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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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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弟可以互相扶持。  京中权贵,最是势利,对十六阿哥向来奉承,对十七阿哥却是另外一番应对。虽说到底是皇子身份,不敢当面给没脸儿。但是心中到底是看轻了。  “十七爷想得也忒多了些儿,何必去理会那些人?自己过得舒心,可不是比什么都好!”曹思量了一回,说道。  十六阿哥道:“呵呵,孚若,你是家中嫡子。家中人口也少,所以体会不到我们的心情。早些年,在上书房里,师傅们只会提溜我们教训。就是弘昕他们这些小阿哥,也没有人将我们放在眼里。”  因提起旧事,两人都缄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曹问道:“京里沸沸扬扬的。都说弘皙阿哥要上位,宫里怎么说?”  十六阿哥低声道:“想来只是为了安二公主的心罢了,二公主在京城静养,弘皙同他媳妇儿如今常出入公主府侍疾,依我看算不上什么。偏生那些哥哥们心虚,各个像被踩了尾巴似地,恨不得跳将起来。”  恨不得跳脚地除了京里的阿哥,还有刚返回苏州地李煦。  在码头上,看到管家仆人一身重孝地候着,李煦的眼睛一黑。显得昏厥过去。他的嫡妻韩氏,于三日前病故。  李鼐已是悲痛欲绝。但是见父亲如此,却也顾不得自己个儿伤心,忙搀了父亲上马车。  虽说李煦风流了一辈子,但对这位结发夫妻感情颇深。两人结缡四十载,如今却是生死两别,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香彤搀扶着妙云下船,还没上马车。就见李鼐交代人好好侍候她们回去。交代完毕后。他自己翻身上马,随着李煦的马车先行一步。  香彤也晓得太太韩氏病重之事。见前来迎接的婆子管事都穿了重孝。她隐隐地生出几分欢喜来,对妙云低声道:“怕是太太没了!”  妙云听了,不禁有些慌,带着几分祈求道:“那怎么办?彤姐姐还需要多教奴……多教我才好!”  香彤看了看近前的婆子,捏了捏妙云的手没有说话,而是扶着她先上了马车。  妙云瞧她神态,像是有私密话,便也抿了嘴。  直到放下车帘,马车缓缓前行,妙云才低声道:“彤姐姐要同我说什么?”  香彤道:“你早先也是府里地家生子,对主子们地事也该听说过一些吧?二爷,并不是太太生的。”  妙云听提到李鼎,使劲抓了抓衣襟,点点头,小声应道:“听说过,京城府里大家都说二爷虽不是太太养地,往后却要继承老爷家业呢,所以才会送到皇帝老爷跟前当差。”  香彤道:“这说起来,都是典故了。当年老太爷的发妻,并不是现在的老太君,而是宫里王嫔娘娘地姑母。老太爷与王氏太夫人都入旗,老老太爷嫌太夫人汉家出身,觉得匹配不得老太爷,便又给说了一房平头妻,就是现在的太夫人。  虽说先前的原太夫人并没有贬做妾室,但是外头却多是只晓得老太君才是嫡妻。后来那位太夫人过身了,老太君生了老爷兄弟六人,期间还曾到宫里侍候过皇上,这才有了老太爷与老爷这几十年的荣耀。  老太爷是读书人,最重礼数,一直到死,都觉得对不住王氏太夫人。虽说他后来对王氏族人多有援手,但是碍于老太君的颜面,还是觉得尽力不够。因此,便想着让老爷娶王家的女儿为妻,使得李、王两家不断亲戚。  老太君哪里肯依?硬是给拦下,给老爷说了现在的太太。王家虽早年是望族,崇祯末年却是败落了。王家地那位小姐,便只能委屈地做了二房。  咱们二爷,就是二太太所出。虽说是庶出,但是老爷却只当是嫡子待的。二爷在京城这半年,常常为名分之事受气,如今,如今……  说一句诛心的话,这太太没了,二太太指定是要扶正的,到时小奶奶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嫡孙、嫡孙女,往后小日子也好过些……”  妙云将四个月的身子,虽然还不明显,但是衣裳都选宽松的穿了。