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身为妾 完结第27部分阅读
失身为妾 完结 作者:肉书屋
发作,却不想来得如此之快,而且上次在发作之前,就已经感到全身不舒服,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任何感觉,说来就来。
银面看到她发作的模样,又惊又痛,只恨不得,这毒,是发作在他的身上,那么至少他可以替她承受了这一份痛。
她不知道,每一次看到她发作,他的心,比她还要痛。
将那颤抖的娇躯拦腰抱起,向着屋里跑了去,而后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犹如放着一尊珍贵的瓷器一般,就怕将她摔碎。
看着她整个人如失了血一般,止不住颤抖着,他多怕,自己稍微一用力,她就会就此消失。
他的手,拧得死紧,只恨不得,拧的是那个歹毒的女人的脖子,他要杀了她,才能泄了心头的恨。居然下如此恶毒的毒!
晚清手抓着被褥,全身开始扭动着,想借此减轻那种难忍的痛, 可是,却根本减不去半分,那种冰火的痛苦,一遍一遍地啃食着她的每一寸神经。
“痛、、、、、、”却是承受不了那一种钻心的寒毒,口中,喃喃地轻轻哭嚷了起来,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掉落,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落在了雪白的绣枕上,晕出那美好得让人心疼的花来。
看着她那痛苦的表情,银面脸色变得冰寒若冰,一咬牙,狠狠地暴喝出来:“我要杀了那女人!”
依晚清的表情,知道这一次的发作,比上一次,甚至要厉害得多,她才会如此痛嚷了起来的。
晚清听着他的暴喝,很想说点什么,可是毒的发作,早将她的意志摧毁,她根本无力开口说些什么,只有那泪,一串串地落下,虽是滴在了枕垫上,却是滴滴落在了银面的心上。他将她的手轻轻地拉在了手中,轻轻呵着,却无能为力。
他恨自己,为何当初就不多学学医术,至少此刻可以为她解毒。
看如今的他,只能看着她在他的面前一遍遍地忍受着那冰火之毒的发作,却无能为力。
实在看不下去,他伸出手,轻轻地点住了她的睡|岤,看着她眼睛缓缓地合上,身体也渐渐地软了下去,他才放心起来。
只是这睡|岤却不能点太久, 她的毒在发作,若是点了太久,恐会伤身,所以只能点一会儿就解开,在她坚持不住处的时候再重新点住。
可是这终究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只希望宫中的人尽快来消息。
他已经求了皇上赶紧为他寻找解毒的方法,只希望尽快能够得到消息,尽快解了晚清的毒,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毒发,他的心,也会被摧毁的
……………………
夜幕开始渐渐拉下,天空中晕了大片的红,透着那翠绿的树林,告诉人们,一天,又过去了。
这一天,对于木屋里的人来说,是煎熬的一天。
不过幸好这一天,还是过去了。
在晚清一次次的冰火煎熬中,在银面一次次地点|岤解|岤中,过去了。
看着晚清脸上那痛楚的表情渐渐褪去, 虽然还是那样苍白得可怕惊人,可是,却不再那般让人难过。
银面拿着床头的热巾,轻轻地为她拭去脸上的冷汗,心疼地道:“好多没有?”
看着银面那心疼担心的表情,晚清心中感动,不想让他太过担心,于是点了点头,苍白无血色的唇角轻轻扬起,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没事了。”
不过也确实没什么大碍了,火寒毒发作一过,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就是全身因为刚刚的毒发折磨而有些无力罢了。
“这一次发作,比上一次厉害得多。”他轻轻地道,心中却尽是担心,若是照这样下去,一次比一次严重的话,到了最后,如何能够忍了下来呢?就算不会毒发身亡,只怕也会因为这样的折磨而死的。
他眼中冷意渐浓,杀机立现, 对着晚清道:“我去找那朱月儿,问她要来解药。”说着间身子猛地站了起来,他不能让晚清置身危险之中,一刻也不行。
“不用了、、、”晚清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没用的,若是解药有用的话,我早就为自己解去毒了,如今这毒已经是渗入血液中了,想要化去,谈何容易,不是一般的解药就能够解得了的。”
其实她也猜出有一种解药或许可以解她的毒,但是却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而且这解药当中有一味是天山白玉莲,千年开一次花,可遇而不可求的。
希望根本不大,从没有说给银面听,是怕他真的去天山找,天山离此路途遥远不说,而且终年见雪,白玉莲开在天山绝地寒处,而且还只是传说的,要找到,谈何容易,她不想让他把时间花费在那儿,他还有着酝酿多年的大仇未报,而且她欠他的,已经够多了,不想再添上这么一件。
“只要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过,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次又一次地忍受着这火寒之毒发作之苦。若是找不到解药,我就杀了她!”他眼中的杀意浓冽得让晚清也能感觉得到。
她摇了摇头:“我说过,我要自己报仇。”
银面听罢微侧了头,叹了一声:“你终究,还是把我当成是外人看待了!”
