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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2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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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望,十四阿哥这边就算小动作不断,也是不好放在光天化日下,总要遮遮掩掩的。

    四阿哥作为年长的阿哥之一,封着亲王爵位,还有养母孝懿皇后佳氏母族的势力。要是拉拢过来,十四阿哥也算借了大力。

    到底是长大了,四阿哥看着十四阿哥,只有这一个想法。十四阿哥小时候何其娇纵,对他这个年长十岁的同母哥哥,只有愤怨与疏远的,也没有恭顺的时候。

    四阿哥端着茶盏,看着里面的热茶,喝了大半口,身上总算有了些热乎气……

    曹府,偏厅。

    紫晶看着穿得严严实实的韩江氏,笑着说道:“大热的天,有事儿打发人来传话就是,还值得巴巴地赶来?”

    韩江氏身上穿着竹青色的对襟褂子,下边是宝蓝色百褶群,手里拿着素色团扇,看着极是素雅。

    听了紫晶的话,她淡笑着说道:“后日便开业了,明日怕抽不开身,今日就冒昧登门了。后个开业,在那边宅子请了一日戏,没有外人,不过是个铺子掌柜娘子什么的。姑娘要是赏脸,就过去溜达溜达。”

    紫晶唤人上了茶,对韩江氏道:“既是韩奶奶说的,我指定要奉陪的。等这四家开业了,拢共就是十家了。韩奶奶就是再要强,也是个弱女子,不是铁打的筋骨,往后也当好好保养才是,”

    韩江氏点了点头,道:“谢姑娘的关心。”

    说话间,紫晶身边小丫鬟已经送上两个包袱过来。

    紫晶接过,推到韩江氏跟前,道:“听说韩奶奶认了个闺女,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贺的,有几块衣服料子,是亮地纱与湘云纱,给姑娘做两套家常衣服吧。还有对金镯子,是我早年戴过的,样子古朴,比外头世面的强些,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韩江氏有些动容,道:“这怎么好让姑娘破费?”

    “难得的喜事,奶奶肯收,就是给我脸了。”紫晶笑着,指了指下边的包裹,道:“这里面有两株雪莲与半斤燕窝,是我们太太、奶奶给我补身用的。我是个闲人,哪里用得上这些?虽晓得韩奶奶是个财主,家里也不缺这个,到底是外头买的,未必合心。”

    前面的还好,后边的这个韩江氏倒是有些不敢收了,道:“姑娘的盛情,小妇人心领了。到底是太太与郡主的好意,还是姑娘用吧。”

    “我那还有别的,韩奶奶就收了吧……”紫晶说着。

    韩江氏看着紫晶身上的细布衣裳,在看着屋子里寻常的摆设,心里也不由叹一声,富过三代,到底不一样。不像暴发户似的,都挂在面上。

    并不见繁华似锦,但是细微之处,还是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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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il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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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4 17:2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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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六十一章 九子粽(一)

    热河,四知书屋。

    这里是热河行宫中路所在,康熙平素坐卧之处。除了康熙与当差的太监外,屋子里只有曹家父子二人。

    曹寅躬身站在一侧,曹颙则是刚被传召过来,俯首见驾。

    康熙看了看地上跪着的曹颙,脸上看不出喜怒,道:“听说你差事完成的不错,起来回话吧。”

    曹寅穿着官服,想来也是从衙门过来,看着儿子神色惨白,嘴唇发青,他不由皱眉,脸上难掩关切。

    曹颙这边,听了康熙口谕,应声起了,俯首退到父亲身后待命。

    父子二人,谨言慎行,都是一般无二的恭顺模样。康熙看在眼里,心里却不太舒坦。

    站得太远了,隔了五、六步远。不知是曹家父子站得远,还是他耳朵有些沉了,只觉得对答之间,听不真切。

    康熙抬抬下巴,示意魏珠给曹寅搬了凳子。曹寅又谢过圣恩,方挨着凳子坐了。

    除了前儿圣驾到时,康熙在接驾的官员中见过曹颙一面后,这才是在热河的第一次见面。

    到底是上了年岁,这一路行下来,有些乏,昨儿康熙就没有召见臣工。

    看着曹寅容貌清瘦、难掩老态地模样。康熙还没觉得什么;看到曹颙也病怏怏地。弱不胜衣。康熙就觉得有些刺眼。

    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对曹颙道:“初瑜身子如何了?太医怎么说?”

    曹颙出列。躬身道:“回皇上话。已经没有性命干系了。太医给开了方子。只是需静养。”

    听到这些。康熙神色僵了僵。“嗯”了一声。转过话去。去曹寅道:“礼部那边怎么说?雨求地如何了?”