听了香彤的话,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听到马车外渐渐传来地喧嚣声,心里很是茫然。  李煦与李鼐父子,已经先一步到了苏州织造府。  待进了内府,见着各种挂着的白绫,李煦不由得老泪纵横。不过数月功夫,儿子生死无踪,老妻又撒手人寰。  已经有管事捧来孝衣,跪着地上,恭请李煦与李鼐父子易服。  李鼐拿了孝服,侍候李煦穿上,然后自己个儿才摘了帽子,穿了孝衣,拿了孝棒。就听有执事往里喊话:“老爷回来了,大爷回来了!”  李鼐搀着父亲往二门去,便听到哭声渐近。内院正堂,停放着韩氏地灵柩,李煦的几个妾,还有李鼐之妻孙氏、李鼐的几个孩子,都跪在灵前,哀哀哭着。  见李煦与李鼐进了灵堂,哭声立时大震……提起退场。。

    第三百八十五章 思子

    江宁织造府,开阳院。  李氏坐在炕上,拿着帕子簌簌流泪。今日,苏州李家来人报丧,她才晓得大嫂韩氏没了。  曹侍立在旁,不晓得该如何劝慰。天佑坐在炕上,仰着小脸看着李氏,不哭不闹的,只这般静静地瞅着。  曹迟疑了一下,小声道:“伯娘,过忧伤身,逝者已矣,您还要节哀才是啊!”  李氏用帕子拭泪,哽咽着说:“小五,你不晓得,你这位舅母待我向来不寻常。当年她嫁进李家时,我还是稚龄。虽然她名分是嫂子,却像娘亲般带我。前些日子听说她病着,我都同你大伯讲好了,二月里过去探望。没想到,如今还未过去,人就没了。早知如此,就该元宵节后启程去苏州,还能看到最后一面。”  曹想着方才打发人收拾行李物什,问道:“伯娘,您要往苏州去奔丧?”  李氏点点头,道:“不止是我,你大伯,天佑,还有小五你,咱们都过去。”  正说着话,就听廊下丫鬟道:“老爷回来了!”  李氏擦了泪,起身相迎。天佑也像是晓得祖父回来,起身晃晃悠悠地往炕边边。曹怕他摔倒,忙上前抱在怀里。  曹寅面色有些阴郁,进了屋子,见曹也在,问道:“昨日给你布置的功课做的如何?这已出了正月,不可再懈怠。”  曹见伯父训话,忙将天佑递给奶子抱着,肃手应道:“回大伯话,《孟子》中的《公孙丑上篇》侄儿已经读了背诵下来,大字也写了二十张。”  曹寅点点头,看了一眼李氏红肿的眼睛。叹了口气,问道:“衙门里的事我都交代好了,明日用的船也使人预备下。”  李氏听了,眼泪又出来,忙低头擦了,道:“妾身谢过老爷!”  “说这些做什么!你也不必太过感伤,舅太太年近甲子,也算是有福之人了!”曹寅劝道。  曹见伯父与伯娘说话,招呼了奶子,抱着天佑往东屋去了。  李氏一边帮曹寅更衣。一边道:“别人不晓得,老爷是听妾身念叨过的。妾身在苏州生活了十多年,自打记事开始便是跟在嫂子身边的。平日里老太太跟着伯娘吃斋念佛地,甚少有顾及到妾身的时候,多是有嫂子照看。实没想到,这人说没就没了!”  曹寅皱着眉。心里想得却是李鼎的事。虽然瞒了李氏几个月,但是等明日启程去苏州,到了李家就是瞒不住了。  他思量了一回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舅太太的过身,对李家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就是李氏脾气再说。听了这话,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不由嗔怪道:“老爷……”  曹寅换了衣裳,拿着毛巾擦手,道:“大哥的脾气,你是晓得的,最是要强不过。或许,就错在这要强二字上……”说到这里,顿了顿,终是说道:“李鼎在京城出事了。失踪四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至今还没有消息。”  李氏唬了一跳,讶然出声,问道:“那儿呢?儿子可有危险没有?”  曹寅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在炕边坐了,说道:“你先别急,听我说。那已是去年十月的事儿。跟儿没关系。儿也没遇到什么危险。不晓得是大哥在南面得罪的人,还是李鼎在京城得罪地人。左右是不对劲儿就是了!”  李氏摇摇头,难以置信,道:“鼎儿最是伶俐,怎么会出事儿呢?”说到这里,想起一事来,问道:“既是鼎儿数月未见,那富察小姐怎么办?”  曹寅道:“富察家听说风声不好,怕连累富察小姐守孝,就退亲了!”  