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259部分阅读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那边露出别的来。忙把了酒盏。给十四阿哥酒斟满。道:“什么也别说了。往后弟弟的前程。就指望十四哥了。”
有了这句表态。十四阿哥心情大好。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这一顿酒。直吃到更时分。曹颙与十四阿哥已经歪歪倒倒。十六阿哥也开始大舌头。
按照十四阿哥的本意。是要留十六阿哥与曹颙在这边客房歇下。
十六阿哥起身搭了他的肩膀。醉醺醺的说道:“这怎么成?这是什么的……的方……这是十四哥为小嫂子置的金屋。弟可不敢留。还是到曹……曹颙那边一宿。那小子胆小。有些话……弟弟还的好生劝他。”说到最后。压低了音量。
十四阿哥扫了眼醉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知的曹颙。点点头道:“既是如此。我使马车送你们回去。”事情到这一步。他已经是心满意足。也晓一口吃不成胖子。其他的的徐徐图之。
到了马车上。曹颙才睁开眼睛。十六阿哥也没有方才的醉态。阴沉着脸。因车夫是十四阿哥的人。所以两人都没说道
少一时。到了曹府。两人“醉着”。被人搀进院子。曹颙使人为十六阿预备客房。他同十六阿哥两个则是到了书房这边说话。
使人送上浓茶。将小厮都打发下。就是赵丰也让他外头候着。
屋子里只有曹颙与十六阿哥两个。十六阿哥怒气显。恨恨道:“真是小瞧了他,还以为他是惦记你,谁会想直接算到我头上!屁誓言。同胞兄弟。皇家有狗屁兄弟〃”
他虽不像三阿哥那斯文的,也鲜〃粗口的时候。看来这次是气极了。
“先消消气。算计十六爷同算计我有什么区别?要是十六爷真同他绑一块上了一条船,我还能眼睁的看着十六爷沉下去。少不的也的舍命陪君子。”曹颙见他越说越恼。亲自倒了碗浓茶。送到他手中。道:“喝口茶。消消气。还的思量别的。”
十六阿哥哼哼两声。接过茶碗。一饮而尽。
“十四爷自说自话不怕,十六爷无奈应了两句也没啥。关键还是十五爷那边是如何打算。”曹颙望了十六阿哥一会儿。提起这个两人都不爱提的话。正如他不会看着十六阿哥沉船一样,十六阿哥会看着十五阿哥“沉船”么?
十四阿哥这般有恃无恐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完全掌控了十五阿哥。
十六阿哥闻言。怒气就减了几分。只剩下疲惫。道:“十五哥糊涂。这个是能掺和的?”
曹颙见他这般,也只能心里叹息,有些人是无法选择的。例如。父母与血亲。
十六阿哥再次抬起头。神色格外坚定。道:“孚若。你放心。这些年你小心翼翼。避的是什么。都看在眼里。不会为了自己个儿连累你。我心里同你一般。也对权势这些都不求,只求过的自在。家人平安。只是如今十四哥闹了这一出。以他的性子。肯定会有后手。少不的有糊涂的。咱们也要归到他党羽中。”
曹颙见他心智坚。暗松了口气。笑着说道:“不怕。只要皇上与四爷不是糊涂的。咱们就能太平。”
十六阿哥听他这般说。也跟着了。道:“孚若。你口口声声说不占队。实际上多年之前就有了决断。”
曹颙挑了挑眉。做无奈状。道:“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这救命大恩。自然更是重如泰山。”
十六阿哥才信只是这个缘固,他也不多问。抬起头来。故作唏嘘:“一个铁帽子。就这样飞了。还真有些舍不的。”
曹颙笑着拍拍他的肩。笑着说道:“十六爷就将心搁到肚子里。是十六爷的。就是十六爷的。总也跑不掉。”
说笑之间。去了方才的抑郁。
可是想起十四阿哥所说的军情。十六阿哥不由皱眉。看着曹颙道:“若是准格尔真出兵占了西藏。那就不是几万兵马的事。少不的八旗大军出动。孚若。这生财的法子。也的抓紧想的了。”
