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身为妾 完结第31部分阅读
失身为妾 完结 作者:肉书屋
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还是无法接受他,心中总有着一份介怀,无法坦然地去接受这一切。
这样的情形,让她极为内疚。
“怎么了?想什么呢!眉头也皱成了一团了!这可不好,容易长皱纹的呢!”身边的凤孤手轻轻在她的眉心抚了又抚,温柔如水,亲昵无间。
他的手指略带了几分粗糙,长年练功,生出了一些老茧,不过抚在脸上,却不会让人感到不适,反而是感到十分舒服,因为那样温柔的动作,足以让人溺死在他的温柔之中。
“我只是在想,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晚清淡淡地道,从前的事情她完全不记得了,所以根本就无法去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如此排斥着眼前的这个男子。
“什么怎么回事呢?”凤孤轻笑着问,那双邪魅的眼,此时却是含情脉脉。
“我的心中,为何总是无法去坦然地接受你。”晚清直视入他的眼中,轻轻地道,希望从他身上能够得到答案。
凤孤轻轻地将她拥在了怀中,头抵在她的头顶,闻着她发间那淡淡的芳雅,眼神却透出一阵痛苦。
他的心中,何尝不是一片苦不堪言。
她无法接受他,只不过是因为从前的事情,对她的伤害太大了,以至于她无法忘却过去的事情,他恨他自己,这一切的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手指一用力,掐进了掌心却尤不自知。
熊熊的火,已经快要将他整个人燃烧起来了。
当晚清感觉到他的异样的时候,他的手心,已经有着血滴不停地滴落了。
吓了一跳,晚清一把捉住了他的手,惊呼道:“你怎么了!这是做何啊?”
口中说着,手上却是赶紧扯出了身上的丝绢,为他包扎上,雪白丝绢方缠过,便有血透了上来,可见刚刚那一掐有多深。
而凤孤,却是犹不自知,只是凝着一双痛苦的眼睛。
“我对不起你!”他痛苦地道,那声音暗沉低哑,带着猛兽负伤时的低吼,那样浓的痛苦,直伤入人的心间。
她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腕,那一双淡然间带着关怀的眼睛望入了他的眼中,轻轻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出来,我们可以共同解决,你如此憋于心中,只不过令彼此都无法释怀罢了。”
“没什么好说的。”凤孤听见他的问话,却是脸一撇,带着痛苦,不肯说出。
他只怕,一旦他说出来,他们之间这些天来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温馨幸福就全没了,所以,尽管痛苦,尽管将来要后悔,可是他还是不会说出来的。
看着他如何也不肯说出口,晚清为之气结,这些天来,他虽然看起来十分舒心,可是晚清却能感觉到,他内心深处有着痛苦,快要挣出,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为何就是如何也不肯说出呢?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难道真的那么难说出口吗?难道他真的做了什么令她那么愤恨的事情吗?
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她极度愤恨呢?
他不应该是那种残暴无良的人的,虽然,他有时看起来十分无情,可是,他心底却还有一片是温软的,那么他就不会是最坏的。
“你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我的气量足以原谅你过往的事呢?”晚清平静地问道,眼中是浓浓的伤感,他为何就是如此不信任自己与她呢?
“清儿,你给我点时间吧!只要时机成熟,你自会知道一切的。”他将她搂在怀里,那么用力,那么用力,就像要将她整个人都揉入他的身体一般。
他,不能失去他的。
所以,只能一直骗着,真到那一天,她的心,容下了他,便是他们坦承相见的时候了。
“时机成熟?何时才是时机成熟呢?”他的话,让她不明白,难道她与他之前的过去,真的那么难以开口吗?
她想看看他的脸,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点什么,却发现他将她抱得好紧,紧得她连挣开也难。
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呢?
“等到应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你不要问,好吗?”凤孤闷闷的声音传来,那压抑的声音,让她没有再问什么。或许,他当真有他的难处吧!
