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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在省城的气象局查了记录,大峪县此地本身很少有大雾天,十年前从一月到六月的六个月之间,只有一天天降大雾,甚至导致了高速封路——那一天是4月9号!这和窦文川朋友证词中的四月出发南下相符合,所以说窦文川出发前往琼省的日期,是在4月10日。”
耿志忠点点头:“很好,但是这个时间点比较尴尬,窦文川完全可以在4月10日之前,比如三月末将李红萍杀害,这和推断的死亡时间并不矛盾。”
路铮笑笑,稍微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所以我们检查完了妇产科当年的所有病例,邵源还发现了另一份记录——那就是李红萍在4月13号的时候,曾经因为肚子不舒服,再次前往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就诊过,这就是当时的就诊记录!而此时窦文川已经在南下的火车上,直到九月份才回到A省,这样一来,他没有任何的作案时间,嫌疑可以被排除。”
范新宇大队长听完十分激动,嘴里道了好几声“好”。戴上口袋里的眼镜把那张就诊单看了一遍又一遍:“谢谢,路组长,辛苦你了!”
“都是兄弟们一起的功劳。”路铮笑笑,没有领这个功:“不光是邵源和大雄,大峪局里的年轻干警也都出了大力。”
“不错,很好!”耿老大一张脸黑里发红,在会议室里踱步几圈,又忽然眉头蹙起:“现在嫌疑最大的窦文川被排除了,我和范队长那边针对李红萍的其他男女关系做的排查也没有什么结果,咱们又得重新开始寻找嫌疑人了。”
“老大,关于这起案件,我其实有一个新的怀疑对象。”路铮抬起头,目光灼灼:“我想申请一张对李大力住所的搜查证。”
第8章
“路哥,你怎么忽然开始怀疑李大力了?”
魏雄风开车带着他们一起前往逆坝村,路上也不忘了问出内心的疑问。
这些日子以来,李大力的表现无比正常,就像任何一个亲友去世后悲痛的家属一样,隔三差五给警局打电话咨询案件进展和情况,还总是试图提供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信息,人也消瘦了,端的是一副对逝去的小青梅一往情深的模样,半点看不出问题。
“我之前也没发现他的问题,他表现得太正常了,如果说他是凶手的话,那一定是一个难缠的角色,心理素质堪称一流。”路铮靠在后座,半眯着眼睛:“但是那天我仔细把查案以来的所有经过都梳理了一遍,在梳理到咱们第一次找到李大力来问询室问话的笔录的时候,发现了问题。”
说罢路铮从裤兜里掏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翻到笔录的一栏,递给了同样坐在后排盯着自己看的唐邵源。
这段路路况不错,没有什么颠簸,唐邵源一目十行,发挥出自己看论文的功力,很快就看完了,阖上本子后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
“难道是最后他走之前说的……”
路铮露出了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笑容,脸上跳出来一颗漂亮的小酒窝:“聪明。”
前排的魏雄风泪流满面——这两个人总是在讨论案情的时候打哑谜,他的智商就这么让人鄙视吗!
路铮很快贴心地给快好奇死了的魏雄风做了解答:“大雄,不知道你还记得不,在李大力离开询问室之前,他跟我握了手,还拜托我一定要捉住真凶?”
“啊……好像有点印象,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很大。”路铮挑挑嘴角:“回顾整份笔录,你会发现我们在问话的时候只是提到了在逆坝村发现了一具女尸,确认是李红萍。全程没有人提到李红萍是被杀害的——那么,李大力又是怎么确定李红萍的死亡意味着有一个凶手存在呢?自杀,意外事故,甚至自然死亡,可能性有很多,但是他全都无视了。”
车里的几个人陷入了沉默,开车的魏雄风想到李大力这几天打来的电话,大热天的,心底里却逐渐爬上来一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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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力的家在逆坝村算不上条件多好,是一个有两间屋子的泥瓦房,背后是厨房,厕所在室外。和他同年龄的青壮年不少都外出打工补贴家里,而李大力在年轻时候出去打工过几天后便声称不适应回了村,专心伺候自己家里那几亩地。种地始终不如外出打工赚得多,到现在他也没有攒下几个家底,屋内的摆设有些寒酸,折叠餐桌上的油皮都掉了一层。屋里面北侧有一个土炕,炕上的被褥收拾得倒还齐整,只是看起来灰扑扑的,很是陈旧。
屋子里的东西不多,几乎一眼看的到底,侦查员们训练有素,很快就把整个屋子翻了一遍,连厨房里的水缸和炕洞都没放过。
“路组长,没找到什么可疑物品。”
路铮扭起了两道长眉,心下也有点不解。
难道说自己的想法错了吗?李大力其实只是随口一说,或者是见到警察太紧张了,自然而然地认为李红萍死于非命?
“再搜一遍,彻底一些,把炕琴还有夹缝里都看一下。”
他沉声道。
言毕路铮自己也行动起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