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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孩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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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有句俗话说得好,“人不能太得意忘形,否则要挨雷劈的”。

    “您慢慢看,慢慢看。在下有事现行告退。老李!招待贵客!”

    刚转身迈出半步,腕子被人攥住。

    “你的扇子。这就是贵店的待客之道?”清亮男声,慢悠悠得说道。

    我咬牙,我切齿。

    微笑著转过身,接过那柄题著“瀚海阁”的“罪魁祸首”。对上的是一张唇红齿白,笑眯眯的男孩脸。

    “敢问王公子有什麽需要在下效劳呢?”

    小男孩松开手,“听说瀚海散人以绘男子丹青闻名都城?”

    “马马虎虎,只是业余爱好。也没什麽,哈哈。”

    你有什麽y谋?抢画?

    我警惕得向後退退,搂紧怀里的画卷。

    “散人觉得本公子样貌如何?”

    我倒!

    你长什麽样子,干我屁事?!

    还带著一丝稚嫩的鹅蛋脸凑了上来。弯眉,大眼,翘鼻,粉唇。

    “唇红齿白,呃,就算明眸皓齿吧,打个84分好了。再长个三四年,也算美男一个。”我想著。

    “唔”反过味来,捂嘴已晚。

    鹅蛋脸一红,“那好。我入画,你就为我绘一幅丹青吧。画得好了,自然厚赏,若是不好,旧帐新帐一起算。”

    我能不答应麽?

    瞧瞧店内的五六个彪形大汉,我点头微笑,“不知王公子想以何处为背景,以何种姿势入画呢?”

    鹅蛋脸一怔,“有这些讲究麽?”

    “当然。”我严肃得说道,“红花总需绿叶衬。若是单一呆板的人物丹青,就不是在下的画风了。”

    “那好。”鹅蛋脸眉头舒展开来,“明日,明日申末。你准备好画具,我差人来接你。”

    你不是想找个犄角旮旯杀了我吧?

    “这麽麻烦,在下不太好意思呢。不如”

    “你不应允麽?”大眼睛里闪过一道与年龄不相符的利芒。

    “不,不。同意同意。那就明日申末,在下就在这儿等著。”我心里有些发毛。这小孩怕是没有看起来那麽简单。

    “好。到时就看散人的妙手丹青了。”小男孩满意得一挥手,众人簇拥著离去。

    “苏子。”

    “嗯?”一个翻身,平躺在郑勃身旁,我随口应道。

    “你,你今晚格外...店里有烦心事麽?”

    我心头一颤。呆子心细,不能让他发现担心的。

    “你不喜欢麽,美人?”

    “若是你有为难之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夫妻同体。”

    一只大手伸过来搂紧我。

    “呆子!”心口暖暖的。“没事。你也知道如今咱们店铺已经稳当了,能有什麽事?”

    “苏子,你...啊-!别,别咬那里!啊-!”

    啃咬著那光滑x膛上的硬挺“红豆”,轻易挑起了另一番缠ian。

    呆子,为什麽要对我这麽痴情?若是我出事,不许你再哭两天三夜。

    先是被人蒙眼、乘轿,接著是被人搀扶,数不尽的石阶长道。就算本姑娘身体结实,各项体育考核都达标了,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啊。

    “呼呼呼呼”瘫坐在光滑凉爽的地上,我大口喘著气。

    “王爷!瀚海散人来了。”声音非男非女。

    等等!王爷!什麽王爷?

    “知道了,你们退下吧。”清亮嗓音响起,的确是那小男孩。

    “是。”

    一阵袭袭簌簌。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散人,你可以揭开带子了。”小男孩说道。

    这,这是g城里面!?

    红色巨大圆柱顶天立地,支起上面的金色吊顶。洁白的大石地面砌合严密,看不到一丝缝隙。青铜色香炉,长腿白色g灯,双面锦屏风,锦榻、几案都是华贵的金色,镶嵌点缀繁杂的飞禽走兽图案。落地白纱被夏风吹拂,轻轻摇荡。

    真是,真是奢华的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啊!

    “喂!我在这里!见到本王还不跪下行礼?”清亮的嗓音带著几分愤怒喝道。

    我一愣,“什麽王爷?”

    “我就是当今女皇的八皇子,文丰,丰王爷。”高头宽椅上的小孩得意站起身来。

    他还是一身白色长袍,却在领袖襟上滚了金色的织文绣文。头上戴著个金丝发冠,一颗龙眼大的明珠颤悠悠的晃动著。

    “大胆贱民!”小孩双眼一瞪,凌厉异常,“见到本王不下跪,想被砍头麽?!”

