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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甚至不想再看这个人一眼,不想再提这个人的名字一次。
爬上高处的人最怕的不是强劲的对手,而是见证过自己沦落低谷时的伙伴。徐牧是见过他落魄狼狈一面的人,徐牧是他落魄时的一部分。
蒋以觉永远不想再回到那个时候。
所以,蒋以觉希望徐牧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可徐牧太不识抬举,他总以为一切事物都会变,但是爱不会变。他不相信蒋以觉永远忘记过去。
徐牧千方百计拿到蒋以觉的手机号码,打了几次电话,被对方永远拉黑。
他受不了被过往恋人这样对待,于是混进蒋家公司,不顾阻拦直闯蒋以觉的办公室。
徐牧带着一股火气闯进来,一见蒋以觉,过往思念刹那涌上,火气瞬间被万千伤感取代。
他声音激动得发抖,有太多话想好好跟蒋以觉说。但他也明白,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同往日:“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找我?还不肯接我电话?是不是我……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蒋以觉说:“你没做错什么。”语气与神态,冰冷得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我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不理我!”徐牧蔫下去的火气又提上来,他实在受不了蒋以觉的冷漠。
像是嫌他声音太大,蒋以觉的眉头皱了一下:“徐牧,你性子该改改了。年纪也不小了,不要再这么随心所欲,任意而为。像个……”话到这里,蒋以觉止住。
徐牧替他说:“像个疯子一样?”
蒋以觉默认徐牧自己的说法。
好多年前,徐牧跟蒋以觉说:“很多人说我像疯子。”
蒋以觉告诉他:“你只是活得坦率。”
曾经说他活得坦率的人,终于也觉得他像个疯子。
“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那些‘过去’都是错误的。”蒋以觉索性就这次机会把话说清,“你说你是领养来的,其实是骗我的。你确实是我表弟。”
“是,我骗你。我是疯子嘛,骗骗你怎么了?”徐牧忽然笑起来,仿佛只有这个笑才能维护住自己快要一文不值的自尊,“我其实也从没喜欢过你,我就是看你老子不爽所以当初故意亲近你想搞臭他的名声,我就是看你当初像个傻子一样所以故意耍你!”
蒋以觉没有理会他,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青。
徐牧笑着笑着,眼眶有点发红,继续着他自以为痛快的发泄:“你知不知道其实当年我特别看不起你,我觉得你就像个窝囊废!蒋家上上下下就他妈你最窝囊最容易被人耍!我就是看你好耍所以他妈耍你玩的!”
“滚!”桌上的文件被蒋以觉猛然扫到地上,被过往不堪回忆刺激的暴怒,撕裂他的理智与冷漠。
徐牧的眼眶红得越来越明显:“滚就滚,你以为我稀罕你啊?我告诉你,今天我走出这个门,以后就不会再来见你了!”喉咙哽咽,徐牧压着哭腔,“以后……以后再也不会来见你了……”
蒋以觉吸了一口气,恢复平静,冰冷地重复那个字:“滚。”
徐牧自那以后没再联系过蒋以觉,那正是蒋以觉想要的。
但可笑的是,徐牧以为他们只是彼此怄气。他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依然有解开误会,冰释前嫌的一天。他如此可笑与愚蠢地期待着能和蒋以觉重归于好,如此愚蠢地活在他的幻想中。
徐牧回江城读书。
高考结束那年,他选择来江城读大学。
这地方他以前跟蒋以觉来过,那会儿蒋以觉好不容易多出一点钱,就想带徐牧出来玩玩。
他们一起去游了长江,徐牧想去看看长江附近的古琴台。因为那是伯牙和子期相遇的地方,他时常觉得自己和蒋以觉相知如伯牙与子期。
那时蒋以觉嫌远,说:“下次吧。”
徐牧唯有同意道:“好,那下次吧。”
当初两个人,谁也没想到不会有“下次”。
不再联系蒋以觉,不再见他。
起初徐牧把这两件事完成得很好。
可日子越久,他就发现自己对蒋以觉越不能释怀。
徐牧每天活在钻心的思念中,他真的很想再见蒋以觉一面,很想再听一听蒋以觉的声音。
思念挤掉了他对这个人的所有气愤与怨恨。
他知道这说难听点叫犯贱,可他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谁也不希望活得这么痛苦,谁也不希望自己这么贱。
要是能放下,谁不想放下。
但他没办法做到,谁让他既是疯子,又是傻子。
室友知道徐牧喜欢男人,故意捉弄他,捉弄得过分,他一气之下和室友打起来。
俩人打得太狠,误伤来劝架的人,见了血。
事情闹大,室友把一切罪名往徐牧头上推,学校不得不做出处理。
电话打到徐牧的母亲那边去,本以为能得到母亲一点安慰的徐牧,得来的只是一句:“徐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