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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27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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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子不快,卧床养了小半月。床边也不用几个媳妇侍候,奉药值夜全都指使宝蝶。

    宝蝶也不年轻了,将四十的人,寒冬腊月打地铺,没几日就熬病了。

    兆佳氏还只说她是“偷懒耍滑”、“拿得哪门子娇”,也不叫人给看。曹项得了消息时,宝蝶已经病得不省人事。

    曹项立时使人请大夫,开方子买药。

    就是春华,见丈夫看重姨娘,也多了几分恭敬,带着人每天到宝蝶的屋子里探病。

    兆佳氏心里本忌讳,听到这些自然受不得,跑到宝蝶的屋子里闹了一场。使人将宝蝶从炕上拉起来,又叫人浇灭了屋子里的炭盆。就是春华,也被兆佳氏训斥了一番。

    待曹项回来,已经一切落幕。

    曹项不愿生母受这般委屈,直接找到长嫂静惠处,说了要带生母搬离之事。恰巧曹睿芤驳昧讼3费安芟疃矗瞬芟钫庑┗埃畔媚盖姿魉?

    分家是大事,静惠只是女流,如何敢应承?

    她正迟疑着,曹睿芫徒戳耍挪芟睿筒疃闹浞6模胨判模蠖u换崛眉依镌俜5庋氖露胨胺旨摇钡幕笆栈厝ィ灰迷谕獾某ば智9摇?

    分家毕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儿,事情还是拖延下来。

    因耽搁夫,加上一场惊吓,直至今日,宝蝶的病都没有好利索。

    想到此事,对于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曹项也都失了兴致。

    曹睿茉谂裕s堑乜戳诵殖ひ谎郏淘チ艘幌拢圆茱j道:“大哥,宝姨娘前些日子得了伤寒,如今还没好。要是方便,能否让姨娘到温泉庄子调养些日子?”

    “姨娘病还没好?”曹颙颇为意外。

    前几日听初瑜提及宝蝶不舒坦,李氏还打发人过东府探望过,没想到如今还没好。

    听到曹颙相问,曹项神色越发黯然,要不是嫡母那一番发作,也不至于使得姨娘病情加重,缠绵至今。

    曹睿苄睦锵茫饫锩媸悄盖椎牟皇牵巧砦俗樱缓醚阅腹荒芎氐溃骸笆前。共∽拧k母缫惨蛘飧龅p牟灰选6妓滴氯钍茄耍偷侥潜咝菅┦比招砭秃昧恕!?

    曹颙看了眼曹项,道:“四弟,翰林院那边要过了‘十五’才开印吧?你若是得空,送姨娘去昌平休养几日也好。那边庄子收拾得还算妥当,就是过了‘十五’,你衙门开印,也不用急着送姨娘回来。到时候,我同你嫂子也会送你伯娘过去住些时日。”

    这是曹颙同初瑜早已打算好的,如今已经给父亲烧了“百日”,家里上下除了白孝,年后刚好带李氏同孩子们往昌平温泉庄子小住。

    左右曹颙丁忧中,不用到衙门点卯。

    离开府里,出去散散心,也省得李氏触景生情。

    曹项听得心动,抬起头来,问道:“大哥,便宜么?”

    曹颙闻言失笑,道:“有什么不便宜的,也不是别人家。自家的庄子,住几日有什么?刚好是泡温泉的季节,总比拘在京城有趣。你如今还在孝中,又不用出去应酬亲友,要不然就是想去怕也脱不得身。”

    曹项欢喜谢过,又带了几分感激看了边上的弟弟一眼。他心里可没想着让姨娘在庄子常住,若是大伯娘出京休养,说不定又要带上兆佳氏,到时候还是避开点儿,省得是非。

    曹项心里,已经开始琢磨,不分家的情况下,如何让姨娘远离兆佳氏……

    因年夜饭上曹项兄弟的异常反应,曹颙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就对妻子说起此事,让她寻个机会问问静惠。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一来初瑜不是别人,二来曹项连“分家”都说出来,静惠这些日子心里也不安。所以,她就将东府年前的闹剧如实对初瑜讲述了一遍。

    初瑜听着这一场一场的大戏,真是目瞪口呆。

    “这些日子瞧着二太太病怏怏的,怎么还这么有精神?”初瑜叹了口气,问道。

    静惠犹豫了一下,道:“也不晓得我们太太打哪里听说了,只说是庶子有了名,庶母也要封诰命的。她素来心高,哪里瞧得起宝姨娘,自是越发想法子做耗。”

    初瑜也是庶出,想着这妻妾之间的相争,只觉得厌恶,不由皱眉道:“你也不劝劝,就由着她闹?就算不看别人面子,还要看四爷、四情面。”

