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我来自未来 作者:堂皇的荒唐

    【28】要反的招聘要饭的

    贺世成忠心耿耿把盛浆糊的碗端在胸前，跟在姚梵后面，小心问道：“东家，要我说您何必贴招人的告示呢，您既然出两的月银又管吃管住，这样的好事定人人抢破头，只要吩咐声，我回村就能把三十个伙计给您招来，jiù shì 不知道东家想要啥样的？是要会认字的还是要会耍枪棒的？”

    姚梵笑而不语。

    组装自行车特别快的周第四也跟着后面，他小心翼翼、如戏班子里捧圣旨的太监般、手里捧着姚梵写的卷招聘纸，听了贺世成这话后，也是连忙道：“是啊，包吃包住还有两银子，什么样的伙计招不到，东家若是需要，我也回村去喊人，莫说三十个人，jiù shì 五十个也有。”周第四原本在早帆商社只是新招的小伙计，管吃管住没月银，如今因为学会了骑车，跟了姚梵，每月有二两银子的工钱。照着姚梵这里的规矩，他昨晚气拿了头三个月的工资六两银子之后，兴奋的夜没睡，千叮咛万嘱咐自己，既然摊上了个好主子，定要好好干。

    姚梵道：“我不是托贺万年帮我买了块地么？这地面上要盖许房子呀，自然要招许人手。”

    贺世成恍然道：“东家你原来是要找木匠和泥瓦匠啊，那何必管吃管住呢，好的工匠天要三四十个大子，东家干啥还管他吃住，。”

    姚梵道：“也不光是招工匠，我是要建立个自己的工程队，这块地买下来后，今后需要施工的地方着呢。再说我也未必就只招三十个人，要是有hé shì 的，找些也是有的。”

    周第四年纪小，人却精明：“建个房子不容易呀，可东家若是这样早的请工人却不划算，我看但凡盖房子的，都是早早的买来砖瓦木料备下，等资材全部备齐全，然后才找工人开工，那样可是能剩下好开销呢。”

    贺世成附和道：“是啊是啊，这zhǔn bèi 资材的事情，前后忙活个两年三年都是有的。”

    姚梵道：“如今大旱，我早早的召些人手，可以叫他们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贺世成周第四恍然大悟“东家菩萨心肠！”

    其实姚梵写这份招聘启事只是个幌子，无非是起个自白的作用，那意思jiù shì 把话说明，我这是找伙计，不是要聚众收买人心造反。这招聘本是可写可不写的，但姚梵总觉的写了要比不写强。

    姚梵到劝业街头竖着牌坊之处，找了边上块空着的泥灰墙，吩咐贺世成和周第四把招聘启事贴上去，接着就让贺世成与周第四轮流的在启事前大声的念读。

    不出姚梵所料，此地会儿工夫就聚拢了群人来，其中还有几个蹲在牌坊下要饭的乞丐。

    可是这些瘦小干枯散发着骚臭的乞丐们只是围着看，赤着脚在泥地上搓着，互相扶持着却不说话。其余人也是如此，窃窃私语之下，却没人咨询姚梵。

    正当姚梵觉得这条招兵买马之路走不通，心灰意冷之时，个瘦骨嶙峋，但骨架子却十分高大的乞丐出来，虚弱地说道：“大爷，小的我认得几个大字，身上也还有把lì qì ，不知道大爷收么？我也不要工钱，只要大爷管我吃饱就行。”想了想，他又无力的补充道：“我吃的不，东家天给顿，个窝头就行。”

    姚梵看他的样子，显然是饿的快要死了般。

    边上个矮个乞丐轻轻扯了这汉子下，用虚弱的声音道：“海牛，这定是人牙子拐人，要卖了你去关东的庄子里为奴，干上两三年的牛马活，累死为算。”

    那矮个乞丐声音虽然带着病气的微弱，可是这年头的街上并没有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噪音，姚梵听得真切。

    “那汉子，我叫姚梵，是本地早帆商号的东家，我这是实打实的招人，其中并无欺诈，我只要自由人，不要那些行尸走肉的奴隶。来我这里干活的都是自由人，想走就走，绝对不为难。”

    透过这黑瘦汉子敞开的衣襟，姚梵可以清晰地数清他薄薄皮肤下的每根肋骨。

    这汉子在那里，仿佛随时都会撑不住倒下，他瞪着两只骷髅般的大眼，死死盯着姚梵，像是在bsp;bsp;他话里的真假。

    不知是实在饿的难受，要找条活路，还是被姚梵的招聘打动了，这汉子突然就冲出来对姚梵个长揖到地。

    “俺李海牛愿意做大爷的伙计！”

    姚梵心里gāo xìng，心说今天终于是开张了，他不顾李海牛身上的恶臭，上前把他扶起来：“那我就要你了，你去墙边蹲着吧，等我收满三十个人，便起走。”

