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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峤襄皱眉道“还能有这样的事儿”

    “说的是呢”芷熙又道“后面还有呢,太夫人也来了,你说,若有太夫人少爷在场,旁的人敢多说一句么,这个柳常秋偏偏是个油嘴滑舌的人,又给太夫人弹琴,又讲什么解乏的穴道,就看咱太夫人心善,哄得跟什么似的。峤襄姐你在老爷面前也是说得上话儿的人,就算咱少爷脾气好,也不能成这样,以后还了得,你找机会和老爷说说罢。”

    “你说的可当真没添油加醋么”

    “好峤襄姐了,我哪里敢,平日里打打趣没个正经儿也就算了,怎么敢拿正是说玩笑,岂不是作死么”

    峤襄瞧她认真的语气,笑着杵了她头一下,道“死丫头你也知道平时没个正经儿啊。”

    芷熙连忙叨扰道“我再不敢了。”

    峤襄道“行了,你就在这里伺候着少爷罢,我出去一趟。”

    芷熙当然知道她要去哪里,直催着她走,说这里有自己呢。

    峤襄出了书房,并不直接去正房,而是往太夫人房里去,太夫人在里间儿拨弄着香盒。

    峤襄只掀开帘子探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进去,赶紧放下帘子退到外间儿来。

    陪着太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和峤襄也熟悉,笑道“峤襄姐你这是做贼呢怎么不进去,是老爷吩咐你来的么”

    峤襄道“我不进去打扰了,不是老爷让我来的,只是昨儿宴席上送的那些个礼,我都打理好了,有好多是给太夫人的,单子做好了交予你罢,我瞧着太夫人身上乏,估计不愿意瞧,你改时候再交予太夫人瞧,东西啊都在库房存着呢,一样儿不少。”

    那丫鬟笑道“峤襄姐点的东西,自然不会少,你放心好了,单子放这里,今儿太夫人是累了,赶明儿来看。”

    峤襄又装作无事,拉着那丫鬟坐在外间儿唠嗑,丫鬟们陪着老夫人,太夫人喜静,屋子里总没个声儿,如今来了个人说说话,自然愿意。

    俩人就聊起来,峤襄有意无意的提到柳常秋,那丫鬟登时一股怨气,道“赶紧别提了,真是让我熬心。”

    峤襄开玩笑的道“怎么了,你可是太夫人身边儿上的大丫鬟,别说唐家里了,就算出去腰杆子也直着呢,提起一个戏子瞧你脸白的,说出去丢人,真丢人呢。”

    “就是丢人。”那丫鬟道“我方才还一肚子气呢,这柳常秋生的没多好看,嘴巴像擦了蜜似的,没瞧见刚刚把老夫人哄得呦,不行了呐太夫人转头就让我去给那个戏子去取琴呦,你说丢不丢人。”

    峤襄安慰了几句,把事情打听了,果然像芷熙说的一样,不是空穴来风,心下就有了计较。

    峤襄出了太夫人屋子,转头往唐敬的屋里去。

    唐敬正坐在茶室看书,旁边儿没人,估计是被遣走了。

    峤襄一进来,唐敬就发现了,但眼睛没离开书,只是说道“有事儿么。”

    峤襄道“奴婢打扰老爷了,是郁兮园的事儿。”

    唐敬点点头,这才把手上的书放下。

    峤襄被派到郁兮园,其实一面是她资历老,去伺候少爷的,一面也是看着点儿,毕竟唐敬觉得郁瑞是从乡下来的,不知道懂不懂规矩,若有什么不妥都让峤襄来回报,郁瑞可是唐敬的嫡子,唐敬自然要知道的清楚些。

    峤襄见唐敬没有说话,继续道“方才少爷在花园子的亭子里见着了柳老板。”

    峤襄把事情说了一遍,自然不像芷熙叙述的那么怨言,只是从侧面说明白,不带任何情绪,但这样一叙述,柳常秋的行事就更为突出明显。

    唐敬只是轻笑了一声,脸上却没有表情,似乎刚才那一声笑是幻觉一般。

    唐敬道“少爷是什么反应。”