曹颙听了。眼睛跟着放亮。问道:“十六爷。这西北战事在即。就算我想出小打小闹的主意。赚上几个银子。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朝廷就算穷。也是朝廷。没有我曹颙跟着折腾。这战事也能坚持下去。”
十六阿哥仔细看了曹颙两眼。方问道:“孚若的意思。有了生财的法子。却是费功夫。不很快收银子?”曹颙点点头。道:“是如此。今日听到西藏之事。我心中生出个念头。若是真的能成。用那内库那十万金做本金。不十年。就有数倍之利。”
“啊?”十六阿哥闻言。不由讶然出声:“什么好法子。快说说。”
他是晓的曹颙的。虽脑子活些。不是商贾。内务府招投标也好。宗人府兑金也罢。都是借势。这些日子跟曹颙墨迹几回不假。也没指望他赚大钱。只想着他小打小闹的。省的失了圣心。
“十六阿哥。西藏南边。有个外邦。叫印度。”曹颙说道:“之前我不是同十六爷讲过么。为什么英国的公司叫东印度公司。那是因为印度是英国的殖民的。因隔远。还不晓印度那边政治控制如何。经济是指定掌控在英国人手中。”
十六阿哥听了。有些不以为然。道:“就算有英国商人在印度做买卖。又能说的了什么?商贾低贱。还能成吕不韦〃”
“十六爷。背井离乡。外国商人如何在异地立足?”曹颙问道。
“许是便宜。”十六阿哥犹疑了一下。回道。
“是军队。有洋枪洋炮护着。英国的商人就能蚕食掉印度。”曹颙对于英国的殖民史也记不清。却晓东印度公司资料。这些。前些年他就使魏信在广州留意过。
十六阿哥见曹颙说郑重其事。有些不解。道:“英国人占了印度。同孚若这买卖又有何干系?”
“茶。从印度到欧州。铺一条茶道。”曹颙说道。
他的心中。带了几分兴奋。与其患于未然。对鸦片畏之如虎。等着外国人的洋枪大炮大。还不如走出去。
茶能超过咖啡可可。成为世界上第一饮料。那是有原因的。
按照后世的理解。就是茶叶能提供身体所需的营养。
“赚洋人的钱?”十六阿哥听着。眼睛也开始跟发亮:“好主意。洋人有钱啊。精巧又多。孚若。你“茶童子”这个绰号。要扬名海外。”
曹颙笑了笑。外国就是因东西方贸易逆差。才向中国倾销鸦片。要是中国早点走出去。拒敌于国门之外。那会是什么情景
曹颙只是想使自己的存在。变的有点意义。
人类的存在。不止杀戮。虽说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五十一章 花期(上)
喝得太多,次日醒来,十六阿哥就嚷着头痛。昨儿遭了酒气,曹颙就使人寻了身簇新的衣帽给他。
两人高矮差不多,十六阿哥原比曹颙富态些,但是他生性怕热,每年都苦夏,入夏以来清减许多,所以穿曹颙的衣裳也合身。
他弹了弹袖子,将桌子上搁着的“五件头”活计系在腰上。是红缎子底,平金绣花,做得极为精致,是扇子套、表套、钥匙套、扳指套与荷包。
这是京城旗人的习惯,除了讲究规矩,剩下的就讲究吃穿。就算是男子,也要讲究光鲜,对于穿着打扮这些都甚是精心,讲究华丽贵气。
因此,对于曹颙的素淡衣裳,十六阿哥真有些看不上眼。在镜子前又照了照,对曹道:“,怎么说你好。爷早就同你说过,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要不然外头不开眼地就要小瞧你,人心就这么势力。瞧瞧,我换上你这衣裳,少了贵气,瞅着就跟小秀才似的。”
曹颙心里,自是晓个道理。其实,他也没有十六阿哥叹息的那般素淡,衣服料子与手工也都是上上乘的,只是不爱那花里胡哨的鲜亮颜色。
曹颙指了指他活计下的金黄|色的穗子,道:“十六爷放心,配上这个,就算十六爷穿粗布以上,也没人敢小瞧十六爷。”
十六阿哥收完毕,视线落在南墙上挂着的一条幅字上:“‘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看着有年头了。好字,好字,这是姨父写的?”