    静惠只剩满脸无奈,道:“嫂子又不是不晓得,我们太太的脾气,哪里是听得进劝的?要是别人不拿宝姨娘当回事儿,太太心里就熨帖了;要是多问两句,还不知她要怎么折腾下去。”

    “家和万事兴,二太太什么时候能明白儿这个理儿。”初瑜也晓得静惠说得是实情,只能跟着叹息。

    待曹颙听了初瑜的转述,晓得其中详情,亦是跟着皱眉不已。

    看来,实在不行,只能安排曹项搬出去。现下不过是小摩擦,这样一来二去的,小怨积成大怨,反而伤家人情分。

    曹颙只是这么一想,具体如何,还要得曹项自己个儿拿主意。

    大年初二一早,曹项就带着妻妾送宝蝶往昌平去。

    兆佳氏晓得时,已经是次日。她恨恨地骂了半日,只是使得自己口干舌燥罢了……

    转眼,过了正月十五。

    曹颙这边,早已说动李氏,阖府上下都预备齐当,打算去昌平庄子小住几月。

    那庄子周遭,载了几百亩的桃树。

    只是曹颙这些年始终不得空,还没有看过桃花盛开的模样。

    说起来,真是叫人感伤。在曹颙心里,原是想着那边是父亲或者庄先生养老休养之所,没想到这两位都匆匆离世。

    尚未成行,长生就染病,养了七、八日才好。

    虽已经到正月末,但是春寒颇重,李氏不放心几个孩子,同儿子商定过了“二月二”再出发。

    曹颙这边,只是无所谓。在府里闲暇之时,就翻阅父亲早年的诗文笔记,亦是受益颇深。

    等到“二月二”,龙抬头这日,曹府却迎来了几位客人。

    李氏听说客人的名字,脸上立时欢喜不已,因为是娘家苏州李家来人了。来的是李煦的长子李鼐同李鼐的长女李含玉、次子李诚。

    李含玉同李诚都是李鼐嫡妻孙氏所出,李含玉今年十七,李诚今年十一。

    李家这次上京,是送李含玉京城待嫁来的。

    按照规矩,李含玉本应参加内务府小选,但是康熙恩典,李煦的几位孙女都是免选的。

    对方家中长辈早年在江南做官,同李煦私交甚好,就定了两姓亲事。如今对方调到京中,同李含玉定亲那位去年也捐了官出仕。

    因此,两家书信往来,将婚期定在今年五月。

    来的是娘家侄儿同侄孙们,李氏这边如何能不高兴?

    先是问了文、高老太君两位的近况,又问了问李煦夫妻,李鼐都一一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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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5 08:0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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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八百零八章 夺子

    ”李含玉、李诚姊弟,曹颙早年都是见过的。如今再见照,感慨人生如水、岁月如梭。上次见他们兄妹,还是在康熙四十九年。当时。李诚不过是三龄童,李含玉也不过是个跟妞妞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同李鼐的老实木讷不同,李诚年纪不大,但是看着灵气逼人。说话之间。既是守礼,亦是不乏对长辈的亲近,引得李氏怜爱不已。

    李家,永远都是曹颙的一块心病。

    不过,见了眼前李氏这般欢喜,曹颙心中也不禁柔软几分。

    按照历史上留下的蛛丝马迹看。李家最大的过错就是站错了队伍吧?如今八阿哥已经身故,“八爷党”烟消云散,是不是李家也能逃过一劫?

    曹颙想到搅浑水的九阿哥,心中颇为沉重。

    当晚,设宴为李家父子三人接风时。曹颙就旁敲侧击,问起李鼐来。不外乎去哪个府里请安。大舅舅有什么话交代,云云。

    李鼐并不是有心机之人,没有隐瞒曹颙的意思,三言两语就交代了奉父命上京的真正含义。除了送女待嫁之外,还想要谋个恩典出仕。

    因李煦走出了名的好人缘。跟京城各大皇子府中有往来的也多。除了九贝子府,还要往三阿哥府请安。

    曹颙一听,心中有数。这李煦还是不死心,打的主意,是要骑墙望。

    谁不知道,如今的九阿哥就是十四阿哥的代言人。而三阿哥占了个“长”也算是储位的人选之一。

    曹颙心中叹了口气。倒是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既然是奉命而来,也不是他一个外人三言两语就能使得李鼐改变主的。

