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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身为妾 完结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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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身为妾 完结 作者:肉书屋

    她却无可奈何,他根本就不承认晚清在庄中,任她如何也无法。硬闯是不行的。

    只能回去后再从长计议了。

    看着夏青缓缓地离去,凤孤忽然脸色一转,变得阴狠而狡诈,对着一旁的冷森道:“跟去。”对于夏青那无礼的问话,他之所以不计较,不是因为他当真怕了雪伶阁,只不过是为了揪出后面的男子罢了。

    既然查不出那男子是谁,那么就让他自己送上门来。

    “是。”冷森点了个头,身影一闪,如鬼魅般跟了过去。

    凤孤嘴角一抹志在必在必得的笑容,而后起身向着南凤园而去。

    晚清正在园中练字,长发挽起,只是松松地在后面以玉钗子打了个髻,似乎她十分习惯这样的装扮,倒是无论怎么忘记,这份清然如何也减不去的。

    很少有女子不爱穿金戴银,涂胭抹指装扮美丽的,可是偏偏,她却是一个例外,永远那般清新,却更让人心动。

    只穿了一件对襟开的月牙长衫,及地合身不拖曳半分,腰间束着一条浅色的腰带,在一旁,打了个十分好看的结子,这是他骗她的。

    他告诉她,他们从前都是打同一种结子,结人结心,于是她便也打了同样的结。

    这个结,只有他与她才结的。

    想到此,心中暖暖地满满地。

    缓缓走过去,见她正在写的是一首《一斛珠》。

    她的字体,娟好静秀,写的是小楷,却又少了小楷的那一份中规中矩,看起来十分随意,却依旧好看,一如她的人一般。

    他捡了当中一句最具情意的,轻轻地念了起来:“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清儿可是想着郎呢?”暧昧的话轻轻说出口,带着三分挑逗。

    却让晚清脸红了大半,刚刚专注地练着字,却未料到他忽然来到了身后,心中有些难为情,这首词,本身就带了几分暧昧,在闺中时候,大多女子都不敢去看的,可她却是偏偏喜欢这首词,只觉得十分温情。

    这时被凤孤如此暧昧地读出来,让她耳根子一通红到脚趾去了。

    一扭头,却是不敢直眼看他。

    凤孤轻轻地拥过她。

    晚清脸色一变,心中莫名升出一股抗拒感,她一直存着疑问,若说他们曾经十分恩爱,却为何她的心中找不到一丝丝对他的情意呢?

    记忆会变,但是情,却应当不是说变就变的啊?

    不明白,难解。

    身子轻轻一移,与他移开了小寸,只笑道:“夫君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呢?”

    “想你了……”他轻轻地道,却不满她微微侧开的动作,当她的身子微微地侧开时,他只觉得一种莫名的害怕,于是手一紧,将她搂得更紧,头抵在她的肩膀,温软地道。

    此时看来,他对她真的十分之好,深情满满间温柔而体贴,可是,不知为何,她总是无法坦然接受这一切,这是心中存着的芥蒂在作祟。

    她不是那一种只因为美好就忘乎所以的人,不查明原因,她的心中,是无坦然的。而若想在他的身上查出什么或是问出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虽然对她是百依百顺,但是她却知道,那都是有限制的。于是想来想去,唯有从旁人着手才成。

    于是转首笑笑:“夫君,我想见见大夫人,我自醒来后还未去拜访她,这总是于礼不合的。“

    “不必了,她身体不适,不宜见客的。”凤孤听罢虽然脸上依旧带笑,可是说出的话却透出清冷与漠然。

    “大夫人病了?”她问,见他点了点头,她又道:“那我更应该去看望她一番的,夫君就请为清儿安排安排吧?”如水的眼睛带着期望地望着他。

    那双眼,更多注意的是,他的神情。

    所以,她注意到了他那不悦中还有一丝丝的隐隐躲避之感。

    可是为什么呢?

