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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我是警察,我有勇敢,”翁施吸了吸鼻子,“我不是怂蛋。”
宋尧垂眼看着面前的翁施,小呆瓜眼睛瞪得很大,有点委屈,有点自豪,又有点惊魂未定。
心头那股火被一种莫名且陌生的柔软感受倏然取代。
“谁说你怂蛋了。”宋尧颔首。
翁施抬手一指:“就他。”
宋尧三两步跨上前,眼角眉梢全是倨傲:“一个来嫖的,谁给你胆子骂人民警察了?”
那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个利落的过肩摔放倒在地,哎哟哟地痛呼出声。
宋尧接着返身回到翁施面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出来。”
翁施眼珠子乱瞟,左手从兜里摸出一张出租车发票:“来的车票,宋老师给我报销吧。”
还装傻。
宋尧哼了一声,一把抓住翁施的右边胳膊,力道大的不容翁施挣扎,但动作却十分轻缓。
他将翁施的右手小心翼翼的从身后拉了出来,皱眉看着被血糊成一片的创可贴,沉声说:“忍着。”
创可贴被缓缓撕开,翁施目不转睛地看着宋科长的脸,在嘈杂的抓捕现场清晰地听见了来自胸膛的心跳声。
完蛋!我不再是一个纯洁的Beta了!
……栽了栽了,我栽了。
第26章 白花花
宋尧还发着烧,没法亲自驾车,于是王明开车送他俩去医院。
翁施右手上的伤口经过宋尧简单处理,好歹看着没那么吓人了。他打开车顶上的小灯,架起手臂盯着那道刀伤仔仔细细地瞧。
这是他成为正式警察后的第一道伤口,真是了不起的纪念啊!
翁施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自豪,忍不住低声感慨道:“太神勇了,太有男子气概了。”
古人说饱暖思淫欲,这话虽然偏颇了点儿,但也不是毫无道理。这会儿宋尧就在身边,翁施感到十足的安全了、踏实了,脑子里就想着让宋科长多关注他、夸夸他。
他又不好意思直接问说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于是拐弯抹角地讨赏:“宋科长,都说伤口是男人的勋章,你看看我的勋章怎么样,好不好看?”
宋尧本来闭着眼,闻声掀开眼皮,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冷不热地说:“丑死了。”
宋科长怎么能这么说呢,真是可恶。
翁施不乐意地撇撇嘴:“那是因为你没看到我当时的英姿,就和天降神兵似的,三两下就把歹徒制服了,武打片都拍不出这效果呢。”
“是啊是啊,小翁老师特别勇猛,”王明附和,打着方向盘还没忘顺道拍拍宋尧马屁,“不愧是咱宋科长带出来的人,那身手、那胆识、那魄力,和宋科长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王明可真会夸人!
翁施被夸美了,脸蛋红耳根也红,屁股挪了挪往宋尧那边凑。
宋老师肯定也要表扬我了,想想就激动。
翁施用眼角瞄了宋尧一眼,宋尧问王明:“是吗?这么厉害呢?”
王明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小翁老师可牛逼了。”
“没有没有,都是宋老师教的好,”翁施十分自谦,“毕竟宋科长是虎父嘛!”
说完,翁施眨巴着眼睛,期盼地盯着宋科长,等着宋科长接下句“虎父无犬子,当然了,这和你自身的努力勇敢也是分不开关系的”。
宋尧眉梢微微一挑,瞅着小呆瓜别别扭扭讨赏的傻样儿,心情莫名愉悦。
然而宋科长仍旧沉着脸,面上没露出半分笑意。
这事儿单从结果来看,小呆瓜办得不赖,但欠考虑。
今天他傻不愣登的,一个人拎着个箱子就到了现场,仅仅是受了轻伤就抓捕了一个嫌疑人,确实值得洋洋得意。
那下次呢?凶杀现场、缉毒现场、缉私现场呢?不是每一次他都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一想到这呆子那条血淋淋的手臂,宋尧不知怎么的,心脏就和被一根细线紧紧缠住了似的。
必须让他长长教训。
宋科长没搭话,倒是王明接过了翁施的话茬:“可不是嘛!都说虎父无犬子,龙生龙凤生凤!”
翁施表面泰然自若,心里乐得漾开了花儿,屁股尖儿又往宋尧那边靠了一点。
宋老师怎么还不夸我呢?是在斟酌措辞呢吧?
小呆瓜越凑越近,还以为宋尧没察觉,宋尧眼底浮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嘴唇动了动,但没出声音。
“宋老师,”翁施扯了扯宋尧衣角,眼神热切,“你是不是有话说呀?”
宋尧点点头。
翁施能理解宋科长的心情,就像老父亲总不好意思当面表达对儿子的赞赏,宋科长也不好意思当面表达对他的夸奖。
这就是中国式慈父心理,很正常。
翁施上过心理学相关课程,自认十分善解人意,尤其擅长换位思考,于是又往宋尧那头磨蹭了点儿,温和地开导道:“宋老师,你不要不好意思说。”
其实心里有一万个大喇叭在咆哮夸我!夸我!赶紧夸我!
“是有些话想说,”宋尧一手撑着车窗,掌心托着下巴,“也确实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由于发热,宋尧眼圈挂上了一丝酌红。他的眼型本来就显得人懒洋洋的,眼尾微微下垂,仿若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似的,这点儿浅红又为他增添了几分慵懒;车窗外一路途经的路灯映照着他半张脸,明暗的光线在他侧脸投下浅影……翁施看着看着,心跳都掉了个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