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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吃过饭要出门。
青云是个男生女相的漂亮小子,冯渊当初提他到自己身边做随从就是因为看中青云的脸蛋好看,这算是他的另一个癖好,即便自己不能靠近女孩子,但心里还是钦慕美丽的人。
青云看着自家爷今天的兴致不高,有意在他跟前逗趣:“爷,昨儿听馆里的酒客说,馆里新近来了一位绝色的小倌,身量苗条,能拉会唱,妩媚多情,比馆里其他的小倌都要强得多,您今儿去可以看看。”
冯渊轻笑,抚着领口骂道:“要你在这里现眼!爷的事要你多嘴!出去办事吧。别捡日头底下走,晒黑了脸就别往我跟前来了。”
青云笑嘻嘻应着走了,冯渊坐下安静地吃饭,没一会儿冯三拿着账本进来说:“爷,这个月的租收上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冯渊放下筷子,顿时没了胃口:“就不能等我用完饭,这些事不是一向都是你在办的么?我懂什么呀,让我看有什么用?”
冯三笑道:“就是不会,才让你学着看呀。咱家总共就那么几亩地,那么几间铺子,账目不算复杂,你好歹都过了十八的生日,小的不求你立刻当家,只希望你每日学得那么一点,时间久了,日积月累下来也能学不少呢!”
冯渊从来不在这些事务上上心,听他这么一番劝解,直觉更不耐烦。但他跟冯三的关系不是父子胜似父子,所以就只是垂头不言,一如幼年被冯三劝解读书时的模样。
冯三就怕看到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看似在听你说话,实则魂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你打算一辈子这样混下去吗?”冯三恨恨道,“这些家务事小的自然可以一直为冯家做,小的受过老爷恩惠,为冯家当牛做马一辈子也没什么怨言。可小的今年已经四十五了,近来身体愈发不济,感觉大不如前,小的即使福大活到六十岁,也不过只有十来年的活头。
十来年后,你才三十多岁,正是而立之年,若没有理家的本领,你怎么在世上立足呢?小的现在不求你成家,也深知让你娶妻是为难你,但家业你总得学着管理吧?到那时,小的不在你身边陪伴,这可怎么办呢?”说着冯三不禁悲从中来,转身默默流下泪来。
冯渊听着冯三的话,看着他佝着身子拭泪,心里也难过起来,转念想到早上的梦,胸口愈觉憋闷,自顾恍惚起来,想起爹娘走得早,冯三一人既当爹又当妈、还要管理家里的各项事务,这么多年,的确十分劳累。按理说,四十来岁也不过是男人的壮年,他却已经在忧思自己下世后的事了。
想自己这十几年来,读书不成,做生意不通,于事业上一事无成。冯三多年期盼的冯家下一代主人,也因为自己怕女人的毛病搁置至今。这么一想,冯渊觉得自己的头越发沉重,眼睛一酸,也不禁呜咽哭起来。
冯三的女人估摸着冯渊差不多该吃完饭了,准备进去收拾碗筷,不想走到门口听到里面呜呜咽咽哭声一片,吓了一跳,揭开帘子一看,发现主仆二人,一个站着提袖擦泪,一个坐着闷声直哭,她不由笑了:“这又闹哪一出?大清早的,也不嫌晦气。爷,吃饭的时候,要是闷声哭,憋一肚子气,回头积了食,肚子要疼的。”
说完,她进去拉自己男人,嗔道:“你也是,起床的时候就把爷折腾得够呛,吓得他脸色都白了,现在怎么还来拿这些事烦他?你自己也说,来日方长,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慢慢来嘛。你慢慢教,爷慢慢学,总会好起来的。”
冯三听完这话,抹泪笑道:“你说的是,怪我心急。爷今儿个还要出门吧,先用饭,吃完出去散散心,天热在外面别玩得太过头。”
冯渊闷闷应了,念着青云说的那个小倌,心想吃完饭快点出去看看,下午回来早些看账本。
多情公子薄命女
冯渊和青云进到常来的南风馆里,时候还早,馆里的客人并不多,只有一些大概是昨晚留宿未归的客人红着眼坐在大堂里吃早饭。
他们两人一进去,早有相好的哥们赶过来招呼冯渊。
青云站在冯渊身后,防着那些笑容猥琐的公子们上来占自家爷的便宜。
青云跟在冯渊身边好几年了,知道自家爷根本就没有龙阳之好,那都是好事者信嘴瞎说,故意抹黑爷的。
是,爷他是好色了些,但爷好的是美色,可不是什么男色。
想到这里,青云叹息,爷他什么都好,性子平和、待人诚恳,就是这喜欢美人的毛病惹人愁。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这些公子们皮相好,自家那位正直温柔的爷也和他们混不到一处去呀。
只是这些人可是实打实的兔儿爷,自家那个傻愣愣的爷哪是他们的对手啊。
冯渊被人推着走进一间装饰华美的房间,里面站着几个面目清秀的少年,见进来人,都跑过来笑着迎接。
冯渊落座,看朋友们一人搂着一个少年调笑吃酒,他只是笑看着,心里却惦记着青云说的那位绝世美男。
看冯渊坐着不语,他身边的少年跪着斟好酒用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