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93部分阅读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非非么?
这妾,他到底是想纳,还是不想纳?
想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情景,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
不想纳妾,但是他想要个女人,他终是明白了自己的本心。
不是说想要个女人谈情说爱,或者长相厮守,而是想要个女人,来证明证明自己还“行”。
想明白这点,曹都要鄙视自己到家了。
证明个屁,就是最近被补的,有点欲火焚身罢了。
偏生初瑜这边又太过小心了些,床笫之间也不如过去放得开。曹见了,心里有些障碍,这房事就有些不顺。
初瑜越发笃定是丈夫身子有碍,关切得越多了些。
康熙怎会晓得曹心里的小九九,见他没有应承之意,有些薄怒。听到最后,不晓得被哪句触动,他的神情渐渐舒缓。
曹跪在地上,经过天神交战后,终于理智战胜了。
哼,哼,看来,要寻个机会,好好教训下初瑜。真是不知好歹,竟然认为丈夫“不行”了,看来得好好地让她“尝尝”厉害。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得将御前这一关对付过去再说。
心里拿定了主意,曹就不再想方才那样紧张了。
有什么了不起,君权再强大。还能强大,压着自己跟人上床去不成?
推,推不了,就是摆设。
一边是自己地。一边是老婆孩子,这分量孰轻孰重?只要不是傻子,都应能晓得该如何选择。
过了好一会儿,就听康熙道:“是太后不放心你母亲,同朕说,想要拨两个老实地宫人过去侍候。素芯为人稳重。照顾人仔细,朕才打法她过去。嗯。你这小子还算晓得本份,不占这个便宜。只是董尚两家……你却是要自己个儿想法子收拢了……三年之约,已过半载,没有那么多功夫让你自己慢慢琢磨。”
听说素芯是拨给母亲,而不是自己地。曹地心里很不厚道的有些失望。
就算不推倒,养养眼也好了。
不过。想想不用再挑战自己的道德底线,曹也是松了口气……
曹在宫里松了口气,初瑜这边却还悬着心。
许是送素芯过来地嬷嬷年老糊涂疏忽了,许是康熙却有将素芯给曹为侧室之心,这素芯到曹家的身份还是稀里糊涂。
压根没人提,照看李氏之事。
初瑜到底是妇人,对所谓朝政大事知晓得不多,但是却是知道皇玛法最厌恶妇人“嫉妒”。
八福晋就因为不让八阿哥纳妾。将宫里赏的宫女都给打法出去了。受了宫里的申斥。
自己,犯了“嫉妒”了?
这个素芯却是要相貌有相貌的。初瑜想到此处,只觉得心里纠得不行。
紫晶在旁边,见她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的,想着被带下去安置地素芯,心里也不明白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自古以来,有个孙子纳妾地祖辈,却甚少听说有给孙女婿纳妾的祖辈。
莫非,是宫里太医来过的缘故,晓得大爷身子不好,看在老爷面上,赏下个人来留嗣?
想要此处,紫晶不禁阖眼,心里念着“阿弥陀佛”。
虽不是亲姐弟,但是两人的情分却堪比亲姐弟。只要想着曹的身子不好,或许会年寿不久,紫晶就已经是有些受不住。
换做其他家,这“留嗣”是大事,紫晶心里也是赞成地。
到了曹这里,想着“留嗣”的意思。是父命不久,紫晶却是连想也不愿想。
“奶奶且安心,不管宫里什么主意,还有大爷。大爷断不会让奶奶委屈。”紫晶低声安慰道。
初瑜闻言,望向紫晶,神色却带着几分不安,皱眉道:“紫晶姐姐,我是不是犯了嫉妒恶性?额驸是长子,我又是这样状况,怎能还……”
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外道:“真是贤惠!我倒是要好好见识见识,怎么个贤惠法?”