    难道?她与大夫人相处不好吗?也许这也有可能,但是直觉告诉她,事情,并非这么简单的,可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怎么突然间想去见她,你以前可是十分讨厌她的,恨不得一生一世不见她的?”他突然开口说道。

    “是这样吗?”她疑惑地问道。

    凤孤点了点头,拉起了她的手放于他的胸前,亲昵地道:“就是这样啊!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晚清看着他,绝美的脸上是一脸宠溺的笑,嘴角轻轻弯起,显得十分好看,点了点头,确实,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在骗人的模样。

    “那就是了!”他笑着将她带到自己的怀中,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庞,可惜,她的脸上,不知是用了什么易容之物,居然怎么洗也洗不去。

    虽然这张脸皮看起来倾城倾国,可是他更喜欢那一张清秀的脸庞,雪白晶莹,抚上去,如棉花般轻柔软滑,让人留恋。

    “你想着什么?”见他半晌不语,晚清抬头问道。

    “没有,我在想着,这世上最好的易容术是什么呢?”凤孤轻轻地道,其实,他只是希望,可以套她说出易容的方法,这样,才能去了她脸上这一层碍眼的皮。

    经他一说,她脑中有着灵光一闪而过,似乎,她知道有一种易容术十分高超,只要易容成,没有专用的药水,根本洗不去,而且看上去与真皮无二样。

    偏偏脑袋,她轻轻地道:“我记得好像有一种易容术十分逼真……”可是却又不能完全想得起来。

    “什么易容术?”凤孤有些狂喜,他就知道,失忆只是失去事情的记忆,而认知的东西,却是不会少的,果不其然。

    “我好像记得,可是又好像想不起来……”晚清闭上眼,用力地想着,忽然,脑中闪过一个画面,似乎,有一个白衣男子,看起来如谪仙般明皎如月,他正在对着她说着什么……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他在说些什么,而且,她努力地想试着去看清楚他的容貌,却依旧是那么模模糊糊、不清不楚地。

    越是想不出来,她越是用力去想,忽然头疼得厉害,那些失去的记忆,疯狂而模糊地闪动,闪得她整个头都快爆炸了一般。

    她双手捧住头,痛苦得脸也皱了起来。

    凤孤看见她突然捧着头皱着脸,惊吓不小,脸色紧张地问道:“清儿,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晚清摇了摇头,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抖:“我记不起来……怎么也记不起来……越是想去记起来,头就疼得越厉害!”

    听至此,凤孤忽然有些慌了神地将她搂在怀中:“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了,没什么好想的,以前的事情已经是往事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过好现在。”

    他多怕她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他怕她,再一次地拒绝。

    他现在,根本没有把握能够让她爱着他的。

    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狼狈的一次了。

    他,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守住这一份爱情。

    “嗯。”晚清被他搂在怀中,轻轻地点头道,不是不想,而是她根本想不起来,而且刚刚的头,真得痛得很厉害。

    “我扶你过去休息一下。”凤孤道,却是心中升腾起的,一种患得患失之感,渐渐严重。

    她顺从地由着他扶着走到了园中的小亭子中坐了下来,这时头才好了许多,不再那么疼了。

    他自怀中取出一瓶药,倒出一颗来,放于她的嘴边,轻道:“这药对于你的头疼有帮助,吃下。”

    那药丸翠绿而晶莹,十分好看,而且还有着淡淡的清香味,只是却因为这淡淡的清香味,反而让她闻不出这药的成份来。但是也没有多想,毕竟他若是要害她,根本就不用用毒的,只要一个手指就成了。

    于是轻启檀口,贝齿含住那翠绿的药,就着他体贴递来的茶水,轻轻地咽下。转而对他展了一抹温柔的笑。

    “谢谢夫君。”轻轻地道。

    “即是要谢我,就要来点儿实际的啊!只是说说而已有何用处呢?”他忽然开口道,一脸的戏谑与算计。

    让人一眼看出他的不怀好意。

    晚清故意什么也不说,只是望着他。

    凤孤暗笑她果真是聪明,可是他却是兴致起来,不想放过她,于是又接着道:“你怎么不开口呢?”

    “因为清儿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夫君啊!索性就不要开口了,以免丢人。”晚清巧笑而道,淡淡地望着亭外的风景,她不知道其他的园是如何的,可是这南凤园,倒是让她极喜欢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而且没有一般的园子那么繁复,种满了各色各样的花朵,只是植了许多她爱的梨树,还有许多桂花,还有一些兰花,再来就是几种芳草,看起来十分清雅,正是她所喜爱的。

    她不太喜欢那种繁花簇拥之感,感觉有些俗了。

    “谁说你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我呢?只是不知你肯不肯罢了!”他笑笑着道。

    晚清却是转首望向了他,看着他那一双炙热而灼眼,她想是不应该去回答他的话的,但是看他一副非要追究到底的模样,却也知道,不说的话,他一定会缠着的,于是一笑:“夫君想要清儿如何报答你呢?”