“不是的。”晚清想不到一句话竟会引起他这样的话,于是强挣扎着要坐起身来,急急地要解释,却一口气上不来,忽然整个人反而是因为无力地重重地跌回了床上。
银面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于是又转身扶住了她,心中是又有气又心疼:“你身体这般虚弱,怎么还这样逞能呢!”
“你不要误会,你,在我心中,不仅仅是一个恩人,更是一个亲人,我没有将你当成是外人看待,只是我已经欠了你许多,虽然你不要求我还,可是我心中难道就能真的不在意,无所谓地承受着你的恩吗?
你知道我做不到的,而且,朱月儿这件事,我是真的想自己报仇,我想亲手,为来不及出世的孩子报仇。”她缓缓地解释道。
他于她,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外人呢?
他于她,早就不仅仅是一个恩人了,更是一个她值得信赖的人。
“你为何总是这么傻呢!我说过,你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银面听完她的话,心中感动。
他不指望晚清一时半刻便能接受他,可是至少,她已经将他当成亲人看待,那么,他们之间,就更近了一步。
晚清虚弱一笑,她就是不明白,银面如此出类拔萃之人,却为何对她,如此无怨无悔地付出呢?
她上官晚清何其有幸呢!
竟然能得上天如此地眷顾。
“想吃点什么?”银面开口问道,折腾了一整天,晚清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吃下。
“我吃不下、、、”晚清摇了摇头,此时身体疲倦不已,虽说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却是一点儿也不饿,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只是觉得很累很累。
“吃不下也得吃一点儿,折腾了一整天, 若是没有吃点儿东西,明天起来会更不舒服的。”银面说着站了起来:“你等一下,我为你煮一碗粥吃。”
说完也不管晚清是否答应,就自己走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就见他盛了一碗粥进来。
浓浓的肉香扑鼻而至,若是平时,晚清一定食指大开,可是今日真的是吃不下,看了看那一碗热腾腾的香粥,皱了皱眉:“银面,我是真的吃不下。”
“不许你说吃不下,我可是难得下一次厨,你若不吃,岂非是嫌弃了我!”银面难得带着几分说笑的语气道。
“你亲自下厨?!”晚清听了他的话有些吃惊,她还以为他是去外面买来的。
她与他相处也有一个来月,确实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下厨,以前她在谷中的时候,都是她下厨做饭的。也不见他动过一次手,却想不到,他竟然会下厨。
“知道了还不快吃!”银面冷冷地喝道,故作清冷的脸上难得浮出一丝红晕,所幸天色晕暗,所以看不清楚。只是他那清冷而带着别扭的表情,却已经足以让人想象了。
他并非没有下过厨,以前一人在谷中练武的时候,经常都是自己做饭的,那时也觉得十分自然,后来晚清来了,他就没有再下过厨了。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可是,这话一说出口,不知道为何,就有点别扭十分了。
“嗯。”晚清点头,苍白的脸上一抹温软的笑,看着他难得浮出的别扭样,没再说什么,只是接过他递来的粥,一口一口地慢慢吃了起来。
这样的关心,虽然平淡,却最是能够透入人心的。
复仇卷 第十六章 现身
虽然毒已经发作过了,可是晚清全身也给折腾得不像人样,没有两三天的静养,是难好得了的。
于是这两三天她一直呆在幽谷中没有出去。
趁着这两三天的时间,她又研制了几喷水防身制人的毒药,战城已经越来越乱了,她不能指望每一次都能够幸运地获救。
她,要学着保护好自己。
窗外剑影重叠,那个白衣男子,一脸清冷,目放精光,正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他们的相处,总是这么平静的,她与他,都是喜欢安静的人,于是,在这静谧的幽谷中,就更显得安静了。
一切,看来都是这么安然静好的。
可是谁又能看得出,这静好中的暗潮汹涌呢?
