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能证明。
    她一时慌了神，立即低下头，看着锅里的红豆沙，目光却是涣散的。
    木勺滑动的速度变慢，陈然就握住她的手带她一起搅拌。
    笑着说，“好像做这个，是挺解压的。”
    四面棱角的方糖逐渐化成一滴圆，在红色的暖热里透明，消失。
    张宴引也笑了，“我还有更解压的。”
    “是什么？”他问。
    她就笑得狡黠起来，眼睛一点闪地回头看他，“你猜。”
    红豆的香味充满整个屋子，甜蜜的味道令她沉溺。
    张宴引又舀了一口送到陈然嘴里，手接在木勺下方，仰脸看他，“怎么样？”
    “很好吃。”
    她得意地一挑眉，不置可否。
    屋外的夜色滑进窗户，落了一地的银亮水迹在木地板上。
    啪的一声，白炽灯亮起。
    张宴引小心地把红豆沙搁在桌面上，陈然走过来拖开木椅。
    “我不知道你要来，就煮少了一点，我们一人一半吧。”
    他当然没异议，本来就只是来看她，跟红豆沙有什么关系。
    习惯了一个人吃饭，对面忽然坐着个人，张宴引还有点不适应。
    她捧起白瓷碗，喝了一口，脑子里开始思索要聊什么话题好。
    细腻甜嫩的红豆沙慢慢咽入腹中，嘴角两边余留一点淡红。
    张宴引抬起头看着他，张了张嘴，本想问他，自己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
    但话到嘴边忽然变成了，“你是在中国长大的还是在这里啊？”
    陈然抬眸看她一眼，淡淡说，“这里。”
    “哦。”她了然撇撇嘴，小声喃喃道:“怪不得英语说得这么好听。”
    “我出生后，我妈妈就发现我父亲有外遇了，而且那个女人还和我父亲有孩子，那孩子比我都大。”
    他轻飘飘地说着，表情淡漠无动，“之后我妈妈就带我来这了。”
    闻言，张宴引一愣，想不到他还有这么个悲惨经历。
    放下勺子，手伸过去挠了挠他指节，哄猫似的。
    语气却莫名严肃，看着他认真说，“我猜他一定会后悔。”
    陈然翻转手腕，捉住她手捏着在掌心，笑着问她，“为什么？”
    然后，就听见张宴引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你太招人喜欢了啊。”
    他嘴唇微微牵起，眼眸深不可测，直直地望向她。
    嗓音低哑，像是引诱，“那你喜欢吗？”
    静了半秒，张宴引弯了弯眉眼看他，熟练地回答，“喜欢啊。”
    下一秒，带有磨砂感的指腹，轻轻蹭去她嘴角的残红。
    张宴引愣神中，听见他说，“自从我妈妈去世后，很久没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了。”
    “谢谢你。”
    他明明说的是感谢的话，却让张宴引心中陡然升起侵骨的愧疚感。
    她起身走过去，抱了抱他，陈然就顺势侧身揽住她腰。
    把她放在了自己腿间坐着。
    张宴引替他理了理额间的碎发，亲亲他冰凉的唇d??，吻吻他高挺的鼻尖，郑重道:“以后会有很多人跟你说的。”
    陈然仰头看她，手扶着她腰，“你以后会说吗？”
    湿漉漉的黑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只害怕主人抛弃的小狗。
    张宴引心尖一颤，她双手捧住他下巴，柔声哄道:“会的，我会说的。”
    她总是撒谎，很多次自己也分不清，说出话的真假。
    陈然抱紧她，脸埋进她胸前的柔软，闷闷笑出声。
    “怎么了？”她问。
    他就说，“你不能骗我。”
    仰起脸，看着她，“我很爱你，你不能骗我。”
    张宴引弯了弯唇，没回答。
    吃完饭，陈然主动提出要去洗碗，张宴引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