    “要的不多,只要清儿一个吻!”他说得倒是轻巧,可是谁知道,他的心中,可是比晚清还要紧张得多,那双凤眼,有着从未出现过的紧张,望着晚清,既渴望又怕失望。

    若是以往,以他霸道的个性,何须如此费力,只需一个强吻就成,可是现在的他,却只想要她一个真心的吻,而不是他的强迫的。

    他才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强要,就能要得到的。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晚清脸刹那红成一片,这个凤孤,似乎总是如此暧昧,可是看着他那紧张的眼神。

    却是不忍让他失望,毕竟,他倒也是尊重她的,没有用强的,而是如此温和地请求。

    于是想了想,她轻轻地凑近了他,在他的脸庞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

    凤孤忽然发现自己像十五六的小毛男孩一般,面对着心爱的女子,局促不安,一双眼,带着闪烁,双手,竟然有种不知道应该放在哪儿才好的感觉。

    很多年以后,当他想起此时的蠢蠢的模样,都哑然失笑,可恨一世英明居然就栽在了这一刻中。

    可是,却也是这一刻,才让他开始懂得了要如何珍惜爱,才让他明白了,原来,他从来没有真正爱过。

    曾经以为的爱,只不过是心中的一种错觉罢了。

    幸好,他还没有错过,若不然,只怕穷极一生,也唯有寂寞相伴了。

    “他居然说晴天没有在凤舞九天?”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夜来香林中缓缓地响起。男子背着光,一身雪白,挺拔而立,只是声音中有着浓浓的愤意。

    “是,我问了他几遍,他如何也不肯说什么,只是说道晴天已经没有在那儿了,过多的,根本没说,一听,便知道他是有意将她禁锢的。不管我如何说,他却是不开口说半个字。”夏青静静地道。

    风吹过她的发鬓,卷起了她薄薄的刘海,让人清晰地看到,她那双总是坚韧的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伤感。

    “而且……”夏青又接着道。

    银面冷冷地问:“而且什么?”

    “我发现,凤孤,好像已经知道了晴天就是晚清的身份。”夏青接着道。

    “哦……”银面哦了一声,又接着道:“他知道又能如何?晚清,早就死了一次了,此时的晚清,再不是他可以随意禁锢就可以禁锢的!”

    “你准备如何做呢?”夏青问道。

    “晚上,我亲自进凤舞九天去探明情况。”银面淡淡地道。

    夏青却是一个吃惊:“恐怕不行,凤舞九天如今戒备之森严,可不是一般,不但处处都是暗卫,而且他内设了奇门八卦,看似简单,可是当真走了进去,却犹如置身在别人的眼皮底下一般。”

    “你认为我也无法进去?”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如水,可是当中却含了几分不满。

    夏青却似早已经习惯一般,只是眼中的忧伤更浓了:“那倒不是,当今天下,又有什么地方是你进不去的呢?我的意思是,倒不如从长计议,想个良策才能更顺利地救出晚清。”

    “已经这么多天了,不能再等下去了,凤孤为人狠毒,保不准他会对晚清做出什么来!我晚上先去看看才行。”银面淡淡地道,眼中浮出一丝担忧来

    看着他如此,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轻道:“好。”

    复仇卷第二十一章夜探凤舞九天

    夜里,睡不下去,于是起了床,静静地守着月光,心中,居然出现了一种沉沉的哀伤,连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何。

    忽然,窗外梨树林中,缓缓走出一个修长身影,一身雪白,映着月光,恰如从天而降的绝美天神,他的面上,戴着一副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清冷似水的眼睛,却依旧足以倾人。

    他缓缓地向着她走了过来。

    晚清知道她应该叫出声音来的,因为,半夜中,突然出现一个蒙面人向着她走了过来,而且四处还无人。

    可是,她却偏偏没有叫出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双眼,直直地看着他缓缓走来,身形萧瑟。

    她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莫名的信任感,心中认定,他不会伤害自己。她知道,她们以前一定是认识的。