    “大表哥既想出仕,是要谋外官,还是京官?”曹颙岔开话,问道。

    说起来,李鼐已经年近不惑。别的官宦人家子弟,他这今年纪,不管是科举晋身,还是捐官,早该出仕。

    “父亲的意思,是想让我谋京官。”李鼐说道:“父亲说了。李家不会总在织造任上,等到”以后。总有回京之日。”

    这也算是明白话,曹颙心中犹豫着,用不用劝这个表哥,在京城走礼的时候再加上四阿哥府。不过。想着前几日十三阿哥相邀过府,话里话外的意思,曹颙这话又止住。

    言多必失,四阿哥又是极容易多心之人。

    一顿饭,也算吃得宾主尽欢。

    李鼐心中,待曹颙这个表弟本就很是亲近,心里还感念他前几年仗义寻人之举。

    饭后,夜色渐浓,李鼐父子告辞。

    李氏晓得侄子既到京。少不得走亲访友这些,也不留他。只是侄孙女李含玉,则是说什么也不放人,要留在这府里亲近几日。

    京城李府没有女主人主持中馈。留着女儿在曹府学学规矩李鼐也是满心愿意。

    就这样,李含玉在曹府住了下来。

    如此一来,就将往昌平庄子的出行的日子耽搁下来。

    曹颜同曹颐都出嫁多年,身边难得有个待嫁的女孩儿,又是骨肉至亲。李氏少不得叫人给侄孙女裁新衣,置办新首饰,为她添妆卤,倒是忙得不亦乐乎。

    曹颐与初瑜两个本就怕她闲着感伤,见有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也是乐见其成。

    李含玉同弟弟李诚的聪明外露截然不同的性子,像极了其父李鼐,是个憨厚老实的性格。因这个缘故,连带着初瑜都多爱她几分。

    李鼐进京求官,除了为李家铺设回京之路,关键还在这个女儿的婚姻。

    李家定亲的人家,虽不是八旗显贵,却是名门中的名门,是满清开国宰辅范文程的家族。

    范家是汉军镶黄旗人,同李煦私交甚好,这位是范文程的孙子,原任福建淅江、现任督察院左都御史的范时崇。

    同李含玉有婚约的就是范时崇的次孙范永文,同李含玉同龄。是康熙五十六年的举人,参加去年春的会试落榜。

    程家几代显贵,同李家这样的包衣世家不同。李煦能与他家结亲。也算是“高门嫁女”了。

    虽说范永文父亲早逝,跟着祖父过日子,但是李家既然往范家嫁女。李鼐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顶着监生的名号张罗送亲。

    就算没有实缺,这官衔也要捐出来的,才好张罗亲事。

    曹颐对范家早有耳闻,也曾听父亲念叨过几个范家几代人对朝廷的“忠义”当时,曹颙心中是不以为然的。毕竟,范文程是汉人。身为汉人,辅助皇太极打天下,最后夺了汉人的江山,这搁在几百年后。就要被骂做“大汉j”

    曹颙只是因李含玉待嫁,想到女儿天慧身上。

    “高门嫁女,高门嫁女”还不晓得女儿往后会落到谁家。

    想一想,都觉得受不了了。

    李氏张罗了半个月,这给侄孙女的新衣也裁完了,首饰也做好了,也到了三月初。

    春光明媚,天气晴好,李氏想起早先儿子、媳妇提及的去昌平山庄小住之事,不禁有些动心。

    这边重新收拾,尚未成行。李鼐就再次到了曹家。

    这次,并不是给李氏请安,而是专程寻曹颙而来。

    不过半月功夫,李鼐憔悴了不少。曹颙见状,有些不解,据他所知。捐官一事还算圆满,如今李鼐已经是候补知府。

    虽不是实缺,但是四品的顶戴是实打实的,嫁女进程家也算能过得去了。

    “表弟”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眼下愚兄有一件事委实为难,还得请姑母同表弟帮忙周旋。”李鼐涨红了脸,犹豫了一会儿,对曹颙说道。

    曹颙见他如此,也不敢直接应承,道:“表哥且说说,还有什么得劳烦我们太太的?都不是外人,若是能帮忙的,自是无话。”

    不能帮忙的,他是觉不会敛那个瓷器活儿。

    “哎!哎!”李鼐叹息两声。摇了摇头道:“真是不知当从何说起。说起来都是笑话一般。”