    我一个哆嗦,跪在地上。

    “我,我,草民苏子,拜见丰王爷。”

    “你屡次辱骂,戏弄本王。本王宽厚,暂不追究。你且起来吧,可以开始做画了。若是画得令本王满意,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我喘口气,慢慢站起身来。

    满意?那还不是你说了算?早知道也不会去惹你这个烦大头。现在可好了。悔不该啊!

    “我瞧过你的《海棠卷》,还能入眼。”文丰慢悠悠得说著,突然话锋一转,“但是还无法和本王的风采相比。你若是随便应付,哼哼...”

    敢诬蔑本姑娘的画技!

    听著他的话,我顿时火冒三丈。

    本姑娘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人批评!除了我老爸,谁也不行!

    什麽本王风采?!自恋狂!说到底,还不是屁大点儿的小孩!不过是投胎投得好,投到女皇肚子里罢了!八皇子,八岁黄毛小子的缩写!丰王爷,疯子王爷的简称!

    我一边暗骂,一边微笑著道,“在下一定尽心做画,体现王爷雄风。对了,王爷,你想好背景姿势了麽?”

    小孩点点头,“我就坐在这里看书。你画吧。”

    我认真得双手比成照像镜头。

    “不妥不妥。”

    看小孩脸色y沈下来,我跪下,正容道,“王爷文韬武略,风采耀人。若是单单坐著,怎能体现王爷雄姿?”

    偷瞄了一眼上位的小孩,神情缓和了许多。

    “你起来吧。”顿顿,小孩道,“不知散人有何提议?”

    “素闻王爷剑术了得。不知可否请王爷摆一个舞剑的姿势?”

    “好!”小孩不假思索得点头道,“散人提议非常之好!本王原也有这个打算的。”说著,束上两个金色护腕,持剑走了下来。

    “王爷觉得那里如何?”我手指向大殿一侧水池中心圆台,“那里光线刚好,而且王爷水畔舞剑,实在是完美背景。”犹豫了一下,“不过,不知王爷的身手,这个,若是地方太小,恐会掉落...”

    “不必多说。”小孩疾步越过我,一个翻身,跃上水中圆台,“要在此台上摆姿势,又由何难?便是真的挥剑个把时辰,本王也不会气喘一下。你画吧!”

    是吗?

    水中方圆一米的平台上,一个白衣少年左腿独立,右腿成钩抵在左腿膝弯处,左手剑诀,右手持剑,身体前倾。

    “在下开始了。”

    跪坐在几案旁,我熟练得摊开画袋。

    研磨,选笔,摊纸,白描,调色,选笔,上色...

    一个时辰後

    “王爷,在下完成了。”

    “好,好”

    圆台上白衣一晃。

    快,快掉啊!我吹,吹!

    小孩稳住身形,喘著气喊道,“赵五,钱六!你们进来!”

    可惜!我暗叹一声。

    被两名宦官搀扶,小孩以极不协调的姿势走过来。“我瞧瞧。”

    我双手奉上绘好的丹青。

    两声几不可闻的赞叹声从身侧传来。

    良久。“这,这是本王麽?”

    是也不是。脸盘多了些棱角,眼睛微眯,眉毛chu些,嘴唇薄些。完美的电脑绘图。

    “是,当然是王爷!只有丰王爷才能有如此神韵。”我不假思索得说道。

    你反驳?难道你承认自己没神韵,此人不是你?

    “嗯,咳咳。不错,确实不错。”小孩认同道,“打赏十两黄金。赵五!去拿来。”

    “是,王爷!”

    我不由松口气。搞定!我可以回家了,又可以见到郑某人了!

    “自明日起,本王就聘散人为丰王府画师。”

    “啊?!”

    “大胆!”尖细嗓音道,“还不跪谢王爷?!”

    迷迷糊糊得被人送出丰王府。

    前脚刚迈进家门,後脚丰王府总管就来了。

    “兹特聘‘瀚海阁’瀚海散人苏子为丰王府画师。月奉白银二十两,随传随到,不得有误!”“苏先生,您可是咱们丰王府头一位特聘画师。以後咱们同在王爷手下当差,就是兄弟了啊。有事儿只管说给老哥,能帮的我周全一定帮。”

    “谢谢李总管。我送您吧。”

    送客回来,郑勃一脸的兴奋,拥住廊下正发呆的我。“苏子,你真了不起,能得到王爷器重。咱们的‘瀚海阁’以後可有了大靠山了。真是天大的好事!”

