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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听白想睡会,这段时间感觉他每天醒的时间远没有昏昏沉沉的时间多,可是他现在还是想睡会。
和前面的昏沉不同,他现在是觉得很舒服,无论是已经退烧的身体还是现在慢慢平静下来的心。
后面的几天,徐邵华都会比陈听白先到医院,给他打电话,问他到了吗?
两个人碰面以后简直没有胡聪什么事,无论是跑腿拿药还是把陈听白抱去床上,都是徐邵华亲力亲为。
第三天的时候,陈听白左手的血管已经找不出来,才输液就跑针两次。
无论护士怎么找,徐邵华怎么用力帮他握紧,都找不到合适扎针的地方。
护士为难地问:“要不然换一只手吧,右手不挺好吗?”
徐邵华特别生气,说:“换一个经验丰富的护士来行吗?你们有经验的护士应该挺多的。”
陈听白的右手,绝对不可以拿来扎针。
徐邵华抓起陈听白的左手,来回一直揉搓。
他记得小时候如果输液的时候输不进去,他的妈妈就是这么做的,手暖和了,就能找到血管了。
他和陈听白说:“你别怕,小时候我妈就是这么做的,手暖和了就能找得到血管了,咱们不扎右手。咱换一个护士,不行还有我表哥呢,他肯定能找一个特别厉害的护士来,绝对不会跑针了。”
陈听白觉得徐邵华好笑,就这么来回摩挲怎么可能就能让他的左手暖和起来?
再说扎一针在右手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些年还扎的还少吗?
他拍了拍徐邵华的手“没关系啊,没事的,不要麻烦了,其实我一直输液都是打右手的。真的不要麻烦了。”
随后又和护士说:“不好意思了,我朋友头回陪我输液。我情况比较麻烦,他不懂。您直接扎右手吧。”然后主动伸出了右手。
其实以前的陈听白从来不会随意和别人说不好意思,但是自从受伤以后他经常挂在嘴边的四个字就是不好意思。
对着医护人员说不好意思,对着催单的客人说不好意思,对着被自己妨碍到的陌生人说不好意思。
好像只有他放低一点身段,抛开一些没有必要的傲气,才能用这幅身子活的好一些。
“干嘛呀你,明明找一个更厉害一些的护士来就可以不用扎右手的,你看你现在,哪都不能动了。”徐邵华虽然被陈听白稍稍安抚了下来,却还是心有怨气,嘟嘟囔囔抱怨着。
“这不是有胡聪和你在吗?”其实陈听白想说的是,这不是有你在吗?
第7章
第五天,陈听白主动打电话给徐邵华,想告诉他自己已经好很多。
不用他来了,也不用占着表哥的休息室了,他可以坐在楼下输液大厅的。
没想到徐邵华说自己已经请过假了,这会已经到了医院,在等着他了。
陈听白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这样很奇怪。非亲非故,他现在就这副鬼样子,不值得别人这样。
徐邵华也觉得自己过分自来熟了,砸吧了几下嘴巴才开口说话:“小白,你输液好几天了,嘴巴一定很淡吧,我昨晚去超市买了红豆,我做了红豆汤,放了桂花糖,一会你输液的时候我……我让胡聪喂你。”
原本徐邵华是想说:“我喂你的”但是又想着两个大男人,不合适,即使自己本就是同,也难保人家不是啊。“对了对了,前两天你左手都淤青了,现在散了吗?”
陈听白已经坐在车上了,他的手要撑着座位,不然他老觉得自己坐不稳,下一秒要摔下去,所以手机开的免提。
听到有人叫他小白,他虽然脸上没表现出什么,其实他看了好多眼正在开车的胡聪,见胡聪没什么反应,才开口回应:“还没,不过快了。”
胡聪听得出来,今天自家老板很开心。
两个人见了面,徐邵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陈听白的左手拉起来看。
针眼附近的淤青还在,但是已经消淡了很多。“不错,胡聪这小子回家果然给你热敷了。”
输液的时候,路衡打电话来问今天胡聪还来上课吗,胡聪看看躺着的陈听白,又看看徐邵华,最后还是瘪着嘴告诉电话那头的路衡所今天有事情,来不成了。
平日里,字里的事情多,胡聪不能随时去找路衡,也就一周两次课。
胡聪是个极其有天分的孩子,自己也好学。
要是放在陈家,陈父肯定是花一百二十分心力培养胡聪的。陈听白不忍心剥夺胡聪少得可怜的上课时间,便让胡聪告诉路衡,自己会去上课。
“去吧,你家老板我会照顾好的,你下课回来再来接他。”徐邵华也附和着陈听白的话。
“不用,只是输液而已,我可以自己。”陈听白立马把话抢过来,至少到目前,他还不那么习惯来自徐邵华的好意。
徐邵华瞪了他一眼,转后又温和地对他说:“我来都来了,你总不好现在就让我回去吧?没事我陪着你。”
这下子拒绝也不是,同意也不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陈听白真的没有去拒绝。
从内到外,都找不到任何一点抗拒的理由。
输液到一半,徐邵华注意到陈听白一直在咽口水。
一问才知道陈听白怕出来的时间太久又要输液纸尿裤会满,所以从今天早上起床就没有喝过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