曹颙摇摇头,道:“不是,听说是父亲早年的一位故交,有一年到京城时在这边暂住过留下的。我瞧着字不错又是亚圣的话,意境也好,就没叫人动。”
“是有圣人言不假,还有句俗语,‘知人知面不知心’!”十六阿哥想起昨晚之事不免着恼:“好好的自在日子,就让他给搅了,真是不甘。”说到这里,他眼睛一转,挑了挑眉:“曹颙,你也别自在,要不然咱们想法子送他一份‘回礼’?省得他想一出是一出老穷折腾。”
“‘回礼’也好。只是得隐秘些。引得他恼羞成怒。看着他那般笃定。说不定就要风光。这个时候不能得罪太狠。”曹颙思量了一遭。道。
十六阿哥点了头。道:“这个我晓得。他不是大度地人。德妃娘娘又爱护短。要是我真得罪了他,额娘往后在宫里地日子也不会好过。”
少一时。小厮已经抬了饭桌过来。
曹颙陪十六阿哥用了早饭人一道往皇城方向来……
兵部衙门。十四阿哥端着是神情气爽早地就过来。吩咐当值地笔帖式将西疆地图翻出来。
越看眉头越紧,西北还好说些,有早年征讨尔丹留着的兵驿,如今也都用着,没有荒废;目光转向西南,青海到西藏这一块,却是鲜少有官道与驿站。
别说是官道与驿站,过了青海再往西,连标识出来的道路也是有限。
万里赴戎机,万里有多远?
是京城到热河,往返十几次。
不管朝廷大军何时事动,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使人往青海驻扎兵驿,已经是迫在眉睫。
青海那些蒙古台吉,名义上归属朝廷,实际上也是阳奉阴违,要不然也会准格尔兵入藏半年,朝廷才得到消息。
十四阿哥想到此处,已经屏气敛声,拿起毛笔来,洋洋洒洒地写了封立青海兵驿的折子……
热河,避暑行宫。
康熙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的就是兵部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准格尔入藏折子。他脸色有些晦暗,这个折子是昨晚到御前的,他在书案后坐了半个小时,也没有批示。
他知道兵部那边定等着他的旨意,但是他无法下旨。
西北集兵,备战了两年,尚未出战;准格尔人却越发张狂,势力已经从西北延伸到西南。
做了一辈子皇帝,要是还看不出准格尔人的狼子野心,那他这个皇帝就是废物点心。
只是西北气候恶劣,大军每年六、七月能动,十月就要回到陕甘,要不然马匹与士兵都受不了。
按照去年的部署,今年六月兵马出动,到乌鲁木齐,给准格尔人重创。这还是挑选了最精良的士兵,好不容易预备齐全战马。就算肃州还驻扎几万大军,但是马匹不足,粮草供应不上,如何能跟着准格尔人进藏。
康熙叹了口气,将折子撂在一边,给十四阿哥与兵部尚书写了手谕。此事,幸好之前的折子是军情密折,还可以将事情瞒下来。
魏珠恭立在一边,听到这叹息声,心里也沉甸甸的。这次移驾热河,康熙的精神就有些不足。虽说在臣工们面前不显,但是魏珠是御前总管,都落在眼中。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这内官也是一样的。
不足三十,品级在宫里不是最高的,但是胜在御前爷、贝勒见了他,也不敢怠慢。
吃好的,穿好的,宫外也置了房子,收了两个女人做妾。
这辈子,他也知足了。
魏珠慢慢低下头,这些年不是没有皇子阿哥拉拢他,但是他晓得自己个儿的分量。奴才就是奴才,比条狗强不了多少。当年,他可是看着梁九功倒台,自不愿落得那个下场。
看来,往后要多捞着银子是正经。等万岁爷……就‘告病’出宫,下辈子做主子。
这王爷也好,贝勒也罢,如今巴结他,不过是因为他在皇帝身边,真正将他当成|人看待的,又有几个?
