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整个人的状态突然松弛了下来。
    好像事已至此，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她哼哼唧唧地重复一遍：“学长，我失恋了。”
    “嗯。学长知道。”
    “我难过。”
    “那怎么样才能让小学妹开心呢？”
    谢怀青弯下腰和她说话，嘴角弯弯，语气温和又循循善诱，像是在哄幼儿园小朋友似的。
    相臻微顿。
    梦里一般的场景。
    她曾经在深夜哭到睡着，梦中的谢怀青也是站在她面前。
    她也曾在痛苦的时候幻想着，他回来到自己的身边，告诉她不要怕。
    相臻大着胆子，张开双手，声音中还带着积怨已久的委屈，“要，抱抱。”
    如果，今天注定是做出决定的那一天，那她希望在此之前，能圆梦一次。
    一次也好。
    谢怀青眨眨眼睛没说话。
    有陌生的情感在他的胸腔里反复滚动。
    有点酸、有点疼、还夹杂着卑劣的喜悦。
    相臻抿了抿唇，催促他：“你不是答应我能让我开心吗，怎么骗人啊你——”
    她话还没说完，下一秒，整个人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很熟悉的味道，很熟悉的香味。
    混杂着男人身上温柔又缱绻的竹香，很清淡，但是很温暖。
    没有烟味，是很纯粹、很纯粹的味道，不断地灌进相臻的鼻腔里。
    谢怀青的胸膛坚硬而宽广，她一抬头就能看见他性感的喉结，他说话的时候还会上下滚动。
    他的语气很温和：“我们臻臻，只要快乐就好了。”
    那一瞬间，相臻的眼泪决堤。
    憋了好久的小情绪和小心思在那个瞬间被人告知：你是可以哭的，哭也没关系，我会给你一个拥抱。
    只有在这个时候，这个等了十年的拥抱才有真实感。
    相臻的眼泪一点一点浸湿了谢怀青的黑色衬衫。
    相臻一边哭一边蹭着谢怀青，想要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
    “他不喜欢我！他、不、喜欢、我！”
    他怎么就，真的不喜欢我啊。
    回头看看我，都不可以啊。
    为什么别人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喜欢，可以跟他相亲，而她只能躲起来，用一个尴尬的身份和他相处——
    哦，原来是因为，是她喜欢他的。
    她隐秘又酸涩地，在角落里喜欢了他十年。
    所以她更害怕他离去，而不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谢怀青笑了一下，下巴搭在相臻的颈窝里，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说：“他怎么不喜欢你了？臻臻和学长说一说他是什么样的人，学长帮你判断好不好？”
    “······”
    就在谢怀青以为相臻会直接拒绝回答的时候，相臻突然开口了。
    “他，长得像狐狸精，四处留情，对谁都好。”
    “然后，还经常开我玩笑。”
    “还嘲笑我。”
    “然后还经常□□我。”
    谢怀青：“······”
    “他□□你？”他不好说这男的是不是真的牛郎，但是普通男人谁会天天□□一个小姑娘啊？
    “说不定是个渣男呢。”谢怀青不动声色地给那只狐狸精上眼药。
    相臻吹了风已经开始清醒了。
    她点头，同意谢怀青说的话：“对啊，他就是渣男，学长你说的对。”
    谢怀青帮相臻把头发别到耳后：“所以臻臻喜欢什么样的？”
    相臻：“我喜欢渣的。”
    谢怀青：“······”
    谢怀青问：“不喜欢学长吗？”
    相臻耷拉在他怀里，搂着他劲瘦的腰，“不喜欢。”
    今天以后，不要喜欢了。
    谢怀青说：“为什么？”
    相臻轻轻嗤了一声，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月色下，他们相拥，像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小情侣。
    她甚至能从他的眼瞳中看到自己的脸。
    那样漂亮、清澈的眼睛里，有她。
    相臻自嘲地笑了一下，抬头，似蛊惑，似勾引地看着他，
    “那学长呢？”
    “你喜欢我吗？”
    相臻本来就没醉，只是因为人难过的不行，接着这个机会发发疯。
    她能清醒地叫他学长而不是凭借本能叫他谢怀青，就足够证明她已经醒了。
    结果发疯久了，一上车就睡着了。
    帝舟苑下。
    谢怀青来的次数太多，保安都认得他的车牌号了。
    保安想放他进地下停车库，谢怀青却拒绝了。在帝舟苑门口找了个车位停下来。
    停了半天，心中那点不知觉的痛感实在难捱，谢怀青左手拉开车门下了车，在寂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