李氏难以相信侄子出事,还带着几分奢望道:“会不会是鼎儿遇到什么为难事,在哪里耽搁住了?保不齐过些日子,就出现了呢。”  曹寅摇摇头,不置可否。李氏红着眼圈,对曹寅道:“这哪里还有福啊?大哥膝下只有这两条血脉,如今鼎儿又是这般。”说着,眼泪又出来了。  曹寅道:“大哥要强要得过了些,现在万岁爷还康健,便私下里结交皇子阿哥。年前,万岁爷使人在苏州查了。李家到苏州,也二三十年,未必事事都利索,哪里是禁得起查的?原本还想着万岁爷看在文氏太夫人的情分上,就算要怪罪大哥,也不会动了筋骨。如今大嫂过身,万岁爷对旧臣向来优容,大哥这一坎儿算是过去了!”  虽说曹寅说得在理,但李氏还是难掩伤心之色,低声道:“你们男人家的事,与我们女人又有什么相干?难道大难来临时,非要我们做女人的顶罪么?”  曹寅揉了揉额头,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大哥老了,不禁折腾,趁着大嫂丧期,沉寂沉寂,将过去地嫌隙都消除了方是上策。”  这些权势纠纷的话,李氏听着只是迷迷糊糊,只是晓得大哥好像惹恼了皇帝,如今要受到处罚什么的。  她叹了口气,道:“大哥真是的,怎么不晓得一家人平平安安就是福呢?有什么好争的,就算是权势再盛、银钱再丰,还能换回一条性命不成?幸好老爷与儿都是素淡性子,倒是让妾身少操心了!”说到这里,终究是有些不放心,道:“四十八年那次,妾身便见识了京城的凶险。如今又出了鼎儿的事,那儿身边地人手?”  曹寅点点头,道:“这个,我也想着了。虽说在京城不宜招摇生事,但是身边的人手还是宽裕些好。那边府上,如今二房在,人手应是紧巴巴的了。刚好郑虎要北上。我使人在府里挑了几个人手,让他带过去。”  李氏这才放下心来,不再惦记儿子,但是想起侄子李鼎来,仍是难过万分。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是贤惠如李氏,还是放荡如杨瑞雪,想起儿女来,唯有牵挂的。  京城,什刹海。李家别院。  杨瑞雪手里拿着她母亲白氏打发人送来的家书,不禁泪如雨下。她的女儿正月里大病了一场,险死还生。  如今,白家已经晓得杨瑞雪背后有靠山,不敢再打璧合楼地主意。白氏之意,问她能不能回南边去。孩子病好后,见到丫鬟媳妇都喊“娘亲”,看着委实可怜。  杨瑞雪心里默默算着,女儿是四十九年九月落地的,虚岁五岁,实际是三生日半。自己去年春天离开江宁时,女儿已经有些晓得事了。了她的衣襟不撒手。谁若是劝了,女儿便“哇哇”的哭,那声音听得杨瑞雪地心都要碎了。  虽然千万般舍不得,杨瑞雪终于选择了进京来,万没想到京城是这么个肮脏不堪之地。  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吃,就算是杨瑞雪肠子都悔青了,也是于事无补。  她正在伤心不已,就见有丫鬟进来,手里捧着一红木匣子。  杨瑞雪看到这匣子,神色一愣。问那丫鬟道:“还是伊爷使人送来的?”  那丫鬟点点头,回道:“是地。听二门的小子说,是伊爷亲自来了,在前院厅上立等呢,想要见奶奶一面。您看,奴婢怎么去回话呢?”  杨瑞雪用帕子擦了脸,带着几分嗔怪道:“狗屁立等,当我是窑子里的姐儿么?”话虽如此。她却仍冲那丫鬟摆摆手。道:“就说我才午睡起来,让伊爷稍等片刻。”  那丫鬟应声下去传话。杨瑞雪挑了帘子,换媳妇子端水上来,洗了脸,将头发松松垮垮地盘好,换了身素淡的衣服。  她对着镜子仔细地照了照,这水汪汪地眼睛,实在是勾人。  虽说伊都立出入这边宅子,已经有一个来月,但是杨瑞雪学聪明了,晓得要想勾得男人的心,就要让他吃不着。因此,只这般不远不近、不软不硬地应对着。  因是在内城,这杨瑞雪又是李家的表亲,伊都立虽说急得跟什么似地,但是却也不敢行那欺男霸女地勾当。  若说早先不过是色迷心窍,想要一亲芳泽,这两个月下来,伊都立对杨瑞雪倒是有几分真感情。  他寻思着,杨瑞雪虽说是个寡妇,但是性子柔顺,就是纳为妾室也使得。只是李家豪富,是众所周之的,就是杨瑞雪虽说不过是商家出身,但也是几处铺子地东家,她不缺钱,不需要依附男人生活,想要纳之为妾谈何容易?  伊都立坐在前面厅上,心里还琢磨着,实在不行,要不要请曹出面帮帮忙呢。