手上停止挣扎,只是任着他将她拥在怀中。
忽然发现,他,一直生活得十分痛苦。
“我不再问了,直到那一天你愿意说出来,我再听。”声音轻轻地、淡淡地。
“谢谢。”凤孤沉沉地道。这,是他这四年来,唯一一次对别人说谢谢,他已经许久不曾再对人说过这个字了。
因为,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哪个人对他好,好到他感恩了。
“你不是说了,夫妻之间是不用言谢的吗?怎么自己倒说了!”晚清轻轻一笑,轻声地问道,语气带着笑意,欢快之极。
只是为了冲散他的不快罢了。
看着他痛苦压抑的模样,她也不好受,整个园子,似乎也沾了不少他的郁气一般,浓郁得让她也透不过气来。
“我的不同,我的谢可是很珍贵了,我是轻易不出口这字的,你可是随意就出口,显示不出意义来的。”他抬起头,脸上的痛苦散了不少,薄唇一弯,轻笑着道。
她不想让他痛苦,他却不想让她因他的痛苦而心中担忧,于是脸上散去那郁气,可是,心中的痛,又岂是说散就散得去的呢!
若没有得到她真正的原谅,只怕穷极一生,他也难散去这痛苦的。
“狡辩,只要是心诚,还不都是一样的,哪儿来得珍贵与否呢!”她啐了他一口,却是云淡风清,丽眸轻轻地望向远处的风景,南凤圆的后园子,是一大片的梨树林,当梨树开花的时候,雪白片片飞舞,风一吹,片片飘落,恰似冬雪飘扬,美不胜收,而且还能闻到满鼻子的梨花香气呢!
“我的谢,只对清儿一人说,那能不珍贵呢!”他道,却是执意不改。
“你可真是贫嘴!”晚清含笑间瞪了他一眼,她发现凤孤虽然看起来十分地邪气霸道,可是,偶尔间,还是会出现一些孩子气的,正如此刻,这执意的模样,岂非就是像足了小孩子般任性。
“我纵是贫嘴,却也只对清儿一人贫,外人想见我此番模样,是万年也求不得的!”他却是脸一扬,神气飞扬地道。
那模样,好似他的任性,还是什么宝物一般。
引来晚清一阵轻笑,她可还不曾见过有人如此地狂傲呢!这贫嘴还是给她拣了大便宜一般。
“你不这么认为?”他见她一脸不信,于是追问道,脸上竟还装得正经十足,倒好象他的话是真真的道理,倒是她不识相了一般。
晚清摇了摇头,嘴轻抿着,强力憋着那笑,就怕自己喷笑出来惹恼了他,头一摇,轻轻地道:“确实是万年难求啊!”
“这就对了,所以你一定要珍惜哦!一定要记得我对你的好,不要竟是记着我当初的那些伤人之举啊、、、、、、”他渐说渐小声,声音中带了几分叹息。
晚清只听得他前面两句话,后面的却是听不见,于是头一仰,问道:“你说什么?”
他却是一扬眉头:“没说什么,差点儿忘记了,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礼物,什么礼物?”她从来没有对什么东西起过欲望,对于礼物,其实没有多大的兴致的,只是看着他一脸的兴奋,若她一脸无所谓,倒显得有点儿太过于冷淡了。于是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你闭上眼睛。”他轻轻地道,那双眼,深情得如一汪蓝色的幽海,让人只一个不注意就沉于其中。
晚清有些好奇,却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只是不明白,究竟是什么礼物值得他这般神秘兮兮的。
看着她闭着眼睛,那一脸淡笑如芳挂在脸上,凤孤的心更是温柔,他想他已经完全地沉于她的温柔当中了,只怕这一生,再难逃出。
可是她呢?
能够原谅他吗?
他虽然自信着,可是同时,却是心里完全没有把握,曾经的伤害那样地深,曾经她是那样地恨他,以至于纵然失去记忆,仍旧这般地对他排斥。
甩一甩头,似要甩去那些纠缠着他的记忆一般。手自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自里面拿出了一条链子。
链身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纯银而制,一点也不明贵,可是那链坠子却让人耀了眼,如雪一般晶莹,带着淡淡的软软的浮白,却中间一点儿粉红,仔细一看,竟是天然不经雕凿的荷花形状,阳光下,玉体闪着莹莹的光泽,流水似华。
晚清只感觉到胸前一块温凉,缓缓地睁开眼,便见到那晶莹浮白的华玉,状如荷花,雪白的荷花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却也是如此地美,拿近一看,才发现玉体上一点粉红,却是一朵天然而成的莲花,含苞欲放,美丽之极。
嘴角笑意渐增,回头望了他一眼,正想道谢。
却见他手一摇:“若要谢我,便亲我一下以代之,若不然显得没有诚意,这玉可是我自去天山采雪的商人手上高价买来的,天然而成,世上独一无二的,却也是最配得上你的一块玉。”
她的脸上一抹晕红,却是当真十分喜欢这玉的,虽非绝对地华贵,却那样晶莹,让人心醉。
头一仰,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蜻蜓点水般在他的脸颊上就是一吻,而后退了回来。
而凤孤却是手伸到脸上,轻轻地抚向了被她吻过之处,心中,幸福之感骤然升起。
原来幸福,只是如此简单。
为何他从前却从事不知道呢?
