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舀出的半坛酒,将众人都看呆了。
酒馆里难得有这样爽快的客人,老板娘忍不住走上前来为他斟酒,她虽人到中年,但风姿不减,送酒时常有酒客与她调笑几句,她也不介意,也不理会。
可走到秋濯雪这桌时,老板娘忽然轻轻扶了扶自己的头发,她尖尖的柳叶眉画得又弯又细,让人想到天上的月牙儿,声音顿时变得娇滴滴起来:“客官好酒量,我帮你倒酒。”
有与老板娘相熟的酒客当即笑骂起来:“老李,你这婆娘,见了年轻男人就迈不开腿,老子还是第一次见着她这德性。”
老板只是憨厚地笑了两声,没有回声,像是习惯了被调侃。
这也不奇怪,来这种地方喝酒的自然不可能是什么达官贵人,更不会是什么文人雅士,大多是市井之徒,喝到酒兴一起,满嘴的污言秽语再正常不过了。
老板娘的手做惯了活,显得很粗糙,不过毕竟年纪大了,混迹在市井里,举止里又有些小姑娘没有的风情。
秋濯雪竟很心平气和地端起酒碗,等着老板娘倒。
碗很平,不一会儿就倒满了,酒略有些浑浊,可却香得诱人,秋濯雪本该一饮而尽,他却目光一转,忽然对越迷津笑道:“越兄要不要饮一口?”
他这手微微一转,就递在了越迷津的唇边。
越迷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然低下头来,似要就着他的手饮酒,秋濯雪的手腕却是一转,又将酒碗收到自己的面前来,笑吟吟道:“越兄不怕这酒里有毒?”
老板娘的脸一下子僵住了:“客官真是喝醉了,你方才喝了这么多,这自家酿的酒怎么会有毒呢?”
“不错。”秋濯雪轻笑,“我正是在说笑,老板娘为我斟酒辛苦,这碗酒还是请老板娘先饮?”
他眉目风流,莫说酒馆这群市井无赖长得没一个中看,就算是坐在酒楼里,环绕一群青年才俊,只怕也没人能将他比下去。
这土褐色的酒碗端在秋濯雪的手中,好似一件上等漆器,微微晃荡的酒液犹如琥珀凝光、蜂浆结蜜。
任何人也无法拒绝。
老板娘放下酒壶,媚笑起来:“客官好大方。”
她正要用双手来接酒碗,秋濯雪的另一只手忽然挥开扇子,轻轻压在她的双手上,笑道:“何必劳动老板娘,我说请你这一碗,自然是要请到底的。”
这样的美男子喂酒,实在是叫老板娘神魂颠倒,只是她不但神魂颠倒,眼下还肝胆俱裂,脸色发白,磕磕巴巴道:“怎……怎么好叫客人……”
秋濯雪的声音又甜又蜜:“请饮吧。”他的眼角眉梢也尽是笑意。
即便是这样的推推搡搡,秋濯雪的手居然都稳得惊人,连一滴酒液都没有洒出来。
老板可以憨憨一笑,不当回事,越迷津却不能,他看着秋濯雪的动作微微眯了眯眼,很是不快地站起身来,缓缓道:“我要杀人,怕死就出去,或者留下遗言。”
他的面容很年轻,声音也不响亮,看上去就像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在这大放厥词,足以惹得一帮酒徒哈哈大笑,成为酒后的新谈资。
酒馆里却鸦雀无声。
因为谁都清楚越迷津并没有开玩笑。
老板忽然踢起整个大卤锅劈头盖脸地泼来,整个人抄起两把短刀已从土台后跃出,卤汁来势汹汹,香气扑鼻,其余几个酒客顿时从酒桌底下抄出兵器,围攻上来。
“看来你们没有遗言。”
越迷津旋身避开泼来的卤汁,老板紧随其后,于淋漓的卤汁之中猛然刺来两把雪亮短刃,剑客不急不躁,抬手一掌,正贴着刀锋而过,重重击在老板肩头。
这一掌无声无息,重若千钧,两把短刃刚刺破越迷津的衣襟分毫,老板已经被打飞了出去,整个人哐哐当当地冲破一路酒坛,最后猛然撞在墙上,只听得清晰几声骨裂,这墙也被撞出些许裂痕来,紧接着落在地上,眼看不活了。
越迷津看也不看他一眼,对着那几名围上来的酒徒缓缓拔出了覆水剑。
老板娘一看丈夫死了,当即尖声叫道:“老娘跟你们拼了!”
不过老板娘虽叫得响亮,但身子一扭,就要往外逃去,越迷津被那几名酒徒拦住,一时间不能脱身,她不由得暗暗窃喜,才刚逃出酒馆,喜色还没完全消退,就绝望地看见巷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要命的秋濯雪。
秋濯雪居然还端着那碗见鬼的酒。
“老板娘去哪儿?”秋濯雪的声音还是很温柔,“这碗酒你还没饮呢。”
老板娘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恨不得把这碗该死的酒泼在秋濯雪这张该死的脸上,咬牙切齿道:“老娘男人死了,急着给他买棺材!没工夫喝你的酒!”
这老板娘倒是有趣得很。秋濯雪忍俊不禁,微微笑道:“不润润嗓子,怎么有力气与人讨价还价呢?更何况,老板娘要是不先与秋某讨价还价一番,那么等到越兄出来,你连棺材都不必买了。”
他说话总是这么有道理。
等越迷津出来,老板娘自己的命都不一定还在,当然不必急着买棺材,她什么事都不必再急了。
老板娘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看着眼前这个温柔体贴、风流俊俏的男人,忽然发现了他的可怕之处,他虽然不轻易杀人,也不狠毒,但实在狡猾奸诈,又黏人得很,任何人沾上了都甩不开。
她忽然跺了跺脚,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秋濯雪淡淡道:“我也算是个老江湖了,你总要先叫我放下警惕心,等我喝得晕头转向后再偷偷地做坏事。毒粉毒药总是不便,倒是毒蛇,你敲它一下,它自然就喷出毒液来,你将装蛇的坛子放在呛蟹边上确实是个妙招,更何况酒馆里嘈杂得很,只可惜……”
老板娘道:“只可惜什么?”
“只可惜。”秋濯雪道,“我实在是个老江湖。”
老板娘怒瞪着他,忽然屈手为爪,向秋濯雪咽喉处狠狠抓去。
她生得虽不娇小,但颇为轻盈敏捷,风声还稍晚她片刻,偏偏遇到鬼魅一般的秋濯雪,只一晃眼,爪的方向已从咽喉变作了肩头,老板娘眼中露出一丝凶狠,正要卸下他左边膀子,却彻底落了个空。
“我在这儿。”秋濯雪用扇柄轻轻敲了她的右肩,手上仍然端着酒,笑吟吟道,“莫生气莫生气,不如饮酒消消火气。”
老板娘只觉得右肩酥麻刺痛,大抵是好几处穴道被封上,半边身体顿时不受控制地酥软了下来,她惊恐地转过脸来看着秋濯雪,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慌忙道:“别杀我!我什么都…告…我……”
她的声音忽然发不出来,眼珠泛红,整个人扭动起来,看上去神智癫狂,信在她的手中被揉捏地变形。
秋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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