这次,他可不是胡闹,是想要正经纳为二房妾的。虽说妻子出身高贵,但是性子好,也生了嫡子,在纳妾上并不禁他。  现下,最难的,就是杨瑞雪这关。只要她肯松口,那才是谢天谢地大没事,也不枉他这两个月抓心挠肺的惦记。  他正魂不守舍呢,就见门口走来一女子,正是杨瑞雪。  见杨瑞雪眉头微蹙,一双美目中水光连连,伊都立只觉得自己要魂飞魄散,站起身来,上前一步,道:“杨家妹子,你这是怎么了?”  虽说杨瑞雪这两个月白架子摆得足足的,但是伊都立的脸皮也是够厚的,早已自说自话地认了妹子。  杨瑞雪轻轻地摇摇头,道:“没事,许是刚才午睡魇着了”说着,抚了抚额头,很是娇弱地模样。  伊都立上前要搀扶她,杨瑞雪忙退后半步,只让他碰到衣裳袖子。  伊都立看着杨瑞雪行动之间露出的小半截手臂,已然是痴了。  杨瑞雪抿了抿嘴,寻了个椅子坐了,轻声问道:“伊爷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伊都立跟了过来,在杨瑞雪下首的椅子坐了,道:“不是让妹子叫我大哥么,怎么还伊爷、伊爷的,怪外道的!今日我进宫给十四爷请安,正好福晋新得了宫花,送了我一盒,我想着你会喜欢,便巴巴地送来了!”  其实,有一句话,伊都立瞒下没说,那就是这宫花是他妹子让他拿出宫给嫂子兆佳氏的。伊都立因要讨杨瑞雪欢心,便密下,拿到这边来卖好。  以往伊都立也常送东西过来,杨瑞雪怕他心生鄙视,三次里有两次是要退回的。今天,她也是拿了匣子出来,想着退礼。  听说是宫里之物,她心下一动,开了匣子,仔细看了。是对应节气月份所戴的绒花,样子并不算稀奇,只是颜色正,制作越发精巧罢了。  杨瑞雪虽说自幼也是锦衣玉食,好日子出来的,但毕竟是平民百姓之家,对皇宫里的事儿与东西都带着几分新奇。因此,她捻了一枝绒花出来,仔细地看了。  伊都立见她像是喜欢,心中大喜,忙开口问道:“妹子可喜欢?要是喜欢这个,赶明儿哥哥再给你淘换去!”  杨瑞雪见他这般殷勤地样子,不由一笑。  伊都立只觉得眼前一亮,已经伸出手去,往杨瑞雪脸上摸去。  杨瑞雪没防备,被摸了个正着,立时满脸飞红,站起身来,带着几分娇嗔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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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4 07:4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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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六章 相托

    圣驾二月十五回驻畅春园,曹同日回衙门了结了差事,返回家中。曹府这边,已经有人在候着了。  来客是庄先生的忘年之交,翰林院庶吉士程梦星。曹也是有阵子没见他,因此,听说他来了,顾不得先去换下官服,直接去了客厅相见。  庄先生在这边陪着,两人正说着闲话。  见曹进来,程梦星忙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昨日听说圣驾今日能回銮,便想着孚若也该回来了,今日却是来着了!”  曹看着程梦星悠闲自在的模样,不禁羡慕道:“还是伍乔兄清贵自在,翰林院里整日与文字书籍为伍,省心省力,小弟都眼红了!”  程梦星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孚若谬矣,这差事虽说清闲,但是未必省心省力,人事倾轧是少不得的。越是没什么正经差事,才越有功夫将心思放到争斗上,使人不胜其烦。”  曹见他如此说,不禁想起一句话来,“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能入翰林院的,都是正经的科班出身,每科三甲中的佼佼者。这些人从庶吉士做起,然后是编修,熬到侍读、侍讲,升迁极快。熬到年岁,外放到地方几任,再回到京城就是六部堂官。  