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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许然愣愣地看着他,没有反应。
贺承脑袋乱成一团,竟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许然的眼睛也跟着动了一下。还好,没瞎。
“许然,你记不记得我是谁?”
没有反应。
门口传来水杯掉到地上的声音。
贺承和许然同时向外看,许然张张嘴,对着门外的许母无声地唤了一句,妈。
贺承的心狠狠一坠。
许父也赶了回来,看到他,许然眼中闪过一道细微的光。
可唯独看着贺承的时候,许然没有任何反应。
你说话。贺承在心中默默地喊道,你叫一声我的名字。
哪怕是厌恶或恐惧,他都能接受。
可是没有。
那双曾经盈满了十年爱意的眼睛里空空荡荡,一场车祸过后,什么都没剩下。
作者有话要说:就六点时的更新稍微补了一点
今晚有工作,单位要的挺急,九点请个假,万分抱歉
明天争取恢复正常
第四十章
漫长的夏天仿佛怎么也过不到头, 许然能坐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中旬了,天气却依旧是那么闷热。
秋蝉挂在树上做着最后的挣扎,所有吵闹统统被阻隔在一窗之外,走廊尽头的病房静谧得恍若与世隔绝。白锦明到的时候直嚷嚷着要吃凉糕,许然把刘铭探病带来、自己却不能吃的那份给他,好歹是让他解了个谗。
白锦明看着摆在床头的小冰箱咋舌, “你这待遇比胡医生那儿好多了。”
许然无声地笑笑。
“能说话吗?”白锦明指了指喉咙,“听说你还没恢复过来。”
许然努力运气, 道,“还好。”
声音轻得仿佛会顺着风溜走,得竖起耳朵才能听得清楚。
白锦明不强迫他, “不舒服就别开口了, 身体要紧。”
许然摇摇头, “总归……是要练习的。”
两个月的时间他只恢复到能动动上身的程度, 气色倒还好, 就是太虚弱了,有的时候坐起来十几分钟就会觉得累。
白锦明往他身下瞟。被单下的腿长短似乎没变化,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下地。看得出来许然现在很疲惫,白锦明没敢多刺激他。
就连说话都要避免提到那个千刀万剐的名字。
许然问他,“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总不可能是专门为了探病飞过来的。
白锦明干笑两声,“有工作嘛,碰巧。”
许然看着他,“贺承呢?”
白锦明一惊。
他忍不住打量许然的表情。一双深色的眸子冷冷清清,透着一股再普通不过的淡漠。
仿佛刚刚提起的, 只是一个熟识的路人。
白锦明紧张地斟酌词句,“你想起他了?”
许然有些奇怪,“我一直记得他啊。”
这可跟贺承之前说的不一样!
“我听贺……额,他说,你把他给忘了。”
许然想了想,“那时候我动都动不了,也说不了话,他可能是感觉错了吧。”
不对。
白锦明皱眉,紧紧盯着他的脸,想从那苍白的肤色下看出些什么。可无论怎么打量,许然都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你看我一下。”白锦明忽然说。
许然抬眼,平静地与他对视。
“……你真的没忘了他,是吗?”
许然笑笑,说,“真的。但你们似乎都觉得我忘了。”
任谁看到这双毫无光亮的眼睛都会觉得他失掉了什么,就连现在,白锦明都觉得他是在撒谎。
可谁又能去质疑一个刚从地狱走过一遭的人呢。
见他不说话,许然问,“你还没说,他现在在哪儿呢?”
手术后第二周他才被医生宣布正式脱离生命危险,从那时起贺承就消失了。以前他动不了的时候还能坐在床边与他大眼瞪小眼,后来许然问父母贺承人哪儿去了,父母都是一副绝口不提的态度,总岔开话题。
再过一周,许父许母回了老家,病房里出现了一位面相温柔的中年女性。
她是许然出院前的护理。
不用费心去猜就知道是谁请的她,虽然女人极具职业操守地三缄其口,但许然就是知道,是贺承请的她。
有时候她会带来一些明显不像是许家父母能给儿子置办的东西过来,夜灯、冰箱、平板电脑,仗着许然推辞不了就直接放置在病房里。许然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但女人依旧微笑着,对他说,“这是雇主的吩咐。”
可是,这位“雇主”怎么自己不再出现了呢?
白锦明目光飘忽,张口扯谎,“他……他忙。”
许然低头笑笑,没有拆穿。
推脱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