她,一心想着要出去报仇。
他,一念想将她留在这幽谷,才能保她周全。
可是,纵然如此,却没有人开口说出。
…………
连着两天没有见到晚清,凤孤心情烦闷到了极点。
脸上凝了浓浓的戾气,见谁就发飙,他本就是一个偏属于阴沉的男子,凤舞九天的人都是十分怕他的,在他的手下做事本就十分谨慎与害怕的,而此时的他,更是显得十分阴沉,让人难以靠近,只担心一个差错,就会被他谴责。
他已经派人去请了两天,可都说晚清这两天有事不能出来献唱。
他听得出来,这是推脱之辞,原本以为她是故意不待见他的,可是连着两日,他让人去打探,却并未探出她的消息,她整个人就像消失了一般。
看得出白云烟对她也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居心,他心中的担心很深,就怕晚清出了事。
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与担心,亲自踏上了雪伶阁。
此时雪伶阁才刚刚开门,夏青正在阁中招呼着客人,一眼便看见一个男子背光而入,一身黑衣如墨,上好的绸缎将他的修长尽展于人前,倾城的脸上却是笼罩了一层阴郁,让人远远就能感觉得到他的戾气。
这两日他天天派人来请晚清,她才在猜测着他会不会自己上门来呢。
果然,还是上门来了,看来她对此时是晴天的晚清十分喜爱呢!居然如此屈尊亲自来了。
只是这个凤孤,看来,也不如外界说得精明,若当真精明,又如何会不识得晚清的好,如何会做出这种摆在家中当成草,出了家门成了宝的举动呢。
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远远就招呼道:“凤爷来了!真是难得啊!稀客稀客!”
凤孤却只是冷眼盯了她一眼,直接道明来意:“我来找晴天姑娘!”
夏青想不到他如此直接就道明来意,半分寒暄也没有!还真是傲呢!只不过他如何傲也没用,她可不是那种被人三言两语吓大的。
弯起嘴角的笑,轻轻地道:“凤爷,咱们晴天姑娘这两日忙,无法为凤爷献唱!咱这儿的姑娘多的是,琴弹的好歌唱的好大有人在,不如我别为凤爷挑上一个?”
“我只要她!”他的声音,暗沉而阴狠,目光直直地盯着阁内,却是有着狂风暴雨欲来之感,让人没来由地感到丝丝寒意。
这个男人,天生就带有一种让人震撼的气势。
“凤爷如此抬爱晴天姑娘,我也为晴天感到开心,可是晴天姑娘这两天有事,实在是没办法出来献唱……”夏青脸上浮出几分为难,缓缓地道。
“有事要忙?有什么事呢?”凤孤盯着夏青的眼一字一字地问道。
被凤孤这么盯着,夏青只觉得头皮也发了麻,这个男人,看他的眼光,真是有种不达目的势不休之感,看来,她今天,又有的忙活了。
晚清进去幽谷后又恰巧毒性发作,才呆了这么多天,可是这些,又怎么可以同别人说呢!
突然,灵机一动,她想起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于是笑笑着道:“凤爷,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只不过是因为明日又是飞雪出来登场的日子,看着现在晴天姑娘如此受欢迎,想着如果让飞雪与晴天二人合奏,不知是如何一个火爆样,所以我临时想起,决定让飞雪与晴天两人合奏,于是这两天她们两人正在紧锣密鼓地演习着,只为了明天的登台演出。凤爷若是喜欢,可以明天过来看看。”
想来晚清的身体应该是好多了,明天出场应该没问题吧!
可是眼下,却也只能这么说了,若不然,还不知这凤孤要如何纠缠呢!
“明天?”凤孤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见到她点了点头,这才放心地离开,至少这样,就证明晚清没有危险,那么他的心也安了许多。
…………
没想到夏青临时居然出了这样一道题给他们。
当夏青说出来的时候,银面的脸上清冷中带着几分显见的怒意,那清冷的声音带着寒霜般道:“你倒是越来越会自作主张了!”
夏青一听,脸上乍变得微白,站在那儿,沉默不语,心中却是犹如被刀狠狠地剜了一下一般,痛楚无比。
头渐渐低下,带着忧郁的声音轻轻国地道:“夏青知道错了,下次再不敢自作主张!”