虽说跟外头的官员比起来,他们容易升迁,但是在翰林院内部,想要往上爬。指定也是人踩人的。  程梦星比不得那些寒门士子,功名心切。他出身豪富之家。又才名远播。翰林院地差事对他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两人既是见过,曹再穿着这身衣服待客却是失礼,便请程梦星稍坐,他进内院更衣去了。  梧桐苑里,初瑜已经得了曹回来的信儿,正等着。曹进了屋子。特意地瞧了瞧初瑜地肚子,因穿着宽松的衣裳,暂时还看不出。  只是初瑜看着倒是比上个月丰腴了些,脸色光滑红润,看着极是诱人。  曹换下官服,对初瑜问道:“这大半月府里都好,二太太那边还太平吧?各院众人可都好?”  初瑜点点头。笑道:“都好,只是五儿月初有点感染风寒,咳了几日,请太医来开了几副药,已经尽好了。”  曹看了看初瑜身上的夹衣,道:“虽说大人们换得衣裳了,但是孩子还小,咱也少讲究这些,春捂秋冻这句话是老理儿。”  初瑜迟疑了一下,道:“我原也这么说。但是二太太如今待四姐儿与五儿很是上心,说打小就要按照规矩严加管教。还同我商议着。想让孟姑姑与常姑姑做她们两个的管教嬷嬷,开始学规矩。四姐还好,身子结实些;五儿身体有些弱,便有些着凉了!”  五儿虚岁四岁,四姐虚岁才五岁,这些小的孩子,学什么规矩?曹微微皱眉。问道:“二太太怎么想起这个来?是不是近日那边实是没什么事了?”  初瑜道:“瞧着二太太倒是挺忙的。打发人往京外看地去了,听说是要再买个小庄子。”  曹点点头。道:“有事忙就好,五儿那边……”说到这里,却是有些为难。  虽说有兆佳氏在,轮不到他们这做哥哥嫂子的操心,但是那点儿一个小人,也禁不起折腾。  “五儿再看看,实不行地话,我同二太太说去!”曹说道。  初瑜道:“额驸放心,我已私下吩咐人,给五儿加衣裳了。贴身加的,外头看不出来,也不会抹了二太太的脸。”  因前院还有客人在,曹也不好多待,对初瑜道:“程梦星来了,一会儿吩咐人到厨房预备桌好菜,晚上我留他吃酒。不说咱们这个院子,就是咱们海淀那边的园子,去年也是多劳烦他了。总要寻个时机好好谢他方是,人情也不好老欠着。”  初瑜应了,曹挑了帘子出去。初瑜送到廊下,看着曹的背影叹了口气。  叶嬷嬷原本带着几个丫鬟避到东屋做针线,也是腾地方给他们小两口说话。见曹走了,初瑜叹气,叶嬷嬷带着几分关切问道:“格格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觉得不舒坦?”  初瑜带着几分怅然道:“额驸要忙着外头的差事,还要操心府里,都是我当不好家的缘故。”  叶嬷嬷怕她多思伤身,忙劝道:“格格怀着孩子呢,别想这些。二太太是长辈,辈分在那里压着,格格又好说什么。”言又止,与素日地爽快不同,不由得觉得纳罕,问道:“这是怎么了?莫非伍乔遇到什么为难事,想要对孚若开口?”  程梦星苦笑道:“实是让先生说着了,今日登门,却是有事央求孚若。”  程梦星是前年夏入的翰林院为庶吉士,要学习三年,明年届满才能参加考试,而后往六部做司官或者授翰林院编修。  若说是为了明年的缺来的,实是太早了些。何况,以程梦星的风骨,应该是厌恶这些人官场请托才是。  庄先生正在疑惑不解,就听程梦星道:“梦星已经在翰林院告假,要回乡侍疾。家母已经上了年岁,梦星不能在床前尽孝,实是不该。”  听他说起“告假”,庄先生想起才听到的一事。  前几日万岁爷听说翰林院“告假”的官员多,很是恼火。下了旨意,除了丁忧终养外。“翰林院修撰、编修、检讨、庶吉士、教习进士、有告病回籍者,悉令休致”。后来不知道怎么又想起科道官员。也是与翰林院这些官员同例,任意“告假回籍”之人,也都是责令休致。  程梦星是翰林院庶吉士,要是致仕,按照“七品知县”例。  只是那边旨意才下来,程梦星就如此……想到这个,庄先生略带狐疑地看了看程梦星。道:“伍乔如此,莫不是厌倦了京城繁华?”  程梦星听了,笑道:“也无所谓厌倦不厌倦,只是梦星四十七年进京,如今也在京城待了六、七年了,算是增长了见闻,结识了不少至交好友。进了翰林院。也了了家母心愿,已是足矣。再留下去,整日里勾心斗角,日子过得实在不畅快,还不若就此归去!”  程梦星这种洒脱,实令庄先生叹服,赞道:“世间之人,或是求名,或是逐利,像伍乔这般真正视名利如浮云之人。