    曹寅闻言起身。将礼部从京城送来地折子。双手奉上。

    魏珠接了。递给康熙。

    康熙翻看了两眼,脸色儿有些难看,皱眉道:“只说下了,雨况如何却只字未提,可见是雷声大、雨水小,不尽如人意。”说到这里,他对魏珠道:“出去问问,直隶巡抚的折子可到了?若是嵩祝在,传他进来。”

    “嗻!”魏珠应着,躬身出去。

    康熙转过头,对曹寅道:“即日起,热河这边也要举行斋戒祈雨。自朕以下,自随扈与地方百官止,不得扰民。”

    “奴才遵旨。”曹寅躬身应着。

    说话间,魏珠已经捧着折子进来,后边还跟着随扈热河的大学士嵩祝。

    直隶巡抚的折子已经到了,康熙看过,心里叹了口气。虽然祈下雨,但是“尚未沾足”,跟没下没什么两样。

    康熙撂下折子,对嵩祝道:“京城雨水不足,传令京城,自五月一日起仍继续斋戒祈雨。”

    嵩祝领命,下去拟旨去了。

    康熙又对曹寅交代了两句祈雨的话,随即看了一眼曹颙,道:“瞧着你面色不好,是不是当差辛苦?好生歇几日,再出来当差。”

    曹颙这边,自然是一副不敢居功的模样,连道“羞愧”,因家事的缘故,使得公事上有些怠慢,多是内务府同僚之力,云云。

    他说的是实话,康熙却仔细看着他的神情,是否是愤懑之色。

    见曹颙并无异样,康熙才摆摆手,道:“先跪安吧,朕同你父亲还有话要说。”

    曹颙从书屋退出来,才算松了口气。

    十六阿哥背着手,已经在不远处候着了。

    见曹颙出来,十六阿哥迎上前来,皱眉道:“这修缮的差事算是完了,你还硬挺什么?明儿开始告假吧,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给谁看?年轻轻地,熬坏了身子,可没地方吃后悔药去。”

    自然是给那位九五之尊看,今日面君已毕,回去也能好好喝药了。

    曹颙心里想着,面上不显,笑道:“没事,这几日忙着接驾累了些,歇两日就好了。”

    十六阿哥昨儿带着十六福晋去探望过初瑜,晓得当初是九死一生的模样。

    他使劲跺了跺脚,叹了口气,道:“我回去的早了。若是我在热河,咱们继续缉凶,也不能让人钻了空子。幸好大格格缓过来,要不然怕是连你也断送了……”

    虽说事发至今已经过去大半月,但是曹颙回想起,仍是觉得后背发寒。不止后背发寒,他觉得自己手心也都是汗,眼前不由地一阵一阵发黑。

    十六阿哥见曹颙不吱声,给了他一拳,道:“还是不是爷们,都过去这许久了……”

    话未说完,他已经变了脸色,扶住摇摇欲倒的曹颙,高声唤道:“曹颙,曹颙……”

    刚好曹寅从书屋里出来,见了此情此景,脸色也白了。

    旁边有两个小太监,见十六阿哥急赤白脸的模样,吓得不敢上前,就听十六阿哥怒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抬人。”

    慌忙之中,一行人搀扶着曹颙找太医去了。

    魏珠站在书屋门口,脸上也跟着露出几分担忧。待众人去得远了,他收了收心神,转身进了屋子,低声道:“启禀万岁爷,是和硕额驸曹颙突然晕厥,引得十六阿哥慌乱,才闹出了动静。”

    康熙盘腿坐在炕上,正在看其他的折子,听了魏珠的话,身子僵了僵。

    过了半晌,他才对魏珠道:“过去问问,情况如何了?”

    曹颙失算了。他只以为自己是熬了心神,脸色儿有些不好罢了。

    实际上,因前些日子照看初瑜时寝食不安的,就有些伤身,脚步发虚。他只当自己没睡好,没有太放在心上,拖延了这么久。

    “肝脾不调”也好,“旧疾未去、忧虑伤身”也罢,太医说了一堆话,意思只有一个,就是曹颙病了,病得不轻,需要养着。

    床榻上的曹颙醒过来,心里已经是后悔万分。

    初瑜并还没好,自己又病了,多让父母操心挂念。

    魏珠奉旨过来时,正听到曹颙对曹寅道:“父亲,儿子没事,父亲不必担心。

    就是因为最近事多,有些少眠罢了。”