    其余乞丐见这李海牛不听劝告，当场就有人摇头叹息，有低声叹气的，大概是觉得姚梵是个人贩子。

    眼见着围观者越来越，但却没人报名，姚梵在此干着招不上来人手，周第四察觉出姚梵开始烦躁，他便壮着胆子附耳上来，小声与姚梵嘀咕了两句。

    姚梵听了周第四的耳语，心里明白了，这年头不管什么商号还是作坊，招人都要讲究宗族和籍贯清白，而且大通过同乡或亲戚介绍。何况姚梵这次招聘给出的条件极好，按理根本不需要上街来招人，所以这摆明了是骗人。这些老bǎi xìng 虽然没文化，但不代表没常识没智慧，哪里还有人愿意上当呢。

    姚梵gù yì 放声说道：“世成，你huí qù 吩咐家里伙计，zhǔn bèi 上好的白面，给我做百斤馒头！再把小米粥熬上三大锅！要稠、要插筷子不倒！再把咸菜给我切碎了用猪油使劲炒，要拌进热粥里能浮起大油花来！”

    这番话说完，此处越聚越的人们个个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那些乞丐是如风吹野草般地骚动了起来。

    贺世成大声吆喝道：“是，小的这就去办！”

    姚梵眼珠子转，笑眯眯的说道：“其实我这伙计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需要运着商号的货色五湖四海的跑，平日里风餐露宿的卖苦lì qì ，干活非常辛苦，我zhè gè 东家没有别的本事，除了让大家伙吃饱，外加每月两银子，实在是给不了了，诸位老乡们既然看不上这辛苦行当，瞧不上区区两银子的月钱，那我也没啥好说的了。”

    姚梵这番话以退为进，表面上说干活辛苦，其实却打消了很观望者的顾虑。这年头的穷人不怕吃苦，只要能吃饱饭，再苦也值得。

    穷人最怕是被骗！

    姚梵越是渲染工作辛苦，自污两银子的月钱不算，越是打动诸人的心。

    很人当时就想：“奶奶的！吃苦怕个熊？只有这些富贵命的老爷们才会怕奔波辛苦，我个穷人条贱命还怕苦不成？别说有两银子，jiù shì 没有银子，能吃饱饭，那也是值了。”

    于是那些乞丐就头波呼啦啦的围上来，磕头作揖，表示要当伙计。

    姚梵对于头个报名的李海牛没啥要求，那好歹是破冰的头步，能出来jiù shì 功劳，但既然眼下已经进入买方市场，那自己就要精挑细选了。

    于是姚梵忍住恶臭，在乞丐里选了九个年纪较轻的，如此来，加上李海牛，那jiù shì 十个乞丐了。

    有些没被选上的老乞丐，此刻反而开始后悔，嗫嗫地小声求着姚梵，想要姚梵把自己带走。

    姚梵却暗暗叹了口气，在心里自我辩护道：“对不起了，我的同胞们，我是要去造反，年纪太大的实在是用不上啊。”

    此时，姚梵zhè gè 招聘启事已经传遍了青岛口zhè gè 渔港小城，此地围得人越来越，本来有些青年看到姚梵的招聘心动，dǎ suàn 报名，可是看见到目前为止招收的全是乞丐，便犹豫起来。大家都觉得，自己横竖是正经人家出生的，怎么能与乞丐为伍呢？

    姚梵这般的聪明，如何看不出众人的想法，于是干脆的道：“既然大家还有顾虑，我今天的招聘就到此为止，凡是还有愿意的，只管来我姚梵在太平街上的宅子报名。”

    说罢姚梵和周第四就带着十个臭烘烘的破衣烂衫的乞丐回了家，姚梵在前面领头走着，仿佛是个叫花子头领，又好像是个人贩子。

    来到家门口，姚梵命令道：“李海牛，你是头个报名的，有功劳，我选你当这十个人的头。”

    李海牛小声道：“海牛谢东家赏识。”

    姚梵jì xù 吩咐：“可是你们还没洗澡，实在臭的厉害，我家里有女眷，被你们熏死可就麻烦了。”

    说完，姚梵带头hā hā笑，解了尴尬：“你们就在门口候着罢，我叫伙计们把馒头和米粥送出来，先给你们吃个饱，吃饱后带你们去洗澡换衣裳。既然来我这里当伙计，怎么说也要打扮的体体面面，才不至于给我丢人。”

    李海牛大喜：“我们听东家的吩咐，我们就在门口墙根下等着。”

    于是姚梵命令家里的六个伙计在门口架了个破木头桌，放了几条长凳，让苏三姐把已经zhǔn bèi 好的馒头、小米粥、咸菜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