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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动作要轻,别扯疼了鲸……你们先用手把鲸的头发梳顺,然后分成两股……”宋芜站起来,也走到鲸的身后,认真地讲解编头发的步骤,还时而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帮忙调整一下。
过了很久,沈斜和凌空头上甚至冒出了汗,才终于在宋芜的指导下,把鲸的一头长发编成了漂亮的鱼骨辫,而绑着辫子末端的绳子,则是凌空灵机一动,跑去那间存放着鲸裙子的小屋,从一条有丝带的裙子上扯下来的。
鲸走到泳池边,低头望着水中的倒影。
水光粼粼,他的倒影很模糊,好像真有那么一个穿着白裙子编着头发的高挑女人站在岸边。
沈斜和凌空看时间不早了,便下去再简单冲个澡,顺便让清洁机器人把他们身上的湿衣服烘干。
宋芜则留在上面,默默地在一旁陪着鲸。
“我曾经有个姐姐。”过了会,鲸缓缓地开了口,嗓音略有些沙哑,“她是个很好的人。”
宋芜看向他:“深蓝的长发,和你长得有五分像,眼睛是浅蓝色的?”
鲸点了下头:“我刚刚在回忆她,你就开口说了她曾经说过的话……抱歉,攥伤了你的手腕。”
这话点醒了宋芜,令他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还听到了她说的话——因为那是鲸在回忆,他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外露的浓重情绪吸引了宋芜游离在外的精神力,以致于不慎窥见了他精神海内的景象。
宋芜摸了摸额头,再次体会到ss级精神力的神奇之处,心道等他的精神海彻底好了后,该好好探索一下ss级精神力的妙用了。
在这个全是动物拟态囚犯的监区,他无法凭武力保护自己,但他敢说,自己的精神力等级绝对是这儿最高的那一个。
如果他能摸透精神力的使用方法,或许不用沈斜庇护,他自己就保住自己,甚至可以反过来保护沈斜等人!
如果换做是凌空,恐怕会质问宋芜是怎么知道的,但鲸不会,自从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后,他就已经失去了好奇心,并不想知道别人的秘密。
鲸只摸了摸辫子,又说了声谢谢。
宋芜忙道:“我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动手的是沈斜和凌空,他俩出的力最多,你谢他们就好了。”
“对,谢我,谢我。”凌空率先洗好,出现门口,扶着门框大笑道,“快,我等着听呢。”
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径自走到角落里的小屋,褪下裙子换回了囚犯应该穿的黑白宽条纹囚服,然后还不忘关上门。
这间小屋曾是用来堆放杂物的杂物间,但自从鲸与沈斜交上朋友后,便被他用来悬挂裙子。偶尔来时,便穿一穿,用来怀念姐姐。
而这时,催促囚犯们离开洗浴楼的广播,也在凌空身后的室内响了起来。他们这些在监区生活久了的囚犯,身体内的生物钟,已然和监区的时间表达成一致。很多时候不用看表,就大概知道是什么时间。
凌空耸了耸肩:“好吧,看来我们该走了。”
宋芜点点头,跟在两人身后下了楼顶,却有没看见沈斜的身影。
“沈哥还没洗好吗?”宋芜问道,可他却没有听见这一层有水流的声音。
凌空道:“他洗完就去医务楼给你拿药膏了,让我告诉你,你直接回监舍楼等他就行。”
宋芜低头看了看手腕,比刚刚又肿了不少。
或许是经历过几次更剧烈的头疼,过了最初的那会,他其实已经不觉得手疼了。
与鲸和凌空告别后,宋芜便回了2号监舍楼,坐着电梯直上九层,在沈斜的牢房内乖乖等他回来。
没一会儿,他挺直的腰背就弯了下来,最后趴在桌子上,眼皮渐渐垂下——除沈斜外,其他囚犯每天早晚皆有一段劳作时间,他也不例外,加之先前又在洗浴楼顶上的泳池内游了几圈,这会身体实在疲乏,只想合上眼睡觉。
但想起沈斜还没有回来,宋芜快合上的眼皮又猛地睁开,只是睡意上来了,不免眼泛泪花,还时不时地打个哈欠。
好在沈斜独自一人,去来都很快,终是在宋芜彻底睡着前回来了。
沈斜在桌边坐下,往手心里挤出些药膏,两只手合起搓了几下,感觉到手心热了后,便朝一旁昏昏欲睡的小玫瑰唤道:“阿芜,把手伸过来。”
“嗯。”
听到沈斜的声音,宋芜迷迷糊糊地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沈斜低笑:“错了,另一只。”
宋芜困得都睁不开眼了,听到沈斜说错了,就乖乖地收回手,换了另一只,混沌的大脑压根没理解沈斜的意图。
直到沈斜两只沾着药膏的大手握住他的手腕,以一种十分温柔的力道揉按着他手腕红肿的地方,才渐渐反应过来,想抽回手,却被沈斜制止了。
“别动。”沈斜道,“不然你明天会更难受。”
宋芜打了哈欠,眼泪汪汪道:“我自己来就行,沈哥你去休息吧。”
沈斜却岔开了话题:“你想听鲸的故事吗?”
宋芜快合上的眼睛登时睁开:“可以说么,鲸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沈斜笑道,“在这呆久了,有些事想不知道都难。你只是刚来不久,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我今天不告诉你,改天凌空那个大嘴巴,也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