坐在亭楼中,她的思绪却是渐飘渐远、、、
她与凤孤之间,究竟从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为何他执意不肯告诉她,为何他说对不起她呢?
“鱼儿,你说究竟是何事呢?为何他就是不肯说出从前的事情,等时机成熟,那么何时又是时机成熟的时候呢?他不说出,我的心便无法真正做到无防地去接纳他,我总感到,我此时越是接纳他,我将来越是要后悔的,可是为什么会如此呢?”俯身对着池中的鱼儿喃喃地问道,可是鱼儿又如何能解她之惑呢?它只能在水面偶尔跳动一下,又游开了。
“上官晚清!”忽然,一个温柔而清脆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她轻轻地转过头,就见朱月儿站在那儿,一身粉翠长裙,倾城面容上一抹淡淡粉粉的温柔笑意,看起来应当是十分惹人喜爱的。
可是晚清心中,却腾出了一抹恨意,浓烈似火,就像要喷烧出来一般。
她不自觉间捏紧了手上的丝绢,而后,缓缓恢复镇静,脸上绽了一抹淡淡的笑看着她。
“你果然是上官晚清。”她却是一笑,步法轻盈,婀娜多姿地缓步走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晚清抬头望着她,心中不置可否,脸上却越发地平静无波。
眼前这个女子,只一眼,便知决无好意。
“是,咱们便有话题可言了,若不是,当然就少了许多话题可言了?”她的脸上,笑颜如花,温柔的眸中却带着毒剑。
“你认识上官晚清?”她问,没有回答她的话,可是,却也是默然间回答了她的话。
对于她之前的事情,她真的是非常急切地想要知道,这已经折磨了她许久了。
“我虽不是对她完全清楚,可是凑巧,关于她与孤之间的事情,却是知道地一清二楚。”她婉顺一笑,看起来那般无害,却偏偏是最富于心机的。
“我可以听听吗?”她问。
“当然,你要听话我可以讲给你听,只不过、、、”朱月儿应道,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只不过什么?”晚清却不理会她的故做姿态,只是冷静地问道。她看得出来这个朱月儿此番来,就是为了想要告诉她关于之前她与凤孤发生的事情,所以她不担心,她会不说出来!只是十分厌恶她这般模样。
“只不过这些事情,既然孤不想让你知道,我若说出来,只怕会惹他生气的,我并不想惹他生气的,倒不如、、、”她一副欲言又止。
让晚清看得也烦了,直接就道:“你有话就直说吧,不需如此拐弯抹角,关于你今天来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这个我可以保证,你倒是可以放心。”
“恩,这我就放心了。”朱月儿一笑。她等的可不就是这一句话,本来她是想让朱柔儿来的,可是那贱人倒是学得聪明了,无论她如何挑,她也不肯来,只是在那儿气死自己。
无奈之下,她只好自己过来了,这些天她已经打探得清楚,上官晚清的失忆并非是受伤所致,而是让人用药封住了之前的记忆,而且,她服的失忆药并不怎么强效,所以那一天她才会头痛成那副模样。
赛老儿给她开了一付药,据说是能够震住那记忆的,只不过必须天天服用,若不然,就会被记忆折磨,甚至恢复记忆。
“有些事情,还是要你自己记起来比较能够感受,若由外人来述,就失去了许多情感了。”朱月儿一笑而道,她并不打算将以前的事情说出上官晚清听,因为很多事情,她若自己不记起来,靠别人说的,只怕不会太恨凤孤,或许还会选择原谅他。
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若是她自己忆起的,那么就大不相同了。
“我记不起以前的事情。”晚清平静地道,她听得出,朱月儿似乎有办法能够令她恢复记忆。
“我知道。”朱月儿却是妩媚一笑,而后缓缓道:“其实你要恢复记忆并非难事。”
“如何才能恢复记忆呢?”她问,却是心中忽然有些明白了什么。朱月儿说恢复记忆决非难事,若是意外失忆,想要好岂是易事,若是能够一治便好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是被人用药封了记忆的。
可是,究竟是谁呢?
