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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不喜欢。
太子殿下混迹官场,素来不喜女色,这是品阶高点的官员皆知的。
伊绵是个意外。
宁之肃的呼吸明显有些不稳,眼神虽然冷漠,但一直未离开那抹跳动的倩影。
伊绵早就豁了出去,跳的并不是从前府中教导的贵女舞蹈,而是刚来檀楼时专门为惑人而学的。
没有乐声相伴,她自己轻声哼了一曲。曲声如流水缠绕,绵绵不绝,舞姿越是恣意越是动人。
舞终,宁之肃让伊绵坐下,拿了她的手帕替她擦拭额间的汗水。
伊绵瞧着宁之肃的脸,一时看得有些痴,那指尖轻抚上男人下巴。
宁之肃没有阻止,问她,“累不累?”
伊绵特意为他跳舞,饶是金刚心,也得柔上三分。尽管女子此时喝醉了酒,并没有太多考虑。
她点点头,“有点。”将触碰下巴的手收回,轻抚心间,希望心跳缓些。
“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是心甘情愿的取悦,亦或是别的什么。
伊绵眉眼的笑意挤出来,“知道的。太子殿下满意吗?”
宁之肃不语。
伊绵道:“以后我会尽心在檀楼伺候好每一位客人。”
每一位客人。
宁之肃心里重复了这句,眼神里陡然多出些许杀气。
“你把我和那些人相提并论?”
未待伊绵开口,男人扯了女子手腕,将她拖去屏风后面。
第10章
“这是要动用私刑么?”伊绵看着自己被吊起来的手,有些茫然。原来檀楼里,还有审讯的房间。
这间屋子虽然别有洞天,却不会和衙门或是牢狱扯上关系,自然没有私刑一说。
但伊绵看着周围摆放的各种器具,玉的,金的,奇形怪状,只能和动刑联系在一起。
宁之肃煞有情趣地问道:“你觉得我要对你动刑?”
“是。”女子眼睛直勾勾地盯向他。
宁之肃严肃道:“今日你做了错事,不得不罚你。”眼里却有些莫名的玩味。
伊绵吃了太多酒,这会儿还未醒神,左看看,右看看,晃得耳坠子乱摇。
宁之肃伸手去摸耳坠子,一颗黄豆大小的白珍珠,再上面是大弧度的金钩,穿过几乎不见缝隙的耳洞。从前伊绵在宫里捡风筝的模样几乎立时钻入了宁之肃的脑海。
她身上穿的和宫里女人不同,样式一看便是民间改良过的,独有一股少女的鲜活,笑便笑得更轻松,紫柱金梁的宫殿反而配不上她。
宁之肃用指腹将珍珠温热,心是冰冷的,血液却不听话,像是不断冒着气泡要沸腾了一样,无声地冲向各处,暖了四肢,可片刻后才发现,这血液原是逆流出去的,暖了之后更添内伤。
伊绵的眼睛那样亮。她是真正的高门淑女。否则,如今这光景,便是该假难堪,假害羞一番,饶是想象力再不济的人,也该知道顺其自然之下会发生什么。
可伊绵不知道。
她是伊太傅的掌上骊珠,高贵不可亵玩。便是从前的他,因着政见不一,入不得伊太傅的眼,也不会有资格成为伊大小姐的座上宾。
现在女子被他困起来,手被掉得高高的,宽大的衣袖从丝滑如绸缎的肌肤滑下。他一伸手,就可以推她入腌臜的地狱。
特别是,她一点儿也不明白会发生什么。男人想到此,便有种奇异的感觉。
宁之肃从来慎独,开蒙后用功读书,在自己父皇和师傅面前,从来都端得一副沉默隐忍的样子。克己复礼时还未真的决心夺嫡,甚至觉得随遇而安也不是不可。
若不是和亲之事,他对权欲本无妄念。
但男人如今掌了权,人们才发现,宁之肃天生便是弄权的一把好手,还不会迷失心智,反被权欲驾驭。这储君之位,监国之权,于他,不过就像是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一样,是点缀,而不是人本身。
因而显得他越发的高高在上,清冷又贵傲。
候在其他厢房的大人们已被太子府的人告知,太子另有安排,请他们玩乐自便。宁之肃待在这里,倒不急了。
伊绵乖巧得不叫不喊,像一尊被精心雕刻,道行尚浅的菩萨。
宁之肃眼神往上一撇,女子的手腕并没有不适,但见伊绵恹恹的样子。
月满人团圆的日子,月光洒进来的都是忧愁。
宁之肃放了她,独自坐在一旁饮茶。
他们之间少了些针锋相对,一时的平静已是罕见。
“太子殿下,”伊绵眼睛一直钉在他身上,慢慢摸着椅子坐下,“你会让我一直在此处么?”
宁之肃瞥她一眼,“怎么?不乐意?”
“我……若能为顺沅公主恕罪,当然是好的。只是我爹娘,能不能请您高抬贵手。爹娘……过得太苦了。”
男人嗤笑一声,端起手中的茶盏,上面的折纸牡丹开得正艳,是酒楼里不常用的式样,华贵少见。
“天顺十八年秋,长姐奉旨出嫁,母妃在宫中哭坏了眼睛,在神佛面前长跪不起,从此君王寡恩,再难获宠,连带我这样的皇子也不受待见。那时,你们伊家可曾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