    而且,他对她,一定是好的。

    因为,当看到他的时候,她的心中,是一种安全与温暖的感觉,而看到凤孤的时候,她却是一种复杂得让自己也不明白的感觉。

    “你是谁?我们以前认识吗?”她轻轻地开口问道。

    男子在听到她的问话的时候,眼中出现了惊异与狐疑,看来,他并不知道,她失忆的事情。

    于是她又解释道:“我因为头部受了伤,失忆了,以前的事情,全部不记得了。”

    只见他的眼睛变了又变,而后是一片沉默,清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她也没说什么,任由他看着。

    过了良久,他终于开口,却是声音中有些无奈:“你当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晚清摇了摇头,轻笑着道:“我就觉得我们应该是相识的,因为看到你,我觉得十分熟悉。可是,我却是真的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你失忆了?”银面惊讶地道。

    晚清点了点头:“是啊,我头部受了伤,从前的记忆,半点儿也没有了!”淡淡的语气底下,是淡淡的落寞。

    失忆,并不好受。

    从前的记忆全部都没有了,身边的人,全然都是陌生的,那个自称是她夫君的凤孤,她却是无法做到全身心的信任。

    周围的人,每一个都那么陌生,那么生疏,对她客气而小心翼翼。

    而对于她的以前,个个都是摇头一句不知,而后惊慌而逃。

    那模样,如何看,就不是不知道,心中的疑团是越来越大的。

    眼前这个人,虽然她不记得,可是她却莫名的信任他,莫名地认为可以由他得到她真实的以前。

    “你受伤了?伤到哪儿?严重吗?”他吃惊地道,脸上的紧张与担忧,透过那一双眼睛,让人清楚地感受到。

    看着她担心而紧张的表情,晚清心中一暖,感到了一个亲切的关怀,眼中也温热了,轻轻地道:“其实也没什么,醒来之后只是头还有点疼,可是淤血已经散了,连伤口也看不见的。”

    “伤口也看不见?”银面敏感地察觉到她话中的问题,若能伤到失忆,又如何连个伤口也看不见呢?这未免太奇怪了!

    看着他脸上的惊讶与疑惑,晚清却是一笑:“是啊,只是剩下一个小小的包而已,可能是伤着了记忆的地方,所以才会失忆的。”

    “哦,原来如此。”银面望着晚清,没有再说什么。

    一切,又怎么可能是那么简单的呢?

    让人失忆,有很多种方法的。

    目前晚清失去记忆,对于之前的事情已经忘记了,她自是会相信这个受伤的谎言。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谁呢?”晚清又问。

    “我叫银面。”他应道,声音如水般清凉却让人心中舒服。

    “银面……”她轻轻地呢喃着,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快得让人捉不住,于是又望向了他:“这个名字,好熟悉……”

    “我们是什么关系呢?”她又接着问道,虽然有些冒昧,可是却不得不问。

    “我们?……”银面想了想,却突然有些不知道如何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最终只是轻轻地道:“我们是好朋友。”

    “凤孤没有对你怎样吧?”他问。

    “夫君?他对我很好啊!”晚清有些不明他的意思,轻轻地问,却已经隐隐感觉与凤孤之间,只怕不是如凤孤所说的那么简单。

    “他不是你夫君!”银面冷冷地道,冰冷的眼中有着怒意在燃,他不知道,凤孤,又在搞什么花样,他究竟要做什么?他早该料到凤孤不仅性格阴狠无情,而且狡猾j诈,他不该放任晚清跟他回来的,他更不该答应晚清自己报仇的。

    若是他当时坚决地否决了她,也就不会惹出这些事情来了。

    “你是雪伶阁花魁晴天姑娘,不是他的任何人!”

    “是这样的吗?”晚清疑惑地问。

    “不是!”突然,一旁响起了一个声音,邪妄中带着一股狠意。

    晚清向着发音处望去,却见凤孤一脸阴狠地站在暗光处,黑衣中,他一身的黑,配着脸上的表情,尤如是从地狱中走出来一般。

    让人心中十分不舒服。

    与白天的他,完全不同了。

    可是她却心中觉得,这才是他真正的面貌。

    只见他优雅地走至晚清身边,隔着窗框,手轻轻地坏过她:“我自然是你的夫君,你也不是什么雪伶阁的晴天姑娘,你是上官晚清。”说完而后又对着对面的银面轻轻地吐出阴狠的话:“你终于出现了,我可是等你多时了!”

