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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的种种,再加上此刻加诸在他身上的,难以忍受的事情,他就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就自然而然从眼眶里流出来了。
男子一阵沈默,稍许後,他无声地起身下床,随手一挥,之前被他丢在地上的外衣便回到了他的身体上。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丢下了默默流泪的秦霄。
男子离开後,敞开的房门有生命一样自动轻轻阖上,待关上的门口敛去最耀眼的那道光芒时,秦霄把自己赤裸的身体整个埋进被子里。
然後在不知不觉中,熟睡过去。
拼命地跑,但不管跑几次,总是会回到那个坐落於花海之中的木制小屋前。
不知道跑了多久,那间小屋又诡异地出现在眼前时,秦霄无力地坐倒在地上。
“我已经在附近施了法,你是永远也跑不出去的,死心吧,言华。”
一身黑衣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後,用不似自嘴里发出的沈寂的声音缓缓道。
“你到底是人是鬼”
秦霄呆呆地注视不远处的小木屋,突然问道。
“你不是清楚麽”
“我说了我不是言华”秦霄用尽全身力量愤恨地吼了出来,“我什麽都不知道”
男子无声,片刻後才寂然地道“我是鬼是苍茫天地间不能轮回的一抹亡魂”
若是平常有人这麽跟自己说,他保证自己一定会笑出来,因为他不会相信这些话。
但是现在,以前所处的世界在此刻的他心里,反而更为不真实了
“为什麽是我”
秦霄用力抱住头,悲泣一般地低声呐喊。
“言华”
男子向他靠近一步。
“我不是言华,不是言华,不是啊拜托你看清楚好吗不,你是瞎子──所以你才会认错但我真的不是言华啊,你到底要我怎麽做才肯相信”
“你错了,虽然我没有了眼睛,但我仍然能看清一切。你是变了另一副样子没错,但你知道麽,三头犬只效忠於我与言华,是它把你带来的,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什麽吗更何况僵尸穴那你也不是安然地通过了吗当年,言华就是无意间闯入僵尸穴又能全身而退的唯一一个人类,然後他又无意间闯入这儿与我相遇”
“但我真的不是言华,你的那个言华或许早就已经死了”
“当年”男子的声音变得幽远,似乎正在回忆什麽,“言华说只要治好了他的家人就会回来跟我成亲,然後跟我一样变成鬼长相厮守他离开时仍然是再平凡不过的人类,经过漫长的岁月,他一定已经投胎转世了”
秦霄感觉男子蹲在自己的身後侧,然後手轻轻搭上他的肩“你就是言华的转世,不然你不会到这儿来,除了言华和我,三头犬不会对任何人臣服。”
“回屋里休息吧,言华。”
男子想扶起秦霄,却被他强硬的推开,见状,男子不再强迫他,默默站起来後,独自走进木屋之中。
秦霄一直坐在屋外,他在思考很多问题,男子的话让他觉得有什麽在脑海里呼之欲出。
最开始,他会去到那座诡异的村庄似乎就是谁在特意安排的,一通电话不,是不是真的有人给他打过电话
因为,那段记忆现在开始回想时,是如此的模糊不真实,有一段声音,就像回放录音带般不清晰且沙哑低沈,也有些似曾听闻。
是了,是他被那群僵尸袭击时一直在他耳边重复的那道声音
在耳边。
是谁的声音为什麽会在他的耳边响起
还有,那个已经变成鬼的老大爷所说的少年的名字他没有去问,因此不确定他是不是就是男子所说的言华,但仔细去想的话,觉得这两个人所描述的人又相当的吻合。
这麽说,那个言华真的已经死了
死了之後又转生了
转生之後,因为怀有遗憾所以还会回来
想著想著,兴许是太累了,秦霄又在不知不觉间睡去。
梦里,手上不知道抓住什麽的他在一个黑漆漆的林子里狂奔,後头仿佛有猛兽在追自己,双脚已经疲软他还是拼命地往前路。
突然,不知道什麽绊了他一脚,他难看地迎面倒在地上,慢慢爬起来时鼻子嘴巴全是泥,用手去抹,却发现自己手上出现了异样。
