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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眼儿的小事儿就和魏承安斤斤计较。
在旁人和先生眼里瞧着,就觉着郁瑞的教养真真儿的好,秉性也真真儿的温和。
倒是魏承安挑衅不成,心里郁积的要命,别看他一副大人的样子,出落的身量也高,似乎还是练家子,然而只是个孩子,喜怒一眼就能被人瞧出来,怪不得在魏家混迹的不好。
郁瑞第二日来家塾,魏承安仍然乐此不疲的“欺负”着他,在郁瑞眼里瞧着太过于幼稚。
读了有一个时辰的书,忽听外面有些杂乱,有个家塾的下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对先生道“唐家老爷来了”
“到哪里了”
教书先生赶紧起身要去迎。
“这会儿子怕是在门外了。”
16第十六章王爷
家塾的先生迎出门去,就看见一辆马车正好停在门前,小厮摆好踩凳,打起帘子来,唐敬弯身从马车下来。
家塾的先生赶紧上前去,引着唐敬往里走去。
先生出去之后,学堂里一下就喧哗了起来,好几个人开始谈笑起来,魏承安听说是唐敬来了,脸上的颜色瞬间有些变化。
毕竟自己在这里读书很长时间了,自己的父亲别说来看自己,就连过问也不曾过问,别人家孩子读书懒惰了都会挨打挨说,魏承安从来不为这些儿挨骂,说到底就是家里没人关心他什么。
如今郁瑞只来了一天,而且又不是家远住在这里,天天儿的还回家去,唐敬都不放心的追来看了,难免让魏承安对比一下,心里有了计较,自然就不是滋味的厉害。
郁瑞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听说唐敬要出门几天,没成想刚过一天就回来了,估摸着是想来瞧瞧自己有没有给唐家丢人罢。
唐敬和教书先生进来的时候,学堂里一下就安静了。
唐敬是唐家的家主,更是京城里抬起手就能遮住半面天的人,就连读书的孩子们也听说过他的名头,不禁注目去瞧。
在家塾里读书的人不少,可从来没见过唐敬,如今见着了,一来是偷偷的瞧瞧这位不可一世的人是什么样子,长没长成三头六臂,二来在心里也慢慢的揣度起来,似乎这个瘸了腿的嫡子,竟是意外的得唐敬的欢心。
这一点魏承安也有些意外,他不是小户人家的孩子,自然知道这种高墙深院内的事情,按说一个养到十几岁的孩子才被捡回来,又没有正名儿,最重要是个瘸子,怎么可能得家主的欢喜,最多是个摆设。
也就是唐敬目前没有儿子,若是有了儿子,还能容得下他魏承安万万没料到,就是这么个瞧起来身子骨一推就倒的人,竟让唐敬亲自过来。
唐敬在旁边落了座,问了些读书的情况,这里是唐家的家塾,自然唐敬也要问问旁支子弟的读书情况。
能到这里读书的自然都是有钱有权人家的子弟,家塾先生自然不敢说些什么,只捡了不要紧的来说,还特意夸奖了唐郁瑞,才思敏捷,虽然才来读书一天,但是完全不会跟不上。
唐敬自然知道教书先生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在,毕竟在他眼里,郁瑞是从乡下里带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读书,就算才思敏捷也不可能跟上进度,毕竟其他人读书都好几年了。
唐敬坐了一会儿,让先生继续教书,在一旁瞧着,郁瑞倒是个踏实的人,也许是平日里安静惯了,一上午读书写字竟不会露出枯燥或者难耐的神色来。
坐在后面的魏承安可苦了,他是坐不住的人,唐敬就在眼前,也不敢在他面前欺负唐家的嫡子,只好端端坐着,不过他一瞧书就头疼,也不是不学无术,只是学的太快,会的就不愿意再瞧。
中午的时候家塾是管一顿饭的,不过好些人觉着不和自己胃口,就让小厮和书童从家里qs 墨斋小说电子书带点儿或者中午送来,总之是不让出门去的。