    看着他们的模样,她心中却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伸手去捉,却捉不到半分。

    心中缓缓地镇定下来,看着这两个同样绝色的男子对峙着。

    “凤孤,你倒是敢说,你说她不是晴天,那么你可敢带她到战城中去问问别人呢?战城的人,少有人不认识晴天的。相信,战城中的人,会给她最真正的答案的。”银面冷冷地道,脸上一抹清冷如剑般直射向凤孤,晚清脸上的易容妆没有专用的药水是无法褪去,至少也可以保持一个月左右。

    相信,以晚清的聪明,他这一般说法,不管凤孤带不带她出去查证,她也能猜出不简单的。可是他哪里知道,其实晚清,早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我的妻子,我何须去靠别人来证明呢!你这话倒是奇怪了!”凤孤冷笑着道,脸上泰然若山,其实他的心中是有一些担心的,银面这一番话,只怕多多少少会引起晚清的怀疑的。可是,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轻易让她有机会去接触任何事物的。

    “看来你还是不敢。”银面冷冷地道,一双清冷的眼,直直盯着凤孤,带着几分鄙视的笑。

    “我想你搞错了,我的妻子,从来不需要向别人求证的,难道我的妻子我自己还不认得吗?”凤孤森冷的声音缓缓地说着。

    而后望着他,嘴角出现了一抹寒森的冷意来:“我想,此时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才对!杀手银面!”

    放完狠话,凤孤似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冲着银面浮起一抹笑,残暴无比:“据说杀手银面从未失手,也从未有人能够捉得住,不知道今日,是否会破了这个神奇呢?”

    他的话刚刚说完,只听得树叶沙沙作响,暗夜中,忽然涌出了无数的侍卫,个个一身黑衣,张眼望去,至少也有上百人。

    “看来你倒是为了我煞费了不少苦心呢!”银面冷冷一笑,眼中杀气骤起,一时让人全身寒意尽生。

    “想要捉住我,那是决不可能的!”银面说着的时候,风无声,剑起如虹,只见一道光耀了众人的眼。

    晚清微微地闭了眼,再望去时,他已经陷入一片厮杀当中。

    一身雪白长衫,溶于那群黑衣暗卫中,显得十分明显,只不过刹那间,已经沾了斑斑血迹。

    晚清一声惊呼,猛地拉住了凤孤的手:“你让他们住手……”

    “他是个杀手,若不杀他,就只能被他杀!”想不到她居然还为他求情,心中一愤,更是铁了心要杀银面。

    “不会的,我知道他没有恶意的。”晚清急急地解释着。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这一番话,只不过是让凤孤更生气,脸色一时间黯了几分,连皎月也难照得亮半分,他冷冷地道:“你又如何知道他没有恶意呢?你记得他吗?”

    “我不记得……”晚清一句话,让凤孤心中又开心了几分,原来她并不是记得这个银面,他还以为,她失了记忆,却还能记着这个人。

    可是晚清下一句话,却让他尤如当真泼了一盆冷水般,从头冷到尾,气也不打一处而来。

    只听晚清清亮的声音轻轻地道:“虽然我不记得他是谁了,可是,我却能感到对他的一种熟悉的信任感。”

    他冷冷地凝视着正在奋战的银面,脸色铁青:“谁砍他一刀,我赏银千两!”

    一句话暴出,那些暗卫,更加骁勇,更加疯狂,手中大刀使得更是用力。

    一人独对百余人,渐渐下来,银面已经感到有些吃力,毕竟这些暗卫都不是一些普通一般的侍卫,个个都武功不弱。

    纵然他武功胜出许多,此时也并未落势,可是对于他们这般作战法,功力消耗过大,就算能够消灭这些暗卫,可是凤孤的武功不容小窥,而且他身边还有四大婢女与那冷森。

    看来今天,想要救下晚清是不可能的,他心中一冷,却是怒火直升。

    晚清看着那些暗卫越来越猛,刀光剑影,飞影落身,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处。

    拉着凤孤的手中一紧,脸带乞求地道:“夫君,你就放过他吧……清儿求你了……”

    “你为何就非要为他求情!”凤孤的心中一痛,他就是恨,就是生气,她分明已经失去了记忆,却偏偏,还能对银面留有印象,这让他妒忌不已。

    “我……我……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不能滥杀无辜的。”晚清被他一问,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她的心中知道,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听到她的回答,凤孤却是更为之气愤,却偏偏,又无法发泄在她的身上,只能冷眼望着场中打斗的那一抹白色身影,狠狠地道:“他无辜,一个杀手何来无辜,被他杀的人岂非更是无辜!”