是曹回来了,紫晶听他语气不善,原还怕小两口起什么口角。
见他笑意盈盈地进来,紫晶才算是放下心。
她原是想问问素芯地身份,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这事先由初瑜这边开口问好,便没有多言,先告辞离开了。
初瑜见丈夫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个儿,心里有些没底,使劲地攥着帕子,讪讪道:“额驸……”
喜彩带着两个丫鬟送来热水,要扶持曹更衣。
座钟“当当”做响,已经是酉初(下午五点)。
曹对喜彩等人摆摆手,道:“都出去,戌时前(晚上七点),上房不许进人。”
初瑜有些忐忑,想要开口相问。
曹却已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想要贤惠的话,就别说话,听话……嗯,听话“嗯……”初瑜应到一半,后半截话却是说不出了。
喜彩带着小丫鬟出去,没走到院子门口,想起姑娘一会儿回来不让去上房的话,却哪儿。
天慧去了田氏院子,那边来人传话,说是晚饭后送回来。
喜彩转身,走到廊下,还没有开口告禀,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如哭似泣的声音。
她惊得满脸通红,连忙捂了嘴巴走开……到底啥渊源捏……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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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八十五章 弄臣
八旗人家,男丁十六就可以当差吃饷。按照康熙早年的定制,在京师当差的旗丁,步军衙门俸禄最低,每月饷银一两五钱,每年支米十二石;八旗先锋、护军营最高,每月饷银四两,每年支米二十四石。
汉人寒窗苦读十年,一举成名天下知,最多也不过是个状元罢了。
七品翰林院编修,年俸四十五两银子。
虽说顺治元年,曾定下规矩,沿袭明例,给京官支俸禄柴薪,但是后来裁了汉官的柴薪银子。
随随便便的京旗兵响,就能比得上不七品翰林,难怪旗人子弟乐意科举晋身者少。
令,巡抚大员,正二品官,年俸一百五十五两。
自张伯行被弹劾,押解上京待罪后,云南巡抚吴存礼调任江苏巡抚,至今不过数月。
早就有风声传来,道是吴存礼到任后,大肆收受贿赂。
朝廷这边,却是没有动静。
不仅言官没有弹劾,康熙这边甚至还曾褒奖,称其为“真满洲也”。
原因是吴存礼在给康熙的折子里,提到自己收受旧俗的缘故是习从旧俗。另外,他还将数万两银子的开支列了详细的表单,其中,管其家人支持,就是尽万两。
这不是贪污受贿是什么?
且数目在原俸的百倍以上,就算是江南富足,没有盘剥,这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
像张伯行那样的清官遭训斥,吴存礼这样的贪官反遭圣赞,这新官下去到底会如何选择。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六年后的马俊,提起这些来,实是不胜唏嘘。
老友重逢,本是喜事。但是听着马俊提起这些,曹的心不禁有些沉重。
别地不说。那位未来的雍正爷最是看不过这些的。像吴存礼之辈,现下虽风光。估计以后也是抄家的下场。
“天成,这些能不沾就不沾就好,省了什么时候风头了,再担了干系。”曹沉吟了一下,说道。
马俊笑着摆摆手。道:“孚若放心,我省得。说起来。咱们这样地人家,也不指望当官去刮地皮。只是毕竟在地方为官,不好特立独行,不过是与光同尘罢了。要是真有一朝,朝廷问责下来,也有上面大个的顶着。否则,真要追查到我这个品级,那这朝野上下就要一空了。”
马俊说地却是不错,这朝野上下,真是大官大贪。小官小贪。不贪者凤毛麟角。
八旗粮饷,占了户部开支的大头;官员贪污。又使得朝廷收入大减。整个国家上下,暮气沉沉。曹想到此处,也是无语,过了半晌,对马俊道:“天成心里明白就好,有消息没有,这次往哪个部里当差?”
“还能有什么,不外乎各部主事,顶天了就是个员外郎。不过也好,到底是在父母身边,供奉起来也便宜。”马俊说道:“说起来,到底是羡慕孚若,少年显位。我同善余两个,已经是差你太多。”
曹闻言,也只要苦笑地份。
条陈以上递到御前,康熙还没有批示下来,他这边也不好妄动。如今虽已经到内务府衙门当差,也不过是跟着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两个熟悉熟悉内务府的各处规矩章程。
早就晓得内务府是肥衙门,却也没想到会肥到这个地步。
林林总总的,也委实令曹开了眼界。
就算是眼红,恨不得将这些银子归拢归拢,凑齐那一千两,但是不过是想想罢了,这其中盘根错节,牵扯的利益甚广,谁感枉动?