    十六阿哥在旁见曹颙如此,忍不住还想要说他两句。没等他开口,就见曹寅上前两步,伸出手去,摸了摸曹颙的额头,已经是红了眼圈。

    见他们父子如此,十六阿哥忙合了嘴。

    “老父无能……累了我儿了……”曹寅说着,已经是老泪纵横。

    不禁十六阿哥惊诧,连曹颙也愣住了。

    做了二十四、五的父子,还是头一次见曹寅如此失态。

    “父亲……”曹颙喃喃道:“是儿子不好,让父亲跟着操心了……”

    魏珠站在门口,见了此情此景,也忍不住伸出袖子,擦擦眼睛。

    做人难,做臣子更难,做能干的臣子难上难。

    魏珠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低声问了太医两句,才转身回去复命。

    屋子里,曹寅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失态,转过身子擦了眼泪,对旁边站着的十六阿哥躬身,道:“微臣失态了,十六阿哥勿怪。”

    十六阿哥见了,忙摆摆手,道:“也不是外人,表姨夫不必多礼。”

    曹寅看了儿子一眼,吩咐道:“你先在这边歇歇,为父去安排下斋戒祈雨之事,就送你回去。”

    “儿子真没事,父亲不必挂心……”曹颙已经挣扎着,想要下地,却是眼前发昏,被十六阿哥给按住。

    “父亲且忙,儿子躺一会儿,自己个儿家去。”曹颙无法,只好这般说道。

    曹寅看着长子,神色之间,还是有些不放心。

    十六阿哥拍了拍胸脯,道:“姨夫放心,稍后我送他回去。”

    曹寅迟疑了一下,道:“如此,就劳烦十六阿哥了……”

    看着父亲的身影远去,曹颙用胳膊遮了眼睛,道:“我真没病……只是有点累……”

    十六阿哥闻言,已经是添了怒气,拉过一把椅子,在曹颙床前坐了,恶狠狠地说道:“非要身上多了两个窟窿,才叫有事儿?你这身子,这几年都快成筛子眼了,就不能爱惜着点。”

    曹颙闻言,只有苦笑的份,放下胳膊,看着十六阿哥,带着几分祈求,道:“十六爷,同您商量个事儿,这个还是别张扬吧。初瑜身子没有大好,我们太太胆子又小……”

    十六阿哥听他想要隐瞒病情,瞪了他一眼,道:“想也别想,这是闹着玩么?拖大发了,你才是真不孝。”

    “我在这边歇歇,喝了药再回去……不过是怕她们担心,以为是大病,回去我就好好养着,明儿开始就不到内务府了……”曹颙商量道。

    十六阿哥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道:“眼皮子都睁不开了,还啰嗦什么?赶紧睡吧,等你醒了再说……”

    曹颙闻言,这才算放下心,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十六阿哥看着昏睡的曹颙,半晌才叹了口气,起身出来,疾步来到四知书屋见驾。

    因为斋戒,不仅要吃素,还要过午不食,所以今日的御膳就用的早。

    十六阿哥进屋时,康熙正在用膳。

    膳桌只摆了一面,七、八个碗碟,里面装的都是素菜。

    “皇阿玛……”十六阿哥的声音,带了几分急切,接下来的话,却被康熙一个眼神给瞪回去。

    “身为皇子,遇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康熙撂下筷子,皱眉对十六阿哥呵斥道。

    十六阿哥听了,“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低头道:“儿臣知错了,领皇阿玛教诲。”

    康熙冷哼一声,叫人撤了膳桌。

    十六阿哥跪了半晌,没听叫起,抬起头来,刚好与康熙对了个正着。

    “轮到你委屈了?”康熙见十六阿哥似有愤怨,脸色深沉的怕人。

    十六阿哥闻言,心里一颤,忙俯首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只是担心曹颙伤身太过,折损寿元,皇阿玛失一忠臣……”

    康熙方才已经听魏珠讲了曹颙那边的情景,现下听十六阿哥这般说,自是晓得说得是实话。

    换做其他臣子,同皇子阿哥这般亲昵,康熙早就不待见了。但是十六阿哥与曹颙早有渊源,如今又是一块当差,这般友爱,倒是让他想起少年时同曹寅君臣相得的情景。

    “你是求药?求医?”康熙摆摆手,道:“你去安排吧,无需请示。”

    “儿臣是来求假的。皇阿玛,曹颙那边,免了他内务府的差事,让他歇上一段日子吧……”十六阿哥带着几分祈求,道。

    康熙听了,不由皱眉,看了十六阿哥两眼,道:“怎么歇?初瑜的伤情好了?能动身启程回京不成?”

