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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丽妈妈见她心情低落,也没有多说什么,退了出去。到楼梯口,又回望了一眼。身边的丫鬟问:“您瞧什么呢?”
丽妈妈想了一会,又呼出一口气,轻笑道:“这男人呀,甭管权势再高,这心呐,该软还得软。”
她想起昨日太子将女子护在怀里那个劲儿,又是请太医,又是彻夜守着,这人虽然被他送来了檀楼,说是伊绵以后便在这里接客,可哪有那么简单。
—
待伊绵痊愈,已是半月之后。
深秋时节,冷意略微刺骨,檀楼的姑娘却仍旧穿着鲜艳单薄的纱衣,仿佛开在秋天的花朵,翩然而入各个厅房,一喜一笑皆是亮色。
伊绵穿了和她们类似的衣服。这种一片式的裙裳胸。线处开得较低,便于美人们将脖颈和锁骨大方地展示出来,却并不低俗,腰间搭配仙气飘然的纱带,细腰在半透明裙摆的波动下越发诱人。
她素来穿着雅致端庄,还未尝试过这样凸显妩媚的衣服,特意去展示某些身体部位的美感,所以有些不自在。
“又错了。”丽妈妈提醒道,挥动手中的藤条在柏木桌上轻碰了两下,未真打在伊绵身上。
伊绵的额上有些薄汗,她拿手帕擦拭后,继续练习倒茶的技巧。
檀楼的茶壶都是银制雕纹的长嘴茶壶,需要花点心思在倒茶上面方能熟练掌握,倒时还得注意不能直接用手去拿提把,而是要用棉帕垫着,否则烫着手了也是自己受罪。
伊绵从前都是被人伺候的主儿,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如今学个倒茶也如履薄冰。
檀楼的姑娘各个都得掌握一门技艺,方便讨客人欢心。这对伊绵来说,总算是个轻松的事情。她虽体弱,但自幼习舞,弄琴也是一把好手。原以为自己可以稍稍松懈一下,谁知这里的舞蹈跟从前学的不太一样。
丽妈妈见伊绵咬唇,跟着舞师挪动婀娜的身姿,虽一开始跟上节奏还有些吃力和放不开,但渐渐也领悟到舞姿的技巧点,加上她深厚的底子,这样一舞,袅袅婷婷,实在是天生的尤物。
今日的教习完毕后,伊绵上楼,遇见几个檀楼的姑娘。
她们有说有笑的椅在三楼雕花木栏杆处,见着她了,却止住声音,拿了手帕放在嘴边,交头接耳,目光有探究和不善。
伊绵原本不想理会,却听见有人嗤笑一声,拿更加轻蔑的眼光看她。她不知晓,在这檀楼里,利益只有那么多,她这样姿色的来了,将来接客,总会是个威胁。
有人慢悠悠走过来,挡在她跟前。伊绵练舞已经疲惫不堪,并不想计较,何况现在的她也计较不了什么。
一道柔婉的声音想起,但语气却尖锐:“你不会不知道她那天是谁送来的吧,确定要挡路么?”
那女子脸色变了变,终是走开了。
伊绵回头见到声音的主人,穿一身新绿色的纱裙,似比她年长两岁,看着温婉可人,倒像是极好相处的。
她出声道:“谢谢。”
女子无所谓地笑笑,道:“我叫今月,来这里有八年了。你以后再遇着这种情况,不用惯着她们。”
伊绵勉强扯了一下嘴唇,遇着人刁难这种事情,对于现下的她来讲,是最不打紧的事情,但眼前女子的帮助却让她珍惜。她也报出名字:“我叫伊绵。”
叫今月的女子若有所思,待她正欲开口时,伊绵抢先一步道:“正是。”
两人缄口不言。
檀楼里的客人们消息灵通,前些日子,东宫易主,她们这里流失了一批客人,又新到了一批,来来往往,却意味着一个家族的湮没和崛起,自是唏嘘。
今月看伊绵一眼,总归是别人的事情,也不好说什么,颔首问安后离去。
伊绵回到四楼的房间,这整层楼都只她一个房间亮着,冷清又孤寂,除了伺候的丫鬟,再无其他人。许是刚刚受了些慢待,她心里仍旧有些难受,再看这样华丽的屋子,只觉得是个比若卢狱还残酷的牢笼,让她动弹不得,却只能眼睁睁地深陷其中。
第6章
亥时三刻,太子府书房。
宁之肃站在窗墉边。月色的银辉打在男人脸上,模糊了些许面容的冷峻。他将手背在身后,指尖夹着一封薄薄的书信,似是轻轻一松手,便会任其跌落在地上。
书桌前,宁之肃最亲近的近侍吴远持剑单膝跪地,虽久未等到太子指示,仍然不敢抬头。
吴远跟了宁之肃多年,素来沉稳,办事妥帖,这次一截获二皇子发往宫中的密信便马上带回太子府给宁之肃过目。
宁之翼在信中言词恳切,陈诉道,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不敢求得原谅,但伊家的女儿无辜,求皇上放过伊绵,赐婚于他。
自身难保了还要求娶罪臣之女。这点小心思,连吴远这样的属下也看得明明白白,不过就是去了封地还妄想垂死挣扎,一边让皇上心软,一边顺势挽回从前旧部的心,以便寻得机会东山再起。
吴远在书房跪了这么些时候,心中苦笑。二皇子一党被铲除殆尽,东山再起无异于异想天开。自己不想要活路,何苦还要往京中送上一封求娶书,惹得太子不悦,连累他们做属下