因马俊初回京城,还要去拜访早年的座师、房师,还有些姻亲故旧等,也不好久留。两人又聊了会儿,约好过几日为其接风洗尘,顺道结伴去勇武伯爵府与宁春家探望后,马俊便起身告辞了。
曹亲自送到大门外,目送着马俊骑马远去,心里也是颇为唏嘘。
马俊较他年长,至今将近而立之年。
当初少年相交地这几位好友,马俊从文,永庆从武,也算是达成小时的心愿。要是宁春还在世地话,以他的脾气秉性,想来对经济最有兴致。那样说来,却是能同自己扯到一块儿去。
想到明安,曹却是想到一个人来,那就是原督察院左副都御使明安,前几日调为刑部右侍郎。
这个明安,早年在工部任职,做过宁春的上司。
曹在大门口伫立许久,暮色渐显,夜风骤起,只使人觉得寒气逼人。
他转过身来,不远处庄先生正背手站在那里,眯着眼睛看着他。
“先生?”曹近前两步,看着庄先生身上只穿了半棉的衣服,不禁皱眉,道:“眼看进腊月了,先生最是畏寒,怎呢还穿得这般单薄?”
“呵呵,无事,不过是喝了几口酒,院子里溜达溜达,冷不到哪里去。”庄先生笑眯眯的说道。
曹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就是酒后伤寒,近前两步,搀了庄先生的胳膊,道:“先生还是跟我进屋子说话,日头没了,外头冷。”
庄先生带着几分醉意,由着曹将他搀进书房。
到底是上了年纪,一进屋子,庄先生便打了个喷嚏。
曹见了,不敢轻忽,忙唤小厮传话二门,熬些姜汤过来;又让他稍后去榕院,取庄先生的大毛衣服来。
庄先生用帕子擦了擦鼻子,笑着对曹道:“瞧你,这大了,别的没见,道是越发婆妈了。”
曹见他额上满是皱纹,不知何时生出几块拇指盖大小的老年斑。心里只觉酸涩难忍。
岁月催人老,没有谁能陪着谁走到人生终点。
却是已经习惯了在心里依赖眼前这人,虽没有血缘牵系,但是也等父亲般爱戴。
在这世上。心里始终藏着一份孤独,能使他觉得温暖的。也不过是区区数人。
先生也好,父亲也好。都在老去。
总有一日,他们都会……
虽说生老病死,是天地万物循环之理,但是曹地心里仍是添了恐惧之心。
他倒了半杯温茶,送到庄先生手中。喃喃道:“先生,一定要长寿啊。”
“嗯?”庄先生不知在想些什么。恍惚之下,没有听清。
曹侧过身子,站在庄先生身后,伸手帮他揉揉肩膀,入目尽是花白头发。因头发稀疏,小辫子甚细,看着颇为滑稽。
曹却是笑不出来,早在入冬时,就瞧着庄先生有些不对。
也请了太医,给庄先生诊过。听着却是不好。
早年间熬费心神不说。中年又因酗酒伤过身子,要不是这几年曹盯着。给他进补调息,怕是连现下也坚持不住。
“先生,早年让何管事酿地桃花酒已经窖了好年,想必能开封了,先生想不想尝尝?”曹看着庄先生地小辫子,寻思了一回,说道。
“桃花酒啊?”庄先生听了,话中满是想往之意:“说起来,年年听你念叨桃花与温泉,这些年大家伙却么不在京城,要么没有兴致,这些年还没有去过。”
曹闻言,心里甚是愧疚,道:“都是我地疏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也没有让先生省心过。”
庄先生闻言,转过身来,看着曹脸上神色不对,问道:“孚若这是因何感伤,可是见了故友,想起早年之事?”
曹拉了把椅子,在庄先生的面坐下,道:“先生,朝廷果然缺银子么?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银子都入了他们地口袋。内库果然缺银子么?热河行宫不必说,就是几位王爷的园子,也是内府出资修建。夏天热河,冬天汤泉,春秋西山,这园子年年修,年年建,没有一刻闲暇过。”
庄先生听了曹地话,脸色渐渐变得深沉。
他盯了曹半晌,方开口问道:“孚若,困惑了?”
曹看着庄先生,摇了摇头,笑道:“没有什么可困惑的,只是向来懒惯了,这般勤快起来颇有些不惯。原本还能自欺欺人,说是为国为民,努力赚些银钱,充裕国库,为西北战事筹饷。现下看来,不过是谄媚君王、以保富贵罢了,与弄臣无异。”
“咳,咳,咳!”庄先生正喝着水,听了曹如此说,忍不住咳了起来。
曹见状,连住了声,伸出胳膊,欠过身子,拍了拍庄先生地后背。
“要是你是弄臣,那这满朝文武成了什么?我们这些老家伙莫非是小丑么?”庄先生咳完,板起脸上,瞪了曹一眼,说道。
曹不愿与其争辩,便转了话题,道:“先生是专程出来溜达,还是有话与我说?”