魏珠想到这里,已经是拿主意。曹爷过两个月生日,今年的寿礼,也要寻个好的才好。不在乎礼轻礼重,只因这是份信得过的交情。
等到自己“荣”的时候,说不得还要靠那么大爷照拂……
海淀府园子。
七阿哥今年又随扈,因王府这边要筹备二格格嫁妆,所以七福晋没有随同丈夫同去。侧福晋纳喇氏是二格格生母,也留在京城这边。七阿哥只带了侧福晋巴尔达氏与庶福晋李佳氏前往。
初瑜看着红了眼圈的纳喇氏,实不知该如何安慰。二格格的婚期定在八月月就要从京城启程,到热河待嫁。
嫁女是喜事,也是为人母的痛事。
纳喇氏生下三子两女,看顾大的,照看小的未在次女多疼爱几分。二格格性子是不如姐姐温柔,可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半点不用人操心。
虽然是这样爽利的性子,自确定婚期,晓得就要离京后,二格格还是惶恐不安,终于病倒了。
说起二格格,纳喇氏再也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皇家格格抚蒙古的还少了,有几个能活到寿终正寝?别说是郡王府的格格,就是宫里出来的公主,也半数病故在蒙古。
谁家的格格不是娇生惯养到了蒙古却是吃苦。
“二妹妹本就不安,额娘再如此,妹心里越发要难过了。”见母亲止不住,初瑜忙掏了帕子自给她试泪。
纳喇氏闻言,这才擦了眼泪咽着道:“太医说了,你二妹这是心病。她原来最是好强,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这回真要离开京,也是吓得不行。”
得了二格格病了的消息后,初瑜是同婆婆李氏一道过来探病的。刚才从二格格屋子里出来后,李氏去七福晋屋子里喝茶去了,初瑜跟着生母过来说话。
“听说那边离宝格格的驻地不远,二妹与宝格格也是认识的,说不得能照应一二。”岂止是妹妹不安,母亲也好不到哪去,初瑜见了,只能婉言安慰。
话虽如此,到底是出嫁做了人家的媳妇,哪里好自专。
纳喇氏叹了口气,只是听听罢了。
母女两个正说着话,就将要丫鬟进来禀告,道是二格格身边的春红过来,在廊下候着。
刚才去探望二格格,二格格因身子乏,见过姐姐与亲家太太后,就由五格格陪着歇着去了。
这会儿使人来,不知何事?
待春红进来,初瑜才晓得,不是二格格使她来的,是五格格使她过来请初瑜过去,说姊妹几个要说几句知心话。
纳喇氏见状,就不再留初瑜,嘴里已经是不停叮嘱,让她好好劝慰劝慰妹妹。
二格格的闺房中,二格格躺在架子床上,手上拉着一块帕子,往脸上蒙了。五格格坐在床边,见状忙将帕子拿走,道:“二姐姐要哭要哭,谁还会笑话你不成?别用这个蒙,还是素白帕子,瞅着怪人的。”
二格格到底不愿在人前落泪,侧过身子,面上着床里躺了。
五格格看着她的背影,小脸也耷拉下来。她比二格格小两岁,今年也十七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指婚的旨意下来。
现下二格格怕,她心里也是没底。
孤零零的,往蒙古去,真是想也不敢想。她慢慢地低下头,眼泪也跟掉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
初瑜进屋时,见的就是情景。
直到初瑜进屋,五格格听到动静回头,忙站起身来回头:“大姐姐。”
二格格听了,也擦了泪,站起身来,望向姐姐的目光,却复杂难辨,
初瑜对五格格点点头,上前扶了二格格的胳膊,道:“二妹妹身子还虚着,坐下说话。”
二格格的眼神落从初瑜的手,又转到她脸上,哑声道:“同样的阿玛额娘,为何大姐与我的命差这么多……大姐好福气……”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五十二章 花期(下)
二格格的声音不大,但是其中的怨愤之意毫不掩饰。
五格格在旁,怕初瑜怪罪,姊妹有了嫌隙,忙低声道:“二姐姐!”
二格格看了五格格一眼,冷笑道:“五妹,我又没扯谎,五妹平素不是也羡慕大姐好福气么?”
五格格闻言,又急又窘,憋得满脸通红,不晓得如何跟初瑜辩白。她实不明白,二姐就算为远嫁的事恼,为何要迁怒到大姐身上。
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劝慰的话,都是虚的。初瑜抬起抬头,看着同胞妹妹消瘦的小脸、红着的眼圈,依旧扶了二格格胳膊,柔声道:“二妹妹先坐下说话。”
二格格看了姐两眼,却是背着身子坐下,不去看她。
五格格这边,已经后悔不。她是见二格格伤感,才想着请大姐过来好好开解开解。谁会想到,二格格这边先同姐姐置劲儿。
初瑜看着胞妹的背影,眼圈也不禁发红。想着妹妹小时最爱粘着自己,有时困乏了,也要自己哄她才肯睡。直到十来岁,开始学规矩,姊妹两个才疏远些。
想起童年往事,想着将妹妹放在炕上,哄她入睡,初瑜的眼里怜惜越盛。
这会儿功夫,二格格经转过身子,正好与初瑜的视线对个正着。
只见她地脸红了又白。白了红。半晌方道:“长这么大。从没求过大姐。今儿求求姐姐一件事如何?”