“其实夏青这样做也是正确的,银面,你太苛刻了!”晚清看着银面那无情的模样劝道。
“晚清,你不必为我求情,这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好了!我不应该如此擅作主张的!”夏青的声音,忽然透出了一种让人心寒的凉意来。
银面的话,伤她太深了!
“你本来就没错!”晚清道,望着夏青,带着歉意:“这一切,要怪也只能怪我,这些事,全是因我而起的,若不是我,也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晚清,你不要这样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做得不好就要承担,没有不能承担的事情!”夏青冷冷地说道。
“算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你下去准备明日的事情吧!”银面看着晚清那自疚的模样,心中不舍,知她为人,不想让她内疚,于是道。
夏青点了点头,而后挺直了腰向着谷外而去。心中,却有着什么,在慢慢地碎开。
看着夏青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晚清的心中,忽然感到十分忧伤,转头望向了银面:“你不应该那样对她的。”
“那我应该怎样对她呢?”银面听了晚清的话,问道,那双清冷的杏眸就那么直直地盯着晚清。
他不应该那样对夏青,又应该怎样对她呢?
难道她想让他,对夏青好吗?
难道她就不明白,他对她的心吗?
看着他那清冷如凝了霜般的脸,晚清一时语塞,却也知道,若是不爱,就不能给了别人太多的遐想,因为那是对对方,最大的伤害。
银面虽然心狠,心冷,可是他却也没有做错,他不爱夏青,这是他一早表明的,那么,他对夏青好,只不过是害了夏青罢了。
可是看着夏青那伤痛至极的模样,她却感到十分难受。
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于是轻轻地道:“至少,不要太伤了她。”她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一句了。
银面心中忽然沉闷地厉害,他不是一个擅于表达情感的人,但是他爱了就是爱了,所以他为了她,可以付出所有。
可是他却又偏偏无法对晚清发脾气,于是拿起了长剑,忽然向着山林奔去,手中长剑如狂了一般,横扫向了那些叶子。
…………
日升日落,又是一天过去了,她,又要离开这个宁静的幽谷,回到那个充斥着喧闹浮躁的人群中去了。
人生茫茫,许多事情,似乎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她这一生,注定不平坦,可是人说风雨过后一定会有美好的彩虹,那么,她的彩虹又将何时才能到来呢?
一头青丝轻轻地挽起,朝天如意髻华贵而大气,一支金镶玉落地垂珠钗,一支绿色耀光玛瑙,打扮得整个人华贵而雅致,换上那朱红色织锦抹胸长裙,披上那绣着水兰花的深红披肩,贴上那倾城面皮,点绛唇画青眉。
摇身一变,那个清透美好的女子成了一个倾城雅贵的绝色女子。
推开门扉,银面早已经装备妥当,一身雪白丝纺垂在身后,修长的身姿带着飘逸,一头长发没有任何修饰,只是以一条雪白长纺带拦半头系了起来,就那么直直地披散在肩上,可是看来还是那么美丽。
他的身上,总是带有一种雪的性质,纯洁而清冷,却让人心生喜欢。
看见她走出来,他眼中现出一抹嫌弃之色。
晚清一笑,却是心中明白他嫌弃着什么:“是不是觉得太浮夸太俗气了?”
“嗯。”她不适合这种红艳艳的颜色,她应该是那种浅草芬芳的颜色,淡淡的幽幽的,更是能让人蠢动。
“可是我却只能这样穿着,俗便俗了,所谓大欲若雅吧!”她轻轻地道。其实她也不喜欢这样的装扮,只不过,似乎这样的装扮,比较适合她现在的身份。
“走吧!”银面没有再说什么,拉了她的手就向着谷外奔去。
来到阁中,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了,看见她与银面远远走来,已经有人喝彩起来,似乎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热闹很多。
因为银面比较高大,若是她站在她身边,会显出他的高大不合体,容易让人看出端倪来,于是让那些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散花伶女跟着。
她却故意落在了他后面,缓缓而行。远远地,注意着四周的人群,可是才走至一半,就看见了那三个贵宾亭子中的人,不由心中想笑。
三个亭子中坐的人,居然她全都认识。
正中的大亭子又是被凤孤订下了,左边亭子坐的人是白云烟,右边亭子坐的人居然是邪风,想不到他也来凑这个风。
她记得,他从来不爱这种场面的,说是太过雅气,不适合他这种粗人来听,可是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订了雅席来听?