庄先生摸了摸胡子,沉吟片刻:“我这几日思量过了,也同大人商议过。蒋坚却是个人才,既是遇上了,放过不用怪可惜的。左右你的前程不止眼前,往后身边需要的人也多,能收拢就收拢。”
曹听了,带着几分疑惑。之前庄先生对那个蒋坚,虽赞过,但还是批判的地方多些,如今却是不晓得为何改变了主意。
庄先生脸上露出几分慈色,道:“遇到人才,能用其当用之处,也是为上者地本事。孚若,这个人当用,你就信我的吧!”
话说地这个份上,曹自是不好再反驳什么,点头应了。
小厮拿了大毛衣服过来,曹将庄先生送到榕院,自己个儿也回了内院。
刚进二门,就见乌恩在这边等着,是紫晶请曹过去说话……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八十六章 芳辰
紫晶请曹过来,是为了本月二十三是初瑜的二十岁生日。
本月二十五,就是长生的满月,如今初瑜就忙着这个,反而她自己的生日却没有张罗。
上面有公婆,作为媳妇,她也不好厚着面皮为自己过生日。
紫晶却是记得,这不只是生日,还是二十岁的整生日,就算不大肆操办,也当好生预备预备。
只是她身为下仆,也不好自作主张,就寻曹商量,这生日该怎么回老爷太太,怎么张罗。
曹是男人,到底有些存心,闻言,不由羞愧,这些日子忙着熟悉内务府的资料,竟疏忽了这个。
要是紫晶不提,怕是他真想不起来。
要请客,也要宴宾朋。
因正好同长生满月只相隔了一天,所以曹寻思了下,提出可以办三天酒席,同长生的满月酒连上。
只是家里有长辈,这些事儿曹与紫晶商议后,也不好自专,便让紫晶去兰院一趟,请李氏拿个示下。
紫晶闻言,神色怔了怔,随即淡笑着点了点头。
这离二十三也没有几日了,曹不禁琢磨,该送初瑜什么。
从初瑜进门至今,已经是将满五年。
想着当初那个身量尚未足的小小少女,那声“额驸不喜初瑜么”犹在耳边,曹的心里暖暖的。
这两口子,最近却是有了新地乐趣。
不能说好的蜜里调油。却也是天黑早熄灯,一起敦伦敦伦。
紫晶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大爷,若要待客。这董女官……”
曹闻言,想起府里客房的那位,不由头痛。抚额道:“太太那边怎么说?”
紫晶回道:“太太在月子中,不愿见外人。就前几日刚到时见了一次。已经使人送了东西物件过去,也吩咐不可怠慢了。”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道:“只是,董女官进府已经多日。到底如何行事,大爷心里有个主意没有?”
曹摆摆手。道:“还能有什么?既是奉了太后的懿旨,过来照看太太地,那自然看太太安排。等过几日,太太出了月子,让那位多在兰院陪着就是。”
话说这样说,他心里也是没底。
原是想要请曹寅与庄先生给拿个主意,偏生那两位像是约好了似的,闭口不提。
曹自己,每次想起,都不禁觉得头疼。
现下。想到曹寅。曹却是不由有些顿悟。
自己还不是一家之长,上有父母双亲。况且内宅之中的事。原本就不是他这个爷们需要操心地。这位董氏女官,是奉了圣命也好,还是奉了太后懿旨也好,哪里需要他来费心安置?
只要自己插手了,那才真是里外说不清楚。
想明白这点,曹心头愁绪尽散。
因梧桐苑的东暖阁三个孩子住着挤得慌,天佑与恒生两个如今都安置在葵院上房。
刚才,两个小家伙不在,由丫鬟婆子抱着去田氏地院子寻左成兄弟玩去了。现在天色要黑了,兄弟两个才回来。
见曹在,兄弟两个有模有样地给父亲请安问礼。
曹跟儿子们聊了几句,心里寻思转年要不要请西席。这几个毛小子,明年就都四、五岁了。
天佑的小脸上多了些许严肃,支吾了一会儿,才小声问道:“父亲,您以后也会成为木牌牌么?”