    十六阿哥一时语塞,小声道:“怕是不耐车马劳烦,太医吩咐,总要再养个把月才能好些。”

    康熙背着手,走了几步,道:“传朕的口谕,曹颙这次差事完成的不错,既是病了,就放半个月假。”说完,对十六阿哥摆摆手,道:“跪安吧,朕还要看折子。”

    虽说放假半月,但是跟十六阿哥所期盼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但是见康熙没有再说的意思,十六阿哥也只好遵旨出来。

    刚好魏珠也奉命出来去传召大臣,见十六阿哥垂头丧气的模样,忍不住凑上前去,压低了音量道:“十六爷别急,方才皇上主子听说曹大人哭了,也跟着叹了好几声,心里怕是也惦记曹额驸那边的……”

    十六阿哥闻言,眼睛已经一亮……

    京城,前门大街。

    稻香村外,已经排了一条长龙,足有上百人,蜿蜒到街尾。

    其他商户的掌柜与伙计瞧了,不管是不是同行,都有几分眼热。说起来,这条街上正经地又开了几家南味儿饽饽铺,不过是学个形、捡些散客罢了。

    有不晓得详情的,见了这般热闹,不由止了脚步,对着人群相问道:“不就是饽饽铺子么?怎么这些个人排队?”

    有热心的,给他指了指稻香村铺子两侧新帖出来的红色对联,道:“瞧见了么?‘四时花竞巧,九子粽争新’!稻香村的粽子今儿才上市,其中这个九子粽是旁家没有的,大家都怕买不着……”

    那人听了,还是想不明白,道:“不就是粽子么?再做什么花样,还能成旁的不成?”

    那排队的人见跟他说不明白,撇了撇嘴,不看他,道:“这过节送礼,哪个有稻香村的饽饽体面……”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六十二章 九子粽(二)

    京城,金鱼胡同,十三阿哥府。

    十三阿哥穿着绸大褂,手里也是折扇不离手。见福晋笑嘻嘻地端着大托盘过来,十三阿哥扫了一眼,道:“好大个的粽子?这还没到端午呢?”

    “这是稻香村的韩掌柜亲自送来的,爷瞧瞧,有什么不一样?”十三福晋将托盘放到桌子上,笑着开口问道。

    托盘里,除了粽子,还有两个玛瑙小碟子,一个里面装了白糖,一个里面装了荤油。

    十三阿哥走到桌子前坐了,道:“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个头大么……咦?”

    十三福晋见十三阿哥诧异出声,用帕子悟了嘴笑道:“是不是新巧得很?”

    原来这看着像半个脸盆大小的粽子,并不是一只粽子,而是由拳头大小的九个粽子绑在一块儿;再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拳头大小的粽子,也不是一个粽子,是由九个小粽子绑在一块的。

    绑粽子的绳上,还系着一个红色的透明纱袋,里面装着几个银色的牙签。

    “确实有点意思?韩江氏琢磨出来的?”十三阿哥看着这大粽子,笑着说道。

    十三福晋道:“谁晓得呢,大格格的新铺子,不是今儿开业么?听说新的四家,连同先前的六家,都从今儿开始卖粽子。对了,还有个名儿呢。说是一千年前唐明皇吃过的,叫‘四时花竞巧,九子粽争新’,这粽子就叫‘九子粽’。”

    “‘九子粽’?”十三阿哥解下纱袋,看着里面的银牙签,笑着道:“这个呢?怕粽子里有毒?”

    十三福晋笑着说道:“瞧爷说地。饽饽铺子买卖。要是将‘毒’挂在嘴上。谁还敢去买?说是端午节地铺子回馈。端午前卖出地‘九子粽’都带这个。”

    说话间。十三福晋已经叫人沏了壶普洱。她自己也净了手。叫人取了剪刀过来。

    十三福晋将粽子拆分开。亲手剥了一个。用牙签插了。送到十三阿哥眼前。道:“爷先尝一个?”

    十三阿哥接过。见并不是寻常地红枣粽子。也带了几分好奇。咬了一口。咸香满口。这是个鲜肉粽子。

    “这个好。省得甜得腻人。”十三阿哥笑着说道。

    十三福晋道:“共有九种馅料呢。每种味道都不一样。”

    说着,她自己也拨开一个粽子,看不出什么馅来。她沾了白糖,咬了一口,里面是豆沙。

    白白的糯米,衬着红红的馅料,看着甚至红白分明。

    十三阿哥吃完粽子,喝了两口茶水,去了油腻,道:“有这么一只大粽子,够几十口人过年了。

    打发人买一些,留着走礼与赏人吧。”

    十三福晋点点头,道:“已经打发去定了,明儿去取,定了十份这么大的,还有十份拳头大的这个……”

    十三阿哥伸出,又拿了个拳头大的粽子,搁在手里,嘴里念叨着:“‘九子粽争新’……九子……”说到这里,不禁失笑,指了指那粽子,道:“福晋看,是九子啊,第一排一只、第二排两只、第三排三只,下边又是两只一只,像不像?”