是凤孤吗?
他究竟是为何呢?
心中,忽然有些乱了起来。
可是脸上却依旧一脸镇自若。她知道,在恶意的人面前不能轻易松懈自己。
“你每天不是都有在吃药吗?若是那药停下来不吃,你说,会不会反而更好呢?凡药三分毒,这理从来不会错的。”朱月儿说完,也不待晚清再说什么,踩着步儿,轻轻离去。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以晚清的聪明,不难猜出什么意思的。
复仇卷 第二十六章 记忆渐起
“夫人,吃药了。”婢女拿着那黑乎乎的药汁,递给了晚清。
晚清望向那药汁,凝了神,似乎想看穿什么东西一样。
这药,不是为了她身体好的,而是为了抹去她的记忆的?
有些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她很想骗自己是朱月儿在撒谎,可是她心中却清楚地明白,朱月儿不像在撒谎的。
凤孤,若当真如此,你我情何以堪呢?
“夫人,赶紧喝下吧!药凉了就失效了!”那婢女见晚清一脸表情古怪,只盯着那药汁不知在想什么,甚是奇怪,于是催促道。
“先放着吧!我等会再喝,你先退下吧!”晚清淡淡地道,声音中,透出一丝倦意。
浓得化也化不开来。
“可是”那婢女一脸为难地望着晚清。
晚清却是目光凌厉地射向了她,道:“难道什么?!”
她突然心中有些明白,也有些生气,这才想起,为何每次她喝药的时候,这个小婢都如盯着虎一般的,当时倒不觉得怎样,可是此时想起,才觉得不对劲。
只怪自己也太大意了,竟然未发现这些奇怪之处。
听到夫人生气的声音,那小婢女吓得整个人跪了下去:“夫人恕罪啊,爷吩咐了奴婢,一定要亲眼看着您和下药的。奴婢也是遵命为之的啊。”
“为什么要看着我把药喝完?”她问道。
那小婢女被她一问,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爷为何要让她盯着夫人喝完药,于是只猜测道,“想来爷是担心夫人嫌药苦不肯喝,所以才让奴婢盯着吧。夫人,奴婢也是听命于爷的,求夫人恕罪啊。”
一笑,看来凤孤是没有对她说什么,也是,以凤孤那自负而霸道的模样,他吩咐的事,又岂容别人问为什么呢?更何况这丫头如此胆小,却更是不敢了。
“那么此时他不在这儿,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呢?”她目光如炬地望着那女婢,一字一字地问道,声音透着几分威胁。
“奴婢、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夫人”那小婢一听愣了半天,却不知道应当如何做才好,她不敢不听爷的化,可是夫人当前,她却也是不敢得罪的啊。
“还不下去!”晚清知道若是不发威,那丫环是不会怕的,于是冷冷一喝。
果然,那丫环被她一吓,有些瑟瑟然,哭着缓缓地起身。
晚清心中不忍,于是这才轻轻地道,“我只是心烦,想静一会儿,等会喝完了再叫你进来收拾。”
那婢女一听,伸手一抹泪花,笑了起来:“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晚清点头,看着她缓缓走出,才拿起那药汁,细细地闻了一下,心中冷笑,若这真是让人失忆的药,这配药的人也果然是高明,这药味,可闻不出半分有那些成份的药味来啊。
将药汁拿起,向着床边一颗盆栽树走去,沿着盆边,轻轻地倒了下去。
药汁入土,也算肥沃,每天一碗,一定能让它们越来越壮实的。
轻轻望着远方,心中默然,只希望,朱月儿的话,不要成真。
因为心中怀了心事,心情也差了许多,早早地就打发了凤孤回去睡,自己一人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下。
却在这时,一个身影飘入,晚清一惊正要呼救。
张开的口就被那人捂住了。
望进他的眼中,竟是十分熟悉,俊秀脸庞,眉眼带笑,嘴角弯了一个极大的弧度,带着开心。
就听他嬉笑的脸热情十足地望着她,低低的声音笑笑着道:“是我。”
而后就松开了手,而晚清,也乖乖地没有再出声,只是拿着一双灵气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点儿什么一般。
她看得出来,这个人,与她以前一定是十分熟悉的,若不然,他不可能说了一句“是我”就放开了手的。
不过他看起来倒有点无半分心计,或许应该说是对她无半分戒心,只开心地坐在了床头,就絮絮地说着:
“看来这次那姓凤的待你倒是不差,居然还给你住了这么大一园子,害我好找,他这次倒是学得聪明了,整个凤舞九天没几人知道你的行踪,而且还到处布下了暗卫,害我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儿来!”