曹听了,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
天佑咬着嘴唇,伸出胳膊,用小手比划了一下。
这方不方、圆不圆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曹心里还琢磨着,恒生已经上前,抱住曹的大腿,使劲地搂住不撒手,小脸贴在曹的腿上,嘴角下裂,要哭不哭地模样。
这孩子,曹很少见恒生主动撒娇,心里纳罕不已。
天佑见状,也跟弟弟似的,凑到曹身边,倒是没有抱他地大腿,而且伸手攥了曹的袖子。
“也会成为木牌牌”曹心里还琢磨那个“也”字,就听天佑道:“父亲大人,左成、左住的父亲就变成了木牌牌了。”
原来说的是这个,田氏院子上房供奉的宁春灵位。
曹伸手摸了摸天佑他们两个的脑袋瓜,道:“放心,每个人的父亲都是不同。我变成不了木牌儿。”
天佑与恒生半信半疑,带着几分困惑,仰着小脸看着曹。
曹看着儿子们,想起自己小时候,三四岁的好像没操心“生死”之事,实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孩子们解释生死的话题。
“就算是变成了木牌儿,也是左成左庄的父亲。你们过去,不可太淘气,使得惹人生气。”曹想起田氏,低头吩咐道。
两个孩子见父亲训话,起身应答。
这提起生死之事,曹没有担心自己,却是不放心曹寅与庄先生两个。
看着婆子带着两个孩子去安置,曹才打葵院里出来。
却是北风渐起,天上悠悠扬扬地撒气雪花来。
安定门内,雍亲王府,书房。
四阿哥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支笔,算着户部今年地收益。
他却是越算越叹气,去年水灾与旱灾地地方不少,今年除了减免税款外,还需要拨下钱粮赈济百姓。
就听门外小太监道:“启禀王爷,福晋说变天了,怕这边冷。打发人给王爷送炭盆。”
四阿哥放下笔,揉了揉额头,走到门口道:“不用点了。”
如何生财,到底如何生财?
想着如今在内务府当差的曹。四阿哥地面色有些阴沉。家多年,上孝公婆。下抚儿女。
曹寅与李氏两个对这个媳妇也没话说,自然也支持多办几天生日宴。同长生地满月挨着。
没几日,就到了冬月二十
曹起身,带着几分慵懒,看了看已经下地的妻子。
初瑜瞧见,犹豫了以下。道:“额驸,太太还没出月子。这生日不做也罢,省得忙的忙忙碌碌的,怪劳乏地。”
曹没有言语,起身从炕梢的包里,取出一只锦盒,送到初瑜面前。
初瑜有些不解,接了锦盒打开。
却是耀眼的狠,里面是一对镶嵌宝石地黄金手镯。
“生辰快乐!”曹走进妻子,笑着说道。
初瑜却是有些不好意思,曹已是从锦盒里取了手镯出来。亲手给初瑜戴上。这手镯。上面的宝石按照平安扣地花样镶嵌。
依曹的本意,本是想要做个七宝镯子的。不过想着与曹颐的重了。曹就亲自设计了平安扣这个。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脸上添了温柔……
初瑜是郡主,曹又正显贵,这往曹家送礼的人就有不少。
有些内务府地人家,为了讨好小曹,这礼单也格外丰厚。
在京城,混的就是人情罢了。
曹不是清高之人,自然也摆不出清高之态,这些礼物就都笑纳了。
有地宾客,是曹带着曹项兄弟陪着;有的宾客,是庄先生带着蒋坚与李卫陪着。
没错,却是李卫。
未来的闵浙总督、直隶总督李卫,在晓得曹家请蒋坚为师爷时,以“学幕”的名义,跟进了曹府。
曹自然是举手欢迎,对于这位雍正朝的名人,他是乐不得多些渊源,使得曹家多个护身符。
庄先生不明白曹为何这般礼遇李卫,性子直爽,模样健硕,看着更像是护院武夫。庄先生这边,蒋心思都放在蒋坚身上。
京城毕竟是京城,不是地方,有些差池是不能错的。
蒋坚初被说的,满脸通红;听了几句,便晓得庄先生的苦心。
一条条的,他都抄到本子里,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李卫留在曹家,是以跟在蒋坚“学幕”的名誉来地,兴致勃勃地听庄先生如何教导蒋坚。
他却是都当世情来听了,不关心手段,只关心天气如何。
相对来说,曹这边反而清闲些。
他心里寻思去找庄先生,让庄先生歇歇,省得累着。
还没过去,就见曹方上前道:“大爷,十六爷与十七爷来了。”
