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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战场上那什么重要的人吗?”他疑虑的看着她,不禁深思。
南婉一愣随后轻笑。
“就算你是肃朝的皇帝我也会放你走的。”她郑重说道,但是她知道,他不是,因为肃朝的皇帝,不可能是女子。
“为什么?”
“只是顺眼,你信么?”
“只是因为好看?”他不相信,仅仅是因为自己好看就不分缘由的放走自己,要知道,她,身为王储,不会不懂这战场上的每一个人,每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都可能是燎原之火。
“不全是,我喜欢中原,这次父王犯的罪,让中原对我们恨之入骨吧,所以,你…”
“若他日,你来中原,我定欢迎。” 南婉这个南诏人喜欢中原,可是他是中原人,却不喜欢中原。不是不喜,而是厌倦,他只喜那江山里的画,画中的美人。
她为之一笑,那笑倾城绝世。他,不为动容。
南方,江南的烟雨还在下着,并州海上因雨水,海潮来得汹涌,但是无关城南那一片青色的竹林。竹,稀疏之成林,还不曾成为竹海,那前不久成为山主人的少女,喜欢这无世俗争斗的地方。
江南到东都的路上,无论是否那雨还在下着,或者那雨越下越大,那道路上都是泥泞的,马蹄踏上去,浑浊的污水四溅,那青草之上多了几道浊黄色,随后又被雨水洗净。
“前线急报。” 南方来的快马在长乐门那长郎道内急驰着,无人敢拦。
信纸是急件,封在信筒内,即使信使身上无干之处,但那信依旧如装时那般。
她那久久不能平静的心,愈加颤抖,东都本来都是大晴天,但不知怎么的,今日晨时就下起了细雨,将玉慈宫里的菊花滋润了一番。盛夏的菊花开得着实好,可那宫里的主人不因这花开得好而高兴。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答应过我吗?你这个骗子,大骗子。”眼泪不停的流着,痛哭起来。因为信中,李绩一字不漏的写下来了,字字句句,让她心如刀割。
信上最后写着九死一生,让皇后娘娘在朝中做好准备,以防大乱。
你以为就这样就可以了?没见到你的人或者…我都不会死心的,如果你不在了这个国家跟我有什么关系,乱了,就乱了吧。
她心灰意冷,两眼无神,躇在哪里,半响…
伤心了许久她才娘娘呛呛起身去书房写下一道密旨,火速发往前线。
一共十四个字。
不惜一切代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大的掌权者,还是玉慈宫那个,只是她不想管,但是不代表连她孩儿的安危她都不会不顾,他失了消息,她知道,不是白沐雪告诉的,是来俊臣,他将来俊臣留在宫中,必要时让太后调用。他是想留给白沐雪的,但是他想,毕竟是太后所教养出的。
“他当真是不要命了,当真是失了心疯。” 她的凤眼微怒,骂道那个孩儿不争气,为了个女子失了心疯,此时,她对那个正襟危坐的中宫之主,好意全无。
她只道,红颜,当真祸水,先帝也是那样,可是先帝没有他那般痴迷,守得这片山河没有易主,纵是一万个不舍,先帝为了这江山,都舍得让赐死心爱之人,这分狠毒,即使是她,也自叹不如。
夜幕将至,微雨依下,尘埃不复,那嘉州山林内雨打青叶之声,清晰可闻。
“你整日穿着这事物,不为难?” 她瞧着那他缠上那裹布,看着那渐平的胸,又看了看自己鼓起的双峰,不禁皱眉道。
“纵难为,亦无奈。” 他的话很简单,就是无奈。
“你穿红妆,定,羡煞众人。” 她琥珀色的眼睛一亮,意味深长的说着,她的话也很简单,就是眼前这人,是个美人坯子。
这话,他没办法接,红装,他未曾想过,只在及笄那年,亦是她及笄嫁他那年,匆匆穿过半柱香的时间,那姿容,让自己都为之倾羡。
“此生,恐怕,难。”意犹未尽,或者说,他眼中充满无奈。
她只摇摇头,“你若想,世上可有难的?”
他则淡然一笑。
“世间女子倾羡的十里红妆,你就不曾想?”她迟疑的一问,因为自己即使不想嫁人,却也羡那十里红妆。
他复笑,“从不,我只欠她,十里红妆。” 或许他还想在添一句,洞房花烛夜。
“ 你既然已经娶了她,那何来亏欠一说?” 他自然不会告诉她,五年前中原天子大婚,那羡煞世人的立后大典,他毫不在意。东都皇城脚下那十里红妆,他一眼都未曾看过,也不曾知道。就连迎亲的人他都只是随意选了一个太监去了。大婚,亦成了他对她的愧疚。
他不说话,自然有他的难言之隐。南婉不禁又多看了她两眼,何种情深,才能一个女子为了另一个女子能如此?若是此生有女子能为自己如此,即使九死又有何悔。
“她的命,真的好。” 南婉为之一笑,耳垂处那金色小铃铛做响,那笑容让他想起了宫里那个还在等待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