撩开衣袖去看,他看到了他的手臂像是被什麽在蚕食一般,已经露出了腐烂的痕迹,而且痕迹越来越大
迅速用衣袖盖住这些痕迹,他爬起来,继续用尽全力朝前方奔跑。
秦霄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不消去想都能知道是谁把他弄进屋里来的,在查看屋里有没有那名男子的身影时,他才注意到一直自屋外传来的,悠扬的琴声。
秦霄揭开被子翻身下床,来到镂空的窗前,看到了背对著他正在木屋前方抚琴的那名黑衣男子。
光是看背影,秦霄不能否认轻易就被他吸引住了视线。
动听悦耳的琴声萦绕於耳边,及腰的黝黑长发在垂在芬芳的花丛上,一阵清风拂来,发丝摇逸,沈浸於花瓣之中的男子的身影有如一座孤寂沧桑的清莲,唯美出尘。
尽管只短暂的相处过一段时间,但是秦霄能够看出男子对於他口中的言华的痴情,为了一个人,守了伤心了数百年,需要的是何种心情才能一直支撑下来呢
秦霄就这样默默地看著,默默地听琴。
不知道在这个怎麽也出不去的地方里待了多久,秦霄终於察觉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里的白天太漫长了。
这是一个没有黑夜与阳光的地方。
男子这麽回答他。
总是男子男子的称呼这个黑夜人,其实秦霄早在隐隐约约中,就知晓了他的名字──
是怎麽知晓的呢
於梦中,於不经意间。
但秦霄倔强地就是不肯叫出这个名字,有种莫名的预感,一旦这个名字叫出口,他就真的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刻,秦霄都在想尽办法找寻逃离出去的办法,只是结果不变的只有一个,最终都回到那个木屋面前。
他去求那名男子,但就如他一开始所言,不会让他离开。不管秦霄再怎麽解释自己不是言华都没用,男子根本无动於衷。
因为只有白天没有黑夜,不能遵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因此秦霄只能在累了想睡的时候便睡下,让自己养足精神,才有力气继续下一次为逃脱此地不懈地找寻。
其实,呆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来,秦霄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做一个梦,梦里的他生活在一个简朴宁静的小村庄里,村庄里的人让他感到似曾相识。於之前的梦里,一个人的出现让他蓦地惊醒。
一个少年。
他见过这名少年,正是他被推上花轿前,强行为他更换上新衣的那名冷面少年
只是梦里的这个少年不像他之前见到的那样,梦里的他一脸笑容,冲他奔跑过来并爽朗地叫他“言华”
於是惊醒了,用手抹一抹额头,一手的汗,他的呼吸紊乱,梦里的一切如此真实也如此惊悚。
抬头望了望前方,发现自己又躺在屋里的床上了。每次他都是在屋外的地面上睡著的,却是在床上醒来,不用去想都能知道是谁把他带进来的。
在这个宁静美丽的地方里,除了他之前,就只有那名总是一身孤寂的黑衣男子了。
言华言华
双手支在身後撑住身体,秦霄闭上眼睛於心中不断重复这个名字。
不知道念了多久,本来什麽都没有只是一片漆黑的脑海里渐渐浮现一个人的身影,当这个的脸庞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之中时,秦霄受惊地猛张开双眼。
一个少年,用一双哀伤的眼睛,痛苦地看著他。
然,让他震惊的却是,看到这名少年时,自己的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镜子面前看著另外一个自己时却发现这个镜中人突然露出了愁容。
你就是言华的转世
男子的话又萦绕於耳,秦霄用力却摇晃脑袋,把将要占据脑袋的某种可怕的思想给摇掉。
觉得自己还不够冷静,他翻身下床,打算去吹吹风。
出了屋外,秦霄发现之前一直都留在外面,不是发呆般伫立就是抚琴的男子居然不见了,怀著好奇秦霄在小屋转了一圈还是找不到人後,他便放弃去找寻了。