曹闻言,曹闻言,自是少不得出迎。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还是笑嘻嘻地模样,骑在马背上,看着门外停着的各个马车,不时地说上点什么。
“孚若,圣驾回宫,要传召你。”十六阿哥开门见山说道。
“今天?”曹心里算了算日子,从自己给康熙上了那个敛财地折子算起,也将近小半月了,看来康熙手里已经有了。
“嗯,今儿。要是你现下得空,就赶紧进宫一趟,等出来了,就消停了。”十六阿哥说道。
曹将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引进客厅,自己先进宫去了。
曹猜的不错,康熙这边是有了决断。
西北军前,又上折子了。
钱粮储备,再耽搁下去,明年春用什么给他们做饷银。
况且,他自己个儿心里也有数,曹有些理财的本事,但是毕竟不是财神,不是说银子银子就到,总要给留出些富裕的时间。
乾清宫里,东暖阁。
曹躬身而立,听着康熙说起,允他上次的折子,心里却是颇为复杂。
总于不再避在人群后,而是要担起一个摊子了。
政府采购,嗯,不,内务府采购,这其中牵扯的利益太多,要是操作不好,说不定自己就要与所有内务府相关的即得利益获得者为敌了。
那毕竟是个新事物,曹不过是晓得些皮毛,这具体操作,却是繁琐得紧。
许是这些年,闲的日子过得太久了,想着即将面对的新差事,曹的心里竟然隐隐地带着几分兴奋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八十七章 三宝(上)
一石激起千重浪。
虽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没有人会想到曹初到内务府,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自大曹署内务府总管,内务府上下诸人也都关注着他这边,属下司官也都忙着研究他出仕后的履历。
这是现下的官场风气,这主官未到,通常下属就对官员的履历与家庭状况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别的不说,为了“三节两寿”,这主官与官员太太的生日是定要知晓的,要不然这孝敬耽搁了,岂不是失礼?
更不要说曹之妻,是淳王府大格格,身份高贵难攀。
曹康熙四十八年进京,除了在山东沂州的一年半外,其他时间都是京官,户部、太仆寺、兵部,三个衙门。
不管是六部司官,还是太仆寺堂官,曹的为人行事,就是一个字,那就是“平”。
没错,就是“平”。
平稳,平和,平常,平淡。
就算曹家子早年的“茶童子”名气传的广些,这些年下来,曹的平庸,也使得京城权贵渐渐遗忘还有这些一件事。
即便这次曹升任内务府主管,也没有人会想到他能有什么发挥与变革。
用年长的人话来说,这内务府的水深着呢。
要说这里面有多深,有多黑,那真是只能意会,无法言传。
虽说内务府下属司官。多是上三旗包衣。身份低贱。不过,他们是奴才不假,却是皇帝的奴才。
除了是皇帝的奴才外,他们身后,多多少少还有其他宗亲权贵地影子。
就算是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这样地当朝皇子,执掌内务府,也不会去轻举妄动。
尊卑是有别,但是蚁多咬死象,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说的就是内务府的官员们。
“曹。你疯了?你怎么……”十六阿哥大踏步走进内务府衙门内堂,皱着眉,神色有些凝重,看到曹。不由地提高了音量。
刚好有个会计司的笔贴式来给曹送这几年的账目,被十六阿哥的高嗓门唬了一跳,一失手,差点将手中捧着的一叠账目散落。
十六阿哥这才发现有外人在,立时合了嘴,眉头仍是皱眉死死的。
那笔帖式抱着账目,俯下身子。向十六阿哥执礼。
十六阿哥的嘴唇抿得紧紧的,随意向那个笔贴式挥了挥手。
那笔帖式这才起身,将捧着地账目送至曹案头,回禀道:“大人,除了四十七年与五十一年的账目因水浇虫蛀。有残缺外,四十五年后的其他年份的账目都在这儿。”会计司是专门管理内务府出纳地部门,每一笔收入与支出都是这里负责。
这样的机构,连账册都不会保管,弄出来“水浇虫蛀”,有几个会相信?