就在这时,看到他突然转过头来,冲着她就是一个灿烂的笑容,两排亮牙在灯光下,白晃晃地。那个古灵精怪的脸上,似乎有着什么兴奋一般。
晚清冲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算是回了他的礼。
邪风忽然猛地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大大不顾形象地就叫喧道:“晴天姑娘,晴天姑娘,我在这儿呢!”
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喝,让晚清错愕不已,紧接着轻笑出声,一直知道邪风个性朗气,而且不拘于小节,可是没想过,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一喝,居然一群人也跟着叫喝了起来,还真是太惊人了,晚清赶紧牵了兰英的手,由她将她带到了台上。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正中亭子中那名男子,阴郁着一张脸,看来脸色极不佳,那眼中,藏着浓浓的妒意。
要走去台上,势必要经过两亭中间的路,也选择了邪风与凤孤相隔中间的路,经过时,就听见邪风笑嘻嘻地道:“晴天姑娘,我今天可是特意来听你唱曲的啊!”
“谢谢邪风公子!晴天一定会唱好曲子给大家听的。”她客气地道,看着他兴奋的眼神,欣慰许多,不管什么原因,至少,邪风不再陷入于她堕崖的痛苦之中。这样,她也就放心许多了。
她不想见他一直沉浸在忧伤之中。那样,她心中只会愧恨无比的。
邪风,还是应该如此灿烂地笑,开心嘻笑着言谈,才能展现他的本色的。
此时银面已经端坐在了那儿了,手中拿了一把箫,沙哑却带着磁性的声音轻轻道:“今日我与晴天姑娘同台献艺,不想落了俗去,所以,飞雪今日不抚琴,以箫声与晴天姑娘的琴歌相和,将各自才能展示出来,希望能博君一笑!”
众人一听大喝着好。
晚清轻轻一笑,缓缓走至席前,只感到台下一抹炙热的眼光紧紧跟随着,于是望了过去,就见凤孤手持香杯,轻轻地在空中敬向了她,薄唇上一抹笑意十足,看起来,邪气却偏偏带着雅致。
晚清于是也一笑应之。
凤孤将酒轻轻放至鼻间,轻轻一闻,而后轻抿了一口,又将酒放在了桌子上,醉翁之意不在酒。此时美人当前,大喝大饮失色许多。
原来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受女子所感,却想不到,这一次,自己陷得更深,可是他却是甘之若饴。
晚清此时已经手轻轻抚向琴弦,流光般清澈而幽扬的琴声缓缓自指尖而出,一时如山林精灵在轻跃跳动,如百鸟在齐歌一般。
银面物中长箫拿起放于嘴边,当琴声流汇而出之际,箫声追随着琴声缓缓逸出,箫琴合奏,从来是最具情意之感的,而且声音也十分融洽。
晚清的琴声柔软清淡,却是情感十足,银面的箫声带着几分幽扬而静寞,可是两人的乐韵却款款相通。
琴声起,台下已经是静寂一片,似乎任何人,也不愿让这琴声沾了丁点儿的杂音。所有人的呼吸也放慢了,一时间,偌大的雪伶阁中,陷入一种奇异的境地中。四处静寂,只有琴箫合奏之声荡于空中,晚清轻启红唇,缓缓地唱了起来,声音清亮而明洁,唱的是一曲静山好。
静静的词,静静的乐,静静的人,形成了一副静静的天地。
就连白云烟,他来此原意不在听曲,却也陷入了这种天籁声中无法自拔,乐韵,他听过的不少,可是却从未听过如此让人震撼的乐声。
不得不承认,雪伶阁能有今天的成就,脱不开这般仙乐的关系。
望向台上的女子,一身朱红,华贵无比,偏偏倾城的脸上却呈现出另一种姿态来,淡然如墨,安静而美好。
而凤孤,望着沉浸在乐韵中,微闭着双眼的女子,心中的情更深了,突然下了决心,他,一定要得到她的心。
他想,她一定是极恨他的,所以才会选择以诈死离开他的,对于之前自己对她做过的一切,他后悔不已。
过往他无能为力,可是他却可以用以后来许下承诺,呵护她一生。
不过,这也要她答应才行,他可是清楚地知道,她虽然淡然处事,可是却实则倔强坚韧得很,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动得了的。
她脸上那一张面皮,着实看着让人心烦,难看之极!他真是想上前将那张假皮撕去,还他一个清丽佳人。
举起酒杯,轻轻置于鼻间闻着,耳边是她那清亮而温柔的声音缓缓地流动着,他也闭上了眼,脑中,浮现出了那一张清秀脸孔,或嗔或怒,或喜或乐,每一个表情,居然都印在了他的心中。
为何他之前却是完全不知道呢?
