木匣呆。

    这两只木匣是小满奉了曹颙的命令,才送回来的。总共送了两只。曹颙还专程嘱咐一句,曹颐爱吃这个,让初瑜使人送一匣过去。

    这匣子里,并不是稀罕物,不过是饰饼儿。这是常见的蜜线,家家都有,大喇喇地送到国公府去,初瑜总觉得不妥当。

    她没有想太多,还以为是丈夫昨日去了海淀园子的缘故。那边园子宽敞,栽了不少果木,出息除了鲜果。还有蜜饯。

    “咦?”初瑜听说曹颐这会儿来了,有些奇怪,看着那两个木匣越疑惑起来。

    这么巧?

    心里疑惑着,她起身去兰院见客。

    兰院,上房。

    李氏拉着曹颐的手,满心欢喜:“国公高升了,这是大喜事,当摆几日酒!”

    曹颐陪笑道:“我们爷不爱招摇。说只请亲戚热闹一下就成了。母亲可要同弟妹们过去溜达溜达,我们老太太早上还念叨母亲来着。”

    “这是好事儿,你不叫我,我同你兄弟媳妇也要过去凑趣的!”李氏笑着说道。

    等初瑜进来,听了这个好消息,少不得又道贺一番。

    她存了心事而来,不禁多看曹颐两眼,发现其说笑之间,带了几分忧色。

    初瑜寻了个由子,请曹颐去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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