“我看你还是回雪伶阁罢了,那样我要找你也容易的,而且我也不喜欢来这凤舞九天,我是一看到凤孤那副嘴脸我就气不打一处出。那个王八蛋的冷血人。
”不提他了不提他了!一提我就气不打一处而来。“他一个人就那么自言自语地说个没完,从头到尾,也就他一个人在提起凤孤罢了。
可是,他虽然如此,她却心中觉得温暖无比,有一种,亲情的东西在心中流动着,暖洋洋地。
不知为何,只看着他这样嗔嗔笑笑,她却也跟着开心了起来,仿佛,吃了一颗开心果一般,嘴角的笑,也不知不觉间甜了。
”一直是你自己在提的。“笑笑着就说出了这一句话来。
复仇卷 第二十七章 记忆复苏
自那一天开始没再吃药之后,她的记忆,当真开始缓缓地回苏了过来。
只不过,永远只是一些模糊的影像,连一件事情也没能够记得上来。可是,她知道,只要假以时日,她的记忆,一定会恢复的。
只是以为怕被凤孤发觉,她白天都要控制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事情,只怕因为想得用力,头一疼,就会被他发现。
她,虽然还记不起来究竟当初她与凤孤的事情,可是,对他,却已经是渐渐地防范了起来的。
纵然表面一如既往地平静,可是心中的那道墙,已经由当初那模糊的小矮墙,筑成了为今的城墙了。
“在想什么?”凤孤自身后轻轻地将她搂住,却换来她略略僵硬的反应。
心中有些感伤,为何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她还是无法接受他呢?而且那抗拒感,却是有增无减的,这两三日来,尤其严重,难道潜意识中,她真的就恨他到了这种地步吗?纵然失忆,也不能减去半分吗?
狭长的凤眼缓缓地黯了下来,一抹深深的忧伤渲染了他整个人。
心,痛的无法言喻,那刀剜鞭笞的感觉,将他的心,狠狠地撕成了千千万万块。
“没什么,忽然有些累而已。”倒是真的,今天早晨起来之后,她一直觉得身体不太对劲,好像有些感冒了,身体有些乍冷乍热,闷得头也有些晕。
说完转过头,却望入了他那哀伤的眼中,他怎么了,怎么忽然间露出那么浓的伤痛。
那双眼睛,犹如一个受伤无助的孩子一般,又如一头困兽一般带着绝望。
让人的心也给牵了去了。
忽然有些不忍。
“怎么突然间露出这样的神情呢?”她问,手,轻轻地抚向了他的眉心,那儿,凝了太过的忧伤。
他却是忽然激动地将她抚着他眉心的手捉住,放在唇上,轻轻地吻着,声音沉哑得听不出在说着什么:“清儿,不论如何,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她哑然无语,突然不知应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看着他这样痛苦,她实在是不忍,可是若是答应他的要求,只怕她是一定要后悔的,于是,只有不答。
“清儿,以前的事,全是我的错,我知道,做错的事,根本无法说什么弥补,我只是想,功过相抵,至少无法全部抵掉,也要抵去一些的。”他的声音,沉沉闷闷,暗含了浓浓痛苦。
这些日子,他没有一天是好过的,每日看着她无意识的排斥,只是在将他的心撕了又撕。
却偏偏,无法说出口。
“好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着,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回答他的话。转头一望,却见她脸上迷茫而挣扎。原来,纵然她失去记忆,却还是无法接受他的。
低下了头,手放开了她的手,声音带着累与痛:“我先走了。”
他突然间,竟然不知如何面对她。
任何事情,他都可以自信无比,可是偏偏,就在这感情之上,却永远只是一个输家,而且,从来没有自信过。
才转过身,就听到后面‘砰’地一声巨响,他一惊转头,却见晚清整个人趴在了地上,痛苦地扭动着。
她怎么了?!
