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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棋桌上没有解了一半的棋局,反倒放着两坛格格不入的酒坛。
黑坛红盖,盖子上落着不少灰尘,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酒坛上的刻字——杜康酒馆。
萧绛的视线在两坛酒上停驻一瞬,淡然落座:“先生近来身体可好?”
周亭以豁然一笑,摆手道:“老咯,老咯,今个圣上传老臣进宫,老臣回来的路上瞧着集市热闹,一时兴起下车走了几步。哪成想这把老骨头一见风,骨头缝里跟钻了蚂蚁似得疼,可比不得当年了。”又关切地问萧绛,“殿下呢?身体可好些了?”
萧绛颔首:“劳先生挂心,已无大碍了。”
周亭以看了眼天色,又问小书童:“尚先兄又在摆什么谱,怎么还没到?”
小书童悄悄打量一眼萧绛,怯怯道:“闫老先生说看完最后一卷策论再来,劳您和祁王殿下稍等片刻。”
后半句是小书童审时度势,自己加的。
周亭以看向萧绛,无奈解释:“尚先兄前些日子不知从哪翻出一本前朝的策论汇编,近来一直不分昼夜地坐在藏书楼里熬,俨然是茶饭不思了。”说着,又扣了扣棋桌上的酒坛,“这不,还叫他翻出两坛五年前的松醪酒。”
杜康酒馆的酒坛换过几批样式,五年前的酒坛和今时大有不同。然萧绛一进门的时候便已瞧出来,周老面前的两坛酒是杜康酒馆的松醪酒。
从前一闲下来,楚钦手里总拎一小坛。
恰在此时,门吱噶一声被推开。
外面刚落起小雪,姗姗来迟的闫峥进门抖了抖衣袖。周亭以转而看向门口,也就没注意到萧绛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闫峥走进来,瞟了一眼松醪酒,问周亭以:“这老物件,你放这做什么?”
周亭以全当没听见他的话,转而看向萧绛:“这酒,是五年前寻卿那小子送来的。”
萧绛大概猜到了,没接话,继续听周老继续解释。
“那臭小子死心眼。五年前,老臣欲他收他为徒,他不肯,非说一生只拜一名师父,而他从前已行过拜师礼,不肯再拜老臣。所以他就拿来两坛酒来糊弄老臣,说是赔罪。不过老臣当时已经离京,这两坛酒也就没交到老臣的手里。”周亭以说着,语气里带着些叹惋。
那时替周亭以收下松醪酒的人正是闫峥。闫峥立马接过话头揶揄:“还说人家死心眼?也不知道是谁,因为收不成爱徒一气之下辞官离京。要不是京城出了事,你现在还指不定在哪呢!”
“你不折我面子难受是不是?”周亭以回怼,“你好意思说我,你不也一样动了收徒的心思,不过慢我一步罢了。”
萧绛听着两位老先生斗嘴,视线在酒坛上越缩越紧,一时出神,险些错过周老后来问他的话。
“老臣听闻,王爷昨日向圣上提议,有意在鸿章书院开设女子学部?”
想必圣上今日召周老进宫,应是为着此事。而周老此时约萧绛相见,也是为了此事了。
萧绛也不隐瞒,直言道:“学生确有此意。”却没急着说理由。
周亭以又道:“上次,藏书楼混进一名扮成男装的女子,王爷应还记着此事。而早在此前,也有名小丫头时常偷溜进来。老闫一直瞧在眼里,见那小丫头只是看书,也就没赶她。
“然,读书求学本是光明磊落之事,若非世道所限,何须偷偷摸摸?故而今日圣上问及此事,老臣便考虑着,若我朝女子有求学问道之心,那鸿章书院作为大靖第一书院,未尝不可开此先河。”
周亭以的看法倒令萧绛颇为意外。
鸿章书院虽为周老暂管,但真正建立鸿章书院的人,还是一旁默不作声的闫老。此事是否可行,也得问问闫峥的意思。
闫峥靠坐在一旁,事不关己地摊了摊手:“瞧我做什么?我一个看门的,可不管这麻烦事。”
在历来只收男子的书院里办女子学部,确实是件麻烦事。
大靖民风远不够开化,男女同窗求学的事情传出去,只怕会生出难以入耳的谣言。可若要分开上课,似乎也不能单独让一位男先生教一群女学生。
周亭以不由发愁:“女学生不难招,可这女先生去哪找呢?”
萧绛不由想起楚钦。
若她还在,倒是不二人选。
“大靖疆域辽阔,人才辈出,四海之内,未尝没有才华出众的女子。”萧绛道,“女先生的事情,等圣上应允此事后,学生可以派人去找。”
“不妨现在就着手准备吧!”周亭以道,“圣上今日虽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