不过这些故居在唐敬面前也不成了规矩,休息的时候唐敬带着郁瑞在旁边的酒楼用了饭。
似乎是早就定好的,一楼也有雅间儿,里面非常清静,也免得郁瑞坐着轮椅上下楼了。
俩人进去之后,酒楼跑堂的端上菜来,再满上茶,一声也没言语,就退了出去,唐敬身边的小厮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唐敬和郁瑞用饭期间照样是一句话不说,吃过饭之后,跑堂的端上点心和茶水来。
唐敬道“先生教的还跟的上么”
郁瑞点点头,回答的很恭敬。
唐敬又道“我方才看你,似乎以前读过些书。”
“是,以前读了些。”
这回轮到唐敬点头,道“身体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只管和先生说,告了假回家去就好。”
唐敬的话说完,一时间雅间儿里静了下来,就听见隔壁有人发笑的声音,也不知什么时候隔壁进了人,似乎是在喝酒,有劝酒的声音。
还有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喊得非常大声,唐敬微微皱了一下眉,小厮转身出门去,很快就听见旁边的雅间有开门的声音,也不知进去了什么人。
随即一个声音喝道“一个臭跑堂的,竟然让我们王爷噤声”
方才吊儿郎当的声音笑道“隔壁莫不是请了尊佛来来人啊,把隔板给我拆了,让本王瞧瞧到底是哪方神圣。”
唐敬听到他说话,低笑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屑,又似乎听出了对方是谁,朗声回道“隔板不用拆了,王爷若是赏脸,倒是可以来续一杯。”
隔壁很快就没声了,郁瑞眨了眨眼,难不成一个王爷倒怕了唐敬不成唐敬再厉害,也就是个钱多势大的商贾而已。
雅间的们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绸缎常服的男子笑眯眯的站在面前,他一面向里瞧,一面道“我说是谁这么大的谱儿,原来是你唐敬啊,你要请我喝酒倒是头一遭,我怎么好推辞。”
说着往里走,起初郁瑞以为这位王爷是喝多了酒,走路有些别扭,只不过走得近了,郁瑞才恍然明白,原来对方的左腿有些微跛。
那王爷瞧见了郁瑞,很好奇的打量着他,眼光一错也不错,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似的,带着笑意,看的郁瑞后脊梁一阵发毛。
唐敬咳了一声,道“唐某方才只是客套话,让王爷误会了,王爷公事繁忙就请回去罢。”
那王爷笑了一声,不理唐敬过于直白的话,走进去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呷了一口,道“唐敬啊唐敬,我可是王爷,如今你也不巴结着我些倘或别人说了这话,纵使不杀头,也要直接拉出去打上几十板子。”
他说完,转头又开始打量郁瑞,一面打量,一面笑道“这就是你儿子闹得满城风雨的,怪不得呢,生的这叫一个讨人欢心,不如过继给我罢。”
唐敬没说话,连看他都不看一眼,倒是郁瑞不知道他们关系如何,也不知怎么回答,只能拘谨的干坐着。
男子也不理唐敬,还是看着郁瑞,笑起来像街上逛荡的纨绔子弟似的,道“我和你父亲那是拜把子的关系,你也不必这么拘谨,叫我和庆叔叔就好。”
唐敬道“唐某怎么敢和王爷拜把子。”
赵和庆又笑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觉得本王没有你爹长得老,那叫我和庆大哥我也不介意的。”
郁瑞瞬间觉得额角有些猛跳,真不知如何回他才好,只能干笑道“王爷说笑了。”
赵和庆道“今儿难得碰上了,还有这么耐看的侄子在,不如喝几杯罢。”