    接下来,他就说了缘故。

    曹颙听得目瞪口呆,真觉得跟传奇一般。

    原来,李鼐进京次日,就带着儿子去了他小舅子孙珏家。待到孙珏将几个儿女唤出来给李鼐见礼时。李鼐就发现不对之处。

    孙珏庶子的双生儿子,容貌同李诚颇为相似,李诚是孙珏的亲外甥儿,表兄表弟之间容貌像些也是寻常。可是。李诚的模样并不肖像其母孙氏,而是像极了亲叔叔一已故的李鼎。

    孙家这对双生子,飞眉细眼,也是李家人的模样。

    孙珏许是日日相见。并不觉的儿子有什么不对。李鼐却是想起一件旧事,当年李鼎刚失踪时,他走到过京城的,隐隐地还记得听管家提过弟弟增婢女给孙珏之事。

    当时,他心中还颇为不赞同。毕竟,从曹家那边论起,曹李两家比曹孙两家亲近得多。为了交好孙珏。使得曹氏心里不痛快,并不是什么上策。

    他装作不经意问了问这对双生子的生辰。却是同侄女香玉又差不多。怎得不使的他暗暗心惊。

    待离开孙家,回到李宅,问过了大管家,确认送给孙办的两婢确实是弟弟曾收用过的,李鼐已经差不多能认定那对双生子就是弟弟的骨血。

    他只有李鼎一个弟弟,又年轻暴毙,凶手至今无从查之,心中一直深以为憾。如今,既是小的弟弟有血脉流落在外,如何能无动于衷?

    他立时写了家书,命心腹随从快马出京回苏州。

    在焦急不安中。等了半个月。终于收到父亲的回信,只有数行,让他请李氏同曹家做中人,滴血认亲。

    曹颙已经听得皱眉不已,这真是了不得的大事儿。

    真没想到,孙家那对双生子竟然不是孙珏的骨肉,而是李鼎的遗腹子。曹颙的心中颇为古怪,毕竟李鼎是他叫人除去的。这些年过去的。又出现同李鼎相关的事儿,实是不知当说什么好。

    只是,这“中人”二字,曹颙可没兴趣应承。

    如此一来,将曹家同李家、孙家又拴在一起。而且,凭借这件事的晦暗面。就算曹家出面,也多是两面不落好,说不定还要承担两家的怨。

    李煦是个老狐狸,不愿同孙家撕破脸,才想着要拉曹家下水。曹颙也不是傻子,怎么会任由他摆布?

    他沉吟了两句,道:“大表哥,这样许是不妥当。二姐夫的性子。您也是晓得的,最是爱面子。这混淆子孙大事,本是不足为外人道。若是闹出来,只怕二姐夫那边,就要恼了。他毕竟是大表哥的亲舅子,还不若大表哥悄悄地说了。两家再商议怎么将这事儿了结了。

    毕竟这些表哥进京,主要是为送侄女出嫁,要是这会儿功夫,传出什么难听的,侄女出门后在婆家也艰难。”

    对于父亲的指示,李鼐心中本就不赞同。

    毕竟,这是李孙两家私事儿,就算最后瞒不过曹家,也不好眼下就大喇喇地对着亲戚讲。

    听了曹颙的话,李鼐直觉得忒和心意,跟着点了点头,道:“表弟说的正是,愚兄也是这般顾忌的。还是暂时不要惊动姑母,待我寻个机会同孙珏提提此事再看。”

    虽没有深交,但是这些年亲戚坐下来。曹颙对孙珏多少也有些了解。

    孙珏是地道的孔孟子弟,够自大。够虚伪,够大男子主义。曹颖嫁给他十几年,儿女都十来岁了。想要归省一次,还要请示了再请示,将丈夫奉得跟天似的。

    而越是人前,孙从越是挨摆一家之长的谱。就算陪着妻儿回曹家一次,也容不得妻儿痛快了,对儿子人前必要呵斥一番才能说话。

    要是晓得自己个儿给别人养了几年儿子,孙珏不得气疯了。

    瞧着李鼐的模样,也不想像是能巧言金色的。要是事情处理不好。最后说不得还得母亲出来操心,这点是曹颙不能容忍的。

    “大表哥,二姐夫这几年做京官。开销大,手头有些紧。”曹颙想了想,还是决定帮李鼐一把。说道。

    “怨不得,客厅里的摆件有几个质品…李鼐开始还没明白过意思。跟着说着。说到一半,他才明白过味儿来,感激地看了曹颙一眼。道“谢谢表弟,我晓得了!”

    打发了李鼐,曹颙终于能成行。次日就带着一家上下往昌平去了。

    虽然才守孝半年,但是所谓朝廷大事,好像都离曹颙想去甚远。

    十四阿哥的风光,曹颙无心关注,那只是同当年的大阿哥、二阿哥、八阿哥一般,不过是个悲剧罢了。

    这个悲剧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就是康熙。

    康熙推波助澜,将儿子们的野心放大,给予他们夺储的希望。再亲自将这希望打破。

    这样的游戏,他没有玩腻,曹颙已经看腻了。

    人生如朝露,自己过去太劳心了,谁能担保自己就能活到七、八十岁?