心中划过一丝害怕,不敢迟疑,急急地冲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扶起,紧张地问道:“清儿,你怎么了?”
“我…我好痛啊…全身都痛,而且冷…好冷啊……”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中止不住颤抖,手死命地捉着衣角,眼泪,顺着脸庞垂落而下。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个样子?”凤孤捉住了她的手,用力地捂在胸口,将她整个人用在了怀中,想以此带给她一点而温暖,可是将她拉紧才发现,她全身像冰块一般,毫无暖度。
却乍然间火一样地烧了起来,脸上也由刚刚的苍白转成了一抹不寻常的嫣红,心中一惊,却是想起来了。
这种症状?!
手握起她的手一脉,却发现她的脉象混乱,跳动复杂,乍一停乍一快速跳动,停时全身如冰,快速跳动时全身如火在燃烧着。
是致命火寒粉在发作!
心,开始局痛了起来。
他带给他的,似乎一直只有伤害,从来没有过任何的好。连此刻,想对她好,她却还是因为他,而要受着这无穷无尽的伤害的。
“黄棋,赶紧传赛老儿来!”凤孤如疯了一般,忽然冲着外面大吼,如负伤的猛兽一般,残暴而惊人。
门外的黄棋听到爷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冲了进去,却见他包着上官晚清,而上官晚清脸色痛苦不堪,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异常。
“爷。”
“你还不快去,杵在这儿做什么!”凤孤猛地抬起头瞪向了她,眼睛如血般红,吓得黄棋不觉间后退一步,却还算镇定,一个闪身,赶紧向炼药房奔去。
凤孤头抵在晚清的怀中,眼角湿润,却是强行止住,他宁愿,这些痛是加在他的身上,也不愿看着晚清受着痛苦。
看着她痛苦地挣扎着,他就好恨自己啊!
将她整个人抱起,轻轻地放置在床上,手,却不曾离开她的身上。
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何突然间痛得如此厉害,这绝对不是突然而起的,究竟…究竟她之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中了这种毒呢?
是的,尽管痛苦难忍,可是她却还保有一点儿理智,她清楚地明白,这绝对是中毒的反应。
可是,究竟是何人对她下毒,她们之间又是怎样的恩怨,让那人竟然用了如此霸道而很烈的毒药来加害于她呢!
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
好痛!
这痛,时冷时热,伴着全身如被绞一般的痛,仿佛把她每一片肉都分离了一般。
不知为何,脑中忽然浮起了‘致命火寒粉’五个字。
她居然记起了所中之毒。
凝了心去想,反正也是痛极之痛,便不怕让凤孤看出端倪来。
一时间,头痛、全身痛,还有那暴冷暴热交替的痛苦感觉,让她整个人如被炸开一般,手不自觉地拉起了身边的东西,放在口中,拼命地咬着。
只想与那痛抗衡。
心中越发坚定,她一定要忍着,一定要忍着。
口中,却更是用力了,直到尝到那血腥的味道,她才恍惚间清醒了几分,只望见眼前那张俊颜,浓眉紧皱,眼中透着痛苦透着心疼透着后悔,薄唇,咬得紧紧,嫣红如血。
是他,凤孤。
她想要对他绽开一个虚弱的微笑,可是却发现那是如此之难的事,她的身体,已经有疼痛主宰了,晚清口中咬的竟是他的手。
“啊…”才想松开,一阵剧痛袭来,她痛呼了一声,又死死地咬在了那修长的指上。
痛苦的叫嚎声响彻了整个南凤园。
凤孤听到她的哭喊声,眼角一粒晶莹的泪,缓缓滑落。
手已经被她咬得血肉模糊,他却完全没有感觉。
他的心,早已经痛得无法抑制,手上的痛,又怎能及得上心头上的痛呢!