    “像,绑在一块,样子还跟一只粽子似的。”十三福晋回道。

    十三阿哥听了,伸出手来,在十三福晋面前摇了摇,道:“不是说像粽子,你瞧瞧像不像皇阿玛的儿子们……”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自嘲道:“从大哥算起,二哥、三哥、四哥、八哥、九哥、十哥、我、十四弟,刚好九个人。为了那个位置,混战一团,下场各异。”

    十三福晋听他说这个,怕他心里难受,娇嗔道:“好好的,爷怎么想起说这个来?别人愿意争啊抢的随他们去,妾身只求爷身子康健,长命百岁。”

    十三阿哥撂下粽子,道:“史书上会如何记载这一笔呢?‘九子夺嫡’、‘九王夺嫡’还是‘九龙夺嫡’……”

    十三福晋见他言语悲凉,晓得他为闲赋苦闷,犹豫了一下,道:“爷若是想出山……爷瞧着那位王爷得皇阿玛另眼相待,要不然咱们也预备份礼……”

    十三阿哥见妻子如此,心里一暖,面上已添了笑意,道:“胡思乱想什么?就那几位哥哥,咱们要是凑过去,怕是都要吓到了,只当咱们藏了歹心……”

    “四爷不会……”十三福晋说道:“弘旷百日,四嫂给预备的礼不薄。她真是稀罕孩子,见了就不愿撒手。弘晖阿哥没了后,她就盼儿子,这两年才歇了念头……”

    十三阿哥点点头,道:“四哥可亲,四嫂也可敬。她是贤惠人,往后会有福报的……

    方家胡同,简王府外宅。

    雅尔江阿歪在炕上,看着杨子墨梳洗更衣,道:“戏听得如何?客人多么?说出来都是笑话,要你这个大家,去听别人的曲子。”

    杨子墨闻言,笑着说道:“不过是王爷夸我罢了。妹妹不是爱热闹的,即便请客,也不过是几个往来的女眷,只有两桌。菜倒是精致,曲子听着也清爽。”说到这里,收了笑,叹了口气。

    雅尔江阿见他变了脸色儿,招呼他到炕边坐下,道:“怎么还叹上气了?又惦记你那恩人的终身大事?爷不是说了么,这个不好插手,要顾着曹颙的面子。就算你妹子清白,外人眼里,也是多当成曹颙的外室待的。”

    “真若那样还好了,瞧着那个曹爷,也是个重情的。妹妹她收了个闺女,瞧着那样子,是绝了改嫁的心思。”杨子墨摇着头说道。

    雅尔江阿见他郁郁寡欢的,劝道:“各人有各人的因果,强求不得。你那妹子腰里有银子,吃喝不愁的,何苦要看男人的脸色过日子。你就别操那个心了。”

    杨子墨笑笑,指了指地上桌子上的粽子,给雅尔江阿讲了回来时,稻香村门前排队抢购的事儿。

    雅尔江阿听了,已是觉得新奇;待见了那小粽子绑成的大粽子,正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九子粽’、‘九子粽’,这个看着精巧,味道如何,你尝了没有?”雅尔江阿转过身来,问杨子墨道。

    “共有九种口味儿,我吃了一个豆沙的,一个桂花蜜饯的,用的都是好料,卖相佳,味道没的挑。”杨子墨回道。

    雅尔江阿听了,揽过杨子墨的腰身,道:“晓得你疼那个恩人妹妹,本王还想着送点什么物什做表礼。今儿却是想到了,本王要送一份厚礼给她……”

    杨子墨好奇不已,已经拉着雅尔江阿的胳膊开始追问。

    雅尔江阿笑着摇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日后你就晓得了……”

    同样对“九子粽”赞不绝口的,还有曹家的亲家老太太,静惠的祖母觉罗氏。

    吃着孙女归宁带回来的“九子粽”,觉罗氏笑着说道:“这却是好吃食,比往年端午的粽子好吃多了。换做其他粽子,不过是为了应景,一年也吃不了两遭;这个粽子,软糯得很,上了年岁的人正好克化。”

