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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涣能将这支录音笔交到蒋以觉手中。
也不指望蒋以觉伤心或后悔了, 只希望他好歹,再听听这个声音吧。
对那个时候的徐牧来说,死亡并非一件可怕的事。爬上护栏,伸开双手跃下,他没有半点的犹豫。
死前漫长的挣扎再怎么痛苦,也痛苦不过他这些年来过的日子。
以前听人说,执念太深,即便死了,灵魂也不会轻易往生。
他或许就是那样的人。
徐牧只记得,他的尸体被运走后,他还在冰冷的水里不肯离去。
他觉得那个人一定会来看自己一面。
因为这个痴心妄想,他在水里等那个人。只要见一面就好,见到一面他就走。
他在这里看过许多个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任四季怎么变化,长江水冷终不会变。
他还在水里,那个人没有来。
是不是学弟没将录音笔送到?
是不是蒋以觉还不知道他死了?
是不是蒋以觉实在太忙了……
他等了一年又一年。
桥上的人来来去去,仍有人跳下来,仍有人死在这条江里。可他们解脱后,便去下一个世界生活了。
唯有徐牧,在这里痴痴地等着一个永远不可能会来的人。
那个人没有来。
那个人一次也没有来。
徐牧第一次知道,原来人死后还是会痛,还是会哭。身体没了,心还是不肯死。
他看着那座大桥,由黎明看至暮色。他告诉自己,他等不来那个人了。
泪水干涸,终于闭上双眸,带着他一生所有的爱与恨,绝望与痛,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第32章 今非昔
徐牧睁了睁眼,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手背上有轻微痛感。他嗅见浓厚的消毒水味,余光瞥见连着他手背的点滴。
旁边传来齐洺桓关切的声音:“徐牧,你怎么样了?”
徐牧动了动脖子,侧转过头看向齐洺桓,声音虚弱地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医院,你睡了一天了。”齐洺桓说。
“医院?”徐牧眼睛一瞪,猛然从病床上跳下来,“什么医院?我不要在医院里!”
他扒掉手背上的输液针,拖着还没全恢复好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往病房外走。
“徐牧!徐牧!”齐洺桓急忙上去扶住他,“你怎么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好,不能到处乱跑。医生说你要把点滴打完,你先躺回去再说!”
徐牧不肯回去,一味要挣脱阻拦自己的齐洺桓:“我不要待在医院里!我要离开这儿!”
徐牧冲到病房门口,打开门,是时,走廊尽头的电梯打开,一个人出来。
“徐牧!”男人焦急跑上来,抓住徐牧的肩膀,担心地问,“你怎么样了?”
徐牧嘴唇发白,大张眼睛瞪着抓住自己的男人,心里恨恨念出那三个字:蒋以觉!
看见这张脸,徐牧只觉身体好像被冰雪冻住,一阵寒意从心底涌上,冷得全身细胞都在抖瑟。
蒋以觉没留意到他骤变的神情,确认他没事后,将他抱在怀里,庆幸道:“你没事就好……”
徐牧像具枯骨似地任他紧抱,过了片刻,抖动的嘴唇勉勉强强说出:“你……放开我。”
蒋以觉以为是自己抱得太紧让他难受,慢慢把手放开。终于发觉徐牧脸色青白得可怕,蒋以觉一手捧着他的脸,眼中担忧愈发明显:“你怎么了?”
徐牧没说话,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他深深吸气,动动发僵的右手,蓄力扬起一巴掌,重重打在蒋以觉脸上!
病房门狠狠关上,上锁。
蒋以觉怔楞在原地,左边脸上一阵热辣地疼,心脏在陡然之间,寒凉之至。
望着眼前这扇被徐牧关上的门,他知道,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徐牧回到病床上,屈起膝盖坐着,双手抱着膝盖,脸埋在膝盖里。
“……”目睹刚才发生的一切的齐洺桓略有点尴尬,不好戳破这安静的气氛。
过了很久,冷静下的徐牧方说话:“他怎么会来?”
“听到消息就来了。”齐洺桓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他又怎么会知道消息?”
“那两个保镖是他的人。”
“哦,原来是他派人来把我推进江里的。”
齐洺桓无奈地笑了一下:“那是意外,他想让人把你带回去,谁知道会……不过好在,在江里考察的同事们及时把你救了上来。”
“不然我就得再在长江里死一次了。”徐牧小声说。
“嗯?”齐洺桓好似没听清。
徐牧叹口气,转开话题说:“我不想看见他,让他走。”
齐洺桓揉了下眉心:“我去试试。”他起身离开。
空荡的病房只剩徐牧一个人,徐牧闭上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