他方要叫人拿酒,就听唐敬道“犬子一会儿还要回家塾读书,不方便用酒。”
和庆撇嘴道“当真无趣。”
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道“我还说你前些日子为何发请帖来着,原是为了这宝贝儿子,也对,我有这么个儿子,也定会宝贝着呢,不过可惜了,好人家的姑娘不愿意嫁我。”
唐敬面无表情的道“王爷家的姬妾够多了,倘若有一天王爷改改这吊儿郎当的秉性,谁家的千金不愿嫁给王爷。”
和庆撇头对郁瑞笑道“瞧瞧你爹爹,好生无趣,说话忒也不中听。”
郁瑞瞧着,似乎唐敬和这个赵和庆的关系还不错,起码没什么利益冲突,他上辈子的时候也听说过庆王爷的名头,不过不太好听。
赵和庆是当今圣上的一母同胞的兄弟,在圣上削藩的时候,他手里本身就没有任何兵权,所以也就随他去了,尤其这个王爷秉性太过随意,没有规矩,赵黎也就不给他安排什么官职,一直闲散惯了。
也不知是不是福气,数过整个朝廷,也就这么一个皇帝,这么一个虚衔的王爷。
其实在郁瑞眼里,这种混沌惯了的人,不是真的愚蠢,就是有大智慧的,赵和庆虽然没有兵权,但终究还是王爷,而且他面上总是嬉笑着什么也不打紧,更让人瞧不出真正的喜怒,恐怕这一层关系唐敬和皇上也都明白。
所以郁瑞更不敢对着他多说什么,恐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时辰差不多,郁瑞就告了辞准备回家塾去,赵和庆这个时候才瞧见其实郁瑞是坐在轮椅上,不禁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对着唐敬笑。
唐敬对郁瑞道“让诚恕送你回去,我就不过去了。”
郁瑞应了,有小厮推着轮椅,诚恕将少爷让出雅间去。
17第十七章摆宴
离摆宴的日子近了,郁瑞也就越发的忙起来。
早些起床梳洗罢了去家塾读书,晚些回来,嬷嬷们开始教少爷行事说话的规矩,也免得在宴席上出丑。
下人们也愈发的忙起来,都急匆匆的拿着牌去领各种物什,不然就是拿着票去管家那里对账支银钱,太夫人发了话,宴席要办得漂漂亮亮的,甭管花些银子。
自从老夫人打避暑的別庄回了家来,后院的姬妾全都老实了,郁瑞是没有见过太夫人的手段,可其他姬妾见识过领教过了,也不敢触动她的威严,再不见这些人出来找茬子。
郁瑞去泡药浴的时候,偶然能听见西苑里有哀怨的琴声,却始终不见着人。
快到日子宅子上陆续就接到了贺礼,许多人都是打听到了的,宴席是为了唐家嫡子办的,自然要送上礼物才好,不然不成规矩。
只是让众人都没料到的是,就在宴席前不久,户部尚书家里突然办起了丧事,大黑天儿里的门第跟前灯火通明,白色的灯笼照的大门直发森,唔央央的人往户部尚书府上来,那阵势可非比寻常。
原是户部尚书家里一个通房丫鬟死了,这丫头是跟着户部尚书的正妻嫁过来的,为人讨喜又圆滑世故,左右逢源是一流的好手,既能讨得自家小姐欢喜,又懂得讨老爷的欢心。
户部尚书家里去了个丫鬟,那真真儿的是比其他家里死了正房嫡妻还要声势大。
尚书官居高位,而且六部的尚书们是直接负责皇帝的,能和皇上说上话的人,自然不好惹,不管如何,诚恕作为唐家的管家,都要送些东西过去打点的。
老夫人听说了这件事情,直说晦气,唐家本是高高兴兴的摆宴席,怎料到碰到了丧事儿。
大户人家办丧事可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的事情,宴席自然是拖不得,也拖不起,等人家办完了丧事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只不过太夫人心里还是觉着晦气,自然就不高兴。
唐敬将摆宴席的事情交给诚恕,诚恕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