    “这是稻香村的,祖母往后想吃了,就打发人去稻香村的铺子买。”静惠一边帮觉罗氏拨开粽子,一边回道。

    因要快节了,她怕祖母这边冷清,就同丈夫商量过,又跟婆婆兆佳氏请示了,才出来一遭,给觉罗氏买了不少肉菜吃食送过来。

    虽说有的人家媳妇端午是可以归宁回娘家过的,但是静惠是二房长媳,越是逢年节的时候,越是脱不得身。

    所以,她才趁着丈夫休沐,婆婆心情又不错的时候,归宁回来看打小相依为命的祖母。

    曹颂亲自送妻子过来,给觉罗氏请完安后,到稻香村的新铺子撑场面去了。

    觉罗氏听了“稻香村”,慢慢放下手中的粽子,皱眉道:“稻香村,就是大格格的买卖?虽说不是外人,也不要占便宜。”

    静惠见祖母误会,忙道:“这个孙女记得,是路过饽饽铺子时,二爷使人排队买的。”

    觉罗氏听了,这才脸色稍缓,点点头,道:“不是借着亲戚的脸面,白占人家的就好。占小便宜吃大亏。占来占去,就占习惯了,往后别人怎么看?”

    “祖母放心,孙女都记得。”静惠说道。

    觉罗氏看了看静惠的腰身,道:“有五个月了吧?瞅着已经显怀了,往后坐卧也小心些。到底是第一胎,怕是要吃些辛苦。”

    静惠犹豫了一下,低头道:“祖母,孙女有些怕。”

    “傻孩子,怕又能怎么地,女人都要经了这一遭。”觉罗氏摩挲着孙女的手,慈爱地说道。

    祖孙两个相聚半日,说不完的贴心话,只觉得时间飞快。

    待曹颂转完几处铺子,过来接静惠时,已经是下晌功夫。

    因静惠已经显怀,觉罗氏特意嘱咐她,不要再出来,好生在婆家待产。等重外孙落地,她就亲自过去给孙女下奶。

    静惠虽恋恋不舍,但是上头还有婆婆,也不好太晚回家,也是叮嘱个没完。

    不外乎让觉罗氏好好养着,不要再自己织布,别心疼银子,想吃什么就使人去买,云云。

    觉罗氏见她没完没了,板起脸来,催她上车。

    夫妻两个回到家里,给兆佳氏禀过后,静惠便回东跨院了。曹颂有事同母亲商量,留在上房说话。

    方才在祖母跟前,怕老太太跟着难过,都是笑脸哄着;此刻,想着祖母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模样,静惠不由暗自垂泪。

    春儿见了,投了帕子,给她擦脸,道:“姑娘也别想太多了,不是给嬷嬷留了银子么?等姑娘平安诞下小少爷,抱出去给老太太瞧,老太太指定比什么都欢喜。”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委实太冷清了……”静惠接过帕子,说道。

    春儿听了,也跟着犯愁,叹了口气,道:“还能有什么法子?二爷要不是长子就好了,那样若是往后分家了,姑娘还能接老太太在身边孝敬。”

    这说的却是没谱的话了,静惠摇了摇头。

    倒是是双身子,出去半日,她有些乏了,便让春儿取了枕头,在炕上歪着,眯了眼睛小睡。

    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有脚步声响,静惠慢慢地睁开眼睛,就见曹颂眉开眼笑地进来。

    静惠直起身子,问道:“爷这是有什么高兴事儿?”

    曹颂笑着点点头,道:“这两日你要操点心了,家里要办喜事。”

    “喜事?”静惠抬起头来,道:“四叔的亲事定了?要预备定亲礼?”

    曹颂摆摆手,道:“不是定亲,是四弟纳妾,已经跟太太说妥当了。看了皇历,五月初四是好日子,四弟纳太太身边的绿菊为妾。”

    静惠闻言,不由讶然出声,道:“这……没娶亲,先纳妾……再说,太太向来倚重绿菊,怎么肯应……”

    曹颂笑道:“四弟要放外任了,过了端午就动身出京,身边总要有稳当的人照看才好。绿菊看着稳当,应是差不离。”

    虽说静惠觉得有些不妥当,但是到底是做媳妇的,既是婆婆与丈夫都拿的主意,她也不好再多言,便道:“晓得了,要按照什么规矩来?到底没成亲呢,太过张罗,新奶奶进门后晓得,怕是要埋怨咱们……”

    “体面些吧……我也不瞒你,这绿菊是四弟心爱的,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还惦记着想要娶做妻,那不是儿戏么?我想了法子,跟太太讨了来,给他做妾,也算是成全了他……”曹颂想了想,说道。

    静惠这些日子养胎,不闻外事,还是头一次听到其中隐情,心里颇为不安。

    大户人家的故事听得多了,这“宠妾灭妻”的不是一例两例。这又是正儿八经的纳妾,过了明路,长子是庶出的话,还能有太平日子……

    热河,曹家别院。

    “该额驸了。”初瑜指了指棋盘,笑着说道。

    曹颙自打前日开始休假,就开始了自在逍遥的小日子。因他那日在行宫里歇了半日,回到家时,已经精神不少。

    他只说是皇上体恤,让他休假半月,陪陪父母妻儿,私下里叫人将补药换成太医给开的方子,一滴也不敢少喝……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六十三章 九子粽(三)

    热河,曹家别院,东院廊下。

    曹颙看着棋盘,摇头道:“又‘连三’了!我算是瞧明白了,这五子棋,就是‘先手’赢。这已经三负三胜,娘子,还战否?”