初瑜挨着床边坐了。拉了她地手。轻声:“说什么求不求地,是我亲妹子。别说一件。就是十件八件凡我能为你做地。还能推辞么?到底何事。二妹说说看。”
二格格看似已经平复心绪轻地抽出自己地手。慢慢地低下头。道:“求求大姐,我出京前。不要来了……就算过来。也别进我这边院子……
若是看不到大姐。我全当自己就是这个命,身为爱新觉罗家地女儿。享了十多年皇孙格格尊荣。也该为朝廷尽力……看见大姐。我就会想:原来不是所有格格都抚蒙古。还有像大姐这样留在京城。嫁到勋爵人家,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这样一来。我就会埋怨阿玛同样是女儿。为何为大姐亲自择婿,到皇玛法跟前为你请命;为何对我不闻不问。任由宫里地指婚旨意下来……大额娘视你为亲女亲生,五妹都靠边站;额娘怜你打小不在身边。生怕委屈了你;我呢。嫡母、生母。谁看我一眼?去国离家。我已经很悲惨。大姐还要我怀着对阿玛、额娘地怨恨离京么?”说到最后。她抬起头来。神情中带了几分悲凉。已是满脸是泪。
五格格同她最亲。见了她这般。也心里发酸。低下头。用帕子拭泪。
初瑜见妹妹迁怒自己,虽觉得尴尬,也没有怪她,但是听到后边说到父母身上,她不由皱眉。
心结难解,她也不愿妹妹带着怨愤离京。
她正色道:“阿玛对你不闻不问,两位额娘没人看你一眼,这就什么话?要是真的对你不闻不问,为何会指到敖汉台吉身上,没有指到喀尔喀蒙古去?为着让你嫁得离热河近些,阿玛没费过心思么?两位额娘没有随同阿玛去热河,留在京里,为的是什么?阿玛早就有话,你的嫁妆,除了内务府承办的,府里这边也要置办一份,都是两位额娘经手。为着你这些日子不快活,额娘头上添了不少白发,刚才我打那边过来时,额娘还哭了一场。要出嫁了,离开阿玛额娘,跟着没见过的人过日子,你害怕,这个我都晓得。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人前含羞带怯地预备嫁人,夜里也会怕得哭湿了枕头。为了这个,就要将阿玛额娘都怨上,不顾十多年的生养之恩?”
二格格被说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方问道:“大姐说的是真的?那位……也是阿玛挑的?”
“哄你做什么?敖汉离热河只有几日的行程,皇阿玛又是年年去塞外避的。往后你若是想阿玛、额娘了,就使人送信来,到热河团聚就是。”初瑜回道。
二格格伸手将脸上的泪擦了,神色缓和许多,就听初瑜道:“敖汉台吉不仅阿玛见过,你姐夫也见过。也是郡王府的小王爷,品貌都是好的。只是因我遇到的是你姐夫,他待人好,所以显得我好过些。等二妹嫁人了,就晓得了,众生皆苦,还得自己想开些,才能过得爽快。这些年,我与你姐夫几乎阴阳相隔,因我的缘故,使得天慧胎了坐下病,想起来就是心的疼。要是尽想着这些,怕是我也要日日以泪洗面。”
说到这里,初瑜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再想想好的,父母双全,有手足相互扶持,也没有大难大灾的,可不是咱们的大福气么?”