    “夫君……清儿求你了……”晚清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她知道,失去记忆,让她在这个时候,根本不知道如何说服凤孤,于是只能开口求他。

    正在应战的银面听到晚清的哀求,一个回剑侧手,对着她道:“不必求他这种小人!我自能应付。”

    说着一个纵身而立,雪白身影犹如直入皎月,身影一个快速旋转,雪白衣襟飘动,恰如天外飞仙由天而降,剑如花开,盘旋直下,待到人影立定时,那群暗卫,一时间只剩下不到十人,其他全倒在血泊下,不是死了便是受了重伤。

    这一招旋剑,他极少用,因为极耗功力,可是看到晚清在哀求着那个凤孤,他却是再也忍不住,也不管那些许多,仗剑而起。

    雪白的长衫被鲜血染得红艳,罩在他的身上,显得十分狰狞。

    她的心,却依旧停留在刚刚的那一招剑法当中,无法回复。

    不是震撼住了,而是那一剑法,她太过熟悉了,似乎曾经在哪儿见过,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只有那模模糊糊的影象闪过,快得让人捉也捉不住。

    银面长剑指向凤孤,挑战的眼光不言而喻。

    晚清却是手将凤孤拉得死紧:“不要。”

    这一句‘不要’,却不知道是担心着凤孤,还是担心着银面。

    两人齐齐地望向了她。

    就见她道:“我不想看到你们打起来,银面公子,你走吧!”

    她的心中,居然,更担心的是,银面的安全。

    这个认知,让她根本就无法说出口来。因为,若按凤孤所说,他是她的夫君,可是,她却反而担心银面,似乎这很难理解的。

    而她心中,其实明白,有许多事,只怕不像凤孤所说的如此简单,可是,此时情况紧急,却也不容她去细细想其他,先要劝下他们再说。

    银面面上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晚清却注意到,他的呼吸,已经不似刚才那般平稳,显得有些气浮,若是再与凤孤打下去,只怕难有胜算,而且纵然打赢了凤孤,只怕后面还有许多暗卫出现的,那里他只怕无法应付。

    顾虑甚多,此时,唯有拦下他们的打斗方行。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你的。”银面此时掂量再三,也确实难有胜算,凤孤的武功,他上次在桃林中已经领教过一二,并不简单,是个狠角色,此时他元气大伤,再纠缠下去,只不过是逞强,倒不如回去后再思对策。

    “你快走吧!”晚清见他这般说,于是赶紧催促着道,手却是用尽了力拉住凤孤。

    银面眼一闪,深深地望了晚清一眼,而后就要离去。

    凤孤见状,哪肯让他离去,另一只手拉开了晚清的手,眼中狠决地望向了银面:“想走!凤舞九天,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说着间伸手于腰间拔出软剑,就要向银面刺去。

    晚清一惊,怕他们当真打起来,于是想也未想,整个人,自后面将凤孤抱住了:“别去!”

    一刹那,风停叶止。

    所有的人都静止了下来。

    凤孤,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手中剑,缓缓地垂了下来,心中,骤起欣慰,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地抱住了他,虽然是因为要阻止他,可是至少说明,她不是那么地排斥着他的。

    这,总是一个好的兆头的。

    而银面,却是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晚清,脸皮的表情变了又变,眼中,露出痛苦之色,他想不到,晚清居然会抱住了凤孤,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的酸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不是恨着他吗?却为何要抱住他!”

    晚清不解他意,她没有他们两人想得复杂,她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阻止凤孤追赶银面,可是她的手根本就拉不住他,只能用抱的才有更多力气去拉住他。

    她,根本就没有别的意思。

    听到银面的话,虽然心中惑感更重,可是却根本来不及去想那些许多,只是催促道:“你说的我听不懂,也不知道,可是现下最重要的是你赶紧离开这儿!”