    初瑜见丈夫兴致了了,撂下手中的棋子,道:“要是先歇歇,算算时辰,太太进宫给太后请安,也将要回来了。不晓得厨房那边的晚饭,安排的如何。”

    曹颙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直觉得懒洋洋的,说不出的惬意。

    他踱步到院角,看着里面葵花苗,已经半人来高。

    “到底比京里的晚,京城的葵花,这个时候该有花蕾了。”曹颙摸着叶片,对初瑜说道。

    初瑜听丈夫提及京城,道:“如今咱们都出来了,府里就剩下紫晶姐姐与田嫂子她们,怪冷清的。”说话间,她已经站了起来。

    曹颙见了,连上前扶住,道:“坐乏了?想溜达溜达?”

    “嗯。”初瑜点点头,道:“坐了半日,怪闷的,想瞧瞧天佑他们做什么呢。”

    方才,夫妻两个开始下棋时,七娘就带着天佑与恒生到花园玩去了。因有几个丫鬟婆子跟着看着,倒是也不怕磕着碰着。

    曹颙闻言,便扶着妻子,夫妻两个一起到花园去。

    不远处。秋千旁。有几个丫鬟在那边围着。隐隐地传来孩子地哭声。

    初瑜听了。不由担心。脚下已经加快了速度。

    是天佑在哭。七娘在旁。急得抓耳挠腮。哄劝道:“有什么好怕地?不过是条大菜虫。这个见着了。要是没留意地话。熬成了菜。只当添了肉是不是?味道活活嫩嫩地。比猪肉还好吃呢。”

    她不劝还好。这般一劝。天佑伸出小手。捂住嘴巴。哭得更凶了。

    原来。七娘带着天佑与恒生在花园玩耍。看见了这小片菜地。七娘就带他们兄弟过来。挨个指给他们看。哪个是小白菜。哪个是萝卜苗。哪个茄子秧什么地。

    天佑与恒生自由生在内宅。哪里见过这些个。听了都觉得分为新奇。

    天佑想起祖父曾教过的“锄禾日当日,汗滴禾下土”了,拉着七娘,问哪个是禾苗,怎么“锄禾”。

    庄稼与菜地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七娘少不得羞羞他,让他去拔菜地里的杂草。

    跟着的丫鬟、婆子见了,都要拦着。原由有二,不好让小爷们干“杂活”,也不敢让他们在大爷、大奶奶“菜地”里捣乱。

    天佑却是倍感新奇,拉着恒生两个到菜地里拔草。

    头一次做这个,哪有什么分辨能力?趁着七娘一时没留意,天佑已经拔了好几颗小白菜。

    七娘见了,还没等说不对,一个小拇指大小的菜虫从菜心里爬到天佑的手上。

    虽说见过些小蚂蚁、小蜜蜂什么的,但是像这样的大菜虫,天佑还是头一回见,吓得小脸惨白,哭个不停。

    曹颙与初瑜近前,晓得原由,看到恒生手里提溜的那个“罪魁祸”,实是哭笑不得。

    初瑜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瓜子,道:“不怕,不怕,这个不咬人,弟弟不是也不怕么?”

    天佑见父母来了,许是有些不好意思,止了哭声,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泣着。

    恒生举起那条菜虫,道:“哥哥,这个不咬人。它再敢吓哥哥,弟弟就吃了它。”说着,扬起头来,就要往嘴里送。

    曹颙连忙给拦住,就算再武勇,吃这个,这也有点渗人了。

    恒生只当父亲对这个虫子有兴趣,伸出将虫子递到曹颙手中。

    曹颙心里暗暗叫苦,上辈子小时候他见了虫子也哭闹的,因这个没少受嫂子的打趣。

    现下所说不怕了,但是这么个东西在手心里蠕动,也让人浑身麻。

    只是在妻儿面前,没有露怯的道理,曹颙只能将这挑肥肥的菜虫当玩具,对天佑道:“看着凶罢了,它只吃菜心,和露水,是食素的。”

    “和尚,智然叔叔?”天佑见父亲拿着虫子说这些,眼睛亮晶晶的,说道。

    这是哪儿跟哪儿,曹颙只能叹服孩子的想象是天马行空、没有限制。

    那只大菜虫,在曹颙手中扒了一会儿,不肯安分了,蠕动着爬行。

    曹颙身子都僵了,笑着对天佑,道:“软软乎乎的,跟摸起来跟牛皮糖差不多,天佑要不要拿会儿?”