看着晚清那忍受着剧痛的样子,他突然感到,整个人也愣了一般。
这时,才看见赛老儿慢条斯理地走过来,看到这饿情形,才想晒晒他那嬉笑不在乎的笑声,却在望见凤孤转头时那血红而残暴的凤眼时,生生地掐在了喉头,不敢啃声。
他平时见到的凤孤,纵然一脸冷冽暴戾,可是明显是控制着情绪的,那时候的他,是可以讲讲道理的。
可是此时的他,犹如一只失去控制的野兽一般,脸上残暴,双目血红,瞪着人的样子,让人心寒。
就像是随时要死在他的手下一般。
那是一种,面对着死亡的恐惧,直达人的内心的。
不觉间,脸上也严肃了几分。
心中明白,只怕这个女子,对于凤孤而言是极重要的。
不敢掉以轻心,拎着药箱赶紧上前。
可是当看到那女子的时候,整个人吓了一跳,只见她苍白的脸上,血迹斑斑,那血,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血,还是她咬在口中凤孤手上的血。
只是那样猩红一片,让人忽然有些不忍睹。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为她把脉!”凤孤见他愣住,于是暴喝着道,那模样,让人见了害怕。
赛老儿被他一喝,慌了神,一把就捉住了女子的手仔细把起脉来,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他才愣了一眼而已,就这样暴喝他。
可是也知道事情轻重,于是专心地把起脉来。
“致命火寒粉。”他沉声地道。
凤孤却早已经是心中有数,于是问道:“那么你可有办法为她解了毒?”
“办法是有,可是那药材却是极难觅得的。”赛老儿缓缓地道,却是心里已经得几分。
“什么药材?可是那天山冰玉莲花?”凤孤对于这毒也有一些了解的,虽不能完全明白,猜测着极有可能是这冰玉莲花。
果然,只见赛老儿点了点头:“正是这天山冰玉莲花,其花能解百毒,而且能够修复身体机能,让身体变得强壮,百毒不侵,只是这天山冰玉莲花,可遇不可求,老儿我活这么久了,也未曾听说过谁得到过,毕竟天山以北极寒之地,不是一般人能够走得进去的。”
“纵然是天上神物,我也要拿到来救清儿,更何况只是天山冰玉莲花,我一定会拿到的。”凤孤脸上坚定不移。若不能救下清儿,那么他的存在也失去意义了。
只是天山冰玉莲花而已,他是无论如何也要采到的,手,握住了晚清的手,轻轻地道:“清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毒解掉的。”
“痛、、、、好痛啊!”晚清却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全身的痛,已经将她折磨得无形了,只是拼命地咬着口中的手,那温和的血,带着腥味,流入她的口中,带给她一种刺激的痛,牙齿咬得用力,似乎抵制了不少的痛。
一旁的赛老儿实在是看不过去了,那手根本就是血肉模糊了,那样子一遍一遍的咬,连那白森森的骨头也清晰可见,十分吓人,可是凤孤,却是眼也不眨一下,仿佛那手不是他的一般,只是带着沉伤地盯着那个女子。
叹了一口气,老儿轻轻地道:“凤爷,你把手拿出来吧,我用针灸方法为姑娘解去痛苦,至少可以让她不至于这么痛苦,再配上药,可以让她暂时一个月内,不再发作,只要尽快找到天山冰玉雪莲,那就没事了。”
真是想不到,这个以冷酷无情残忍闻名的凤舞九天主子,竟也有如此深情的一面,让人实在是心中为止感叹:“这世上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啊,只不过是看所对的人罢了。
所有人只当他是冷血,其实他若真动起情来,只怕比任何人都要来得猛烈的。
凤孤深深地望着晚清,眸中带着极痛,而后轻轻地拉开了自己的手,只是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似乎寄由如此,他才能感觉到,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没有拉远。
赛老儿自药箱中拿出针灸包子,而后对着凤孤道:“劳烦凤爷将姑娘的身子扳过来,老儿要在背部针灸。“
凤孤听罢,赶紧去搂住晚清,要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可是她却是因为疼痛整个人圈成了一团,而且用力之大,他都拉不开来。
轻轻地抵在她的耳边,声音轻柔而缓缓地道:“清儿,翻个身子,赛老儿为你针灸,一下子就不痛了哦……“说话间眼神划过不忍,却还是用力一扳,将她的人整个地翻了过来,而且用力将她压住,以防止她乱动。
转首对着赛老儿道:“赶紧动手。“
“嗯。“赛老儿一点头,十指一夹,自针包中夹出八艮银针,目光如炬对准了晚清背上八大|岤位,一施力,八针齐飞,直入她的|岤位。
赛老儿平日里做事温温吞吞,可是遇到真正的医事,却是半点不含糊,果然不愧为当世神医,只见八针齐飞后,他将晚清的身子一转,重新又转了回来,手上飞快,又迅速地夹起八支细一点的针,向着她的肩处飞去。
如此连连反复转动,而后自包中取出一支细如毛发的金针,对准她的眉心,轻轻旋转插入,插至一半,而后停下,自箱中掏出一个玉瓶子,瓶子打开,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而且带有淡淡的清凉之气,瓶口极小,竟是只有针身大小,他对着那眉心的金针,缓缓地倒了上去,到了一滴晶莹雪白的露体在金针上,露体顺着金针缓缓而下,没入她的肤中。
晚清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整个人陷入一种昏迷中,身体也渐渐地松懈了下来。只是全身却依旧时而冰冷,时而火热。
凤孤转头望向赛老儿:“她的身体怎么还是乍冷乍热呢?”