二格格本是性子豁达之人,只是为了即将出嫁,焦躁中失了本心,才说出那番气话。现下听了姐姐这一席话,她羞愧不已。
之前对父母的怨愤之意,却在不知不觉中无影无踪……
户科衙门,忙了一日,转眼将到落衙时分。
曹颙将书案上的公文处理好,往窗外望去,按照十四阿哥的性子,昨日逼着十六阿哥说了那番话,那么今儿是不是就该加把劲儿,来他这边。
果不其然,就见院门口进来个人,穿着宝蓝色衣裳,腰间明晃晃地系着黄带子,正是十四阿哥大驾。
院子里几位笔帖式见了,就算有不认识十四阿哥的,也认识那条黄带子,晓得是宗室爷,忙俯身垂立。
户科在户部衙门里,户部大门都有护军兵丁把守。能直接走到户科衙门来的,都是有几分分量的人物。
刚好丰彻从厢房出来,见是十四阿哥上前请安。
十四阿哥扫了一眼,抬着下巴道:“原来你也在这边当差,你们曹大人在么,寻他说话。”
丁点儿大的院子,他又是这么大的声音,曹颙想要装没听见也不行只好忍住不耐烦,出来相迎。
十四阿哥跟变脸丝的,已经有了笑模样,对曹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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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il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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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掐着点,寻思你这边该落衙了,就过来了。要是这边差事了了,同爷出去说话。”
他这般作态,曹颙也不愿在衙门多待,要不然还不想的会传成什么。
再说,眼前这位说话口无遮拦,曹颙也怕他说出什么,牵连到自己个儿。
因此,曹颙道:“十四爷请堂上坐,臣进屋交代两句,就出来。”
十四阿哥摆摆手:“快去快去,爷在院里候着就行,屋子里怪闷的。”说话间,指了指丰彻道:“爷同他说话。”
曹颙听了,告了一声罪,进了屋子。跟蒋坚交代了两句,又将几个批好的文书交给笔帖式封存,而后他才屋子里出来。
十四阿哥这边正同丰彻问起老尚书玛尔汉的近况,还说身份所限,要不然早就过去探望云云。丰彻这边,少不得待祖父谢过。
客气来,客气去,说得都是虚话。
曹颙见状,只觉得好笑。
十四阿哥虽想要学学别人“礼贤下士”,但是偏生又放不下皇子阿哥谱,真是要多别扭,又多别扭。就算原本说出的是好话,但是配上他居高临下的神态与傲慢的语调,听了直叫人觉得刺耳。
细节决定成败,这个道理也适用于夺嫡战场。
同户部出来,十四阿哥就拉曹到西单牌楼的一个茶馆,要了个雅间,打发人到门外守着,两人在屋子里说话。
曹心里冷笑,今儿十四阿哥墨迹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六部衙门官员落衙时来这么一遭。就算是两人在这里只喝上两口茶,说上两句天气好晴朗的废话,明儿其他皇子府得到的消息,指定也是“十四阿哥与曹往来亲密,某日某时辰进茶室密语什么的”。
茶盏里,是今年的新茶,上好的雨前龙井,端得是清新扑鼻。
曹颙有了筹划,对于十四阿哥的这些小动作,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烦躁。
十四阿哥却像是真将曹颙当成“心腹”一般,将自己今儿新起草的那份请立青海兵驿的折子搁在曹颙面前,道:“曹颙,军情紧急,昨儿爷半宿没睡,想得都是这个。你瞧瞧这个折子,说说你的意思,看爷的这个提议可使的?”
两人何曾这般熟了,到了能商议大事的关系?十四阿哥这是按奈不住,要请兵上阵了?
曹颙拿起折子,仔细看了。
这个提议虽好,但是却有一点疏忽。那就是涉及蒙古内外藩属时,得由理藩院出面。十四阿哥洋洋洒洒一大篇,都是直陈御前的,压根没提理藩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十四爷这提议甚好。”曹颙看着十四阿哥,态度甚是“真诚”:“都说十四爷熟读兵书,在兵事上有见解,我还当时众人对十四爷的奉承。今日看来,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十四阿哥本就自傲,曹这番话说得又顺耳,使得他都生出知音之感,仍不住又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曹颙见了,只觉得庆幸,幸好中间隔着的茶桌是方桌,将两人隔得远了,要不然这吐沫性子不得喷一脸……
直到十四阿哥说得口干舌燥,茶也喝了好几壶,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才心满意足地别了曹颙,带着人去什刹海外宅。
曹颙见他背影远去,才翻身上门,对赵同吩咐道:“打发人出城告诉老爷、太太一声,就说今儿差事多些,留在城里,明儿过去。”
赵同应了一声,曹看看天边晚霞,调转马头,往金鱼胡同去。
十四阿哥再狂妄,但是并不可畏惧,因为他根基不深,也因为他弱点太多。例如,海子边的吴氏。
吴氏,犯官之后,其父兄受“一废太子”的风波,被牵连其中了流行,病死在路上。吴氏一个失亲孤女,官卖为奴转风尘,也有不堪往事。三年前,被十四阿哥遇见始“金屋藏娇”。
十四阿哥身边,妻妾成群,何曾缺过女人?对吴氏能这般长情见是动了几分真心。
道不同,不相为谋。
要是往后,同十四阿哥有翻脸那日
掌握住这个吴氏会使得十四阿哥忌惮。
算计到女人身上,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曹骑在马上,只觉得有些气闷。
不知不觉,进了金鱼胡同,到了十三阿哥府门口。
管家一边将曹颙迎进去,一边使人往二门里传话。
少一时三阿哥穿着常服进来,见到曹颙着说道:“昨儿晓得十四弟拉你吃酒后,我就晓得你该上门了。没想到这么快。”
“实是没法子,十四爷今儿又到衙门堵我了,众目睽睽之下去西单茶楼喝了一个时辰的茶。”曹颙带着几分无奈道。
这功夫,就听到“咕噜”一声响,是曹颙的五脏庙在抗议了。
“没用晚饭?爷这使人预备去。”十三阿哥扫了曹身上的官服一眼,道。
“那感情好,真是有些饿了,今儿就叨饶十三爷了。”曹颙笑着说道。
十三阿哥唤了个小厮,吩咐完毕,才转过头,对曹颙道:“活得这般小心,爷都替你累。他拉你作戏给人看,你也跟着作戏,这世道到底怎么呢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再说,也没别的法子。”曹说道。
屋子里一片静寂,两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方听到十三阿哥开口道:“再在有些日子是岳父寿辰,我会想着福晋与孩子们过去贺寿。”
曹颙闻言,不由一怔,看了十三阿哥半晌,道:“十三爷可是想好了?”