    曹颙决定为自己活,多陪陪母亲。亲自过问儿女的教育,陪着妻子看看桃花李树,这也是春的惬意。

    如同这满山春光似的,康熙五十八年的春天分外祥和。

    虽说正月初一那日传说有日食。但是因那日阴天下雪,所以京城并不得见,倒是没有引起什么恐慌。

    后宫的几位嫔妃在去年年底。经由礼部正式册封i至此,十六阿哥同十七阿哥也算放下心事。

    银行开业数月,原本成效并不显著。但走到了腊月,却是生意大好。京城居不易,这人情开销是大头。到年底手头挪不开,去银行借贷之人数以百计。

    到了二月,八旗放饷银的日子。这银行借贷出去的银钱补上不少,十六阿哥终于是心里有底气许多。

    山居生活,曹颙心里也舒坦许多。除了早晚陪着母亲四处遛弯,其他的时间,他就开始喜欢上侍弄菜园。

    说起来,昌平庄子这边比海淀国子好。地方宽敞,山水天然趣味。

    曹颙使人在庄子里垦出一块菜的。带着几个小的,享受农耕之乐,倒是同这大好春日正好呼应得上。

    轻松自在的日子有过了没几日。这日江庄里却迎来一位贵客。

    是十六阿哥带着旨意而来,原来圣驾在万寿节后,幸汤泉行宫。

    不知怎么听说曹颙在山庄这头,康熙就打发十六阿哥过来。

    除了曹颙,李氏也需前往给王嫔请安。

    说起来,曹颙最后一次见康熙。是在年前圣驾刚回京时,曾奉旨见驾一次。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八百零九章 面君

    曹家的庄子同行宫有几个里的距离,十六阿哥来时已经是申时。若是单单传曹颐一个,快马加鞭还能在日暮之前到抵。因还有李氏的事儿。马车速度有限。十六阿哥也没有催曹家母子动身的意思。

    于是,十六阿哥就在曹家庄子这边留了一宿,次日一早同曹颙两个护着李氏、初瑜的马车往行宫去。

    行了两个时辰,到了汤泉行宫。初瑜陪着李氏跟着内侍去见王嫔,曹颙则是随着十六阿哥到御前。

    同年前那次相见,康熙的气色好上许多。

    待曹颙叩见完毕,康熙命人给他搬来小凳子落座,嘴里随意说着几句家常,无非是曹颙这几个月生活如何,家里老幼如何,云云。

    看着他面上露出淡淡地关怀之意,曹颙心里叹了口气。

    对于康熙对曹家的另眼相待。曹颙固然晓得感恩,但是也并无亏心之处。

    父祖两代人不肖说,对眼前这位君王可谓是忠心耿耿;就是自己个儿。出仕这十年,几经生死疲惫,也算是尽到了臣子的本分。

    康熙说着两句,就提及多年前的往事,还是孙太君在宫里当差的时候。神色之间,尽是缅怀之意。

    曹颙同十六阿哥两个,只能静静听着,不晓得康熙用意。

    康熙说了几句,停了半晌,像是陷入了冥想。

    曹颙与十六阿哥两个对视一眼,也不敢打扰他,只能安静等待。

    过了半晌,康熙才缓和过神来。有些意兴阑珊,挥挥手叫曹颙同十六阿哥两个跪安。

    从御前下来,曹颙倒是有些疑惑了,低声问道:“十六爷,皇上传我何事?”

    “像是袭爵之事,姨父去世已经半载袭爵的旨意也该下了。”

    十六阿哥稍加思量,道:“按照规矩。该降袭的,但是皇阿玛素来看重孚若。原级袭封也是有的。只是你之前的爵个是恩封,不是功封,难以并袭,许是要收回了。”

    子也好,伯也好,曹颙都没有放在心上。

    就听十六阿哥又道:“皇阿玛如今精神头比过去好许多,只是言谈之中甚是念旧。偏生二月里又没了几个老臣,皇阿玛面上没说什么,心里也不自在。”

    曹颙听了,想起马尔汉。

    马尔汉二月中自没的,不过老人家高寿。活到八十多,也算是喜丧。

    兆佳氏没有随同李氏一同来温泉。就是因为要等着给老尚书烧“五七”后再来。

    十六阿哥说完,觉得气氛不对。摇了摇头,道:“瞧我,就说这些没用的。瞧着你在庄子的日子过的倒自在,十七弟听说你到昌平了,也寻思到昌平小住呢。”

