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诵本是接力,从《大学》后篇开始,前人忘记,后人接着前人背,考验的是学子对四书的熟悉度与记忆力,不管断章在哪里,都可接得上。
崽崽儿从子张篇开始背,背完了整篇《中庸》,现在开始背《孟子》,全然没有卡壳忘词的样子,郎朗曰来,嗓音清脆悦耳。
经国祥闭着眼睛一脸享受,跟着崽崽儿的声音摇头晃脑,连连点头。
背到梁惠王下篇的时候,经国祥打断了崽崽儿,因为崽崽儿的声音已经开始沙哑,他背诵了半个多时辰,再背下去,嗓子非伤了不可。
崽崽儿坐下,端起水袋喝了一大口水,经国祥笑道:“二殿下这些时日进步神速,您是将四书全部背下来了吗?”
崽崽点头,略显骄傲的回话:“回先生,四书内容我早已背熟,现在正在一一解析其中深意。四书奥妙,道理无穷,学生学而知之,学而知不足。”
经国祥捏着山羊胡,欣慰点头。
二殿下以前在课堂上,睡觉、打呼、玩蚂蚱,将一篇“为政以德”解释的狗屁不通。如今再看,四书倒背如流,还会说学而知不足了,真是不可同日而语。欣慰,吾心欣慰啊。
大皇子偷偷给崽崽儿竖起拇指,然后疯狂啃书,他可不能被弟弟落下太多,那太丢兄长的面子了。
阳光越来越暖和,橘猫昏昏欲睡,直到间休的钟声吵醒她,她才想起巳时三刻还跟容爷爷有约。
等她赶到翰事宫外面那片小树林时,已经晚了一刻钟,容老将军在树林里等的直转默默,脸上怒气横冲,显然被放鸽子让他非常不爽。
江雯雯绷紧了皮,哆哆嗦嗦跳下墙头,走到容老将军面前。
容老将军一愣,盯着橘猫看了半响,仿佛突然猜到了什么,怒气冲冲过来,将橘猫一把擒住,将它摁在地上,翻来覆去,浑身摸了个遍,也没有摸到一片纸屑。
容老将军大怒,拎起橘猫,瞪着牛大的眼珠子怒视她:“那家伙没来就算了,他连个只言片语都没让你捎带?”
江雯雯快被吓哭了:呜呜呜,她睡过头,来不及写信了喵。
可我人到了,我真到了,容爷爷你信我!
容老将军:我呸,失信小儿,不足为信。
橘猫:喵呜呜……QAQ
……
东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宠主们嬉笑玩闹时,狸花小主不慎掉入一口废井之中,爬出来时,浑身沾满腐臭的烂肉,将大皇子给吓晕了。
禁军前来调查,从废井里勾出来一具腐烂的女尸。
女尸身穿宫服,佩戴腰牌,正是去年冬季被赶出武德殿的秀脂姑娘。
经太医判断,秀脂姑娘死时正是深冬,一剑扎心,死的透透的,被丢进废井之中。因天寒地冻,尸身被冻住才没有腐坏,等到春暖花开,尸身解冻,才变成如今这般腐烂模样。
时间推算下,秀脂死时,正是被赶出武德殿那段时间。
一时间,宫中流言四起,说是二殿下将秀脂姑娘赶走后,依旧难平怨气,派人将其杀害,为其爱猫朵朵解恨。
这种荒唐至极的造谣居然还有不少人信,流言在宫中扩散,大有往宫外流去的趋势。
就连朝堂之上,都有人开始弹劾黎绍元,说他残暴成性,草菅人命,平日里也乖张跋扈,实非储君良选。
今日后,储君之争,也初见端倪。
声望最高的是大皇子黎绍浣。
被众人踩进泥里的是崽崽儿黎绍元。
就连尚在襁褓中,不知道脾性如何的三皇子,都排在了崽崽儿前头。
江雯雯听后,气的牙齿发痒,恨不得咬那几个编排崽崽儿残暴无德的蠢官两口。
崽崽儿知道秀脂死时,抱着她哭了一晚上,后悔将她赶出武德殿,明明与他无关,小孩却自责的将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
这样善良的崽崽儿,他们有什么资格编排污蔑。
江雯雯心疼的要死,气的想哭,趴在腊梅身上发泄一般的磨爪。
腊梅轻叹一声,枝丫微拢,虚虚抱住这只伤心的橘猫。
它什么也做不来,只能静静的陪着它。
若是日后修炼有成,它真想化成人形,将橘猫抱在怀里,好好安抚一番,让它莫要这么哭了,虽然树的痛觉很迟钝,但是爪子这么挠也是会疼的。
江雯雯很快停住,她想起这棵腊梅树被自己的愚蠢弄伤过,看着爪下的抓痕,她抹着眼泪,抱住了树干。
对不起,腊梅,我又失控了。
对不起,我又伤了你。
对不起。
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在树干上,顺着缝隙被树吸收进身体。
腊梅浑身轻颤,难过蔓上不存在的心口,它感受到了橘猫的感情,那是它从来不曾拥有过的情感,是它追求数十载,最缺失的,属于人的情愫。
它不知道橘猫为何会给它带来这样的感觉,但是它觉得,它的机缘到了,等了这么久,终于染上了一丢人性。腊梅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