尚书府那边筹备玛尔汉寿辰之事,曹颙早就听丰彻与和廉提过。
民间有句老话,叫“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玛尔汉如今高龄八十四,身子骨又不如之前硬朗,他的子侄与女儿们都怕他熬不过去,想着要大办寿辰,既取个好彩头,也算是尽尽孝心。
十三阿哥身为女婿,出面“拜寿”也在情理之中。
曹颙晓得那不是单纯的“拜寿”,要不然十三阿哥也不会专程提这一句。
“原想着借你的力,或者借四哥的势出山,如今却是看开了。皇阿玛不愿我插手政务,就算将你们两个举荐,也没什么用。除了政务,还有些其他事务。我荒废了这些年,也该开始推开门过日子。”十三阿哥带着几分唏嘘道。
曹颙心里有些矛盾,有些支持十三阿哥的选择,毕竟身为一个大男人,要是圈在宅子里多年,再不出去透透气,人就要废了;不过想着即将开始的西北战事与性子多的四阿哥,曹颙也不禁为十三阿哥担心。
十三阿哥看出曹的担心,笑着说道:“放心,我晓得自己个儿分量。这些年见的靶子还曾少了,我就是再糊涂,也不会去当那个靶子。”
能明白这点就好,要不然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引火上身……
西单牌楼,一处饭庄。
临窗的雅间,坐着二人,正是蒋坚与李卫。
李卫身上穿着官服,不过因这边挨着六部衙门,往来官员多,所以也晓得扎眼。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饭菜送上来,两人都开始埋头苦吃。
想来李卫日子过得也乏味,见到老友,胃口大好,多了两碗饭。
蒋坚见他狼吞虎咽的,不禁莞尔,笑着说道:“这官做的,别的没见长,饭量见长。怎么,家里厨子做的菜,不合口味?”
李卫吃了肚圆,方撂下饭碗,道:“家里这今年庄子收成不好,这些送来的银子,除了还给曹爷的,剩下的有数。没寻厨子,只叫个粗实婆子在厨房做饭。”
“要是手头紧,就开口,不要客套。”蒋坚道。
李卫摇摇头,道:“不用,现下正好。以前还以为当官的都有钱,前些年见到那些在街上迈方步的穷翰林,只觉得好笑。如今到了兵部,认识了不少同僚,才晓得什么是‘京官’清苦。这还是官,要是寻常百姓,能像我这般呼奴使婢,就已经知大足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古人诚不欺我。又已经脱胎换骨了。”蒋坚听了李卫的话,不由赞叹道。
李卫犹豫了一下,道:“非磷,有件事,你帮我转告曹爷一声。我李卫无能,许是得罪十四阿哥了。这些日子,他有心拉拢,我却是不耐烦这个。十四阿哥要是哪天想起收拾我,不过小菜一碟。真到了那时,请曹爷务必作壁上观,不要掺和进来。大不了我李卫拍拍屁股走人,回乡下做我的土财主去。十四阿哥如今在兵部一手遮天,气焰正盛,曹爷要是与之为敌,要吃亏的……”
“哎,既是你不放心大人,为何不亲自同他说?”蒋坚叹了口气,道:“何必闹得这样生分。大人的性子,你是晓得的。真到了你受委屈的时候,大人如何能袖手旁观?”