这缺失的两年账目,正好是康熙两次废太子的年份,
曹心里有数,点点头,打发那个笔帖式下去。
十六阿哥待了这一会儿。心绪渐渐平静。
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十六阿哥沉吟了一下,道:“孚若。你向来不是鲁莽之人,这次为何这般?就算你想要有所动作,或者想要为皇阿玛分忧,总也要思量仔细。就算你将内务府这几个花钱的衙门都捏在手里,顶多不过省几个银钱罢了,能当什么用?要是省大发了,失了皇家的体面,却是有功也是过了。”
曹闻言,没有立时作答,而是拿了一个青花茶盏,提溜起角落里小火炉上的水壶,给十六阿哥沏了一盏茶。
十六阿哥见曹气定神闲地,不禁有些着恼,接了茶,道:“哼,哼,这倒是要瞧瞧,你这里是什么好茶,巴巴地献上来。”说着,看了看茶汤颜色,却是不由地一怔。
这好茶的茶汤,要不红亮,要不黄亮,要不碧绿才算是好茶。眼前的茶汤,却是十六阿哥见所未见的。
比白开水的颜色略深些,淡淡地黄,看着也不鲜亮。
“莫非是孚若琢磨出来的好茶?”十六阿哥带着几分稀奇,将茶汤送到嘴边,饮了一口,却是不由地皱眉。
十六阿哥强忍了,张口牛饮,将剩下的茶汤喝完,露出茶杯底的残茶来。
十六阿哥用手指拨了两下,全是碎的茶梗。
“哪淘换过来的?不是哪个没颜色的,给你来下马威吧?哪个奴才作死?”想到这个可能,十六阿哥不由火气,“腾”地一声站起来,问道。
曹已经指了茶盏里的茶叶,道:“十六爷稍安勿躁,我是皇上钦点的总管,不管是不是心服,他们谁还敢藐视圣意不成?这京城爱茶的人多,这一两好茶,十两黄金也是有地。不过寻常百姓之家,用地茶却是价格各异。这盏茶就是京城能买到的最便宜地茶,一斤二十四文钱,一两一文半。”
十六阿哥带着几分不解,稍加思量,道:“孚若弄的这个内务府采购,到底是何意?就算这茶叶价格便宜,也不可能宫廷采购。再说,除了各地的贡茶,内务府还有自己个儿的茶庄,这茶……”说道这里,他不由睁大眼睛,道:“莫非,孚若惦记口外茶道?”
曹点了点头:“我这两年,没少往蒙古跑,路上蒙古王公贵族也好,寻常牧民也罢,这茶是少不得的。要是不喝茶冲淡冲淡,他们整日里吃着肉奶,身子也熬不住。这一斤的茶砖,在关里最便宜的地方。不过二三十文。到了口外,却是能换两只羊,三、四块就能换一匹马。价格整整地相差百倍。这还是归化这边,要是再往北,价格还要高。等运到鄂罗斯,怕这价格又要翻上一翻。”
口外地茶引、盐引都是内务府这边发放,其中把持的都是有根基的人家。
这是地地道道的皇商,自大康熙二十八年开始,这归化至鄂罗斯的茶道就有了,这些年已是渐渐成熟。
十六阿哥听到这百倍、数百倍的差价。神色也是一动,不过随即想想这其中牵扯的利益纠纷,却是不禁为曹担心。
“每年发下的茶引,翻来覆去。不过是那几家,背后也都有靠山。孚若想要动这个,怕是要树对头。你可想仔细了,这不是得罪一家两家的事。”十六阿哥说道。
曹从案子的抽屉里,拿出只雕刻得非常精致地黄梨木匣子,道:“十六爷,再瞧瞧这个。”说着。送到十六阿哥面前。
十六阿哥伸手接了,打开一看,里面红绒布面衬底,上面整整齐齐地码了一排巴掌长、手指粗细的纸卷。拿了一个看了,里面包的切得细细的烟丝。
“这个?”十六阿哥不解。
曹笑道:“卷烟。盒子不过是用来蒙人地,想来鄂罗斯那些大公贵族应该会喜欢这
这烟丝十六阿哥见过,这个东西却是闻所未闻。
他拿了一根,放在鼻子下闻闻,却是淡淡的香气。
曹看着这个手卷的香烟,不禁有些得意。
养病的半个月,他就琢磨着生财之道来着。想来想去,这银子还是在民间的最多。不说别人,就说他在扬州去过的程家。作为盐商的代表,虽不能说富甲天下。但是富甲一方却是有地。
内务府下边的皇商。有淮商、有晋商。
不管是淮商,还是晋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家族渊源,家资丰足得紧。
还有什么比从他们手中捞钱,更快的筹钱法子?