原来,在那一个暗夜中,看到那一双因惊恐而睁大了的眼的时候,他就已经注定,动情了。
一曲毕,众人意犹未尽,晚清却已经站了起来,轻轻地福了一礼:“今日得幸与飞雪姑娘合奏,实感欣怀,接下来,就由飞雪姑娘为大家再献上一曲。晴天就先退下了!”
台下众人却欢呼着要求二人再合奏一曲,可是晚清却是摇了摇头,坚持不肯,只道了下次若再有机会,还会与飞雪姑娘合奏。
有时候,惊艳一面的意犹未尽,会增加更多的美感的。
复仇卷 第十七章 住进凤舞山庄
迎着众人惊艳的目光,晚清由着兰英轻扶下台,缓缓地行走于众人的目光之中。
幸好台上飞雪的琴声又起,众人也没有太大的目光注视她,又投入了飞雪的琴声中。
走至亭中,就见邪风整个人探出了亭外,笑脸如阳光般灿烂:“晴天姑娘,可有幸邀你一同茗茶听琴呢?”
他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似乎觉得她会同意他的邀请一般,倒是个自信的家伙,也不怕她一拒绝他有多没面子,真不知道他那来的自信呢!
不过倒是让他唬对了,她确实没有拒绝他。
轻轻一笑:“即然公子如此抬爱,晴天又怎忍拂了公子美意。”说着间轻拾朱红裙脚,轻轻拾阶而上,行走间优雅而从容,很久以前,在上官府中,她就受了这行姿坐席的教育,力求优美而雅致大方,往日她倒不曾苛着这些,不过自从入了雪伶阁,倒是行走间增加了几分这种故做的雅致。
邪风料着她一定会过,她这一过来,他可是更认定这晴天就是晚清了。
他那儿是晚清想的对自己有信心呢!他从来没那么大的信心,会认为一个艺阁中倾城头牌会垂青自己,他一无才二无势,只不过是个江湖游荡之人,而且更重要一点,他可是还未真正与晴天相处过,纵然说垂青,也无从说起。
而晴天,似乎并不是那种随意就能够请得到的女子啊!
会答应他的请求,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晴天就是晚清,全天下,只有他的清儿会对他这般好的。
他自我开心地笑着。
眉也笑眼也笑嘴也笑,连那挺直的鼻子,也带了笑一般,这个人,笑起来,就是这般无忧。
晚清缓缓坐了下来,此时已经有伶女送上了香茶,这儿的伶女,全是训练有素的,只要客人一个眨眼,便要清楚客人要什么。
她轻轻拿起那茶,暖暖地,香气袭人。
眼边银面的琴声淙淙,似乎谁也不愿意开口破坏了这优美的琴声,望了上去,他真的是有一种超凡脱俗之感。
一身雪白纱纺迎着风儿悄悄地卷起,脸容清冷不带波动,虽只是露出一对杏眸,却依然足以倾倒众生。
那一双眸,无波无浪,明净清澈,带着一种傲眼看尘世之感。
他的琴声中,总是透出了一种让人感伤的东西,那样淡淡地、轻轻地、就打入了人的心间,所以,没有人,能够不在他的琴声中沉醉,那是一种超脱了俗感的声音。
一曲停,他没有再停留,也不待别人说什么,就直接云飘般离去了,他永远如此,以前不知道,只以为是因为他想用这种稀物之感来吸引人,挑起别人的欲望,可是直正了解他才知道,其实是他不愿呆得久,他讨厌与人接触。
其实算来,自己也当真是庆幸的,因为,能得如此男子的喜欢。
只是此时的她已经太无心了,早就不知道何为情何为爱了,十六年华,却让她满身是伤,早已经不知道如何才能痊愈了,
他的琴方落,邪风已经转过神儿来,手挂在桌上,撑着下巴,笑笑地道貌岸然:“我一看到睛天姑娘就觉得有股子亲切劲!真不知道是为何!姑娘不知道对我有没有亲切劲呢?”