少之又少。伍乔能有这般心境,想来在文坛上。终能有一席之地。”  程梦星听他这般盛赞,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是混日子罢了,当不得先生夸……”说到这里,看了庄先生一眼,沉吟道:“倒是先生,到曹家也有些年头了,伍乔瞧着有些不通透。莫非两家实是有亲?以先生之才。要是想要出仕,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要是想为幕僚。梦星瞧着孚若也不像有图谋算计之人。”  两人正说话间,曹已经过来,笑着进厅,道:“伍乔兄,小弟已叫内子吩咐下去,今天却是要留伍乔兄好好喝两盅了!”  程梦星笑道:“既是如此,那便要叨扰了!”  曹在程梦星对面寻了把椅子坐了,问道:“前几日万岁爷下了旨意,就是冲着你们翰林院的。我还想着伍乔兄呢。伍乔兄性喜游历,这一年有半数时间在游山玩水、走亲访友,日子甚是悠哉,以后怕是不能了!”  庄先生在旁道:“孚若白惦记了,这怕是越发称了他地心了!”  “哦!”曹带着几分诧异,随即想到其中缘故,问道:“莫非伍乔兄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致仕?”  程梦星点点头,道:“原本就有此意,又赶上前几日收到家书,晓得家母染恙,就想着回乡。今日前来,也有辞行之意。若是安置妥当,三两日后,梦星便离京回扬州了!”  听程梦星这般说,曹颇有些不舍,道:“孝道为上,既是如此,小弟也无法出言挽留。京里能说上话的本不多,伍乔兄这一去,往后能一处喝酒地人就更少了!”  程梦星犹豫了一下,道:“孚若,实不相瞒,今日除了辞行,梦星还有一事相托。”  曹见他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了庄先生一眼,见庄先生面上也是不解之色。  虽说想着寻机会回报程梦星,但是他不晓得对方提什么事如同,也不好胡乱应下。否则地话,万一做不到,岂不是食言而肥。  “伍乔兄有何需要小弟之处,还请明言。若是小弟能应承的,自是无话。”思量了一回后,曹说道。  程梦星面上显出一丝苦笑:“我有个甥女,是孚若的同乡,孚若也识得的。她去岁得了她姐姐的骨灰后,便南下安排营葬。因被族人相迫,未出正月,她便再次进京,投奔到我处。  她母亲去得早,我这做舅舅地照拂她,亦是应当的。偏生她性子好强,不愿意在深闺之中,想要在京城重新置办产业。我劝了几次,她却是个偏执地性子,吃了秤砣铁了心似地。  如今,我了了翰林院的差事回南侍疾,却是放心不下这个外甥女。她年纪尚轻,早已为丈夫守完三年地孝,我原是要给她寻个妥当人家的,她却不愿意仰人鼻息。孚若你看,我实是无人可托,便只有厚颜来托孚若看顾她一二了。”说到最后,已经站起身来,郑重说道。  他话中地外甥女就是韩江氏了,曹听说她年前回江宁营葬,想到文绣,心里沉甸甸的。看来往后要寻个机会,问问韩江氏文绣的墓地所在,待回江宁时也好去祭奠一杯水酒。  那个女子虽说生前可怜,但是死后也是有人惦记的。除了曹自己,还有她抚养过的小女奴乌恩。  虽说小乌恩只问过一次,但是过后每次见到曹,都带了几分祈求询问之色。文绣的骨灰本在她处放着,她早先就想着给文绣守墓的,晓得文绣寻到亲人,才熄了这个心思。但是对于文绣的埋骨之处,仍是想要问询个清楚。  不说程梦星如此这般郑重相托,就是看在文绣情分上,曹也愿意对韩江氏照拂一二。  只是京城鱼龙混杂,权贵云集,一个女人想要做生意,谈何容易。再说同韩江氏打了几次交道,曹对其性子也稍稍了解,虽说是个极自尊的女子,行事却有些不知变通。  虽说在商言商,谈判桌上,锱铢必较是对的。但是这个时候地商家,背后都是权贵撑腰。  韩江氏在江宁,守着父母产业,靠得也多是人情故旧。因她是孤女寡妇,就算有心想要谋夺她产业的官员,看在程家地面子上,也心中多有顾忌。  在京城中,缺钱的王公府邸海了去了。要是韩江氏这条小鱼不赚银子还好,不会惹眼;若是赚了银子,怕是就要被人当肥肉惦记。到时候,别说是铺面,就是她这个人,怕都要叫人给连锅端了。  虽说同曹府挂上关系,也能保全韩江氏一二,但是曹想着自己那隐藏在暗中的敌人,也怕她受到池鱼之累,到底要寻个什么妥当法子呢……

