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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流光仙尊是木灵根,既然能养这些藤蔓,养一颗杏树对她来说应当也不算什么。
在小山口中,流光塔虽然有前厅后院之分,但到底是塔,而不是寻常庭院楼阁,因此并不以屋房来区分,而是以塔中的位置来分,靠前的便是前厅,靠后的就是后院,高处是存书的地方,低处是住人的房间。
小山带着他来到几栋空着的屋房面前,从外面看,里面的布置都是一模一样的,简朴且充满生活气息——一扇窗,一张榻,一方小桌,小桌旁堆着一个药炉子,大约是病人们居住的地方。
小山道:“你想住哪间?”
云中任想了想,问:“我听说流光仙尊在三月三的集会上,从谷主手里接手了一位病人——他现在住在哪里?我想,流光仙尊可能会让我跟他住在一起……或者住他隔壁。”
“……”小山瞪大了眼,用诧异的眼神打量了他许久,云中任跟他大眼瞪小眼,许久,直到云中任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问:“……怎么了?”
“你跟他,所患是同一种病?”
“听流光仙尊的描述,应该是。”
小山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真的想知道他住哪儿?”
云中任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他言下之意,他硬着头皮道:“当然。”
小山便指了指楼外的空地,那一片栽有杏树的空地铺满了雪白的花瓣,像是铺着一层厚厚的雪。
“……他在那里。”小山小声地说,“我也不知道他是患了什么病,师父不肯告诉我们,但那病一定很难治,连师父也治不好……他的家人没有领他回去,他便算是流光塔的人,按照流光塔的规矩,死后葬在杏树下。”
两人皆是一阵沉默,好半晌,云中任轻声说,“……那他生前住在哪里?”
“他住在师父房间的外间,师父说,是为了及时照看他的病情……你这样问,你也想住过去?不行不行,那可是师父住的地方。”
云中任看看他,还没说什么,小山就先抓了抓脑袋,说:“就算你跟他一样也不行!外间住着人师父怎么好休息?再说……再说,那是师父的房间,我也不能随便带你过去。”
他将云中任往房间里一推:“你也别挑了,反正都没区别,你要是想换房间,等师父来了,跟师父说去。对了,师父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吗?”
云中任被他推进门,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到到不远处一声欣喜的:“师父!您回来了!”
小山的眼睛一亮,也顾不得云中任了,藤蔓也立时将他松开,青翠的一片贴着地面迅速朝流光仙尊方向跑去,云中任猝不及防一下子被藤蔓扔在地上,一手捂着腰一手扶着门栏勉强站起来。
他先是被吊了几天,又一路被藤蔓带着走,双脚踏上实地的感觉竟然让他一阵头晕目眩,扶着门栏,好容易找回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便觉得腰腹处又是一阵剧痛,那种痛感他太熟悉了——是蛊虫又在他的体内活动起来了。
“呃……”云中任往前踉跄了两步,膝盖一软,啪地跪了下去,还没等他从疼痛中缓过神来,一双微凉的手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拽了起来。
“怎么了?”那人问。
云中任一只手被他拉着,另一只手垂在身旁,他举起空着的那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腰部的伤口,剧痛击垮了他的意识,让他几乎是无意识地喃喃:“痛……好痛。”
拉着他的人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她跪下来,让云中任靠着自己的肩膀,探手掀开了他破烂的上衣,指间摸上了他的伤口。
云中任缓缓睁开眼,眼前是模糊的一片,只有一缕尤为显眼的白发在他的眼前摇摇晃晃。
他下意识地抓住那一缕白发,半抱着他的人侧过脸看他,于是他跟一双暗金色的瞳孔对上了视线。
随即云中任感觉自己腾空而起——流光仙尊抱起他,大步向室内走去,同时大声吩咐道:“小山小春,去拿我的药箱来!还有,把温酒汁煮一碗!”
温酒汁……那是什么?云中任迷迷糊糊地想。
流光仙尊的怀抱其实并不温暖,带着一股微凉的气息,她大步踏过塔中的杏树,一朵雪白的花飘飘摇摇地落下来,挂在他的头发上。
稍顷,云中任感觉自己被放在床榻上,温暖的被褥将他抱在怀中,他却莫名留恋那个微凉的怀抱,流光仙尊坐在塌边,银白的长发垂在身侧,他似乎总是不由自主地注意到她的白发,哪怕是病痛中也是如此。
流光仙尊将手按在他的腰腹伤口处,小山端着碗,人未到声先至:“来了来了!师父,温酒汁来了!”
流光仙尊接了碗,道:“张嘴。”
云中任在迷糊中,其实并不能很快地分辨出那些字句的意思,他眼神恍惚,只注视着流光仙尊的白发,觉得眼前一片白,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流光仙尊没那么好的耐心,她等了等,干脆捏住云中任的脸颊,手上一用劲,强迫他张开嘴,另一只手端着药碗,让他喝药。
那动作其实是很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