“不去曹府,不是生分。”李卫举起眼前的酒盅,一饮而尽,道:“曹爷大恩,我李卫片刻不敢相忘…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五十三章 高飞
心静自然凉。心不静。就会越发浮躁。
听着院子里的蝉鸣。王小莺站在窗前。神色有些凄迷。常姑姑进来。她如此失神。拿件披风在手上。给她披在肩上。道:“虽已入夏。早晚还凉。姑娘还当小心些。”
王莺摸了摸的缎披肩。喃喃道:“姑姑。”
“姑娘有心事么?要不然同姑姑说说。省的闷在心里。自己个儿难受。”常姑姑带着几分怜惜。说道。
王莺看着常姑姑。低声道:“姑姑真好。若是我娘在世。也会像姑姑这般疼我么?”
因李氏婆媳带孩们去了园子那边。这边内宅就一下子肃静起来。原本初瑜也是想要带王过去的。被王言谢绝。
娘怕她闷。要留下陪她。被莺用想要“静心祈福”的理由婉拒。父兄都已身亡。已的大仇人寿在二月初染了风寒“病故”。王只觉的心里轻飘飘的。好像活着没有什么奔头。
她越来越不爱说话。越来越像是闺阁的姑娘。
〃姑姑只她是感叹身世。心里也是感慨不已。
艰难。女子尤为不易。王莺算运气好。有曹家肯收留。要不然这花朵一样的姑娘。落到外头去。不是造孽么?
“听说七娘她爹回京了。大爷今儿专回府。少的七姑娘了消息。也要从城外回来”常姑姑开口安慰道。
王莺闻言。只觉的心里“扑通”乱跳。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犹豫挣扎。想要离开曹府。但是晓曹颙受方种公所托。不会任由她离去才拖延至今。
就算是锦衣玉食。呼奴使也不能抹杀她累及父兄性命的事实。难道自己就这样受曹家庇护浑噩噩地过完下半辈子么?
她的神情越发坚定。看着常姑姑。倒是生出几分不舍。
“姑姑这小半年的照看。莺儿都记在心里。怕是生没有机会偿还姑姑恩德。只望姑姑往后能长命百岁。健康长寿。”王莺缓缓地说道。
〃姑姑听她露出决绝之态。下了一跳。拉了她的胳膊道:“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就算是想起父母难过也不该如此。这天下间的父母。不盼着儿女平安。只有你好了。你父母在地下才能真正心安。”
〃姑姑只晓的王莺是投奔来的小女。并不晓她兄是朝廷案犯。自然也想不到其他上面去。
王莺晓她误会了。却是辩无可辩只低下头。道:姑姑教训的是。我记下了。”
“整日猫在这院子里。姑娘实是太闷了。才会胡思乱想等七姑娘回来就好了。多少有个伴七姑娘又是爱说笑的。”姑姑摩挲着王的手。说道。
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
〃姑姑话音未落。就听到院子里“蹬蹬”脚步声响七娘已经门外探出小脑袋。笑嘻嘻地刚要说话见常姑姑也在。规矩矩地唤了一声随后才对王莺道:“姐姐。七娘回来了。”
许是跑急。她额上亮晶晶的。着汗。
王莺见了。掏出帕子给她。问道:“瞧见伯伯了?”
“嗯!”七娘接过帕子。擦了汗。点了点头。道:“见了。方才阿爹还问起姐姐来着。现下阿爹同曹爷话。我就过来瞧莺姐姐。”
“我想去给伯伯请安。七娘瞧着什么时候方便?”王莺问道。
“阿爹说也想看看姐姐呢。等会儿咱们过去瞧瞧等阿爹同曹爷说完就好了。”七娘欢快地应着。
前院客厅。
听了方种公一席话。曹颙只能跟着唏嘘。
王五上半辈子做的是无本生意。家资富足。在老家河南府置办了宅田。算是乡间大财主。王五在妻子病后。虽没续娶。但是宅里也买来几个婢妾做内宠。
王五慷慨。亲戚多来依附。
王五父子被抓。罪名还没下来。有差役到他原籍去查案。消息传扬开来。王五的宗亲们。不待官府抄家。就合伙将五的家财给私分了。王家的下人。也都让他们一家了两个。给占了。
方种公这次回去。算是受王五临终所托。王五当时已经晓自己与儿子不能幸免。就提到家中有两个婢妾。有见喜的症状。希望方种公多照拂。还将自己一处藏宝的密址。告诉给方种公。
当时方种公也只以为这是最坏打算。谁会想到王五的两个都未能幸免。
待方种公到了河南府。一打听才晓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