    第三百八十七章 风起

    回京次日,曹正赶上休沐,便去平郡王府探望姐姐姐夫。曹佳氏去年十月添了位格格,月初百日,曹因随扈,没有赶上。  曹去时,讷尔苏还没有出来,听说他来瞧姐姐与外甥女,立时脸上显出几分得意来:“小弟,你不晓得,我家大格格可招人稀罕了。看了这么些王府里的小格格,还没有这么可人爱的孩子。”  讷尔苏虽然已经有两个嫡子、两个庶子,但是这却是头一个女儿,怨不得他高兴成这副模样。  讷尔苏夸了两句,仍是意犹未尽,挥手叫管事,打发人往衙门去,就说晚些过去。吩咐完后,恨不得要拉着曹走的模样,美滋滋地道:“走,姐夫带你瞧去!”  曹佳氏已经得了消息,晓得兄弟来了,正想打发人来前院相请。见讷尔苏穿戴整齐地进来,她忙起身,问道:“爷是拉下什么物什了?”说完,才看到曹跟在后头进来。  “姐姐这些日子可还好?”曹近前见过。  曹佳氏仔细打量了曹两眼,有些担心道:“好不容易一冬天养得白净些,怎么又黑了,这差事是不是辛苦?”  讷尔苏见妻子如此,不由摇头笑道:“弟都多大了,这都坐到堂官了,就你还拿他当孩子待!”  曹只是笑,看着姐姐,问道:“侄女呢?想是比满月时,大了不少。”  “奶子才抱下去!”曹佳氏说着,打发个丫鬟去传奶子过来。  少一时。奶子抱着襁褓之中的小格格来了。曹佳氏接过,抱在怀里,低下头道:“福敏,是舅舅来了!”  讷尔苏上前,从妻子手中接过女儿,满脸笑意道:“宝贝女儿。来,给你舅舅笑一个,让他瞧瞧咱的酒窝。”  小格格许是困了。对于讷尔苏地话,很是不配合。张着小嘴,打了个哈欠。曹见侄女的模样实在可爱,不由思量着,要是初瑜肚子里的也是女孩就好了。  曹佳氏见讷尔苏对女儿爱不释手的模样,笑着问道:“爷方才不是说衙门那边约了人,怎地不着急过去?”  讷尔苏听了,这才想起来,依依不舍地将女儿递还给妻子,对曹道:“弟先陪你姐姐说话儿。姐夫先往衙门去。要是今儿你无事,便等我回来吃酒。”  曹道:“姐夫先忙去,我今儿还有其他事,改日再喝酒。”  讷尔苏道:“既是如此,下回再说,咱们也不是外人,姐夫也就不跟你客套了。”说完。又到曹佳氏身边。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才走。  送丈夫出了门口后,曹佳氏见女儿困乏。便让奴才抱了去,姐弟两个坐下说话。  “姐夫可是欢喜坏了,嘴巴都何不拢,可见是真稀罕闺女。”曹见这西侧间入眼之处,都是小孩的各种小玩意,问道:“这些,都是姐夫布置地?”  曹佳氏笑道:“可不是么。自打去年太医查出有喜,你姐夫便整日里念叨小格格。又怕得了小阿哥失望,不敢提前预备。待福敏落地后,他乐得跟魔障了似的,整日里就琢磨给女儿添点什么小玩意儿。”  世人多重男轻女,但是旗人因“八旗选秀”的缘故,许多家族地兴衰荣辱都寄托在女儿身上,所以旗人家的女儿极其尊贵。  王府这边儿不用选秀,讷尔苏对女儿地这份欢喜则纯粹是父爱之故。  曹拿起桌子上的小拨浪鼓,左右摆动了两下,就听到“扒拉扒拉”的声音。虽说它样子同民间的拨浪鼓一样,都是红色木质鼓身,奶白色羊皮鼓面,但是做工极其精细,两个小锤子竟是两枚玉珠。  “女儿好,我也同初瑜说呢,要是这胎是个女儿,就是儿女双全了。”曹说道。  曹佳氏摇了摇头,笑道:“小弟这是没闺女呢,有了闺女就有你愁的。”说到这里,不由捂了帕子笑:“你姐夫如今正愁着,万一福敏被指到蒙古去怎么办,这几日还念叨着,若依我说啊,要不就求了恩典,将福敏指给天佑才好!就是不能留在京城,往蒙古去的话,也去给宝雅做媳妇。”  宝雅去年生了个小王子,所以曹佳氏这般说。  姐弟两个正说着闲话,就听有婆子来报,道是有人送帖子过来,求见福晋。  曹佳氏看着拜贴,问道:“今儿又是她亲自来的?”  那婆子回道:“正是如此呢,还带了不少礼物登门。”  曹佳氏思量了一回,叫了心腹侍女问琴去前院见客。  曹见对方是见曹佳氏的,晓得是女眷,没有多问。曹佳氏却叹了口气,对曹道:“来的这个,说来小弟或许也认识,就是璧合楼杨家地女儿。多年未见,月初她亲自过来拜访。我想着是少年所交,便见了她一面,她地意思却是想要靠着王府做助力。她没了男人,说话行止之间难掩轻佻,你姐夫又是个多情的,我便打发她回去了。今日又来,不晓得是何缘故。”  