    “我不需要靠你的妥协来逃跑!我银面尚不至于那么窝囊!”银面说着长剑已经正向着凤孤刺去。

    凤孤也不好惹,手中的长剑一挺,伸手将晚清拉开,而后向着银面抵去。

    两人长剑对决,却全是高超剑术,剑起剑落,如飞星闪过,根本就看不清招式,只看到两个人一黑一白,身影不断换转。

    却是越看不见,心中越是急,于是晚清脸上一冷,冲着空中纠缠对决的两人厉声喝道:“住手!你们打够了没有!”

    可是那两人打得激烈,又岂会是她喊得停手的。

    于是她脸上怒意渐升,猛地自脚边一受伤的暗卫手中抢过一把大刀,横向脖子:“此事因我而起,你们若是再打个不停,我就自缢!”

    两人一听到这威胁,第一次,极有默契地停了下来,四目齐齐盯向晚清,喊道:“不许!”

    晚清却望向银面:“不许你就走!”而后又望向了凤孤:“你不要拦着他,让他走!”

    两人一听,四目相瞪,如龙虎争斗一般,眼光在空中激起战花来。

    却还是妥协了,银面深深地望了晚清一眼,一转身,飞纵而去,一身白衣消失在夜空中,却还不忘留下一句话:“我会救你的。”

    复仇卷第二十二章圆谎

    看到银面飞纵而去,晚清脸上一片清冷,手中大刀轻轻扔开,而后转首向着屋内而去。

    凤孤见状,跟了进去,却见她只是冷冷地坐在椅上,那双淡然的眼,直直地盯着他,不喜,也不怒,却带着一种探视,似乎等着他说什么一般。

    凤孤心中一颤,他与她之间,现在的相处,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刚刚银面的话,他知道,已经引起了她的注意的。

    所以,他要好好地斟酌好如何回答她的话。他不希望他们之间不容易的平静,被破坏掉。

    倾城面容上缓缓绽出一笑,带着三分邪气七分宠溺,问道:“怎么了?我刚刚不是已经按你的意思,放了他走了吗?怎么还一脸生气的模样呢!”

    说着间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直接就走到她的身边,拉了张凳子挨着她轻轻地坐下,将她轻轻一抱,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晚清脸上一红,他怎么动不动就来这暧昧的招式啊,妙目一瞪,三分羞七分恼:“我坐凳子就可以了!”

    说着间挣扎着要起身,凤孤却是手一伸,将她整个人抱得紧实:“凳子坐着哪有我抱着舒服呢!”

    说话间,头轻轻地靠在她脸庞边,那温温的气息带着一股炙热似火般要灼伤她了,耳根子,火辣辣了起来。

    “我觉得凳子还更舒服!”她轻轻地道,想要冷静镇定一点,可是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耳际那温热的气息不断撩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真的……“他暧昧地在她耳际问道,炙热唇,似经意又似不经意般地轻碰着她的耳垂子,引来她无意识地轻颤。

    晚清实在是受不了这诱惑,猛地整个人挺了一下,直直地站了起来。

    那肩膀,猛地就撞在了凤孤的下巴上。

    ‘砰’地一声。

    凤孤痛得眉也皱了起来:“清儿,你这是要了我的下巴啊!“

    晚清也没想到一时反应这般大,还撞伤了他的下巴,于是一转首,满脸歉意十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很疼吗?”

    说着间雪白素手轻轻地揉向了他的下巴,看他呲牙咧齿的模样,似乎真的很疼的模样。

    “你没事吧?”她有些难为情地问,都怪自己太过粗鲁了,要是撞伤了可就不好了。

    凤孤却是摇了摇头,凤眼,却是直勾勾地望着晚清,一眨不眨地,那双眼中,渐渐升起了炙热的气息。

    晚清忽觉得不对劲,一抬头,就对上了他那一双含了欲望的眼睛,一时间,竟有些无措,不知如何反应。

    她,明白那种眼光代表着什么。

    可是,她却还是清醒着的,在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她是不可能与他发生任何关系的。

    她与他之前,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太重要的。

    她缓缓地站离开了他,却见他双手一拉,那低沉的声音略带嘶哑地喊道上“清儿……”

    晚清脸色变了又变,而后脸微微一侧,带着尴尬地道:“你说过的,会等我愿意的那一天的。”