    “咳咳。”谁知道那小孩什麽花花肠子?!“有这麽好麽?”

    “当然!我们今晚好好庆贺一番。”

    “庆贺?咱们不是几乎每晚都在枕榻上庆贺麽?”我随口应道。

    “咳咳...不,不是那个。”郑某人的心跳快了起来。松开我道,“我说的是去外面酒楼好好吃一顿。你,你来到长阳,我们还不曾一起出门。”

    “呆子原来也懂情趣的。”我笑道,“好啊,你说去哪里?我们带上老李吧,他也很辛苦。”

    “苏子,你心细了很多。”郑勃点点头,“好,我们三人,去朝合楼如何?听说那里新进了西域美酒,好像叫什麽葡萄酒。除了皇g大内,在长阳这还是头一家。”

    红红的汁y在磁杯中荡漾。

    我抿了一口。好像回到了现代老爸的生日晚餐时。

    “呃,也不怎样。”睁开眼,是郑某人的苦瓜脸。

    “酸酸涩涩的,古怪得很。”老李同意的点点头。

    “非也非也。”我摇头道,“不是酒不好,而是饮用方法有些小毛病。”

    “欧?这位妹子为何这样说?”身後的席位不知何时来了人。

    我回头.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妇人。高耸堆云髻,雀衔金丝步摇,纱罗袒领服,看来非富即贵。体态丰腴,小麦色皮肤,chu眉大眼,唇间一点红,倒也顺眼。

    我笑道,“真正的葡萄酒是要冰镇两刻的,可以化解内里的酸涩暑气。而且葡萄色豔,最好用水晶杯来盛。正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不过,这楼里没有办法搜集到那麽多的冰块合水晶杯,也是情有可原。大姐不要怪罪他们啊。”

    妇人笑的花枝乱颤,“妹子,你的嘴可真会说话。”说著,招手道,“来来,我们来凑一席吧。带上你相公,大姐请。”

    我看看郑勃,他脸一红,低声道,“随你。”

    “老李,你先慢慢吃,我们过去坐一会。”

    “这是小妹丈夫郑勃。小妹叫苏孜,大姐?”

    “我姓钱,单名一个媚字。你叫我钱大姐便可。”

    我点头,“怎麽大姐一人在此喝酒?”

    钱媚笑笑,“在等人。总是不来,一个人喝酒闷了许多。哪比得上苏妹子你,有个翩翩佳公子陪伴。”说著瞄了眼我身旁的郑某人。

    咿喂!这位大姐比本姑娘还直白好色的说!

    看看郑某人,眼中闪过不快,似乎在说“我讨厌她”。

    我忙拉住他的手按了按。

    就坐一会,马上就走。我使眼色道。

    “不过,苏妹子的相公还是比不上大姐的。啊,他来了!”钱媚兴奋得站起身。

    比郑某人还美,除了钱家大小姐的面首上官云,我还真没碰到过。

    钱媚!姓钱的!?不会这麽巧吧?

    “云儿,你怎麽来得如此晚?”原本chuchu的豪放女声突然掐成了一条缝。

    我浑身一哆嗦,转头看向来人。

    真的是他!

    依然是一袭白衣,白色缎带束发。杏眼却微眯,多了几分暧i挑逗。

    “怎麽?大姐等急了麽?”斜眉皱了皱,声音里带著蛊惑,微嗔道,“反正今晚都是大姐的麽。云儿喝酒赔罪便是。”

    要镇静,镇静!

    我抓紧郑勃的手,努力不要让自己呆住。

    “呃,这二位是?”

    “哦,这是我刚刚结识的妹子苏孜苏姑娘和她的相公郑勃郑公子。”

    “你!”杏眼瞪了一下。

    “我是‘瀚海阁’瀚海散人的双生妹妹苏孜,郑勃的妻子。”我忙打住他的话。

    上官云一顿,恢复了常态,拱手道,“幸会,幸会。”

    我和郑勃还礼。

    “钱大姐,既然你约的客到了,妹子”

    “哎,别走啊。大姐和你一见如故,怎麽能放你走?快坐快坐!郑公子,你也坐呀!”说著,钱媚按上郑勃的肩膀。

    喂!拿开你的臭猪手!