既然现在男子不在
秦霄低头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然後蹙紧了眉。
之前跟江岩在树林转了大半天已经一身是汗,後来又被一连续恐怖的事情吓出一身冷汗,他身上的味道早就让他受不了了。不久前因为找寻出路的关系,让他意外地在离木屋一公里的地方找到一条小溪,看到清澈见底的溪水,当初他就恨不得扒光衣服跳到小溪里痛痛快快洗去一身的污渍了,只是在想到那名对他心怀歹念的男子後,他就强忍住了洗澡的欲望。
不要怪他小心眼,不论谁在经历了那种差点就被的事情後,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戒备心肯定是有的。
现在,知道男子不在後,秦霄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那边小溪,在终於看到清澈的潺潺流水时,他兴奋的以最快速度脱去身上的衣物,跑到溪水里尽情的冲洗身体
正当他洗得正欢的时刻,一个白色的人影一步一步出现在他身後的岸上,等到秦霄注意到那道投注在他身上的强烈的视线而回过头去看时,他当下目瞪口呆,赤裸的身体也忘了找东西遮掩,只是失神地看著站在岸上的那个人。
10
“哈啾”
一个喷嚏唤醒了失神的秦霄,这才想起来自己一丝不挂的他顿时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直接埋上。
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岸上,也顾不上身体没有擦干飞快地穿上衣物,觉得自己的脸会不会在下一秒烧起来的秦霄正在努力地套上裤子时,发现白影已经站在他的身旁。
“你是谁”
莹润动听的声音出自於此人之口,秦霄稍抬头去看,再次因为眩目而恍了恍神。
站在他面前的人,美得不识烟火。白如凝脂的肌肤,完美精致的五官,还有轻飘飘的一袭白色纱衣,一切就像是上天的精心打造,漂亮得勾人心魂。
白衣女子一脸平静,似乎她早就看惯了男性的裸体,也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看到了陌生男性的身体,只是静静立於秦霄面前,像一尊不为尘世动容的仙女。
白衣女子胸前挂著一个类似於琥珀的晶莹剔透的吊坠,吊坠里面有一个血红色的东西在闪著微弱的光芒。
这名女子让秦霄再次看呆,忘了裤子才套在腿上,忘了回答她的问题。见他一脸呆相,等了半晌仍不见他回过神的女子微微蹙起眉。
“你是谁”
她再问,声音透露些许不悦,也让秦霄回过神,低头看到自己衣冠不整的模样,他的脸又涨红了几分,地一声穿上裤子并拉上拉链。
整理了下衣物,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整齐後,秦霄红著脸尴尬地站起来,一边挠後脑袋瓜一边呐呐地道“那个你好我叫秦霄唔”
蓦然间,颊边一股冰凉,下一秒秦霄被莫名来袭的强大力量压倒在地上,等到就撞得眼冒金星的张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抵住了五根跟刀锋一样犀利的──指甲
原本还不明白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是什麽,待顺著这样长长的东西看去时,他才发现原来是女子瞬间长至一米左右的指甲
秦霄倒抽一口气,尽管女子的相貌未曾变动过分毫,但她冷若冰霜以前抵在自己脖子上下一秒就能刺穿他脖子的指甲让他明白,这名女子绝非普通人──
“你──”如果冰冷的面容,女子的声音也是如此冰冷,甚至还带著一股浓浓的恨意,“你身上有那个贱人的味道──”
秦霄微微瞪大眼,他不明白她指的是谁。
“那个贱人应该早就死了,不可能会回来的──你跟他是什麽关系还是”女子侧过脸冷酷地盯住秦霄想了一会儿,倏然目光一变,她想起什麽了,“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