晚清一笑:“公子明朗笑容,谁能感受不到这股子亲切劲呢!谁能冷颜相对呢!”她的回答,十分周全,即婉转表达了她对他也亲切,却也是告诉他,她只不过是因为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因。
其实当听到他这句话再看他今日的表情时,她已经隐隐猜出,邪风,估计已经猜定了她的身份。难怪今天如此笑颜逐开,不似之前的阴郁。
她却也不点破,是与不是,她根本不想隐瞒着他,他知道了也好,她也不想这样总是隐瞒着他,显得自己十分无情,因为他之前对她那般好。
“晴天果然是性情中人,不拘泥于小节上!”邪风笑着道,而后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她道:“忽然想起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很想说与姑娘听!”
他说这话时,眼中晶晶亮,如黑夜中那明亮的星星一般。
“哦?什么笑话?”其实晴天有些明白他的意思,记得初见面的时候,他就给她讲过笑话,至今仍然记忆犹新。因为那是她长这么大来,第一个人给她讲的笑话,只为博她开怀一笑。
那时候的她,心境尚且明亮不染半分尘埃,可是,只不过短短三个月不到,却已经物是人非。
她,再也找不回曾经那一份单纯的美好来了。
“话说从前有三个人去杂货店买东西,老板就问第一个说:‘你要买什么?’第一个人说:‘我要买一包花生。’老板就搬梯子,爬到仓库拿了一包花生给他,老板又问第二个人:‘你要买什么?’第二个说:‘我要买一包花生。’老板就说:‘你怎么不早说?’这时老板有点不爽,但还是要去拿,所以又搬梯子爬到仓库上去拿。爬的时候他就问第三个人:‘你也是要一包花生吗?’第三个人说:‘不是。’老板就拿了一包花生给第二个人,然后把梯子收好。他便问第三个人说:‘那你要什么?’”他说完眼神一亮,充满着期待地望向了晚清:“你猜猜他要买的是什么?”
晚清脸上渐渐绽出暖暖的笑来,这个邪风,摆明了就是暗叫她自己承认了身份,不过,既然他已经猜了,那么让他知道也无妨,于是道:“那第三人说道:‘我要两包花生!’”
淡淡一句话,带着不经意,却让邪风脸上开出了绝美的笑花来,看他的样子,只差整个人踹了起来。
可惜就在这时,一个扰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晴天姑娘!久违了!”
这个白云烟,可真是惹人厌呢,晚清的眼中现出一丝淡不可见的不悦,却没有显现出来,可是邪风就不同了,他这个人从来不是那种会屈就的人,不悦就是不悦。
眼睛瞪向了白云烟:“你不知道人家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吗?!”
一句话倒是堪堪不留半分情面直接就撒了去,果见白云烟脸上乍青乍白,却还是隐下了怒,这人,总是不可小觑的。分明气极,却还能转而绽出笑:“晴天姑娘,看来烟失礼了!”
“你本来就失礼敢!”邪风又是一脸鄙视地望去,脸上尽是嫌弃与厌恶。
白云烟身为风国皇子,只怕从来不曾让人如此说过吧?
晚清却也不阻止,知道阻止了邪风未必就会停,而且她也不想阻止,倒是想看看,这个白云,能容忍到何样的程度。
于是雪白素手轻轻地捧起那一盏香茶,轻轻地呵了口气,万分优雅地喝着,白云烟已经连连两次做出卑鄙之事了,她也无需对他太过客气的,容忍只会助长了恶人的行为,这点,她已经想通了。
也不担心此时白云烟会怎样,看,这四周云齐的,可是云国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他要真是敢乱来,那就真是不长脑袋了。
不说远的,单这近的,就那边一个凤孤已经足以挡得住了,还有邪风,暗处的银面,整个雪伶阁人马,还有这些前来听曲的江湖侠士。
不过晚清还是小看了这个白云,他不只能忍,而且还能忍任何人都不能忍的忍,这忍功可谓是出了神入了化的,只见他居然不露半分怒意。
优雅的在她一旁坐下,脸去看也不看邪风一眼,只道:“为求美人,又何在惜一切呢?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位公子,你不也是受了晴天姑娘的吸引才会坐在此处的,何须说这些话呢?真正的男子,只需公平竞争便可了!”
倒是说得好听,这个白云烟,这一番话,倒是换成了邪见不是,倒是显得邪风不够光明正大地追求了。
邪风一听整张脸也涨了起来,猛地整个人站了起来:“你个小白脸,有种单挑!”
