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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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厢内,她发现这里的视野比自己料想的还要好些,低头便可遥望一楼画舫大厅,而且是正对戏台。
    此刻戏台上正演绎着一出热闹戏。排场大,辞藻好,铿锵顿挫,韵律妙美。名丑插科打诨,道白滑稽,引得看台众人连连发笑。
    叶蓁问小厮要了一盘糖糕和一支糖人放到楚婳面前,自己则点了一壶酒。
    楚婳心中一喜,握着糖人的瞬间,又微微发起了呆。
    “怎么不吃?”
    楚婳轻咬朱唇,杏眸含水,“叶、姐姐怎知、我的喜好?”
    叶蓁沉默一瞬,道:“姑母信中告知。”
    楚婳也沉默了。
    她顿了许久,眉间染上一抹黯淡,软糯的嗓音有着一丝沙哑,“叶、叶姐姐,我知道阿娘定是瞒了我很多、的事情,你和张伯伯都知晓、只有我不知晓。”
    小姑娘突然话锋一转说起了这些,叶蓁一时失语,有些为难道:“婳儿……”
    楚婳忽然伸手将桌上的小酒壶抱在了怀里,抬眸直视她,“但我是、叶家的女儿,不是娇弱、的花朵,为何不能让我、也知道那些事呢?”
    叶蓁怔然。
    许是小姑娘的眸子太过清澈倔强,水眸竟能如火般明亮璀璨,灼烧进她的心口。
    “叶、姐姐,你知道我阿娘、为何要、离开我吗?”
    楚婳抱紧了酒壶,小脸严肃又认真,大抵有着一种‘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吃酒’的架势。
    包厢内半晌的静默。
    “我、我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无理、取闹。”楚婳慢慢耷拉下脑袋,“但、但是求求了……”
    “我太想阿娘了。”
    小姑娘神情怔怔,嗓音哀哀。
    叶蓁心头一颤,顿时没辙了。
    她无奈叹口气,低声道:“好,我都告诉你。”
    楚婳蓦然抬起头,双眉颦蹙。
    叶蓁握住拳,面色变得沉痛,沉声道:“十五年来,姑母心中一直对叶家有愧。叶家残余的血脉,如今隐居古城长安,姑母她大抵是去请罪了。”
    楚婳呆了呆,眉心也紧蹙起来,“何、何意?”
    叶蓁深吸一口气,缓缓诉说出当年之事,“前朝之时,叶家与滕家在洛阳是势均力敌的两大世家,叶家家主乃先帝御赐大将军,滕家家主则是前朝第十一位内阁首辅,叶滕两家世代为政敌。”
    “姑母她是叶家的天之娇女,大魏第一青年女将,叶家的荣耀,也是我的榜样。而楚元默……”她顿了顿,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龟裂,眸色挣扎,嗓音静而冷,“是滕首辅的学生。”
    楚婳心头巨震,“爹爹他……”
    叶蓁掩住眸中的复杂,摸了摸她的脑袋,哑声道:“但你爹娘当初相爱之时,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只能说造化弄人,阴差阳错。”
    楚婳喉间涩疼,茫然至极,张了张嘴还想问些什么。
    但叶蓁摇了摇头,垂下眼睛,“婳儿,我今年二十有三。当年也才七岁,关于你爹娘的事情,知道的便只有这么多了。”
    楚婳哑了声音,沉默了一会,低声问:“还、还有一件事,叶姐姐可能想起一二?”
    “你说。”
    “我阿娘、当初为何、会怀着身孕中毒?”
    叶蓁蹙了蹙眉。
    这件事少将军曾经私下里寻问过她,估计也是为了婳儿而调查起往事。
    但少将军调查清楚后,却没有告诉婳儿,恐怕是顾忌着什么。
    叶蓁知道自己现下说出霍时洲不想告诉楚婳的事情,定会被责罚。
    但是她看着小姑娘这双坚定执着的眸子,心中无端动容,拳头握紧又松,松了又握,挣扎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放开了。
    “昏君谢氏借滕家之手打压叶家,叶家满门入狱,姑母她当年怀着身孕入狱,狱中所中剧毒便是滕首辅的独女所下,虽然后来你爹爹从狱中救出她后立刻请了名医解毒救治,保全了你们母女的性命,但这毒素难消,姑母一身武功尽废,更导致你出生就患有口吃之症。”
    楚婳唇瓣发白,长睫轻颤。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阿娘和爹爹从前的故事,心里泛起阵阵痛意,如巨浪拍击礁石,疼得厉害。
    “叶家的后代会永远记得,谢氏昏君借滕家之手屠灭叶家之事。”叶蓁睁开眸子,目光犀利而不羁,“滕家被楚元默除掉,早已不复存在。如今我们叶家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敌人,那便是谢氏余孽。”
    嗓音冷中含怒。
    楚婳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平日里冷静的叶姐姐这般外露情绪。
    叶蓁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剑,递给小姑娘。
    短剑图腾古老,雕刻着远古守护苍生的神兽,威严肃穆。
    楚婳怔了怔。
    “这是叶家嫡系一脉都有的短剑,你且拿去防身,无论是否身怀武艺,只要看到这把匕首,就想起叶家的祖训。”叶蓁唇薄紧抿,眼眸狭长,目光明亮,眼尾微微扬起骄傲而凌厉的弧度,嗓音清冽而沉稳,掷地有声地敲击在楚婳心上,“将门之后,不求功名利禄,只求天下太平。”
    不过一夕片刻,斜阳落日,伶人唱晚,戏台之上咿咿呀呀,演尽了悲欢离合,演过了几场叹息。
    “国在哪里,家在哪里,君在哪里……”黑脸净角一出桃花扇唱着家国悲愁,时而荡气回肠,时而又浊浪滔滔难掩哀思,“这满座宾客,怎晓得老夫我也是戏中之人!”①
    锣鼓盈盈入耳,生角随着丝竹声声水袖轻舞。
    一场戏罢。
    满座衣冠捧场热烈,“再点一出好戏!”
    楚婳恍惚回神,一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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