    “有些日子没见十七爷。十七爷的病养的如何了?”曹颙问道。

    十六阿哥挑了挑眉,道:“多是心病罢了。勤嫔娘娘封嫔,他心里已经踏实许多了。年前还得了几个秀女,只是他的性子,不是贪色的,听说只是晾着。何苦来哉。虽说显得夫妻情深。但是膝下没有一儿半女,到处受脸色的还是十七福晋。”

    诸位皇子阿哥中,夫妻感情出了名的琴瑟相合的,有十三阿哥夫妇同十七阿哥夫妇。十三阿哥的儿女中,半数是嫡出,嫡子就三个,可见夫妻恩爱。

    十七阿哥则没有纳侧室同房,只守着十七福晋一个。两人成亲好几年。始终没有生下一儿半女。换做其他皇子,早有人开始过问。因十七阿哥这几年一直病着,所以也没有人管这回事儿。

    这次选秀,赐下秀女,不知是宫妃的主意,还是康熙的意思。

    在曹颙的认知中,康熙是最看不惯女子专宠的。毕竟身为爱新觉罗的子孙,繁衍子嗣也是诸位皇子的份内职责。早年的八福晋,就因拦着八阿哥纳妾的缘故,受过康熙的训斥。

    不知是十七福晋性子绵和的缘故。还是十七阿哥在皇子中向来是不打眼之人,倒是没有人将“嫉妒”恶名冠到十七福晋头上。

    行宫,王嫔处。

    王嫔招呼李氏同初瑜坐下,使宫人送上行宫里新制的玫瑰饼。自打曹寅过世。她心中一直惦记李氏这个表姐。只是身份所限,也没有机会面。

    “还是要放宽心,省得孩子们跟着担心。表姐是有福气之人。儿子媳妇又孝顺,多少人羡慕呢。”王嫔对李氏说道。

    谢谢娘娘关怀,已经好多了,只是有时候不适应,总觉得我们老爷还在是的。待到晚上,屋子里空荡荡的,才晓得我们老爷已经去了。”李氏提及亡夫。心中不免感伤。强力克制着,仍是红了眼圈。

    王嫔见状,也跟着难受。道:“都是我的不是,还偏生说起这个,勾的表姐伤怀。”

    李氏说完。心中已经后悔。她晓得王嫔是好意宽慰,自己再说下去去,倒是辜负了她的好心。就岔开话道:“近些日子七七过了。娘家侄孙女进京待嫁,叫我留在身边。倒是添了几分热闹。本应带她来给娘娘请安,但她不是诰命,也不好随意带进宫来。”

    “侄孙女?孙氏所出的大姐儿?四十四年随着皇上南巡时,驻在苏州织造府,我还见过她。当时才是几岁的奶娃娃,刚会叫人。这一转眼,就到了出嫁的时候。”王嫔说起,亦是觉得喘嘘。

    提及南巡往事,李氏也想起一事儿来。

    康熙四十四年,是皇上第五次南巡,江宁织造府也接驾来着。

    那年春天,丈夫奉命校刊《全唐诗》成,因这个还格外得了赏赐。

    丈夫对赏赐并不上心,拿着新刊印好的书,爱不释手,跟李氏还念叨了两回,说是总算没有白来江南这些年,算是为天下士林尽些心力。

    李氏心里想着。嘴里跟着说道:“是啊。已经是大姑娘了性子贞静,倒是像极了她母亲,是个不错的孩子。女婿家的门第也是一等一的,是汉军镶黄旗的范学士府。”

    王嫔笑着听了,道:“她是嫡长孙女,这亲事大表哥指定是千挑万选下来。”说话间,她唤了个宫女,低声吩咐了两句。

    少一时,那宫女捧了两大一小三个匣子进来。

    两个大的匣子打开来,一个里面装了金镶玉的如意,一个里面装着套掐丝金首饰,一只项围,一对步摇。一对镯子,一对葫芦样式的耳坠子。

    “我也是姑祖母的,总要给孩子添些妆吧。也没什么稀罕物儿,都是井头孝敬的,甚是粗鄙,表姐帮我带给大姐儿吧。”王嫔说道。

    见王嫔有赏赐下来,李氏同初瑜两个少不得起身代李含玉谢过。

    王嫔亲自扶起李氏,又叫初瑜起了,笑着对她说道:“年前外头进来不少礼。最合我心意的,就是你们府送来的,都是你预备的吧?我还没有谢过你。这宫里的东西,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多,寻常的我也好不意思送你。听说你们小两口给你们小格格预备红宝石做嫁妆,赶巧我年前得了一匣子好的,心里记得你们。专程留着。说话间,她从宫女手中接过那个小匣子,递到初瑜手中。