晴天一听掩绢轻笑一声,不大不小,却正好让白云烟能够听得见,这个白云烟,倒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白脸,细皮嫩肉的,一脸文绉 绉的模样。邪风这话,倒是正中伤口上呢!
果然白云烟一听脸上猛地狠意渐增,一副残忍的模样,突然有些担心如此而为是否太过逞一时之快,还是缓缓他的情绪,免得日后添了邪风的麻烦。
于是笑道:“邪风公子,如此良辰佳夜,谈打打杀杀之死,太伤风情了!咱们坐着赏月不是更好吗?”
邪风望了她一眼,还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发作。
而白云烟听得晴天的话,虽然心中气极,却也是同样没有发作,在这种场合上动武,只会暴露他的身份,而且也对于他此次的行动不利,毕竟这儿来的全是江湖人士,闹开了不好。
晚清一扬眉,婢女赶紧奉上了上好的碧螺春茶。
忽觉背后眼光灼灼,似乎有人正在盯着她,于是转首一望,却见凤孤那双狭长凤眼直盯着她,在看到她转身的时候,露出狂热之情。
心中一忍颤,却还是回过了头,她的计划,全就是要迷住凤孤,夺了凤孤对朱月儿的爱,让朱月儿彻底地一无所有。
可是看到他那猎鹰般的眼光,她却突然莫名感到心底发寒,似乎有什么危险正在不知不觉中靠近一般。
一夜,就这样在表面平平静静暗下风云涌动的情况下悄悄过去。
待到退场,已经是午时了。
因为担心在雪园中不安全,怕白云烟又要来胡闹,于是她没有再在雪园中过夜,而是来到幽谷中过夜,这样,才不会有什么危险。
才由着兰英等人陪着走至松林中,就发现面前站了满满百来个黑衣刺客,他们可真是无孔入啊!她不去雪园中,他们便挡在了松林里。
不用说,也可以猜出这些人是白云烟派来的。
嘴角一抹冷笑,他们当真以为,在松园中,就能够阻得了她吗?雪伶阁中的松林,岂又是一般的松林呢?
且不说这松林,暗处,可是有一个不凡的人在护着她呢?
这一帮刺客,要在他面前挡住她,又岂是易事呢?
虽然,银面打算出手救她,不过,这一次救下她的人,却偏偏都不是这两种,而是另外一个人。
凤孤刚刚一直没有去与晚清搭腔,只是一个人独饮着,可是却也一直没有回去,却原来只因为他一直担心着晴天一出现会出事。
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一个有着锐利眼光的男人,所以,他很明白,白云烟望着晚清那势在必得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而白云烟何等人物,何等性格,他也清楚,只要是白云烟喜欢的东西,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夺取的。
所以,他一直注意着他的举动,就是担心他用强的,果然,刚刚他在同那身边的一名侍卫说了什么之后,侍卫就离开了,他让人暗中跟去,却发现他竟然调动了百来名侍卫埋伏在了松林中。
于是,他也跟着来到这松林中,见到一群人围着晚清,他只作不知那些黑衣刺客是谁直接就走了过去:“晴天姑娘!”
没想到凤孤也跟着来了,晚清脸上露出讶意来,不过随即一抹淡笑,看来白云烟今晚是别想有什么举动了。
软软一笑:“凤爷怎么也来了?”
“凤某今晚一直未能与姑娘说上句话,心感憾意,于是便想跟了姑娘来说上两句,却没想到,碰上了这事!”他说着间,眼睛巡视了一遍周遭的那些黑衣刺客,笑得妖艳美丽。可是却让人更是感到毛骨悚然。
只见他的身后,居然四大婢女全部到齐,而且身后居然带了二十几个侍卫,看来,是准备大打出手了,想想也是,那一日受了那么窝囊的气,他心中一定十分不快的,这时,只怕也是乘机横扫一番泄恨来了。
果然,只见他掌风一过,手一扫,身后四大婢女与二十大侍卫如豹般敏捷而出,夜空中,只见剑光闪过,耀了人眼,连刀剑相碰的声音还未听到,却已经听到那如兽般的哀号声,盘旋于松林中。
心中升出一丝怜悯,却还是忍了下去,这些,是她的敌人,她不能心软的。
这些人,擅于长箭,可是近身搏斗看来并不怎么厉害,而且这次只来了一百来人,而凤孤这边二十几人个个是武术高手,只不过一刹那间,那些黑衣刺客已经倒了大半,只见当中一人看情势不对,打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