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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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举行婚礼,请了欧阳芾一家、曾巩一家还有不少同年,也为王安石送来了请帖,只不过他还未作决定。
    “届时子瞻、子由也会前往,介甫可借此机会与他二人言好,此非我的心意,却是阿念的心意。”
    “她?”
    “是啊,阿念言‘介甫先生与苏先生皆是极好的人,当然要交朋友’,也不知她这些怪念头都是从何而来。”曾巩禁不住笑。
    王安石思量顷刻,道:“我会去的。”
    四月二十,裴家门前锣鼓喧天,厅堂内宾客满座。新妇下轿,泼撒谷豆,小儿辈们争相捡拾,待新郎新妇入了新房,讲拜完毕,新郎自出新房,向厅堂亲客参谢。
    欧阳芾伸长脖子望那新郎,被薛氏按住:“坐下,瞧什么呢。”
    “瞧知瑾的夫婿长得好不好看。”欧阳芾也不害臊。
    “若是想看,以后自己找个模样俊的,搁在家里天天看。”
    欧阳芾装作听不懂暗示,低头扒饭:“好香。”薛氏恨其不争地摇头。
    散席后,苏轼兄弟与章惇走在一道,曾巩与王安石走在一道,欧阳芾随薛氏跟在后面,眼见着面前五人同框而行,欧阳芾只觉心神舒畅,赏心悦目。
    “王牧判可还因家父之事生气?”苏辙没能劝住自家兄长,还是让他凑上去攀谈了。
    王安石道:“你欲说甚么?”
    苏轼道:“其实我读过牧判的淮南杂说,只觉与牧判见解相合之处甚多,毋论科场取士,抑或朝中积弊,牧判之言常常切中肯綮,令轼深佩,轼以为,与牧判不该是敌人。”
    王安石道:“君子和而不同,我未曾言与你为敌。”
    苏轼喜道:“那牧判之意,是愿与轼相交了?”
    什么叫蹬鼻子上脸,王安石视他一眼,道:“你的科场文章做得好,年方少,已能博考群书,深言当世之务,然从政不同于做文章,强辩之才再高,不能施以经世治国之用,亦为无用之谈。”
    他还想言,你父亲那般便叫无用之谈,然他忍住未说。
    “苏轼受教。”苏轼作揖。
    “哥哥非要上去搭话,结果碰一鼻子灰罢。”王安石在前面走,苏辙落在后面对苏轼道。
    苏轼笑笑,自我解嘲道:“只碰些灰还好,总未一头撞在墙上,我已知足。”
    “不是的,”欧阳芾听他二人讲话,插言道,“介甫先生是认可苏先生,才会挑苏先生的毛病,若换了不认可的人,断不会说这些。”
    “哦?”苏轼好奇道,“欧阳姑娘如此了解王牧判?”
    “这点还是知晓的。”欧阳芾自得道。
    “上回我见欧阳姑娘的画,似非全然工笔而就,倒含些许写意,令人耳目一新,不知姑娘师从何人?”苏轼仍惦念着上次的两张画,问道。
    “师傅他老人家不让我报他名讳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欧阳芾也想告诉他,然师命难违。
    “想来是位不世出的高人。”苏辙道。
    欧阳芾噗嗤笑了:“师傅听了这话定很开心。”
    苏轼道:“依轼之见,欧阳姑娘的画比起画行里许多先生作得要好,画行里那些作品动辄千篇一律,非太艳即太俗,然画师却偏爱自号什么‘清心居士’‘空竹道人’,当真令人啼笑皆非。”
    众人闻言亦笑。“我看欧阳姑娘不妨也自取一号。”苏轼提议。
    “有的,”欧阳芾道,“我已想好了。”
    “叫什么?”
    “叫做‘画姑’。”
    “画姑?”苏辙道,“‘作画的姑娘’,是否过于简单?”
    欧阳芾摇首:“非也,是‘作画的尼姑’。”
    “尼姑?”苏轼绝倒,数息方止,“欧阳姑娘怎会想做尼姑?”
    “非我想,只世事难料,总需做足准备。”欧阳芾抄袖,老气横秋道。
    “欧阳姑娘若去做了尼姑,不知欧阳公会作何想?”
    “应会打断我的腿吧。”
    苏轼更笑不直身,半晌去追前面章惇:“子厚可听见欧阳姑娘说甚么,适才她自号‘画姑’,子厚猜为何意......”
    眼见章惇回头望她一眼,欧阳芾:“......”
    她绝想不到,此刻一句“画姑”之言,日后竟被苏轼笑了足足五年。
    欧阳宅前,众人作别。
    待拜别至王安石时,欧阳芾忽想起什么,对他笑道:“恭喜介甫老师得偿所愿。”
    王安石道:“什么?”
    欧阳芾道:“我听子固哥哥说了,介甫老师要出知常州了。”王安石于群牧司判官一职任期已满,朝廷甫下敕诰,令其出任东南,曾巩才告诉她。
    王安石未答,却问:“尼姑是怎么回事?”
    欧阳芾窘,原来他听到了:“同苏先生开玩笑的,介甫老师莫信。”
    王安石于是未再多言,怀中那把冠梳此刻触感分外明显,仿佛在迫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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