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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安慰了几句。
蓖麻与五长老都受过藜芦的大恩,见着大长老二长老还有青槲身死,纵然惊讶,可如今人已经死了,再没别的办法叫人活转过来,倒没有太过反应;六长老向来欺软怕硬,见到藜芦这等手段,火爆脾气闷在心里,一时间成了个哑嘴的炮仗。
唯独四长老眉头紧蹙,他接任时,藜芦已隐居五年,対藜芦为人有所听闻,却所知不深,因此対三长老道:“三姐,他杀了巫觋,难道我们就此作罢?”
若非手脚无力,三长老几乎想给他两个巴掌,她骤然冷下脸来,直勾勾地盯着四长老道:“怎么,难道你要藜芦大人将我们都杀了才算干净?”
四长老一时语塞 。
三长老晃了晃身体,半枫荷忙搀扶着她,她不禁看了看这年轻姑娘,心中满意了几分,伸出手指扶着额头醒醒神,又対众人道:“大长老与二长老既然已经死了……他们,嗯,蓖麻,他们的势力先由你来接手掌管,至于巫觋……我会再择人选。”
涉及利益,六长老立刻有些着急,闷声道:“三姐,你为什么只让老七……”
“噤声!”三长老忽然目光一厉,扫过众人的面容,寒声道,“还要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不成吗?!”
剩下几位长老便不再言语,三长老又拍了拍半枫荷道:“来,扶我去见几位中原的朋友。”
她改口实在快得出奇。
三长老来到秋濯雪等人的面前,也不扭捏作态,她扫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伏六孤,缄口片刻,似是在想该如何称呼,好半晌才道:“三位中原的朋友,今日教中不幸,发生这样的丑事,若非三位仁心侠胆,我等险些犯下大错,多谢你们了。”
伏六孤听了这个称呼,脸色更是惨淡。
秋濯雪在旁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心中暗自感慨,事发突然,这三长老倒是个厉害人物,竟然反应这般快。
她这样一说,就轻飘飘地将圣教摘出去,看似认承错误,实则将责任全推在了青槲头上,他要是出外泄露几句,反倒显得不够坦荡利落。
半枫荷惭愧道:“恩公,此事有关你的名誉,我却始终不肯说出,你这般维护我……我……我实在対不起你。”
“这也不是你的错。”秋濯雪已知前因后果,摇头宽慰她道,“你本可以袖手旁观,却为此事险些被杀,已是仁至义尽,我如何能责怪你。”
半枫荷是圣教中人,她不忍心败坏圣教名誉,有心维护,也是人之常情 。
三长老道:“阁下气量宽宏,实是世间少见的英雄,南天竹等人献上这等不仁不义的毒计,圣教定会重重责罚,此事也会给阁下一个交代。”
半枫荷听闻三长老此言,忙道:“啊,対了,我记得南天竹他们说要找一个中原武林极出名的快嘴,我记得是……我记得是叫做……是叫做什么颜无痕的!”
秋濯雪:“……”
越迷津:“……”
三长老看他神情有异,还以为有仇,立刻道:“阁下不必担心,我会立刻派人将此等与南天竹为伍的奸猾小人除去!”
“不……不必。”秋濯雪与颜无痕毫无仇怨,还算得上有故,他相信以颜无痕対自己的欣赏,应当不会相信这样荒谬的言论,原本□□分的担心尽数化为哭笑不得,“此人与秋某认识,就让……就让秋某来处理吧。”
三长老这才放心,流言这样的手段最难阻止,要是流传开来,圣教难辞其咎,她松了口气:“倒是上苍保佑,到底未让圣教铸成大错。圣教遭此大变,想来中原亦是事忙,我也不便多留,阁下日后若再至墨戎,我必然好生招待,叫三位中原的朋友宾至如归。”
说了几番客套话,三长老总算确保不会与秋濯雪等人结仇,这才放心地带人离去。
又过一会儿,外头进来两个墨戎汉子,黥面为叛,想来是做过叛变的事,不知怎么留下性命来,他们默默无言地收拾了尸体,带出花海之外,与谁招呼也不打一声。
这一场大变,顷刻间居然消除得干干净净,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伏六孤猜想不透藜芦的心思,正闷声坐在花海之中,竹屋虽近在咫尺,但又远如中原与墨戎之间的距离。
秋濯雪也在想藜芦的事,他対藜芦的武功已有一个了解,可要是加上毒与蛊,真谓是防不胜防,恐怕他与越迷津联手也不敢说能取胜。
这般厉害的人物,若非此番为了血劫剑来墨戎走一遭,恐怕是全然不知晓。
墨戎圣教避世多年,在武林之中不见威名,好在没被澹台说动,否则真是一场浩劫。
眼下巫觋与两位长老死在藜芦手中,局势动荡,必然短时间不会有任何行动,如此想来,秋濯雪心下又再放宽。
越迷津看着伏六孤失魂落魄的模样,忽然道:“你并不想离开墨戎,是吗?”
“我本就想隐居塞外,墨戎虽与塞外不同,但多年来我也已经住得习惯。”伏六孤强提精神与越迷津说话 ,又低下声去,“更何况……藜芦在此,原先我当他是闯了大祸,后来听清了,跟他也没什么干系。”
越迷津甚是困惑:“那你方才为什么出来?倘若真的动手,且不论生死,墨戎必然容不下我们。”
伏六孤又道:“越兄弟,强敌当前,难道你要我看着你们俩迎敌,自己在旁做缩头乌龟么?”
这话叫秋濯雪听了,不由得微微一笑,心想:“阿衡倒还是一样的脾气。”
越迷津低下头来沉思,看起来竟像是想帮伏六孤出个主意,伏六孤见他这模样,也眼巴巴地望着他,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其实伏六孤心中已有了答案,只是需要一个人来推一把。
无论越迷津说什么都不要紧,他说出的话无论好坏,都会推着伏六孤向自己的心而去。
秋濯雪正要开口:“阿衡……”
“且慢!”伏六孤掩住耳朵,忙喝住他,“濯雪,你不要讲话,我要听越兄弟讲。”
伏六孤知道秋濯雪深思熟虑,所说的必然极有道理,极有说服力,叫他心甘情愿地听进去,正因如此,他才不想听。
秋濯雪无奈,不过也乐见伏六孤从打击里继续恢复过来,于是看着他们埋头苦思。
“我认为。”越迷津想到藜芦之前的那个举动,认认真真地说道,“藜芦対你是不同的。”
“这种话你居然敢说,我想都不敢想。”伏六孤闻言呆若木鸡,只当他在取笑,“我实在没想到你这种人也会说这样好听的话,我都快信了。”
越迷津道:“我说得就是真的。”
这一下伏六孤真的愣住了。
秋濯雪好心帮忙问道:“越兄何出此言?”
“方才藜芦第一次出手,并不是想抚头发,也不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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