十六阿哥将烟盒合上,也不着急发问了,拉了把椅子坐了,打量着曹道:“瞧你得意的,这都是你这旬月想出来?还有什么其他地,赶紧卖弄完了了事。”
曹笑了两声,拿出了两外两只锦盒,在十六阿哥年前打开,里面是各色珍珠。
“茶运到口外,价格翻百倍,但是茶引却只是等同与茶叶,或者多个一倍两倍就了不得了。这次内务府采购招投标,这茶引,就是其中的大标。这茶砖是二三十文一斤,那茶引就初定为它的二十倍。面向内务府下所属的皇商招投标,价格者得。要是招投标失败之人,这卷烟专售继续招投标,最后是珍珠。”曹说道。
这两年,因为养殖珍珠的大批上市,使得珍珠的价格下滑。上等珠子产量有限,影响得还好些,寻常的珠子价格确是跌了十倍不止。
十六阿哥的眼睛不由有些发亮,看着曹,伸出的大拇指:“我还怕你被皇阿玛给逼的犯浑,你心里有数就后……这个热闹,我同十七却是要参合参合……”
十六阿哥对大位无意,在钱财上面也不怎么看重,这般主动参合,半数是听着热闹,想要见识见识,另一方面却是为了曹分担风险与责任。
曹心里有数,却是分外庆幸。
幸好自己个儿早年做了十六阿哥地伴读,没有做其他人地……
李煦皱着眉,看着书案上铺开的锦盒,摸了摸胡子,道:“还是这么少?别家地珠厂情况如何?”
对面是李家的家生子万大福,早年是李鼎的长随,后来去江宁那边做了珠场的管事。“老爷,小的已四处推人问过了,当年拍到珠方的几个人家,都在养珠。这两年,珠子也不停上市,如今市面的价格已经暴跌。没听说有什么不出珠子的事儿,咱们这边却还是如去年一样。”万大福躬身道:“老爷,莫非是曹家表少爷使了什么手脚……二爷在世时,说起那位来,觉得他对李家有些筹谋。”
听提到李鼎,李煦的脸色越发难看。
儿子去世已经二年多了,自己身为人父,却是连儿子死因都不晓得。
不过,说起曹家算计李家,李煦却是不信。
这珠场是商户杨家拍下的,当时;李家还没有加入。曹就算要算计李家,也不可能预备得这么久。
曹升任总管内务府大臣,已经在官方邸报上公开了。
连带着曹寅心里都有落差,李煦这边,就更是如此了。
虽说他身上挂着户部侍郎的头衔,是正二品的官职,但是却不如三品的内务府总管有实权。
想起曹家却是上升的势头,李煦不禁摸了摸额,面上说不出是喜是怒。他咳了一声,板起脸来,对万大福道:“祸从口出,什么手脚、筹谋,往后少在人前胡咧咧,要不小心家法处置。”
“是。”万大福躬身应着,道:“老爷,还有一事儿,杨家孀妇杨白氏带着继子,正四处张罗,想要收回璧合楼与珠场。”
江宁那边惦记璧合楼的不只是杨白氏,还是白家那边。
白家因杨家独生女儿是他们儿媳妇,所以就算是白二已经“马上风”死了,但是也理直气壮地想要收珠场。之前已经闹了一场,最后被吓唬住了。
李煦没听想到的事多,哪里耐烦听这些婆婆妈妈的琐碎之事。
他横了万大福一眼,道你:“怎么越活越回旋,这点芝麻大的事也拿来说。累不累,不老爷累我看着都烦了。”
“老爷,江宁那边姑太太家搬家,其他官员也变更的厉害。这白家背后也有几个硬人。”方大福犹豫着说道:“老爷,若是想要太平,这个杨白氏与她继子却是不好留。”
李煦闻言,点了点头,随口吩咐道:“不管如何处置,要干净利索些。”补,整个脸看着红扑扑的,年轻了很多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