    难得父亲这种“温柔”的声调,天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曹颙心中大喜,立时伸出手去,将菜虫搁在天佑手心上。

    天佑这时才醒过身,看着这绿虫子,小嘴一裂,又要哭的模样。

    曹颙也有些不忍心,“咳”了一声,道:“出来溜达一会儿,这虫儿也想家了,恒生啊,帮你哥哥将这虫子放回去。”

    天佑听了,也像是找了救星似的,巴巴地看着恒生。

    恒生提溜起虫子,不解地问曹颙道:“父亲,七娘姐姐不是说,这个比猪肉还好吃,不吃么?”

    曹颙指了指菜地,道:“它好小,等大些再吃。”

    恒生使劲点点头小脑袋,上前几步,将手中的菜虫放回一颗小白菜里。

    天佑听见父亲与弟弟还说要吃这个,小手紧紧地捂着嘴巴,不吱声。

    七娘看到父子间互动,新奇万分,凑到初瑜身边,低声道:“郡主奶奶,七娘怎么瞧着曹爷有些底气不足啊?这天佑少爷怕虫子,像谁来?”

    初瑜听了,想着方才丈夫哄儿子的情景,也只是跟着笑。

    曹颙听到七娘的嘀咕,回头敲了她的脑袋一下,道:“往后再带他们淘气,也要仔细些。瞧瞧,这好好的小白菜,让他们拔了好几颗。”

    “嫩嫩的,能熬汤呢。”七娘不服气地回道。

    曹颙真是无聊,见七娘已经先自己一步,带着天佑他们来体验“农耕”,也来了训子的兴致。

    尤其是这两个小家伙挑食,而且挑食程度丝毫不亚于曹颙这个做爹的。

    不吃豆腐、豆芽,不吃白菜、油菜、芹菜,天佑还不吃牛羊肉,恒生则是不吃鸭子、不吃鱼。

    看着天佑与恒生脏兮兮的小手,初瑜就蹲下身子,给他们擦拭了。

    曹颙看在眼里,对儿子们问到:“拔草辛苦不辛苦,累不累?”

    “不累。”两人摇着小脑袋瓜子,一口同声的回道。

    曹颙指了指那片菜地,借着问道:“要是都拔了呢?不知要拔草,还要弯下腰来,一颗一颗的抓虫子,在拿了水壶给它们浇水,等等。”

    哥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动静。

    曹颙挑了挑眉毛,见乌恩在旁边,将她叫到一边,低声吩咐,道:“带人往街上走一遭,挑个杂粮铺子,挑价格最低的粮食买二样。在找个咸菜铺子,最便宜的烂咸菜也买些。”

    乌恩虽不晓得曹颙用意,但既是曹颙吩咐,自是应了,问道:“大爷,每样买多少?”

    “多少呢?”曹颙犹豫了一下,随着父母亲陆续道热河,这边别院住了不少人,有五、六十口。

    “粮食每样五斗,咸菜来两坛子。”曹颙思量了一下,道:“去寻张义支银子,让他安排辆车载你去。”

    乌恩应声去了,曹颙与初瑜带着孩子们回到东院。

    初瑜又叫人给天佑他们换了衣服,洗了手,七娘这边也收拾了一边,然后端了两盘子饽饽,给他们吃。

    七娘是贪吃的,满脸带笑,边吃边说道:“北边的点心样真多。我们那边,有小吃也不是这样的,多是海里的物什。鱼啊、虾子的不必说,各种贝与螃蟹都顶肥顶肥的。”

    天佑与恒生听得有滋有味的,就吃不进去手里的饽饽。

    天佑吃了一口就撂下,恒生则是拿在嘴里,掰了个细碎。

    曹颙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初瑜则是皱眉说道:“不待糟蹋东西的,小心让祖父瞧见不喜,教训你们。”

    天佑小心翼翼地偷瞧了父亲的脸色,见并不由责怪的意思,跟初瑜撒娇,道:“母亲,儿子不爱吃甜的,吃不下了。”

    恒生也跟着嘻嘻笑着,对初瑜道:“母亲,掰碎了,喂鱼呀……”

    “刚才不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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