    这是她醒来之时因为弄不清楚原因,他应下给她的,只要她不愿意,他不可以强迫她做任何事情。

    就算他们真的是夫妻,只要她没有记起以前的事情,只要她不愿意,他也不可以胁迫她做任何夫妻之间应为事情。

    这个要求,虽然有些过份。

    可是,隐隐中,她对男女间这种事情,居然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害怕。而且,对于他,她实在是没有过多缠绵的情感,甚至,还有一种复杂到令她不明白的情感一直在作祟,似乎当中,有恨。

    所以,她无法坦然地接受他。

    轻轻地拉开他握着她的手,缓缓地在一旁坐了下来。

    凤孤心中的火热渐渐熄灭,带着一种憾意,却深深地无奈低下了头,看着她缓缓地拉开他的手,他的心,如被刀子割了一般,痛得无力去抵抗。可是,他,却不舍得对她发任何脾气,他知道,也许任何东西都能用强权夺得,可是独独她的爱,不是强权所能够夺回的。

    也许会很难,可是不管多难,他都不会退缩。

    因为,为她,值得,也甘之如饴。

    再抬起头时,又回复了一脸清邪气而美好的笑:“是,我答应过你的,只要你不愿意做的事,我都不会勉强你的。”

    “谢谢。”晚清软软一笑,心中感激他能够容忍她的行为,虽然他十分生气,却没有对她使强的。

    这对于一个男子来说,对于一个有可能是她夫君的男子来说,是极难做到的。

    “夫妻之间,是不必言谢字的。”凤孤笑着道。

    手,伸出。

    修长五指,握住了她的纤纤五指,交扣着,缠绕着,却是感到至少,握在手中,心里是满足的。

    “那么夫妻之间,是否也应该坦诚相对呢?”听罢他的话,晚清轻轻地问道,如水的眼睛莹莹地望向他,带着一种清澈无波的透明。

    对于刚刚银面所说的只言片语,她终究是难以介怀。

    虽说现在在这儿一切都好,凤孤对她孔明极至温柔体贴,可是她不喜欢如此不明不白地生活着,混混沌沌没有清明。

    听到她的话,凤孤眼中闪过一抹光芒,而后,轻轻地道:“夫妻之间,确实应该坦诚相待。”但是,有时候,善意的欺骗,只要是为了幸福,也是可以的,他在心中,又补上了一句。

    “对啊,所以,夫君不可以有事欺骗着我,我只想问一句,刚刚那银面说的话,可是真的?我们的关系,并非夫妻,而我,并非叫晚清,而是雪伶阁的头牌晴天。”

    他以前,面对商客时,尽管说着假话,可是,他却能直而无畏地望进别人眼中,不露半点疑惧之色,镇若泰山,让人摸不清他的真假。反而倒像是,对方才是说谎者,气势镇压了场面。

    可是此时面对着晚清,他却发现,望着她那一双清澈透明的眼,他竟是无法启齿那骗人的话。

    放开她的手,他姿态优雅地翻开架中两个干净的杯子,而后拿起桌上的茶壶,满满地为自己,也为晚清倒了一杯茶水。

    翠绿碧波茶水中,映着的,是他眼中的明暗不晦。

    借着这一系列的动作,他缓缓地道:“你是信我还是信他?”

    听到他的问话,晚清顿了一上,信凤孤还是信银面呢?

    这个答案,也许,她心中清楚,可是她知道,此时并不能说出来,于是只道:“我不是不信夫君,只不过,那银面说得有模有样,难免我心中,存了芥蒂,我只想弄清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凤孤却是不回答她的话,而是突然站了起来,向着梳妆台走去。

    晚清摸不清楚他究竟要做什么,于是只是睁着一双眼看着他,就见他一回头,手一伸:“跟我来。”

    “嗯。”她一手轻拾裙摆,另一手递给了他,由着他带她去梳妆台前。

    只见他将她带到铜镜前,而后将她轻轻地按坐在了台前,手缓缓地放在她的肩上,双目,直直地注视着镜中的她。

    晚清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只是疑惑着一双眼,轻问:“怎么了?”

    “可曾觉得这一张脸不太自然?”他问。

    晚清手伸出轻轻一摸,确实,这张脸,她感觉一点儿也不自然,总觉得……总觉得,她灵机一闪而过。

    她一直觉得这张脸似乎盖了一层什么一般,完全没有触觉之感,不如身上其他肌肤一般,可是……

    可是,她也曾试着用手轻捏过,却又感到是相连的,并非是那种分开之物。

    究竟是如何回事呢?

    她抬起头,看着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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