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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i!!!”
一行人前脚刚进院子,后脚屋里就传出一阵陶瓷摔碎的噼里啪啦声,老太太上了年纪加上本来着急上火神经紧绷着,猛地被这么一下吓了一跳。要不是有红姑姑和林砚左右搀着说不定就得摔个好歹。
“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
“慕容景,你不能这么对我!”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我堂堂蓝国嫡长公主屈尊降贵在你府上做一个伺候人的大丫鬟,不辞辛苦替你照顾祖母,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为了天天听她跟我念叨有的没的把我当下人使唤吗?
我蝉衣一国公主,却要伺候贪财又爱斤斤计较没见地没眼界的乡野农妇,我凭什么!?”
这一番话蝉衣接近于咆哮,说完后杏眸眼角泛红,捂着上下大幅度起伏的胸口连连咳嗽,慕容景不悦眯眸:“当初如若不是祖母,我不会留下你。”
又看着蝉衣,掀唇平静陈述事实:“蓝国早已亡国,亡国的那一日,便再没有蓝国嫡长公主。”
这一句深深刺痛蝉衣,回忆起大渊兵马攻进蓝国国门硝烟四起国破家亡,自己从尊贵无双的嫡长公主沦落为流民,最后为了活命还不得不逃进大渊的种种痛苦仇恨,盯着神色冷然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慕容景,恍惚之间觉得眼前人,竟与当初高坐战马挥剑杀死父皇的将军一模一样,满腔的恨意在心中翻涌,浑身发颤,耳边仿佛有一个声音不断在唆使:杀了他,杀了他替父皇母后皇兄皇妹皇弟报仇替蓝国报仇,杀了他!
一遍又一遍,如魔音绕耳。
“我杀了你!”
屋门推开,老太太都来不及站稳脚跟,就看见蝉衣不知从地上捡了什么发了狠地冲向坐在椅子上的孙子,“大人!”
“大人!”“大人!”
一声接着一声的惊呼声惊惶响起,林墨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扼住蝉衣的喉咙将人踹开,怒喝:“你疯了!?”
忙又转头去查看慕容景染血的手掌:“大人您没事吧?属下失职……”
“无妨。”
慕容景摊开掌心,划破手掌的瓷碗碎片顺势掉在地上,不断往外溢血的伤口也就越发触目惊心,蝉衣刚刚是发了狠的。若不是慕容景伸手攥住,这半块瓷片划破的就不是手而是慕容景的脖子。
屋里闹出的动静不小,门又是开着的,没跟着老太太进来守在院子里等的下人听见动静都跑了过来,这会儿傻愣愣看着这一幕,林砚看向其中一个家丁皱眉吩咐:“张三,去请文大夫。”
被点到名的张三如梦初醒,看着自家大人掌心那处可怖的伤口,忙点头应是脚步匆匆跑着去了。
林砚这一声让张三如梦初醒也把老太太从震惊惊吓里拉了回来,浑浊的眼睛有了焦距,当看清楚孙子那满是血的手心时,老太太只觉得眼前一花天旋地转,“老夫人!”
红姑姑眼疾手快就要重新去扶老太太,可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见上一秒站都要站不稳的老太太一个箭步冲向被两个粗使婢女制住的蝉衣,抬手一个耳光重重甩在蝉衣脸上:“啪!!”
重重的巴掌声让屋子里的人都是愣了愣,这……
这么多年来老太太宝贝蝉衣就跟宝贝眼珠子似的,太师府上下都看在眼里,现如今老太太竟然动手打了蝉衣,怎能叫他们不惊讶。
“你怎么能伤景儿?!”
老太太失望看着蝉衣,这一声发颤手也是抖的,苍老的脸上那双浑浊的眼睛有气更有泪,最伤人事的永远是自个儿最在乎的人做出来的,老太太以往有多疼爱蝉衣现在就有多气,又气又难过,手心手背都是肉没错,可人心终归有所偏颇,景儿才是自己的亲孙子,还有适才她在屋外边听到的那些话,这些年来她自问待她不薄,这孩子、这孩子……
真是太令她失望了!
“打我?又打我?”
老太太前半辈子是干惯农活的,性子又泼辣还在山外村时没少和村里的长舌妇干架,这手劲自然是大的,平时也不怎么注重保养手的皮肤也是粗糙得很,这一巴掌甩在脸上可比早上喜鹊甩的那巴掌疼多了,蝉衣的那半边脸一下子就红肿起来,捂着脸双目失神喃喃自语,忽然抬头遍布红血丝的双眼带着仇恨死死瞪着老太太扬声呵斥:
“你打我,你这个老妇竟然敢打我!”
“来人,来人,给本公主把她拉下去杖毙!杖毙!”
这两声大地几乎要把屋顶给震碎,老太太佝偻的身子又是一晃,红姑姑忙过来扶住关切道:“老夫人!”
“您没事吧?”
老太太胸口上下起伏,看蝉衣这副疯魔的德性眼里最后一丝怜惜疼爱也没了,转头看向屋子里站着不知所措的下人,手指颤抖指着蝉衣吩咐,“你们,你们给老婆子我把她扔出府,扔出府!”
她错了,大错特错,这张脸再像她那乖巧贴心的小女儿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心是坏的脸再像也没有用,当年她好心收留她这么多年来让她在府里吃好喝好穿好,到头来伤了景儿不说,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