“凤爷,这就算是灵丹妙药,也不可能那么快就能够让她停止发作的,不过也不会拖很久的,一刻钟后,她的身体就会好过来的。”赛老儿静静地说着,眼神也是凝望着那女子,手轻轻地把向了她的脉象,见她的神色渐渐转好,才松了口气。
真是想不出来,这个女子是何魅力,竟能将这块冷血的冰化为温热的水呢?
若说是因为那倾城的脸,却也不尽然,毕竟这凤府中,倾城的人儿也是不少的。
看向他那白骨森森的两个指头,血还不住地流着呢,滴落在那雪白的被褥上,显得什么狰狞,赛老儿一个叹息,道:“凤爷,你的手,先包扎一下吧!”
“是啊,爷,您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吧!夫人这儿,奴婢来照顾。”黄棋在一旁,终于开口了,看着爷受伤的手,还有床上那剪剪平息了痛苦的女子。
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虽然喜欢爷,可是,从未想到要得到什么,她只要爷幸福就好,可是爷喜欢上了的却是上官晚清这个女子,而且自今天这一场来看,只怕,已经是深入肺腑的爱了。
可是,上官婉清呢?
同为女人,她更能明白上官婉清的心,她失了记忆,尚且无法原谅爷,若是回复了记忆,只怕……
爷誓必要受这情伤的,而且很重很重。
“不必,等清儿好了再说。”他如今哪有心思包扎伤口,他只是这么一点点儿的伤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清儿能够转醒,其他的,什么都好说。
只要清儿能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他甚至连望也不望那手一眼,只仿佛,那手根本就不是他的一样。
赛老儿叹了叹气,没再说什么。
而黄棋也是闪到了一旁,不再说什么。
忽然,昏睡中的晚清忽然口中喃喃,似在说着什么一般,手伸于空中,抓了又抓,不知道在抓着什么。
凤孤赶紧凑上前去,附耳于她的嘴边,却听得呢呢喃喃的声音软软而无力,可是那两个字,却让他听得清楚。
她在喊着:银面。
凤孤猛地全身一僵,如临雷击,整个人动也不动。
(哇咔咔,下章先虐虐心,呵呵。关于许多亲一直译文凤孤对晚清的忽然转变,还有为何他在清落崖后的事也没有交代,会在这几天内交代清楚的哦,关于孤的痛苦回述,哈哈)
复仇卷 第二十八章 借计使计
凤孤猛地全身一僵,如临雷击,整个人动也不动。
脸上的表情,变得如僵了一般,冷而且痛,那是一种,让人见了也要落泪的痛,不是身体的,而是心上的。
黄棋与赛老儿二人站得远,根本就听不清楚晚清说了什么,可是看着凤孤的表情,却不知为何,眼中感到一了酸楚,似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一般。
渐渐的,晚清的叫声渐渐的清晰了起来,清晰得让所有人都听得到她说了什么。
她叫的,是一个男子的名字。
银面。
武林第一杀手,从未失手,一身白衣,一副银色面具,一把长剑,不知断了多少魂。
黄棋心中早就看得出晚清与那银面不简单的,那一夜,银面夜探凤舞九天,她就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并不简单,尤其银面望着晚清的眼睛,那种深深的情痴,是一眼可以看出来的。
只是想不到,晚清竟也是对他有着感情的。
看着爷的样子,她的心,痛如刀绞。
她尚且如此,爷应该是如何地作痛啊。
只见他一张脸平静无波,却是铁青着,脸上绷得死紧,眼神中,深深的伤,凝成了一片。他被晚清咬伤的那只手,死死地拧紧拧紧,那鲜红的血,不停地往地上流着,他却毫无知觉。
那一只握着晚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