    初瑜少不得再次谢过,王嫔已经拉着李氏说起李家为李含玉预备的嫁妆,又说起李煦填房夫人王氏的诰命。

    自打李煦发妻韩氏过世,李煦就扶了二房王氏为填房夫人。但是至今,并没有向朝廷请正式诰封。这位王氏夫人,是王嫔的堂姐,对王嫔还有几年的抚育之恩,所以王嫔专程问起此事。

    因相隔的远,对于李煦家事。李氏这边也不知晓详情。她的心里。是亲近已故的韩氏的。韩氏生前,同王氏两个明争暗斗了半辈子。就算是在地下,也未必愿意看着王氏占了自己个儿的位置。

    不知是李煦顾念发妻情分,还是没有将王氏放在心上,事情就含糊下来。

    王嫔只是一提。毕竟李煦在苏州当差多年,只是守成之臣,没有立什么了不得的功绩,没有专程为填房夫人请诰封许是有所顾忌。

    难得见李氏一次,王嫔娘娘怎么会让她来去匆匆,早已吩咐预备膳食。留李氏婆媳用饭。

    曹颙那边,得了王嫔使人传话,晓得妻母要用饭后出宫,就随着十六阿哥到他行宫中的住处用了膳食。

    因路程较远,饭后,王嫔娘娘也不好多耽搁,使人送李氏婆媳出去十六阿哥亲自将众人送出行宫,看着曹家众人车马远去,才转回到行宫里,去几位当值的学士身边打探去了。

    果不其然,曹颙承爵的旨意已经拟了,就是还没有明发。没有减等。恩赏原级承袭,曹颙以后就是二等伯了。

    却说曹家一行人,直到黄昏时分,才回到庄子。

    李含玉虽晓得有位表姑祖母在宫里为嫔,今儿堂姑祖母同表婶也是去给那个嫔娘娘请安,却没想到还有自己的赏赐。

    因说是添妆,她立时羞红的脸。对于那如意同首饰看也不敢看,就使奶娘收起来。

    这般小女儿态,看得李氏感慨万千,想起自己当年出嫁之前,添加妆的人也是不少,有些根本是自己没有听过名号的,当时自己也是心里好奇得紧,在人前也是羞红了脸。看也不敢看上一眼。

    曹颙正式收到承爵的旨意,已经是三日后。

    京城那边的亲朋故旧也得了消息,有直接送礼到曹府道贺的,有打发人往汤泉庄子请安的,关系好的。还有借着休沐之时,专程到的平探望曹颙的。

    一时之间,曹家倒是热闹许多…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八百一十章 冰山

    这边曹颙袭爵没多久,就到了曹颀娶妻的日子,他的婚期本是定在年前,因赶上曹寅去世,才拖延到三月间。曹颙这边带着孝,不好正日子上门,他就提前几日回城一趟,亲自过府送礼道贺。

    在去年曹家迁坟后,曹颀也终于明白曹家父子的意思。只是他对待曹寅向来恭敬。过后也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处。就是曹寅丧期小他也到曹府多次。尽到一族侄之责,婚期也因此拖延下来。

    他卖这份人情给曹颙,曹颙人前就不好失礼。

    毕竟,古人眼中,宗族之间的事是说不清的。知道的,晓得是祖上的恩怨,江宁这支同丰润本家关系不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江宁这支富贵了,不认老家族人。

    因此,曹颙面子上也要到了。省得外人说嘴。

    曹颙已经承爵,就是超品的伯爷了。曹颀从没看经过这个表弟。见他到访,也认真接待。只是言谈之间。多了几分客套,少了亲近。

    曹颙穿着身灰色素服,脚下穿着青色布鞋,头上带着青色帽子。

    虽说孝中装扮,但是平添几分儒雅。看着不像是显贵,而像个书生。

    曹颀亲事在即,虽是续娶,但是因对方也算名门,所以些矩半点没减。有不少内务府当差的同僚。来曹颀这边帮衬。见到曹颙,也没有几个认出的。

    待听说那位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年轻人,就是曹颀那个曾任内务府总管的族弟,众人皆是乍舌不已。别的不说,委实太年轻些。

    曹颙不过走个过场,意思到了,使得人挑不出错处就得。

    在城外住了半月。这回到城中,曹颙倒是有些无所事事。因定好明日回庄子,剩下的半日功夫找点什么事儿做?