    峤襄道“奴婢方才在库房,不知少爷是个什么反应儿,只不过芷熙和奴婢说的时候,少爷揽着不叫说,说后面讲人闲话不好,后来少爷在书房习字,奴婢是偷偷听芷熙说的,又去了太夫人房里,问了丫鬟们,确实如此,奴婢才赶来和老爷回话。”

    唐敬听罢了,又笑了一声,弄得峤襄不明所以,只不过觉着这两声笑,笑得却不同,应让她说怎么不同,还真是说道不出来。

    其实唐敬先后两次笑,确实是不同的,第一次是哂笑,觉得柳常秋自不量力,他并不觉着一个人为了自己去争有什么不对,但是争得让别人如此怨言,那就是实力问题了。

    第二次,是唐敬觉得有意思,唐敬瞧出来了,郁瑞拦着芷熙,并不是真的不让说闲话,虚则实之,遮遮掩掩的,其实闲话传得更快。

    郁瑞是个聪明人,别看他表面上温润和善,骨子里是个较劲儿的人。

    郁瑞练了几个字,手腕子竟然有点酸,一面揉手腕,一面觉得自己太虚弱,得好好吃几服药,再做些锻炼,但腿是瘸的,也不知如何锻炼才是。

    芷熙从外间儿进来,探头道“少爷,传饭么”

    郁瑞点点头,道“正好写完了,传罢。”

    别看郁兮园小,但也是精巧别致,五脏俱全的小院子,正房旁边的抱厦有一处专供传饭。

    芷熙推着郁瑞过去,刚走进去,就看见赵嬷嬷在呢,芷熙不禁惊讶,平日里赵嬷嬷偷懒惯了,总不见着人,如今赵嬷嬷来伺候传饭,还真新奇。

    赵嬷嬷就怕芷熙大嗓门子,直和她打眼色,对郁瑞压低了声音道“老爷在里面呐”

    23第二十三章子孝

    芷熙吓了一大跳,要不然赵嬷嬷殷勤的站在这里,原是老爷来了郁兮园,而且在这里,莫不是要和少爷一起用饭么

    郁瑞也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脸上挂了笑意,没成想峤襄速度这么快,怕是柳常秋的事情唐敬已经知晓了。

    芷熙给郁瑞整了整衣襟,这才推着进去。

    郁瑞心里叹口气,这是儿子去见爹的样子么,富贵人家里都是权钱的事儿,连亲情都这么淡薄了。

    郁瑞进了里面,果然瞧见了唐敬,唐敬已经落了座儿。

    郁瑞装作很惊讶,道“儿子见过爹爹。”

    他声音低低的,怯生生的,一副乖顺的表象,这些动作更让唐敬觉着有意思,起初唐敬还不怎么确定,但郁瑞进家门这些天里,郁瑞的秉性差不离的已经让唐敬看穿了。

    郁瑞是个披着无辜外衫的小狐狸,不是吃素的。

    唐敬冲他招手,郁瑞被推着过去,到了桌子边儿上。

    唐敬道“平日里就这么些菜,你吩咐减菜了”

    郁瑞很奇怪的睁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实在讨喜,水灵灵的十分灵气,道“一直都是这么些,每日都如此,没有和爹爹胃口的么”

    他说着话,身后的两个嬷嬷直打颤。

    唐敬向旁边捧着布巾的丫鬟道“郁兮园的菜是谁让减的”

    “回老爷”那丫鬟战战兢兢的瞥斜了一眼赵嬷嬷,随即道“没人让减,也没有减,只是只是赵嬷嬷说菜太多了,叫每次少端上来几盘儿。”

    她刚说完,赵嬷嬷突然喝道“你这混账丫头,是我说的么,你仔细着嘴了。”

    峤襄冷笑道“赵嬷嬷就算年长,这里还有老爷,都是奴才而已,就算仔细也是老爷少爷说道的。”

    赵嬷嬷打了两个寒颤。

    唐敬靠坐在椅子上,眯着眼微睨了一眼众人,道“或许之前是我的话没有说清楚”