    我不动声色得向前靠了靠隔开二人,“那好,妹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钱媚拉著上官云坐下,“小非子,你去家中取四盏水晶杯,还有一盘冰块来。快些!”

    一直站立在後面的低头小厮跑下了楼。

    小痱子?!太逗了吧!钱家的仆人都这样小什麽子的麽?好像太监的名字。

    我刚缓过神来,却听钱媚正在和上官云说话,“而且葡萄色豔,最好用水晶杯来盛。正是‘葡萄美酒夜光杯’呀。”

    “几日不见,大姐学识又j进了。云儿真是佩服!”

    照搬麽?我晕菜!

    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钱媚聊著。

    自从上官云来了,钱媚就嗲的可以。再加上旁边的绝代美男,说不心跳是假的,更加不敢看向那边。身处冰火之中,我巴不得马上跑掉。

    无奈钱媚铁定了心要让我尝尝“她所谓”的冰镇葡萄酒。想到她是当朝第一大臣钱仲远的女儿,实在得罪不起,只好煎熬的等著。不过...

    郑某人的日子比我还不如吧。瞧他一脸的青色,厌恶至极。

    握握他的手。呆子,再忍耐会儿。

    小厮终於跑回来了,大汗淋漓,气喘如牛。

    一个老仆忙接手开始准备。

    “你死哪儿去了!”钱媚不悦得呵斥道,“不知主子在等麽?”说著,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力气似乎很大,跪著的小厮被扇倒在地,却还是一声不吭的低著头。

    “真不知父亲从哪儿捡到的废物!”钱媚皱著眉道,“老蔡,拖下去,赏二十个嘴巴!”

    我心中一酸。这时代,做奴才的就真的命如草芥,任主子欺凌麽!?

    “钱大姐,你何必动怒?”我笑著拦住那壮汉仆人,“我看他个子不高,自然跑得不快。不过,等待也是一种享受。我们一会儿品尝迟来的美酒,想必味道更佳。钱大姐,给小妹个面子嘛!”

    钱媚一怔,见旁边上官云眉头微皱,忙笑道,“妹子说得是。大姐怎样也要给妹子面子的。”说著,一挥手,那壮汉和小厮都低著头退到了後面。

    好不容易找借口溜掉,老李已经回家了。

    我拉著郑勃在已经空荡荡的大街上胡跑一通。

    “啊!真是痛快!”我喊道。

    “是啊!”郑勃握紧我的手,“那妇人真是无理至极。今晚还不如在家中庆贺。”

    大街灯笼摇曳下,看著他微红的脸庞,我“啾”的亲了一下。

    “苏子!”郑勃捂住脸,丹凤眼中柔波荡漾。

    “我这样对你,你怎麽不恼?”我笑嘻嘻的问道。

    “那是不同的。我,我喜欢你,又不喜欢别人。”郑某人耳朵也红透了,迟疑著问道,“你觉得是,是我好看,还是那上官云好看?”

    我心中一颤。“呆子!说你呆还真呆!”我戳著他的x膛道,“你是我老公,他又不是我什麽人,好不好看和我有什麽关系?”

    “可我看到席间他瞧了你好些次。你们是不是早已相识?”郑勃抓紧我的手。

    “你胡想什麽?”看来郑某人吃醋了。

    我忙解释道,“咱们‘瀚海阁’开店前不是有五十两银子麽。那天我和老李出门遇到他的马车受惊,是他赔的。我,我可就碰到他那一次,还是男装的时候。不信,你问老李去。”

    “你撞到马车?怎麽样了?!为何不告诉我?我看看!”郑勃慌乱得查看起来。

    “呆子!本来就没事。看你担心的!”我心头一暖。

    按住他的手,与他对视,“不要担心。我说过的,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你永远是我的大老公,大大老公,嗯?”

    “我,我知道。”郑勃低下头,“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没用,我怕,怕配不上你。”

    “傻子宁!”原来你是这样患得患失的在乎我,“若是没有你持家,我又怎能安心打理书铺,安心画画?咱们不过是分工不同而已。没有你,我也没法活。”

    “不如我们生个孩子吧?”我脱口道。

    该死!怎麽说这个?!发了誓二十五岁之前不作黄脸婆的!

    “苏子!”郑勃欣喜得望向我,微微一怔,“算了。知道你的心意我就满足了。你不是说早生孩子不容易养活麽?我听你的。”

    “子宁!”这回我真是感激涕零了。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回家,回家我们接著庆贺好了。”我低声道。

    “啊?!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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