曹听说来人是杨瑞雪,想着李鼎那边的肮脏事,心里一阵腻烦。只是有些话,不好当曹佳氏实话实说,他便在心里措辞,想着该如此劝姐姐远着点儿杨瑞雪,省得名声被其所累。  说话间,问琴已经回来了。曹佳氏问道:“她说了什么?因何而来?”  问琴笑道:“还是老生常谈呢,说想要同姑娘做生意。铺面本钱她那边都投的,只是劳姑娘这边寻两个制宫花的师傅。还说是五五分成,真是逗死奴婢了。看她收拾得也体体面面地。但是这一张嘴提到钱来,还真是使人觉得俗不可耐。”  曹佳氏笑道:“她出身商贾之家,说话之间带着算计也是常有的,只是她怎么想起王府这边儿来了,当初大家虽说在机杼社有些情分,但是这都快过十来年了!”  问琴又道:“对了。姑娘,她说要嫁人了,日子定在下月。说到时候送帖子来给姑娘,要是姑娘能赏脸。那就是天大恩情了!”  “嫁人?”曹佳氏想着她上次来穿得衣裳,以为她孝期过了:“嫁什么人家,她可说了?”  “说是个京官,身上还带着爵位!”问琴回道。  曹佳氏听了,微微皱眉,道:“就说我身子不舒泰,请她以后再来吧!”  问琴应声下去,曹佳氏转头对曹道:“要是单她自己个儿,我还琢磨着念在旧日情分。打发两个管事去瞧瞧。帮衬她一把。要是她改嫁了京官,那就是不能招惹了,省得给你姐夫添麻烦!”  曹在旁听了,已经是愣住了。杨瑞雪是李鼎地禁脔,就算李鼎死了,她还在是什刹海那边地李家别院住着。她要嫁人,是自己个儿愿意的。还是李煦安排地?这个人。是不是李鼎在别院招待地官员中的?  曹还在疑惑,就听曹佳氏道:“怎么也算是故人。到时候备份礼送过去,就是情分到了。同是商贾出身,她实是比不得江文绮。”说到这里,想起少年往事,如今已是三个孩子之母,也是有些唏嘘。  “江文绮”,曹听着这名字,心下一动,问道:“姐姐说的可是六和钱庄地二小姐?”  曹佳氏点点头,道:“说的正是她,极是要强地一个人,命却是不好。父母都没了不说,没过门儿男人也没了。当初在江宁那些人中,我瞧着她算是顶好的。”  “姐姐,江家这位二小姐在京城呢。听说是被族人相迫,投奔到京城她舅舅这里,如今也要收拾铺面做生意。”曹道。  曹佳氏听到前面还面露喜色,听到后边却是皱眉道:“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做生意?这京城的买卖是那么好做的,实是不晓得分寸。身为女子,相夫教子才是正道,这般抛头露面实不妥当。”  曹听她对女子经商有偏见,便咽下想说的话,转了话题。八阿哥面色深沉地坐在椅子上,眼里满是阴霾,低声道:“九弟,皇阿玛怕是容不下我了!”  九阿哥摸了摸脑门,道:“这皇阿玛到底在想什么?他都是过了甲子的人了,八哥这样的贤阿哥不立,难道真要立弘皙那小子不成?”  八阿哥带着几分感触道:“母凭子贵、子凭母贵,在皇阿玛心里,谁也比不过元后,谁也比不过二哥。就算二哥闹得身败名裂的下场,在皇阿玛眼中,弘皙这个皇孙怕是比我们这些庶子要来得尊贵。”  九阿哥听了,“腾”地一声,从座位上起身,道:“那可不行,八哥这边儿使劲了这些年,怎么能叫那小子得了便宜去。”说到这里,面上露出狠厉之色:“嘿嘿,实在不行,咱们就想个法子……”  八阿哥听出九阿哥话中之意,忙摆手道:“九弟千万不可妄动,天下没有不透风地墙,若是夺嫡之事真用这种手段有用,那大阿哥与二阿哥也不会有性命留着被圈起来生孩子。”  九阿哥也晓得这委实是下下之策,除非到了迫不得已地地步,否则万一败露,只会适得其反。  八阿哥眯了眯眼,嘴角带着一丝嘲讽,道:“就算是皇阿玛属意弘皙又如何,弘皙才二十一,受废太子之累,众人都是避之不及的,又有几个不要命的敢往他身边儿凑。孤掌难鸣啊,他想要熬出头,怎么也得三五年。”说到这里,压低了音量道:“皇阿玛已经六十一了,说句诛心之言,谁能担保还有几个三五年。已是传出话来,皇阿玛这次巡视河务,路上便病了几日。”  九阿哥听了,不由瞪大眼睛,露出几分喜色,问道:“这……这是真的?皇阿玛上月底从畅春园出发时还好啊!”  八阿哥叹了口气道:“不止是年后,自打前年二废太子后,皇阿玛就不如早年那般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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