    他说着顿了顿,“昨天开了宴席,为少爷正了名儿,不管他之前是不是养在唐家,如今他是我唐家的嫡子,正正经经儿的大少爷,如果唐家上下有对少爷不尽心的,唐家的庙小容不下大佛,大可以直接支应出声来。”

    众人一见唐敬发话了,已经明白的说了出来,还谁敢对郁瑞不恭敬的,都毕恭毕敬的应了。

    厨房赶紧又做了几道菜端上来,而赵嬷嬷自然不能再在郁兮园伺候,想来伺候少爷也是个美差事,一个大宅子里不缺活计来做。

    一顿饭没开吃就立了下马威,丫鬟们伺候的都是生怕出什么差错,而郁瑞吃的却惬意。

    第二日一大早,芷熙服侍郁瑞起床,丫鬟们鱼贯而入,一丝不苟的为他整理衣服挂上配饰,新派来了一个嬷嬷,并着之前剩下的一个嬷嬷也在,那阵势是郁瑞进了唐家最大的一次。

    郁瑞让小厮推着,去省过唐敬、太夫人,就要出门上家塾去了。

    到了家塾的时候时间尚早,魏承安已经在了,一双天青色靴子翘起来放在案桌上,旁边的小厮一面摇着扇子,一面托着点心。

    魏承安捏了一块点心扔在嘴里,撇头看见郁瑞,笑道“大少爷来了。”

    郁瑞没理他,让小厮将笔墨纸砚弄好,随手拿了本书看。

    魏承安道“谱子还真大。”

    郁瑞终于回过头去,笑道“是魏三爷心眼儿小。”

    魏承安深吸了口气瞪他,却不像往常那样欺负人,郁瑞估摸着是他父亲让他和唐家搞好关系,所以魏承安虽然不服气,却不能怎么着。

    一上午的时候郁瑞都没受到打扰,先生在前面教书,魏承安翘着脚坐在后面,也不去捣鼓郁瑞了,郁瑞虽然看不到后面的情形,但先生总是提醒魏承安专心,不要打瞌睡。

    不过提醒了三四次之后,家塾的先生也就懒得提醒了,由得魏承安去,魏三爷不欺负别人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不过一会儿,郁瑞就听见后面传来了微微的鼾声,魏承安睡得似乎还挺香。

    吃午饭的时候,小厮推着郁瑞转过来准备去旁边的屋子,就瞧见魏承安还仰在椅子上睡得踏实,旁的人因他一直嚣张跋扈惯了,也不敢去叫他。

    郁瑞笑了一声就走了,去吃午饭。

    魏承安被自家小厮摇了摇才醒过来,抹了把脸,学堂里已经没人了,这才站起身来,觉得后背被椅子咯的直疼。

    魏承安让小厮捧着食盒走进饭堂,就看见郁瑞在吃午饭,竟不让下人从家里带来,而是家塾做的。

    不禁冷嘲热讽道“怎么唐大少爷没人伺候么吃这么些不入流的。”

    郁瑞瞧了他一眼,魏承安就在他对面坐下来。

    郁瑞忽然笑道“听说魏家三爷从小想做将军。”

    魏承安冷笑一声,道“什么做听说,以后有你乍舌的,我就是做将军的命。”

    “我瞧未必。”

    郁瑞也不等他发火,道“你听了也别不高兴,我只是实话实话。你是个少爷,身边儿的仆人都巴结着你,自然捧得甚高,并不是说你没有将才之风,但你凭心想想,家塾的规矩你尚且不懂不依,怎么进军营怎么上沙场军营里那是铁打的规矩,容不得你玩世不恭,恃才傲物那是杀头的货色,天下的有能之士多了去,能名垂千古的掰着手也数的出来,三爷知道为什么吗”

    魏承安听着他的话,先是皱眉,随即愣住,他确实一直觉得自己有能力,不得重用,连父亲都只看着嫡子,自己这里庶出就如同草芥,魏承安觉得不公平。

    只不过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到底有什么问题,郁瑞的话正好戳在他的心尖儿上,虽然疼,却不能反驳。

    魏承安恃才傲物,但谁家的沙场也不是一个人能杠下来的,没有军令不成规矩,没有方圆如何能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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