    想到方种公使人带信,说走过些日子想要带女儿回乡,曹颍就策马往金鱼胡同去。

    方七娘没有随同曹府众人往昌平庄子去。年后就同父亲方种公住在十三阿哥府。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黄毛丫头,已经是十五、六的大姑娘。方种公有回乡之意,也是因女儿的亲事,想着回家乡为女儿物色合适的夫婿。

    京城虽好,始终不是家乡。

    十三阿哥府的门房,都是认识曹颙的。见他来了,往里传话的传话。上来请安见礼的请安见礼。

    待曹颙被引到客厅,十三阿哥也大踏步从内院出来。

    他打量曹颙两眼,点点头道:“山居大半月,瞧着你气色好许多,我都羡慕了。”

    曹颙这边。忙躬身见过。十三阿哥摆摆手,叫他起身,两人宾主。

    “是为方太医来的?自打他使人往你那边送信,我估摸你就该过来了。”十三阿哥道:“只是今儿不敢巧儿,尚书府那边因料理丧事,有几位女眷熬不住,方太医带着七娘过去问诊了。”

    “定了船只没有?”曹颙问道:“他们父女在京多年,对我们家也算颇有恩惠,不好就这样让他们出京。总要尽些心意。”

    “托了十六弟,网好内务府下个月初八有船南下杭州。等到了杭州。就要换陆路。”十三阿哥回道:“我们福晋也是这个意思,想要好生酬谢方太医。方太医到我们府虽不到两年,但是除了我的宿疾调养得好些不说,还照看我们府的几个小阿哥。”

    曹颐想起七娘这几年在曹府长大。是个好强聪敏的小姑娘,同魏黑、香草相处得也好。魏黑夫妻两个还不晓得七娘要回乡,要是知道,指定也舍不得。

    两人正说着话。就有管家来报。道是伊都立来了。

    十三阿哥闻言,忙使人请到客厅。

    伊都立因玛尔汉的丧事。也是一身素服,进来见过十三阿哥,就对曹颙道:“乎若,我追了你一路,想要见你一面,却是不容易。”

    原来,他在兆佳府那边帮衬料理岳父后事,听到来吊祭的同僚提及曹颙去曹颀家了,他便出了兆佳府,往曹颀家去,却是扑了个空。他接着往曹府去,曹颙还没有回去。

    曹颙平素往来的人家有数,伊都立时抱着蒙蒙的心理来十三阿哥府的,还好碰了个正着。

    见伊都立额头有汗出来,曹颙有些意外,道:“大人寻我有事儿?。

    伊都立点点头,道:“原想起哪日休沐去昌平寻你的,既是你今儿回京,那就今儿国你说。”

    十三阿哥见他没有避讳之意。也就坐听了。

    原来,他寻曹颙是为了内务府的差事。当年招投标的商道,今年开始陆续到期,接下来如何操作。内务府众人拿不定主意。有想将商道收回内务府,由内务府派人出面料理的;有想着继续招投标的。

    曹颐如今不在内务府,就那边的事儿也不好多说,毕竟这里面还有十六阿哥。他不知十六阿哥的意思。也不好在伊都立这边说什么。

    他斟酌了一下,问道:“两条路都可行。只是都有繁琐,还得大人这边仔细思量。”

    十三阿哥旁观者清,看出曹颙为难。笑着对伊都立道:“六姐夫糊涂。这内务府的差事,当寻十六爷说话。

    伊都立不是糊涂之人,见曹颙有些踌躇,又听了十三阿哥的话,挂了拍脑门道:“哎呦。都是我的不是。这些日子忙糊涂了。孚若莫怪。孚若莫怪。除了这个,还有私事寻你。”

    相交往来多年,又是亲戚,曹颙能说什么,笑着说:“没什么。大人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就是。”

    “说起来,这件事也同十六爷也有干系。”伊都立犹豫了一下,道:“我同十六爷尊卑有别,有些话也不好直接问,只得先寻孚若拿个主意。我有个弟弟,在户部做司宫,孚若也是见过的。这些日子,他同几个同僚凑到一起,打起‘银行,的主意,想要学着内务府银行集资。到时打着户部的旗号。这事儿牵扯太大,我怕他出什么再失,让他先不要张罗,等弄明白再说。要说明白人,这除了孚若,我还能找谁打听去?”

    户部张罗办“银行”这也算是好事儿。但是得看谁办。也得看有没有主管这一摊,省得有人打着捞一票就走的想法,反而容易带坏了银行的名声。

    “这算是好事儿,我同十六爷还以为有‘大清银行’在前,叫年前就得张罗,没想到反而没动静。只是这跟银钱打交道,主要是要看经办人,还有相应的章程。要不然啊,容易好心办坏事。说句实在话,我也在户部当过差。户部那些大爷,都是眼大胆大,敢下手捞的主儿。比不得内务府这边,上面有个十六爷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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