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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未崃的住所了,”他理理衣装,拿出金色的钥匙开启了门锁,“我在这里等您。”
站在这厚重的大门前,我反而蹉跎起来。
这门足有三米宽、三米高,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人类居住而打造。但未崃就在这扇门后。我把手贴在门上,它虽然厚重,但门锁已被解开,它无法阻拦我。
我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他会接受我别有用心的道歉吗?
要说的话明明已在心里排演百遍,如今却颇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情。
——我是为惜樽来的。我这么告诉自己,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房门。
这是一间宽敞的屋子,然而却连一扇窗户也找不到,屋内昏昏暗暗。
未崃盘膝座在正对大门的矮桌前,桌上点着灯,他手握毛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随着门被缓缓推开,来自外界的一道光撒在了他的身上。
我走进屋子,大门再次合上,那道光又悉数撤走。
光源只剩一个,在与黄昏同色的灯光下,我看见他穿上了代表慈安堂的淡紫色衣裳。那衣裳异常华美,竖向的金线在其上整齐排列,纤细的金线旁绽放着同样纤细的小小杏花,在昏暗的房间里反射出点点的光芒。
闪闪的绣线,闪闪的双眼。
换上这身华服的他会闪到人的眼睛。
我想起了两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是在毋山上。那时他也是穿着这样漂亮的衣裳,然而因为极少外出,羸弱的身体使他摔了不少的跤,漂亮的衣服和稚嫩脸庞都沾上泥土,只有那双眸子,闪亮——闪亮——如同夏日的星辰般熠熠生辉。
那时的他——只有七岁。
“你长大了……”回想起那个年幼的他,我不小心脱口而出。
我曾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开口问他为什么会在一年内长大如此多岁,但那时的我对此漠不关心。
“欸?”他也从突然见到我的惊讶中恢复,哑然失笑起来,“才过去半年而已。”
他不知道我是在讲过去的事情。
如今他的衣服上已经没有了泥土,我才发现他可以显得这样矜贵。
我本都开始自惭形秽起来,然而他一开口,却还是那熟悉的声音,依然轻缓柔和、足以成为我的安定。
他依然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好说话的他。
“对不起。”我低下头诚挚地道歉,为以前发生的事情,为将要发生的事情。
他摇摇头:“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才是……你过来,像以前一样抱抱我好不好?”
我知道他在担心隔墙有耳,便绕过桌子俯下身去拥住他,将耳朵凑到他嘴边。
“对不起,”他小声地说,“我明明知道在你身边的是珂琉……如果我那时没有意气用事,或许可以阻止后面的事才是。他有没有伤害你?”
“没有……他还挺通人性的。他只是要我来这里找回他的手脚——对不起,利用了你。”
“但是,”他轻轻推开我,与我拉开了一点距离,于是他就可以直直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眼中总有一层水汽,所以总是显得闪闪发光,“你从半年前就开始找我了吧?我都听说了,那时候珂琉还没有恢复记忆,蛇尾村一派祥和、听竹书院也还没有发生灭门惨案,你找我,就是单纯的想找我,对不对?”
“所以你看,”他拿起桌上的信,那信的开头赫然写着我的名字,“我在给你写信,”他说着又将那写着娟秀字迹的纸张揉作一团,“但是慈安堂会检查信的内容,我也不好写些什么,现在这样能亲口和你说话才是最好的——你要找珂琉的手脚对吧?这里就是重要库房,你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里。”他侧过身子,指了指身后那扇看着比进来的大门还更要厚重的门。
“库房……?”我不解地重复。
他撩起衣摆,让我看他脚下的锁链:“我也是重要物品。”
泛着金属独有的冰冷光泽,锁链延伸到后方的圆柱上。
“为、为什——”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钥匙在哪里?”
“你是指镣铐的钥匙,还是指仓库的钥匙?——不管哪个都一样,它们都由宗主保管,想轻易弄到手是不可能的。”
我起身走到那扇门前观察了起来。
——虽然它很结实,但也不是不能强行突破。
“未崃,你确定珂琉的手脚在这里面吗?”
“我确定在里面——还是叫我怜樽吧。”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确定,但我选择相信他。
“怜樽,”我回过身叫他,“既然你是卫怜樽,那就别再离家出走了,和我回家去吧。你想和我一起走吗?”
“……我想。”他完全没想过我会这么问他,愣了好久才回答。
听他这么回答,我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槐树树种——是从毋山的那棵槐树上催熟而来的。
担心破坏柱子或伤到怜樽,我选了个离他与柱子都居中的位子,将树种放在锁链的空隙里。然后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